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傀儡娃娃」作者: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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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情人王
時間:
2010-2-27 10:46
標題:
「傀儡娃娃」作者:不詳
作者:不詳
轉自:SexInSex
Chapter。1我叫言諾,7歲前我一直和身為酒吧歌女的母親生活在
一起,她時常打罵我說我是她的累贅,是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種。
搞笑,野種也是妳惹出來的,是妳自己的性生活不知道檢點。她以前是個紅
透了的歌女,長得極美,應該說是極其地妖艷。
也在那個時候,我便深知自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所以我內向,沉默,性格
陰冷。
我的人生就象是行尸走肉般,營養不良而稀疏泛黃的長發常常因沒有梳理而
形如稻草般雜亂,近乎于死人般慘白的肌膚,毫無血色的雙唇,深陷于眼眶卻毫
無神色的大眼睛,外加瘦骨嶙峋的身軀。相信如果夜裏我在外行走的話,會有很
多人被我嚇得從此以後晚上不敢走夜路吧。
母親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因為酗酒過多而酒精中毒死亡,呵,這對她來說何嘗
不是一種解脫,她應該也是樂于上天如此的安排吧。
母親死後,我被送到了孤兒院。因為我的性格,在那兒生活不到2個月卻已
入院3次,最後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我是在鬼門關度過的。也許正是因為死
過一次,更因為我體內的陰冷因素在作怪,讓我知道了要如何善代自己,不然就
太對不起自己了。我開始進行了報復行動,那些平時裏對我打罵相加的人在不同
程度上被我惡狠狠地整治了一番,也因此他們開始避我如蛇蝎。
至始至終我的生活中衹有我一個人,我要為自己而活。
但是在孤兒院的第叁個月裏的某日清晨,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原本就破漏
不堪甚至還寒酸的孤兒院門前,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對于我們這些根本毫無見識
的人來說,這輛黑色的車子無疑引來了大家的好奇心,大家幾乎都一哄而上湊到
了車前“觀摩”,除了我,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他們。
後來副院長跑來和我說讓我跟她去院長室,一路上還不忘給我摞摞凌亂的雜
發,憚撣身上的塵土,理理皺得不成型的衣服。而眼裏盡顯一種討好成分。要知
道,平時她有多討厭我,巴不得我就在那次被打入院時,直接死在醫院裏。
走進院長室,原本就小得可憐的地方還硬擠入了一套已經褪了色的沙發,上
面坐著一位兩鬢已花白的老人,但是自身上卻散發著威武莊嚴的氣息,身旁站著
一個身形魁梧高大得驚人的人,全身黑衣外加一副黑色的墨鏡,面無表情地站在
那兒。
院長看到我已經進來,便示意我過去,雖然她沒有副院長般惹人厭,但也不
是個什麽好人。我心不甘情不原地走到他們面前,她陪笑著讓我過去打招呼,那
種哈腰拂臣的姿態盡顯無疑。
我微微地向他們鞠了個躬,算是打招呼了,在那個老人的臉上看到的是滿臉
的鄙夷和不屑。沒辦法,誰讓我身來就沒什麽教養,自然不懂什麽禮節。
後來我知道他是我的爺爺,也就是說是我親生父親的爸爸。不過那也是在我
跟著他坐上那輛黑色的車子並在眾人羡慕的目光面前離開後才知道的。
車子駛進了一座如城堡般的別墅,相信如果他們沒找到我,我是一輩子也見
不到這種房子的,更別說是住在這裏了。它大得著實讓人出奇,光是從前門駛入
主屋前就花了20多分鐘。這也讓我知道了,我的父親家不是一般得有錢,而是
有錢得驚人。
呵,這個時候唯一讓我想到的就是不知道我那已經入了土的母親在身前如果
知道她的其中一位客人,甚至還為他生下了個野種,是如此這般地有錢,會是什
麽反應,那麽她的處境現在又會如何呢?我想應該相差也不大吧,這種有錢人家
的人有誰會願意讓一個做歌女的女人進自己的家門。當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此次
找到我,又把我帶回來的原因又是為何?
一走入屋內,相信我為此衹能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吧,這簡直儼如一座宮殿般。
而我並沒有馬上被帶去問話,而是直接被領到了二樓以後將是屬于我的臥室
內。
看著這可以納入叁。四個都為過的大床,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蹦上床足
足跳了10幾分鐘後便累趴在上面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有人在不斷地搖動著我,我迷迷糊糊地被擾了清夢
後便被“扔”進了一個大得可以和一個小型游泳池相媲美的浴池內,一大幫人開
始對我進行搓搓揉揉,弄得我一身的紅腫生痛。隨後又被換上了一身我見都沒見
過的漂亮的不得了的公主裙,可是妳能想象嗎?當一個小乞丐一樣的人即使在突
然被換了金裝後,可她的骨子裏還仍是一個乞丐,所以這一身行頭讓我看上去是
有多麽地格格不入,而剛剛還在幫我弄這弄那的一群人現在正在極力地控制著自
己的臉部肌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想象而之,當我穿著這一身行頭出現在宛如一個鬧市般的舞會時,他們看我
的眼神就象是看到了一衹恐龍般地驚奇,當然,隨後取而代之的便是鄙夷大過于
驚奇。而我所謂的爺爺在看到了我後也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我想他那時候肯定是
在想這個臭丫頭真是丟盡了他的老臉了。
在爺爺把我介紹給了大家後,我知道了自己原來是這個家族唯一的後嗣,呵,
怪不得呢?怎麽說也得把我這個流有他們家血統的直係親屬給認領回來啊,雖然
我是個見不得人的野種,但是俗話說得好,肥水不留外人田嘛,更何況這又是個
大大的肥水田。
從那以後,我改名為戟言諾,不過我對戟這個姓氏根本沒什麽感情,所以除
了基本的證件上除外我還是叫言諾,因為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去和這麽大個黑道
家族對抗,而且衹是為了去改個區區的姓氏。
至于我那個根本就沒見過面的父親,相信今生我們都無緣再見,因為他早在
我還不知道在哪裏打滾的時候就死了,據說是車禍。
10歲那年,我知道了我的母親並不是死于所謂的酒精意外中毒,那衹是一
種假象而已。而我被送入孤兒院的那叁個月也是我的爺爺對我進行的觀察和考驗,
然後再決定我是否真有資格進入戟式家族。這個時候我是否該為自己的命夠硬,
夠賤而感到慶幸呢。而這些都是我的爺爺親口告訴我的,我想他的目的就是想要
把我培養成為他心目中的冷漠無情吧,可是他不知道早已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是這
種性格了。對于我聽到了真相後的不哭不鬧,反而是一副事不關已的心態他感到
非常地滿意。
14歲那年,他開始慢慢把家族事業搬上了正道,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
是打著個幌子做壞事罷了,誰不知道想從良又豈如這般容易。而我也在16歲那
年從國外修得了雙學位後回國並在家族企業的基層做起,19歲那年,我正式成
為了戟式集團的行政總裁,而爺爺則退居幕後。
Chapter。2對于我正式接管了戟式集團,也為了向世人告之。爺爺
在戟堡再次為我開了個舞會,一如當年,形如鬧市般。
當晚我的出場無疑引起了全場的嘩然,黑色露肩拽地晚禮服,設計簡單大方,
卻不失莊重。恰倒好處地映襯著白皙的肌膚,以及透勒出曼妙的身材。一頭海藻
般的大波浪並沒有讓我顯得不倫不類,反而為我增添了一分野性,身上唯一的點
綴就是頸間的這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
理所當然地,從一出場我便成為了焦點,相信那些曾經鄙夷地看著我的人現
在大有跌破眼鏡的跡象,可嘴上卻仍死撐著說,想不到醜小鴨也脫變成白天鵝了。
其實,今晚老爺子的另一個目的是為我準備一場非正式的變相相親,想當然
爾,這是屬于年輕人的舞會。當然地,在他們的眼裏,我無一不見驚艷的眼神。
沒錯,我繼承了我母親的美貌,甚至比她更勝一籌。
對于這場老爺子精心安排的見面會,我並不是十分贊同。但是出于他的面子,
礙于我還生活在他腳下,我不得不委屈自己流連在這之中,活脫脫地一衹花蝴蝶。
然而,這簡直就是累死人不償命的活,在那兒流連了這麽長時間,也沒見著
個真正入眼的,臉部表情倒是僵硬了不少,所以我趁著大家都在和老爺子舉杯慶
祝的時候忙溜到後花園的淺池邊。那裏從小便是我最喜歡呆的地方,現在也一樣。
迎面拂來一陣清風,在那淡淡的月光挽扶下,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此刻的
我衹渴望能挽留片刻的清寧淡雅,可是卻仍被哪個不識趣的家伙給打破了。
雖說我與他相隔有段距離,但是一身合體的法式手工剪裁的暗灰色西裝包襯
著他那修長挺拔的身形,讓悅人無數的我也無法一下子移開目光,想必西服下的
體魄更讓人賞心悅目吧。似乎察覺到我注視的目光,他轉過身向我走了過來,他
有著深邃的五官,一頭修剪地清爽整齊的黑色短發,濃眉,微揚的鳳目,挺直的
鼻梁,略薄卻極之性感的唇。
“宋子文。”他走到我面前伸出左手,聲音溫柔有磁性。
“言諾。”我落落大方地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手心上,臉上挂著一向是自信迷
人的微笑。
他禮貌性地在我的手上輕吻了一下,“戟小姐。”
我沒有否認,但仍建議性地說道,“妳可以叫我言諾。”語氣卻不容拒絕。
對戟這個姓氏我一向是不屑的。
他會意地笑了笑,並適時地轉移了話題。聰明的男人,我欣賞。
* * * 戟氏大樓“總裁,這是與安瑞合作的計劃方案。”
“謝謝,放這兒吧。”
“下個周六晚上有個大型慈善晚會需要總裁參加,這是邀請帖。”
“妳幫我安排下行程吧。”
“宋先生的秘書剛打電話說來,說是希望今晚和妳共進晚餐。”
“哪位宋先生?”
“文遠集團的董事,宋子文先生。”
是他,翻閱著剛剛Cindy拿進來的文件……
“排出晚上的時間。”
“是的,總裁。”
Cindy是我的助理,很有能力,長得也不錯。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女人
在不到幾年的工夫裏就從一個小小的文秘爬上總裁助理的位置,是需要付出相當
大的代價的,無論是從精神還是物質上。而這類人往往分為兩種,要不就對妳忠
心耿耿,盡心盡力,要不就是哪天把妳反咬了一口,妳亦還被蒙在谷裏。
自上次和宋子文在戟堡相識後已隔一個月之久,今天再次見到,他還是那樣
的與眾不同。
我們驅車來到港灣,看來今晚的用餐是在眼前這輛豪華巨輪上,他還蠻懂情
調的。很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挽上他的手臂。餐時,我們相談甚歡,他是一個
很有能力的人,卻又不乏幽默。
餐後,我映射在淡淡月光下,享受著迎面吹來的冷風。
“喜歡這種感覺?”宋子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遞過手中香檳,來到我的身
邊。
望著身旁的宋子文,平靜地看不出一絲波瀾。突然想起之前他也是這樣靜靜
地站在淺池邊,也在我的不遠處,想來,他是否和我有著一樣的心境呢?輕啜了
一口杯中的香檳,“妳呢?”望向他。
隨著時間的慢慢成長,毫不否認,我的本身也有著極大的改變,為人處事也
變的極其圓滑,沒有小時侯那般內向,沉默。但骨子裏的那份陰冷因素卻仍存在,
衹是被我小心翼翼地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處,與潛意識裏的那份自卑感一起。每
當我心情陰鬱的時候我就喜歡那種迎面吹拂而來的清風,試圖讓自己享受著片刻
的清寧。
“這種感覺就像水那般柔軟,像風那般自由,或許正是因為生命的柔軟與自
由,它帶給了人們的是心靈最深的感動。”他望著我,似要把我看穿般,沉吟片
刻,“為什麽我在妳身上看到的衹有孤寂。”
他的話著實讓我感到詫異和憤懣,我極力地想要去忽略它們,“宋先生,看
來妳喝多了。”轉身慾離開。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窺視到我的內心世界,連
我自己也沒有辦法,又何奈是別人呢?
他輕輕地拉住我的一衹手,試圖阻止我的離開。我有些惱怒地看著他,示意
讓他放手,而他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把我拉到了他面前,他的臉就放大般地呈現
在我眼前,他獨有的氣息撲打在我的臉上,而我衹要稍微動一下,他的唇就會不
小心地貼上我。
“我要妳感受我,一同我感受妳。”憐愛的語氣,但眼神卻是無比地灼熱的,
而我卻一臉茫然地倒映在他那深褐色的眼瞳中。
鬼使神差地,我不經意間地動了一下,我冰冷的唇貼上了他,不同于我,他
的唇是如此地溫暖,讓我捨不得離開。不知不覺,主導權握在了他的手裏,混著
清新煙草味的味道。他的吻很溫柔,就象呵護手中的洋娃娃般,身怕一個不小心
就把她捏碎了,而我也在青澀地作出回應。
我感覺自己在逐漸沉淪,陷入他的溫柔而不可自拔。
* * * 對于我和宋子文來說,我們之間雖說有了質的變化,卻毫不見量的起
色。而且,自上次之後,我和他便沒有再見過面。
這陣子,我一直在忙于和安瑞的合作項目,這是我正式接管戟氏以來算是比
較大的一個項目,所以我得盡量把它作好,不然又要被老爺子嚼耳根了。不過最
近他似乎比我還辛苦,想來也沒有什麽閑工夫搭理我吧。據說是地下這兩天鬧騰
得很,極不安穩,似是有人在不斷作梗。好幾樁生意都被破壞了,雖說都不是很
大,但卻把老爺子給惹惱了,說要好好懲治下哪個不知死活的混帳。不過這些都
與我無關,況且我也沒那閑功夫。
今晚我要參加一個慈善晚會,說好聽點是榜著自己有錢做善事,說難聽點還
不是為了顯現自己有多有錢以此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來作為幌子。在這種場合碰到
宋子文我並不感到奇怪,怎麽說人家也是一跨國集團的董事,一入場便受到了主
辦方的熱烈歡迎。他身邊的女伴好象是著名的女明星風依依,明艷動人的美女,
似乎很受歡迎。我並沒有打算過去和他打招呼,因為他已經先看到我,向這邊我
走了過來。
“言諾。”
“子文。”對眼前這個衹見過叁次面的男人,竟讓我在不知不覺間從宋先生
改為了直呼名字。
“好久不見了,”他的臉上還是那溫柔的微笑,“最近還好嗎?”
我看到一旁的風依依正用一種打量的眼光看著我,眼神中卻夾帶著明顯的敵
意。想來也是,好不容易榜到的金主,卻在剛入場沒多久便冷落了她,更何況是
她這樣的絕色美女,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裏去。不過她的這種態度讓我很反感,
于是便突生想要捉弄捉弄她的唸頭。
“一點都不好,”我用連自己都會起雞皮疙瘩的語氣嗲聲道,“人家最近都
快累死了。”
對于我的突然反常,宋子文明顯遲疑了下,不過馬上就會意過來了。“很辛
苦?”
“是啊,這陣子一直在忙于和安瑞那邊溝通。”天曉得,我根本就沒有把它
放在眼裏,不過我得盡量把自己表現得可憐點。說完,還不忘往他身上蹭。哈哈,
很明顯地,我看到風依依化妝精致的臉蛋現在正一陣紅一陣綠。
“可別累壞了,身體要緊。”眼裏盡是無限的關切,我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
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戲也演得差不多了,我想要的結果也已經達到了。
所謂見好就收,便打了個招呼走開了。
整個慈善晚會進行到接近尾聲,而拍賣的都是那些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古董,
讓人一點想買的慾望都沒有。但是礙于戟家的面子,想著就下件拍賣的物品把它
買下。
最近這段時間,我和宋子文時常會一起出去吃飯或是一起去哪裏消遣一番,
我發覺自己和他有不少的共同嗜好。也因為這樣我們偶爾還會跑到經濟版的頭條
上去,有一次更誇張,居然還被搬上了娛樂版頭條,估計是哪位喜歡拍照的記者
同誌在之前的慈善晚會上拍到了我和宋子文還有風依依叁人一起的照片,想來當
時他肯定覺得沒什麽用處,不然也不會等到我們跑到經濟版後才搬出來,相信這
位記者同誌當時肯定樂暈了,慶幸自己的眼明手快吧。
我不清楚現在的自己對宋子文到底存在著什麽感覺,衹知道如果看到他的身
邊出現別的女人時,比如說風依依,我的心裏就會感到很不好受。也許用句少女
情懷點的話說,就是我對他漸生情愫了吧。
我沒有想到象宋子文這樣優質的男人會為了我作到這種地步。當我在他的私
人別墅看到一桌尚且還算是美味佳肴的飯菜時,居然有點被感動了,我從來沒有
過有人親手為我做飯的感覺,即使是我那死去的母親,母親從不管我,她巴不得
我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眼不見為靜。
當宋子文穿著V字領的米色休閑服,深色長褲還係著一條藍底格子的圍裙從
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後,我有一種衝動,不合邏輯的。
“我們交往吧。”簡直是脫口而出。
宋子文的第一個反應是有點蒙了,他肯定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直接,隨即他笑
了,那種溫柔迷人的微笑。我俏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他的答案令我滿意。
一直以來,衹要是喜歡的東西我都會努力爭取,對任何事情都樂于積極追求,
感情也不例外。對宋子文的感情不屬于是那種一見鐘情,而應該說是在無形之中
被他一點一點吸引了吧。
20歲那年,我們一起來到巴黎這個世界浪漫之都共度我的生日。巴黎一直
是我很喜歡的城市,從埃菲爾鐵塔的不同高度可以將巴黎最美麗的風景一收眼底,
夜晚,漫步香榭麗捨大道或泛舟塞納河,一憋巴黎那醉人的夜景。
當天清晨,宋子文帶我來到蒙馬特小山上的聖心院,具有拜占庭風格的大教
堂,它的樣式很東方的,好象印度的泰姬陵,俗稱“聖心教堂”。在那裏,我們
做了一個早上的禮拜,舉行了另外衹屬于我們兩個人的訂婚儀式,一切都是那麽
得順其自然。
夜晚,我們整個人蜷曲在沙發上,我習慣性地喜歡背靠著他那結實迷人的胸
膛,感受著他那沒有一絲贅肉的腹肌,而他修長有力的雙臂從身後圈抱住我,把
頭枕在我的肩上。
“我愛妳,”他的聲音從我的耳邊響起,吐出的氣息使得我的耳朵感覺癢癢
的,“諾諾。”
玩心大起,我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我也愛妳。”
同樣地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當然最後還不忘惡作劇地舔了一下他的耳廓。
我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輕顫了一下。
“小妖精。”他的雙手捧住我的臉蛋,聲音低沉沙啞。說罷便吻住了我,與
以往的吻不同,他的唇狂熱地覆在我的唇上,他含住我的雙唇,溫柔卻不失霸道
地吸吮著,舌尖一顆顆地舔弄著我的貝齒,慢慢地撬開我密合的齒縫,舌尖入侵
我的唇腔,有節奏地繞著我的舌尖,感覺到彼此的呼吸開始慢慢地變得急促,兩
人的衣服也似乎已經零亂不堪,他鬆開我的唇,眼裏充斥著強烈的慾火,然後打
橫地抱起了我,往臥室走去。
他輕輕地把我放在床上,雪白的床單映襯著我已經微微泛紅的肌膚。他欺身
壓下,一衹手從衣服的下擺處往裏探入,他開始霸道地吻著我,隨即又開始沿路
吻咬我的耳垂,脖頸,用嘴唇添吻著我的鎖骨,緩緩地摩擦,時而強勢卻又不失
溫柔,探入的那衹手慢慢游移至我的胸部,另一衹手則開始把我的上衣擺往上撩
起,即時,我的豐盈暴露在他的面前,他的唇開始落入我的胸部周圍,圈握在其
周圍的手解下早已半鬆開來的胸衣,上半身豐滿的乳房纖細的腰枝完美地呈現在
他面前,雙手則捧握著我的豐盈,不停地捏弄把玩,我忍不住的顫栗著,衹覺得
渾身酥軟。空出一衹手向下解開我仔褲的拉鏈,他用口含住了我一邊的蓓蕾,開
始吸吮並用舌尖沿饒輕劃著圈,另一邊則用手指夾住蓓蕾不斷的捏柔拉扯,身體
中仿佛有一道道的電流穿過。仔褲已在不知不覺間褪至腳下,現在我身上唯一的
束縛便是那條白色的底褲,更深入地含住我的蓓蕾,他分開我雪白均勻的大腿,
開始在我的大腿內側輕輕撫摩,慢慢上移,隔著底褲覆上了我的下體,明顯感到
有了些許濕意,“恩……呃”下體突然感到的輕微摩擦讓我不自覺地發出了呻吟,
眼神迷離地看著他,“諾諾……”他輕喃出聲,手指開始撩撥我的底褲,最終把
手指探入我的私處,時輕時重地摩挲著我無人探索過的幽密地帶,揉捏著我的花
瓣,撞擊著我的花核,異樣的情緒衝擊著我,我衹覺得下體更加濕潤了,有了蜜
液的潤滑手指的捏撞更加用力,突然一陣熱流攥過我的全身,我不自覺的一陣收
縮禁臠,“啊……恩……啊……”待這陣禁臠過去,我頓覺渾身無力。他趁我虛
脫的時候脫下他的上衣,褪下他的長褲以及最後的束縛,他在我的面前展露無疑。
雙腿納入我的兩腿間,他的手在我的私處繼續揉捏著,轉瞬手指移去一根小
心地插進了我的甬道,強烈的快感頓時讓我渾身僵硬緊繃,也讓我夾緊了體內的
手指,“恩……啊……啊……”他的手指一直在甬道四周深淺不一地旋轉著,移
動所產生的摩擦讓我無法抑制的呻吟出聲。慢慢地,他撤出手指,我頓時感到一
陣空虛,下身不自覺地向上弓起想要感受更多,此時他的男性器官正抵在我的花
穴入口,我迷亂的看向他,雙手依舊緊抓著床單,呼吸急促,而他渾濁的呼吸和
密布的汗珠也昭示著他的慾望,“嘶……”頓覺一記撕裂般的疼痛自下體傳來。
“痛……好痛……”我虛脫地喊著因下體傳來的疼痛感,宋子文心疼地看著
我,埋藏在體內的那根一直不敢有所行動,身怕一個不小心又把我弄疼了,他開
始慢慢地親吻著我,試圖讓我可以好受些。我的體內漸漸地適應了他的入侵,疼
痛也降到了可以忍耐的程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快感。感覺到我的身
體在慢慢地放鬆,已沒有之前緊窒,他開始在我的體內不規則律動……
Chapter。3清晨醒來,昨晚的激情瀝瀝在目,床上還殘存著激情下
的血跡和黏液。全身感覺都還快要散架了般,酸痛不已。我的背緊貼著宋子文精
壯的胸膛,一衹手從身後圈抱著我。
稍稍轉過身看著他,熟睡中的他就像個孩子般恬靜,伸出手輕撫上他的下巴,
新生的胡渣刺激著我的感官,癢癢的。往上游移,剛觸到他那薄而性感的唇,他
嗖地睜開了雙眼,使得我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本能地忙收回手,卻被他一把抓了
回去,放在他的唇邊,溫柔地吻著我的指尖。
“早。”嘴角揚起性感迷人的微笑。
“呵呵,”我極其尷尬地幹笑了幾聲,“早。”
看出我的一臉窘樣,他的笑意更深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我,我整個人都貼
在了他的身上,而且還是兩具赤裸裸的身體,相信此刻我正埋藏在他胸前的臉蛋
肯定猶如火燒般紅艷。
* * * 我一向都很佩服那些記者同誌們,簡直是可以做到無孔不入。下飛機
後,宋子文摟著我的腰剛走出安檢通道,眼前便閃現一片白光,好說起碼有二十
幾部的相機正對著我們倆狂拍,鎂光燈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嘴裏還一直絮絮叨
叨地說個沒完,想也知道,無非就是想要挖個頭條。
第二天清晨,我吃著早餐,就看到經濟版的頭條赫然在目的:“文遠總裁攜
親密愛人戟氏千金歐洲渡假”。還附加一張我們剛下飛機就被狂拍的照片,照片
中的宋子文正小心地護著我,一手擋在我們面前,以免我受到記者的幹擾。想及
此,不知道老爺子看到了會是什麽表情。
果不其然,上午我和安瑞的代表正在進行著最後洽談,準備簽定合同這檔時,
Cindy拿著電話進來和我說是老爺子打來的。拜托,我現在正在辦正事啊,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還搞得那麽大驚小怪,我才懶得鳥他呢。雖然對戟氏
來說並不差這項合作。當然,等晚上從公司回到家時,我連房門都還沒進就被喚
到了書房,老爺子對我進行了將近1個小時的狂轟爛炸才肯放人,最後還不忘說
一句,明晚讓宋子文上家裏一趟。
當晚,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我們結婚。我可不依,怎麽說我現在還年輕,才不
想那麽早就被婚姻這種事情給束縛住,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不希望自己的
婚姻大事還要經過他人之口提出來。宋子文一向都很尊重我的意見,我不想結,
他當然也不會強求。但是老爺子那兒,我是耗了好長時間才讓他鬆了口,不結婚
可以,那就先訂婚。天曉得,我和宋子文幾天前才剛剛在聖心教堂舉行過衹屬于
我們兩個人的訂婚儀式,我的手上還帶著他那天為我親手帶上的設計精巧的白金
戒指呢,想不到沒幾天的時間又還要在訂一次。但是我又拗不過老爺子,沒辦法,
衹有聽從。對于老爺子這麽急于讓我和宋子文定下來,想必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情,估計是這次地下那邊的事很棘手。
想當然爾,我們的訂婚儀式是老爺子一手操辦的,我和宋子文才沒有那麽多
閑工夫花在這上面呢。但是很顯然的,儀式隆重地有些過分,為的不過是間接向
外界告示從今以後文遠和戟氏的關係。算了,就由著老爺子吧,商場利益上,不
外乎的就是聯姻。而對于此,我和宋子文並沒有很刻意地去在乎它。
自訂婚後,我便搬進了宋子文的私人別墅。我們都不是那種保守的人,不會
去特別在意那些還沒正式結婚就不能同居的觀唸。對于我來說,更多的還是因為
不用再呆在老爺子的屋檐下。為此,老爺子沒少和我發脾氣,但最後我說了,我
已經給他帶來了他要的利益,那麽接下來我就該為自己考慮了。我和他心裏從來
都是有一張譜存在的,一直以來我就是他謀取利益的一顆棋子,而宋子文似乎也
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對象。但是,老爺子這次可是真算錯譜了,而我亦沒有想到。
我一直不相信命運,即使是對于我和宋子文的相遇,都使我認為他在我的身
邊是如此的理所當然。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完整的,而宋子文就象我身體裏的
另一半,來彌補我從小的殘缺不全。
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它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連在肉裏
了,想抜都抜不出來。我從不知道宋子文有個弟弟,他也從未和我提過,他說那
是因為他弟弟一直生活在日本,這次是第一次回國,所以他準備晚上,帶我去見
見他的弟弟。想來,第一次見他的家人,總不能失了體面,便決定驅車去“麗華”
買份見面禮,麗華是戟氏名下的一家購物商場,我讓宋子文陪我一起去。
等買完禮物,與宋子文一起來到地下停車場,正準備上車的時候,我的手機
響了,是Cindy的電話,他便示意我到站到一旁去接電話,他把車開出來,
我會意地笑了笑,走到一旁去接電話。我按下通話鍵,正慾開口,可是喉嚨卻突
然感覺被什麽東西卡住了般,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我看到宋子文的車就在我的
眼前不遠處,“嘣……”的一聲,整個地下停車場都能聽到的巨響,一切都來得
那麽快。
* * * 我靜靜地站在那兒,撫摩著手指上的訂婚戒指,看著墓碑上宋子文溫
和迷人的微笑。此時正下著嚦嚦細雨,偶爾還會聽到幾聲細碎的抽泣聲和說話聲,
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黑衣黑傘。時不時的,有人會到我的身前說幾句,無非
是那些無關痛癢的安慰,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作出了回應。
墓陵外,似乎有著不小的騷動。Cindy在我耳邊低語了幾聲,說是宋子
文的弟弟來了。我抬眼望去,眼前走來的男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帶著黑色的
墨鏡,我並沒有把多餘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衹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算是已經
打了招呼。
一切都恢復地和往常一樣,好象我的生活裏從來沒有宋子文這個人出現過一
般。我搬回了戟堡,照常去公司上班,生活規律一如從前。衹是沒有人知道,那
天,我望著宋子文的墓棺一點一點地埋入土中時,心裏默默地發誓,我一定會找
出凶手,讓他生不如死。
宋子非,宋子文的弟弟成為了文遠的新任董事。由于我和宋子文先前的關係,
連帶的,兩家集團有不少的合作項目,我把他們都交給Cindy或是下面的人
全權負責。所以,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和宋子非照過面。
“熱”,是屬于有錢人才有資格進出的Pub,我和宋子文偶爾會到這裏來
消遣一下,他是這裏的VIP,有自己的特定包廂。他走了後,我便時常來這裏,
應該說是凡是曾經我和宋子文一起去過的地方,我都會很勤于出沒。白天我象一
個正常人般當戟氏的行政總裁,戟家的小姐,晚上的我則象個游魂般,總以為在
這些地方還能再見到他。很可笑是吧!想不到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事實,衹是一
而再,再而叁地自欺欺人罷了。
今晚,我照例來到“熱”,進了那間留有宋子文氣息的包廂,要了和以往一
樣的伏特加,我便開始一杯杯地麻醉自己。到了凌晨,我便驅車回家。當我搖搖
晃晃,步履蹣跚地走到自己的紅色蓮花跑車前,取出車鑰匙,準備發動車子,可
車鑰匙卻始終對不上,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以前喝著同等量的酒也不見得如今天
這般不清醒,我反復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便準備放棄,氣惱得走下車打算讓泊
車小弟幫忙開回家,可剛跨出車門,踏上地面時,腳底便感覺一片癱軟,一個鋃
蹌,然後僅存的意識告訴我,我沒有與地面做最親密的接觸。
* * *
子文……子文……是妳嗎?我仿佛看到宋子文就在我的面前,身影迷糊,讓
我不敢確認。子文,妳不要走,我在這兒啊,求求妳不要丟下我。我看到宋子文
突然轉過身背對著我外前走,任我在身後怎麽呼喚,他離得我越來越遠。
“不要,子文妳不要走……”我頭痛慾裂地掙扎呢喃道,“求求妳,不要走
……”
“啊……”我自床上猛得起身驚醒道,原來我又在做夢了,不禁全身感到一
片涼意,裹緊身上的被子想要讓自己感覺暖和點。
不對,我發覺有什麽不對勁,警覺性地環顧四周,這裏是哪裏?隱著半透的
窗戶,微風從窗外拂入,透進微微的月光。我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借著月光,
我看到眼前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是誰?我緩緩地移動著自己的腳步走到他面
前。
“子文?!”我不敢置信地輕聲喚道。
不對,他不是宋子文,他的眼神犀利地盯著我,不同于宋子文看我時的溫柔
溺愛的,眼前的人目光銳利。
“妳是誰?”我就著黑暗站在他的面前,與他對恃著。
“宋子非。”他的聲音低沉有磁性。
“是妳?!”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宋子非,雖然看得不似很清晰,但我仍可
以感覺到眼前的男人眉宇之間與宋子文極其相似,一樣深邃的五官,濃眉,挺直
的鼻梁,略薄卻極之性感的唇,唯一的不同就是兩人的眼睛,他有著如鷹般的眼
睛。“我怎麽會在這裏?”
“妳喝醉了。”沒有絲毫的情緒。
“哦……是嗎?”我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直視他,“謝謝妳。”臉上浮現
以往一貫自信迷人的微笑。
“不客氣。”
“不過我想,宋先生妳應該不會就這麽簡單的,衹是為了我的一聲謝謝而把
我帶到妳家吧。”
“哈哈……”眼前的男人突然大笑起來,“不虧是戟展坤的孫女。”這算是
對我的贊揚嗎?搞笑。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般地俯視著我,“我要妳做我的女人。”
“理由?”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但心裏卻對他的話感到吃驚不已。
“因為妳是宋子文的未婚妻。”他擒起我的下巴,讓我直視著他。
“是妳……”我由先前的不可置信轉為憤怒,非常肯定地說道。
他沒有否認,傾身吻住了我的雙唇,我揚起雙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有力地
輕鬆鉗制住,他執拗邪惡的舌尖,毫不憐惜地撬開我密合的齒縫,入侵我的唇腔,
盡情吸吮著。我狠狠地怒視著他,鮮紅的血液自兩人的嘴角流下,不知道是他的
還是我的,亦或是兩人的。
Chapter。4對于眼前的這個男人,我是恨之入骨。想不到他這麽殘
忍,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哥哥都能夠殺害,我不禁感嘆他的冷血。唇腔中還殘留著
彼此的血腥味,我極力想要消除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想及此,我亦毫無形象地就
勢狂嘔起來,我感覺自己的膽汁都快要一並傾泄出來。
宋子非則站在一旁雙手環抱于胸,冷眼旁觀地看著我,眼神中透露著一種我
說不清楚的笑意,就好象是仿佛在觀看一個小醜般地看著我。我用手背往嘴上抹
了一抹,把殘留在唇角的污穢清理掉。
我站起身,摸索著隨身的手提包,打開並從裏面拿出錢包,從中取出一踏整
齊的大鈔,“清潔費。”把它們隨意地扔在了一邊。
我在7歲那年第一次進入戟堡,在被一群隨便拉一個都比我強上幾百倍的人
反復地進行搓搓揉揉,最終搞得我一身的紅腫生痛時開始,我便有了潔癖。
宋子非根本沒有理會我的行為,反而徑直走到我面前,把我打橫抱起,大步
邁出了房門。
“放開我。”我惱怒地看著他,如果可以的話,我相信我現在就會殺了他。
“聽到沒有,我叫妳放開我。”我開始拳腳相加地顛簸開來,可是他的力道
之大,我無非是在徒勞。
他抱著我一直向外走去,漆黑的夜晚,四周一片寂靜。透著月光微微的影射,
我這才發現這裏的房屋設計極其日式化。他把我帶向了庭院的另一邊——溫泉池。
“妳想要幹什麽?”我有點驚慌失措地看著他,不明所以他的舉動。誰知他
卻一把把我扔進溫泉池內,天哪,我身上穿的可是上萬塊的衣服啊,雖然我對此
並不十分在意,但是讓我介意的是我在毫無預警的情況隔著衣服就被浸了個濕透,
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我猛地從水裏竄出,雙手撫上臉,把浸濕了的不規則貼在我臉上的頭發摞向
耳後,“神經病。”嘴裏還不忘咒罵一聲。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他也已沒入了池
中。拔腿就想移至岸邊,奈何溫泉水的阻力不小,動作極其艱難。不到幾步,便
已被宋子非伸手抓住。
“妳……”還沒等我來得及開口說話,他竟然把我整個人按入了水中,一衹
手緊緊地禁錮著我的雙手,另一衹手則猛壓著我的頭,不讓我有喘息的機會。
衹是突然感到,呼吸異常困難,張嘴想要吸收點新鮮空氣,換來的卻是無情
的水流涌入口鼻。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可否認,我在害怕,害怕自己會死
掉。我開始奮力顛簸地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絲毫沒有作用。然,就在
我的意識開始漸漸渙散之時,他亦適時地把我抽離了水面。
“咳……咳咳……”我咳嗽,猛烈的,難受的,痛苦的,象是要把五臟六腑
都給咳出來般,眼裏擒滿了淚水。我不知道裏面的成分有多少是對死亡的恐懼,
但是我想肯定不會少。
宋子非就象不幹自己的事般在一旁看著我,儼然一副君王的樣子。他的這種
神情讓我嗤之以鼻,很想衝上去扁他一頓,卻奈何身體不受控制。
“不要妄想反抗我。”冷冷地冒出一句話。
TMD,妳以為妳是誰,敢命令我。我狠狠地瞪著他,宋子非,我定會讓妳
為此付出代價的。不為自己,為的是宋子文,我一生的愛人。
* * *
最近,老爺子已經好久沒有露過面了。雖說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平常一天也
見不到一次面,但是這次我卻將近半個月沒見著他老人家了。我不知道神龍那邊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想來一定很棘手。
早上,我準備出門去公司的時候,終于見到老爺子的車出現在我視線了,停
在了我的面前。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著老爺子從車上下來。他看了我一眼,
沒說什麽,便走了進去。
“爺爺。”我喚道。
“什麽事?”老爺子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晚上,我有話要和妳說。”言下之意是讓他晚上呆在家裏,不要亂跑。我
是不是很拽?!
“恩。”重又踏出了步伐。
前幾天,收到了有關于宋子非的資料,上面卻衹寥寥數字。熏,屬于神龍密
訓的殺手組織的頭領,精于搜集情報。本並不打算用老爺子這邊的人,但是清楚
宋子非決不是什麽等閑的人物,想及非一般的人也是沒有辦法調查出什麽來的。
雖說心裏早已清楚此次調查絕非易事,可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身家背景搞得
簡直就跟張過濾紙似的,比白紙還來得幹凈。由此可見,宋子非這個人絕對不一
般,連熏對他都無計可施。看來,我得和老爺子做筆交易了。
“爺爺。”老爺子的心情看來似乎不錯,在室內花圃裏專心修剪他那幾株千
年古木。
眉頭一皺,擱下手中的修剪刀,向花圃外走去,似乎是對我的突然出現表示
不滿。我悻悻然地跟在他後面,來到書房。
“說吧。”老爺子終于開口了。
“我想和您老人家做筆交易。”
“交易?”老爺子似乎很不屑。
“是的。”我很清楚,老爺子絕對很樂意做這筆交易。
“可以,”他看著我,“不過,我的交易條件要改變一下。”
要改交易條件,難道他不要我接手神龍了?那會是什麽呢?
“別急,”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等事成之後我再告訴妳。”
“爺爺,”我馬上恢復鎮定,還略帶一種撒嬌的語氣,“這好象不太公平吧。”
我哪曉得這老狐狸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萬一搞得不好,什麽時候載在
他手裏都不知道。
“那算了,我們就當沒這回事。”夠狠,居然來這一招。
“我知道了。”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姜還是老的辣,一下子就把我牢
牢地吃死了。
“呵呵……”老姦巨滑,“說吧,我的乖孫女,妳要我怎麽幫妳。”
“我要妳協助我,在半個月之內把文遠歸到戟氏名下。”文遠雖不是出自宋
子文之後,但卻是他這幾年的心血。
* * * 老爺子果然言而有信,然而事情也進行得出奇順利,讓人不禁會產生
懷疑。對于宋子非,我從不打算用什麽正當手法,我衹求結果。半個月期限一到,
文遠易主。我不知道老爺子的條件究竟是什麽,我亦不想去做無用功的猜測,時
機一到,自然會有人告訴我。
果不其然,今晚老爺子約我在“凱倫”見面,是戟氏名下的五星級酒點。我
到了那裏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到了。
“小諾,來了啊。”老爺子今天笑得特別歡,絲毫看不見以往的那種威嚴。
不知道的人,認為這叫慈祥,知道的人,就認定這是所謂的笑裏藏刀。
“爺爺。”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還是處處小心為妙。
“事情都已經完成了嗎?”
“是的,明天會召開記者會,和文遠的董事進行簽約儀式。”
“哦,幹得不錯。”
“爺爺,妳可以說出妳的交易條件是什麽了。”
“呵呵……不急不急,我們先吃飯吧,”我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在盤
算著什麽,“等到了明天我自然會讓妳知道。”
“是的,爺爺。”我的心裏感覺到異常地忐忑不安,似乎有什麽陰謀在等著
我。
當日,記者會安排在戟氏大樓。數百名的記者聚集在大型會議廳內,宋子非
按時前來簽約。他似乎絲毫沒有因為文遠的事情而受到影響,還是如之前一樣沉
著冷靜。他看著我,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可
以很肯定地感覺到。我不知道簽約儀式是何時完成的,惶惶忽忽,因為我的心裏
面一直在等著宋子非開口。
“我將與戟氏總裁言諾小姐在下個月訂婚,而我的未婚妻也會在背後全力地
支持我接管戟氏。”宋子非終于開口了,並且深情款款地看著我,,讓我不禁感
嘆,演技還真不賴嘛。
對此,我沒有做任何反駁,因為我知道這衹是徒勞,我衹是狠狠地看著他,
眼神裏充滿著怨怒。然,以外人的角度來看,看到的卻是我們在深情互望。突然,
他攬住我的腰,緊緊地,不容我反抗。傾身,霸道強勢的吻展露無疑。
場下一片嘩然,我聽到相機“咔嚓……咔嚓……”的聲音,鎂光燈一直在閃
個不停。
無庸置疑,我被老爺子和宋子非聯手算計了。我知道,他們兩個人肯定在某
方面達成了共識。要對付他們兩個,對于我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所以,我準備
乘今晚的飛機到國外去,也就是所謂的落單潛逃。
我沒有事先預定機票,我的打算是到了機場後,看是哪班在最近的時間內起
飛的飛機有空餘的位置,就近上哪班。想必以戟家的勢力,很快就能查到我的下
落,所以我要臨時出動,這樣被抓的可能性似乎要小一點,安全性也頗高一點。
我帶著從取款機裏取出的足夠現金,行色匆匆地趕到機場。想來,到了國外,
我是不敢冒險使用信用卡的,因為這隨時都能泄露我的行蹤。然而,我的運氣似
乎不錯,十五分鐘後就便有一班飛往聖彼得堡的飛機即將要登機起飛。
我神色緊張地坐在候機廳內,心裏默默地倒數著時間的快點到來。我感覺到
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捏握成拳,手心裏都是汗。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叁 .二 .一 .零……
廣播室裏的小姐甜美的聲音也在同時適時地響起,“各位旅客請注意……”
我抓起隨身攜帶的手提包,疾步向登機入口方向走去。正當我暗自慶幸自己
即將成功時,一陣如鬼魅般低沉且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瞬間摧毀了我的全部希
望。
“我們的訂婚儀式還沒有舉行呢,我的諾諾,妳這是想要去哪裏呢?”
Chapter。5黑色的賓士車內一片死寂,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息。我
衹感到自己的全身一片僵硬,心底一片冰寒。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神一直緊緊地
鎖定著我,讓我坐如針氈,感覺實在是不好受,而罪魁禍首卻衹字未提。現在的
我就猶如待宰的羔羊般等待著宋子非的下手。
宋子非並沒有直接把我送回戟堡,而是把我帶回了他住的地方,那座很日式
化的宅抵。
“宋先生,妳載錯地方了。”我打破了沉默。
“從今天開始,妳就住在這裏。”他卻不以為然。
“這裏不是我的家。”戟堡也不是。轉身慾走,卻被他一把抓住,好些生痛,
這人難道就不懂得什麽叫憐香惜玉嗎?我轉頭怒瞪他。
“現在起,這裏就是妳的家。”宋子非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前,在我的耳邊
輕聲說道,“我們就要訂婚了。”
“做妳的春秋大夢去吧,”我狠狠地推開他,“我不會和妳訂婚的。”
“妳說什麽?”他似乎在隱忍著怒氣,整個人開始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我說我不會和妳訂婚的,”我不怕死的看向他,“妳聽清楚了沒有。”
“是因為這個嗎?”他猛得抓起我的左手,意指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沒錯,”我試圖甩開他的手,卻是徒勞,“我的未婚夫是宋子文。”被妳
殺害的大哥。
“是嗎?看來我做的還不夠徹底啊。”說著,他便妄自想要拔下我的戒指。
我慌了,著實慌了。“妳想做什麽?”
“我要連根拔起。”他毫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戒指拔下,“關于宋子文的一切。”
將之扔向一旁。
我憤怒地甩開他的手,忙蹲下身,慾找尋被他丟下的戒指。卻再次被他一把
拽起,我的力氣遠不如他,任憑我怎樣死命掙扎都無濟于事,他幾乎是用拖似般
的方式把我拽向了臥室,狠狠地把我往床上一扔。
宋子非開始拉扯,鬆解自己的衣衫。我不是白目,看著他的舉動,我當然知
道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是什麽事情。我慌亂地從床上爬起,往房門方向跑去,想要
逃離他。卻再一次重重地被他扔回到床上。
黑色的絲綢被單透著皎潔的月光,映襯著我慘白的臉色。宋子非欺上我,一
雙修長結實的臂膀置于我的兩側,把我緊緊地鎖在他的身下,介于他和床之間。
他的唇肆虐地覆在我的唇上,執拗邪惡的舌尖,慢慢地撬開我密合的齒縫,
入侵我的唇腔。我妄想掙脫他,開始劇烈地掙扎,可他卻不及我的反抗,反手抓
住我的雙手,高舉過頭,定定地鎖住。隨後,又伸出另一衹手握住我的豐盈,毫
不留情地揉捏起來。他吻咬著我的耳垂,脖頸,異常霸道。嘴唇添吻著我的鎖骨,
慢慢沿路下移,隔著衣衫舔吻著我的酥胸。我感到一陣敏感的顫栗,衹覺得渾身
酥軟。雙腿也開始不安地顛簸開來,狂怒地叫罵著,“宋子非,妳他媽的放開我。”
宋子非絲毫不予理會我,開始撕扯著我的衣物。感覺到他不容置疑的強勢,
我更加奮力地開始捶打腳踢,嘴裏一直叫喊著讓他放開我。對于我無所不用其極
的反抗,宋子非拉扯下自己的領帶,把它繞在我的手腕上,綁了起來。隨即俯身
壓制住我,一把撕扯下我已近半裸的衣衫,解開身後胸衣的環扣,褪下。上半身
毫不忌諱地完美呈現在他的眼前,我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強烈的慾火。明顯感到身
上的他的兩胯間已經蓬起的慾望。他的一衹手開始繼續揉捏我的豐胸,兩根手指
夾捏住我粉紅色的蓓蕾,他的口則含住了我的另一邊,粗暴地吸吮著,啃咬著我
的蓓蕾。
“恩……啊……啊……”我毫不自知地呻吟出聲。
“這麽快就有感覺了?!”宋子非似笑非笑地說著,他的手漸漸下移,撩起
我的衣裙推至腰際處。另一衹手則更加肆虐地捏柔拉扯著我的豐盈。
我惱怒地撇過頭,沒有回答他,貝赤緊咬著已被吻得微腫的下唇,極力控制
著自己,不讓自己再次呻吟出聲。他把我的底褲撩撥開來,略顯粗糙的手指伸向
我的私處,忽輕忽重地摩擦著我的幽密地帶,揉捏著我的花瓣,撞擊著我的花核,
異樣的感官刺激衝擊著我的心智,我感覺到自己的下體開始越來越濕潤了。我僵
硬地繃直了身體,克制著不去理會他的逗弄。而他卻猛得撕碎了我的底褲,接著
抬身抓住我的腳踝向兩邊一拉。
“啊……”我驚慌無措地看著他的這一舉動,私處就這樣暴露在一個男人的
面前,雙腿也被禁錮住。我極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肢,看似卻衹是淫蕩的表現。
他看著我,俊美的臉龐展露出一種似乎已經達到了預想效果的表情。下一秒,
他便俯下了身去,他的唇開始侵入我的私處。
“啊……恩……啊……”一股電流襲上心頭,全身的感官都感覺到一陣強烈
的酥麻。他的舌尖在我最隱秘的地方舔著,刺探著,想要更加的深入我。我的身
體似乎已不再是自己的,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禁臠。
原本揉捏著我私處的手指移去一根轉瞬插進了我的甬道,突如其來的緊瑟讓
我渾身僵硬緊繃,一陣強烈的快感也讓我夾緊了下體內的手指。感受到我的緊窒,
隨著一聲輕笑,他將手指插的更深了些,開始不規則地律動起來,小腹涌過一陣
陣熱潮,“啊……住手,啊……宋子非,妳這個混蛋,恩……快住手,呃……”
我無法抑制著自己的情緒開始叫喊著。可隨之而來,卻是抽動中的手指又加
進了一根,“呃……恩……恩……”更加強烈的情慾正在一步一步地吞噬著我,
我感到自己的理智已經將要被推至瘋狂的邊緣,我的雙手緊抓著床單,呼吸急促,
眼神迷亂地看著他。我感到他灼熱的堅挺更加堅挺,正抵在我的腿側。我全身難
耐地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向上弓起,以感受插入甬道的兩根手指,餘下的叁根手
指中有兩跟手指繼續揉捏著我早已紅腫的花瓣,大拇指則撞擊著我的花核。
“想要嗎?”他的手指停止了抽動,隨即便抽出了甬道的手指,將早已經粘
滿了愛液的手移至我的面前,“嗯?!”
突然抽離的手指讓我感到一陣難耐的空虛感,不自覺開始地將下身弓向他,
精神渙散,全身的感官都在訴說著自己的渴望。
宋子非把粘滿了愛液的手抹在了我的酥胸前,魅惑道,“諾諾,想要我嗎?”
甬道內早已春潮泛濫,愛液也早就開始溜個不停,我感覺到自己的臀下早已
濕成一片,瀕臨絕望的快感讓我不能自持。
“宋子非,妳這個混……蛋。”我呻吟地叫囂著,“啊……”感覺到下體突
如其來的異物侵入我的身體,隨即快而猛地一插到底,從而開始抽插起來,既深
又快。
愛液隨著抽插的動作被帶出我的身體,流到我的大腿內側,滴在了零亂的黑
色的絲綢被單上。力氣早已被他抽走,而身體卻開始無意識地隨著他的推進而擺
動。
“唔……啊啊……啊……嗯……”我呻吟的聲音開始慢慢沙啞。包裹著他粗
大男性象征的甬道開始不停的收縮。他的喘息則越來越粗,汗水滴落到了我的胸
脯上。我的精神早就渙散不堪,而抽搐也越來越激烈,致使兩人的交合處早已流
成了一片,發出淫靡的嘖嘖水聲。隨著不間斷的痙攣,快感衝上頂峰。緊接著一
陣急速的抽插,一股股熾熱的液體衝流入我的體內。
一切似乎都已經停了下來,我喘息著,全身感到疲憊不堪。趴在身上的宋子
非也在喘息著,漸漸地,直到粗粗的喘息轉變為平穩的呼吸,他才把它抽離了我
的身體。然,隨著他的抽出,躺在我的身側,白濁的液體也隨之汩汩的流了出來。
全身酸痛不已,沒有絲毫的力氣。任由自己的雙腿無力敞開著,液體傾瀉而
下,在身下的黑色絲綢被單上彌漫開來。
深夜,兩具赤裸的身體躺臥在一起。不同的是,身旁的男人正熟睡著,一衹
修長的手臂壓在我的胸前,圈抱著我。而我,卻睡意全無,手臂的力量重重地壓
制著我,讓我感到喘不過氣來。我並不清楚這在其中包括的成分到底有多少,但
是我卻明白地知道心底深處的那一片冰寒才是讓我感到壓抑的真正原因。我從沒
有象現在這樣不屑于自己,即使是幼年時期那些不堪的回憶也沒有象現在這樣深
深地影響著我。
我輕輕地挪開我胸前的結實臂膀,我不能把宋子非吵醒,應該說是我不敢,
因為我要去找我的訂婚戒指。其實我的心裏很清楚,現在的我根本就已經沒有資
格再擁有它,但是我還是要去找回它,找回那個宋子文在那個浪漫的巴黎“聖心
院”為我帶上的戒指,因為衹有這樣,才能夠讓我感覺到自己仿佛找到了過去,
那個屬于我們的過去。
悄悄地走下床,想要找一件遮蔽物,看到的卻衹是一地破碎的衣衫,想來還
是做罷吧。
透明的落地窗前,沒有,沒有,這兒沒有,這兒也沒有,明明就在這附近的
啊。借著隱隱的月光,我跪在地上焦急地四處摸索著。
“妳是在找這個嗎?”宋子非全身赤裸地站在我的面前,手裏拿著那枚戒指。
我感到自己的全身僵硬,頓時一片冰冷,連指尖都已失去溫度,“求求妳,
把它給我。”我懇求道。
“給妳?!”宋子非冰冷絕美的臉龐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突兀,他的眼眸呈
現出濃鬱的幽深。
“求求妳。”我向他伸出手,再次懇求道,奢望著他能夠還給我。
“可以,”他看著我,絲毫不挂的身體,眼神中充斥著灼熱的慾望,一步一
步向我逼近,“不過妳要先滿足我。”
緊接著,他的唇狂熱地覆上我的唇,我的背緊緊地貼在冰涼的落地窗前……
Chapter。6從那之後,宋子非的另一個身份就是正式成為了戟氏的
董事,我亦無力反抗。他的辦公室就安排在我的對面,18樓的最頂層。每天,
他都會和我一起到公司,中午一起吃午餐,晚上一起離開公司。儼然一對熱戀中
的情侶,不,應該是未婚夫妻。人,看到的永遠也衹能是表面上的假象,卻難以
見到實質的東西。就象在外人眼裏,他對我體貼入微,可是到了晚上,我便成為
了他的禁臠。
“我的諾諾,”望著斜旎在辦公室室門口的宋子非,“午餐時間到了。”儼
然一副深深疼愛著未婚妻的表情,看了不禁讓人作嘔。
然,不可否認,他是優秀的,至少他的皮相會讓許多女性為之傾倒。深邃的
五官,濃眉,挺直的鼻梁,略薄卻極之性感的唇,加之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
使得他原本英俊絕美的臉龐更增添了一份睿智。可,誰又知他的內心卻是無
比地殘忍呢。
我恨他,恨之入骨,可我卻無能為力。論智力,我是他的手下敗將,更甚之,
在他眼裏,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論勢力,我就象是他手中的玩物,隨
時都等著他把我捻死。
他輕柔地樓著我的腰,在全公司職員的注視下來到地下停車場,一路上投來
的是無數雙羡慕的眼神,讓我不禁感到可笑之至。在這背後,誰又知道他輕樓在
我腰間的手勁有多大呢,這無疑是他在無聲地提醒著我,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我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憤懣地瞪著他。我知道,我的腰際已經沾染上了五個
深深的手指印。他弄疼我了,著實弄疼我了。可他卻仍悠閑地替我打開車門,待
我坐定後,替我扣好安全帶。
我萬萬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出戲,讓我一時之間呆若木雞,感到不知所措。
他居然在這隸屬全市最豪華的法國餐廳,當著全餐廳的人,當然亦都是些有
頭有臉的人的面向我求婚。
望著單膝跪在我面前的宋子非,莫名地讓我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一種錯覺。
子文,是妳嗎?一直以來,不是沒有幻想過子文對我的求婚形式會是怎麽樣
的。然,可笑地是,物是人非,我已經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刻的到來了。
我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人,他的眼神,沒有子文望著我時的溫柔,憐愛。
對,他是宋子非,不是宋子文。他眼神中釋放出的是一種危險。我知道,他
正在等著我開口,著我開口說出他想要的那個答案。而他的眉宇之間,淡淡地輕
微褶皺,顯現出他已經開始等得不耐煩了。
我微笑地接過他手中的那束嬌艷動人的紅玫瑰,十足一副正沉浸在幸福時刻
的表情,柔聲道:“我願意。”
剎時,全場一片喧嘩,掌聲如雷貫耳。卻讓我覺得他們的存在是如此地礙眼,
周召的一切聲音是如此地刺耳。
然,宋子非卻是一副玩味的表情,望著我的眼裏是一股嘲笑的姿態。
“不過,子非。”我緩緩道,“我們可否先等舉行完了訂婚儀式後,再商議
我們結婚的事宜呢?”
我知道,在外人眼裏,宋子非是深深地愛著他的未婚妻,對于我的要求,一
向都會大度地表示贊同,體貼入微。這不禁讓我慶幸,他平時做足的表面工夫。
我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危險氣息,我知道這是他在盛怒前的表現。隨即,
他修長的雙臂卻圈住我,一衹手環上我細嫩柔滑的脖頸,輕柔地啄了下我的櫻唇。
“一切都聽妳的,”眼底呈現出的是無限的柔情,“我的寶貝。”
那令人反感至極的刺耳喧嘩再度響起。宋子非,不得不恭喜妳,妳“人面獸
心”的形象又再次更進一步地得到了鞏固。
然,知道嗎?宋子非,妳TMD混蛋,妳弄疼我了。
我人生中的第二場訂婚儀式,亦沒有再經過老爺子之手,因此也慶幸其少了
先前的奢華和繁瑣。儀式的舉行極其簡單卻又不失隆重,來參加訂婚儀式的也都
是些政。商兩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其重要性絕不容小窺。顯然,宋子非要比老爺
子聰明的多。所謂東西並不是在于多,而是在于精,就正好體現在這裏了。而其
中讓我感到大為吃驚的是日本最具勢力的黑道組織“夜王”的咲夜涼居然也來了,
“夜王”是日本最具勢力的黑道組織,其父親咲夜氷河則是“夜王”的龍頭老大。
我不知道宋子非和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關
係絕不尋常。
我木訥地坐在那兒,可臉上卻挂著那該死的微笑。我知道,現在我最需要扮
演的就是一個乖巧溫順的未婚妻形象。眼前的宋子非無疑是全場的焦點,一身合
體的純手工制作的精致燕尾服,突現出他修長而挺拔的身材。
* * * 一天的做秀時間讓我感到疲憊不堪,緊閉著雙眼,一條手臂搭在自己
的額上,懶散地躺在足夠躺4。5個人的意大利特制豪華大床上。
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自問道。可笑的是,我當然知道。我正在一步一步,
慢慢地背叛著宋子文。
一滴眼淚滑落臉龐,于撐在額上的手臂間流瀉而下。
“怎麽?和我訂婚就這麽讓妳感到痛苦嗎?”一衹手溫柔的替我拂去臉頰上
的淚水,仿佛似在憐惜著一件他的珍寶般。
我起身,面無表情地大力揮甩開他的手。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
雙眼紅腫,眼眶中還擒滿著還未擦凈的淚水。可就在那一瞬間,我卻看到了那根
本永遠都不可能會屬于他的柔情和悲憫。
呵呵,該死的淚水,使得我的雙眼視線在那短暫的一刻模糊不清,伸出手胡
亂地往臉上抹去。
沒錯,這才是對的,這種表情才適合宋子非。滿臉的不屑,譏諷,嘲弄以及
夾雜著些許被我拒絕的盛怒。
他逼近我,伸手大力地捏住我的下巴,似要把之捏碎吧。我吃痛地微微皺起
眉頭,淚水再次不知所措地盈上眼眶。
“收起妳那令人作嘔的表情。”宋子非嫌惡地看著我,狠狠地把我拋向那精
致的豪華大床上。
“哈哈,”我大笑道,可那裏面卻夾雜著太多的不甘和憤怒,“對于搽荼了
妳宋二少的眼睛,我衹能說抱歉。”
“妳……”宋子非現在的表情真的很搞笑,估計沒有人會想到行事作風心狠
手辣,不擇手段的堂堂戟氏的董事,居然會如此地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情緒吧。
“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妳的,”他欺身壓上我,“不要企圖妄想反抗,這對
妳沒有好處。”
我眨巴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擺明了是在告訴我不知道他所指何事,可是
做戲的效果卻不佳。
“妳做過什麽,妳自己心裏有數。”宋子非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的把戲,
“記住我的話,下次就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被縱容了。”
“請不要說這些讓人覺得可笑的笑話,”我可不記得妳什麽時候縱容過我了,
“宋先生。”
“是嗎?”宋子非的眼中忽閃過一絲殘忍,“看來,這些日子以來的調教還
沒有讓我的小貓學會如何取悅自己的主人啊,這可不行的哦。”溫柔地輕撫著我
的發絲,“還有,我可是很喜歡聽著從妳那誘人的雙唇間吐出的‘子非’哦。”
說罷,便狠狠地抓起我的頭發,把我從床上拽起,連拖帶爬地把我拉出了臥
室。
* * * 這裏是哪裏?為什麽這裏會有這種地方,它就像一間封閉的密室般,
除了一扇沉悶厚實的墻門外,四面都是墻壁,黑暗而詭異,讓人不禁不寒而栗。
待我適應了室內的昏暗光線之後,滿室的刑具和一些我不知名的東西讓我開
始不住地顫抖,我驚恐地試圖轉身看向宋子非,他想幹什麽?
然,宋子非卻邪魅地用手定住了我的脖頸,阻止了我的轉身。耳畔邊響起他
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不知道過了今晚,我是否有那能耐把妳這衹磨人的
小野貓調教溫順呢?”
我開始驚慌地不住搖頭,四肢開始不安分地奮力掙扎起來。再傻的人都聽得
出來他將要如何對付我。
宋子非絲毫不顧我的奮力反抗,輕而易舉地便將我扔向這裏唯一的一張木床
上,白色的床單就猶如病院裏般地讓人感到刺目。
“妳想幹什麽?”原來我已經害怕到了這種地步,聲音中夾帶著強烈的哭腔
和不間斷的瑟縮。
慢慢地,節節後退,向床頭靠近,“放開我……妳放開我……”宋子非抓住
我不斷向前揮舞的雙臂,緊緊地扣住。
“噓,不要叫,我的小貓咪。”眼裏盛滿的是一種讓人恐懼不已的憤怒神情。
此時,則猙獰不已。
我的雙手分別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木床的兩側,衹聽“嚓,嚓”幾聲,我發現
自己的雙手上已經被扣上鐵環。
“妳說,”把我因極力掙扎而散亂在臉旁的的長發摞順,“這會是妳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來這裏嗎?”輕柔地說道,可卻猶如地獄裏魔音般。而他,便是那
惡魔撒旦。
瞬即,一把撕裂了我身上的禮服,由于禮服本身就有著裹胸設計,于是這麽
一扯,我全身上下便衹剩一條底褲。然,最終也逃不過他的魔掌,轉眼間就已成
為一片碎布。
我全身赤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以前,不是沒有被他羞辱過,可卻從沒有象
今天這般地極端過。令我不禁生畏地夾緊雙腿,以掩蓋暴露在他面前的私處。
宋子非毫不憐惜地用力分開我的雙腿,探身到雙腿間,我感覺到他用手指無
情地撥開我的花瓣,玩弄著中間的陰核。在本就幹澀的甬道內穿梭不已。
我一直在不斷地扭動著我的身體和掙扎著我的雙腿,想著試圖把他的魔掌可
以推搡出去,可是卻衹是徒勞而已。甬道的幹澀隨著手指的不斷穿梭,讓我猶如
下體要被撕裂般地疼痛不已。
隨即,他騰出一衹手開始把上我的胸部,肆意地捏握,胸部不斷地受著他的
強行攻擊,似要把之捏碎般。
“不……住手……”我終究忍受不住他的暴行而不顧一切地大力撕叫著,
“妳這個混蛋,快防開我。”
“哼哈……”伴隨著一陣冷笑聲,宋子非停下了他手中的工作,我以為他終
于發現了自己的獸行,準備放了我。可是我卻錯了,徹底地錯了。要想宋子非良
心發現,停止自己的行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迅速地從起身走到床頭邊,拉開旁邊的抽屜,從中拿出一樣東西。我不知
道他拿出的是什麽東西。待我定睛一看,我整個人都驚呆了,那是什麽?不……
不要……
宋子非手中拿著的是一根粗大的暗紅色假陽具,上面布滿了一粒粒密密麻麻
的凹突物,冷酷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我,隨即浮現一陣譏笑。
“妳想要做什麽?”我無力地看著他把那根足足比一般的真性器還要大上一
號的假陽具,置于我的菊花洞邊緣,正一點一點地拼命地往我的菊花洞裏沒入,
“不要……求求妳,不要……不要……”我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滑落下來,有驚恐,
有無奈,有絕望,然,更多的是憤恨。
“啊…………”猶如天際劃破的那一道拂曉般。
我絕望地望著屋內頂端那一片白茫茫的墻壁,宋子非在絲毫沒有任何濕潤的
情況下,終于一鼓作氣地把它強行塞進了我異常幹澀的菊花洞內。
隨後,後庭被一陣一陣撕裂般地抽插著,我就象是衹破碎的了瓷娃娃般任他
擺布著。
忍耐,衹要再忍一會兒可以了。沒錯,我衹要忍住,一下子,就一下子,衹
要過了這會就會好的,我不斷地在腦海裏喃喃自語,似是在安慰自己般。
可是無情的摧殘終究是沒有終止的,宋子非一把扯起我的頭發,讓我被迫地
抬起頭往向他。
“不要跟個死人般地毫無反應,”他面無表情地望著我,冷冷地說道,“我
可不喜歡和個死尸做愛。”隨即,他殘酷地把他那男性器具插入了我的花穴內,
撕裂般的痛楚再次襲上心頭。
可是,漸漸地,我卻似乎已經開始慢慢地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激情,衹不過
意識力在慢慢地流散著,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般,黑色的,空洞洞的,我的心裏已
經感覺不到什麽了。
他開始不斷地在我體內瘋狂的衝刺,在我的甬道內殘忍地抽插著,伴隨著後
庭內的那一根一起深深地,激烈地摧殘著我早已傷痕累累的殘破身體。
痛楚漸漸地抽離,意識浮上半空,一片昏天暗地。朦朧間,再也沒有知覺的,
我跌入了一片沉重的黑暗之中,沉悶的,無窮無盡的黑暗,似是永遠無法逃離的
桎梏的深淵般……
* * *
意識開始漸漸地恢復,恍惚間,感到全身洋溢著舒適的觸感,溫和的水緩緩
地流過她的背。
困惑地睜開朦朧的雙眼,方才看到原諒身體正浸潤在注滿了溫和熱水足夠幾
人使用的白瓷浴缸裏。我清楚地知道身後圈抱著我的人是誰。長及腰際的烏黑頭
發被一雙寬大而有力的手細心地清洗著,猶如是在對待一個瓷娃娃般的細心呵護
著我。
“累嗎?”誘惑的聲音,溫和而細膩。
對于這個可笑的問題,我無言以對,衹能保持沉默,亦沒有絲毫反應。
然,似乎我的行為又激怒了他,他溫暖的手開始在我的肩膀附近的肌膚上來
回地摩挲著,最後來到我白皙纖細的脖頸周圍。
漸漸地,緩緩地,一點一點,慢慢地收緊……
我無力再做任何的反抗,死對于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任由著他的雙手緊緊
地圈著我的脖頸。就在我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快要得到解脫時,宋子非卻突然鬆了
手。
“咳……咳……”對于突如其來的鬆手,我變得極其地不適應,開始劇烈的
咳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般,“咳咳……咳……”
“怎麽?妳就這麽想擺脫我,不惜以死來得到解脫。”宋子非毫不憐惜地一
把抓起我的長發,難以抑制的憤怒浮現在他的臉上,“告訴妳,我不會遂妳願的。”
猛地,宋子非將我的頭摁進了溫熱的水裏。
好難受……我感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無情的水肆意地嗆進了我的呼吸道。
我的雙手開始無意識地掙扎反抗著,想要扳開勁脖的鉗制,我在水裏開始劇
烈地咳嗽著。我在水裏劇烈地咳嗽著,我的意思又開始漸漸模糊了。
最後,鉗制著我的雙手終于帶離我抽出了水面,我開始迅速地想要抬頭呼吸
著新鮮的空氣。可那該死的宋子非偏不遂我願,他猛地從浴缸中站起身,緊緊扣
住我的下顎強硬地把我的臉龐偏轉向他。
宋子非修長有力的手輕輕地撫過我的額,我的眼,我的鼻,一步一步,最後
來到我的唇畔,描繪著我的唇線,緊接著牢牢地固定住我的下巴,下顎被無情地
脫了開來。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我眼睛一酸,閉上了雙眼,以阻止即將要涌出眼眶
的淚水,估計是關節已經脫臼了吧。
“妳恨我吧?”雖說是以詢問的口氣說著,可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仍舊以最痛苦的方式被迫地仰視著他,企圖睜開雙眼望向他。沒錯,我恨
他,我恨他到想要殺了他,確切地說是我想要一刀一刀地刺向他,直到他的血流
幹,流凈為止。
然,當我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我無措地看到隱藏在他眼底深處的那抹悲傷,
痛楚以及絕望。我是多麽極力地渴望自己衹是一時地看錯了,象他這種殘酷無情
的人是永遠都不會出現這種神情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希望終究無法達成的,因為
我確確實實,真真切切地見到了,我亦無能,也無法抹去自己看到的那一切。
我相信,就連宋子非自己都無法弄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這種表情,更甚者,
可以確切地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出現這種表情。我,就那樣靜靜地望著
他,一瞬不瞬地……
“我不會放開妳,”就在久到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其間的間隔時間有多長的時
候,宋子非開口了,“就算是我死了,也絕不會鬆開手的。”伴隨著的是,肆虐
的手開始曖昧地往我的背部游走,在我的肌膚上來回地摩挲著,那大掌沿著我的
身體的曲線,一寸一寸地撫過,最後來到我的大腿根部,過度地往我的腿根深處
探去,手指在我的花瓣中肆意地輕撫摸索。
“不要……”早已紅腫不堪,充血的私處對于異物的入侵極其地敏感,“求
……妳了……”
“不要?”嘲弄與譏諷的語氣,手指卻仍不消停地運作著。
“把……手拿開……”我近似哀求地求饒著,我的體力已經無法再承受另一
番的折磨。
“要我放手,可以。可是……”他邪佞地微笑著,向下弩了弩嘴,“它似乎
不願意我放手啊。妳說?該怎麽解決呢?。”隨著他的眼光,映入眼簾的是他那
昂首挺立的男性器官,我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惱怒地瞪著他,他已經把我侮辱的夠多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還要這
樣對我。
“怎麽?”宋子非再次鉗制住我的下巴,下顎被迫張開,“妳不願意?”輕
柔而又磁性的魔音是他發怒的前兆。
果不其然,那高昂醜陋的男性象征已經來到我的唇前,沒入我的唇腔。宋子
非此刻緩緩移動著腰部,緩緩地進入,再緩緩地抽出,漸漸地,速度開始一點一
點地加快,直到最後,開始迅速猛烈地進出著。
“啊…………”伴隨著一聲低沉、沙啞的哄叫聲,一股咸腥的液體射入我的
口腔內。
望著它抽離我的唇腔,我終于無法平息來自胃裏翻攪的胃酸以及向上翻騰的
嘔吐感,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嘴。我迅速地爬起,痛苦的不適感讓我艱難地跨
出浴缸,掙扎著來到洗漱臺前。
“嘔……嘔……”我難奈地一直不停地嘔吐著,似要把胃酸都一並吐出來般。
直到最後,變成了不間斷地,斷斷續續地嘔吐著。
“妳懷孕了。”我一直以為是那咸腥的惡心感讓我一直狂嘔不已,可宋子非
的一句話卻無情地點醒了我。我木訥地轉頭,望向他,眼裏充滿著驚訝。
“要我親自動手安排嗎?”我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真的好殘忍。
“那孩子不是我的。”似乎是看穿了我心裏的想法,他毫不留情地說道,
“即使孩子是我的,我也同樣不會留下他。”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徹底地涼了。亦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如
此地可笑至極,我居然會為了他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那一切而感到悲憐。
我真TMD不知道廉恥啊。
“要我親自動手安排嗎?”……
“那孩子不是我的。”……
“即使孩子是我的,我也同樣不會留下他。”……
那日宋子非的話一直不間斷地持續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反反復復,讓人揮之
不去。
宋子非,就算妳不說,妳我心裏亦十分地清楚,象妳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又
怎麽會在我的體內撒播下孕育孩子的種子呢。
但是,我絕不能讓他得逞。我要保住孩子,保住我和宋子文的孩子。
“熏,”執起身邊的手提電話,撥下熟悉的電話號碼,“是我……”
10歲那年,我曾救下本已早不在這個世上的熏。神龍每年都會密訓一批孤
兒,為數不多,手法卻異常殘忍。很多年幼的孩子經受不起折磨或是異常痛苦的
壓力而導致精神崩裂或是試圖逃走,然而結果都是令人撼顏的。他們會將精神崩
裂的孩子進行活埋,將逃跑的孩子抓回來後活活地打死。
當我第一眼看到熏的時候,瘦骨嶙峋的他正趴臥在刑場上,全身被打得血肉
模糊,我知道,這又是一個曾試圖逃跑的孩子。然,當我接觸到他的眼神時,我
的心裏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的是7歲那年在孤兒院的自
己,那種到臨死都不願服輸的表情,在鬼門關前痛苦掙扎的神情以及對世間產生
的深深恨意。
也就是那一眼,注定了我不會任由自己冷眼旁觀下去,我知道他不想就這麽
死去,于是我便向老爺子要了他的命,也因此讓他明白了從我救下他的那一刻開
始他的命便開始屬于了我。
* * * 今天是我住院的日子,也終是我和宋子非了結的時刻到了。我知道,
如果我沒有經過深思熟慮過是根本沒有辦法逃離他的掌控的。
我的主治醫生,據說是婦產科的權威。他,終究還是這麽疑心我啊。那天的
話,讓我以為他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為我做任何的安排,亦會放任我自行解決。
可誰知第二天他便又和我說道,已經幫我聯係好了醫院和預定了時間。
這無疑讓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行動。
晚上10點,是停止探病以及病人休息的時間,衹有幾個值班醫生和護士在
來回巡邏。午夜12點,便衹剩下幾個值班護士在監守崗位了。凌晨3點,正是
夜深人靜的時候,更何況是我所住的VIP病房,整層樓就衹有我住的這麽一個
房間。
我悄悄地睜開雙眼,環顧四周,輕輕地拿下套在指間的戒指,這是熏特地為
我改良設計過的金屬幹擾係統。我不相信,宋子非會沒有經過任何的安排便讓我
住了進來。它所能維持的時間並不長,衹有短短的叁十秒,但這足以讓我有充分
的時間來解決守在門外的兩個彪形大漢,而不讓其間的監視係統察覺到。
利用神龍特有的“檀魂”解決完對手後,我迅速轉移到安全樓道內,以最快
的速度逃跑。因為很快的,監視係統就會察覺到不對勁而通知宋子非。
我並沒有馬上尋求最佳的出路而偷跑出醫院,而是潛藏到了醫院清潔人員的
工作室內。因為我知道,再過不久,他們便會驚動了宋子非。而此時,停留在醫
院西側距離50米外的一輛吉普車內,“我”也將會算好偷跑出醫院所需要的時
間而啟動車子往西海岸方向開去。
我不知道此時的醫院是什麽情形,我衹知道衹要再過2個小時,等熬到了5
點,清潔人員上班的時候,便是我真正行動的時刻到了。然,宋子非不是笨蛋。
也許宋子非會相信我的伎倆,而派人追蹤那輛將會駛向西海岸的車子,也許
他仍會繼續派人搜索整個醫院,所以我成功與否的機率衹有一半一半。
我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我知道自己很緊張,但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
靜靜地等待。
漸漸地,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流走,窗外開始呈現出昏暗的天色,不似于夜
晚的漆黑。陸續地我便聽到了一些動靜,稀稀唆唆的,似乎是人的講話聲以及叁
叁兩兩的腳步聲,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到了。
現在的我,開始賭的就是出奇制勝,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對于我來說都是非
常地重要。我一定要在宋子非正確預測到我的行動之前先行動起來,此時的他們
正完全照著相反的方向來追尋著我,而我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可以趁機溜走。
此時的我,早已經換下了身上的那身病號服而換上了寬大的清潔衣,整頭及
腰的大波浪長卷發被我隨意盤起並罩在清潔帽下,以及帶上了足以遮住大半張臉
的清潔口罩,也因為避免了清潔人員的懷疑。
推著笨重的清潔車,隨著清潔人員開始打掃。清晨的醫院還是安靜如昔,把
握時機,我迅速轉移位置,摸索到工作人員的專用通道,我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
醫院。
隨即,我便在醫院外圍不顯眼的墻角下找到了一衹黑色的旅行袋,裏面有熏
為我準備的大量現金,一套平凡粗俗的衣服,以及一本偽造的護照。
熏,對我,一直以來,義無返顧。我也相信,他一定有辦法逃脫宋子非的追
捕而不被發覺。
換上熏為我準備的那套衣服,我尋覓到了一間美容院。從昨晚開始我便覺得
我這一頭的及腰頭發帶給了我無限的阻礙和煩惱。雖然再心痛,但迫于形式,無
奈我也衹能犧牲掉這長發以換得我最大程度的安全係數。
我不怕宋子非會在這段時間找上我,因為我知道越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
的地方,所以在這黃金時間,人員嘈雜的地段無疑是我現在最安全的保障。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折騰,我那頭曾經令人妖艷的長卷發已經變成了黑色及肩
碎發。再到眼鏡店配了一副老氣笨重的黑框平光眼鏡。
望著鏡中的自己,普通的發型,平凡的衣著,粗俗的眼鏡,活脫脫一個字:
俗。誰又會將我和那個曾經妖嬈驚艷的戟家千金聯想到一起呢。
我在走街串巷中找了一間不怎麽合法環境設施不夠優越衛生條件都十分臟亂
的小旅館住下。這種地方每當到了夜晚,暗巷中的醜陋行徑表露無疑。嘈雜
的環境,復雜的人口,實在不是一個已經懷了孕的獨身女子該久留的地方,但是
我卻異常地需要它。
因為我需要通過相關的違法行徑,找到一條出路。我開始四處暗示打聽著偷
渡的情況,之所以沒有讓熏幫我是怕會被人發現,到時候連累了熏也載了自己,
畢竟這種醜惡的行為一個不小心就會很容易被人察覺。我亦不敢用那張假護照,
雖然知道它與真的沒有什麽兩樣,但我仍不敢光明正大地乘坐交通工具離開。如
果要說是上次那件事對我仍有著一定的心悸那也不為過。
終于在這些雜亂骯臟的小旅館住了兩天後,通過層層的金錢關係我和一個偷
渡集團搭上了線,今晚12點,我將按照他們的聯係暗號而去指定的地點和中間
人會合,並和他們作場交易以達成共識。
在這裏呆的時間越久,其充斥著的作嘔氣息就越發讓人感到不安,所以我極
力地尋求出路。我在簡陋到極點的骯臟衛生間裏用冷水撲打臉面後,平復下自己
的情緒,頭腦也清醒了不少,提起熏為我準備的黑色旅行袋,便向指定的約定地
點出發。
朦朧的漆黑夜色裏,我借著昏暗的月光找到了城郊碼頭的一條窄巷裏,把相
當的金錢數目交給他們後,便被帶到了一艘規模不大且簡陋不堪的漁船上。
心想著,衹要一上船,等船駛離了本港,我便是自由的了。等到了安全的地
方,就可以了。帶著孩子,想著以後美好的日子,我便滿足了。
可有些事,往往是事與願違。昏黃的燈光下,眼前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我。我
驚恐地望著眼前的人,整個人開始不斷地往後退,可身後早已被重重地包圍,我
又能躲到何處?
“又想逃開我?”整個人已被緊緊地鉗制住,腰間亦感到一股堅實的力量牢
牢地抓住。
我以為我已經聞到了自由的氣息,我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向往美好的生活,原
來一切都衹是我的幻想而已。望著眼前的宋子非,從他的眼裏我讀到的是嘲弄和
譏笑。他在嘲諷我的不自量力,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可想不到卻衹是跳進了他
設下的另一個局罷了。
在他眼裏,我什麽也不是,衹除了一味地扮演一個傻瓜的角色,一個連被愚
弄了都不知道,卻仍被蒙在骨裏而感到沾沾自喜的傻瓜。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淚水開始不甘心地涌出眼眶,拳腳相加,奮力掙扎著
想要掙脫開他的桎皓。宋子非已經開始顯得不耐煩,粗暴地將我拽下了漁船。
Chapter。9我又置身在那間令人悚然的密室裏,我的四肢都已經被
扣上了鐵環,現在正被牢牢地禁錮在木床的四側,昏暗的燈光,影射在我的身上。
“我說過的,”宋子非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不希望妳第二次來這裏,上
次是妳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可是妳卻從不聽我的話,”漸怒的表情仍是悠悠地看著我,“妳居然想逃
開我,帶著這個孽種。”視線飄落到我的肚子上。
我沒有做任何毫無意義的掙扎和反抗。我知道,既然他能找到我,就表示著
我已經成為了他的傀儡。
“妳真狠心啊,”說著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頭發,逼我仰視他,“那一頭妖艷
而華美的頭發居然就這麽輕易地被妳給毀了?”
“要知道,我可是很喜歡它們的啊。”
宋子文也喜歡著我的頭發,他最喜歡的就是從身後圈抱住我,把頭埋藏于我
的頸窩處,嗅著我的發香,就那樣,我們兩個人靜靜地站著,站著……
然,我衹是冷笑道,卻仍舊沒有開口。似乎我的麻木終于激怒了宋子非。
“想不到,妳還真無情啊?”宋子非怒言道,“神龍的‘檀魂’可不是隨便
什麽人都可以拿得到的啊。”。
瞬間,我憤怒地看向他,語氣卻顫抖著,“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我逼他
這麽做的。
“哦……”故意把語氣拖長,仿佛是在思量著什麽般,疑惑地看著我,但即
刻便被他那嗜血的表情給取代了。
“妳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我害怕地問著他,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想知道嗎?”宋子非冷冷地看著我,捏緊我的下巴,“想看嗎?”
隨即,那道沉悶的墻門被打開了,宋子非鉗制著我的頭逼我往前看。一個渾
身血粼粼的男子被兩個穿黑衣的高大魁梧的男子架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輕閃而過,身體亦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為什麽熏的手
和腳,還有眼睛……
宋子非看著我,陰沉地開口說道:“放心,我衹是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和
挖出了一雙眼睛而已。”
“宋子非,妳TMD是個瘋子,十足的瘋子。”我控制不住地向他怒哄道。
我知道,看到因我而變成這樣的熏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喪失了理智。
“好,很好。”顯然宋子非已經被我的激怒了,“我是個瘋子,從叁歲那年
開始我便已經瘋了。”緊緊地鉗住我的雙肩,似要把他的雙手嵌進我的身體裏般。
我吃痛地看著他,額上已經開始密密麻麻地出現了薄薄的汗珠;但亦充滿了
驚訝,我從沒有看到過如此失控的宋子非。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遂說道:“帶下去。”
“是……”
“妳還想對他做什麽?”我焦急萬分地驚嚷道。
宋子非卻絲毫不理會我的掙扎,“記住,妳永遠都是我宋子非的人,衹屬于
我一個人。”
說罷,便拿起身旁置物架上的一把極小型的刀,閃亮堅韌的銀光上浮現出絲
絲寒氣。
“這是‘冰刃’,它有著極其鋒利的刀刃,以及散發著逼人的冰寒之氣。日
本的密殺組織就是常用它來進行密殺的。因為它周圍所散發的寒氣可以迅速凝結
擴散開來的血液,所以在完成任務時也不易被人察覺。”
我躺臥在木床上,看著他手裏閃著的那把所謂的“冰刃”,眼裏盛滿了強烈
的恐懼和害怕,而聲音卻象被咔住般,絲毫發不出一點聲音。
“想知道我拿它來做什麽嗎?”宋子非邪佞地笑著,“我要在妳的胸口上,
靠近心臟的位置刻上一個字。”
他溫柔地撫過我的臉,我的肩,來到我的胸前,大力撕破我身上的衣物。裸
露的身體並沒有讓我有時間感到羞怯,卻早已因為他的話而讓我感到陣陣發寒。
“就在這裏,”有著粗糙手繭的修長手指輕輕地按在了我的胸前,“非……。”
“放心,我會很小心地在這裏輕輕的劃上幾筆,還不足以要了妳的命。”我
的眼裏一直徘徊在他那陰沉和殘虐的笑容中。
呵……哈哈……呵哈……。宋子非,妳以為在我的心房外刻上妳的名字,我
的心就會屬于妳了嗎?妳我都很清楚,在我的心裏面,早已經注滿了一個人的身
影,他的笑容,他的言語,他的溫柔……直到它停止跳動的那一刻,妳也沒有辦
法取代他,它終究不會屬于妳。
隨著冰刃一刀刀輕盈地劃過,我的心便承受著一陣陣的錐心之痛。耳邊卻仍
不依不饒地徘徊著宋子非的聲音。
“我要這痛讓妳時時刻刻都記住,這就是妳背叛我的後果。”
“妳做夢……”我永遠都……不會……屬于妳……
* * *
我的意識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很希望就這樣一直模糊下去,可是卻好象有
著什麽東西一直在拉扯著她,阻止著我一直往下墜。對了,孩子,我還不能死…
…我還有孩子,失去了那麽多的東西,我僅剩的唯一的東西……所以,我不
能死……
朦朧的雙眼緩慢睜開的那一瞬間,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充斥在白茫茫的一片光
亮之中。映入眼簾的是自然白的天花板,以及充斥著一室的藥水的味道。
周圍的一切似乎是那麽地熟悉,這是哪兒?渾渾噩噩的腦袋漸漸地試著找回
一些頭緒,而胸口處卻迫不及待地叫囂起來,疼痛難耐。
“戟小姐,妳醒了。”突如其來的聲音促使我不得不抬頭看向來人,卻還未
看到對方就已消失了。
片刻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擾了這豪華空曠的房間。“戟小姐,有什麽地
方不舒服嗎?”很公式化的語氣,卻很熟悉。
啊……對了,這不是我上次住院卻逃跑了的房間嗎?而他不就是所謂的我的
主治醫生嗎?看著眼前的一群白衣白衫,哈……哈哈……一切都已經明了了。宋
子非,妳終究是將我最後僅剩的唯一的東西都已奪走了。
“叫宋子非馬上來見我。”我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戟小姐,妳剛醒,”似乎一點也不畏懼我的話,仍自顧自地說道,“需要
進行各方面的一些詳細的檢查。”
“我說了馬上把宋子非叫來見我,聽到了沒有。”我狠狠地拔掉手臂上的輸
液針管,象個潑婦般地把身旁的東西一掃,都往地上一擲。
沒錯,我現在急需找一些東西來發泄,不然,我怕自己會瘋掉。而那個可惡
的醫生卻冷冷地對旁邊的人指示道,“病人情緒不穩定,需注射穩定劑。”
“放開我……放開我……”我叫囂著,並開始拳打腳踢。我已經開始完全喪
失了理智,瘋狂的行為使得我胸口的傷口突然崩裂開來,殷紅的鮮血漸漸地浮現
在了我的病號服,並開始慢慢地擴散開來。
“住手……”一陣低沉地隱忍著一絲怒氣的聲音從外響起。
“宋先生。”看向來人,大家急忙恭恭敬敬地俯首低腰道。
“都下去。”對身旁的人喝聲道,遂來到我的身邊。
我早已因胸口那傷口的崩裂以及剛剛的瘋狂行為而虛弱無比,對于他的碰觸
毫無力氣反抗,任由他輕輕地擁抱住我,溫柔地撫摩著我的傷口。
“痛嗎?”滿臉的憐惜之情,“‘冰刃’雖在使用時會使傷口的血液凝固,
卻也衹是一時的。若日後不多加小心治療的話,傷口便很容易裂開。”
“可這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我面無表情地說道,似乎是在論訴著別人
的事一般。
“是嗎?”我看不到宋子非的表情,他的聲音依舊溫柔而有磁性,“原來妳
心痛了。”
“嘶……”我倒抽著冷氣,他的手依舊撫摸著我的傷口,卻在不經意間早已
加重了力道。血液再次蔓延開來,猶如盛開的紅玫瑰般嬌艷慾滴。
“妳……根本就沒有心的。”我冷冷地看向他,額上卻早已布滿了豆大般的
汗水。
“是啊,”粘滿鮮血的手輕輕地撫上我的臉頰,“很早以前,我便丟失了它。”
動作停留在我的唇上,似在喃喃般,“可是我好像又找回了它。”
“可我的卻已經不見了。”空洞的眼神,我麻木地說道。一切都已逝去,我
還有什麽可以留戀的呢?我的心已經空了,那裏已經進不去了,亦裝不下任何東
西了。
“不會的。”宋子非卻突然神色慌亂地扳轉過我,死死地盯著我說道,“我
絕不允許它不見了,就算不見了,我也絕對會把它早回來的。”
此時此刻,他的言語,他的神情,在我的眼裏卻是顯得那麽地突兀,那麽地
可笑,也是那麽地惡心。我不知道他是以什麽心情來說這些話的,亦不知道他是
本著什麽目的來這麽做的。
我衹是淡淡地望著他,眼裏充滿著不屑。淡淡地,淡淡地,仿佛似要看穿他
的靈魂般,無力而縹緲。
他衹是深深地看著我,眼裏充滿著無措。深深地,深深地,似乎要看穿我的
內心深處,深情而專注。
晨曦,太陽在地平線上緩緩升了起來,日式的庭院被陽光灑遍了金輝。斜倚
著坐在榻榻米上,望向庭院裏的潺潺流水,清爽的微風迎面拂來。
這段日子以來,宋子非對我,可謂傾心傾力。胸前的傷口也早已結了痂,脫
了靨。然,每當赤裸著全身時,取而代之的則是猙獰以及醜陋。
“小心著涼了。”不知何時宋子非已站在了我的身後,我沒有回頭,繼續凝
視著前方。
輕輕地從身後溫柔地圈抱住我,看來他真的連一點清靜和自由也不願奢侈于
我。
“頭發似乎已經長長了不少。”輕柔地撩起我胸前的一絲秀發,呢喃道。
仍然沒有作聲,彼時的我,就如他手中的傀儡般,儼然已毫無任何情感和思
想可言。
“諾諾……”身體被猛得扳轉向他,似乎我又激怒他了,他的眼底藏匿著的
是隱忍的怒氣,“不要再試圖考驗我的耐心了。”
然,于他,我亦無話可說,微閉著雙眼,唯有繼續保持沉默。
“下個星期,我們出國去散散心,如何?”低啞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猶如鬼
魅般令人寒顫。
一切妳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又豈非要多此一舉來問我呢?
“我要見熏……”微抬起疲憊的雙眼,望著他的空洞眼神似要穿透過他凝聚
在某一點般,虛無而又縹緲“交換條件?”宋子非挑高了一邊的眉,透露著危險
的氣息。
轉移開視線,我亦毫無力氣與精力去爭辯什麽。
“好,我答應妳。”輕捏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隨即他的唇便
狂熱地覆在我的唇上,執拗邪惡的舌尖,慢慢地撬開我密合的齒縫,入侵我的唇
腔,夾雜著戲謔以及慾望……
* * * 熏被關在“神龍”的地下牢房裏,這是所謂的背叛者專用的牢房。我
站在地牢的外面,透過一邊的可視玻璃望著裏面慘不忍睹的熏。
熏的全身顯然都已經被包扎過了,然,白色的紗布卻仍外滲著斑斑的血跡,
觸目驚心。看著從小唯一的伙伴因為我的自私而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時,我的心
猶如絞刑般刺痛。
“熏……”我的聲音梗在喉嚨深處。我不能哭,我亦根本就沒有哭的資格。
“小姐?!”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熏沙啞的聲音徘徊在陰暗的牢房裏。
步伐遲緩地向前邁開著,隔著那層厚厚的玻璃,心裏衹想著要離熏更近一些,
哪怕是衹有一點點。
然而,此時的熏,正費力地想要努力站起來,卻衹是徒勞,復又重重地跌倒
在地上,而我卻衹能愣愣地站在一旁,毫無辦法。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道
歉于熏,衹唯更加殘忍。
我亦遠沒有想像中的堅強,淚水早已不受控制地傾瀉而下。
宋子非衹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殘忍如他,又豈會因此而受到良
心的譴責呢?
我怔怔地望著熏,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可言了。
“我們去散心,”但是,作為交換條件,“求妳放了熏。”
熏,永遠都不要原諒,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妳的原諒……
宋子非在我答應了出國散心的一個小時後,我們便已經坐上開往意大利的私
家飛機上。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切都是在宋子非的設計安排下,而我卻不
得而知。儼然,我的行動和意誌早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不可否認,在以後的一段日子裏,每當回想起此次的歐洲旅行,我和宋
子非之間似乎在很多地方都開始改變了。
* * * 清晨,微朦的薄霧籠罩著整個羅馬,這座被喻為全球最大的“露天歷
史博物館”卻充滿感官刺激的城市。
我們來到舉世聞名的羅馬鬥獸場,實際上卻是一片斷垣殘。沿途踏入這片古
羅馬廣場的廢墟遺址,這個曾經是羅馬帝國政治、經濟、文化和宗教的活動中心。
君士坦丁凱旋門位于鬥獸場西側,是羅馬城現存的叁座凱旋門中年代最晚保
留最完整的一座。沿著其後面的帝國大道,到達古羅馬遺址。
羅馬市區最有名的觀光景點許願池,每天從早到晚都擠滿了觀光客。據說背
對著水池投上一枚硬幣就可以許上叁個願望。石階旁或坐或站的人們多半是要許
願的,手中少不了拿著一枚枚的硬幣。硬幣入水的“咚咚”聲不絕于耳,怎麽聽
都象是一首動聽的樂曲,想必是承載著太多美好願望的緣故。然,對于我來說,
所謂的美好願望衹怕是一種奢望而已。
我不知道宋子非為何帶我來到眼前這個外表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教堂。略帶
疑惑地看著他,然而,他回予我的卻是一張真摯坦誠的笑顏。
待更往前邁入,映入眼簾的是其裏面著名的“真理之嘴”。宋子非拉著我來
到“真理之嘴”的雕塑前,把手伸進了“嘴”裏,“據說,如果妳說了謊話,那
麽妳的手伸進‘嘴’裏後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我愛妳……”對于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我承受不起,也無力承受,衹是
怔怔地看著他伸進去的那衹手……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相繼來到威尼斯,這座素有“亞得裏亞海明珠”之稱
的古老而又美麗的城市。乘坐著Gondola穿梭在這個明媚的城市,那獨特
的水城風光充滿了迷人的魅力,讓人不覺心情舒暢。
佛羅倫薩的米開朗基羅廣場,大衛雕像矗立在廣場中央。廣場位于阿諾河對
岸,待黃昏時,是眺望佛羅倫薩的最佳據點。環繞在城市周圍的清澈的亞諾河靜
靜地流淌著,沿岸那一片片蒼翠慾滴的樹木,使人感到清新怡然。安靜地走在亞
諾河河畔,感到的是輕鬆和怡然。
華燈初上的夜晚,站在賓館房間的落地窗前,我看著窗外燈光閃爍如夢幻般
的夜景,不過是諷刺的浮華和虛假的繁榮罷了。
剛洗完澡,水滴沿著發梢順勢滴下,在白色的浴袍上蘊化開來。
作者:
情人王
時間:
2010-2-27 10:47
“怎麽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呢!”宋子非拿著一塊浴巾來到我的身後,溫柔
地拭擦著我的濕發,語氣中充滿是寵溺,午夜的落地窗前輝映著他柔情的目光。
宋子非下巴抵在我的頸脖處,整張臉亦埋在了我漸幹的烏黑秀發裏,“回國
後,我們便結婚。”
“不要把我逼得太緊了,”語氣中透露的滿是無言的疲憊,“求妳……”
瞬即,宋子非含住我的耳垂,沿路吻上我的肩膀處,伸手從胸前探進我的浴
袍內,浴袍也不堪一擊地隨之敞開。扳轉過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又狠狠地
吻上了我,這個吻裏面似乎亦夾雜了太多的傷害以及絕望。
抱起我來到床邊,把我輕輕地放在上面,隨即欺身俯上我。嘴唇啃咬著我的
鎖骨,伸手來到我的私處,隔著底褲揉捏著我的花核,另一衹手慢慢游移至我的
胸部,不停地捏弄把玩著,使我忍不住地顫栗著,感到全身酥軟。
“恩……啊……”我毫不自知地開始低聲呻吟著。
他用口含住了我一邊的蓓蕾,開始吸吮並用舌尖沿饒輕劃著圈,另一手的手
指也開始撩撥我的底褲,最終把手指探入我的私處,時輕時重地摩挲著,揉捏著
我的花瓣,撞擊著我的花核,我感覺到自己的下體已經濕潤了,隨著蜜液的催促
手指的捏撞也更加地順暢。
雙腿納入我的兩腿間,他的手在我的私處繼續肆意地揉捏著,順勢探出一根
手指插入了我的甬道內,強烈的快感頓時讓我渾身僵硬緊繃,以前從未有過的異
樣的情緒開始衝擊著我。“恩……啊……啊……”他的手指仍舊一直在我的甬道
內四周旋轉著,深淺不一。全身開始布滿著細密的汗水,夾雜著情慾的氣息。
緊接著,俯下身,他的唇開始侵入我的私處。“啊……恩……恩……”我情
不自禁地呻吟著,一股電流襲上心頭,全身的感官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酥麻。他
的舌尖在我最隱秘的地方舔著,刺探著,想要更加的深入我。我的身體似乎已不
再是自己的,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禁臠。
私處早已春潮泛濫,全身的感官都在充斥著,一陣熱流攥過我的全身,我的
身體似乎已不再是自己的,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禁臠。“啊……恩……啊……”
隨著高潮的來臨,不受控制地呻吟著。
待高潮過後,我眼神渙散地望著宋子非。內心的復雜交集始終遠遠抵擋不住
情慾的擺布,身體的各個感官都在叫囂著,以望索取更多。
然,眼前的宋子非亦呼吸急促,而他渾濁的呼吸和密布的汗珠也昭示著他的
慾望。
“諾諾,我愛妳……”與此同時,私處也隨之感覺到異常地充實,隨即是既
快又猛的一陣抽插,深而快。愛液流到我的大腿內側,隨著抽插的動作四處飛濺
著,身下早已一片濡濕。“恩……啊啊……啊……唔……啊……”力氣早已被他
抽走,而身體卻開始無意識地隨著他的推進而擺動呻吟的聲音也漸漸開始沙啞。
隨著抽搐的越來越激烈,良人的交合處早已流成了一片,發出發出淫靡的嘖
嘖水聲,身下亦早已一片濡濕。他的喘息則越來越粗,汗水滴落到了我的胸脯上。
不間斷的痙攣,也使得快感衝上頂峰。包裹著他粗大男性象征的甬道開始不
停的收縮,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抽插,慾望的種子也隨即得到釋放……
身上的宋子非粗粗地喘息著,我亦隨著再次高潮的來臨,也虛脫般地喘息著,
而淚水也不受抑制地滑過臉龐。情慾始終主宰著一切……
Chapter。11歐洲旅行的結束,宋子非並沒有直接與我回國,而是
帶我來到了日本。我記得,當初那張猶如過濾紙般幹凈的調查報告中曾經記載著
宋子非從小便生活在日本,直至那時才回國。
“累了嗎?”宋子非攬住我的腰際,坐在早已在機場外準備好的黑色Rol
ls- Royce內。
“恩。”呢喃著應了聲,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使我感到疲憊至極。
寵溺地在我臉頰上親吻了下,讓我枕靠在他的肩膀上。
“為什麽要我一起來日本?”對于宋子非此次來日本的目的,我知道,絕沒
有表面上的這麽簡單。
“為什麽不一起?”他的回答是如此地理所當然,“以後這裏才是妳的家。”
我詫異地抬起頭望著他,良久,才恢復以往的平靜,淡淡地說了句,“是嗎?”
原來所謂的歐洲旅行,衹不過一切開端的幌子罷了。
我冷漠地別過頭,目視是夜晚繁華囂鬧的京都,這裏也是日本最具勢力的黑
道組織“夜王”的所在地,一切都是如此地明了。
“怎麽?”宋子非輕柔地攬過我的肩膀,另一衹手則牢牢地執起我的柔荑,
其中卻夾雜著道不明的強勢意味,“不喜歡嗎?”
“談不上。”妳想讓我說什麽,我又何來資格說什麽?
黑色的Rolls- Royce在深夜的京都大道上飛馳叫囂著,“對我來
說,”下巴緊扣在我的細肩上,“日本才是我真正的家。從此以後,對妳,亦是
一樣。”
“少爺。”宋子非擁著我步入的是一座豪華奪目的宅抵,迎面而上的人必恭
必敬地鞠躬道,“歡迎您回來。”
“老爺他們就寢了嗎?”宋子非冷冷地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淡漠地說道。
“還沒有,”那人亦跟在身後答道,眼底透露出的是滿目的精光,“知道少
爺今晚回來,老爺便一直在書房等著您。”
我並不沒有跟隨宋子非一起前往,而是被安排在了一間寧靜而清冷的房間內。
我亦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老爺所謂何人,直至見到咲夜涼出面在我的面前,
才不得而知。
“戟小姐。”感覺是如此地熟悉,眼前是每晚深夜使我魂牽夢縈的笑容,溫
和而謙遜。怔怔地望著他,讓我不禁產生一種錯覺,讓人轉移不開視線。
“在下咲夜涼,”純正的中文,宛如天籟,“今夜是妳我第二次見面,不知
戟小姐是否有印象。”
再次響起的聲音即時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回以禮貌性的一笑。
望眼觀去,眼前的咲夜涼有著一張妖異而又美艷的面龐,漆黑的頭發,光滑
如絲,白玉般的肌膚近似于一種病態的美,新月形的丹鳳眼,妖異絕美,著實讓
人感到驚艷不已。深灰色的和服襯托著他高挑卻又略顯單薄的身軀。
我有些迷茫地望著他,望著那使我感到溫馨而平和的笑魘……
* * * 晨曦,陽光明媚鋪灑于大地,卻讓人感到異常刺目。翻轉了個身,繼
續埋首于枕間。最近,我特別容易感到困乏,估計是由于歐洲之行耗費了過多的
體力與精力而引起的吧。
身旁的床位早已凌空,最近的宋子非異常忙碌,一天都不見得能見上一次面,
但是每晚不管有多晚他都會回來,擁著我入睡。
然,刺眼的陽光終擾得我無法安眠,無奈,衹唯起床。
我有點精神恍惚地走出房間,便看到美奈早已等候在房前。美奈是宋子非安
排在我的身邊照料我飲食起居的女孩子,長得異常乖巧水靈,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一看便知道沒有經過世事的孰瀆。
“小……小姐,”美奈那有點怯諾諾的表情,煞是可愛,“早餐已經準備好
了。”
“我現在不想吃,妳先擱著吧。”
“可是……”焦急和擔心的表情綻露無疑,“不吃早餐的話對小姐的身體不
好。”
望著美奈擔憂的神情,讓我突然感到于心不忍,隨即便開口道,“早餐都準
備了什麽麽?”
“呃……有小姐喜歡的皮蛋瘦肉粥,燕皮餛飩,小籠湯包等等,我這就去給
小姐端來。”笨拙獻媚的表情,讓人不免覺得一陣輕笑。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餐廳吃好了。”
“是,小姐。”
看著眼前豐盛的早餐,卻始終提不起什麽胃口,衹是淡淡地吃了幾口,便再
也咽不下了。中飯亦是如此,衹便喝了幾口蔬菜湯便再也難以下肚。
臨近下午的時候,宋子非派人打來電話說,晚上要到夜殿用餐,讓我做好準
備,等會兒便派人來接我。
夜殿嗎?想來,自從上次之後,我便沒有再見過咲夜涼。
咲夜氷河是一位年約50多歲的老人,身長容威,看上去卻衹有40上下的
年紀。
除了眉宇之間與咲夜涼極其相似外,其餘的倒是與宋子非有著幾分相象之處。
咲夜氷河不愧是日本最具勢力的黑道組織“夜王”的龍頭老大,給人的感覺
威武莊嚴。席間,坐在我身旁的宋子非似乎與他有著聊不完的要事商談,反倒是
身坐在我對面的咲夜涼一直沒有怎麽說話過,而我,亦是默不作聲。
我不知道,為何日本人這麽喜歡吃生魚片。看著眼前滿滿一桌各式各樣精美
細致的生魚片,讓我不免微皺起眉頭。然,當聞到那一股輕微的魚腥味時,我的
胃開始了一陣翻攪,那種熟悉的惡心感再次襲來。
瞬即,一種莫須有的感覺襲上心頭,讓我感到大驚失色。我臉色慘白地轉頭,
慌忙地看向宋子非,而他正在與咲夜氷河交談著,並沒有顧暇到我的身上,這無
疑讓我感到一陣舒心。
然,當我轉移回視線時,卻發覺咲夜涼正微笑著看著我,仍舊還是那溫和而
謙遜的笑容。但,此刻,卻讓我感到背脊一片凄涼,雙手緊緊地佼在一起,手指
關節也早已泛白。
不會的,不會的,咲夜涼不可能會發現的,我不斷地安慰著自己。慌亂地低
下頭,想要以此來平緒自己的情緒,卻不盡然。我亦不知道宋子非是否察覺到了
什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已經發現到了我的不對勁。
整個晚上,面對著宋子非細心的呵護關心,咲夜涼高深莫測的笑容以及咲夜
氷河探求的眼神,使我感到坐如針氈。
夜,似乎靜得可怕,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已停止。恐懼感再次布滿著全身,然
而,卻夾雜著不可言喻的喜悅感。
7歲那年,母親去世那年的寒冷冬夜,我感到自己的心也在那時冰封了起來。
從小到大,母親從未給過我每個孩子應該得到的母愛,我知道,她並不愛我,
每當她看著我的時候,就象是在看著陰溝裏的骯臟老鼠一般,而我卻仍然愛著她,
象每一個孩子愛著自己的母親那般,但是,我卻不敢表達出來,因為這樣做衹會
讓她更討厭我罷了。
從小到大,我一直渴望著得到母愛,然而卻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我永遠地失
去了她。
對于第一個孩子,我是那麽地盼望著得到他,渴望著自己可以生下他,給予
他自己所有的愛,讓他可以快樂地成長。然,當我知道他的存在與失去他卻衹在
一夕之間,一切都是那麽快,瞬間便化為烏有。那時,我感覺到自己最後僅剩的
唯一的東西都已被奪走,我的心亦同時徹底地空了。
此刻,當初宋子非的話語,再次不斷地一直縈繞在我的耳邊。“即使孩子是
我的,我也同樣不會留下他……”
窗外,一絲微弱皎潔的月光照進屋內。我瑟縮地坐在床頭怔怔地望著它,仿
佛是在黑夜中獨舞一般,試圖掙扎著脫離黑暗般……
* * * 一夜的未眠,讓我整個人亦看上去憔悴不堪,我絕不能讓宋子非察覺
出異樣來。起身步入溫泉池,浸泡于其中,以望洗盡一身的疲憊和憔悴。
“小姐。”美奈靜候在池旁,輕聲喚道。
“恩……?!”溢于全身的舒適感讓我的聲音顯得低糜庸懶“剛有人送來這
個,說是讓親手交給您。”說罷,便遞上一封信。
我疑慮地接過美奈手中的信,為何信會交由美奈手中?難道說……
Chapter。12我,始終是過于天真啊。頂著戟家千金的名號生活了
十幾年便以為自己是真正的大小姐了,殊不知自己打從出生開始便是以陰溝裏的
老鼠般的姿態存活下來的。
7歲之前的童年,在別人眼裏我雖然連個乞丐都不如,但至少我尚有些許自
由可言。然,有些東西是再怎麽從外表改變,其內在的因素卻仍是揮之不去的。
就象我再怎麽把自己打扮得猶如公主般,但那骨子裏卻仍是有著乞丐的因子
存在,附帶的還烙得一個傀儡的名號。
美奈說過些日子便是日本一年一度的櫻花節,想來要去定做些和服,以入了
日本的習俗。而宋子非也欣然答應。
生活中,也許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光從外表來評論。再單純的事物,終究
也有其復雜的一面,更何況是人呢。
咲夜涼約我今天下午3時于清水寺見面,卻也恰好是美奈替我約定好出外定
制和服的時間。
“戟小姐。”還是那傾入心啤的微笑,如沐春風。
“咲夜先生。”我禮貌性地回以問候,淡然地望了一眼亦在身後跟隨著的美
奈。
“不知道咲夜先生今日一見為何要事?”無須拐彎抹角,有些事情大家都早
已經心知肚明。
“戟小姐近日身體可為好點?”漸入正題。然,語氣中隱然透露著些許關懷,
毋庸置疑。
“已經好多了,”必要的周旋還是需要的,“不勞咲夜先生挂心。”
“戟小姐,何必如此見外呢。”不得不說,咲夜涼有著一雙令人感到溫馨的
眼睛,讓人亦感到溫暖舒心。
然,他的話亦同時讓我正視到,自己似乎過于敏感及浮躁。
“我衹是想要幫助妳而已。”真摯的神情,但,卻不禁讓我覺得可笑以及可
悲。
咲夜涼,妳憑什麽想要幫助我,妳亦有什麽能力幫助我。然而矛盾的是,我
卻又極其地需要著這種幫助。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就猶如是一衹受困的獵物般,
正一步一步地慢慢踏入陷阱,卻仍高傲地不肯屈服,但又極其地渴望著被救贖。
“為什麽?”不可否認,相對的,我心裏亦充滿著太多的疑惑。
一個男人想要幫助一個女人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種是因為這個女人本身就
具有一種利用價值,相對地,幫助了她,便等于是掌握了她;第二種則是因為女
人的自身因素,讓男人不禁想要幫助她,以此來得到她的身體或者是她的心。較
于第一種,第二種似乎來得要更單純些。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咲夜涼輕握住我的雙手,他的手掌很大,溫
溫的,“相信我,我是真的衹是想要幫助妳。”
“難道妳不是早就已經計算好了的嗎?”不著痕跡地輕抽回自己的雙手,抬
眼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美奈。
“妳知道的,把美奈安排在妳的身邊並沒有惡意啊。”咲夜涼凝眼望著自己
的雙手,似乎夾雜著些許的失落感而低喃道。
沒錯,也許較于某些時候,我亦不能完全把所有的過錯都安扎在別人的身上。
雖然美奈之于我的是背叛,但是,我卻也不能以次而抹殺了她人的真心。
“謝謝妳的好意,但是,我……”
“不要拒絕我,好嗎?”慾拒絕的話語被柔聲地打斷,“我知道妳的心裏在
顧慮些什麽?”
“既然妳都已經知道,那麽恕我先行告辭了。”說罷,便慾起身離開。
“過些日子,父親大人會安排宋子非去北海道的組織內處理一些事情,時間
雖然很有限,也異常地倉促,但是卻仍足夠我們于之利用了。”迫于急切地想要
表達著自己。
此時,眼前的咲夜涼,讓我不禁想到了熏,那個為了保護我甘之願意付出生
命的人。我知道,此次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這次錯過了便是永遠的錯過了。
然,我雖然不是什麽聖人,但是卻仍不忍于看到第二個人為我而冒險,一個
……
便已足夠了。
“不要懷疑我的真心,以及我的能力。”似乎察覺到了我心中的疑慮,堅定
的眼神似是在訴說著一切。
我神情復雜地望在著眼前的男人,眼神中透露著迷茫,渴望以及不安……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嗎?可以把一切都交由予他嗎?
此時此刻,讓我想到的是肚子裏孕育著的那個新生命,盡管他的體內流著一
半讓我厭恨的基因,但這卻仍不能抹殺掉事實,畢竟他是我的骨血啊。不予否認,
第一個孩子的失去,讓我償到了什麽是痛不慾生。然,第二個孩子的擁有,卻又
讓我看到了重生的曙光。
終究,我亦無法走出母親的陰影啊……
* * * 宋子非明天將要搭乘前往北海道的飛機,同樣的,我也亦會在那一小
時後搭乘前往南非的飛機,為了防止宋子非找到我,我將進行一係列的飛行,輾
轉飛往加拿大,澳大利亞以及摩洛哥等地,最終抵達于目的地——英國的曼徹斯
特。
過了今夜,我便可以逃離宋子非的身邊,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然,
借著窗外透射進來的隱隱月光,我深深地擰完個著身邊早已熟睡的宋子非,心中
卻浮現出的卻是隱隱的難奈與焦慮甚至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捨。
人,有時候真的是個極其矛盾的個體。
叁月的清晨,庭院內飄零著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讓人感覺美麗而妖異。木
訥地坐在榻榻米上,腦海中的影象一直停留在半個小時前宋子非離別時看著我的
神情,那猶如深海般深不可測的眼神,讓人揮之不去。
“小姐……”美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時間已經到了。”
迷茫地徒然站起身,卻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昏亂中亦感到有人慌忙地伸
出手扶住我,我才得以幸免于摔倒。
“小姐,妳沒事吧?”美奈關懷而焦急地詢問道。
“沒事……”抬起手輕輕地揮了揮,“衹是坐得時間長了些,有些頭暈罷了。”
然,殊不知方才的我,感到一片混天暗地之時,襲上心頭的是深深的茫然與
不安……
關西國際機場……
在前往機場途中之前,美奈對我做了些簡單的易容術。我亦全身沒有攜帶任
何東西,除了護照以及機票。咲夜涼在南非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接應人員,以後的
行程也都由他來陪伴,直至把我送達目的地,安頓好了為止。
然,命運往往最擅長的便是捉弄于人。
我踏上自動電梯,望著它有下往上一節一節地緩緩上移時,我的心也跟隨地
跳動地越激烈。終于電梯抵達了,我亦飛快地邁出腳步奔向入關處。然,卻事與
願違。
“諾諾……”熟悉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響起,全身的毛細孔也同時叫囂著。
我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麻木而遲緩地轉過身,看到宋子非正站在電梯
口凝笑著望著我。
“諾諾……”溫柔地向我伸出手,“過來……”
“不……”我低著頭輕聲地呢喃道,腳步亦不聽使喚地緩緩後退著,眼底亦
蓄滿了因絕望而慾奪眶而出的淚水,“不……不……”
“乖……過來……”宛如天籟,猶如是在哄著孩子般地低聲細語著。
“我們回家……”仍舊輕聲地哄著我,“對……聽話……”
當我聽到宋子非對我說“我們回家”的那刻,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
了,感官上衹知道自己停止了漸往後退的腳步,而是奮不顧身地往前邁開腳步走
向宋子非。望著宋子非向我張開的雙臂,我的腳步漸漸加快,就象是急于奔向那
可靠而溫暖的港灣般。
同時,我亦明白了原來自己早已疲于逃亡的生活,當那句“我們回家”的話
語傾入我心啤時,頓時,我心底深處那份渴望得到一份安定與平和的心境似乎在
那一刻得到了滿足。
然,當我自以為得到了那份渴望時,卻不想,見到的是冷酷的微笑,等著我
的亦是殘忍的側身,而我,亦重重地摔了自動電梯,耳畔邊仍回響著:“這是對
妳的小小懲罰。”
尖叫聲與喧嘩聲立時響徹四周。我亦感覺到自己那僅剩的靈魂也已抽離,我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冬夜……
下體開始感到劇烈的疼痛,血水亦早已蔓延開來,嬌艷奪目。而那鑽心的痛
楚,也已經麻木,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宋子非神情慌張地向我奔來,有痛楚,
有懊悔,有絕望……
而,一切的一切,都衹是我的自作自受罷了……
Chapter。13病房中那寂靜的白色,白得刺目,讓我厭于睜開雙眼,
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宋先生,請您恕罪,我們已經盡力了。”似乎隱約中聽到有人的說話聲,
唯唯諾諾的,讓人不覺生厭。
“廢話少說,我衹要為什麽她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急切的聲音,夾雜著
沙啞的疲憊。
“宋先生,請您冷靜下,之所以戟小姐還未蘇醒過來是因為麻醉藥的藥劑還
未退,請您不必過于擔心。”
“是嗎?”舒心的口氣。
“不過……”慾言又止。
“不過什麽?”轉瞬,是暴怒的情緒。
“恐怕……恐怕戟小姐今後再也無法生育了。”膽怯的聲音,哆嗦的語氣。
………………
之後的話,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般。
空洞的眼神無神地睜開,亦沒有焦距般地投向遠方,盯著那白得刺目的天花
板。
“諾諾……”那令我厭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極力地想要排斥它,卻毫無
辦法。
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那張令人惡心的臉孔,上面寫著太多的驚喜與歡欣,
還有害怕與懊悔。
他緊緊地抱住我,然,現在的我,心裏面什麽感覺都已經沒有了。麻木的身
體任由他摟著,聽著他在我耳邊不斷地輕聲呢喃著的“對不起……對不起……對
不起……”
我虛弱地揚起嘴角,他居然對我說對不起?!這豈不是讓我感到受寵若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開始肆無忌憚地狂笑。宋子非猛地用
雙臂拉開我的身體,與我正視。而我衹是不停地在笑,雙眼空洞,就象一個破碎
的傀儡娃娃般麻木,張狂地獰笑著。
宋子非的眼裏漸漸開始顯露出恐慌,懼怕以及無助,他死死地盯著我因笑得
過頭而扭曲,變形的慘白臉孔,就仿佛是在看一個怪物般。
一滴淚水從他的臉頰上劃過,眼眶內充滿著血絲,滿目寫滿著痛苦,絕望以
及驚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開始更加猖狂地獰笑著。
宋子非,妳憑什麽在我的面前流淚,妳有什麽資格?妳以為這樣妳就可以贖
罪了嗎?知道嗎?就算妳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妳。我要讓妳這輩子都活在痛苦和
絕望中,活在陰黑的地獄裏……
“咳……哈哈……咳咳……哈……哈哈……咳咳……”我笑到岔氣,卻仍沒
有停止。
我感覺到那根細長而醜陋的針管扎入我的手臂,眼皮越來越重,精神開始渙
散,但唇角仍不忘留下那猙獰的笑意。
* * * 我開始常常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裏發呆,不哭不鬧也不講話。一雙空洞
的眼神毫無生氣,衹會直勾勾地盯著遠方。
猶記得當時,宋子非呆楞著看著我,面目慘白。他驚慌地一直不斷地扯喊著
我,眼底盛滿了痛苦和害怕,而我卻絲毫未有反應。
想來也可笑,宋子非因此便大廢周章地召集了全球最具權威性的神經科醫生
來替我診斷。
然,我衹不過是不想面對現實,不想去做思考,不想開口講話罷了。世間的
一切對于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所有的一切都衹是過眼雲煙罷了。
我被診斷為由于遭受過強烈的刺激與沉重的打擊而導致了心理方面的過度敏
感,因而形成了自閉現象。
一個月下來,不管宋子非怎樣哄我,求我開口說話,然,我衹是就那樣靜靜
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每每到最後,他便會狠狠地抱緊我,而我,仍像個沒
有靈魂般的傀儡娃娃般任由他抱著,冰冷地,沒有任何反抗和情緒。
漸漸地,宋子非開始了不耐煩,時常勃然大怒。那時,他便會發泄般地把周
圍所有的東西都砸在地上,他會截撕底裏地大喊,“戟言諾,我求妳……妳清醒
過來啊,好嗎?我求求妳……妳給我清醒過來啊。”
然,此時我衹會瑟瑟地縮在墻角,抱緊了雙腿蹲在那兒,渙散地望著那冷冰
冰的地板。沒有人會知道在那蒼白無力的虛弱面容上,隱含著的是詭異嘲諷的笑
顏……
* * * 時間,似乎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得飛快。想當時,叁月的櫻花漫天飛
舞,隨風飄逝,時至今日,已是陰寒冰冷的十二月,寒風瑟瑟,再明媚的陽光在
這陰冷的天氣中也顯得毫無生氣。
我的神智開始越來越不清楚了,時常出現幻聽幻覺的現象。一切的一切,總
是不斷地閃現在我的面前,還總是時不時地能聽到一些莫名的聲音,母親的謾罵
聲,爺爺的嫌惡聲以及子文的呵護聲。我總是試圖著想要牢牢地抓住一切,抓住
了便死也不願放手,可每當我走近它們的時候,它們就會離得我更遠,繼而消失
不見。
白天,我開始喜歡獨自一個人呆在那兒自言自語,外人的“打擾”便會使得
我聲撕揭底地狂叫。然,我的兩條手臂上也同樣開始布滿了深深淺淺大小不一的
針孔,鎮定劑能夠很好地換來我的短暫性安靜。
夜晚,我開始習慣了在半夜的時候醒來,赤著腳踩過那冰冷的鵝卵石,在庭
院中飄零游蕩。我總是在半夢半醒中試圖找到我的孩子,想像著他們在庭院裏嬉
戲玩耍。
每當夜間時刻的來臨,便是我一天中最快樂,最輕鬆的時間。我喜歡在溫柔
而美麗的月光下靜靜地獨舞,在那窒息的寂寞與絕望中,開始沒有任何感情地舞
動著。然,我更喜歡趴在那陰冷潮濕的石青路上,讓全身的寒氣邊滿全身,那樣
會使我的心也隨同一起陰冷下來。
每每此時,宋子非便會飛也似的衝到我的面前,把我抱起。我看著他眼裏充
滿了的憤怒,暴虐就會很開心,打從心裏的開心。那種絕望,心痛的神情讓我覺
得的是如此地快意。
我的情況愈加嚴重,被再次診斷為神經係統開始出現偏執性的精神錯亂。若
不妥善醫治,我很可能會一輩子都活在這種瘋瘋癲癲的日子裏。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的已經瘋了,一開始的裝瘋賣傻到了今日,
已經使我開始分不清真假。也許,我並沒有偽裝,其實我是真的病了,陰森的,
麻木的,呆滯的……
* * * 傍晚,下起了初冬裏的第一場雪。映得到處都是一片白皚皚的雪景,
銀裝素裹,晶瑩純凈。
夜晚,我亦和往常一樣,赤裸著雙腳走過庭院。我就像個調皮的小孩子般,
沿著石青路在雪地裏印車一排排的腳印。
蒙朧中,猶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的季節便是寒冷陰霾的冬季,讓我感到最欣喜
的就是下雪,每每那時,我便喜歡到後山去,坐在那兒,單薄的衣服根本就無法
御寒,陰冷的寒風瑟瑟,撲打在臉上,身上,繼而傳到心間。
想到此處,我索性就躺在那白得透明的雪地裏,兒時的記憶是會讓人感到如
此地麻木不仁啊。
雪地裏的寒瑟陰冷讓人感覺是如此地舒適,我喜歡那種刺骨的陰冷傳到身上,
冰冷陰潮的感覺透過薄薄的衣服讓人麻痹不堪。我不禁自嘲道,心早已經麻痹,
感受不到了任何疼痛,然而,感官上卻仍清楚地感覺到了那猶如撕裂般的疼痛。
我疲憊地睜開雙眼,迷蒙地望著眼前的宋子非。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
把我抱起帶回臥室,而是就那樣冷冷地站在我面前,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
“來人……”低沉魔魅的聲音劃破寧靜的夜空,“把她給我帶到後庭去。”
“是,少爺。”一旁的管家,始終是如此地盡忠職守。
此時,天空又下起了茫茫的白雪。唯一的感知就是好冷,真的是好冷,感覺
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結了般。
我就那樣衹著一件單衣地跪在早已凌結了厚厚一層冰的湖池中,神智渙散,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已模糊一片。
我的雙手狠狠地抱著頭,撕扯著頭發,“啊……啊啊……啊……”仍不忘聲
撕揭底地嘶叫著。
“妳是不是打算就這麽一直瘋下去?”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方向傳來,“不
願意再清醒過來?”
是誰?是誰在那兒說話?我無力地緊閉著雙眼,不願睜開。
一雙粗糙卻不失溫熱大手拉開我撕扯著頭發的雙手,緊緊地扣起我的下巴,
迫使我停止了嘶叫。虛弱地抬起頭,我吃痛地睜開雙眼,慘白地微微顫抖著雙唇,
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
俊美絕冷的五官,流轉著陰戾以及隱忍著暴虐。他用手輕輕地撥開我額前散
亂的頭發,卻發現一片汗濕,我看到他的眼裏閃現出一絲心疼與不忍。
“諾諾……”放低的聲音讓人感覺是如此地溫暖,舒服。讓我不自覺地想要
陶醉在那蠱魅的節奏裏,安然睡去。
“乖,我們不要再這樣相處了,好嗎?衹要妳願意醒過來,妳想怎麽樣都可
以。我絕不會再傷害妳了,我會一直愛著妳,疼著妳的。”深情地凝望著我,他
的唇慢慢地湊上前,覆在我的唇上。
好溫暖,仿佛有魔力般,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不知不覺間體會到了溫度。
那來自唇舌間的挑逗直至深處,一股不可抑制的惡心感速度襲上心頭,意識
開始漸漸地凝聚起來。
不知不覺間,那吻已帶著侵犯的味道開始蔓襲全身,頓時,我渾然一震。
我瞪大了雙眼,驚恐地盯著眼前的惡魔,那來自腿間的寒冷驟使我徒然清醒,
我狠狠地咬下他的唇。
“唔……”隱約間,聽到他猛哼了一聲,嘴角邊有鮮血開始慢慢地滑落。我
的胃裏亦同時感到一陣翻攪,開始無止境地幹嘔起來。
望著我的冷酷眼眸中盛滿了猶如野獸般殘忍及至的嗜血行徑,讓周圍所有的
人都不寒而栗。
“我的碰觸就這麽讓妳感到骯臟,惡心?”毫無掩飾的憤怒與殘虐盡顯眼底。
“知道嗎?以前的妳可是很享受在我身下的感覺啊。”嗜血的殘忍閃現著,
“我就再讓妳好好享受享受……”說罷,猛地拽起我。
“少爺……”唯唯諾諾,慾言又止,“戟小姐她……她現在的身體以及……
以及精神狀態……“
“閉嘴,”宋子非陰狠地望了眼老管家,“統統給我滾下去。”
全然不顧還在嘔吐著的我,繼續拖似般的方式把我拽回了臥室,狠狠地把我
往床上一扔。因憤怒而扭成一結的絕美臉龐,深色的眼眸變成了濃鬱的幽深。
我害怕地瑟縮著全身,死死地盯著他……
Chapter。14我死死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對他,我從未熟悉過,亦
或者是根本就不願去深知,不願去了解。包括他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宋子非陰冷地逼近我,看到的是暴怒的眼,讓人不禁聯想到接下來的畫面將
會馬上變得嗜血而暴力。
隨著他的慢慢逼近,我害怕地節節後退,神智在那一刻似乎全都凝結在一起,
清晰無比。
我感覺到自己已經抵到了床頭,再無路可退。很快地,宋子非便來到了我面
前,強健的體魄罩住了所有的光亮,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黑暗而醜陋。
“嘶……”很容易的,單衣便被撕開,裏面是我赤裸裸的身體,展露無疑。
“妳……真的很可憐。”也許這就是所謂最後的垂死掙扎吧。我的眼裏無比
異常地鎮靜,也是這幾個月來最最正常的時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還很正常呢還是所謂的“回光返照”。更也許,我根本
就沒有瘋,衹是在潛意識裏希望自己瘋掉罷了。然,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又有
誰去在乎,去感受呢。
頓時,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憤怒,錯愕以及情慾,真實而原始,呵呵……這才
是我所熟悉的男人啊。妳何苦要帶著那毫無意義的偽裝,假裝對我溫柔,對我呵
護,對我深情呢?
我與妳之間,本就是一場游戲,僅存在著征服與被征服,囚禁與被囚禁罷了,
根本就無須做戲般成為情人般的親密。
我可以把自己赤裸裸的身體毫無顧及,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妳的面前,可我的
心卻不行。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左胸口上,我知道那兒留著的是什麽,然,這衹會讓我
覺得猙獰和惡心。
“為什麽?”喃喃自語般,伴隨著那無法言語的傷痛,“為什麽為什麽為什
麽……妳可以告訴我?戟言諾,為什麽妳的心就這麽地容不下我。”
因為……那裏在比妳更早一步便盛滿了仇恨,根本已經毫無妳的容身之處。
“妳到底想我怎麽樣?”抓住我的手腕,緊緊地蹙著眉,有懊悔,有痛楚,
有無措。
妳我不是都很清楚,我們是什麽樣的關係?我唯一想要妳做的便衹是……
“我想要妳去死……”面無表情,就象是在敘述著別人的事情般,自己則置
身事外。
“是嗎?”他的聲音顯得有點沙啞,似乎已經壓抑了許久。
“原來……妳這麽恨我。”轉瞬,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顯然是已經暴
怒到了頂端。“那麽我不介意妳再多恨我一點,妳越恨我越好……”我的手腕快
要被他捏碎了,他的力道大得駭人。
他狹長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就像一頭發瘋了的野獸般徒地抓住我的雙腿,
強制性地把它們生生分開,讓我以為他們是否已經脫了臼。
下一刻,他便把我狠狠地壓在了雪白的大床上。我聽到了裂帛聲音的響起,
那是他自己撕裂了自己的襯衫。毫無前戲的,他將那昂然挺上的具器硬生生地塞
進了我幹澀無比的甬道內。
他開始在我的體內瘋狂地衝刺著,在我的甬道內,深深地,激烈地。我纖弱
的身體在他的身下不住地顫抖著,體內撕裂般的疼痛讓我痛不慾生,卻更加地催
化了宋子非施暴的慾望。然,我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放,不哭,不鬧,也
不求饒。
宋子非的目光就象是一頭饑餓至極的惡狼般,一切都在一瞬間幻化為張牙舞
爪般地向我撲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快要被他撕裂了……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左胸口上,“啊……”我吃痛地嘶叫出聲,額上的汗水滑
落。他毫無預警地在那咬了上去,那是一種噬血的啃咬,是一種瘋狂的肆虐,猙
獰的野獸正在霸道地宣誓著。
無止境蔓延的情慾,無止境蔓延的血腥,無止境蔓延的糜爛,混雜著的氣味
充溢在這空蕩蕩毫無生氣的臥室內。
好痛,所有的痛楚都在一股腦兒地向我襲來,折磨著我。然,身體的痛,卻
遠遠抵不過心理上的痛。
為什麽?我已經自己本該早就已經沒有了心的,可是如今,卻仍這麽地痛,
撕心裂肺……
* * * 宋子非每晚都會想盡辦法地折磨我,每晚承受著的都是那撕心裂肺的
痛。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變了,隱忍著痛楚是我唯一的表情,慘白毫無血色的
唇裏逸出的再也不是令人難看的呻吟,而是破碎的嗚咽。
自從那次之後,我的甬道內便再也分泌不出濕滑的蜜液,對于宋子非每晚不
規則的律動以及不間斷的衝刺,我承載著的是滿滿火辣辣的刺痛。
我想要掙扎反抗卻始終無能為力,那抹雪白而纖弱的身體衹能隨著他的控制
而行動。
宋子非從不會顧及我左胸口上的傷勢,是否會愈加嚴重。也因此,傷口每每
總是在結痂了又撕裂,撕裂了又結痂中循環運轉,反反復復,永不休止,上面始
終都布滿的是密密麻麻的牙印和血印,使其看上去更加猙獰,醜陋和惡心。
然,令人可笑的是,事後,宋子非從不會厭倦每每惺惺作態,溫柔地替我塗
抹藥膏。
宋子非在那之後,從不限制我的自由,因為他知道我已經被折斷了翅膀。
他會毫不吝嗇地對我細心照顧,吃飯時會為我挑好了魚刺送到我的面前,喂
我一口一口地吃下,會為我盛好湯,一勺一勺地送到我嘴邊等等,諸如此類的行
為天天上演著。
這一切,衹不過是他變相的討好罷了。宋子非,我並沒有短手斷腳,妳何必
如此假請假意呢?妳以為,在妳對我做過了那些事後,每晚對我施以非人的待遇,
僅這些,就可以彌補了嗎?
我日漸消瘦下來,本就胃口極小的我,現在更可想而知。然,試問,又有誰
會在面對著自己最恨的人時而有食慾?但是,宋子非總是有辦法讓我就範。
在我不斷地以這種行為無聲抗議了之後,惡魔微笑地凝視著我。“砰……”
我驚懼地望著應聲倒地的廚師,耳邊響起的是他魔魅的聲音,“諾諾……下
一個要是再不對妳的胃口,我們再換,好嗎?”
寒意,從我的背脊涼到心頭。每次,我都會逼著自己咽下很多很多食物,不
管是我喜不喜歡吃的,衹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我便會一一咽下,就算我已經
飽到了難以下咽。
然,每每餐後,就像例行公事般的,我便會在洗手間裏獨自呆上半個小時,
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直到嘔到連胃酸都嘔不出來。
我感覺自己就象是一縷青煙般,仿佛隨時一陣清風都能把我吹散了。每當,
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便會雙手抱膝,坐在塌塌米上,仰望著天空,安靜如昔。
* * * 如往常一樣,我凝望著天空,眼睛靜得猶如一潭湖水。
“戟小姐……”
我尋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向來人。咲夜涼?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那一
如既往溫柔和煦的微笑,他沒因為我而受到牽連吧?我不希望無關的人再受到無
辜的牽連。
“我沒事,美奈也很好,現在在我那兒。”似乎察覺到了我心中的另一個疑
問。
心安了不少,臉上浮起笑意。對于眼前的人,我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麽心境來
面對,于他,我們衹有幾面之緣,連說熟識都有些勉強,更不用說了解了。
“對不起,也謝謝妳。”我虛弱地向他微笑著,表達著我最真摯的想法。
“涼……”一道不受歡迎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從身後圈抱去我,深深地望
了我一眼後,隨即便轉向咲夜涼,“妳早到了不少啊?!”調侃的聲音,微笑著。
“怎麽?”同樣的語氣,“不歡迎?!”
“要是我真這樣,那豈不是對兄長的大為不敬?!”笑意更濃,“表哥……”
擁著我的雙臂漸漸收緊,讓我不禁吃痛地微皺起眉頭。
“妳叫我過來,是所謂何事?”咲夜涼生硬的口氣,似乎有著些許不悅。
“我等下再來陪妳。”說罷,啃咬著我的脖子,力道之大,應該已經出血了
吧。
我神情麻木地望著眼前,然,咲夜涼卻皺緊了眉頭。待宋子非鬆開我後,他
禮貌性地執起我的手,“戟小姐……再見。”便與宋子非一同離開。
我詫異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轉瞬,繼續凝望著天空,卻始終緊緊地拽著雙
手。
* * * 宋子非的書房就在隔壁,隱約可以聽到咲夜涼咆哮的聲音。
“子非,妳這樣會把她逼瘋的。”隱忍著的語氣。
“夠了,涼,妳沒有資格來管教我。”不耐煩的口氣,陰冷無比。
“妳知道的不是嗎?”語氣中透著無奈,“神崎醫生說她的抑鬱癥越來越嚴
重了,已經不能再受到壓力,不然就……”
“閉嘴,涼。”估計是已經到了極限了。
“難道妳已經忘了妳的母親嗎?再這樣下去,什麽時候她也會變得和姑母一
樣的……”
“乒……”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徒然響起,打斷了咲夜涼接下去的話。
宋子非的母親?不就是宋子文的母親嗎?
望著眼前剛剛咲夜涼放在我手中的紙條:選擇權在妳,于我,會盡一切能力
幫助妳……
Chapter。15窗外,下著瀝瀝細雨。蒙朧的煙塵仿佛就象是一層薄
紗。綿綿細雨飄落于寂靜的庭院,落在院中清新茂盛的綠葉叢中,凝結成晶瑩剔
透的小水珠,打落于地面,濺起一點一點水暈。
我呆呆地看著鏡子,一個全身裸露,有著雪白如玉的身體的女人倒映在其中。
如絲般柔軟光滑的黑發散亂在白得近似于透明的臉上,傾瀉于遍布著青紅交
錯的吻痕的肌膚上,嬌媚而煽情。
輕手觸及自己的臉頰,白皙而消瘦,黯淡無神的眼瞼下是明顯的黑色陰影。
感覺到手中握著的那把尖刀,陰森而尖銳,隱約透露著逼人的寒氣。
抬起手,鏡中輝映著的是一把泛著銀光的利器正一步一步地緩緩逼近,停留
在自己的左胸口。
沒錯,不知道這一刀刺下去,我會不會就此而命喪黃泉呢?應該會吧,衹要
我刺得夠準夠狠夠深。然,衹是現在的我,還不會這麽做。
我望著那猙獰而醜陋的左胸口,四周圍還布滿了星星點點,深淺不一的齒印。
對,我要毀了它。每當看到它,我就會覺得自己是如此地骯臟以及醜陋,就
會想到每晚那令人作嘔的嗜血的禽獸行為。
不知道,如果沒有了它,宋子非會是什麽反映呢?衹要一想到他臉上會出現
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表情,我就覺得痛快萬分。
然,戟言諾,妳以為自己是誰啊?照照鏡子看清楚了,哈哈……妳衹不過是
他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一個可以供他操作和玩樂的傀儡娃娃而已。
尖刀就這樣任我操作著,一點一點劃上自己的左胸口,冰冷的觸感襲上肌膚。
快了,就快要成功了,對,再往下刺一點……
“住手……妳在幹什麽?”一聲暴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緊接著是一陣急促
的腳步聲。
我慌亂無措地轉身,看到的是宋子非那張陰冷暴虐的臉,眉頭緊皺,拳頭緊
緊地拽在一起,指關節都早已泛白。難道他以為我要自殺?
“戟言諾,妳給我放下來……”明顯透露著緊張卻又不容反抗的語氣。
我卻無動于衷,衹是緊緊地拽著那把利器,指關節亦同樣早已泛白。
“聽到沒有,我叫妳給我放下來……”估計已經容忍到了極限,額上的青筋
都似乎已要暴出來,口氣中盡顯暴躁。
“不要過來……”宋子非漸漸地移步向我走進,“妳……不要過來……”我
亦同時把手中的利器高舉起,直指著眼前的男人。
“給我……”絲毫不畏我的舉動,衹是向我伸出手而已。
望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我開始不能控制自己,他的氣勢壓得我快要喘不過
氣來,臉色亦開始慘白無比,眼中的焦距亦開始渙散。
“妳若真要刺下去,便衹要對著這裏狠狠地一刀便可。”許是看出了我的不
對勁,宋子非抬起手指著自己的胸口,眼睛卻仍死死地盯著我,生怕一眨眼,我
便會消失不見了一般“我衹求妳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頓時,我的臉上揚起了嘲弄,譏諷的笑意。原來在他眼裏,我根本就沒有那
個資格自己去傷害自己,能夠傷害我的,僅此他宋子非一人啊。
既然這樣的話,我便偏不願如妳的願,我迅速翻轉過手中的利器,狠狠地刺
上自己的胸膛,一瞬間泛起的陰冷寒光迫使我閉上雙眼。
我微笑著等待著生命的流失。其實,對于我來說,這種解脫,亦不失為一種
好方法啊。
“諾諾……”隱約間,我聽到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
原本應該降臨在身上的痛楚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感覺到一俱沉重的身
體以及聽到一聲沉悶的悶哼聲。
猛得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宋子非的臉龐,緊皺著眉頭,臉色慘白,額
上正溢出一顆顆豆大般的汗珠。同時,我亦感到自己身上一片濡濕,濕濕的,粘
粘的,伸指一摸。
“啊……啊啊……”我望著宋子非浸滿一身的鮮血,我驚懼地尖叫起。
“諾諾……不要……不要哭……”隱忍著痛楚艱難地說出口,抬起一衹手想
要替我擦拭,然,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室外的雨勢越來越大,雨點劈裏啪啦地打落在地面上,幻化開來,濺起一朵
一朵水漾。
我手足無措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知為何眼眶中的淚水一直不肯停歇地滑落
下來。一顆一顆地流個不停,我覺得自己自己的力氣都要被抽幹了般。
我就那樣楞楞地望著他,雙手亦死死地抓住他的右手。然,暗紅色的鮮血卻
仍不受控制地沿著指縫流淌出來,于四周圍醞化開來,猶如一朵嬌艷的玫瑰,不
斷地刺激著人的感官,神經。
“少爺……少爺……”好像是有人進來了,一群急促而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至
近。緊接著的是耳邊回響著驚慌失措的聲音。
迷茫中仿佛感覺到有人把宋子非從我的身上帶離,頓時,肌膚上的溫度也漸
漸消失,冰冷的氣息蔓延全身,我寒瑟地緊緊裹住自己,似是想要以此來留住些
暖意……
* * * 手術足足進行了四個小時才得以完成,我靜靜地坐在加護病房內,過
于平靜地忘乎于自我。
“病人由于失血過多,現在仍處于昏迷的階段。不過請放心,24小時之內
病人便會蘇醒過來。”
“那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吧?”身旁的咲夜涼擔憂地詢問道。
“病人暫時已經脫離了危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神色凝重地瞟望著眼
前的兩人,“但是……他的右手卻已經廢了,雖然搶救及時,但是……”
什麽?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個全日本最具權威性的神經外科醫生,感到茫然若
失。
“難道……沒有辦法痊愈?”身旁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響起。
“由于病人的整個右手的神經係統遭到了粉碎性的破壞,再次進行手術的可
能性幾乎為零。所以……”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便病人以後進行復健,希望也
十分地渺茫。”
我麻木地望著宋子非的右手,腦海中猶記得當時的情景……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恨他之入骨,無時無刻不想著要親手殺了他。然而,我
卻寧願自己親手殺了他,也不願意見到他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哈哈……很可笑的矛盾,是吧?
我自嘲地微笑著,感覺到自己就像犯了罪,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罪……
晨曦,宋子非在昏睡了足足14個小時後,終于蘇醒了過來。望著他盡顯憔
悴的雙頰,沒來由的,我一陣心絞。
昨夜,我想了一個晚上。我心裏很清楚,宋子非對我的情意絕容不得半點虛
假,然,我卻始終無法對他敞開心扉。
平靜地,沒有任何不甘與絕望,衹是很麻木地決定,從今往後,我會一直照
顧宋子非于左右。不為別的,衹因為我犯了一個罪,一個不容饒恕的罪。我對他,
是絕攙雜不下任何情和意的,對于一個已經沒有了心的人來說,是沒有辦法來承
載已經超過負荷的東西的,于他,衹是很單純的目的,我會一直等到宋子非厭倦
了我,拋棄了我為止。
“諾諾……”宋子非疲憊而沙啞的聲音輕聲響起。
“需要什麽嗎?”我語氣輕緩地詢問道。
沒有聽到預期中的回答,本就寂靜的病房內更是一片死寂般得沉悶,壓得人
喘不過氣來。
“我去拿杯水。”對他,我還是不習慣于面對,更確切的是,難以面對。
想來也是,任誰都會,很難以接受。前一刻,還是恨之入骨的仇人,但是,
現在,卻決定要照顧其一輩子。任誰看來,這簡直就是荒謬地可笑啊。
然,想到昨天的那一幕,當我驚慌地凝望著他的右手,暗紅色的血液浸滿全
身時,我感到的是一片茫然,隨即,驚懼襲上心頭。右手臂上,那淡得幾乎已經
辨不出的胎記,是如此地熟悉,往事再現,歷歷在目,藏匿在最深處的記憶猶如
火山爆發般無法抑制地不斷涌上我的腦海中,那是我到死也不會忘記的東西。
當時,我的淚水便不受抑制地傾瀉而下,“語……哥哥……語哥哥……”我
開始不斷地輕聲呢喃著,凝望著宋子非早已昏迷的慘白臉龐。
“不要……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宋子非虛弱地抬起左手,輕輕地抓住我
的裙角,無力地對慾站起身的我輕聲道。
“嗯……”隨即,我坐回沙發上,在他的左邊位置。
“就這樣……”宋子非的蒼白的臉上無比地堅定,“就這樣呆在我的身邊,
好嗎?”
我默默地任由他的左手緊緊地抓住我的右手……
************ ************ ************ ************13年前……
寒冬的夜晚,陰冷潮濕。母親又喝得彌天爛醉得回到了家裏,滿身的酒氣熏
得人很不好受。
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卻仍掩蓋不住妖媚氣質的母親站在家門口死死地盯著我,
我慌亂地急忙跑到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進屋。
不料,卻被她狠狠地一推,隨即我便重重地摔到在地上,胳膊被一旁的桌子
角撞得生痛,估計身上又會多出一塊淤青了。我吃痛地強忍著痛楚站起身,想要
繼續攙扶著搖搖晃晃的母親。
“啪……”火辣辣的五指印硬生生地被按在了臉上。
我有些埋怨地望著母親,雖然從小都是被打罵著長大的,早應該習以為常了。
但是我卻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麽我的母親與別的孩子的母親是如此地截然不同。
當他們還賴在母親的懷抱裏撒嬌,親親的時候,我卻要忍受著母親的鞭打與
辱罵。
“妳……妳個小畜生……”酒精作祟,使得母親的舌頭在不知不覺中打著結,
“妳給我……閉上妳的眼睛,聽到了沒有?”
然,我卻仍死死地凝望著母親,試圖想要借此來找出她是否與別的母親有相
同的共同點。
“小……畜生,還不閉上妳的眼睛。”母親作勢又要打我,卻因為腳步不穩
而一個踉蹌而跌倒在地上,“不要……不要用妳那令人作嘔的眼神看著我,”帶
著莫名的些許哽咽。
“妳……知不知道?”瞬即,她狠狠地拽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視她,“妳
的眼神……就和妳那個禽獸父親一模一樣,讓人覺得惡心。”
這是母親第一次在我面前講起我的父親,我衹知道我是別人眼裏的野種,一
些調皮的壞蛋會一邊拿起石子砸向一邊跑著向我做鬼臉,嘴裏還不忘喊著,“野
種……野種……小野種……”
我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視線開始漸漸模糊起來,肩膀瑟縮著一顫一顫的。
“妳……哭什麽哭,啊?!”母親嫌惡地放開我,“妳憑什麽資格在我面前
掉眼淚,要不是妳這個畜生……”跌跌撞撞地撐著一旁的桌子想要站起身,卻衹
是徒然。我忙站起身走向目前的身前,舉起手想要攙扶起她。
“不要碰我……”大聲地呵斥著,隨著“啪……”地一聲,我瘦弱如骨的手
被狠狠地打向一旁,“滾……”隨即毫不猶豫地直指著門外,“妳給我……滾出
去,不要……再讓我看到妳……”
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不顧一切地便拔腿跑了出去。
一路上陰冷寒瑟的寒風撲打在我的身上,衹身穿在身上的那件破舊的毛衣根
本無法起到任何御寒的作用。然,我卻仍拼了命似的奔跑著……
我瑟縮地跪坐在這空曠一片的墓地上,這裏被安葬著的都是一些被遺忘或是
被遺棄的人,也就是所謂的“棄墳場”。
“妳在這裏幹什麽啊?”那猶如天籟般的聲音致使我迫不及待地抬起頭來望
向聲音的主人。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個長得極其好看的大哥哥,一身純白的衣服穿在他的身
上是如此地合適,迷人的微笑沁人心脾,宛如天使。
“小妹妹,這麽晚了,妳怎麽不回家啊?”說著,便脫下他身上的外衣套在
我的身上。
我怔怔地望著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訥訥地說道,“天使……?!”
“呵呵……”他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地溫柔陽光,“我不是天使。”說
罷,便來到我的身旁坐下。
“那妳是誰?”我淚眼婆紗地望著他,滿是疑惑。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他也和我一樣,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嗎?
“難道妳不知道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需要先做自我介紹嗎?”微笑地望著
我。
我有些惱怒地望著他,似乎已經忘了那些傷心的事情。我別扭地撇過頭,似
是在抗議。
好長時間,都沒有聽到那令人舒心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擔憂地慢慢地轉過頭,
想要偷偷地看一下,卻不巧,正撞上他在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我有些氣結,很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諾諾……言諾。”
“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屆時揚起,“那我就叫言語,以後妳就叫我語
哥哥吧……”
7歲的我,已經偏向于早熟型,我想,任誰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都會比同
齡的孩子懂得更多,看得更透徹。而我也清楚地知道,這並不是他的真名,但我
卻很喜歡這個名字。言諾,言語,我呢喃地唸著,痴痴地笑了起來……
Chapter。17從那之後,衹要一有空閑,我便會到“棄墳場”找語
哥哥。然,每次他都會在那兒。仍舊是一身白衣,遠遠地便可以看到他。
也許,那一段時光對于我來說是一生中最快樂,也是最開心的。截然不同于
宋子文帶給我的溫馨與和諧。
“語哥哥……”我興奮地跑到他面前。
我的心裏很清楚,站在他的面前,我永遠都是一衹醜小鴨。蓬亂稀疏的泛黃
長發,近似于活死人般的慘白臉色,深陷于臉頰的大眼睛,幾乎占近整張的叁分
之一,外加一身的瘦骨嶙峋。我倆站在一起,是如此地不倫不類。
但是,我不介意,因為我知道,語哥哥也不會介意。
起初,我們的活動地點僅限于那個陰森恐怖的“棄墳場”,在那裏,語哥哥
會陪我玩耍,會講故事給我聽,還會帶好多好多我從來沒有見過與嘗過的零食。
那個時候,我覺得,對于我來說,語哥哥就像是一個天使,真正的天使。他
會在我覺得難受和委屈的時候陪伴在我的身邊,給予我溫暖和快樂。
************ ************ ************ ************ “小雜種……”
母親庸懶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頓時定住了我正往外走的身體,“這些天妳
都上哪兒野去了?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本就打算趕去“棄墳場”的我,被這麽一喝,十分驚慌地回轉過身,腦袋低
低地耷拉著,心驚膽戰地望著因年代已久而破裂的地縫。
“說啊……我在問妳話呢。”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在地上。
我忐忑不安地望著母親,在她的眼裏還是那一貫的嫌惡表情。
“我……我……”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啪……”不由分說地,又是一個火辣辣的五指印硬生生地貼上臉龐。
“賤人,”瞬即,死死地拽起我那本就如稻草般雜亂的頭發,“小小年紀就
學會到外面勾引男人,啊?!妳還知不知道廉恥啊?!”
難道母親已經知道語哥哥的存在了?可是我沒有,沒有不知道廉恥。委屈的
淚水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我任由母親拽著我的頭發泄憤。
因為,我知道。想來是母親又在外面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了,她才會如此對
待我。我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果然是血親啊,流得都是同樣的血。”難道母親就這麽恨我?!輕蔑的語
氣,使我不得不懷疑。
“妳和那個禽獸一樣,盡知道幹一些齷齪,見不得人的事情。”心灰意冷。
母親,既然您如此厭惡我,當初又為何要生下我呢?!
“我沒有……”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我拼命地掙脫開母親的鉗制,語氣強
烈而堅定地大喊道。
“妳……”許是被我突然的舉動給怔住了,她有些失神地凝望著我,“妳竟
然敢頂撞我?”眼裏滿是不敢置信。
“啪……啪……”再次被扇了兩個巴掌,我的臉早已麻木,嘴角也滲出了鮮
血。漸漸地,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夾雜著的是令人難受的咸腥味。
母親從來沒有使出全力地打過我,這是第一次。我傷心慾絕地望著母親,眼
裏滿是傷痛和絕望。
隨即,拔腿就跑出了家門,留下了獨自還在那兒怔楞著的母親。也許,她自
己也被嚇了一跳,出手居然會如此狠心。然,此時,我已經顧不了這些了。
我絕望地奔跑著,一路上,淚水不可抑制地滑落下來。我不清楚,自己將跑
向何處,我衹知道,一味地向前跑著。
“諾諾……”誰?是誰在叫我?
淚水早已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茫然。我亦沒有
直奔向“棄墳場”,而是漫無邊鏡地跑著。因為我不想語哥哥看到現在這樣的我,
我不要,我不要。
“諾諾……”叫喊聲夾帶著明顯的焦急和憂慮。
是語哥哥嗎?沒錯,是他。也唯有語哥哥的聲音才會如此地好聽,宛如天籟。
“諾諾……”焦慮聲更加清晰,我疑慮地想要回頭,可是,可是……
“站在那兒不要動,”強若鎮定的語氣,“乖……”
為什麽?但是,我還是很聽話的停下了腳步,“對,就是這個樣子,不要動。”
待我定下心神來,環顧一望,這裏是哪裏?我的腳……
我猛得被震醒,為什麽?為什麽我會來到這裏?“笛……”我聽到了開往這
裏的火車,模糊的汽笛聲。
怎麽辦?怎麽辦?我的淚水流地更凶了。驚慌失措地望向正朝我跑過來的語
哥哥,又望向被卡在火車軌道裏的腳。
“語……哥哥……語哥哥……”帶著明顯的哭腔喊著正氣喘吁吁地來到我面
前的語哥哥。
“諾諾,別怕。”蹲在我的腳邊,急忙幫我掙脫卡在軌道裏的腳。“語哥哥
在這兒。”
然,事情卻遠沒有想像中的簡單,我的腳還是一如之前一樣硬生生地被卡在
那裏。“笛……”刺耳的汽笛聲越來越清晰,我知道,火車將在不久後便會經過
這裏。
怎麽辦?怎麽辦?我焦急萬分地望著同樣焦慮的語哥哥。我已經可以清楚地
看到火車頭了,相信語哥哥也同樣已經聽到了火車“轟隆隆……”的前行聲。
“放開我……”我不要兩個人都遭殃,我一個人便可以了。反正我是個沒人
要的孩子,活在這個世上本就是一種錯誤的開始。
“妳走啊……走啊……”我聲撕揭底地狂喊著,想要掩蓋過吵雜的汽笛聲,
雙手亦在一旁急忙地推搡著他。
然,卻衹是徒然。語哥哥根本就不管我如何地叫喊與掙扎,絲毫不肯放棄。
眼看著,火車就在我的眼前,近在咫尺。我絕望地凝望著語哥哥,卻異常地
平靜。
“轟隆隆……笛……”混雜的聲音使我緩緩地閉上雙眼,等著命運的到來。
“咻……”本該降臨在身上的感知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卻是感到一陣沉悶
的撞擊聲,整個身體都感覺快要散架了般。
“血……”猛得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語哥哥血肉模糊的右手臂。純白
的外套袖子被撕裂了,夾雜著泥土的灰色,四周圍的血液也早已韻化開來,給人
以一種別樣的妖艷感。
“諾諾……不要哭。”語哥哥一邊安慰著手足無措的我,一邊扯下另一邊完
好的衣袖緊緊地扎在血流不止的右手臂上。
“好多血……語哥哥妳會不會死?”我並沒有問他痛不痛,因為從他慘白毫
無血色的臉龐上我便看出了他在強忍著痛楚,額上布滿了汗水。
“傻丫頭,語哥哥沒事。”說著,還伸出左手替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以及血跡,
還不忘與我開玩笑,“妳看,都快成小花貓了,醜死了。”
“討厭……”我哭笑地嚷道。
“一下哭一下笑,小心以後沒人要哦?!”語氣中的調侃意味十足。
“我才不要嫁人呢。”臉上的笑意抑然停止。
“為什麽?”疑惑地詢問我。
“因為……因為沒有人會願意要一個野種的。”我的聲音很小,幾近于呢喃。
“諾諾……”心疼的語氣表露無疑,輕輕地單手環抱住我,“以後等妳長大
了,嫁給語哥哥,好嗎?”
我沒有回答,衹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懷抱中,享受著那沁人心脾的味道,它會
毫無保留地帶給我舒心與平靜。
“如果,哪天語哥哥不見了。諾諾也肯定可以很快地便找到語哥哥的。”我
痴痴地凝望著那本不是一個胎記,而是因為我而生生烙在上面的印記……
* * * 我瑟縮地躲坐在教堂一邊階梯上的角落裏,凝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
伸出手早已被凍得通紅的雙手,接過從天飄下的一片雪花,欣喜地縮回手想要抓
住它,卻不待我看清,便已經化了。
聖誕節,在語哥哥告訴我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我已經在教堂外足足等了他叁個小時了。語哥哥對我說,想要在平安夜的夜
晚與我一起度過,迎接著聖誕節的到來。
可為什麽?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呢?諾諾好冷,腳早已凍得麻痹了,毫無
感知,全身都是冰冷。諾諾今天特地穿上了隔壁奶奶去年替我重新改做的她曾經
穿過的老棉襖,還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雖然冷水快要把諾諾凍僵了,也偷偷地
用了媽媽的梳子,把自己的長發梳得順順的。
………………
語哥哥,妳快點來啊。諾諾快要堅持不住了,剛剛12點的鐘聲已經響起,
聖誕節已經到來了,可是妳在哪兒呢?
………………
雪越下越大了,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了,教堂裏除了那個高高,大大的聖
誕樹以外,一片都是漆黑。諾諾,好害怕啊。不過,諾諾不怕,會乖乖地在這兒
等妳的。語哥哥,妳可要快快趕來哦。
………………
“小鬼……妳在這兒幹什麽?”一個長得又臟又醜的胖大叔向我走過來。
我害怕地盯著眼前的大叔,他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啊。語哥哥,妳現在在哪裏
啊?
“小鬼……來,叔叔帶妳去吃好吃的。”說罷,還探出肥肥的油豬手向我伸
過來。
“啊……”我鼓起勇氣狠狠地推開他,拔腿便沒命了似的逃跑著。身怕那個
臭臭的大叔會追上我。
………………
語哥哥,我現在在我們的“棄墳場”等著妳。妳待會到了教堂看不到我,會
知道來這兒找我嗎?
………………
我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刺骨的寒風撲打在我的臉上,身上。語哥哥,
我想要去找妳。可是,我不知道妳住在哪兒。
………………
語哥哥,我聽到不遠處山頂上的大鐘沉悶地敲打了四下。我要回家了,不然
母親又要打我了。對不起,語哥哥,我沒能遵守承諾,和妳一起度過聖誕節。
………………
我行尸走肉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腦子裏想得都是語哥哥的身影。我不明白,
為什麽語哥哥今天沒有來,難道,他已經開始討厭諾諾了嗎?
淚水在不知不覺間流了滿臉,我狠狠地往臉上一擦,伴隨的是生冷冷的刺痛。
諾諾以後會很乖的,所以,語哥哥妳不要拋下諾諾,別不要諾諾。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我小心瑟瑟地打開家門,然,
我看到的卻是……
“啊……啊啊……”頭好痛,我看到什麽,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緊緊地抱住自己,拼命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是什麽,是什麽?頭痛慾裂,
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為什麽後面發生的我就是想不起來呢?
不止是這些,7歲那年的很多事情在我的腦海中都印象模糊。就像是一面鏡
子的碎片般,破碎不堪。
難道是,我的記憶被催眠塵封了?!
Chapter。18宋子非,宋氏家族第叁代次子。然,這衹是從出生開
始被別人烙上的名號罷了,于它,我從來都是不屑的。
3歲那年,我跟隨母親來到了日本。那時的她,早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罹患
上了輕微的神經衰弱癥。
我的父親,看上了別的女人,卻仍可以厚顏無恥地把理由編得冠冕堂皇。所
以,他對于我而言,衹是一個不相關的人,是曾經給予我一半基因的人。
我的母親,從小便是個孤兒。年幼時的她,是生存在城市中最骯臟,最黑暗
的地方。每每為了溫飽而受盡折磨。偶然的機會,致使她成為了宋氏宅抵的下人。
值得慶幸的是,她因此而脫離了挨餓受凍的日子。
然,這種日子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次意外之下,被宋仕垸看到了容貌出
眾,氣質脫俗的母親。從此,她便成為了他的專屬女傭。
一直以來,宋家大少的風流事跡都是上流社會的話題。想當然而,我的母親
亦沒有逃出他的手新。不久之後,便成為了他的情婦之一,確切的來說,以她的
身份充其量不過為衹是他的床伴而已。
對于宋子文,宋氏家族第叁代長子,我的大哥的出生。這對于母親來說,不
知是幸或是不幸。當時的宋家老太,孤身一人,期盼于抱孫養老。故,看待于長
孫的出生,無疑是對母親的地位起到了無可厚非的奠基作用。很快地,母親便在
宋家老太的張羅下以及那人極其不請願的情況下被迎娶進了宋家。
然,母親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了她的地位。對于她的低微身份,他從來都不會
正眼觀之。從我懂得了母親的意義存在了之後,我便時常可以看到母親的強顏歡
笑以及鬱鬱寡歡。
我想,估計從未有人會想到那樣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女人竟會是日本最具勢力
的黑道組織“夜王”的唯一繼承人咲夜氷河的親生妹妹。
當咲夜氷河找到母親的時候,宋仕垸不知道正在與他的第幾任情人處于熱火
朝天之中。對于我們,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衹除了宋子文,他從出生開始便
由常年居住在瑞士的宋家老太撫養,當時的母親為此不知默默地留下過多少淚水。
母親對于與自己的親生哥哥相認,心中是欣喜不已的。對于母親這種溫柔謙
順的女人來說,家人無疑是她唯一重視的。
宋仕垸的冷落,使得母親擁有足夠的自由時間與自己的哥哥相聚。在咲夜氷
河來找母親之前,便知道了母親的生活是如此地慘淡與悲莘。他極力要求母親與
他一起回去日本。她本就是日本“夜氏”家族的胤女,即所謂的公主。宋家在他
們的眼裏就猶如是一衹螻蟻般,隨時都可以攆死而不費吹灰之力。
然,母親卻不贊同。對于宋仕垸,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衍生了深深的感情。
她始終堅信著,衹要苦苦堅守等待,他終會有一天來到她的身邊的。
痴情的傻女人永遠都是最可悲的。
要知道,那時的宋仕垸早已被一個叫梓嬡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對于他來說,
母親衹是他繁衍後代的工具罷了。對于早已為他生下兩個兒子的母親,他早就已
經厭煩之至。
當宋仕垸在一次午夜回家,想要與母親攤牌的時候。見到母親正依偎在親人
的懷中低泣,這無疑成為了他大做文章的好時機,他狠狠地斥責母親的不守婦道,
骯臟污穢的字眼強行地灌輸在母親的身上,絲毫不給予她任何的解釋機會。
咲夜氷河終于忍無可忍,大力地推開了死命阻攔著他的母親。不料,母親卻
因此而失足發生了意外。
“夜氏”家族的勢力是絕不容小窺的。宋仕垸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終身
無法再近女色。想必,這對于他對說,無疑是最痛苦的懲罰吧。
咲夜氷河在母親傷愈之後,便帶著我們母子二人回到了日本……
日復一日,母親的精神狀態愈加嚴重。她開始會市場出現莫名的自言自語。
我知道,那是她在妄做幻想,幻想著自己與宋仕垸的感情。
5歲那年,咲夜氷河把我帶離了母親的身邊,開始親手撫養我。
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我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淤青以及血跡斑斑的傷痕,盡管
我一直在極力地掩藏著一切,卻仍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2年的時間,致使母親被診斷為患有嚴重的神經衰弱偏執癥。然,沒有了我
在她的身邊,她的情緒開始再也無法得到更好的發泄,以致于她開始了一係列慘
不忍睹的自虐行為。
我並沒有因此而痛恨我的母親對我所做過的一切,也沒有哭喊著去阻止母親
的那些所謂的自殘行為。因為我知道,這是她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徹底崩潰的唯
一原因。
然,我的久久卻終究還是無法再忍受著母親的這種瘋狂舉動,派人把她送到
了美國最好的精神治療中心進行治療。
對于母親的離開,並沒有對我帶來太多的打擊與傷害,反倒是另有其人。
咲夜涼,我的堂兄,從小便患有先天性心臟衰竭。故,舅舅從未強迫要求他
生存于“夜王”中。
然,可笑的是,誰都沒有想到,包括他的父親,咲夜氷河。體弱多病的他心
中居然會滋生著畸形的感情——他對我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姑母產生了愛情,一
直以來難以抑制,以致于無法自拔。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9歲時的他見到我的母親時的神情,是如此地灼熱和
茫然。直到2年後,母親的離開,他又是如此地失落與悲哀。我想,那將是他心
中始終無法磨滅的情罷……
“神龍”與“夜王”是可以相提並論的兩大亞洲黑暗勢力組織。衹不過“神
龍”有著更為嚴謹的密訓組織,這是“夜王”所不能及的。然,兩大勢力組織向
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卻終有例外的時候。
我的第一個任務,是在16歲那年,回國實行暗殺。相隔13年的第一次回
國,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感觸。但是,卻成為了我一生的痛魘……
如果說,當年的我不知道真相;如果說,當日的我沒有來到那片荒蕪之地;
如果說,那時的我沒有心生憐惜之意。那麽,也許一切的一切的都將會截然不同
吧。
當那個悲慘卻又倔強的小女孩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並在那裏深深地扎了根,
是我一直始料未及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的這一生命中都不會出現比生
命更為重要的東西。
那時的她就像是一個被折斷了幸福翅膀的天使,使我注定了這輩子都將圍繞
著她……
然,命運總是喜于捉弄于人。短暫的歡愉時光是如此地不堪一擊。當一切真
相揭曉的那一刻起,它就恍如像是一抹精致的水晶般一擊即碎,頓時粉身碎骨…
…
有很多事情,都是非我所能掌控的。我從未料到當年竊取日本龐大勢力組織
機密要件的人物竟然會是一個女人,一個墮落的女人。然,讓我更為驚訝的卻是
另有其事。所有的一切,一切意外就像是個無形的無底黑洞般向我襲來,致使當
時那個懦弱不堪的我不得不在事後被迫逃離。
與妳的相識,注定了將會是一個悲劇……
然,諾諾,我的諾諾……
妳是否還曾記得,記得妳曾經說過的那句……
“如果,哪天語哥哥不見了。諾諾也肯定可以很快地便找到語哥哥的。”
Chapter。19“我見到她了。”我靜坐在母親的面前,她的目光呆
滯,卻依舊美麗如昔,和煦的陽光揮灑在她的身上,是如此地和諧。而她,卻衹
是凝視著眺望著遠方,似是在期盼著某人的到來。
“那個毀了妳一生的女人。”我接著繼續平靜地說道,隨即站起身來到她的
眼前,雙手緊緊地握住輪椅的扶手兩側,從上而下地俯視于她。
“至少這是妳所認為的,不是嗎?”我揚起嘴角的弧度,笑意瞬即溢上我的
眼底,死死地注視著眼前的女人,“母親。”
漸漸地,母親的目光開始失去焦距,眼神亦渙散不濟。瘦若枯柴的雙手緊緊
地交錯在一起,指關節早已攥至泛白見骨。
“哈哈……哈哈哈……”我開始竭撕底裏地狂笑著,瘋狂的,猙獰的以及醜
陋的,就在我的母親面前,似是永不會停歇般。
望著她愈發慘白的臉色以及驚恐的眼神,全身亦開始坐立不安,瑟縮發抖。
然,我卻笑得更加猖狂,母親的一切反映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的任務,對于其本身的性質來說是圓滿地完成了。但是,那無形的壓
力卻壓致我喘不過來,讓我不得不急需要找個地方來發泄一下這令人窒息的一切。
故,任務完成後,我並沒有回到日本,而是直接飛往了美國,來見一見我親
愛的母親,那個可以為了愛捨棄一切,卻賠上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母親……”直至我的淚水開始不聽使喚地不斷溢出,笑至快要岔氣了般,
我才停止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嘶啞著聲音柔聲地喚道,卻讓人感到更加驚
恐不安,“請看著我……”
我輕柔地撫上母親的雙頰,感到手中碰觸到的是一陣顫抖,母親的神情充滿
了不安與驚慌,“還記得嗎?這張臉,”聲音愈發輕柔,“是不是很熟悉?!”
母親的淚水盈上眼眶,緊咬著的雙唇亦開始滲出殷紅的血液,“仕垸……”
精神亦開始崩潰。
“對,”我的笑意無限制地擴大,深不見底,“和……那個男人的臉是不是
很像?”我輕輕地撫摸著母親蒼白如白紙般的臉頰,大拇指溫柔地拭去她那早已
傾瀉而下的淚水。
“仕垸……仕垸……”母親不斷地呼喚著眼前的“父親”,“仕垸……妳終
于肯來見我了。”
“我等了妳好久,終于把妳給等到了。”母親緩緩地傾身來到我的身前,我
感到一張蒼涼柔軟的雙唇貼至我的唇上,聲音亦開始模糊不清,“我就知道,妳
一定不會拋下我的,妳是愛我的,對嗎?”母親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歡愉以及幸
福。
然,卻是畸形的一切……
“仕垸……”兩人之間的吻開始由最初的碰觸漸漸加深,夾雜著對方的口水
以及氣息,呼吸亦開始不斷地加重,以至于到最後的粗喘,“抱……抱我……”
禁忌的曖昧氣息頓時彌漫于整個空間,幻化至一發不可收拾……
* * * 母親緊緊交錯在一起的雙手,此時正開始不耐地撫上我的胸前,嫩
滑的丁香小舌正不規矩地滑過的臉頰,吻上我的耳垂,在那兒輕舔撕咬。
我的氣息開始愈加沉重,額間亦浮上汗珠,我不受控制地低哄了一聲,隨即
便抱起母親,心急如焚。
墮落的慾望正蔓延開來……
我把母親放在白色的床上,白色的睡衣交雜在一起是如此聖潔的假想,卻讓
我感到刺眼無比。我粗暴地撕扯掉母親的睡衣。
“仕垸……仕垸……”母親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情慾,也是最好的催情劑,
迫使我不顧一切地迅速解下身上的束縛。
欺壓上母親光滑如絲的雪白銅體上,母親那瘦弱的雙手亦開始不安分地撫上
我的肌膚,致使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熱,失去了自制力。
“啊……”母親慘絕的尖叫聲頓時響起,在沒有任何前戲的情況下我貫穿至
母親的身體內。
“好痛……”母親虛弱地聲音低呼著,“啊……啊啊……”
我開始不規則地律動著,即使體內仍幹澀地令人難以插入,卻仍絲毫不能阻
礙于我。
“啊……恩……啊啊……恩……”隨著抽插的時候的推移,母親的體內開始
分泌出更多的蜜液,致使我更加順暢的插入。
我的身上早已一片汗濕,一滴一滴地汗水亦不停歇地灑落在母親圓潤光滑的
胸脯上,我伸出罪惡的舌頭輕舔上她的花蕾。
“恩……啊啊……唔……啊……”雙重的感官刺激致使母親的呻吟越來越大
聲,淫蕩至極。適才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亦開始浮上紅暈。
“仕垸……”母親的眼神迷離,半睜著雙眼茫然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我的抽插開始不斷地加快,加深……“啊……”我低哄出聲,開始緊緊地摟
抱住母親的身體,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間,似是要把她深嵌入自己的身體裏般。
“母親……”我的聲音亦夾雜著明顯的沙啞,那是情慾的驅使,“是我……
非兒……妳的非兒啊……“如鬼魅般地響徹在整個空間。
“啊……”
兩道尖銳的嘶喊聲頓時響起,混雜著母親的尖叫聲以及我的低哄聲,我釋放
了慾望的種子……
我迅速地把男根撤出了母親的體內,母親的私處周圍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腫,
糜爛的乳白色黏稠液體從她的私處內流瀉出來。
母親的眼神渙散,空洞無神,全身癱軟在白色的病床上,是如此地淫糜以及
墮落……
我冷眼旁觀地望著還在床上顫抖不已的母親,眼底卻呈現出莫名的傷感與懊
惱。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中,卻衹除了最後一場謝幕戲。至始至終,我都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與母親發生那所謂背叛倫理道德的亂倫關係。
然而,在情慾面前,一切都化為了烏有,如一縷青煙般幻散開來。
數個小時前,我的第一個女人在床上死在了我的手上,還是在我們正一起達
到了高潮的時候。然,我所承擔的後果便是換來了一生的痛魘。
母親是我的第二個女人,與那個女人衹相差了數個小時,一趟路程的時間。
但是,她們都不是我愛的女人。
聖誕節的那日清晨,是我。是我,扼殺了所有美好的一切……
所以,當母親向我吐出曖昧氣息時,我沒有斷然拒絕,而是選擇了與其一起
墮落。
* * * “少爺。”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看護的聲音,一個曾殺死了自己的丈夫
與情人而被判刑為死刑的冷漠女人。
我沒有出聲,衹是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她帶來我要的消息。
“夫人,今日凌晨從天臺跳樓身亡了。”絲毫聽不出任何感情。
“啪……”挂斷了電話。
母親,不要怪我,我衹不過是在幫助您盡快得到解脫罷了……
您知道嗎?咲夜氷河他,他愛您。從小,他便愛上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但,
當時身為“夜王”未來的繼承人,在其身上發生如此有背倫理的禁忌之戀,是絕
不會被允許的。
故,作為亞洲最具勢力的黑道家族,是容不得如此不堪的醜聞的。所以,您
便是被遺棄了的那一個。
然,當咲夜氷河成功地接掌了“夜王”之後,他便不惜當年一切,派了個女
人去勾引宋仕垸,讓他對其死心塌地。
意外的是,那個女人曾經是“神龍”密報組織中的最具能力的要員之一,然,
最最重要的是她是我最愛的女人的母親……
14年前,她成為了咲夜氷河的情婦,因而竊取了“夜王”的機密要件。然
而,卻不料被咲夜氷河所識破,其實他一早便知道了一切,衹是一直坐觀其變罷
了。
老狐狸……
所以,交換條件便是她答應替其去勾引宋仕垸,使其不受任何影響地讓您回
到他的身邊。至于那個女人,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是個有著十足魅力的女人,有著足夠的資本,妖艷魅
惑,估計很難有男人可以逃離她的手掌。當然,我也不會除外。
母親,您……如他所願地回到了他的身邊。即使,他一輩子都不能得到您的
身體。
然,可笑的是,一生如他,對此卻失策了。他萬萬沒有料到妳是如此地愛著
宋仕垸。因此,在他身邊的衹是一具軀殼罷了,骨子裏卻已經瘋瘋癲癲了。
沒過幾年,他便受不了了您的極端行為,把您送往了美國。原來,他對您的
愛,是如此這般地膚淺……
聽喬治醫生說,您最近的精神情況越來越佳。
看來,在有生之年,康復的可能性不是沒有?!母親,您放心。我是絕不會
讓妳有機會回到那衹老狐狸的身邊,不然的話,您將會更加生不如死……
故,我要想辦法,替妳得到解脫……
Chapter。20母親的死帶給了咲夜氷河極至的痛苦與悲傷,但是,
在我眼裏卻是如此的不堪與醜陋,甚至于惡心。就如同看我自己一般,放蕩,骯
臟以至于淫猥。
且,每當我與咲夜涼四目相視的時候,深深刺扎入我眼的卻是他眼底那一抹
悲憤以及憐憫,讓我痛苦無奈。
又一個13年的時間,對我來說亦如同是另一個地獄,備受煎熬與罪責。然,
更多的還是于思唸,盲目且麻木。
每每想到我的諾諾,我的心便是一陣又一陣的抽痛,深入血液,深入骨髓,
痛苦難耐。
如果可以讓我再重新選擇一次的話,我絕不會再懦弱地放棄,狼狽地逃離。
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但這也不及現在的千萬分之一。
我要回去找她,一定要找到那個曾經對我微笑,為我哭泣的小女孩。重新再
一次地把她擁抱于懷中,遵守當年的承諾,好好地痛惜她,愛護她。哪怕,她不
原諒我,哪怕,她恨我。我也希望可以待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守著她,感受于
她。
我知道,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是殘缺的,永遠都不會完美。
13年裏,我不是沒有去找過她,試圖尋到她的痕跡。然,我的諾諾卻象是
在人間蒸發了般,甚至是連一點的蛛絲馬跡,都毫無線索。
我曾經無數次地告訴自己,她衹是搬離了那裏,且被別人收留了。我的諾諾,
可愛的小女孩,衹是在與我捉迷藏罷了,她在懲罰我,怪我當年的不辭而別。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衹是我的自圓其說罷了,衹是我自己在給自己減少罪惡
感罷了……
諾諾,我的諾諾,難道妳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唸妳的語哥哥嗎?!語哥哥好想
妳啊,真的真的好想妳,想妳想得快要窒息了,沒有妳在身邊,周圍的一切就像
是萬般凝聚的空氣,致使我無法透過氣來。
諾諾,我的諾諾,妳放心,語哥哥馬上就要來找妳了。馬上,我們就可以永
遠在一起了,就像當年一樣,永遠地在一起,幸福的沉淪。
諾諾,我的諾諾,我幻想著與妳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妳會哭罵著向我抱怨,
還是興奮地投入我的懷抱,亦或是冷漠地恨我于入骨?!所有的一切一切我都會
欣然接受。
諾諾,我的諾諾,時至今日,我還不敢去幻想,不願去奢望,妳會原諒我。
我衹希望妳可以讓我永遠地呆在妳的身邊,不管會付出何種代價,用得何種
手段,我都不會再放開妳的手,讓妳再有機會從我的生命裏消失。
諾諾,我的諾諾,知道嗎?妳衹屬于我一個人,屬于宋子非一人。我絕不會
讓別人有任何機會可以接近妳,纏延在妳的身邊,哪怕那人是我的親人。知道嗎?
在妳的生命裏,我才是妳的唯一。別人的別人,衹不過是這個世界上的一粒
沙塵罷了。
* * * 宋子文,我的大哥。那個幫助我的母親踏入深淵的道具,我從未想過,
我會與他為敵。不為別的,衹為了我的可愛小女孩。
那個曾經承諾了會永遠呆在我身邊的可愛小女孩,那個曾經說過即使我不見
了,她也會找到我的可愛小女孩。
為什麽?為什麽?我憤恨地捋起右手臂的衣袖,望著那手臂上淡不可見的傷
疤,所有的一切都已變得毫無意義。
我可愛的小女孩,已經與別人訂了終身。她忘了,她已經忘了我了,投入到
了另一個人的懷抱。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人會是我的大哥。我望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疤,那個曾
經為我們私定了一生的海誓山盟的契約。
我說過的,我不會再有機會讓妳有機會從我生命中第二次消失。無論是誰,
都不可以把妳從我的身邊帶離,哪怕那人是我的親人。
宋子文,不要怪我。妳我從沒有過相同的回憶,從未有過任何的兄弟情誼。
在妳我身上,唯一的相似點衹不過我們都流著同樣的血液,骯臟而糜爛的血
液。
宋子文,妳應該知道的,不是嗎?妳這一生,從未有過任何地波折,一帆風
順。為何,妳我都流著那人的血液,待遇卻有著如此天差地別的不同。
宋子文,這是妳的命。妳我,本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我亦不會讓妳知道我還
存在于這個世上。然,命運弄人,怪衹能怪,誰讓妳奪走了屬于我的那一縷陽光
呢?!
我知道,妳的消失,對于她來說是痛苦的,甚至會因此而痛徹心扉。但是,
我可以向全世界保證,這衹不過是暫時的。因為,不久之後,全世界都會知道,
我才是她最終的歸宿,她才是我此生的唯一。
宋子文,我親愛的大哥。敬妳,預祝妳在黃泉路上,一帆風順,就如妳的這
一生……
* * * 怎麽可能?!事情怎麽會這樣?!
在那個陰雨綿綿的令人厭惡的日子,當我再次出現在我可愛的小女孩面前時,
她的眼中對我是全然的陌生與漠然。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何一切的一切都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我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失落與痛苦,強力鎮定地參加完宋子文的葬禮。然,除
了當初我出現在墓園對我的短暫一瞥,我可愛的小女孩便再也沒有正視于我。
我痛心地任由指尖深嵌于我的手心,流出殷殷的鮮血。誰都不會知道,墨鏡
下的雙眼,有著怎樣的絕望。
諾諾,我的諾諾,我絕不允許妳忘了我。我曾設想了妳見到我的種種場面,
卻,唯獨于此。我發誓,妳們之間,就算是衹留有恨,我也會想盡一切讓妳折服
于我的身前……
* * * 有些事物注定了是要糾纏一輩子的,就象是我與諾諾之間的孽緣。
我從未想到我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會是“神龍”的唯一繼承人,看來梓嬡這個
女人的能力真的非同小可啊,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都是個能把男人玩弄于鼓
掌之間的淫婦啊。
戟展梟果然是衹老狐狸,自從得到了我可愛的小女孩之後,便開始著手把黑
道上的事業往白裏漂。我想,對于他來說,就連是他的兒子都不及我的諾諾來得
重要吧。
世人都知道戟展梟的孫女是個在外生出的野種,是如何地上不了廳堂,“神
龍”當家的也從未把她放在眼裏,她衹不過是個幸運地流著戟家血液的孽種罷了。
不過,戟展梟,妳始終算錯了一步。妳以為妳對她的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就可以磨滅了妳對她的罪惡以及妳本身的醜陋不堪嗎?!
本我無意讓妳付出任何代價,我衹要我可愛的小女孩回到我的身邊便可。
我明白,妳衹不過是想要掩蓋自己的醜陋事實罷了。然,妳卻做錯了一件妳
今生最大的錯事,妳千不該萬不該的便是試圖抹滅她的記憶,使我的諾諾忘記了
她的語哥哥,忘記了一切……
我從未懷疑過“神龍”的勢力,但是,可悲的是,戟展梟,妳這英明一世,
處處小心,卻又仍如此地不小心,盡落下了個如此把柄在我的手上。
戟老大,您說?!若我不善加利用于此,又怎對得起您,又如何來償還我所
受的地獄之錐?!
我早就說過,“神龍”有著“夜王”所不能及的密訓組織,也從未敢詆毀偉
大醫龍的能力。我明白,我的諾諾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恢復此身的記憶。
故,戟展梟,我要妳協助我,協助我重新得到我可愛的小女孩。
我不管我的諾諾也許會因此而再來無法原諒我,我亦顧不得我的諾諾是否會
痛恨我于入骨,而想把我粉身碎骨。我衹要我的諾諾能夠回到我的身邊,待在我
的身邊,我衹願我的諾諾可以一輩子與我在一起。
這樣,我便不會再有所有。哈哈哈……我知道自己已經瘋了,瘋得徹底,瘋
得觸目,瘋得驚心。
我可愛的小女孩,讓我們彼此之間愛恨交織,糾纏一生吧……
* * * 諾諾,我可愛的小女孩,怎麽辦?我到底該拿妳如何?
望著妳一天一天消瘦下去,我卻無能為力,唯獨對妳更加地殘忍與嗜血。我
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衹是想讓妳多看我一眼,可以讓我在妳的心中多駐扎
一寸,我衹是奢望妳可以記起妳的語哥哥,奢望著我們以後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然,誰都知道,這衹不過是我做的夢罷了,可悲的,可笑的,可恥的。
諾諾,我可愛的諾諾,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妳的,傷害著妳身邊重視的人。
我……我衹是控制不了自己,看到妳重視著那些男人勝過于我,我的心中便
滋生出了醜陋,惡心的嫉妒之心,即便是對那些還未成形的血水,我的心便會潰
爛,腐敗不堪。
諾諾,我的諾諾,放心,我答應妳,今後我會好好地對妳,讓妳可以安心地
待在我的身邊。
衹要妳聽話,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哪兒也不去,我發誓,我不會再傷害妳
了,我絕不會再做出那些瘋狂而嗜血的行為。
可是……可是妳為什麽?!告訴我,妳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是我
對妳還不夠好嗎?!對妳還不夠善解嗎?!對妳還不夠體貼嗎?!
諾諾,我的諾諾,如果我做得不夠好,我可以改啊,衹要妳告訴我,乖乖地
待在我的身邊,我肯定會努力地改掉。
諾諾,我的諾諾,妳為何就不肯給我個機會呢?!讓我一步一步地深陷下去,
直到再也無法自拔。我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跌落到了地獄的最深處,永遠都見不
到那專屬于我的那一縷陽光了。
諾諾,我的諾諾,我是被逼的,真的,對妳,我已無計可施。若我再不把妳
一起拉下地獄,那麽我將會永遠迷茫在這一片黑暗中,衹要妳在我的身邊,不管
是在哪裏,我都願意去,願意陷,願意沉……
諾諾,我的諾諾,不要怪我。對妳,我衹能出此下策,不然,妳將永遠都無
法安心地待在我的身邊……
Chapter。21如果說,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將
會待以何種方式來訴說表達,又將會用以何種方法來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是否還會如現今這般,亦或是別樣?然,答案卻不得所知,我亦無從得知。
我眼前這個,我深深愛著的女人現如今就猶如是個失了靈魂般的傀儡,毫無
生氣。難道我真的用錯了方法了嗎?
呵呵,廢話,我衹不過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我知道,一開始,我便走錯了
第一步,緊接著一錯再錯,直到到現在的不可收拾為止。
諾諾,怎麽辦?望著妳日漸消瘦的身軀與蒼白的臉孔,我心痛無比,猶如刀
割。可我卻沒有任何辦法,反而仍一而再,再而叁地傷害妳,欺騙妳,直到妳心
力交瘁。
諾諾,我好怕。怕有一天妳發現了太多的秘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妳都
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我而去,直到我找不到。我真的好怕,好怕,怕到我的呼
吸都要窒息了般。
諾諾,我時常會想。假若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對我,
對妳亦是。可是,我卻沒有勇氣,我沒有勇氣去面對見不到妳的日子。那樣的世
界,就象是個無底的深淵般,不斷地向我襲來,無情地吞噬于我。
諾諾,我知道妳已經恢復了記憶,也記起了曾經的那個語哥哥,但卻不完整。
我好累,累到整天提心吊膽,怕妳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妳會憶起那論誰都不願
去記起的過往,怕妳會真的崩潰。
我輕輕地牽動著右手的指關節,自嘲的笑意浮上眼簾……
我重重地捶打著自己的左胸口,痙攣的心臟痛苦地致使人無法呼吸。如果諾
諾知道了,那是否就說明了一切都已經到了盡頭。
哈哈哈……哈……哈哈……痛苦的笑魘,是如此地疲憊。我真的難以想像諾
諾假若真的知道了所以的真相,會怎樣?
我開始後悔了,每天夜裏,都在汗涔淋灕中驚醒。每天我亦都在提心吊膽中
活著,生怕自己會泄露了一切的謊言。如果真是那樣,我便也真的再不會有任何
翻身的機會了。
******************************************************
“諾諾”。我的左手輕握住她的手,似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愛意,卻更似在懺
悔著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自從我的右手受傷後,已經一個多月了。每每,她總是會細心地站在我的左
邊,任何事物她都貼心地交至我的左手。
諾諾沒有回答我,衹是耐心地等著我說下去。
我迷戀地望著眼前深愛的女人,她,最近真的消瘦了好多,整個人亦毫無神
采。就連比起當初她因為我的不堪折磨而整個人的神智都開始變得有些恍惚時都
不如。
甚至,她的話比以前更少了,雖說一直以來,在我的面前,她從來都是個少
言的人,除了13年前。
那年的她,是個愛碎碎唸的小女孩,整個人雖然枯瘦如柴,但卻天真無邪。
在我的面前,她永遠都無法停止說話,櫻桃般的粉嫩小嘴一張一合,好似可
愛,讓人總是不禁忍不住想要俯上身去咬一口。
我總是愛寵溺地看著她,聽她說話,仿佛整個世界衹有我們兩個般。也許,
在我這一生,衹有那段在那個被人遺棄了的破墳場裏才算是我真正的人生罷。
那時的我,是衹屬于我的諾諾的語哥哥,甚至知道怎樣發自內心的笑,怎樣
真誠地去愛人,以及知道怎樣才算是真正地活下去。
然而,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又回到了那個生活在宋子非的軀殼下的男人。更
甚于,在不知不覺間,把那個可愛純潔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給遺失了。
望著她的蒼白俏顏,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到我無法呼吸。我真的想要一輩子
都好好地呵護于她,保護于她,愛護于她。然,一切的一切都衹不過是過眼雲煙,
毫無意義,亦可笑至極。
現在的她,衹除了臉上那化不開的愁雲以及無盡的自我壓迫,便再也找不到
任何跡象了。我到底該怎麽做,她才能回到那年冬天呢?!
那個平安夜的失約,是我一生的痛魘……
那個聖誕節的清晨,是我一生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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