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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匡異色小說浪子高達系列(4)血美人 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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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g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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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19 10:41
標題:
倪匡異色小說浪子高達系列(4)血美人 作者:倪匡
浪子高達系列(4):血美人
《血美人》(1)
高達是一個浪子。什麼樣的人叫做浪子,這是一個十分難以回答的問題,但當
你多看幾篇浪子高達的傳奇之後,心中一定有一個十分確切的認識了。
高達是居無定所的,那天早上,當陽光刺痛他的雙眼,使得他不得不睜開眼來
的時候,首先看到一張椅子,而搭在椅背上的是一副淺紫色的乳罩。
一看到了那一副乳罩,高達心中便泛起了一股甜膩膩的回憶,他想起了那副乳
罩箍緊著飽滿的胸脯,想起了殷紅的唇,黑色的長睫毛,以及豐滿熱烈的吻,高達
的口角浮起微笑,是什麼時候了?自己在什麼地方?昨晚邂逅的那女郎,是不是在
自己的身邊?
他懶得轉動身子,只是懶洋洋地向身後伸過手去,當他的手伸到了背後之際,
他不禁陡地一呆。因為他碰到的並不是豐腴的胴體,而是一根冰涼的管子,高達立
刻意識到,那是一柄槍!
他陡地呆了一呆,想要翻過身來。
但是也就在那時,槍管已頂住了他的背脊。
直到這時,高達才感覺出自己的身上除了一條底褲之外,什麼也沒有穿,所以
槍口抵在他光赤的背脊上,令得他有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他還是看到自己的衣服散亂地被拋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而亂拋在地毯上,椅
上的衣服,不止是他一個人的,還有一套十分美麗的女服,也是淺紫色的。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高達已經開始記起來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就像是一篇傳奇小說一樣,男主角,當然就是他:高達。但是女主角呢?高達皺
起了眉,他記不起女主角的名字,他只記得那是個任何男人見了她都不禁會呆上片
刻的美女!
高達叫不出“女主角”的名字,他自然十分尷尬,因為他不能用他那種調情聖
手特有的聲調來呼喚“女主角”的芳名,請她將貼在他背脊上的槍移開。
高達不能實行這第一步,自然不能實行他第二步的計畫,他的第二步計畫是,
當“女主角”持槍移開之後,他就翻過身擁抱著“女主角”,給她一個熱吻,他的
接吻藝術是他在法國留學時得到他十幾位女同學的傳授的,任何女人都會在他的熱
吻下軟化。
但高達雖然記不起“女主角”名字來,他還是有辦法的,他用十分輕柔的聲音
叫道:“達令……”
他一面叫著,一面已準備慢慢地轉過身去。可是也就在這時,自他身後突然傳
來了人聲:“別動,沒有我們的命令,不准動!”
高達不禁陡地吸進了一口涼氣!
那不是昨晚“傳奇小說”中“女主角”那種甜得使人心頭有異樣感覺的聲音,
而是一個硬得如同鐵板也似的男人聲音!
高達生平最怕三件事,一件是被人家用槍對著,一件是口袋中沒有餞,第三件
就是男人用那種語氣對他說話。現在他最討厭的三件事卻占了兩件之多!
雖然從視窗射進來的陽光十分明媚,但是高達已肯定今天是十分倒楣的一天了
。既然已經夠倒楣了,那麼他就決定不再反抗,靜候事態的發展。
他不再動彈,在他的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高達這個人十分奇怪,在享樂的時候,他恣意享樂,腦中模模糊糊地,根本不
去想些什麼,但是在不如意的處境下,他的腦子卻十分清醒,這時他雖然面對著窗
,背後被槍抵著不能動,但他也可以知道,那扇門打開之後,至少有兩個人走了進
來。
如果沒有這時那樣的處境,那麼他一定不會記起昨天晚上的情形來的,而現在
他卻記起來了,昨晚上他是和那個動人的女郎,緊緊地擁抱著,享受著那女郎身上
散發出來的迷人香味,像是飲了過量的酒一樣,跌趺撞撞走進來的。
他還記得一進門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脫去了那女郎的外套,拋在沙發上,對
了,一組紫色的沙發,那是客廳,然後他們才到臥室來。
現在被打開的是通向客廳的門,也就是說,至少有兩個人以上從客廳走到臥室
來了。
高達自然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他甚至於連那美麗的女郎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
道!
那走進臥室來的幾個人,腳步十分輕,然而也可以聽得出,他們在床前站定,
接著又是一個十分粗魯的聲音命令道:“轉過身,坐起來!”
高達感覺出抵在背脊後的槍口已移去,他欠起身坐了起來,在他面前的一共有
三個人,高達已迅速地向他們打量了一眼。
一個可能是頭子,他雙手插在褲袋中,那是一個右邊臉上有一道疤痕的中年男
子,他穿著一套三件頭,式樣十分古老的西裝,但是質料和縫工,卻是第一流的─
─別忘記高達是浪子,所有的浪子全是衣著上的專家。那中年男子正用淩厲的目光
注視著高達。
另外兩個人年紀比較輕,他們的手中各握著一柄小型的手提機槍。
那種手提機槍,看來好像是玩具一樣,但是高達深知它們中的任何一柄,都可
以在三秒鐘之內,殺死一頭犀牛!對著那樣的兩柄機槍,他的神經實在沒有法子不
緊張。可是高達做人卻也有一個宗旨,那就是天塌下來當被蓋,要他真正發急,那
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這時真有兩顆子彈穿進了他的體內,他在死亡之前的一剎
那,也只不過是惋惜他不能再喝更多的美酒,不能再穿更精美的衣服,不能再摟抱
更多美麗的胴體,和不能再追求更新奇的刺激而已!
所以他第一句話並不是說別的,只是問他那件搭在椅背上,被那副紫色乳罩壓
住的真絲繡花襯衫指了一指,他道:“我可以穿同一件櫬衫嗎?”
那中年人又望了他一會,才冷冷地點了點頭。
高達伸過手去,他先拿開了那副乳罩,那是他要取過櫬衫的必須步驟,而當他
在拿開那副乳罩之際,他突然感覺出,在那副乳罩的乳尖部份,似乎有一塊不規則
形的堅硬的物體。
現代女性在乳罩中加上一些東西,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但是現在高達的頭
腦,卻已相當清醒,清醒到了他可以清楚記得,昨晚那副乳罩的主人,在解開了乳
罩之後的情形,那種情形證明那位元女郎是絕不需要在乳罩中加上其他任何物體的
。
所以高達立即覺得事情十分蹊蹺。
那知他一覺醒來,身邊美麗的女郎突然不見,而變成了三名面目可憎的大漢;
高達自然知道,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他是不適宜將那副乳罩取在手中,詳細來檢
查的,所以他只是順手將之拋在地上,拿起自己的襯衫來,等到他穿好了襯衫,那
中年人又向一個槍手使了一個眼色,那槍手後退一步,將地上的一條長褲向高達拋
過來。
高達接過了長褲,身子才算離開了那條輕軟的羊毛毯,那是他十分不願意的事
,因為那美麗女郎雖然已不在了,但是毯子中卻還有她留下來的那股溫暖。
等到高達站了起來之後,那中年人才冷笑一聲道:“你很聰明,你以為我認不
出你來了,可是我終於找到了你,金康!”
高達本來早已認定了今天簡直是倒楣透了,所以他的動作懶洋洋地,一點精神
也提不起來。可是這時一聽得那中年人這樣說法,他頓時大感興奮,也立刻笑了起
來,心情感到無比輕鬆。
他忙問道:“你叫我什麼,朋友?”
“不必裝佯了,你是金康,不要以為你的外科手術進行得十分成功,但我還是
認出你來了,金康!”
高達笑得更開心了,那三個大漢要找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叫著“金康”
的人,而現在他們只不過是誤會了。
當誤會弄清楚後,倒楣的時間自然也過去了!
高達忙道:“朋友,你誤會了,我不是金康,而且在我一生之中,從來也未曾
聽到過這個名字,我叫高達,你看,我不是金康!”
他將兩手攤開,好讓那中年人將他看得更清楚。
但是那中年人卻冷笑著道:“金康,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去考慮,你是願意死
在這裏,還是願意活下去,享受那髒款的十分之一?”
高達給那人的話弄糊塗了,那幾句話他聽了之後,根本莫名其妙!
但是有一點他卻是聽得進去,那便是“享受髒款的十分之一”,不論那筆贓款
是多少,有錢總是好的,高達不是最討厭口袋中沒有錢嗎?
高達的腦細胞在迅速地活動著,在想著如何可以改變目前這種倒楣的情形,和
得到那筆髒款……雖然那中年人只說是十分之一,但是高達卻立節拋開了只得十分
之一的念頭而想到了全部。人總是貪心的,聖人尚且不免,何況高達絕不是聖人,
只不過是浪子,他也有三件最喜歡的東西,有一件就是不勞而獲的錢財;第二件是
美麗的女人;第三件小巧實用的武器。
現在他的處境雖然惡劣,但是從那中年人的話中,他知道那中年人正在尋找一
筆贓款,而那個叫作“金康”的人,就是贓款的持有者!
他知道得雖然還十分少,但總比完全不知道要好得多,那已有腦筋可動了!
他只是呆了極短的時間便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根本不叫金康!”
“金康!”那中年人一聲大喝,打斷了他話頭。“現在只是我一個人找到了你
,你應該知道我一向心軟,所以我可以讓你保存那筆款項的十分之一,而將十分之
九給我。如果讓其餘的三個人也找到了你,那麼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高達又知道了多一些,,另外還有三個人,加上那中年人和金康,一共是五個
人,他們五個人大約犯了一件什麼案,得了一筆錢,而那個金康,不顧義氣的將這
筆錢捲逃走了!
這是一切合夥犯罪中最常見的情形,高達知道了那樣一件事,是他的幸事,但
是不幸的卻是,他被那個中年人當作了是那個卷款潛逃的金康!
高達歎了一口氣道:“你弄錯了,真弄錯了,我絕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叫高達
,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證件,我的證件在我的西裝上衣中!”
“那樣的證件,我可以在一天之中,替你製造二十件!”那中年人冷冷地道:
“我給你十秒鐘,從現在數起,十、九、八、七……”
“等一等,等一等,喂,你不能那麼不講理的,是不是?我不是金康,絕不是
!”
可是高達的叫嚷,卻一點用也沒有用,那中年人繼續在向下數著:“六、五、
四……”
高達向那中年人跨出了一步,但是那兩名槍手手中的手提機槍,卻立刻向上揚
了起來。
那中年人仍在數道:“三!”
高達的生命,只剩下兩秒鐘了!
高達宣佈投降,大聲道:“好了,我承認了!”
那中年人冷笑著道:“你早該承認了!”
高達無可奈何地道:“你真以為我是那個金康?唉,實在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你
!”
中年人怒道:“你還想我繼續數下去嗎?”
“當然不,”高達苦笑著。“但你也不會以為我會將那筆款子帶在身邊的吧!
”
高達心中暗忖,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那樣倒楣過,為了使手提機槍的子彈不致射
進自己的身體中,被逼承認自己就是那個金康!
被逼承認是金康還不要緊,偏偏那該死的金康還有著一筆贓款,自己從哪裡去
找這一筆錢出來?找不出錢來,只怕也難免一死,這可得好好動腦筋了!
那中年人道:“你帶我去取錢!”
高達不再和他爭辯道:“好的,我輸了,我以為可以逃得過去的,但我失敗了
。”
在那中年人的臉上,現出勝利的微笑來道:“可是你知道你是怎麼失敗的嗎?
妮娜說的!金康,你喜歡迷戀美麗的女人,那是你的致命傷!”
高達心中暗忖,至少自己和那個金康,是有一點相同的,那就是大家都喜歡美
麗的女人。而且高達對於“妮娜”這個名字,也開始有了印象。
毫無疑問,妮娜就是昨天晚上和他有過狂歡的一刻,那個媚蕩得令人不易忘記
的女郎的名字。高達之所以那樣肯定,是他又記起,昨天晚上,當他從打了烊的夜
總會出來時,那女郎便向他迎面走來,第一句話就是:“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妮
娜啊!”
如果不是那中年人此際提起了這個名字來,那高達一定是記不起的了,因為當
時高達根本未曾留意去聽那句話,他只知道自己的臂彎上突然掛了一個美麗的女人
,那足以令得他迷迷糊糊的了。
妮娜說的,為什麼妮娜說自己是金康呢?妮娜一定是在撒謊,從那中年人的話
中,可以聽出金康在捲逃之後,曾經去動過整容手術,而金康和妮娜又是舊相識,
一個人在經過整容之後,或者可以使得所有人都認不出他來,但是一個和他有過肌
膚之親,有過那麼瘋狂熱烈的一刻的女人,是絕不能認錯人的!
妮娜在說謊,她故意做成了一個陷阱讓他摸進去的,妮娜是有意要使那中年人
認為自己就是金康!
高達想到了這一點,但是他卻並沒有向那中年人說明這一點,而且他一面雖然
在思索著,他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他在椅子上和椅子下各找到了一隻襪子穿上。
然後又在梳粧檯的香水瓶旁,拿起了左腳的鞋子穿上,他團團轉著,尋找著另
一隻鞋子。
另一隻鞋子在門後面,高達一蹺一蹺地來到門後,抬起了那只鞋子來,抬起了
右腳,身子搖晃不停,用一隻腳站著穿鞋子。
那兩名槍手在高達走動之際,手中的槍,槍口也隨著轉動,一直對準了他。高
達這時站在門旁,他已然有了行動的計畫。
他連看也不去看那三個人,突然之間,他一個站不穩,身子向前跌去,在他跌
出之後,他伸手握住了門柄,穩住了身形,而就在他穩定了身形之後,他用力一拉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他的身子像是一頭野貓也似地向後彈起,那是他運動
家的身形給他帶來的好處,一彈彈開之後,他立即在地上滾著,滾到了一張沙發之
後。
他剛一滾到了沙發後面,便聽到了那中年人怒吼的聲音,那中年人打開了門,
怪叫著沖了出來,兩個槍手,跟在他的後面。
而這時候,高達已經從他的鞋跟中,取出了他隨身所帶的幾件小武器,那可以
說是一柄小小的槍,這柄槍是他自己設計,親手製成的。
而這柄槍的設計靈感,是幾年前他到非洲去旅行時所得到的,他在西非洲的一
個部落中,發現那個部落中的士人都十分富有,而他發現這個部落的士人之所以富
有的原因,是他們專捉稀有的動物,來賣給動物收購商,轉運到各地的動物園去。
動物收購商喜歡這個部落的士人所獵獲的動物,因為在那些動物上,幾乎找不
到任何傷痕,而土人的狩獵法卻又是極其秘密的。
這引起了高達的興趣,他和酋長的小女兒開始“戀愛”起來,甚至在這個部落
所信奉的神像之前,用土語發了誓,所以他知道了那秘密,土人獵取動物,仍然是
傳統的方法,那便是吹銃。可是他們吹出的箭簇上,卻塗著一種由當地山岩上所生
的一種植物根部提煉出來的藥物,那種築物,對動物的神經系統,有著強烈的抑制
作用,一和血液接觸,接觸的部份便開始麻木,而在幾秒鐘之內,全身癱瘓,它使
一頭黑釣臥地不動的時間,只需要五秒鐘而已。
當高達成了酋長的女婿後的第二天,得了一小盒那種神秘的藥,而第三天他就
失蹤了。他倒的確有點捨不得他那位新婚的妻子,因為那是一個身材好得難以形容
的黑女郎,使他感到難以形容的快慰。
然而別忘記,高達是一個浪子,任何浪子都不會固定地迷戀一個女人的。
高達用那種神秘的藥塗在尖利的針上,而用裝置著強力的彈簧的細管將針射出
去,射程雖然只有十二三呎,但是效果卻十分好,平時他將之插在鞋根裏面,直通
到鞋底中去,細管子的長度是十英吋。
高達一將那“麻醉槍”取在手中,他就知道倒楣的時刻已經快要過去了!
那中年人一面罵著,一面沖了出來,但是他才一到客廳中,躲在沙發後的高達
已然射出了一枚尖針,那枚針射在中年人的頸際,中年人的頭一惻,立刻伸手向頸
際摸去。
可是當他摸到了那枚尖針之際,他身子卻已然向後倒了下去。
那兩名槍手是緊跟在中年人之後向外沖來的,那中年人突然向後倒去,兩名槍
手大吃了一驚叫道:“鐘哥,你……”
然而在這時,另外兩枚尖針也已射了出來,正射在他們的手腕之上。
射出了那兩枚尖針之後,高達已經笑嘻嘻地從沙發後面站了起來,那兩名槍手
連忙揚起了手提機槍,可是當他們的手指想用力勾下槍機之際,他們大腦的命令,
卻已和他們的手指神經脫了節!
他們的手指只是彎著,麻木得一絲一毫也不能動,接著那種麻木感迅速擴展到
他們的手臂和他們的右半身,然後他們站立不穩倒了下來,就倒在那中年人的身邊
。
高達並不去取他們手中的槍,高達非但討厭有人用槍對著他,而且他也十分討
厭那種不必技巧的殺人武器,他也厭惡兇殺。
這或許就是高達雖然被警方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之一,但是警方卻也很難找到
他麻煩的原因。
高達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笑嘻嘻地望著他們,那三個人只是肌肉神經系統的活
動受了抑制,而決不是昏迷不醒,所以他們是可以看到高達來到他們面前的,他們
的眼珠骨碌碌地轉動著。
高達笑了一下道:“朋友,現在你應該相信我不是你要找的金康了,對不?但
是無論如何,不要難為妮娜,她實在太美麗動人了!”
高達的拇指和中指相叩,護出了“得”的一聲響,哼著流行的曲調,用跳舞的
步伐,又跳進了臥室中,他找到了領帶系好,又灑上了一些梳粧檯上的香水,然後
又穿好了上裝,準備離去。
然後當他在離去前的一剎那間,他卻又轉了回來,在床邊拾起了那副乳罩來,
他先將乳罩放在鼻端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乳罩上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香氣,使
得高達又回憶起昨天晚上,當妮娜除去了這副乳罩之後,他埋首在妮娜的胸前,令
得妮娜發出一陣蕩笑來的情形。
想起了那種情形,令高達有點喉頭發乾的感覺,為了能再和妮娜親近,他也必
須再找到妮娜!
他翻開那乳罩來,發現兩邊都有著夾層,首先看到了兩張大面額的美鈔。
看到了鈔票,高達便笑了起來,鈔票是他最喜歡的事物之一。
他帶著幾分受之有愧的神清,將那兩張大面額的鈔票,放進了他自己的袋中。
而在另一邊的夾層之中,他卻找到一張摺疊著的紙,在那張紙上,只是一個號
碼,看來那像是一個電話號碼一樣。
高達立刻拿起了床頭的電話來,但是在拿起了電話之後,他卻改變了主意,只
是將那紙也放進了衣袋之中,又走了出去。
他打開了大門,站在門口,向倒在地上的三入招了招手道:“我走了,朋友!
希望我們別再見面,就算非見面不可的話,也希望你明白,我是高達,不是金康,
高達,你記住了!”
他十分有禮貌地一鞠躬,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他看到門上釘著兩個亮晶晶的銅字:2A,他順著樓梯走下去,一共走下了六層
,才看到了兩扇很大的玻璃門,以及大理石的裝演。
一個穿制服的守門人一見到他,立刻替他推開了玻璃門,高達向那司閽彈出了
一張鈔票。高達喜歡用千元的新鈔票,而當他在使用那種新鈔票之際,他總是用十
分巧妙的手法,在鈔票上彈出“啪啪”的聲音來,高達認為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
音。
高達走出了大門,又回頭看去,看到大廈的門口,有“快樂大廈”四個字,那
是一個高尚的住宅區,高達看到他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
他和其他浪子不同的地方是,他不喜歡跑車……或者應該說,他不喜歡有著漂
亮外型的跑車。他的車子在外型上來看。殘舊得使人懷疑它是不是還能行走。但是
這車子的機器,卻是義大利阿發羅密歐廠的優秀工人,用手工製造出來的。試車的
時候,在歐洲的高速公路上,它輕而易舉,便達到時速一百六十哩!
高達來到了車旁,拉開了車門,車中那種迷人的香味,又鑽入了高達的鼻孔,
那是妮娜留下來的香味,昨晚妮娜坐過他的車子。
可是這時候高達在陶醉之餘,他心中卻又感到事情顯得有點特別,因為他昨晚
下車的時候,並沒有關上窗子,那股香味不應該再留在車中的。
而如今他仍然聞到了那股迷人的香味,那只表示一點,妮娜離開車子,還是不
久以前的事。
高達只是略想了一想,依然坐上了車子,他並不擔心有人會在他的車中弄鬼,
因為他車子的車頭蓋,不經過一番手續是打不開的。
他坐上了駕駛位元,發動了引擎,車子向前駛去,車輪轉動得十分快,但是他
的腦筋卻動得更快。
他第一個想求解答的問題是,為什麼妮娜要向那中年人說他是金康?
這一個問題,高達立即有了答案,妮娜是在替金康找替死鬼,使那中年人認為
自己是金康,妮娜或者更希望自己死在那中年人的手中,自己一死,死無對證,真
正的金康自然也安全了。
高達自言自語道:“蛇蠍美人,一點也不錯!”
而妮娜真是蛇一樣的女人;她的胴體如此修長柔軟,當她仰臥在床上,輕輕擺
動著她的身子之際,只是想起來,也是蕩魂蝕魄的!
高達歎了一聲,他開始想第二過問題:為什麼妮娜在他下樓來的前一刻,還會
在他的車中?
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妮娜在向那中年人“告密”後就離開,她卻可能留下偷
聽器在屋中,而她就在樓下,到自己的車子中,竊聽褸上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她知
道了樓上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她才離開。
那是唯一的解釋,如果妮娜還想繼續找自己的麻煩的話,那麼她應該跟蹤著自
己才是。高達開始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中轉起彎來,同時注意著倒後鏡,但是在十
分鐘之後,他卻肯定,並沒有人跟蹤著他。
就輪到第三個問題了:妮娜到什麼地方去了?
要回答這個問題,可不怎麼容易了,但是高達至少有一點線索,那就是那個電
話號碼,妮娜將那電話號碼放在那麼秘密的地方,當然是有特別意義的。
高達才想到這裏,突然踏下了剎掣,車子也突然停了下來。原來就在那一剎那
間,他想到了以前一直未曾想到的一點:妮娜的乳罩,所有的衣服,全都留在臥室
之中,那麼她是穿什麼衣服離開的?
這的確是一個極令人感到興趣的問題,如果妮娜不是離開得十分匆忙,她不會
留下乳罩在床邊上的,但是妮娜卻沒有匆忙到那種程度的理由,那麼留下乳罩就有
可能是妮娜的安排,是她預先佈置下的另一個圈套,是她預先準備好,在第一個圈
套失敗之後的第二個圈套,等他去上鉤的!
高達立刻又開動了車子,他從來也不是一個害怕圈套的人,尤其那圈套是像妮
娜那樣的美女設下的。更而且,妮娜可以和金康連在一起,而金康又可以和一大筆
款項連在一起!
高達在二十分鐘之後,將車子停在一個多層停車場中,他走出了停車場,先在
一家餐室中,享受了一餐豐富的早餐……那是他半年以來第一次早餐,通常他是只
有午餐而沒有早餐的。
然後他在鬧市中走著,進了林立的大廈中其中的一幢,上了十五樓,走入了一
個私家偵探的事務所,事務所中十分冷清,只有一個美麗的女秘書,正在低頭翻閱
著檔。
高達並不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了,因為這裏是他好朋友的事務所,他有很多好朋
友。朋友多,那也是浪子的特色之一。
高達用十分輕巧的腳步,來到了那女秘書的背後,低下頭去,在那女秘書雪白
的後頸上,吻了一下,還發出“嘖”的一聲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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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美人》(2)
那女秘書並沒有吃驚,他走進來她是早看到了的,在她的心中,甚至在期待著
那樣的一吻,她只是抬起頭來,眼中有十分幽怨的神色,她冷冷地道:“高先生,
什麼風將你吹到這裏來了?”
高達笑了笑,並不作解釋,只是道:“莎莉,你又美麗了許多!”
女秘書抿了抿嘴道:“美麗有什麼用啊!美麗又不是繩子,可以綁得住你的心
。”
高達笑著向自己的胸口指了指道:“莎莉,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就和你說過,
我是沒有心的!就算有繩子也沒有用。”
一提起“那天晚上”,美麗的女秘書俏臉立刻紅了起來,那是她畢生中最難忘
的一個晚上。一直到現在,她仍然不後悔那一個晚上,因為高達的一生之中,至少
是有一個晚上是和她在一起纏綿的。她白了高達一眼道:“你不會又是來約我的吧
?”
“莎莉,我非常之忙,我要請你查一個電話號碼,我要這個電話號碼的地址。
”高達取出了那紙片來,即使在紙片上,也有著異樣的香味。
女秘書聳聳鼻子:“哼,又是女人的。”
高達豎起了手道:“我可以發誓,我不知道那是誰的電話號碼,但是那卻十分
重要,和我的性命有關,如果我死了……”
高達做了一個鬼臉,沒有再說下去。
女秘書輕輕歎了一聲,站了起來,走向一列鋼櫃面前,拉開了其中的一隻抽屜
,高達望著她豐腴的背影,又不禁有點想人非非起來。
他正想走過去,想在她的後面出其不意地將她抱住,另一扇門打開,一個三十
歲左右,神情十分果敢的人,走了出來。
那人一看到高達,揚手叫道:“浪子,你好!”
高達笑道:“沒有穿,也沒爛,口袋中有錢,老有女人在罵我,你說我好不好
?蘇放,你最近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案子。”
蘇放是這個事務所的主人,他是一個很有聲望的私家偵探,他和高達是大學中
的同學,而他在偵探界的聲望如此高隆,倒有一大半是高達的功勞,高達的生活,
“正人君子”看了只是搖頭的,但是高達卻是一個十分聰明,有著極其縝密頭腦的
人。
蘇放有了什麼疑難的案件,總愛去和高達商量,更多的時候,他們一起行動,
出死人生,但高達卻只是為了好奇而去尋找線索,只是為了追求刺激而去冒險,和
蘇放是大不相同的。所以任何事情成功之後,高達總是飄然而去,不再去理會的了
。
蘇放對高達自然是十分感激的,所以這兩個生活作風全然不同的人,會成為好
友。舉一個例子,便可以說明他們兩人作風上的距離。
高達在任何事情上,總是馬馬虎虎,不很認真的,但是蘇放卻恰好相反,而且
不論事情多麼煩瑣,他都不怕。任何城市的電話簿,都是要知道了姓名之後,才能
查到電話號碼的,但是蘇放卻曾花了很多時間,將電話簿上的號碼循序排列下來。
所以他事務所的檔案中,可以根據任何號碼,來查出這個號碼的位址來。高達
在一看到那個電話號碼之際,拿起電話來想打電話,但是終於沒有打,就是因為在
蘇放的事務所中,可以查到這個電話的位址,他準備親赴那地址去探訪一下之故!
蘇放搖頭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案件,你來做什麼?有什麼新奇的事要講給我
聽嗎?我今天有空!”
“不,我是來查一個電話號碼的地址。”高達笑著回答,這時美麗的女秘書已
沉著臉,將一張卡紙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張卡紙上有一個號碼,正是紙片上的號碼,然後是一個位址:春江路二十四
號。再來就是一個名字:王國泰。
高達已記住了那地址,他一記住的事,除非他因為腦震盪而失憶,要不然他是
再也不會忘記的,他將卡紙放在桌上道:“謝謝你,莎莉小姐。”
女秘書只是勉強點了一下頭,道:“再見。”
高達向蘇放揮了揮手,蘇放向那卡紙看了一眼,笑著說:“浪子,可是有什麼
人輸了錢,心中不甘,想找你去翻本嗎?”
高達精於一切賭術,不但精於一切賭術,而且還精於一切賭術的作弊方法,他
曾利用自製的小型強力電話儀器,使得蒙地卡羅的大賭場中的輪盤賭連開二十次“
十三”。貝魯特近郊的國家賭揚的負責人,都將高達列入黑名單之中。
而能有這“榮幸”,被一個國家賭場列入黑名單的,只不過三個人而已,那是
這三個人的賭術,實在太精嫻的緣故!
這時高達聽得蘇放那樣問,他心中不禁一動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這王
國泰他難道是開賭場的?是不是?”
“現在這樣的場所,通常不叫作賭場,而叫著“私人俱樂部”。奇怪了,浪子
,你怎麼會不知道這地方呢?那裏有著你所喜歡的一切!”
“是嗎?”高達大感興趣,拿起那張卡紙,伸指在那卡紙上彈了一下。“我為
什麼會不知道呢?那地方一定十分秘密,是不是?”
“是的,很秘密,它二十四小時開放,但有嚴密的看守,只准男人進去,所有
的會負名單,全是秘密的,在入會和交納了巨額的會費之後,就可以獲得一張通行
證和一隻軟膠的橡皮面具,那種橡皮面具薄得可以緊貼在皮膚上,甚至不影響皮膚
的感覺,但是卻可以改變你的容貌,所以即使是平時朝夕見面的朋友,在那地方相
見,也是認不出來的。”
高達“噓”地吹了一下口哨。
“裏面有各種各樣的賭,和世界上一切荒唐的玩意見,據說這個俱樂部的會員
,不但是本地的巨富,幾乎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有它的會員。”
高達笑著:“那大好了!再會!”
“等一等再走,”蘇放又叫住了他。“如果你想偷進那地方去,我勸你不必去
冒險,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得用計策才行。”
“我明白,有那麼好的地方我沒有去過,死了也難以閉眼,你放心好了!高達
輕鬆地吹著口哨,離開了蘇放的事務所。
他一出了那幢大廈,立刻趕到停車場,駕著車向春江路駛去。春江路是一條十
分短的道路,要由一條十分陡斜的路通上去,那上面是一個從半山中開出來的平台
,總共只有四幢花園洋房,那自然是高級之極的住宅區。
高達的車子並沒有駛上那條斜路,在斜路下面,他就停了下來,然後他棄車步
行上去,在一株樹後站住,打量著二十四號。
從表面上看來,二十四號十分之平靜,高高的圍牆,精緻的鐵門,所有的窗子
都落著白色的窗紗,也聽不到有什麼特別的聲響傳出來,更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戒
備,如果不是得到蘇放的特別警告,他一定會翻牆而入,去察看究竟的了。
但是現在,他卻在等著機會。
他等了四十分鐘才看到一輛跑車駛上斜路,停在路口的當地上,從跑車中走出
一個人來,那人一下了車就東張西望,然後來到了二十四號的門前按了鈴,鐵門上
的一個小方格立刻打開,那人將一張圓形的卡遞了進去,小方格中有一隻手將它接
了過去。
過了三十秒,鐵門打開,那人閃身進去,鐵門又立刻關上,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似乎沒什麼事情發生過。
高達慢慢走了出去,他輕而易舉弄開了那跑車的門,坐了進去,仍然等著,這
一次等的時間更久。
高達幾乎有點不耐煩了!
但是終於又有一輛車子駛了來,就在跑車的旁邊停下,車中下來了一個人,高
達也在同時下了車,那人轉過身來,向高達看了一眼。
已經經過蘇放的提醒,所以高達可以看得出,那人的面上的確是戴著一層極薄
的軟橡皮面具,但是那也只有在陽光下,和具有高達那樣敏銳眼光的人,才能夠看
得出來,高達面無表情地望著那人,用力地關上了跑車的門,發出“砰”地一聲。
就在那“砰”地一聲響之際,高達的身子突然向後一退,右肘已向後重重地撞
了出去,他算得十分准,那一撞,正好撞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突如其來受了那樣的一擊,痛得連聲音都出不了,身子向下彎了下來,高
達旋風也似轉過身來,一掌砍在那人的後頸。
他一掌砍出,立刻雙手一齊扶住了那人,將他推進了他的車子中,一伸手,揭
下了那人臉上的面具來。面具被揭下之後,高達不禁呆了一呆,忍不住突出聲來。
他是認得那人的,那是當地的聞人,金融業的鉅子,有著數不清的頭銜,是數一數
二的巨富!
高達又伸手在那人的衣袋中搜索著,他搜到了大疊的鈔票,全是大面額的,高
達也老實不客氣地據為己有。那許多鈔票在窮人而言,可能足夠一輩子生活,但是
在那樣的巨富而言,卻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最後高達找到了那圖形的卡紙。
那卡紙的外面,套著一個半圓的金屬套,高達一摸到那金屬套上的那種細密的
紋路,便可以知道那金屬套是經過磁性處理的。
那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絕對無法偽造的通行證,檢查通行證的人一定用磁場檢
查儀來檢查,如果是偽造的,逃得過人的耳目,但是卻逃不過儀器的檢查!
高達戴上了那面具,他在車中的倒後鏡上照了一照,他已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他出了車子,將那通行證在空中拋了一拋,又將之接住,他腳步輕鬆地向前走
去,來到了門口,他按了鈴,等鐵門上的小方格打開之後,他便將通行證遞了進去
。
他只等了半分鐘,鐵門便打開了幾呎,他閃身而入,看到有兩名彪形大漢,貼
鐵門而立,其中一人將通行證交還給他。
高達在將通行證放進袋中的時候,摸到了袋中大疊鈔票,他隨便抽出了十幾張
來,向那兩名大漢揚了一揚道:“你們拿去分了吧!”
那兩名大漢忙道:“多謝,多謝先生!”
高達知道能側身在這裏的,全是第一流的豪富,所以他也必須裝出豪富的樣子
來,他只是略一點頭,便昂頭向前走了出去。
在眼前是一條亂石鋪成的道路,兩旁全是各種美麗的花朵,有不少人在花園中
,看來他們似乎全是工人,但高達卻一眼看出,那些人全是打手!
高達不但一眼就看出那些人全是打手,他還可以打賭,每個人的身上至少有著
兩柄以上的槍枝!
高達走過了那條路,踏上了石階,當他踏上最後的一級石階,來到了門口之際
,那兩扇門便自動向兩旁,移了開去,移開了四呎。
高達向前看去,那兩扇玻璃門移開之後,裏面絕不是一個客廳,而是一個四呎
寬的走廊,那走廊約有十呎長,什麼也沒有,走廊的盡頭,又是一扇門。
高達呆了一呆,不知道那樣的安排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立即走了進去,他
才走進了兩步,“涮”地一聲,身後兩扇門便已關上。
他眼前立刻變得一片漆黑!
高達已經看清楚,那只不過是一道空無一物的走廊,所以他仍放心向前走去,
估計就要來到那走廊的盡頭之際,他又聽到了“唰”地一聲響。
高達知道,那一扇門也自動移開了,可是他卻仍然什麼也看不到,眼前依然一
片漆黑!高達猶豫了一下,又向前走出了三步。
他覺得有一些不對頭,何以到了這裏,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他
正想取出打火機來來,打著火來看著之際,一個人突然捱近了他的身邊!
那人不但捱近了他的身邊,而且兩條手臂也立刻勾住了他的頭頸,高達也立刻
察覺出,那是一個女人;他一發怔間,那女人兩片熱辣辣、軟綿綿的嘴唇,已經貼
住了他的嘴唇,送了一個熱吻,高達揚了揚眉,在那樣的時候,說話是多餘的了!
他一面同吻著,一面去抱那女人,當他的雙手碰到那女人之際,他不禁吃了一
驚,那女人竟是赤裸的!至少上身是赤裸的!
因為高達的手所觸摸到的,是豐腴、光滑而有彈性的背部,如果那女人已不再
年輕,決計不可能有一個在觸覺上給人如此高度享受的背部,高達一面吻著,一面
發出了“唔”地一聲,那是他在自己對自己說:不錯,這裏真是一個好地方!
他的雙手順著那幾乎滑不溜手的背部向下移,然後他肯定那女人是全身赤裸的
了。而那女人這時也貼得他更緊,不但緊貼著他,而且還在扭動著她的身體,那女
人顯然是受過訓練的,她的扭動十分有節奏,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欲火焚身!
那一吻足足吻了三分鐘之久,那女人的唇才離開,但高達卻立刻攬住她的腰肢
,她的腰肢是如此之纖細,以致高達的雙手在向上移來之際收縮了至少十四吋!那
麼好身材的女人,郎使是高達也是不常見的。
而且高達的心中,他也不禁暗暗稱讚這私人俱樂部的設計者真是天才,用一個
身材如此之好的女人作為第一步的享受,但卻是漆黑的,漆黑的環境,增加刺激性
、增加神秘性,不是十分懂得男人心理的人,是作不出這樣的設計的。
高達感到一口暖氣,向自己的臉上呵來,同時他聽到了一個性感之極的聲音道
:“可要我先為你服務嗎?”
講的是不十分純正的英語,但是那女人的肌膚,卻只有亞洲女人才有,而那樣
細長的腰肢,只有越南女人才有,高達肯定那是一個越南女人。
實在是很少有人經得起那樣的誘惑的,高達自然更不能,所以他立即道:“當
然好的o”
“你繼續向前走,告訴侍者我是十七號。”那女人說著,然後她的身子像蛇一
樣地扭動了一下,脫出了高達的懷抱,走了。
高達吸了一口氣,他繼續向前走去,走出了幾步,他突然看到了一團亮光,那
是一隻光線十分黯淡的電筒,而且還是射向地下的。
所以高達看到的,只是照射在棗紅色地毯上的一團光芒,然而當那團光芒略移
了一移之際,他卻又看到了一雙穠纖適度的玉足,和一隻線條十分優美的小腿,同
時他聽到了一下十分動聽的嬌笑道:“先生,我是侍者,我能為你服務什麼?”
高達雖然是浪子,但是他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也不禁有點意亂神迷,那女
侍分明又是一個美人兒!高達道:“我和十七號小姐有約,請帶我去!”
女侍又嬌笑著道:“先生,你真好豔福,十七號小姐是我們這裏最美麗的一位
,而且她還是最擅長於取悅男人的!”
女侍在講到後一句時,聲音十分之低,那樣充滿了誘惑的話,出自如此充滿了
誘惑的聲音,更是令人心蕩神移,高達突然伸手,攬住了那女侍的柳腰,女侍咯咯
地笑了起來。由於有電筒的光芒,所以高達可以看清那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少女。
那少女半張著殷紅豐滿的唇,那種薄怒的神清,使她看來更是動人,她用一隻
手指,輕輕地按在高達的唇上,她低聲道:“先生,別忘記十七號小姐正在等著你
!”她說了一句,忽然又無緣無故笑了起來,再道:“先生,你不是第一次來吧,
如果你見到每一個人都那樣,那麼你怎麼還能出去?”
那女侍顯然也是受過如何媚惑男人的特殊訓練的,她身上穿的衣服,只是一襲
輕紗,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紗中她美好的胴體,她腰被高達攪著,但是她卻並不掙
扎,只是上身向後仰著,將她的細腰豐乳,更加突出,那真是美妙之極的姿勢。
高達的心中陡地一凜,那女侍的話提醒了他,他不敢暴露自己是第一次來,若
是這裏的常客,應該已見慣了這樣的招待,而不會像他那樣的!
高達笑了一下,鬆開了手,又順手抽出十幾張鈔票來,塞進了那女侍的手中,
那女侍用十分嬌哆的聲音向他道了謝,轉過身去道:“請跟我來。”
高達跟在那女侍的後面,向前走去。
當高達一進門,在黑暗中就被裸女擁吻之際,他幾乎記不起自己是為什麼來的
了。但這時他的頭腦,卻已然冷靜了下來。
他到這裏來,是來找金康,或者是來找妮娜的。因為他是在妮娜乳罩的夾層中
找到這裏的電話號碼的,他是不是能夠在這裏找到他要找的人,當然他不知道,而
且他也料到,留下那個電話號碼使他到這裏來,可能根本是妮娜的一個圈套!
然而究竟是不是圈套,他也不能肯定,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一無所獲,
高達也一點不後悔到這裏來,因為他已十分喜歡這裏的一切,就算那是一個圈套,
他也絕不後侮。何況他可以肯定,那電話號碼決不會無緣無故在妮娜的乳罩中的。
他看到走在前面的女侍,正在暗中點數他剛才給她的那一疊鈔票,那一疊鈔票
的數字,足抵得上一個大機構的經理級人員一個月的薪水了。
高達也知道,當那女侍點清了那疊鈔票的數字之後,她一定會樂意回答自己任
何問題的,所以高達在幾秒鐘之後就問道:“妮娜今天有沒有來?”
女侍停下來,睜大眼睛:“先生,你問誰?”
“妮娜!”
“對不起,”女侍甜蜜地一笑。“我們這裏,所有的女孩,都沒有名字,只有
號碼,特殊服務的小姐由A字編號,和你有約的小姐是A十七號,女侍是B字編號
,我是B四號。你問的那位小姐,如果她將她的名字告訴過你,那麼她就是犯了規
了!”
高達忙笑著道:“噢,對不起!”
他的心中也在迅速地轉著念,這裏的一切組織,竟是如此之嚴密!那決計不是
一個純粹只為享樂的“私人俱樂部”!
這裏一切聲色享受的背後,可能蘊藏著極大的罪惡,而那種罪惡,也決不像是
公然聚賭那樣簡單!
高達已然感到自己有身在虎穴中的感覺了!
但是那種感覺在高達而言,卻是一閃即過的,他是個浪子,而如今在那樣的環
境之中,自然是先追求風流快活,再顧及其他。
高達笑著湊近身去道:“小姐,你是不是替我進行像十七號小姐那樣的特種服
務呢?”
女侍咯咯地笑了起來道:“先生,那要看你在享受了十七號小姐的服務之後,
你還有多少精神而言,而不適宜在現在提出!”
高達想說他可以放棄和十七號小姐的約會,但是他又立即想起剛才在黑暗之中
所擁抱過的那美好的身體,和那麼技巧熱烈的一個吻,他將要講的話吞了下去道:
“當然我會有精神,而且我可以休息的,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女侍停了下來道:“先生,我們服務的信條是絕不能拂逆來客的任何要求,但
是我卻不得不提醒一點,先生~我是處女。”
那女侍在講這幾句話之際,她臉上的那種羞澀,驚喜的神情,足以令得任何男
人不惜一切代價,來取得她的處女之貞!
高達的心頭也不禁怦怦亂跳,但是他的好奇心卻更強烈,他問道:“那麼你又
有什麼法子,不拒絕來客的要求呢?”
女侍低下了頭,手指扭弄著身上披的輕紗,有意無意間露出她的大腿來,那是
真正處女才有的美麗,她道:“在我的生命中,從來也沒有經過男人,那是一片空
白,如果你要填滿我的空白,那麼你也必須以空白來作交換。”
女侍用明澈美麗的眼睛望著高達,高達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什麼化裝,純然是
天然的美,那樣美麗的十七八歲的少女,正是最能令得事業有了成就的中年男子瘋
狂的,何況她還是處女!高達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我應該給你一張空白的支票
?”
女侍微笑著道:“是!”
高達拉住了她的手道:“如果我銀行戶頭中沒有錢,那麼你的處女之寶不是白
白地送給我了嗎?”
女侍嬌笑了起來道:“不會的,先生,你是在社會上那麼有地位的人,你不會
不付代價而取得你所喜歡的東西的,對嗎?”
當然對,高達也想起兩三個月之前的一件頗為轟動商場的一樁新聞來,一個建
築業的鉅子,突然需要大量的現金,將他名下的一條街道,包括兩幢十五層高的商
業大廈在內,以原值的四分之一,賣了出去,自然那便是在這裏擷取處女之珍的代
價了!
但是那自然不算是犯罪,任何人都是自己心甘情願地將空白支票送出去的,俱
樂部的主持人,至多不過是造成一個圈套,使人心甘情願地上釣而已。
高達笑著道:“這的確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而且也是很公平的交換,對不?
我會考慮一下的,十七號小姐在哪裡?”
高達表示放棄那個要求,女侍也會心微笑,他們轉了個彎,又推開了一房門,
仍然是一條走廊。
整座建築物中,似乎全是走廊,像是一座迷宮一樣,所不同的是,現在那一條
走廊中,有著光線柔和的壁燈,而走廊的兩壁上,全是春意盎然的壁畫。
那女侍停了下來,將一柄鑰匙交給了高達道:“向前去,你可以看到有一扇門
,是鑲有“十七”兩個字的,你可以用鑰匙打開門,那就……”
女侍講到這裏,抿嘴一笑,翩然而去。
她在轉身之際,動作十分之快,以致她身上所披的輕紗揚了起來,輕紗一揚起
,高達可以看到她處女之身最神秘的地方!
但是那真是驚鴻一瞥,她立刻退出了那扇門。
雖然那只是驚鴻一瞥,但是誘惑力之強,卻是無可比擬的,高達呆了片刻,才
能繼續向前走去,來到了鑲有“十七”字樣的門前。
他將手中的鑰匙插進了匙孔,輕輕一扭,“卡”地一聲,門已打開,他推門走
了進去,裏面是一間華麗得見所未見的房間。紫紅色的地毯,紫紅天鵝絨的窗簾,
在窗簾上繡出許多裸女,高達一推開門,空氣流動,窗簾動了起來,上面所繡的裸
女也就蠕蠕而動起來。
一張圓形的床,放在房間的中央,一陣十分悅耳咱音樂,自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發出來,在左首靠牆處,是很大的一隻梳粧檯,一個漆黑頭髮長到腰際的女人坐在
妝綻鏡之前。
那女人是盛裝著的,她穿著潔白的晚服,高達進來之後,她並沒有轉過身來,
只是向著鏡子,但是在鏡子的反映中,他也可以完全看到她了!
高達陡地吸了一口氣,那是何等美好的一張臉龐,而更難得的是她美麗的臉龐
上的那種似怒非怒,似喜斐喜的神清,看來十足是一個在等待著遠行的丈夫歸來的
閨中少婦!看到她那種神情,任何跨進門來的男人,便都巳感到那是在別處所不能
得到的快樂了!
高達向前走去,一直來到了她的背後,她才轉過頭來,高達俯下頭去,她伸手
勾住了高達的頸,他們吻在一起,她一面吻著,一面站了起來。
高達於是可以輕輕地抱住她,她就是剛才在黑暗中的那女郎,高達可以毫無疑
問地肯定這一點,她輕輕地推開了他,低聲問:“你喝什麼酒?”
“隨便,只要是美酒。”
十七號小姐轉過身去,走向牆前,伸手在牆上按了一按,一道暗門向旁移了開
去,高達看到暗門之內,是一個小小的酒櫃,上下兩列,全是第一流的美酒,十七
號小姐轉過身來道:“你要哪一種?”
高達對於各種各樣的酒,有極其深刻的認識,他指著一隻十分殘舊的瓶道:“
一八○四年裝瓶的白蘭地!那應該是慶祝拿破崙法典頒佈,拿破崙登皇帝位時候,
法國官廷飲用的珍品!”
十七號小姐道:“人家說這樣的陳釀……”
她並沒有說下去,只是偷望了他一眼,高達開了那瓶酒,酒香和十七號小姐身
上發出來的幽香混合在一起,他完全醉了!
在醉中,他究竟做了些什麼,那是無法全然記憶得起來的,但是當暴風雨過去
之後,總有一刻平靜的時候,現在就是那平靜的時刻。
十七號小姐身子縮在高達的身旁,緊貼著他,高達的手臂恰好當成了她的枕頭
,高達結實的胸肌,被她柔嫩的乳房緊逼著,使他感到他和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閉著眼,但是她長長的睫毛,卻在輕輕抖動著,表示她並不是睡著了,正醒著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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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美人》(3)
高達閉著眼,美妙的音樂聲一直不斷,高達也在音樂中儘量回味剛才的一切,
享受著縮在他的懷中,像一頭雪白的小綿羊一樣的柔軟的胴體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溫
馨,幾分鐘後才睜開了眼來,輕輕地推開了他懷中那美妙的身體,低聲叫著:“十
七號……”
一隻柔軟的手,立刻掩住了他的口,十七號小姐的聲音又甜又膩道:“我姓阮
我的名字叫珍珠,別叫我的代號。”
高達已順手拉過了襯衣穿上,一面穿衣,一面笑著道:“為什麼將你的名字告
訴我?你們的規矩,不是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姓名的嗎?”
阮珍珠烏黑的眼睛眨動著道:“因為我喜歡你!”
高達望著阮珍珠,她的確是一個動人之極的女郎,連浪子高達那樣的人,在穿
好了衣服離開那張淩亂的床時,他也有點依依不捨之感。
但是他還是下了床,將襯衣塞進了褲子之中,他的心中在急速地轉念著,他在
想:不論阮珍珠如何美麗動人,她只是一個高級妓女,出自她誘人的朱唇的每一句
話,聽來雖然令人感到舒服,但是在她而言,那卻可能只是商業作用!
高達更進一步想到,可能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那樣說的,但如果這裏的每一位
小姐都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們的姓名,實際上也不會是什麼秘密了。
高達穿好了衣服,一手勾起了外衣,又在阮珍珠的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裝
著十分不經意地問道:“妮娜今天不在嗎?”
阮珍珠呆了一呆道:“你認識她?”
高達點著頭:“希望你不要吃醋,我是認識她的,而且我還要找她,我和她之
間,還有一點小小糾葛,非清理一下不可。”
阮珍珠望著高達半晌,才道:“希望你不要愚蠢到要在這裏生事,你如果是常
到這裏來的話,應該知道這裏是受到極有勢力集團的支持的。”
“我知道。”高達穿上外衣,取出一疊鈔票來。
高達花用起鈔票來從來就不是吝嗇的,何況他那兩疊鈔票,根本是從那個富商
的衣袋之中取來的,他自然更不會吝嗇它們。
所以他用那一疊鈔票,在阮珍珠光裸的、渾圓的肩頭之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
,然後一鬆手,任由鈔票散落了開來。
大面額的鈔票滑落在阮珍珠赤裸的身上,阮珍珠的呼吸有些急促,蓋在她胸脯
上的鈔票,也隨之起伏,高達俯下身再問:“妮娜在這裏嗎?”
阮珍珠的聲音十分之低,但是高達卻是可以聽得見,她在說:“今天妮娜的編
號是十四號,你千萬別說是我講給你聽的。”
“我絕不會傷害你的,珍珠!高達用十分迅速的動作穿好了鞋襪,來到了門口
,他發現阮珍珠也用同樣迅速的手法,收拾起了那疊鈔票。
兩人四目交投之際,各自發出會心的一笑。
高達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他關上門之後,他背靠著門,站了片刻,在那片刻間他的心中,思潮起伏,
感慨萬千,令得他不由自主,輕輕歎了一聲。
這個城市在表面上看來,是何等繁榮,何等文明,但是也像任何大城市一樣,
有光明的一面,也就必然有黑暗的一面。
他剛離開阮珍珠的房間,像阮珍珠那樣美好的女郎,竟在這裏做著高級妓女,
是她自願墮落,還是她受脅於特殊的勢力?
高達雖然是浪子,但是他卻也最痛恨專壓迫弱小的特種勢力!他已下定決心,
要弄清這件事,而且他也決定從妮娜那裏開始下手。
他在門口站立了並沒有多久,便腳步輕鬆地順著走廊向前走去,他已經知道了
妮娜是十四號,那麼她當然應該在十四號房間中。
高達就準備找到十四號房間去見妮娜的,可是他才走出了幾步,那女侍卻突然
推開了一扇門,走了出來,向高達甜蜜地一笑道:“想去發財嗎?”
高達笑著道:“好,我喜歡各種各樣的賭,但是我卻又喜歡在賭博的時候,有
一個美麗的女人,陪在我的身邊。”
他說著,伸手便去攬那女侍的腰,但是那女侍卻“咯咯”笑著,避了開去,說
道:“十七號小姐呢?為什麼不要她來陪你?”
高達搖著頭道:“不行,她已經疲倦死了!”
那女侍自然知道高達那一句話中的含意,她立刻飛紅了臉,這使她看來更加動
人,她道:“那你可以另外找一位小姐啊。”
高達道:“好的,讓我來碰碰運氣,十四號小姐怎樣?請你請她來陪我?我在
輪盤賭抬旁邊等她,請你帶她來見我,好嗎?”
侍女嬌笑著點著頭,向前一指道:“輪盤賭室從這裏前去,向左轉,推開一扁
玻璃門,一直向前走去,再推開兩扇鑲綠絨的大門就是了。”
高達照著那女侍的說法向前走去,他一面走,一面竭力想弄清楚這屋子中的結
構和方向。但是他卻如同置身在迷宮中一樣,全然不辨方向。但是他卻計算著,等
到他來到了那兩扇綠絨大門之前時,他走過了一條長達三十碼的走廊。
而那幢房子在外表上看來,絕不應如此之大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三幢
外表看來絕不相連的洋房,在內部是相連接的。
而他剛才經過的那條走廊,可能是一條地道!
高達在推開那兩扇門之前,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這裏的一切,每一處都透出
極嚴重的犯罪氣味,他是一個浪子,他自然有一種獨特的感覺力,可以感到這一點
的!
他想了大約半分鐘,便伸手去推門,那門十分沉重,但當推開了半吋之時,一
股嘈雜的聲浪,便從門縫中疾湧了出來。
他聽得有人在怪叫著,有人在歎息著,也有人在轟笑著,自然其中也夾雜著女
人的尖叫聲和嬌笑聲,他將門再推開了些,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大廳,有六根十分粗大的圓柱,各有男女的裸體塑像,環抱
著大柱,在柱下是繞柱的圖形的沙發。
在大廳的正中,是一張巨大的長台,幾乎所有的人都圍在那張長台之旁,只有
兩三對男女,是在沙發上熱烈地糾纏在一起。
高達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高達逕自向那張方台走去,那是一張
輪盤賭台,鋼珠正在輪盤中跳動著,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大叫:“九號!九號!”
鋼珠突然停下,是停在二十八號的格子上!
高達伸手在那矮胖子的肩頭上拍了拍道:“你輸了,朋友,還是去找女人開心
開心吧!”
他輕輕向外一揮手,將那矮胖子揮開了半步,而側身擠了進去,到了台邊,那
矮胖子在他的身後叫嚷了幾句,高達根本不去理睬他。
高達完全是老賭客,他先向掌輪的副手要了一百次的記錄,翻閱了一下,然後
拋出一疊鈔票道:“換籌碼,要大額的!”
一大疊鮮紅色的籌碼,推到了他的面前,也就在這時,他的肩頭上有一隻手輕
輕地按了下來,高達不必回頭去看,只要聞到那一股名貴香水的氣味,他就可以知
道,他的身後,已來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當然就是他要尋找的妮娜!
他只是伸出一隻手去,按住了那只手,他摸到了那只手也戴著一隻相當大的紅
寶石戒指,那更使他肯定她是妮娜了。
因為昨天晚上,他雖然是在半醉的狀態之下,可是他卻還有足夠的記憶力,記
得妮娜在一絲不掛之際,她全身雪白的肌膚,襯著那枚鮮紅的紅寶石,造成何等美
麗的景像,他另一手,推出了一半籌碼叫道:“十四號!”
他的籌碼立刻被推到了十四號的格子上。
雖然圍在輪盤桌旁的每一個人,都在豪賭,但是高達一出手所下的注碼之重,
卻還是超過了任何人,令得所有的人都向他望來。
他根本不必怕人家望他,因為他和其餘的人一樣,都戴著面具,根本沒有人認
得出他來,連在他身邊,在昨晚和他一齊度過了瘋狂一晚的妮娜,也認不出他是什
麼人來,鋼珠又開始跳動,然後停了下來,停在三十二號上,高達輸了。
高達聳了聳肩,將剩下的一半籌碼,又推了出去,再叫道:“仍然是十四號!
”
他始終沒有回過頭去,但是妮娜卻已轉到了他的身邊,還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
下,高達笑道:“十四號小姐,看這次你能不能替我帶來幸運。”
妮娜的聲音道:“我希望能。”
高達握住了她的手,鋼珠又跳動了起來,終於又停在二十九號格上,高達又輸
了!高達站了起來笑道:“看來,你帶了麻煩給我!”
當他站起來又看到了妮娜,妮娜的化妝比昨晚濃,是以也更現出一種成熟的風
韻來,她正媚眼如絲地望著他道:“但是我卻肯定能給你帶來快樂!”
高達挽著妮娜的手臂,向外走去,順手在一個侍者的託盤中,取起了一杯酒來
,一口喝乾,但是卻並不將杯子交還給侍者。
他和妮娜一起來到了一條大柱下,高達突然用力握住了妮娜的手腕,同時他沉
聲道:“你的確曾給了我極度的快樂,但是卻也替我帶來了麻煩!”
這一切變化,顯然全是出自妮娜的變化之外的,一時之間,她花容失色,不知
道該如何應付才好,而高達的身子一轉,已將她的手臂,扭到了背後。
高達仍然緊握著她的手腕,這令得妮娜的身子向後微仰著,使她本來就高聳的
胸脯,看來更加突出,高達也微微地俯下身,看來他們兩人,像是正準備熱吻一樣
。高達低聲道:“妮娜小姐,你在使我享受了一個快樂的晚上之後,讓我被人誤認
我是金康!”
看妮娜的情形,本來像是要大聲叫嚷起來的,但是一聽得高達那樣講法,她的
神色立刻變了,她顫聲道:“你,你是……”
“我就是你昨天晚上的臨時情人,那個半醉不醒的浪子,也就是你計畫中的犧
牲品,你想我可能已死在那三個大漢的槍下了,是不是?”
妮娜面色變得更難看道:“你想……想怎樣?”
高達笑了笑道:“小姐,我想怎樣你大概也應該知道的了,我想要的很簡單,
我想要知道金康的下落,目的地是在要那筆錢,那筆錢的數量,不會太少,是不是
?”
妮娜不住地搖著頭道:“你還是快離去的好,先生,你並沒有損失什麼,而且
還占了我的便宜,如果你不想死,你快快離去!”
高達冷笑了一聲,他將手中的那只雞尾酒杯子舉了起來,舉到了妮娜的面前,
手指一用力。“啪啪”兩聲響,杯子已被他的指力壓碎。
碎玻璃片落了下來,妮娜是穿著低胸晚禮服的,玻璃片落在她深深的乳溝之中
,那種冰涼的感覺,令得妮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高達此際手中所握著的,已不再是一隻杯子,而是一隻杯子的柄,而它的尖端
,是極其鋒利的,高達將之輕輕地抵在妮娜的頭頸上,低聲道:“親愛的,一隻酒
杯,可以成為一件殺人的武器,你若是不相信這一點,那你就會吃虧了!”
妮娜的額上沁出了汗,她的雙眼之中,也現出可怖之極的神色來,高達冷酷地
笑著道:“快說,親愛的,快說。”
妮娜急速地喘著氣道:“他……他住在藍天酒店,十八樓,可是,他……他卻
沒有那筆錢,那筆錢根本不是他拐走的!”
一個女侍托著酒盤走了過來,高達唯恐自己的行動,引起旁人的注意,是以立
刻鬆了鬆手,將酒杯的斷柄,夾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只露出一個尖端,然後一
面吻著妮娜的耳際,一面道:“和我一齊去找他,聽到了沒有,你如果是說一個假
位址來騙我,那麼在你的臉上,將會多一個十分難看的疤!”
高達仍然挽著妮娜的手,妮娜語帶哭音道:“那我至少要換一件衣服!”
“可以的,到你的房間中去換。”
高達推著妮娜,向外走去,出了那扇門,又走過那條長長的走廊,轉了兩個彎
,來到了一扇門上鑲著“十四”號碼的房門之前。
妮娜推開了那門,高達連忙一轉身,將門關上,他背靠著門而立,喝道:“快
些,快換衣服,別想拖延時間,也別弄什麼詭計!”
妮娜看來已恢復了鎮定,或者是她已有了對付高達的計畫,她走到床前,用十
分優美的動作,將那件晚禮服自她豐滿的身體上,緩緩地脫了下來。
然後她再以同樣的動作,脫去了襯衣。
那時站在床前的妮娜,除了乳罩、底褲和長絲襪之外,身上是什麼衣服也沒有
的,她將雙手伸到了背後,解去了乳罩的扣子。
高達不禁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剛和阮珍珠有過那麼瘋狂的一刻,是很可能
在這裏經不起引誘的了,但這時,他卻可以有足夠的自製力。
他冷冷道:“你是來換衣服,不是來脫衣服!”
妮娜轉過身來,她的乳罩已脫落了,她伸出雙臂,勾住了高達的頸,媚笑著道
:“別對我那樣,難道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嗎?”
高達陡地揚起手來,“啪”地一掌,摑在妮娜的臉上,令得妮娜一個硠蹌,跌
在床上,妮娜的頭髮也跌散了,她在床上滾了一滾,突然坐了起來。
而當她坐了起來之後,高達卻呆住了!
在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槍!
那柄槍是是藏在床褥之中的,她趁著在床上打滾的機會,將之取了出來,她右
手掠了掠亂髮,槍口對準了高達,口角掛著一個十分得意的冷笑。
高達呆了一呆道:“好啊!”
妮娜站起來道:“不錯,拋去你手中的東西!”
高達聳了聳肩,將手中的斷酒杯柄拋了開去,妮娜已在向前走來,她在一步步
向前走來之際,她堅挺的雙乳,在微微地顫動著。
這本來是蕩人心魄的情景,但那柄小手槍卻令得高達只覺得背脊上直冒冷汗!
妮娜走前了兩步道:“真不容易,高先生,你竟然對付了那三個人!”
“你知道我的姓名?”高達苦笑著。
“當然知道,我一直在你的車中,樓上發生一些什麼事,我全聽得到的,高先
生,噢,不,我應該稱你為金康才是。”妮娜媚笑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高達感到了一股寒意。
“你是金康,那三個人是見過你的,他們也知道你叫金康,當明天一早,你的
屍體在山坡邊被人發現的時候,你的身份將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照片會被掛在警局
的門口給人來認領,那三個人看到了之後就會想:金康已經死了。”妮娜不停地說
著。
高達勉強笑著,他發現自己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因之他也可以知道自己的笑
容,一定是十分之難看,妮娜的用心竟如此之毒!她不但要殺死自己,而且仍然要
尋找金康的那些人相信自己是金康,自己如果死了的話,當然是不能分辯的了。
那麼她和金康,也可以安全了!
高達可以想像得到,在他死了之後,他一定會穿上金康的衣服,口袋中放著金
康的東西,使人家以為他的確就是金康!
他勉力鎮定著心神道:“小姐,我不信你一個人有力量將我背到山坡下去。”
“我不必背你去,我要你自己走出去,走!”妮娜揚著手中的槍。“和我一齊
走出去,如果你聽我的話,你還可以多活半小時!”
高達在剎那間,腦細胞的活動速率高得驚人,他突然間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冒
險計畫,在未曾想到那個冒險計畫之前,他是想伺機奪下妮娜手中的那柄槍來的,
但是這時,他卻放棄了奪槍的念頭,而由於他已有了行動的計畫,所以他也不那麼
緊張了。
他臉上的笑容,也自然得多了,雖然他一直戴著面具,但是那種極薄的軟膠面
具,是仍然可以將他面部的反應表達出來的。
他一面笑著道:“小姐,你就那樣出去?”
妮娜“哼”地一聲,打橫跨出了兩步,伸手打開了櫥門,拉出了一件夾克大衣
來,先穿上一隻袖,將手槍換了手,才穿上另一隻,然後扣上了鈕。
高達又笑了起來道:“小姐,若是有什麼人,忽然拉起了你的大衣看上一看,
那麼他的眼福,真可以算得不淺了。”
“出去!”妮娜沉聲喝著。
高達轉過身,向外走去,妮娜大踏步趕向前來,到了他的身邊,手臂插進了高
達的臂彎之中,但是她手中的槍,卻緊抵在高達的腰際。
從她握槍的姿勢來看,高達可看出她是個老手!
因為這時她抵住高達腰際的槍口,是斜斜向上的,那樣她如果扳動槍機的話,
子彈會斜射向上,射中心臟部位,那是致命的,這樣自然也使得高達不敢亂動。
兩人看來像是十分親熱地依偎著,向外走去。
當高達和妮娜一齊走出大門之際,天已經黑了,高達是中午來的,一進了屋子
,便再也沒有時間的觀念了。高達也料不到和阮珍珠纏綿了那麼多的時候,他在走
出了鐵門之後才道:“我們到哪裡去啊?還是到你的香閨去嗎?”
“向前走!”妮娜的手臂抽出來,寒著臉命令。
當妮娜的手臂自高達的臂彎中抽出來,她的身子微微一側間,高達本來是可以
趁機推開她握槍的手,利用一下遠摔法將她摔倒的。
但是高達卻沒有那麼做,因為在高達的心中,有著更好的計畫,雖然那計畫十
分危險,但是卻可以一勞永逸,使他得到他要得的東西。
高達順從地向前走著,走下了那條斜路,轉過了一個彎,便是另一條由石板鋪
成,十分陡峭,通向山坡下面去的小路。
那小路只有路口處有燈光,高達在向下走下了幾步之後,四周圍便已十分黑暗
,再向下走去,兩旁的樹木遮掩,更是黑得看不清物事。
也就在他來到最黑暗的所在之際,妮娜已然命令道:“站住,高達,這裏就是
你的死所了,今天也就是你的死忌!”
高達突然轉過身來,看他的情形,像是要向妮娜撲過去,但是他根本沒有行動
的機會,因為妮娜手中的槍,立刻響了!
而高達的身子,也立即向下倒去!
高達的身子倒在石板上,向下滾了幾呎,然後被一簇灌木阻住了去路,不再滾
動了,妮娜緊跟著走下了幾步,用力在高達的身上踢了一腳。
那一腳只使高達身子略動了一動,便靜了下來。
剛才那一下槍響,在靜寂的夜晚,聽來十分驚人,妮娜在踢了高達一腳之後,
也立即躲進樹叢之中,唯恐有人聽到槍聲趕了過來。
她在樹叢中躲了約有五分鐘,四周圍早已恢復了寂靜,也沒有人聲,高達的身
子像死魚一樣地癱在樹叢中,妮娜向他笑道:“對不起,高先生,昨天晚上給你占
了便宜,今天你死也應該心甘了吧!”
她將手槍放進了袋中,拉了拉衣領,迅速地走下了那條斜路,一直向前走著,
轉上了一條馬路,截住了一輛計程車。
當她跨上計程車時候,計程車的司機貪婪地看著她幾乎整條暴露在外的大腿,
妮娜坐進了車子道:“到藍天酒店!”司機有點心不在焉地開動了車子,妮娜是一
個出色的美人,任何男人看到了她,都不免想入非非的,這倒也不能責怪那司機的
。
藍天酒店是全市最高貴的酒店之一,當妮娜下了車,走上台階之際,兩個穿紅
色制服的小童,替妮娜拉開了大玻璃門。
妮娜直來到了電梯之前,等電梯停下之際,她一閃而入,向電梯女郎道:“十
八樓。”
電梯迅速地上升著,到了十八樓,妮娜走了出來,在厚厚的地毯上快步走動著
,來到了一八○七室門前,停了下來,敲著門。
她敲門的手法是特別的,四下快,一下慢,連敲三遍,門才被打開來,妮娜閃
身而入,門內是間十分至麗的套房,開門的是一個身形十分健碩和高達幾乎看來並
無不同的男子,那男子有著一張英俊得像是根據好萊塢明星泰羅鮑華的照片塑造出
來一樣的臉!
他立即將門關上,帶點抱怨的口吻道:“你怎麼突然來了?事先也不打一個電
話給我,你來得如此匆忙,有被人跟蹤嗎?”
妮娜撲進了他的懷中,他的手也立即從大衣中伸了進去,妮娜的身子突然扭動
了起來,那男人道:“天!幾乎是真空的。”
妮娜抬起頭道:“快打點幾件你以前穿過的舊衣服,和一些你常用的、為人熟
知的東西跟我來……哎,你作什麼,捏痛我了!”
那男人卻像是根本未曾聽到妮娜的話一樣,突然雙手一齊拉住了妮娜的衣襟,
用力一拉,拉脫了一粒鈕扣,大衣自妮娜的肩頭卸了下來。
那男子的力氣十分大,他雙手托住了妮娜的細腰,將妮娜整個人,從大衣中抱
了出來,用力拋在沙發上,妮娜立刻縮起了身子,叫道:“現在不要!”
可是那男子卻像是一頭髮了狂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按住了妮娜的肩頭道:
“為什麼不要?昨天晚上你和那傢伙風流了多少次?”
妮挪用力翻轉了身來,叫道:“金康,你怎麼那樣問我?昨天的計畫是你想出
來的,現在你又來吃醋,剛才我還差點給那傢伙殺死!”
“什麼?”金康怒吼起來:“你又和他一起?”
“當然不是,你聽我說,你的計畫本來是很成功的,但是那傢伙卻十分了得,
他不但制服了老大和他的兩個手下……”
金康不耐煩地揮著左手,他的右手在妮娜的身上,恣意活動著。“那我已知道
了,你下午來的時候,不是已說過了嗎?”
“可是你不知道,他居然在春江路二十四號又找到了我!”妮娜被金康的手玩
弄得氣喘咻咻,身子不斷在扭曲著。
“什麼?”金康吃了一驚,手停止了活動。
“是的,他一見到了我,便向我追問你的下落,並且說他的目的是在那筆款子
。”妮娜反倒捉住了金康的手,用力按在她自己的胸脯上。
“那麼你……”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妮娜媚眼如絲。“如果我告訴了他,我們還能在一起
?我已設法對付他。”
“你將他怎樣了?”
“我在一條小徑上殺死了他!”
金康的身子跳了起來,他從地上拾起了妮娜的大衣,拋向妮娜道:“快穿衣服
,他仍然是我的替死鬼,我要使老大他們,認為我已死了。”
妮娜抓住了衣服,雙眼水汪汪地望定了金康道:“我們現在就去嗎?”
金康不禁笑了起來道:“當然現在就去,等到老大他們以為我死了之後,我就
可以完全以另一個人的姿態出現,那時你和我可以裝著是在一個偶然的場所之中認
識的,我甚至可以裝成是外地來的大富翁,加入俱樂部,在俱樂部中認識你,要帶
走你,我可以直接和老大談判將你帶走的條件,成功的整容手術,使得老大絕對不
知道和他在講話的就是我,以後我們就有的是時間了!”
妮娜從沙發上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金康已進了房間,不到兩分鐘,他已提著一
隻小型的手提箱,走了出來道:“那傢伙在哪裡?我們快去!我會將他改變得警方
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要找我的人,卻一看他就知道他就是我!”
妮娜也穿好了大衣,她問道:“我曾叫你調查一下這傢伙是誰?他究竟什麼人
?”
金康笑著道:“我用電話打聽過了,他的外號叫浪子,有時也幹些無本錢的買
賣,絕不會有人因為他的失蹤而去尋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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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3-19 15:29 編輯
]
作者:
xkg357
時間:
2010-3-19 10:41
《血美人》(4)
“唔!”,妮娜拉開了房門。“他身手不錯。”
“你是指他哪一方面的身手?”金康大有妒意。
妮娜媚俏地一笑道:“去你的!”
他們相擁著下了電梯,出了酒店大門,上了一輛計程車,在那條小徑的附近停
了下來,妮娜道:“希望還沒有人發現他的屍體。”
金康四面打量了一下,笑道:“等我們完事之後,一定還要我們打電話給警方
,屍體才會被發現,誰會在晚上走這條小徑?”
他們兩人一齊沿著那條石板鋪成的小徑走上去,金康取出電筒向上照射著,在
他走上了十來步之後,他便看到了高達的身子。
高達的身子軟綿綿地伏在一簇灌木上,背向著上面,一隻手軟垂著,金康忙熄
了電筒,低聲道:“妮娜,你在路上把風。”
妮娜點著頭道:“你可要小心些。”
金康笑了起來道:“我的工作只不過是幫死人換一件衣服,再加上放一條我用
的銀煉在他的手腕上,那何必小心?”
妮娜轉身向路口下走去,她還是不斷抬頭向上望去,但是那條小徑的中段,十
分黑暗,妮娜抬頭望去,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但是由於四周圍十分寂靜,她卻可以
在那簇灌木叢上,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音,她在想那一定是金康拉起了高達,在替他
換衣服了。
然而事實上所發生的事,和妮娜所想像的,卻有極大的距離!
的確,她聽到的那一陣窸窣聲,是金康將高達的身子翻了過來,而金康也的確
抓住了高達胸前的衣服,將高達的身子提了起來。
但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卻並不是金康替高達換衣服,而是高達的雙手,突然
之際叉住了金康的頸,令得金康張大了口,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就是高達的計畫!
在妮娜的房間中,他已定下了那個計畫,那是妮娜她所給他的靈感,他聽到妮
娜說要在他死了之後,使人認為他就是金康,他想到妮娜一個人一定難以做得到這
一點,而要人幫助她,最可能的幫助,不是別人,自然正是高要找的金康!
所以他只要避過妮娜的子彈,躺在地上,那麼不必他去找金康,金康自然就會
來到他的身邊!那是一個絕妙的將計就計的方法!
當然要實行他的計畫,也不是容易的事,首先他要能避得過妮娜的槍彈,那就
必須要掌握妮娜發槍的那一剎間!
事實上,那一剎間是由高達操縱的,當高達疾轉過身來,作勢要向前撲去之際
,他知道妮娜必然在那一剎之間扳動槍機的。
而他就在那一剎間來臨之前,身子先向後仰去,倒在地上,妮娜發出的那一槍
,實際上是在他的身上掠過,並未曾擊中他!
而高達則立即伏在樹叢上不動。他那樣做,還需要極大的勇氣,肯定妮娜不會
再發射第二槍,他那樣肯定的根據是妮娜會怕槍聲驚動了他人。
這等於是拿他自己的生命在從事一場賭博,而這場賭博到目前為止,他是賭嬴
了,剛才他幾乎因為等得不耐煩而離去。
然而現在,他計畫的高潮部份來臨了,他聽到了妮娜和一個男人的講話聲,他
可以肯定,那個男人一定就是他要等待的金康!
當金康翻轉高達的身子之際,他是做夢也想不到會被高達扼住了頸際的,而這
時被高達的雙手扼緊了他的頭頸之際,他心頭的駭然,實是難以言喻。
高達將他的身子拉近了些道:“你想不想我現在就捏死你,賤種?”
金康拚命地搖著頭,高達將他的身子按在一株樹上,然後左手捏著他的咽喉,
右手在他的身上按著,很快地找到了一柄手槍。
他將槍抵在金康的胸口,捏住他咽喉的手則略鬆了一鬆道:“那筆款子在什麼
地方,你講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金康先生!”
金康的身子劇烈地抖著,他來此之前所想的一切太好了,但此際所發生的一切
,對他來說,卻實在是太殘酷一些了。
他一面發著抖,一面在他的喉際,發出“咯咯”的聲響來,高達催促道:“快
說,不然我可以立刻掐死你,或者將你交給曾被你欺騙的同黨。”
金康的身子抖得更劇烈了,他啞著聲道:“我……說了,那筆款項就在我酒店
房間的藍色的衣箱中,全在那箱中。”
高達抬起腳來,自鞋底抽出了一支麻醉針來,在金康的頭頸上疾刺了一下,金
康的身子立刻向下倒了下去。也就在這時,高達已聽得妮娜在催道:“好了嗎?”
高達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向小徑下走了下去,妮娜看到了他的身影便道:“都
妥當了嗎?”
高達加快腳步,來到她的面前才道:“妥了!”
小徑口處,有一盞路燈,燈光雖然黯淡,但是也足可以使妮娜看到,在她面前
的並不是金康,而是已經“死”了的高達!
在一剎那間,妮娜整個人,像是完全浸在冰水之中一樣,她面色變得難看之極
,高達的手在她身上輕輕地拍著,她也沒有反應。
直到高達伸手在她的衣袋之中,將那柄手槍取了出來,妮娜的身子才陡地一震
,發出了一聲尖呼,轉身便待向前奔去。
但是高達卻立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笑道:“妮娜,你連多穿一件衣服的時
間也沒有嗎?你別走,我還要和你在一起。”
妮挪用力掙著,但是高達的手指卻越來越有力,妮娜終於軟了下來,高達笑著
道:“你想不到吧,那筆錢在什麼地方金康已告訴我了!”
妮娜咬牙切齒道:“那不中用的東西!”
高達挽著妮娜向上走去,如妮娜押著他的時候一樣,他手中的槍抵在妮娜的腰
際,而槍口微微向上,在走出了幾步之後,妮娜的身子開始向高達靠來道:“得了
那筆錢之後,你不打算和我一齊享用嗎?”
高達道:“我倒是想,可是不敢。”
“你怕什麼?”
“我怕你在床上一個翻身,又用槍對住了我!”
妮娜嬌笑了一聲道:“可是你想想昨天晚上,我是怎樣對待你的。”
“是啊,但是今天早上呢?”
妮娜無話可說,高達押著妮娜穿過了斜徑,又走了幾十碼,已來到了他日間停
在路旁的車旁,他推著妮娜,坐向司機位,他則坐在妮娜的後面。
“到藍天酒店去,小姐,我的槍一直指著你,而且我不會不捨得開槍的,你誠
然是一個美女,但當我有了那筆錢之後,一定會有更多的美女,向我投懷送抱的,
對不對?”高達的聲音,十分冷酷,是以令得妮娜的臉色,出奇的蒼白。
車子駛動了,不多久便經過了繁華的、閃耀著霓虹燈光芒的市區,一家戲院剛
好散場,許多人一齊湧了出來,車子的速度自然慢了許多。
但是車子終於還是在藍天酒店面前停了下來,高達仍然擁著妮娜,一齊進了酒
店,當升降機停在十八樓之後,他們一齊走了出來。
妮娜走在前面,高達在後面跟著,到了一八○七室門口,妮娜取出鑰匙,打開
了門,高達在她的肩頭上推了一推,他自己也閃身走了進去。
妮娜跌倒在地毯上,高達抬頭看了一看道:“不錯啊,金康這小子可算是會享
受的了,起來,我們一齊到他的房間中去。”
妮娜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她被拉鬆了的衣鈕中,露出粉光致致的
一抹酥胸來,她美麗的臉龐上,也現出了一副十分幽怨的神色來。
她柔軟的雙手,輕輕放在高達的肩頭上道:“高達,你能得到這筆錢,飲水思
源,還是應該感謝我才是,你難道……”
高達不等她講完,槍口便已在她的衣縫中伸了進去,冰涼的槍口,直抵在妮娜
的胸前,妮娜立刻向後,退開了兩步。
高達直來到房門口,一腳踢開了門,直趨壁櫥之前,拉開了壁櫥,壁櫥中有好
幾隻箱子,其中一隻中型的提箱是藍色的。
高達握住了箱子的柄,用力一提,將箱子提了出來,那箱子的沈重,令得高達
的身子突然向前一傾,他將箱子拋到了床上,立刻打開了箱蓋。
當箱子蓋被打開之後,高達也不禁呆住了。
他絕不是沒有見過鈔票的人,可是他卻也決計未曾看到過那麼多的鈔票!箱子
之中,有著大半箱鈔票,而且全是舊鈔!
高達合上了箱蓋,轉過身來,從打開的房門中,他看到妮娜剛放下了電話,高
達立刻喝道:“你在打電話告訴什麼人?”
妮娜轉過身來,緊抿著嘴,並不出聲。
高達提起了那箱子,大踏步向外走去,妮娜不住地後退,高達直逼到了她的身
前,再次厲聲喝問:“你在打電話給誰?”
妮娜搖著頭道:“沒有給誰,沒有給什麼人,你帶我一齊走吧,你有了錢,雖
然會有美女,但是可有像我那麼好的?”
她突然打開了大衣,將她美好的胴體完全展露在高達的眼前,她不知在什麼時
候,已將身上所有的一切全都脫去,這時她緊並著雙腿站立著,那樣的誘惑,是令
得任何男人,都會血脈賁張的,高達“颼”地吸了一口氣。
妮娜急急地道:“你看我怎樣?高達,我會全心全意令你快樂的,你可以將我
當作是你的女奴,我一定會令你極之快樂的。”
高達在他耳際“嗡嗡”作響之際,及時遏制了下來,他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道:“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一個危險人物。”
妮娜像是自知自己的要求已經沒有希望了,她的臉上現出狠毒之極的神色來,
再也沒有比一個女人用她自己的美色去引誘男人而遭到失敗之後,心中更感到懷恨
的了,她咬牙切齒地道:“高達,我一定要看你死,看你一寸一寸地死去!”
高達微笑著道:“你可以等這個機會的!”
他突然一轉身,轉到了妮娜的背後,槍柄在妮娜的後腦,重重地敲了下去,任
由妮娜倒在地上,只是順手拋出一張椅墊,恰好遮住了妮娜平滑的小腹。
他提著手提箱,在走廊中匆勿地走著,妮娜剛才一定曾通知了什麼人,他一定
要儘快離去,要不然一定會有意外發生了!
他直向電梯走去,可是他還未來到電梯之前,電梯便突然停了下來,高達的手
中提著過千萬的現鈔,那使他變得十分機警。
他一看到電梯停下,便立刻身子一閃,緊貼著一條走廊中凸出的大柱,站著不
動,電梯門打了開來,他看到四五個人一齊走了出來。那四五個人雖然全穿著便裝
,但是高達卻認識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那是警方的兩名高級人員!高達在剎那間
,不禁陡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暗叫了一句:好厲害的妮娜!妮娜竟去通知了警方!
高達貼牆站著,一動也不動。
那四名警官,大踏步地向一八○七室走去,高達一等他們走過去,便轉過身,
迅速地進了電梯,向電梯女郎笑了一笑道:“我要下去。”
電梯門關上,電梯向下降著,在那一剎間,高達的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他
知道酒店下面一定也已密佈著警方人員了,自己搭乘電梯下去,可能電梯的門一打
開,便會落到警方人員的手中,高達並沒有犯什麼罪,他如果落在警方人員的手中
,也可以立刻獲得釋放的,但當然那時他手中所提的那箱鈔票,會不再屬於他的了
!
那麼大的一箱鈔票,得而復失,那自然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所以他一定要避
開警方人員,那時他也已經想到妮娜為什麼要通知警方了!
他知道這筆龐大的錢,一定是一筆警方正在嚴密追查的贓款,根據警方的慣例
,若有人告密而使警方得回所要尋找的款項,那麼至少可以得百分之五的獎金,或
者還可以更多,妮娜向警方報告,就是準備犧牲百分之九十五,只想得回百分之五
!
那樣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的確是不多見的,高達雖然樣樣都有點不在乎,可
是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頭卻也為之駭然,覺得以後非小心提防不可!
他在迅速地轉著念,電梯也在迅速地下降,到了三樓,電梯突然停了下來,門
打開時,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而就在那中年婦人走進來之後,電梯的門就快合攏之際,高達突然閃身,從門
中穿了出去,他根本不去理會自電梯中發出來的驚訝的呼叫聲,在走廊中奔著,奔
到了褸梯口,在褸梯口,他略呆了一呆,向下去,只消走上三層,他就可以有機會
走出酒店去,但是他知道那機會實在太微小了!
所以他不向下去,反倒飛快地向上奔去,他在幾乎望不到頂的褸梯上奔著開始
幾層,他奔得非常之快,但到了十五樓時雖然他一直保持著運動家的體魄,但是他
也禁不住喘起氣來,他繼續向上奔著,奔到了十九樓,他才又轉進了走廊。
在一口氣登上了十九層樓之後,他更覺得那一箱鈔票應該歸他所有了,因為他
可以說,一生之中,從來也未曾為了錢而如此之辛苦過。
他在走廊中走著,已可以聽到十八樓傳上來的嘈雜聲,侍者大概都下去看熱闊
了,所以走廊中十分靜,那對他是有利的。
他來到了最近的一扇門前,也不及看那房門的號碼,便取出百合匙來,輕而易
舉地打開了門,推門而入,立刻又將門鎖上。
他背靠著門,定了定神。
剛才在樓梯上飛奔之時,他只是想著快一點奔上去,絕無餘暇來多思考一些別
的事,但現在他可以思考一下他自己的處境了。
現在警方人員自然可以知道他是在這酒店之中,妮娜自然也被救醒了,那也就
是說,警方不但知道他在酒店中,而且知道他和那箱鈔票在一起!
警方一定要盡力找到他,那對他是十分不利的。
而對他有利的則是,這酒店中有超過四百間大大小小的房間,住的全是有身份
的高貴住客,警方要展開逐間房間的搜查,需要很多時間,而且警方也會考慮到騷
擾住客,所以警方最可能的措施,是緊守著每一個出口,等他自投羅網!
他在想了一分鐘之後,已得出了結論;他暫時是安全的。既然暫時是安全的,
那麼他就有必要來打量一下現在的環境了。
他抬頭看了一看,便發現他是處身在這高貴的酒店中,比較廉價的一種房間中
,房中有一列沙發,傍著沙發的,是一列屏風。
不消說,屏風之後一定是床了!
當高達的目光掃過屏風之際,他不禁呆了一呆,在屏風腳下,他看到了一隻鑲
著粉紅羽毛的拖鞋,而在拖鞋上面,幌呀幌的,卻是一隻白玉也似的腳!
那自然是一隻屬於女人的腳,它不但纖細、渾圓,而且在腳趾上,擦著銀底紅
點的指甲油,那腳在輕輕地點動著,高達只能看到足踝為止。
高達不禁呆了一呆;床上有一個女人!
床上有一個女人,而在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之後,那女人卻仍然躺在床上,非
但不走出來看一看,也絕不發出驚叫聲來。
那麼那女人是什麼人?
高達幾乎想立刻打開門奔出去,因為一個有著如此鎮靜能力的女人,無論如何
都是令人覺得可怕的。
但是高達還未曾轉過身去,就聽得床上傳來了那女人的聲音,那是一個十分甜
蜜的聲音道:“你遲到了,為什麼還不過來?”
高達心中又一怔,但是他立即明白那女人為什麼不驚不叫的原因了,因為她是
約定了人在這裏幽會的,現在她當然是將自己當作幽會的情人了!
當她發現自己並不是她的情人時,她會怎樣?
高達苦笑了一聲,並沒有多想下去,事情已到了這一地步,他只好走一步看一
步了,他先抹下了臉上的面具,放進了衣袋中。
然後他走前幾步,將手提箱放在沙發後面。
就在那時,在屏風後面,也探出了一張宜瞋宜喜的美人臉兒來,高達期待著尖
聲的一叫,他只希望那一下尖叫不致於將警方人員引來而已。
但令得高達驚訝之極的是,美人兒並沒有尖叫!
她非但不叫,而且還望著他,現出了一個十分甜蜜的微笑來道:“你為什麼那
樣瞪著我?想不到你竟如此英俊動人!”
高達在這時,倒真的呆住了。
那美人兒的話,實在是足以令任何一個處身在高達那樣環境中的人感到糊塗的
,從她的話中聽來,似乎高達應該認識她,而她卻是第一次見到高達一樣!
在什麼情形下,會有這個可能呢?
那美人兒已站起來了,她有著一把烏黑光亮的長髮,她這時將長髮隨便地束成
一束,垂在胸前,她穿著一件十分短的短裙,將半截大腳露在裙外,她的身材並不
是十全十美的,胸脯略嫌平坦,但是她一定懂得如何能使男人動心,她這時站立的
姿勢,和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是令人銷魂的。
她又一笑道:“為什麼只是望著我?想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你要見的人,那麼
你仔細對照一下再說話好了!”
美人兒隨手拋過了一本雜誌來。
當高達剛一接住那本雜誌之際,心頭還是愕然之極,當他一低頭,看到那本印
刷精美的雜誌的封面女郎正是眼前那美人兒時,他明白了,一切全明白了!
高達雖然不常看本地出品的電影,但如果他不因為心中十分慌亂,是躲警察躲
到這裏來的話,他一定一眼就可以認出那美人兒就是本地一個相當規模的電影公司
屬下的一個“性感女星”,因為那女明星拍電影的機會雖然不多,但是做封面的時
候可真不少。
高達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他進房之後的第一句話道:“青青小姐,你本人要比
在銀幕之上美得多,所以看得我呆住了!”
“是嗎?”青青媚眼飄著人身子又躺到了床上,高達心中只覺得好笑,他早就
聽說,有好些“女明星”實際上是變相的應召女郎,只不過和她們歡娛片刻的代價
相當高,不是普通人所能問鼎的而已,而眼前這位青青小姐,正是人所皆知的“應
召明星”之一。
要和女明星幽會,當然得經過一番手續的。
最通行的手續則是:先找到介紹人,將“女明星”所需要的代價,交給介紹人
,介紹人自然會去通知“女明星”,然後介紹人便會將酒店房間的鑰匙交給你,讓
你打開酒店的門,去和“女明星”幽會。現在青青自然是在那樣的情形下等著她的
顧客了。
而高達也立即知道她的顧客為什麼竟肯失約了,因為酒店的門口,已佈滿了警
察,一個平日可能滿口仁義道德的“名流”,約好了“女明星”在酒店幽會,來到
酒店門口,忽然看到了那麼多警員,“名流”自然溜之大吉,不敢露面了。
他就在那樣的情形下,湊巧走進了這間房間!
高達想通了一切,心中感到十分高興,他拉鬆了自己的領帶,也走到了床邊,
美麗的明星青青在床上,伸直了手臂,高達握住了她的手,將她自床上拉了起來,
青青像是全身一根骨頭也沒有一樣,軟伏在高達的身上,高達喃喃地道:“青青小
姐,你可知道我是你的影迷,你是我最崇拜的明星!”
青青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但高達卻有法子令一個美麗的女人更美麗,那就是令
得她更高興,是以讚美的話,像水一樣從高達的口中滾出來。
他一面輕輕地咬著青青的粉頸,一面不斷地道:“我早夢想著有這一天了,我
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夢,青青小姐,你真是天下男人的恩人,能使他們的夢化為
事實,天上的仙女也沒有你偉大,她們大自私了,只肯躲在雲端,而不肯親近男人
!”
青青甜媚地笑著道:“你太會說話了!”
高達仍不斷地吻著青青,一面心中在想,難怪那麼多有錢人喜歡找女明星玩樂
,原來擁住了一個女明星的時候,的確有不同的樂趣。
那種樂趣大部份是來自心理方面的,一個在銀幕上萬千人崇拜的女明星,卻在
我的懷中,任我恣意玩弄,她又要曲意奉迎,那使人產生一種置身於千萬人之上的
優越感,那的確是一種極度的刺激,是和別的美女在一起時所不能獲得的。
高達的手,已慢慢地拉開了青青短裙背後的拉鏈,然後他的手在她的背部緩緩
地移動著,令得青青發出一陣“伊唔”的聲音來。
高達在那時,也可以感到有幾隻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胸口輕輕地爬搔著,他們
一齊擁跌在床上,青青身上的短裙,已皺成了一團。
高達在青青的耳際低聲道:“今晚不要回去了,陪我在這裏,我會送你喜愛的
任何東西給你!”
青青的聲音,聽來倒不盡像是在念對白,她道:“我喜愛的是你,你……真強
壯,我不信你會沒有比我更美的女朋友。”
“當然有,但是她們都不及你媚!”
高達那一句,也是真心話,青青仰躺在床上,衣服不整,頭髮淩亂,那股媚態
,是沒有什麼人可以及得上她的了,高達伸手握住了她的衫裙,她在床上翻了一個
滾,她潔白的身軀,便從衫裙中整個脫了出來,高達站在床邊恣意欣賞著。
這時他早已將警方人員正欲得他而甘心一事,丟到九霄雲外了!
當高達又迷迷濛濛地睜開眼來時,他感到一陣光亮的刺激,他要定了定神,才
能弄清那光亮不是來自床頭的電燈,而是透過厚厚窗簾的陽光。
天已亮了!
一年六十五天之中,至少有三百天,高達在早上睜開眼來,還迷迷濛濛的時候
,要想一想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有時候他甚至要花很長的時間想明白這一點。
但今天,他卻立即想起了,他是在藍天酒店十九樓的一間房間之中!而且連帶
地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他也全想起來了!
他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在他身邊的美人兒卻只是略翻了一個身,又一動也不
動了,高達望著她笑了一笑,他們兩人昨天實在太疲倦了,以致不知道是怎麼睡著
的,高達拿起了衣服,走進了浴室,在一次淋浴之後,他的精神已完全恢復了。
他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美人兒仍然睡著,高達來到窗前,撩開窗簾,向下看
去,已經是正午時分了,酒店的大門上,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
然而高達卻知道,在未曾等到他出現之前,警方人員是絕對不會撤退的,他在
沙發上坐了下來,按了叫人鐘,將門打開一道縫等候著。
侍者很快來到了門前,他將門拉開,吩咐侍者送一個豐富的早餐來,侍者答應
著離了開去,高達將那滿載鈔票的手提箱,提到了自己的身邊。
雖然那手提箱放在沙發後和放在他的身邊,在安全程度上更言,可以說是完全
一樣的,但是那卻令得他心中放心一些。
二十分鐘,侍者送來了早餐,高達已十分肚餓了,他立刻狼吞虎嚥起來,他已
見了那侍者兩次,他也有了脫身的計畫。
那侍者的身形和他差不多,他可以穿著那侍者的制服,混出酒店去,當然是不
是能混得出去,還是個未知數,但如果可以邀得青青小姐的合作……
他只略想了一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他並無意和這個“女明星”再交往
下去,他要離開她了。高達來到了床邊,當他肯定美人兒仍在熟睡時,他又按了叫
人鐘,那侍者剛得了高達豐厚的打賞,這一次來得特別快。
他恭敬地站在高達身前道:“有什麼吩咐?”
高達笑著道:“我就是酒店內外警員要搜尋的那個人,我想你一定也知道的了
,現在我想借你的制服,混出酒店去。”
那侍者愕然間,高達已發出抱歉的一笑,一掌向他的後頸砍了下去,那侍者立
刻軟倒在地毯上,他已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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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美人》(5)
侍者昏了過去,高達便迅速地將侍者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
然後他提著手提箱,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他走出房門就看到走廊兩端各有兩個便衣探員站著,高達連停也沒有停,仍然
提著箱子,向前走去,他來到一個寫著“儲物室”的門前,拉開了門。
一打開了門,他就看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那是一輛推行李的兩輪車,高達將車
子推了出來,將手提箱放在車子上。
然後他走向電梯。
在他向電梯走去的時候,他可以見到那兩個探員的目光,正盯在他的身上,高
達的心情十分緊張,只要能夠離開酒店,那一箱來歷不明的鈔票,就歸他所有了,
對高達那樣的浪子來說,那樣的一箱鈔票,可以變成人間所有的歡樂!
但如果出不了那酒店的話……
高達不敢多想,而事實上,這時候在兩個便衣探員的注視之下,他神經緊張得
也根本無法想下去!要命的電梯,好像永遠不會來到一樣,高達只覺得有好幾股冷
汗,在他的背脊上爬來爬去,令得他感到不舒服到了極點。
如果那兩個便衣探員走近一些來看一看的話,一定可以發現這個“侍者”的面
色,實在太可怕了。
但是他們卻沒有走近來,因為他們剛才看著侍者走進那房間中去的,現在侍者
又走了出來,那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其實那兩個便衣探員,也根本未曾一直盯住了高達在看,只不過高達做賊心虛
,所以才以為別人已經在注意他而已。
高達並不是第一次做那樣的“便宜勾當”,但是這一次,卻是他有生以來收穫
最大的一次,那就像一個雖然好賭,但是卻從來也未曾參加過豪賭的人,忽然之間
置身於一個注碼極大的賭局之中,由於緊張和興奮,身子便忍不住會發抖一樣!
高達只等了一分鐘,然而那一分鐘,在高達的感覺上,比整整一小時還來得久
些,電梯終於到了,門一打開,高達連忙推著行李車,進入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重又關上之後,他才感到自己已擺脫了那兩個便衣探負的眼光,那
令得他不由自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是在電梯門一打開之際便走進來的,是以電梯中還有什麼人,他根本未曾注
意到。直到此際,他鬆了一口氣之後,才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
那是兩個衣著十分入時的女郎,其中的一個正在注視著他,那又使高達不舒服
起來,因為他感到那女郎注視他的目光,十分異樣!
高達是記得自己的身份的,他的身份是侍者,那兩個女郎當然是酒店的住客,
酒店的女住客用那樣的目光注視一個侍者,自然是十分失態的。
高達的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只要那兩位小姐不是經過化妝的女探員,讓
她們注視自己好了,只要電梯一停,就有機會出酒店了。
可是就在那一剎間,那位一直盯著高達在看的女子,突然伸手在另一個女子的
肩頭之上,輕輕拍了一下道:“寶玲,你看那是誰?”
另一個女郎轉過頭來,那女郎年輕得多,也美麗得多,她有著一隻簡直可以攝
人魂魄的大眼睛,在那雙眼睛中,每一個男人都想去探索它的眼色何以是如此憂鬱
,她才一回過頭來,高達就吃了一驚,連忙低下頭去,但是那女郎已然失聲道:“
高達,是你!”
高達這時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整個酒店上下,密佈著警探,所有警方人員的目標是他,他提著整整一箱來歷
不明的鈔票,又擊昏了一個侍者,假扮侍者,企圖混出酒店去,可是偏偏就在電梯
中,卻遇到了寶玲!如果遇到了別的女孩子,他也有辦法,可是那偏偏是寶玲!
剎那之間,連如此機靈善變的高達,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了,他忙道:“小姐
,你認錯人了,你……我只是侍者,我不是……”
但他的話還未曾講完,寶玲已打斷了他的話頭。
寶玲大而烏黑的眼睛睜得很大,直視著他,用相當緩慢的聲調說:“高達,你
不必再在我的面前玩那樣的把戲了!”
高達知道自己那樣極力否認是沒有用的,就算他燒成了灰,只怕寶玲也能夠認
得出他來的,道理實在很簡單,因為他是第一個闖進寶玲生命中的男人。
那是三年前的事,那一年,寶玲只有十八歲。
那的確是一段很甜美的回憶,但是高達卻難以在這樣的情形下去回想往事,他
手心在冒著汗,他必須擺脫她,要不然他就有雙重的麻煩了!
而在這時候,電梯又落得太快了!
在高達腦中一片混亂,根本還未曾想出任何應付之法時,電梯已然停了,電梯
的門,自動打開,高達便向外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涼氣!憑他的經驗可以看出
,在酒店的大堂中的那些人,至少有二分之一是警方人員!他正遲疑著,不知道是
跨出去好,還是停留在電梯中好。
而那時候,已經有不少懷疑的眼光,一齊向電梯中望來,高達幾乎整個人都麻
痹了,他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寶玲和她的女友了!
但是寶玲應該是世上最恨他的人,她會幫他嗎?
高達感到自己的喉嚨十分乾涸,他發出的聲音也十分緊澀,他道:“寶玲,幫
我一下,當著我是替你服務的,你一定要幫我!”
寶玲一直注視著高達,這時高達的神清,一定十分狼狽,是以寶玲豐潤的朱唇
向上微翹著,現出了一個椰揄的神情來。
在她身邊的那女郎道:“寶玲,別理他!”
但是寶玲卻道:“跟我來。”
那另一個女郎“嗄”地一聲,瞪了高達一眼,她們兩人一齊走了出去,高達忙
推著行李車,跟在她們兩人的後面。
才走出了幾步,迎面有兩個中年人迎了上來,一個道:“鐘小姐,會場已佈置
得差不多了嗎?請帖早已經發出去了?”
“下午三時可以如期舉行。”寶玲簡單地回答。
高達也不知他們在講些什麼,只是低著頭站在寶玲的身邊,那樣的情形,看在
任何人的眼中,都知道他是替寶玲提那只箱子的。
寶玲又道:“陳經理,我或者會遲些到……”
那中年人著急道:“那怎麼行,你是這次時裝設計的主持人,你……如果遲到
,那麼這次時裝表演,就沒有人主持了。”
寶玲轉過頭去道:“陳小姐會代我主持一切的,陳小姐,是不是?”
被寶玲稱為“陳小姐”的,就是和她一個電梯下來的那女郎,只聽得她道:“
寶玲,你聽我說,你別信他,他是天下最無恥的騙子!”
陳小姐的話說得十分之大聲,幾乎整個酒店大堂中的人都可以聽得到了,是以
一時之間,不知有多少目光,向他們的幾個人望來。
在那一剎間,高達真想立刻拋出那一箱鈔票,寧願犧牲了鈔票不要,立即逃走
,因為他知道大堂中至少有一半是警方人員!
他背上的冷汗,像是無數條冰冷的小蛇一樣,在他的背脊上爬來爬去,如果說
高達的一生之中,也有過受罰的時刻,那麼現在就是了!他儘量低著頭,但是卻又
不能低得惹人懷疑的程度,高達像是在一個人皆衣冠楚楚的場合下,他卻是全身赤
裸一樣地尷尬!
但事實上,這時根本沒有人去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兩位美麗的
女郎身上,尤其是著名的時裝模特兒鐘寶玲的身上。
鐘寶玲苗條的身形,清秀的臉龐,和她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使她成為全市
最著名的時裝模特兒,她那對出色大眼睛,被記者形容為“夢幻的星空”!
鐘寶玲帶著一絲淒然的微笑道:“我知道,我會應付任何騙子的,陳小姐,你
只須要幫我應付那時裝展覽就可以了。”
陳小姐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鐘寶玲又向外走去,高達幾乎忘記起步跟在她的後面,因為他實在緊張得僵硬
了,直到種寶玲走出了三四步,他才急急推著行李車走了出去。
鐘寶玲一直和人打著招呼,高達跟著她,走出了酒店厚厚的玻璃門,鐘寶玲才
向他望了一眼道:“我的車在停車場中。”
這時正好有兩名警員,就在他們的身邊!
高達忙偏過頭去道:“小姐,我替你將箱子提過去!”他提起了箱子,又和鐘
寶玲向前一齊走了出去,一直來到了停車楊,高達才大大鬆了一口氣,他忙叫道:
“寶玲,你……”
“上車!”寶玲不等他講完,便冷冷地吩咐著。
高達攤一攤手道:“寶玲,你不是有事嗎?我在你主持的展覽會完了之後來找
你,因為我也有點事,我一定會來找你的,絕不如上次那樣……”
“上車!”寶玲再一次冷冷地吩咐著。“你有麻煩了,是不是?滿酒店的警員
都是為你而來的,你想不想我高叫一聲?”
“不,不,千萬不要!”高達忙搖手。
“我是應該高叫的,”寶玲雪白整齊的牙,緊咬著下唇,那種神情,使得高達
有點想入非非起來。“但是我不要借助警方的力量來處置你,我要自己處置你!上
車,再要廢話,我立即高聲大叫。”
高達哼了一聲,脫去了身上的制服,提著箱子,進了車廂,寶玲道:“你開車
!”
高達將那手提箱放在身邊,將車子駛出停車場,寶玲冷笑著道:“你一直不肯
離開那箱子,那是什麼?又是用來騙女人的東西?”
高達只是陪著笑道:“寶玲,到哪裡去?”
鐘寶玲美麗的臉龐突然變得蒼白,但是她卻還竭力保持著鎮定,她道:“到海
天別墅去,那裏的月色,襯著平靜的海水,特別美麗!”
鐘寶玲在講那一句話的時候,像是在背書一樣,是一個字一個字講出來的,這
種語調聽來十分特別。
雖然那是十分普通的一句話,但是高達在聽了之後,卻苦笑了起來,那是他曾
經講過的一句話,只不過,那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之前,他講了那句話,他和寶玲一起到了海天別墅,他們一起在一個寬大
的陽台上欣賞月光,月光映在寶玲的大眼睛中,使她那一雙美麗的眼睛,更加明亮
、更加誘人,高達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那大概是高達第一千次和女孩子接吻。
但是在寶玲而言,卻只有一次。
高達是一個浪子,和浪子在一起的女子,很少會是淑女的,然而鐘寶玲卻是淑
女,而且鐘寶玲又是在充滿了幻想的年齡。
每一個十八歲的少女,都會幻想自己有一個白馬王子,而高大、英俊、瀟灑的
高達,就是鐘寶玲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當高達吻著她的時候,她感到整個人都是酥軟的,她幾乎一點力道也沒有,整
個人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她當時覺得出在她自己不算是很豐滿的胸前,高達的手
指在恣意地摩挲、玩弄,那更使得她全身發抖,她想推開高達的手,但是卻一點力
道也使不出來。
她甚至連如何被高達抱進房中去的也不知道,等到她突然之間,又恢復了體力
時,那時已經遲了,她發現自己是赤裸的,高達也是。
她變得像一頭受了驚而無處躲藏的小羊,反而躲進了高達的懷中,再接下來的
發生的一切,在寶玲來說,是又清楚又模糊的。
高達是如何佔有了她的,她根本記不起來,她是記得陣陣的痛楚,和自己發出
來的呻吟聲,她記得當高達瘋狂的時候,她用力咬齧著高達的肩頭,咬出了一個鮮
紅色的牙印。她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切恢復平靜之後,她側過頭去,淚水莫明其妙
地自她的眼角流下,她看到落地窗前的輕紗,被微風吹開,而外面的月色很美,正
如高達所說的一樣。
而高達也感到了意外的吃驚。
因為寶玲是處女。
那也是高達不容易忘記的事,因為寶玲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處女,他在第二天
早上和寶玲分手,兩人又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但是到時,高達卻失約了。
高達在考慮了好幾小時之後,才決定失約的,因為寶玲是處女,而他佔有了她
,但是在他的腦中,卻從來也未曾有過結婚的念頭。
而且寶玲是一個淑女,高達是一個浪子,高達的內心,對寶玲多少有些虧歉,
他也不想再使寶玲受更大的痛苦,所以他走了。
他離開這城市,到緬甸和泰國邊境的原始森林之中,住了三個月,他到原始森
林中去的目的,是發現那裏有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留下的一大批黃金。
或許那原始森林中真有大量黃金,但是高達卻沒有得到,還幾乎將性命斷送在
成群的大毒蚊和隨處皆是的大螞蟻上!
等到高達從原始森林中回來時,他未曾跟人說起寶玲,而他也繼續著他那昏天
黑地的生活,三年過去了,他幾乎已將寶玲忘記了。
然而今天在那樣特殊的情況下,他又遇到了寶玲,而且寶玲還講出了三年前,
他曾經講過的話,這令得高達知道,這三年來,寶玲絕沒有把他忘記,一個女人三
年來不斷地想念著一個男人,那是深切的愛,但是那深切的愛,也可以變成深切的
恨!
高達不敢說什麼,只是駕著車,向前駛去,他不知寶玲要怎樣對待他,他打量
了寶玲好多次,寶玲都睜大了眼望著外面,帶著茫然的神色。
汽車在二十分鐘之後,便已駛出了市區,郊區的大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多,高達
知道自己如果突然停車,提起那箱鈔票,打開車門,翻過山坡逃走,寶玲是一定追
不到他的,可是高達卻只不過那樣想著,他的腳只是踏著油門上,而不踏向煞車。
高達的心中也十分混亂,他在三年前對寶玲就有十分虧欠之感,如果這時再棄
她而去,那麼他心中的虧欠之感也將更深。
高達還更想,那不單是為了怕內疚於心,而是在又見到了寶玲之後,他覺得在
寶玲身上,在寶玲的大眼睛中,處處散發著一種無比的吸引力!
那種吸力使得高達不捨得離開她!
當高達想到這裏之際,也不禁陡地一驚,因為他發現自己這時不立郎逃走,那
是因為他已捨不得離開寶玲,因為他已愛上了她。
這種感覺,的確是令得高達吃驚的,因為他從來也未曾愛上任何女人,也不想
愛上任何女人,但如今,他卻有了那樣的感覺!
高達的心中十分混亂,車子在駛進了一條兩旁都植著大樹的道路之後,在一座
臨海的兩層洋房前,停了下來。
那洋房幾乎完全隱沒在婆娑的樹影之中,幽靜除了鳥語聲之外,幾乎什麼聲音
也沒有,那真是情人幽會的好去處。
車子在鐵門前停下之後,一個穿制服的僕人立刻將鐵門打開,高達駕著車子,
緩緩駛了進去,一個女僕出來替他拉開了車門。
那女僕十分有禮,叫著寶玲道:“鐘小姐,這個月你來早了,你應該是二十二
日才來的。”
寶玲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道:“給我鑰匙。”
那女僕連忙答應了一聲,將鑰匙交給了寶玲,又向高達神秘地一笑道:“先生
,鐘小姐每個月二十二日都來這裏,但從來都是她一個人,也只有像你那樣的男士
,才配和她一起來,祝你們幸福!”
寶玲像根本沒有聽到女僕的話,逕自向前走去。
高達苦笑著,寶玲每一個月的二十二日都到這裏來,高達自然知道寶玲為什麼
要選擇二十二日,因為他和寶玲第一次來這裏,就是二十二日!
他順手抽出了一張鈔票來,塞進了那女僕的手中,急急跟了上去,他們上了滿
鋪著柔軟地毯的樓梯,寶玲用女僕交給她的鑰匙,打開了一扇門。
那是一間優雅之極的臥室,一切佈置,和三年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高達一
進去,放下了手提袋,關好了門叫道:“寶玲。”
寶玲直走到落地長窗之前,站立著不動。
事情好像又回復了三年之前,高達輕輕地走過去,走到了寶玲的背後,他伸出
手摟住了寶玲的纖腰,手掌輕輕地貼在寶玲的小腹上。
寶玲略覺一震,又呆立著不動。
高達俯下頭去,吻著寶玲的發腳,吻著寶玲的粉頸,吻著寶玲的臉頰,她淚流
了下來。
高達低聲道:“別哭,寶玲,我們又在一起了!不是嗎?你看,和三年前一樣
,我們又在一起了。”
寶玲突然轉過身來,她的大眼睛中,閃耀著淚花,那使她看來更迷人,她低下
頭一會,就抬起頭來道:“我沒有哭。”
她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的,由於緊貼著,所以高達可以感到因為她呼吸急促,胸
脯的起伏,她仰著頭道:“高達,你……”
高達不容她講下去,便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嘴。
寶玲的舌尖是那樣柔軟,她的呼吸是那樣芬香,那是高達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所絕對沒有的感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只有欲念,但是和寶玲接吻,卻使他有
愛的感覺,他將寶玲摟得更緊,寶玲的大眼睛中,又露出迷迷茫茫的神色來。
高達在那時候,已不在乎寶玲怎樣來懲罰他了。
寶玲的面頰上,逐漸地由她的肌膚深處,透出了一重緋紅色來,那如此美麗動
人的耕紅色,決計不是任何化妝品所能染得上去的。
當他們四片嘴唇分開之際,寶玲微微喘著氣,她纖細的手指,在高達的胸前撫
著,突然她解開了高達的一粒襯衫鈕子,低聲叫道:“高達!”
那一下迴腸盪氣的喚呼,實在勝過了千言萬語。
高達“唔”地答應了一聲,手指在寶玲的背部,輕輕地滑下,在他手指滑下之
際,將寶玲裙後的拉鏈,輕輕的拉了開來。
寶玲的臉色更紅,她的手指有點發抖,再解開了高達櫬衫上的一個鈕扣,高達
也在同時,解開了一個扣子,他的手到了寶玲的胸前,手指觸到了柔滑的、堅軔的
雙乳,高達的身子,也不禁微微發起抖來,現在的情形,對高達來說,實在是一件
很平常的事。
當他擁抱的物件是寶玲的時候,他也有不尋常的感覺,那種感覺絕不是文字或
言語所能形容出來的。
寶玲的裙子褪下去,落在地上,高達將她輕輕的抱起來,再輕輕的把她放在床
上,寶玲立即拉起了毯子,將她自己完全蓋住。
高達按下了床頭櫃的一個掣,窗簾自動合攏,藏在暗處的淺紫色的燈光亮起,
動人的音樂,也自隱藏的揚音器中,傳了出來。
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揭開毯子,寶玲的頭髮有些淩亂,幾絲柔發,
遮在她秀氣的臉龐之上,高達輕輕的吻了下去。
他們立刻擁抱在一起,互相吻著,賓玲的氣息越來越是急促,她急促的喘息聲
,突然轉為一種低呼,那是蕩魂蝕魄的低呼聲!
那種低呼聲,襯托著她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那簡直使高達瘋狂,高達越是瘋
狂,寶玲的呼聲也越是急促,她不住地擺著頭,也不斷地扭動著她的軀體,像是想
擺脫高達,她雙手緊緊地抱住了高達,終於,她又咬住了高達的肩頭。
極度的瘋狂,極度的痛快,然後便是突如其來的靜止,好久寶玲才又擺動了一
下身子道:“你,打開床頭櫃的抽屜。”
她一面說,一面伸手掠了掠她的亂髮,在淺紫色的燈光下,她雪白的手臂,發
出撩人的幽香,高達伏在她的胸前,輕輕吻著道:“唔,做什麼?”
“你打開抽屜!”寶玲推了推高達。
高達仍然不起身,他伸過手去,拉開了抽屜,伸手在抽屜中摸著,但是他摸不
到什麼,那是空的。賓玲又道:“摸抽屜的底部。”
高達依言向抽屜的底部摸去,他的手指碰到了冰冷堅硬的刀鋒,那一定是一柄
極其鋒銳的刀,要不然絕不會使人以如此凜然之感的。
高達陡然一震,俯起身來。
“那是一柄利刀。”他失聲叫著。
“是的,一柄不必用什麼力就可以刺入人體的利刀,是我暗藏在這裏的,沒有
人知道這一個秘密。”
“是為了什麼?”高達有些明知故問。
“我想我總有再遇上你的一天的,如果我遇到了你,我一定帶你到這裏來,我
要和你做愛,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和最後的男人,當你第一
次闖進我的生命之際,我只有痛楚,我是女人,難道我不能有享受?”
高達問:“然後?”
“然後我就用這柄刀子,將你刺死。”
“寶玲,你在開玩笑!”
“絕不!”
“那麼,現在你……”
寶玲的手臂,又緊緊地擁住了高達,她的聲音膩得使人一聽就心蕩,她道:“
可是我不能,剛才……高達……你使我……使我……我不能沒有你!”
“寶玲,”高達叫著:“嫁給我,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世上有各種各樣的求婚方式,但是像高達那樣,在如此的情形下向愛人求婚的
,只怕還沒有過,尤其是在這以前幾分鐘,還絕不知人間有結婚這回事的高達,他
的求婚,更是出入意表。
可是卻還有出入意表的事!
寶玲的頭枕在枕頭上,她一頭黑髮披散著,她在聽了高達的話後,竟然搖了搖
頭道:“不,高達,我決不嫁給你。”
她回答得十分快,而且十分堅決,顯然她決計不是一時衝動,而是早已想好了
的。
“為什麼?寶玲。”高達問。
“我不要你可憐我,高達,我愛你,我自然知道三年之前為什麼你會失約不來
見我。”寶玲挺了挺胸,高達又俯首去吻她。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處女,你以為我一定會哀求你,纏住你,要嫁給
你,所以你才一定要避開我,對不對?”
“我……我……”高達歎了一聲。“你是說對了一半,寶玲,我當時還覺得,
我實在是配不起你,你……說對了一半。”
“高達,我不嫁給你,你也不必當我是你唯一的女人,我也絕不會乞求你做我
的丈夫。”寶玲說得很平靜,但很堅決。
高達明白,三年前自己的失約,使得寶玲少女的自尊心受了極度的打擊,那絕
不會是三言兩語能夠恢復的,他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在寶玲的身上,恣意地愛撫
著,他們兩人根本不知道時間是怎樣過去的,他們只知道因為過份的疲倦,而睡了
三、四次。
但是每一次,總因為兩人的身子擁抱在一起的那種特殊的刺激而醒過來,然後
又是再一次的瘋狂,又是寶玲再一次急促的喘息。
陽光終於透過了窗簾,射了進來。高達按了按床頭櫃的那個掣,窗簾移開去,
眼前陡地一涼,陽光滿室,寶玲發出了“嚶”的一聲驚呼,急拉著毯子,向她自己
的身上蓋去,但是高達卻伸手粗暴地將毯子拉了過來,拋在地上。
寶玲在毯子被拉關的一剎間,身子是縮了一縮的,但是她立刻勇敢地挺直了身
子,將她美麗的胴體,完全披露在高達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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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xkg357 於 2010-3-19 11:27 編輯
]
作者:
xkg357
時間:
2010-3-19 10:44
《血美人》(6)
高達目眩了,那樣地潔白、那樣地完美!
高達握住了寶玲的手臂,將她輕輕地翻了過去,寶玲的背部線條,更令得高達
疑惑她是一個根據所有的美塑造出來的石膏像!
高達在她的身上輕輕地撫摸著,寶玲用沉重的鼻音,發出滿足的聲音來,高達
直到這時,才有空暇向放在門旁的那手提箱看了一眼。
他的手停止了活動,他在想他必須離開寶玲幾小時,去安置那一箱鈔票。寶玲
已和他在一起整整一夜,那可能會使那位陳小姐擔心,而向警方說出她們曾在電梯
中遇到高達的事,那麼警方就會在陳小姐的口中,查問寶玲的生活習慣。
那麼就可能一步步地追查到這所海天別墅來。
高達一想到這一點,他離開了床,拿起了拋在地上的襯衫。寶玲轉過身來道:
“你要走了?”
高達忙解釋道:“我不是要走,你知道我有了麻煩,警方人員正在找我,你一
夜未曾回去,你那位女友可能會向警方提供我的消息……”
高達才講到那裏,突然聽到一陣異乎尋常的車聲,自遠而近傳了過來,高達連
忙跳到窗前,向外望去,他看到一輛警車和兩輛警方的黑色轎車,已經在海天別墅
的鐵門口停了下來。
高達實在沒有時間多作解釋了,他以最高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提起了箱子,寶
玲也已披起了一件紅色的紗晨褸,用手整理著亂髮。
高達匆匆地在寶玲的唇上吻了一下,拉開了陽台的玻璃門,越過了陽台的欄杆
,湧身便向下跳了下去,陽台離地至少有十二呎高,幸而是野草十分茂密的山坡,
而且高達也沒有別的選擇,因為在他向下跳去之際,他已聽到急驟的敲門聲了。
高達在山坡上滾動著,當他停止滾動之際,他抬頭向上望去,離海天別墅的那
個陽台,已有五、六十呎了,他看到陽台上站滿了人,在向下指點著。
高達矮著身,繼續向下奔去,不多久,就奔到了海灘上,在海灘上有供人劃遊
的小艇,高達跳上了其中的一艘,拿起船槳,用力向前劃著。
他並不是劃出海去,而是貼著海邊的懸岩在向前劃,那樣,除了水上面的人,
緊站在懸崖邊上向下望來,否則是看不見他的。
高達一直向前劃著,他知道越是向前劃,他就越是安全,幸而他的體力十分強
壯,所以可以支援得住,他大約劃了一小時,一直到看到在一個相當隱蔽的海灣中
,停著一艘遊艇,他才停下了槳。
那艘遊艇並不很大,只有三十呎長,看來只有一個主艙,這並不是駛遊艇出海
遊玩的季節,海上的風十分勁,遊艇孤伶伶地停在海灣中,看來十分異特。
高達在停了半分鐘之後,仍然向前劃了出去,但是運槳卻慢得很,而且十分小
心,儘量不使它們發出聲音來。
他漸漸地接近了那遊艇,遊艇上十分靜,看來像是艇中根本沒有人一樣,高達
心中十分高興,因為這一艘遊艇,如果燃料充足的話,就可以使他逃出相當遠,藏
匿一兩天,然後當他和他的朋友取得了聯絡之後,他們就可以製造假的證供,來使
妮娜的證控變得無效,那一箱鈔票就可以完全歸他所有了。
他將小艇靠著遊艇泊定,他輕輕地攀上了遊艇,他還不能決定遊艇中是不是有
人,是以他必須行動小心些,他先到了駕駛室中,觀察了一番,那遊艇裝配著第一
流的,而且保養極好的機器,高達又退了出來,來到了主艙的房門口。
當他來到了那艙房門口之際,他突然聽到了一種異樣的聲音,那聲音乍一傳入
他的耳中,他還以為那是引擎突然響動了起來。
然而那聲音決不是從裝置機器部份傳出,而是從主艙中傳了出來的,高達略呆
了一呆,輕輕地轉動著門柄,將門推開了吋許。
一股暖氣撲臉而來,主艙中是開放著暖氣的,那主艙的佈置,十分華麗,觸目
全是柔紅色,只除了兩個人是例外。
那兩個人是全身赤裸的,他們的皮膚,當然不會是棗紅色,那男的膚色黝黑,
看來像是一個菲律賓人,那女的膚色十分潔白,圓臉、大眼、小嘴,臉上的化粽十
分濃,面貌看來也很豔麗,但想來是日子過得舒適的原故,她身上至少有五十磅多
餘的肉。
那種乍一聽像是機器發動的聲音,就是由這一男一女兩人發出來的,當高達推
開門向內看去時,他們正從沙發上滾跌下來,到了地毯上。
那膚色白暫的肥婦人正緊緊地咬著牙,從她臉上的神情看來,像是就算在那一
剎間,遊艇炸成了粉碎,她也是甘願的。
高達不禁笑了笑,他本來是可以推門直入的,但是他卻覺得那樣做,未免太殘
忍了一些,所以他不但未曾進去,而且將門再輕輕地關上,倚在門上,欣賞著由門
內傳出來的聲音。
艙內的胖婦人,開始叫了起來,她的聲音倒十分嬌美動聽,那和她的娟好的面
貌倒是相配的,想來她在少女的時候,一定十分美麗,只不過由於不知道如何保持
她美好的身材,所以才成了那樣的肥婦人,她叫得多姿多采,十分曼妙動聽。
在高達幾乎等得不耐煩之際,艙中所有的聲響,才一齊靜了下來,高達又等了
一分鐘才伸手在門上,“拍拍”敲了兩下,接著便推門走了進去。
那一男一女兩人,還在地上,當他們看到高達突然推門而入之際,先是突然一
呆,像是不相信眼前發生的是事實一樣!
但那只不過是一秒鐘之內的事。
接著他們兩人,便一起跳了起來,面無人色。
高達笑了笑道:“對不起,我是不速之客,但是我也不曾破壞你的享受,夫人
,因為我在門外至少已等了十分鐘了!”
他故意用“夫人”那樣稱呼高貴的女性才用的名詞,來稱呼那胖婦人,因為他
肯定那個至少比胖婦人年輕十年的菲律賓人,絕不會是她的丈夫!
那婦人的臉立刻漲得十分之紅,但接著又變得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後退了一步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當她坐下之後,她肚腩上的肥肉,隆了起來,更像是一座肉
山一樣,她拉過了一隻沙發上靠墊,遮住了她的身子道:“你是誰?”
“過路人。”高達笑著。
“你……不是我丈夫派來的?”
“當然不是,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丈夫是誰,夫人,你大可放心!”高達做戲
做到十足,甚至微微向那女人一鞠躬。
而就在高達向那女人一鞠躬之際,那一直站在一旁的菲律賓人,突然一躍而起
,一掌擊向高達的後腦,那一擊十分沉重,令得高達突然倒了下去。
高達雖然被他擊倒,但是卻並沒有被擊昏過去,他身子在地上猛地一挺,雙足
已一齊踹向那菲律賓人的胯下,那一踹,令得那菲律賓人發出了一下痛苦之極的慘
嗥聲,身子變成了一團,高達一躍而起,用力在他的後腦上補了一拳。
那傢伙怎受得起突如其來的兩擊,立刻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高達順手拿起一
件衣服撕開來,將那傢伙手足一起反綁起來,又塞了一大團布在他的口中。
那女人縮在沙發的一角,一直在簌簌地發著抖,高達笑道:“夫人,你的情人
看來並不中用,我想你應該換一個情人了!”
那女人道:“求求你,先生,你看到的事,請千萬不要對人說出來,我丈夫是
一位十分有地位的……先生,求求你。”
高達聳了聳肩道:“我可不能保證不說。”
“先生,”那女人急急地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只是求你保守這
個秘密,你看我……我也可以和你……”
她講到這裏,略頓了一頓,臉上居然現出了春意盎然的媚笑來,高達實是忍不
住想哈哈大笑,但當然他是不會那樣去嘲笑一個女人的。
那女人伸直她縮在一起的兩條腿,那兩條腿是豐腴得難以形容的,她臉上挑逗
的神情更濃了,只有一個典型的淫婦,才會在突然之間,具有如此的神情!
她媚笑著道:“我可以先去洗一個澡,先生,我有過一個法國情人,我可以令
你有從來也沒有過的享受,先生,你……”
她又張開了雙臂,她的聲音十分動聽,面貌也十分娟好,膚色又是如此潔白,
浪子高達看了,不禁有點怦然心動!
他向前走了過去,那女人任由遮在身上的沙發墊落了下來,然後她像是害羞似
的,微側轉了身子。高達伸手在她的臀部,輕輕拍了兩下道:“好的,可是不是現
在,算是你欠著我的,我限你在半年之內還清欠我的這一筆債!”
那女人眨著眼,顯然有些不明白高達的意思。
高達道:“在半年之後,你應該輕三十磅,達令,用各種可能的方法去減肥,
我會打聽出你是什麼人的妻子和你的住址,到你減肥成功之後,我再來領略你的技
巧,看看你能給我什麼樣的享受。”
“那麼,你……替我保守秘密?”
“是的。”
那女人急急拉過了一件衣服來穿上道:“可是到時候你如果不來呢?”
那是極諂媚的一句話,高達笑了笑道:“寶貝,我不會不來的,而且你自己也
應該知道,如果你身上少了三十磅肥肉的話,將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兒!”
那女人有點受寵若驚,她發出了一個十分嫵媚的笑容來道:“多謝你,你……
上遊艇來,究竟是想要什麼?”
“我是想借用你的遊艇,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你的遊艇上,可有快艇嗎?”
“有,有,就在尾部。”
“我想借用一下。”
“當然可以的,我去幫你放它下水。”
她急急忙忙地向外去,她胸前的豪乳顫動著,高達想起她的腰圍如果減少十吋
,而胸圍如果不減的情形,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三分鐘後,高達和他的手提箱,已一起在小艇上了,他拉動了小艇上的馬達,
小艇向前疾駛了出去,駛出了一哩左右,高達才棄艇上岸。
這時他可以說是完全逃脫警方的追蹤了!
他直趨市區,將手提箱寄存在一家大銀行的貴重物品保管庫中,然後他在銀行
中,打了七八個電話,約定了人在一家蒸氣浴室中見面,他逕自到那家浴室中,訂
下了一間相當大的休息室,然後就走進蒸氣室,讓蒸氣將他身內的每一分疲乏,完
全炸出來。
他從蒸氣室中走出來之後,用冷水淋了兩分鐘,精神煥發,兩個只用毛巾裹著
身子的按摩女郎,用一條大毛巾替他拭乾身子,然後高達回到休息室,舒服地躺了
下來,他約來的人,已到了一大半,但還未曾完全到齊。
那一些人和高達的關係,全是“朋友”,但由於他們對於鈔票的來源方面,不
像高達那樣靈活,同時在各方面的學問,也比不上高達的淵博,所以高達雖然看得
起他們,稱他們為朋友,但是他們對高達,卻是十分恭敬,是將高達視為首領的。
如果以為這些人全是些沒有用的人,那可大錯而特錯了,其中有一位,甚至是
一間相當規模的銀行經理,也有一位是很有地位的紳士。
當然這些人的社會地位是根不同的,有一個就是技術十分高妙的扒手,也有專
開保險箱的“專家”和偽冒簽名的能手,不一而定。
高達每當有事要和他們一起商量的時候,總是約他們在這家蒸氣浴室中見面的
,一則這裏不會有外人來干擾,二則在這裏大家都是不穿衣服的,而衣服是人和人
之間分出階級的標誌,大家都不穿衣服,是很難認出什麼人是銀行經理,什麼人是
扒手的。
那樣也可避免他們相互之間有隔膜,雖然這樣的事,在以高達為領導的小集團
之中,是根本從來也未曾發生過的。
高達舒服地躺著,半閉著眼睛,任由那兩個按摩女在他的身上搓捏著,他看到
頭髮已經半禿的費胖子(那位銀行經理)也在享受著按摩,可是他不像是高達那樣
躺著不動,他的手也在替那兩位元按摩女郎反服務,不住地捏著她們,惹得她們“
咯咯”地笑著。
這裏的按摩女郎都知道不得罪顧客的道理,也懂得如果任由顧客撫摸,顧客反
而會興趣索然的道理,所以她們的嬌軀,不斷擺動著、閃避著。
有時候她們身上裹著的毛巾會脫落下來,那她們的身上,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費胖子就會抓起毛巾來拋開去,拋到別人處,而再有別人拋得另一個人,逗引那位
失了毛巾的女郎笑著、罵著,奔來奔去,為了搶得那條毛巾,而嬌喘吁吁。
當然事後她們會得到相當的代價,高達在這一方面是絕不吝嗇的,出手比億萬
富翁更豪闊,所以按摩女郎一聽得高先生又訂下了休息室,全部當作是最大的喜訊
。
高達享受了約莫半小時的按摩,他看到他所約的人,全已經到了,他坐了起來
,拍了拍手道:“我們要商量些公事,各位小姐請暫出去!”
十幾位半裸的按摩女郎,一起向外走了出去,她們不約而同,都絕不吝嗇給予
她們的顧客以視覺上的享受,幾乎每一個人都是扭著細腰,用極誘惑的步法走出去
的,而在她們向外走去之際,吹口哨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但一等休息室的門關上,氣氛卻立刻不同了!
不但突然靜了下來,而且每一個人都欠起了身,臉上現出十分嚴肅的神情來,
高達看了一看,一共是七個人,他道:“你們之中,誰知道金康這個人?”
一個瘦創的中年人立刻應道:“我知道。”
那中年人曾經是一名有資格執業的律師,但是因為一宗不名譽事件,而被取消
了資格,但是他對法律的嫺熟,卻曾幫過高達很大的忙。
現在這位時重池先生,表面上是一間出入口行的經理,但那間出入口行,仿的
多半是走私的賣買,是見不得光的。
“好的,時律師,你將關於他的一切說一說。”雖然時重他早已不是律師了,
但是他們這一個小集團中的人,依然習慣稱他為“時律師”。
時律師欠了身子說道:“金康是蠍子老大的手下,他……”
時重池才說了一句,高達便“啊”地一聲。
金康是蠍子老大的手下!那麼那天早上,當他和妮娜狂歡了一夜醒來之後,那
三個大漢中的一個首腦,自然就是蠍子老大了!
“蠍子老大”這個名字,如果過著像高達那樣生活的人,竟未曾聽見過的話,
那實在太好笑了,蠍子老大是一個有相當規模的販毒組織的首腦,這個販毒組織的
特點之一,是他們和毒品的產地,有直接的聯繫,他們直接和產地以現款購買毒品
!
時重池頓了一頓道:“怎麼?”
“沒有什麼,高達說:“那麼你知道他最近怎麼了?”
“金康最近出了大事,”時重池不愧見識廣博。“蠍子老大派他和另一個手下
,攜帶一筆鉅款,去毒品產地購買毒品,金康殺了同伴,帶著款子逃走了,蠍子老
大到處在找他,聽說還未曾找到,因為金康一得了手,就進行外科手術整容!”
“啊!那筆錢他是拐定了?”幾個人同時問。
“也不一定,蠍子老大不是易對付的人,而且金康有一個情婦,那情婦和金康
十分熟絡,金康是不是探得那情婦,還大有問題。”
高達介面道:“那情婦叫妮娜。”
“咦,你知道得比我更多!”時重池驚訝地問。
“當然比你多,因為……”高達講到這裏,壓低了聲音。“那一箱鈔票,現在
在我的手中!”
“真的?”每一人都興奮起來,高達有了鈔票,等於是他們有了一樣。“成箱
鈔票,總共有多少?”
“我還沒有機會數,總數大約有幾百萬。”高達將他如何得到那一箱鈔票的經
過,用最簡單的話,向各人敘述了一遍。
然後他才道:“現在局勢十分微妙,妮娜已經通了天,警方自然會保持秘密,
不至於透露鈔票是在我這裏,而蠍子老大的注意目標,自然也集中在妮娜的身上,
金康更加不敢露面,所以我倒不必多費什麼心神,來應付蠍子老大的。”
“但你要應付警方。”時重池說。
“是的,我必須擊破妮娜的話,那麼我就需要當時不在酒店的證供,費經理、
時律師,還有莫教授你們要記得,前天晚上我們一起在蘭花俱樂部打橋牌,時律師
,你離開這裏之後,立即到蘭花俱樂部去,我想你自然是知道,如何使俱樂部的侍
役,證明我們的確是在那裏打橋牌的了。”
時重池的大拇指和中指相扣,發出“得”的,聲道:“自然知道。”
“有了那樣的證供,再加上妮娜曾指我是整了容之後的金康,我就可以反指妮
娜誣告,警方雖然會對我懷疑,但是也無可如何,過上兩三年,我們就可以動用那
筆鉅款了,各位,事情就那樣了!”他又躺了下來,按了按叫人鈴。
半裸的按摩小姐又魚貫而入,只有時重池,匆勿穿好衣服離去,高達安排好了
一切之後,他的興致十分之高,是以當一個身材最好的按摩女郎,來到了他的身邊
之際,他突然一伸手,拉脫了她身上的毛巾,並且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那女郎譁然而叫,粉拳如雨落在高達的肩頭上道:“高先生放開我,高先生放
開我。”
高達笑著道:“不放開你又怎樣?”
那女郎扭動著身子,她堅硬壯大的乳房在高達的胸前,擦來擦去,這一舉動,
使高達陡地心神旌搖起來,那女郎媚眼如絲道:“你要是不放,難道想當眾表演嗎
?”
她的話十分大膽,引起了一陣譁然聲、拍手聲和轟笑聲,高達反倒不好意思了
,鬆開了手,那女郎搶過了毛巾,向著高達一笑。
高達竟發覺她在一笑之中,很有點幽怨的神情,那是足以令得任何一個男人,
為之飄飄然的。
高達又享受了半小時的按摩才離開。
他的車子還停在春江路二十四號附近,他自然要取回他的車子,所以他召了一
輛計程車,到他車子停泊的地方去。
他的心情十分輕鬆,當他在打開車門之際,吹著口哨,他才拉開車門,還未曾
跨進車廂,便看到在各處隱蔽的地方,至少有十個人一起走了出來。
那十個人一出現,立刻將他圍住。
高達陡地一呆,在那一剎間,他只當那是蠍子老大的手下,但是他隨即知道自
己想錯了,因為在他被圍之後,跳了下來,高達立刻認出,那是警方的高級探長,
有“神探”之稱的黎探長。
高達這時候連忙叫道:“黎探長,什麼事啊,這麼大陣仗。”
黎探長向高達走來道:“別裝蒜了,高達,我們已等了你許久了!”
“那真對不起得很,”高達抱歉地一笑。“但是我卻並不記得和探長你,曾有
約定在這裏見面的這件事!”
“你真行,高達,完全像沒事人一樣!”
“黎探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高達!”黎探長的臉一沉。“佯裝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快將那一箱鈔票拿
出來,那是蠍子老大販毒所得的贓款!”
高達籲了一口氣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黎探長一伸手,拉住了高達胸前的衣服,高達又倒笑了起來道:“探長,我認
識一位元攝影記者,他如果攝到了你用那樣粗魯的態度,來對付一個清白無辜的市
民的照片,那就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了,是不是?”
黎探長放開了手,點點頭道:“好,你跟我們回警局去。”
“如果你喜歡白費時間,那由你高興。”
“高達,別以為我們沒有法子對付你,如果你不肯和警方合作,那麼我們就將
妮娜向我們提供的消息散佈開去,你想那會有什麼結果?”
“我聽到你說妮娜?就是那個在春江路二十四號,利人俱樂部中擔任高級女侍
的那個妮娜?探長,你應該多花些功夫,注意那利人俱樂部。”
“我的工作不必你提醒!”黎探長冷冷地說:“你先替你自己想想,當那消息
傳了出去之後,你將會有甚麼樣的麻煩!”
“我想不會有麻煩,探長!”
“那是你的夢想!”
“不,因為妮娜曾經誘我進入她的香閨,然後在一清早就向蠍子老大告密,說
我就是經過整容的金康,蠍子老大自然知道她提供的情報的真實價值,只有你還不
知道罷了,黎探長!”
黎探長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道:“你被拘捕了。”
“好的,我接受拘捕,但是我已說過了,你喜歡浪費時間,那是你的事,而我
,你知道,我是根本沒有正經事待辦的。高達說著,還伸出雙手來道:“要加上手
銬嗎,探長?”
黎探長的神色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一名探員突然叫道:“探長,局長有電話!”
“拿過來?”黎探長吩咐著。
那探負連忙奔了過來,他的手中提著一具無線電話,黎探長拿過了電話,他的
臉色立刻變得十分凝重,連連道:“是!是!”
隨後他又道:“是的,我立即就去?”
他放下了電話,揮手叫道:“車子!”
三輛車子立刻從轉彎處急駛了過來,黎探長大聲下著命令:“你們分三個人,
上高達的車子看住了他,別讓他走了,其餘的人全上車!”
他一面叫著,一面也進了車子。
在他關上車門之前,他才高叫了一句:“到藍天酒店!”
高達正在跨進車去,他一聽得黎探長吩咐到藍天酒店,他的心中便“怦”地一
跳,失聲道:“不好,妮娜發生意外了!”
在他身邊的一個警員,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
“當然知道,打賭嗎?”
那探員翻了翻眼,倒也不敢和高達打賭。
四輛車子向前用可能範圍最高的速度駛著,不一會,便來到了藍天酒店的門口
,一干人全下了車,那三個警員仍然牢牢看著高達。
他們一起進了電梯,等到電梯正在妮娜所住的那一層停下來時,那剛才要和高
達打賭的探員,向高達投了欽佩的一眼。
他們一走出電梯,走廊上已佈滿了警員,一個警官立時向黎探長迎去道:“已
經查得清清楚楚,一共是四個蒙面人,擊昏了防守的警員,進入了妮娜的房間。”
黎探長點著頭,逕自向前走著。
“奇怪的是,還有一具男屍,認不出他是誰來,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那警官
叉說:“那具屍體,顯然也是死在妮娜的房間中的,他一定是被那四個蒙面人帶來
的。”
黎探長已一手推開了房門,一進房間,他就吃了一驚,房間中的一切,淩亂不
堪,而且幾乎每一件物品上,都沾染著血跡!
在白色的床單上,更血跡斑斑,怵目驚心。
在地毯上,用白布蓋著兩具屍體,黎探長來到了近前,點了點頭,立刻有兩個
探員,將一幅白布,揭了開來,高達也看到了那具屍體。
他吸了一口氣道:“那是金康!”
黎探長回頭向他瞪了一眼道:“你怎麼知道?他在經過整容之後,根本沒有人
知道他的容貌,你為什麼那樣肯定?”
高達笑了笑道:“那是我私人的秘密……”
然而他的笑容,立刻在他的臉上被凍結了,因為那兩個探員,又已揭起了另一
幅白布,使他看到了妮娜的屍體!
那實在是太可怕了,高達算得是鐵漢,但是在看到了妮娜的屍體之後,他還是
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感到了一陣戰慄。
妮娜是全裸的,但是乍一看來,她卻像是穿著一件全是不規則紅色條紋的緊身
衣。妮娜在死前,受過極其殘酷的虐待,她全身都是鞭痕,每一道鞭痕都使她皮開
肉綻,尤其是一雙乳房,鮮血淋漓,她一定曾在全間房間中奔逃,以求逃避鞭擊,
所以才在滿房間都流下了血跡!
但是她還是死了,死得如此之慘,死得滿身都是鮮血,高達閉上眼睛,不由自
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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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美人》(7)
高達閉上眼睛之後,他眼前浮起的還是妮娜玲瓏浮笑,活色生香,誘人之極的
胴體,他真難相信那樣的一個美人兒,會變成一具遍體鮮血的屍體!
黎探長揮了揮手道:“黑箱車來了嗎?”
“來了,因為等候探長,所以暫時不搬動屍體。”
“將屍體搬走!”黎探長提高了聲音:“高達!”
高達睜開眼來,黎探長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對於黎探長的話,高達實在無法回答。
他最喜歡美人兒,妮娜的確是美人,雖然妮娜投入他的懷抱一點也不懷好意,
目的是要他做金康的替死鬼,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別說在妮娜宛轉投懷之際,他根
本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話,他也會不顧一切危險,先摟緊懷中的美人兒再說的。
但是現在,曾經在他強壯的手臂環抱之下,發出陣陣嬌喘,用那樣甜媚的聲音
呼喚過他,曾和他像是原始人一樣,享受過最原始的歡樂的美人,卻遍體是血,那
樣恐怖地被殺害了!
高達呆了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黎探長,我不明白你這樣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和整件事清一點關係也沒有。”
黎探長嘿嘿地冷笑著道:“高達,你別再裝佯了,這兩個人的死和你有關係,
實在太大了”
“探長?”高達吃了一驚:“你以為我是兇手?”
“當然不是,兇手不是你,但我知道兇手是誰,你也知道,你和我更知道,金
康和妮娜兩人,是為什麼會被人殺害的……”
高達的背脊上,已感到了一股凜意。
但是他的臉上,卻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神色,聳聳肩道:“探長,我仍然不明
白,只要你不懷疑我是兇手,那就好了。”
黎探長一字一頓地道:“高達,我們之間,似乎不必再打啞謎了,他們兩人是
因為那筆鉅款而死的,現在那筆鉅款已落在你的手中了,你每分鐘都有被人殺害的
可能,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這一點,和警方合作那是你唯一的生路!”
高達攤開了雙手,黎探長的那些話,是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是以他應付起
來,也十分容易,他道:“探長,我想你弄錯了。”
黎探長的神色十分憤怒道:“你別再自作聰明了,妮娜生前曾經向警方報告,
說是你在她的手中,奪走了那箱鈔票。”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
“那就不對了,前天晚上我和人在俱樂部玩橋牌,黎探長,如果你需要人證的
話,我可以找出一打以上的人證來。”
黎探長望著高達,半晌不說話,高達神色自若,黎探長望了高達足足有兩三分
鐘之久,他才搖著頭,歎了一聲道:“太可惜了,高達,我只是不想你和這兩個人
一樣,血肉模糊地死去,而你卻愚蠢到連這一點也不明白,太可惜了!”
高達笑著道:“或者是,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如果你將那筆錢拿出來,高達,你可以獲得百分之十的獎金!”黎探長拍著
高達的肩頭。“那夠你享受一陣了!”
高達垂首回道:“可是如果我不交出來,卻可以得到百分之百,那可以使我享
受更久,黎探長,如果你不準備起訴……
黎探長的怒容更甚,他冷笑一聲道:“我當然不準備起訴,因為妮娜已經死了
,而你又有充份的不在現場的‘證人’”!
他在“證人”兩個字上,特別加重語氣,那表示黎探長他也完全知道高達的所
謂“證人”,全然是虛假的,但是高達卻不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安排是無懈可
擊的,在法律上,他一點責任也沒有,即使人人都知道他的證人是假的!
高達微笑著道:“那麼我想告辭了!”
他一面說,一面已向外走去,黎探長也不去阻攔他,一直到高達走到了門口,
黎探長才一個箭步,竄向前去,伸手搭住了高達的肩頭。
高達立即站住,轉過頭來。
黎探長冷冷地道:“高達,是我,你不用害怕,當忽然有人搭住你的肩頭,而
你回過頭一看,你身後的人居然是蠍子老大時,你再吃驚不遲。”
高達的面色變了一變,一直掛在他口角的那個笑容,雖然未曾斂去,但是在那
一剎間看來,卻也變得相當勉強,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你真遇到了困難,打電話給我,”黎探長又說:“雖然你不相信警方,
但是實際上,相信警方會對你有好處的。”
高達仍不說什麼,只是聳了聳肩。
黎探長縮回了他的手道:“去吧!”
高達立刻向前走了開去,他還聽到黎探長在道:“祝你好運,希望蠍子老大找
不到你。”
高達仍不答腔,他只是加快了腳步,轉眼之間,便來到了樓梯的轉角處,並且
迅速地走下了三層,他雖然離開黎探長很遠了,但是黎探長的話,卻還像是在他耳
際響著一樣,那自然是因為他知道黎探長所說的一切,絕不是虛言恫嚇之故。
警方知道鉅款在他那裏,蠍子老大自然也知道。
對付警方,他可以利用偽造的人證,使警方奈何他不得,但是對付蠍子老大,
他卻不能用那一套,如果他被蠍子老大發現了……
高達想到這裏,因為他如果落在蠍子老大的手中,蠍子老大一定用一切方法,
要他交出那筆鉅款,而蠍子老大有的是辦法,不怕他不會講出來。
高達現在想到保存部一筆鉅款,實在是一個極重的負擔,蠍子老大的爪牙,隨
時隨地都可以出現,而他必須以十二萬分的精神去應付。
當高達想到這點時,他真想和警方合作,將那筆鉅款交出來,平平安安的享受
那十分之一的獎金了。
但是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那才是一九六六年最大的怪事了,因為那和他的
性格是絕不相合的,他喜歡鈔票,絕不會放棄已到手的鈔票,雖然要保有那些鈔票
,可能要付出生命來做代價,他寧願冒險去搏一搏的!
如果他是一個喜歡平安生活的人,那麼他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有足夠謀一份高
薪的學歷,他又何必去做一個浪子!
他只是略想了一想,便將這個念頭放開,來到了電梯門口,等電梯到了,他便
跨了進去,他心中想著,現在起,對在自己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懷疑,不
能讓蠍子老大的爪牙,有接近自己的機會,在自己身邊也應該多帶一些防身的武器
。
當他決定和蠍子老大鬥一鬥之際,他的心情反倒輕鬆了不少,是以又自然而然
地想起寶玲來,想起了寶玲,當然也想起了海天別墅。
他右手一揮,中指和大姆指相扣,發出了“得”的一聲來,海天別墅,寶玲,
他,這使他構成了一個極好的好主意。
他可以和寶玲兩人,在海天別墅中住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和寶
玲在一起,就算一個月,甚至兩個月,或者更久,即使不出房門一步,也不會感到
厭煩的。
他走向電話間,拉上了玻璃門,接了海天別墅的電話,電話一通,他就問道:
“鐘小姐還在嗎?”
“還在,”那邊的侍者認出了高達的聲音:“你是高先生吧,鐘小姐正在等你
,可要我將電話接到她的房間去?”
“不必了,也別告訴她我馬上來。”
“是。”
高達吹著口哨,走了出來,他並不打算去找自己的車子,因為他的車子是一個
目標,黎探長曾注意過這個目標,蠍子老大也會注意的。
他走出了酒店的旋轉門,門僮已趕前打開了一輛計程車的門,他順手彈出了一
張簇新的鈔票,賞了門僮,然後在車中坐下,吩咐司機道:“海天別墅。”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寶玲在海天別墅等他,那多麼像一個妻子在家中等待遠出未歸的丈夫?對於忽
然想到了一個“家”字,高達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但那只是寶玲一個女人給他有
這樣的感覺,別的任何女人,都不會使他和“家”這個字發生聯想關係的。
他伸了個懶腰,深深吸進一口氣,才睜開眼來,而當他一睜開眼來之際,他就
已覺得事情很不對勁了!
車子在向前疾駛,但不是向海天別墅去的那條路!
一般人在那樣的情形下,一定會大驚失色,厲聲質問司機為什麼走錯了路,但
高達卻立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知道,那計程車司機,是蠍子老大的手下!
當他一知道了這一點之後,他心頭不禁怦怦亂跳了起來,但是他的反應卻是又
閉上了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已有了意外一樣。
他並不是真的閉上了眼睛,在那幾秒鐘內,他迅速地轉念著,車子當時正駛出
了路口,高達突然一欠身,重重地一拳,擊在那計程車司機的後腦之上!
他那一拳的手法,在捏緊拳頭之際,中指微微向外突出,而在他的中指上,又
戴著一枚相當大的不銹鋼的戒指,是以那一擊,就足以令得任何再強壯的人昏過去
的,那司機的頭立刻向旁一側,車子登時失去了控制,突然轉彎,向路邊撞去。
而就在那一剎那間,高達已打開了車門,抱著頭向外滾了出去,當他的身子落
地之際,彈起了一尺來高,然後向外滾去。
高達的手背被擦傷,但是他也根本不覺得疼痛,因為接之而來的那一下轟然巨
響,實在太驚人了,高達已穿過了一條街,停了下來。
他在一根電燈柱下,停了下來。
剛才他如果遲了幾秒鐘跳出車子,那就難以想像了,他翻轉手,看到手背上的
傷痕在流血,他用口吮吸著手背上的傷痕。
也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邊有人道:“不行,那樣你的傷口會發炎的!”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高達連忙回過頭去,他看到一位牽著一隻黑色貴婦狗的女人,那女人穿著一套
黑色的常服,更顯得她的皮膚,異樣的細白。
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化妝,但是那更顯得她有一股異樣的,近乎原始的誘惑,正
帶著關切的神色,望著高達的傷口。
高達笑了一笑道:“多謝你的關懷,小姐。”
那女人冷冷地望著他道:“我看見你從那輛車子中跳出來的,沒有別人注意你
,你走脫了,我想你一定是不法之徒。”
高達略呆了一呆,但是他卻並沒有過份吃驚,雖然那女人看來好像凜然不可侵
犯,頗有一股冷若冰霜的感覺,但她顯然不會是警方人員,而且剛才高達既然在馬
路中心從車中跳出來的,那麼給人家看到,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你猜對了,”高達呆著,故作神秘之狀。“小姐,我是一個不法之徒,我是
個采花大盜!”
那女郎向後退了一步,吃驚道:“你別過來,我……立即去通知警察,你如果
過來,我的狗會咬你,我……也會大聲喊叫。”
高達感到很好笑,他隨便和對方開了一個玩笑,對方便大驚失色,一個美麗的
女人,原來在吃驚的時候,也同樣的美麗。
高達聳聳肩,攤開了手道:“那太可惜了,電影和小說中,高貴的小姐遇到了
受傷的大盜,總是同情大盜的!”
那女郎的大眼睛眨眨道:“你這人倒很有趣。”
高達趁機道:“是啊,如果你通知警方,那麼我這個有趣的人,便可能在監獄
中被關上幾十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老頭子了,不再有趣了。”
那女郎蹙起了眉,那是一種十分動人的神情,看得高達心神蕩漾起來,他向前
走了一步道:“小姐,你有機會救我,你可有妥當的地方給我養傷?”
女郎吃了一驚道:“不,不,我不能收留你!”
高達哀求道:“小姐,我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難道你見死不救嗎?我逃不
遠,警察就會追上我,你牽著狗在散步,一定住在這附近……”
這時警車的嗚嗚聲,已傳了過來,高達更作出惶急無依之狀來,那女郎突然將
手臂勾住了高達的臂彎道:“我們慢慢地走!”
高達忙道:“是!”
他一面說著,一面趁機攬住了那女郎的腰肢,那女郎的腰真細,而且放手上去
,十分柔軟,那是真正的細腰,絕不是用腰封束出來的。
當高達的手攬住那女郎的細腰之際,那女郎抬起頭來,高達在她的眼中,看出
了十分異樣的一種神情來,那種神情,使高達將她攬得更緊一些。
他們向前走去,不一會,便轉進了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來到了一幢屋子前,
上了三樓,那女郎用鑰匙打開了門道:“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裏。”
“一個人?”高達有點懷疑。
“是的,我的丈夫在和我蜜月旅行途中,遇到了飛機失事,他死了,我卻沒有
事,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星期。”那女郎幽幽地說著。
高達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房子不大,但是很清雅,高達道:“很對不起,但是那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了,如果老是哀傷,那也不是辦法,對嗎?”
“唉!”女郎歎了一聲:“讓我替你包紮傷口。”
她打開了一道門,高達跟著她走了進去,那是一間很雅致舒服的臥室,那女郎
巳走進了和臥室相連的浴室之中。高達似乎生來就是一個多豔遇的人,如果是在以
前,他對於自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而進入一個美麗、年輕的寡婦的閨房,一定不
會起任何思疑,而認為那是一件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但是自從被妮娜誣指他是金康時,令得他幾乎難以脫身之後,他卻已有了戒心
,要研究一下豔福是不是來得有些突然了。
他在那女郎進浴室的時候,迅速地打量著這間臥室,他看不出臥室有什麼異樣
來,他只是發覺臥室中少了一樣東西!
不是細心的人,是不會覺察這一點的,然而處在危險情形下的高達,卻恰是個
十分精細的人,他看到那張鋪著乳白色床單的,法國宮殿式的床頭上,掛著那女郎
的相片,在梳粧檯上,也放著兩幀不同姿勢的照片,全是屬於那女郎的。
看來那似乎沒有什麼不對,但是和那女郎自述的故事,未免不怎麼配合了,那
女郎說她是在蜜月旅行中失去了丈夫的,那麼她的房間中,怎能沒有她那短命丈夫
的相片?怎會沒有他們新婚的照片?高達已可以肯定那女郎是在撒謊!
當然高達還不明白那女郎何以要撒謊,而且他即使知道那女郎是在撒謊,他也
沒有離去的意思,因為即使高達多豔遇,但像那樣淑靜美麗型的女郎,他也不是經
常遇得到的!
當高達回過頭來時,那女郎已拿著紗布和膠布,自浴室中走了出來,坐在高達
的身邊,高達的手背上,只不過是擦傷了皮膚,血也止了,並沒有大礙的,他將手
放在那女郎的大腿上,任由那女郎將膠布貼在他的手臂上,那女郎低著頭,在高達
眼前的是雪白的一截粉頸。
高達緩緩地吸著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味,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
”
“我?”那女郎一笑。“如你剛才所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叫我恩人好
了。”
高達笑了起來,對方不像剛才那樣冷冰冰了,高達叫道:“救命恩人”,他一
面叫,一面輕輕地移動著他按在那女郎大腿上的手掌。
那女郎穿的裙子很短,質地也很薄,高達的手,就像是直接撫摸在她的大腿上
一樣,那女郎的氣息有些急促,她的動作也有點不自然起來。
但她卻沒有推開高達的手,也沒有說什麼。
高達進一步俯下頭去,在那女郎的後頸上,吻了一下,那女郎揚了揚手中的剪
刀道:“小心些,采花大盜,我有武器在手上的。”
高達突然伸手,抓住了那把剪刀,奪了過去,拋到了屋子的一角,他的左臂,
已趁勢摟住了那女郎的纖腰,那女郎的身子向後折去,她的細腰,像是隨時都會折
斷一樣,高達忙又將她扶住,但是她已向後跌出了一大步,兩人一齊跌倒在地毯上
。
高達的身子壓在她的上面,高達故意緊緊地壓著,那女郎的雙頰,已開始泛起
一種美麗得難以形容的緋紅色來,她的雙手不是推開高達,而是勾住了高達的頸,
他們兩人,立刻深深地吻在一起,高達只覺得她的舌尖,靈活得像蛇一樣!那是使
任何男人都難以忍受的,高達也享受了熱得像火一般的一吻之後,再吻著她的頸,
低聲道:“采花大盜要行動了,你就是嬌豔的鮮花。”
那女郎拉下了床單,遮住了自己的臉,但是卻發出了一陣充滿了誘惑的嬌笑聲
來,高達慢慢地解開了她上衣的一粒鈕扣。
等到她上衣的鈕扣全給高達解開之後,高達可以聽到她發出急速的喘息聲,高
達一躍而起,關上了房門,將那頭貴婦狗關在門外。
等他轉過身來時,女郎的動作一定十分快,因為她雪白修長的嬌軀已毫無保留
地呈現在高達的眼前!
她仍然躺在地上,也仍然雙手翻轉著遮住了她自己的臉,然而她的雙手,卻並
未能將她的臉遮盡,從指縫中,可以看到她的臉像火一樣紅!
地毯是粉紅色的,她潔白的胴體,略為蜷曲著,躺在粉紅色的地毯上,那是足
以令人瘋狂的情景,高達俯下身來,不斷地吻著她。
高達的嘴唇在那時是十分乾燥的,乾燥的嘴唇不免粗糙,在接觸到了潔白細嫩
的皮膚時,卻帶來加倍的刺激。
開始的時候,她還只是呼吸越來越是急促,但是當高達的吻,像驟雨一樣地落
向她的嬌軀之際,她的身子開始扭動起來。
那是一種十分奇異的扭動,或者說是顫動,她像是要逃避那異樣的刺激,但是
卻又要迎接那種刺激所帶來的快感,高達在驟然之間停止了吻,因為那女郎在那時
,張開了雙臂,將高達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雙頰紅得像是怒放的桃花,她眼中一片
水汪汪,她嘴中在喃喃發著聲,但是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高達也完全陶醉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看到眼前的美人兒,那是如此需要
他來慰籍的一個美人,他怎能辜負這一番美意?
他左手伸到那女郎的腰後,輕輕托了一托,那女郎的腰向上略挺了一挺,就在
那時候,那女郎發出了一下呻吟聲來。
那是令人蕩魂蝕魄的呻吟聲,再加上她緊蹙的柳眉,高達突然發起狂來,那女
郎的呻吟聲也越來越甚,她的嬌軀不斷地搖擺著,她想逃避,但是卻無法逃得開去
,她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情,令得高達也不禁生出了憐惜之心,低聲道:“你是處女
?”
那女郎睜開了眼,搖了搖頭,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當然不,但是…
…我丈夫……在結婚第三天就死了,他……死去三年了。”
高達吻著她,那女郎不再呻吟,剛才只是高達一個人瘋狂,但這時很快地,他
們兩個人一齊瘋狂了,他們在地上不斷地滾著。
等到他們兩人靜了下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他們的身子相擁在一起,已從床邊到
了屋子的另一角。
那女郎將頭藏在高達的懷中,高達側了側身子,托著她的下顎,將她的俏臉抬
了起釆,那女郎的臉上充滿了喜悅,和高達在路上遇到她的時候,那種冷冰冰的情
形,已完全不同了,高達像是一陣春風,吹開了嚴寒,使她的臉上,充滿了春意。
那女郎還在微微地喘息著,當她和高達四目相視之際,她臉上又泛起了一股羞
意,低聲道:“高達,你……你真了不起。”
那是一句任何人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聽了,都會感到極為高興的話,但是高達一
聽,卻突然跳了起來,因為那女郎叫他高達!
他不知道女郎的名字,他們只是在街邊邂逅的,女郎自然也不應該知道他的名
字,但那女郎叫他高達!
等到高達跳了起來之後,那女郎也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的面色略變了一變
,突然滾到了床邊,伸手在枕頭下面,取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高達。
這一切變化,加起來只怕還不到兩秒鐘。
高達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僵立著不動。
那女郎在床沿坐了下來,手中的槍對準了高達,這樣的變化,對高達來說是太
突兀了些,但是在那女郎而言,也是一樣的突兀!
是以那女郎雖然已取得了主動,占了上風,但是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說些什
麼才好,一手持著槍,另一手掠了掠亂髮。
剛才高達只是瘋狂地吻,和盡情地發洩著原始的欲望,這時高達反倒能有冷靜
地欣賞那女郎的機會了,那女郎有著十分美妙的胴體,她決不是豐滿,但是也不瘦
,她的嬌膚細滑得令人難以形容,高達在此際,也不禁感到喉際又有些發乾。
她的腰肢細耍高,是以令得她的大腿,看來格外修長迷人,也唯有那樣的細腰
,才能作出剛才那樣蕩人心魄的有節奏的擺動。
高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首先開口說道:“小姐,我可以坐下來嗎?”
在剛才他們兩人經過了如此瘋狂的“遊戲”之後,在如今他們幾乎是赤身相對
,毫無保留的情形之下,高達忽然問了那樣彬彬有禮的一句話,那實在是近乎滑稽
的一件事,那女郎顯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而高達已自顧自坐了下來。
那女郎這才道:“你別亂動!”
高達已漸漸恢復了鎮定道:“你認識我?”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老大給我的任務是,”那女郎說:“將你帶到這裏來,然後再通知他。”
老大!那自然是蠍子老大。
高達的身子不禁震動了一下,那女郎是蠍子老大的手下,是蠍子老大派來勾引
他的,他雖然一進臥房,就已起了懷疑,但是卻未曾想到這一點。
高達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你是蠍子老大的人,但是你為什麼不在我一
到,就通知老大,卻要和我……”他指了指那女郎。
他指的地方是在正常情形下,一個男人絕不應如此指向一個女人的,他隔得那
女郎雖然遠,那樣的一指,也令得那女郎的身子,自然而然地閃了一閃。
就在那一閃間,高達的身子突然向旁,撲了開去,在地毯上打了一個滾,疾躍
而起,當他躍起的時候,他雙手抓住了地毯的邊緣,用力一拉。
地毯被拉向前,令得那女郎的雙足向前移來,身子也向後倒去,高達再撲上了
床,抓住那女郎的右腕,將槍奪過來,拋了開去。
那女郎的面色變得十分蒼白,緊咬著下唇。
高達立刻站了起來,伸手在她飽滿堅挺,幾乎是處女才有的乳房上,輕輕拍了
拍道:“甜心,那是很危險的遊戲,最好別再玩!”
女郎拉起了一張毯子裹住身子,縮在床上。
高達迅速地穿著衣服,心中尤有餘悸,那實在太危險了,蠍子老大的手下,幾
乎在每個地方都監視著他,看來他不應該逃避,應該去對付他!
高達穿好了衣服,才拾起了手槍來道:“通知老大,說你已將我騙到這裏來了
,要他立刻就來,和你們原來的計畫一樣。”
那女郎道:“請你拿衣服給我。”
“不!”高達笑道:“我喜歡欣賞你的身體。”
那女郎掀開毯子,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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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美人》(8)
那真是每一個人都愛欣賞的胴體,尤其當她在走動的時候,修長的大腿輕輕地
邁出去,平坦的小腹起著有節奏的起伏,豐滿的乳房微微顫動著,高達忙道:“甜
心,千萬別緊張,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一定不會,你可以相信我的。”
那女郎忽然哭起來道:“蠍子老大卻會!”
高達收起了手槍,沒有手槍,他也可以對付得了那女郎的,他走向前去,那女
郎立刻投入他的懷抱,嬌軀緊緊地貼著他。
“高達,”那女郎叫著:“別讓人傷害我!”
“沒有人會傷害你,你通知老大,讓他來,他只要來到,我就不會放過他,除
去他之後,你就沒有什麼再可怕的了。”
“我們可以在一起?”那女郎輕輕地問。
“我們可以經常在一起。”高達修正那女郎的話。
“那我已夠高興的了,高達,叫我。”
“你叫什麼?”
“我叫鳳屏。”
高達輕輕在撫摸著她滑不留手的背脊,雙手一齊停在她的腰上,托住了她的腰
,令得她的上半身向後仰去,低聲道:“鳳屏,我會記得你的,你用什麼方法通知
老大前來?”
“電話,我去打電話。”她回答著,可是依依不捨地向外走去,高達將她的黑
裙拋給了她,她穿上了衫裙,衣服的質料很薄,她的身體在衣服內若隱若現,她的
乳頭頂著衣服,看來更加誘人,高達忍不住又擁住了她,一齊來到電話旁。
鳳屏撥了電話,高達雖在她身邊,但電話一接通,他就屏住了氣息,一聲不出
,鳳屏才說了一聲:“是老大嗎?”電話那邊,就響起了一陣咆哮聲來。
那並不是蠍子老大的聲音,但是那聲音高達聽來,也十分耳熟,他認得出,那
正是事情一開始之際,和蠍子老大在一起的兩個人之一。
那人大聲喝責著道:“你在什麼地方?早已有人看到你和高達搭到了,為什麻
直到現在你才打電話來?若不是老大正有事,看你怎麼得了!”
鳳屏道:“高達並不是容易對付的人,我得用心對付他,現在行了,請老大立
刻到我這裏來。”
電話那邊傳來一下悶哼聲:“你小心些!”
接著便是“得”地一聲,對方已掛上了電話,鳳屏也放下了電話,她的神情有
點緊張道:“老大……他就要來了!”
“大約什麼時候到?”
“怕不會遲過十分鐘。”
“那不要緊,”高達微笑著道:“我們還可以有幾分鐘的時間溫存一下!”
他一面說著,一面向鳳屏的朱唇吻了下去,同時他的手按在鳳屏的胸腹之間,
輕輕移動著,令得鳳屏的身子自然而然扭動了起來。
一時之間,他們兩人都幾乎忘記最緊張的一刻就快來到了,直到樓下突然傳來
了汽車突然剎止的聲音,他們才迅速分了開來。
高達迅速地閃到窗前,按下了一格百葉簾向下看去,他只看到兩個大漢打開車
門,從車中走了出來,進了門口。
他是自上而下望去的,看不清那兩人的臉面,高達忙向鳳屏打了一個手勢,握
住手槍,躲到了門後。
他剛在門旁貼牆站定,門上便已響起了十分粗暴的扣門聲,鳳屏忙應道:“來
了!”
她走過去,打開了門,兩個大漢各自伸手將她一推,推得她向後退出了好幾步
,跌倒在一張沙發上,兩人連忙逼近去,喝道:“高達在那裏?”
鳳屏掠著亂髮道:“你們這算什麼?老大呢?”
那兩個大漢走進了屋子來,高達雖然只看到他們的背影,但是也可以知道,蠍
子老大並不在他們兩人之中了,他的心中也在問同樣的一句話。
那兩人一面大聲叫著,一面伸手去抓鳳屏。
鳳屏的身子閃了一閃,未曾躲得過去,被他抓住了肩頭的衣服,那大漢用力一
拉間,“嗤”地一聲響,整件衣服都裂開了。
鳳屏除了外面那一件衣服之外,裏根本沒有穿什麼,衣服一被撕裂,她渾圓的
乳頭、豐滿的胸脯便一起展露出來。
那兩名大漢,發出了淫邢的笑聲道:“鳳屏,你這打扮很特別啊,聽說高達很
能得女人歡心,你和他已有了花樣了,是不是?”
在那樣的情形下,高達不能再保持緘默了!
他陡地踏前兩步才大聲喝道:“轉身過來!”
那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令得那兩名大漢,突然震了一震,果然不約而同,轉
過身來,高達早已雙拳握緊,他們兩人一轉過來,高達雙拳齊出,“砰砰”兩聲響
,兩拳便一齊擊在他們兩人的下顎之上,那兩個大漢也一齊倒了下去!
那兩個大漢中,被高達右拳擊中的那個,比較倒楣,因為高達的右手握著槍,
那一拳連槍柄一起砸了上去,力道沈重,令他立刻昏了過去。
而另一人在倒地之後,並未曾昏去,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高達的身手,何等
敏捷,早已一步竄上去,又在他的頭上,重重踢了一腳。
那一腳,令得那漢子在地上接連打了好幾個滾,滾出了好幾呎,除了喘息之外
,什麼也不能做了。高達一俯身,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將他直提了起來,放在沙
發上,用槍對準了他道:“我就是高達,你準備將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那大漢張大了口,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高達突然提高了聲音,大喝道:“蠍子老大住在什麼地方,快說~”他一面呼
喝,一面揚起一掌,重重打在那人的臉上。
那一掌,令得那人的身子幾乎翻出了沙發,他立刻掩住了臉道:“我說……了
,老大在……在小花園中……他在那裏有事。”
高達怒道:“什麼叫小花園?”
“我知道。”鳳屏忙回答。
高達陡地跳了起來,重重一掌,擊在那人的頭頂,將那人也擊昏了過去,他們
兩人合力將那兩名大漢,一起綁了起來,叉塞緊了他們的口。
高達這才問:“小花園在什麼地方?”
鳳屏的眼中,忽然淚花亂轉,她低下頭去道:“那是蠍子老大的一幢小花園洋
房,黨徒都稱為小花園,老大在那房子中,一定又在幹壞事了!”
“什麼意思?”高達心中疑惑著。
鳳屏抹了抹眼淚。“兩年前,我就是在小花園被老大姦污的,我……那是他專
門姦淫少女的一個地方,現在不知道哪一個女孩子又遭殃了!”
高達深深吸了口氣,他是一個浪子,決不是正人君子,在他的一生之中,和他
有過最親密關係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但是他卻最恨對任何女人施以強暴!
他認為男女之愛,是雙方共同的享樂,而單方面的施暴,就破壞了那種至高無
尚的樂趣,那是世上最不可饒恕的事情!
他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疾聲道。“鳳屏,你快穿好衣服,我們現在就到
小花園去。”
半小時後,一輛奶黃色的房車,停在一幢小巧精緻的花園洋房門口,當那輛車
子駛近之際,洋房的鐵門之內,已有兩個人在注意著那輛車子了。
從那兩個人的打扮看來,他們像是花匠,然而他們卻身形魁偉,而且一臉凶相
,令人一望便知道,他們決不是什麼好人。
車子一停下,車門打開,鳳屏首先跨了出來。
鳳屏的手中握著槍,嬌喝道:“將手放在頭上,走出來,別妾動!”她一擺頭
,對鐵門內那兩人暍道:“老大要的人來了,快開門!”
鐵門中的那兩人,還在猶豫,但是鳳屏已然尖聲道:“你們看清楚了沒有,那
是高達,和被金康拐走的那筆鉅款是有關係的,老大要見他,你們不是不知道老大
的脾氣,再要不開門,可是你們自討苦吃!”
那時高達雙手放在頭上,從車子裏走了出來。
鐵門後的那兩個大漢,給鳳屏一罵,也慌了手腳,連忙打開了門,鳳屏一腳踢
在高達的腿上,道:“進去,別裝死!”
高達的雙手按在頭上,走了進去,鳳屏跟在他的後面,手中的槍,指住了他的
背心,他們很快地經過了花園,來到了屋子前面。
他們還未曾踏上石階,就有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道:“鳳姑娘,老大正在有
事,你先暫時等一等,別去打擾他!”
鳳屏冷冷道:“是他叫我一找到高達就帶來!”
她說著,又催高達向前走去,高達走上了石階,那兩人不由自主,退進了屋中
,鳳屏也跟著走了進去,那是一個陳設得相當華麗的客廳。
鳳屏一走進客廳就道:“你們不敢去驚動老大,我去告訴他,但是高達十分狡
猾,屋中有多少人在,一齊叫來看住他!”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一個道:“屋中有兩個人,花園中還有六個人,兩個人是
守衛老大的,我想有四個人看著高達也夠了。”
“也好,還有兩人呢?”
那兩人發出了一下口哨聲,立刻有兩個人推門而入,鳳屏向高達使了一個眼色
,她走向那四個人道:“你們聽我說……”
她才講了一句話,身子突然向前一跌。
在她前面的兩個人,立刻伸手來扶她,另外兩個人也突然一呆,就在那一剎間
,高達已疾射出了四枚麻醉針,令得那四名大漢,一齊滾跌在地,眼睜睜望著鳳屏
和高達,高達來到了鳳屏的身邊,低聲道:“老大在哪裡?”
鳳屏的臉色,因為緊張而變得十分蒼白。
她作了一個手勢,令高達別出聲,大廳中登時靜了下來,過了十來秒,鳳屏才
道:“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但還有兩個人保護他。”
高達道:“這四個人我們也對付了,還怕兩個人?倒是花園中還有六個人,會
不會闖進來?”
“那倒不會的,沒有召喚,他們不能隨便進來,跟我來,老大在後面!”鳳屏
輕輕地推開了一扇門,和高達閃身而入。
門後是一條走廊,在那走廊的盡頭則是樓梯,但是那樓梯不是通向上,而是通
到地窖中去的,在樓梯口並不見有人。
高達和鳳屏兩人,躡手躡腳走到了樓梯口,向下看去,那樓梯十分陡直,就在
樓梯的下面,便是一扇門,從那扇門中,可以聽到蠍子老大的邢笑聲,不斷地傳出
來,在門旁則坐著一個人,另外有腳步聲傳過來,顯是有人在巡來巡去。
高達向鳳屏作了福手勢,令鳳屏在樓梯口蹲下來,他自己則突然站起了身子,
從樓梯上走了下去。他那種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得鳳屏嚇了一大跳,可是醜,她卻
又不敢叫出聲來。
高達向下走去,坐在門前的那人立刻抬起頭來。
高達仍然向下走著,一面還向那人作了一個手勢,向門指了一指,示意他不要
出聲,以免驚吵了門中的人,那人也不知高達是什麼來路,正猶豫間,高達已到他
的身前,手起掌落,一掌砍在那人的頸際大動脈之旁,那人張大了口,連聲都未出
便昏了過去。
高達扶住了那個人的身子,仍然將他放在椅上。
然後他側耳再細聽著腳步聲,等到他聽到腳步聲快轉過牆角時,他突然向前迎
去,另一個人恰好轉過牆角,突然看到眼前有人,便陡地一停。
高達早已有了準備,那人才一停,一枚麻醉針已經刺進了他的大腿,那人瞪大
了眼,望著高達,高達向他召了召手,那人的身子已慢慢向下倒去。
高達解決了兩個守衛,立刻來到了門前,輕輕旋轉著門柄,那門並沒有鎖,高
達沒有發出任何聲息,便將門推開了吋許。
從門縫中向內望去,高達看到了蠍子老大!
這個窮兇惡極的黑社會頭子,這時正赤著上身,他的手中卻捏著一柄極其鋒利
的小刀。那是一間佈置得很簡單的臥室,這時蠍子老大站在床前,而縮在床上的卻
是一名少女。
那女孩子最多不會超過十八歲,但是卻打扮得十分濃豔,她穿著一件淡黃色的
襯衫,由於她發育的豐滿,胸前高高挺起。
這時那少女一定十分驚恐,因為她正急促地喘著氣,是以她的胸脯,急促地一
漲一落,更使得她豐滿的胸脯十分突出。
她穿著長褲,那種長褲,像男人的褲子一樣,在前面開叉,而且開叉的部份,
是用一根帶子,像鞋帶一樣交叉穿起來的,從腹際一直到小腹,這是極具誘惑力,
令人想入非非的裝束。
蠍子老大握著刀,對準那少女道:“過來!”
那少女卻又縮了縮身子道:“老大,放過我!放過我!謝謝你放過我,我是…
…有未婚夫的……你放過我……我還錢給你……”
“你還記得?”老大淫笑著:“你在我酒吧中做了三個月,向我借了那麼多錢
,你還得起?過來,不然我立刻殺了你!”
高達心中暗歎了一聲,原來那少女是個小吧女,女孩子除非下定了決心,不要
自己清白了,不然就應該知道,一走進酒吧的門,清白便已和她再會了。
那小吧女不敢不過來,她慢慢慢地向外移動著身子,她還未曾來到床沿,蠍子
老大已陡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襯衫,用力一撕,將整件櫬衫,撕了下來。
她並沒有戴乳罩,襯衫一被撕脫,她連忙雙手交叉,遮住了她堅挺的雙乳,老
大的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拉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他將尖刀咬
在口中,雙手在小吧女的胸前,用力地搓捏著,他用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致小吧女
雪白的胸上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紅色的指印。
小吧女沒有再掙扎,她只是哭了起來。
她的眼淚將她的雙眼旁那種過濃的化妝,全都弄得散了開來,以致她看來變得
很滑稽,而蠍子老大一定是一個心理變態的人,看到了這種情形,更加高興起來,
他一隻手仍在小吧女的胸前肆虐,另一隻手,突然從小吧女平坦的腹部中插下去,
抓住了褲腰,又用力向下一拉!
小吧女哭出了聲來,她的身子在發著抖,她的雙手向下掩去,但是她整個人卻
已被蠍子老大拋了起來,拋到了床上。
蠍子老大面上的肌肉扭曲著,他的雙眼定在小吧女充滿了青春氣息、結實、腴
白的身體上,他的喉間發出了一種異樣的聲音。
他張開了雙手,和身撲了上去,將小吧女的身子擁住,一口咬住了小吧女的肩
頭,使得小吧女發出了一下痛苦的呻吟聲。
高達一看到這裏,推開了門,兩步踏到了床前,蠍子老大還全然不知道有人到
了他的背後,是以高達在揚起手來之際,心中竟有不好意思之感!
他重重地一掌,擊了下去,擊在蠍子老大的後腦上,然後執住了蠍子老大的肩
頭,使得他仰天跌了下來,又在他的臉上,重重踏了一腳!
那一腳,使得蠍子老大的臉上,鮮血迸流,他也早已昏了過去,那小吧女蜷曲
著赤裸的身子,根本不知道剎那間發生了什麼事。
高達對她笑了一笑道:“沒有事了,警察很快就會來,老大最少要在獄中住二
十年,你不必害怕,快穿回褲子吧!”
小吧女的臉上,頓時紅了起來。
高達已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警局的號碼道:“請黎探長聽電話……黎探長嗎?
我參高達,我在蠍子老大的巢穴之中……是的,如果你立刻來到,你可以有判老大
入獄二十年的證據,我當然不等你了,探長,這是我送給你的升級機會啊!”
高達放下了電話,小吧女已穿回了長褲,可是她卻沒有襯衫可穿,她挺著堅實
的乳房,走了過來,來到了高達的面前,突然她抱住了高達,緊緊貼住高達的身子
道:“這是我欠你的,不論你什麼時候要,我都給你,我願意給你!”
高達給那樣青春柔嫩、豐滿熱情的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女抱住,也不免心神搖
幌,但是他卻知道,警方人員快要來了。
所以他輕輕推開了那少女道:“別那樣,你不是有未婚夫嗎?”
“不管他,他不來救我,他明知我被老大帶到這裏來,也不敢出聲,像他那種
男人,我不要了!”她咬牙切齒地說著。
高達忙道:“好,但不是現在,現在警員就要來了,而我還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要辦,記得你是我的,可別再隨便將你自己給了別人!”
小吧女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高達退出了房間,鳳屏卻就站在門口,向高達投以幽怨的一眼,高達知道剛才
房間中的情形,鳳屏已經完全看到了。
他連忙俯身在鳳屏的耳邊,低聲講了一句。
鳳屏的臉上,立刻紅了起來,高達笑著道:“我們走,黎探長快帶著人來了!
”
鳳屏搖著頭道:“我們怎麼走?花園裏還有人!”
“和來的時候一樣,由你押著我,說是老大吩咐,仍由你將我帶走,屋子中發
生了一些什麼,他們又不知道,自然會放你走的。”
鳳屏點著頭,喝道:“將手放在頭上。”
“遵命!”高達答應著,向外走去。
他們迅速地來到了花園中,向鐵門走著,到了鐵門前,守門人迎上來道:“鳳
姑娘,見到老大了嗎?”
“自然見到了,”鳳屏冷冷地說著:“老大吩咐我將他帶走,快開門!”
在花園中的人,根本不知道屋中發生了什麼事,聽得鳳屏那樣說,自然立刻打
開了門,鳳屏和高達上了汽車,疾駛而去!
他們的車子駛出了不多久,便聽到了驚心動魄的警車響聲,幾乎是從四面八方
向那幢花園洋房圍了過來,有兩輛警車,還緊貼著他們的車子駛了過去。
鳳屏駕著車,不到十分鐘,便已駛出了市區,接著便在一個十分靜僻的角落停
了下來,她按下了一個鈕,車子的前排座椅,向後仰來,她人也向下倒下去,同時
勾住了高達的頸,將高達也勾倒下來,半伏在她的身上。
她只頰緋紅道:“是你剛才說的,說我……”
她的臉更紅,再也說不下去。
高達忙道:“是的,我說像你那樣,才是真正的女人,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可
是……”
“不要說可是!”鳳屏的嬌軀向上貼去。
高達還是撐起了身子來。“可是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
對你和我,都沒有好處,現在黎探長和大隊警方人員,都在對付蠍子老大,我要去
將那筆款子取出來,甜心,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鳳屏放開了高達,高達將她的身子翻了一個滾,他自己坐上了駕駛位,鳳屏仍
然躺著,她躺的姿勢是那樣撩人,令得高達好幾次無心駕駛,幾乎撞了車!
高達一面駕著車,一面心中在想,鳳屏的態度,多少有點奇怪,她肯那樣和自
己合作,照現在看來,自然是她也恣意享受和自己在一起的歡樂,但是為什麼當自
己一進入她的房間時,她就肯向自己獻身呢?這的確是值得研究的事。
高達已準備直接將車駛到他藏錢的地方去,但是當心中起了那樣的懷疑後,他
卻改變了主意,所以二十分鐘後,車在一家電影院門口停了下來。
鳳屏也已坐了起來,高達笑了一笑道:“你在車中等我,三分鐘之後,我就可
以帶著款項和你一起遠走高飛了!”
高達下了車,走進了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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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當然不是放在戲院中,是以他走進了戲院之後,立刻從橫門走了出來,
轉到了近戲院的正門處,監視著鳳屏。
他對鳳屏起了懷疑,但是還不能肯定鳳屏究竟是不是不懷好意,所以他還要再
觀察一下,看看自己的懷疑是不是正確。
他看到鳳屏的神態,像是十分緊張,不斷地望著戲院的大門,那種情形,不能
說不正常,但是等到高達看到鳳屏低下頭,分明是在檢查著她的手槍之際,他就知
道自己的懷疑不錯了!
鳳屏一定是在等他出來,只要他一到車前,鳳屏便會用槍指著他,將那一箱鈔
票搶走。
高達幾乎笑出聲來,他吹著口哨,轉過身,走了開去,他截住了一輛計程車,
上了車後,講了“海天別墅”四個字。
他知道那個計程車司機,絕不會再是蠍子老大的手下了,所以他可以放心地先
養養神,而且他也改變了立刻去取錢的計畫。
他要在這件事漸漸被遺忘的時候,才動用那筆餞,現在最要緊的,自然是去見
寶玲,寶玲已等得他太久了,只怕已不耐煩了!
高達甚至安心地在車中睡著了,還是那位司機將他搖醒的,在他睜開眼來時,
車子已停在海天別墅的門口了,高達付了車錢,跳下車,向前奔著。
他幾乎是沖進海天別墅的,當他奔上二樓之際,已迫不及待地叫起來道:“寶
玲,我來了!”
他用力打開了房門,寶玲正坐在床沿。
高達連忙關上了門,來到了寶玲的身前,伏在寶玲的腿上,好一會,他抬起頭
來,看到寶玲的眼中,淚水在一滴滴落下來。
“寶玲,”高達搖著寶玲的身子。“我雖然來遲了,但是我並沒有失約,我還
是來了,你哭什麼?你看,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寶玲的纖手有些發抖,十指不斷的在高達的臉上撫摸著,她的聲音也有點發顫
道:“我……沒有什麼,我以為你不來了,又失約了。”
她略略頓了一頓道:“我以為你不來,你來了使我感到意外,也感到高興……
我實在太高興了!”寶玲突然擁住了高達,高達也擁住了寶玲。
他們深深地吻著,兩個人好像已融成一體了。
從那天起,足足有一個月,沒有人知道高達在什麼地方,要找高達的人很多,
有高達的三教九流的朋友,有鳳屏,有那個要以身相許的小吧女,當然還有黎探長
。
黎探長要找高達,一則自然還想追問那筆款項的下落,但是那卻是次要的,他
是想向高達道謝,高達的那一個電話,使蠍子老大被判十五年徒刑,也使黎探長在
警方內部,受到極高的褒獎。
蠍子老大落網的消息,是全市一個月來最轟動的大新聞,只怕全市只有兩個人
是全然不知的,那兩個人就是高達和寶玲。
高達和寶玲兩人,在那一個月之中,未曾走出過那間房間半步,他們沉醉甜蜜
的歡樂、旖旎的風光之中,簡直像浸在蜜糖中一樣。
當然高達還會再出現的,但那也自然是出現在另一個故事之中了。
各位,什麼樣的人叫作“浪子”,在看完了浪子達的第一則故事之後,多少已
有點概念了,是不?
話說高達得到那筆鉅款之後,除了分給他集團中的份子之外,他所做的第一件
事就是環遊世界,玩遍各地,看盡天下的美女,嘗遍美食,他所受到的待遇,並不
比一個富有的阿拉伯酋長差,加上他的出手大方,反正花的是蠍子老大的錢,所以
他所到之處,都是最受歡迎的人。
這天他來到了法國最著名的香榭裏舍大道,坐在露天的咖啡座裏喝著咖啡,享
受一個悠閒的下午。
法國的確是個浪漫又具文化氣息的國家,像一個貴婦,也像一個美少女,更有
成熟女人的風韻,尤其法國女人更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高達自然是頗有心得。
因為對他投懷送抱的法國女人太多了。
高達雖是東方人,但是他是“耀眼”的東方人,他出色的外表可以將任何一國
的美男子比下去,所以他不愁自己會沒有女人。
他向來是無往不利。
忽然有個女人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那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裙,黑色的高級馬靴,脂粉不施、清新、紅潤
的臉,一頭又直又鳥黑柔亮的長髮,配上一七○的高姚身材,纖細合度的體態,完
全不同法國女人的風味,但是卻比法國女人更能吸引男人,更重要的是她是個東方
人。
一個在法國出現的東方美女!
她也在露天咖啡座裏坐下來,叫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精的純咖啡。
她最吸引高達的是她那種怡然自得、不慌不忙又懂得享受人生,品味生活的那
種感覺,好像她完全得放鬆,活得非常快樂的樣子。
這樣的女人,高達怎麼能放過。
高達端起了他的咖啡,在那東方美女的對面坐了下來,先給她一個炫目的笑容
,由於還不清楚她到底是中國人或是日本人,他只好用英語和她交談。
沒想到他得到她冷漠的一眼。
“我聽得懂國語。”
高達有些喜出望外。“在這裏碰到自己的同胞,這種感覺真是應了“他鄉遇故
知”的那句話。”
“誰是你的“故知”?”
“我是打個比方。”
“那你的比方用得未免太爛了一點。”美女絲毫不給高達顏面的說。
高達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覺,這種經驗對他來說是第一次,他的第一次!
從來沒有女人這麼對他過。
但也就是因為如此,更挑起了高達的興趣,高達喜歡刺激、挑戰,愈是不容易
辦到,愈是難以完成的事,他愈有興致,愈提得起勁。
而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好對手。
“我想你是不會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杜雪。”她冷冷的說。
她總有辦法讓高達意外,他一向有看穿女人,將女人弄得服服貼貼的本事,但
遇到這個叫杜雪的女人,他的魅力好像就失靈了。
“你是住在這裏或是來度假的?”
“和你相關嗎?”
“只是純聊天!”
杜雪對這種自命不凡,自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必須買他的帳的男人最不感興趣,
英俊、瀟灑,是個美男子又如何?一個人的內在是最重要的,他如果存著什麼非份
之想或是吊馬子的心情,他最好早點死了心,或者乾脆從巴黎鐵塔跳下去算了。
“那你找別人聊,我沒心情。”
“你好像對我很反感?”
“我該對你有好感嗎?”
看來他必須搬出他的名字了,看看她是不是有反應。
“我是高達。”
杜雪很明顯的吃了一驚,她一改原本不是很帶勁的表情,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
,她的反應表示她是聽過他的名字和他的一些“傳奇事蹟”。
“你知道我?”他有些得意。
“高達!你別弄錯了!”杜雪帶著一絲冷笑的說:“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很
多事,但是那些決不是什麼好事,你的生活根多采多姿嘛!而且是個在法律邊緣遊
走,叫黎探長頭痛的人。”
高達故意輕咳幾聲。
“你除了有“浪子”的綽號之外,還是個有名的“女性殺手”。”她繼續說:
“你的那個小集團也有些名氣,近來的案子是什麼啊?”
“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是蠍子老大那筆販毒的錢,你真行,連蠍子老大都栽在你的手
裏。”
高達要吃驚這個叫杜雪的來歷了。
“你知道很多。”
“誰叫我時間多、朋友多。”
“你在哪裡高就?”
“我沒有工作。”
“富家女!”他看了看她的穿著、打扮、氣質,做了這種研判。“想不想加入
我們這個集團啊?既然你時間多,朋友又多,消息又靈通。”他隨口的說。
但是杜雪很感興趣的表情。
“你是說真的?”
“我……”他正想收回自己的話。
“你要我加入你的小集團?”她非常開心的說:“成為集團中唯一的女性?”
“我……”
“太棒了!”杜雪興高采烈。
“我想你沒有想清楚,有時候我們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賭,很危險,而且有被抓
的可能,你又是一個女孩子家,來自富有的家庭,你……”
“什麼都別說了,”她笑眯眯的阻止了他。“我正愁生活沒有變化,日子太乏
味、無聊,現在這一來,什麼都解決了,我馬上回香港。”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高達為自己的失言懊惱不已,但是偏偏話又說出了口
。
“就這麼說定了。”
“你知道到哪找我?”
“你放心!我一定找得到你!”她說完起身。“我要去準備了,希望你也快點
結束你的假期,我們在香港見了,高達!”
他看著她好像走在雲端般的背影,將頭埋進了自己的雙掌裏,而且呻吟出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掉進陷阱裏的感覺,而且好像永遠也脫不了身似的。
他為什麼要向杜雪搭訕?
他為什麼要自找麻煩?
他真想就留在法國,永遠不回香港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會回去,因為香港還有
個更大的挑戰在等著他。
杜雪!
這個叫杜雪的女人說不定會改寫浪子高達的傳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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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xkg357 於 2010-3-19 11: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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