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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曲(01-25)作者: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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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7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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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曲(01-25)作者:忘懷
發表於:天鷹主站
第一章紛亂江湖
宛若水面激起漣漪,靖雨仇從最深層的睡眠中甦醒過來,四周是一片空無的黑暗,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眼中幾乎可以說是冒著妖異的光芒注視著四周。
血紅色的液體充斥在身體周圍,腥臭的味道他已經聞得麻木了,抱元守一,吸收藥液裡的精華來補充自身是他每次出完任務後必做的功課,真氣暢通無阻的在體內流轉,達到了平日裡不易到達的一些角落經脈,可以想見,他的修為又深進了一層。他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排除腦內的負面情緒,兩手一揮,大片水花飛濺中,他躍出血池。
旁邊的兩個嬌俏侍女立刻為他披上袍子,儘管見過了多次,但兩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見到他充滿男性陽剛之氣的健體仍然心醉神迷,害羞臉紅。
靖雨仇伸手在左邊侍女嬌嫩的胴體上捏了一把,笑道:「小浪蹄子!三天不見,你好像又豐滿了些!」
少女被他滿含催情手段的大掌一撫弄,禁不住嬌軀輕顫,粉臉更是早就紅透如蘋果。
另一邊的少女可就不滿了,拉著他的手臂撒嬌,「公子!公子!還有我啦!」
靖雨仇大笑,兩掌上下其手,盡挑些敏感的部位撫弄,兩個春情初開的小少女耳根都羞紅了,卻喜不自勝的迎合著他作惡的魔掌。
相較於殺人時的感覺,靖雨仇更喜歡這種體驗,讓美艷玲瓏的女體在自己身下手下婉轉呻吟,在某種程度上更蓋過他對武道的追求。
「啊!」他壞壞的手伸進她們單薄的內衣裡,肆意揉搓著柔嫩的乳球。兩個少女在他手下顫抖著,臣服著,但他卻有些意興闌珊,他更喜歡的是那些知名的貞潔俠女在他手下婉轉承歡的感覺,他嘴角掛著一絲壞笑,加重手下的力道,讓兩個少女的呻吟聲更響亮起來。
「有人!」在這種狀況下他的耳力仍然驚人,敏銳的發覺輕巧的步點正在逐步接近。
「臭小子!又在這玩女人!任務做得怎麼樣?」沙啞難聽的聲音響起,好像同時有數十面破鑼在耳邊作響。靖雨仇心中一凜,「這老傢伙的功力又進步了!」
他揮手輕推開兩個侍女,示意她們下去,這才向著來人道:「宋青言一個!
阮公渡!解藥拿來! 」
阮公渡是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紀,從左眼到右頰有一道橫過鼻際的疤痕,在詭異的面容上更添三分戾氣,陰陰的笑聲讓人不寒而立,「不錯嘛!小子,連定天盟的種子高手宋青言都幹掉了!看來你不光玩女人的本事,連武功也大有進步了!」
「少廢話!解藥!」
阮公渡大笑著拋過來個綠色的小瓶子,笑聲難聽得像寒夜裡的老鴉,「不枉我栽培你一番啊!下一個,震天盟席莫!還有,老規矩,破了十個處子!」靖雨仇緊攥手中的藥瓶,陰寒的眼光盯著阮公渡遠去的背影,眼中閃動著一絲奇特的光芒。
潯陽定遠長街。
席莫這幾天老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這真是個不好的兆頭。最近江湖上發生了很多事,白道三盟--定天、震天、蕩天相繼有七個高手遭到刺殺,尤其是七天前定天盟的宋青言之死更是引人注目!這宋青言的武功非同小可,自己雖然穩勝於他,但也最少需要千招開外,如今他只是在酒樓的一刻之間即遭襲殺,對方功力令人膽寒。
在三盟裡呆了十三年了,也讓他認清了許多現實,最初他由永定門加入震天盟時,的確是抱著為江湖上排憂解難的想法來的,但在這裡多年的浸潤也改變了他,三盟對外說得好聽點,是白道上維持正義的領袖,但這只是騙騙傻子的,他這種其中的核心人物卻知曉,江湖上黑白兩道還有很多勢力是遠遠在他們之上的,說得好聽些,三盟現在也只是個花架子,其中的各派為了各自的利益根本就擰不到一塊。在這天下動盪的年代,及時行樂才是最好的選擇,到現在他還回味著昨夜翠坊的紫焉那溫軟滑膩的肉體,可惜要不是三盟裡的老傢伙召他回去,他本可以和紫焉纏綿親熱上幾天的。
馬蹄聲依舊在滴答作響,席莫忽然發現有些不對。首先,街頭小販的舉動太反常,明明是陰雲密佈的天氣,居然跑來賣紙,再者,從道旁的窗縫裡隱約可看見些許微光,可知是兵器的反光。席莫心中碼定,只是不知是那方的人馬,有可能是黑道十二景,還是最近的神秘殺手血殺?
他策馬來到攤前,鋼槍指著攤上的宣紙,「這個怎麼賣?」
小販明顯是個生手,緊張得要命,聲音顫抖道:「十……十二個……」不待他說完,席莫突然暴喝一聲,聲音直刺耳股,鋼槍挽起斗大的槍花,把他帶入空中。席莫一抽馬頭,健馬陡然增速,向長街另一頭衝去。
事出突然。
兩端虛掩的門窗洞開,漫天勁箭當空射到。
席莫再喊一聲,天生神力連人帶槍舞成一團,擋開了所有飛箭。轉瞬間,他已經奔到長街盡頭。
街角在望。
旁邊忽然閃出一人,身量修長,體態高大,長什麼樣子席莫沒注意到,但那一頭艷紅色如鮮血般的髮色使他猝然警覺。他雙腿一夾馬腹,健馬再次增速到極致,鋼槍蕩起,就連迅若奔雷的馬蹄聲都幾乎不能掩蓋槍尖帶起的風聲,此槍之威,可想而知。
對方不避不讓。
席莫有個奇怪的感覺,對方好像根本就沒有抬頭看他,但他有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落在對方的眼中,這種矛盾至極的感覺令他難受的想吐血。但已經無法回頭了,他藉著馬匹的衝力和全身功力匯聚到槍尖,一槍刺出。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席莫最後的意識是眼前好像閃過一道絢麗的彩虹,身體輕飄飄的完全不聽使喚。
靖雨仇收回刀。被削短的槍尖旋轉著釘在街旁的木柱上,此時,席莫變成兩截的屍體才剛剛撞到地面。剛才還奔馳的健馬已經從頭到股被分為兩片,大蓬的血雨漫天揮灑,卻使他的紅髮更發出奇異的亮光,這一刀之威,驚天動地。
天邊隱隱有悶雷聲滾過,暴風雨即將來臨。
比起宋青言的死,席莫被襲擊更是轟動了江湖。黑道上是幸災樂禍,反正白道的高手死的越多他們越是高興。白道上可是人人自危,三盟緊急召開會議,商議對策。
定天、震天、蕩天三盟成立於七十年前,成立的最初目的主要是對付當時橫行無忌的魔門法帝曹天太。曹天太號稱魔門內的第一人,其功力之高可想而知。
三盟成立最初,曾在香花坡埋伏截擊曹天太。結果是,七十八個高手無一生還。
經此一役,天下震驚,三盟的主力也幾乎為之掃蕩一空,曹天太成了大家眼中預設的天下第一高手。鬧得灰頭土臉的三盟也很識趣的轉移最初的目的,致力於江湖上的糾紛,幾十年下來,擁有雄厚實力的三盟儼然已經成為了白道的領袖,正義的象徵。
俗話說,樹大招風,三盟的所做所為,自然也引起了黑道上的恐慌,相應的,黑道上也相互結盟,推出了黑道十二景,只是這黑道上的結盟不像三盟那樣嚴密,也經常是互相牽制,成不了大事。因此這樣的事情,六十七年來從未有過。
對江湖上眾說紛紜的傳言沒有興趣,完成任務的靖雨仇又回到血池,熟悉的腥臭味又環繞在鼻端,他陷入冥想中。
自己在生命中的前十年,一直是個無憂無慮的天真孩童,十年前的某天,一切發生了變化,自從阮公渡這個老傢伙把自己捉來這裡,以秘法與其說是栽培,不如說是打造,造就了今日的一身功夫,成為了他手下最重要的殺人機器。但拋開對阮公渡個人的成見和恨意,他的確是黑道百年來罕見的醫師和土木大師,至少他可以和公認的天下第一土木大師徐希秀齊名,由此可見他的水準。他借助魔門秘法近天術,以藥物和針灸的手法刺激靖雨仇體內的潛力,血池就是他以一千零八十種各類藥物匯聚而成的,其中的功效極其神妙。
人體分為先天和後天的區別,在胎兒時期,借助母體呼吸,氣息自然流轉,生生不息;一旦脫離母體,就需要藉助口鼻呼吸,墜入後天境界。在阮公渡的想法中,以血池的效力為媒介,刺激靖雨仇純淨童體內的生機,再施以針孿過穴之法打開他穴道間的通道,由此靖雨仇也成為天下間第一個功力未足而晉身先天之列的異類。由於經過改造,體內真氣往來循環,練起功來事半功倍。他以七年時間浸泡血池中,另兩年時間就學得一身超越阮公渡的武功,前途未來不可限量。
阮公渡會找上他是因為他的資質極好,當然他的運氣也是非同一般,十五年來,類似的實驗阮公渡做了不下百次,因所有的人都無法承受血池的力量而失敗,血池裡現在可也聚集了百多人不甘的魂魄,只有靖雨仇通過了重重考驗而過關,成為了他手中最犀利的一件武器。
阮公渡四十歲前拚命練功以圖揚名天下,可惜他在武功方面的資質有限,雖然本身可擠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晉身絕頂,終生無望。於是他轉而研究醫藥土木方面的學問,終於被他發掘出自身這方面的天才,野心亦隨之增長,從最初的名揚江湖到現在的控制江湖,進而雄霸天下。而他手中最好的工具,就是被他稱為「血殺」的靖雨仇。
如何控制個武功超過自己的高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種毒!從小開始,靖雨仇體內就被他種下了極難化解的劇毒,只能每七日靠他的解毒丸度日。這種種毒法說穿了平淡無奇,如果應用在曹天太這種絕頂高手身上是毫無作用,而靖雨仇從小時沒有抵抗力時即被他開始下毒,十年下來,毒素深入骨髓,或許他能達到超越曹天太的地步的話,或可解去此毒。因此阮公渡絲毫不擔心他的反噬,靖雨仇在他眼裡,等若沒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沒半點威脅可言。一年之間,他先後派給了靖雨仇八個任務,連殺了白道三盟的八個高手。由於靖雨仇行動詭秘,三盟根本不知道是誰做的,經常和他們對抗的黑道十二景自然首當其衝,成了主要的懷疑目標,一場驚心動魄的黑白火拚,已經醞釀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江湖上微妙餓形勢,阮公渡掌握得清清楚楚,一方面,現今的大武王朝內外交困,內有四大豪門的相互傾軋、勾心鬥角,外有各種因為天災人禍無法生存下去而揭桿而起的各路義軍;加上虎視耽耽的外族聯軍,天下暫時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如果黑白二道起了衝突,這種平衡必將被打破,天下大勢一亂,到時就可混水摸魚,趁亂行事。
阮公渡的這些想法,只有一個人知道,靖雨仇自然是無從得知,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實力上升到更高的層次,好化解這錐心蝕骨的劇毒,每次出去殺人,固然是為了完成任務,其中卻也有著鍛煉武技,在實戰中提高的意思。
他從血池中跳出來,正奇怪侍女怎麼沒過來時,阮公渡忽然出現,用詭異的眼神打量著他強健的體魄。
靖雨仇毫不在意,還故意挺了挺下體,讓壯碩的陽剛之物在他眼前晃動,「老傢伙,羨慕還是嫉妒啊?你人老了,想必傢伙也不行了吧!」
阮公渡抽緊了鼻孔,額上的青筋暴起,顯示他正處在狂怒之中。自從靖雨仇功成以來,每次對阮公渡的消遣,成了他最痛快的事。兩人間也有種微妙的平衡,靖雨仇固然是不能違背他的命令,但阮公渡也不會不給他解藥讓他就這麼死了,畢竟他沒另一個十年來再培養個靖雨仇。
好半天阮公渡的氣才消下來,這小子的嘴愈來愈厲害了,現在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他氣個半死,他不住提醒自己,「成大事者要忍人所不能忍,能人所不能事!」他又回復了先前那張戾氣的面容,「看你這小子的體格和手段,應該對付小女孩很有一套吧?下個任務,蕩天盟農勁松的女兒農雪衣!我要你先姦後殺,最好是當著農勁松的面!哈哈哈!」
定天、震天、蕩天三盟歲名義上分為三個,其實彼此間的聯繫相當緊密,其中全靠名為「雷霆萬鈞」的小組在相互間奔走聯繫。農勁松就是蕩天盟與其聯絡接頭之人,農雪衣是他的女兒,在聯盟中也是赫赫有名,是盟中公認的十朵花之一,平日裡獻慇勤的年輕小伙子可著實不少。
今日又是小組與蕩天盟聯絡的時間,農勁松自然作陪。
雷霆萬鈞今次來的有三人,無極門的二號高手趙無極;烈焰堂的副堂主雷猛;華山派的周展,其餘兩人都是五十歲左右年紀,惟有周展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子,年輕氣盛,滿臉倨傲。
趙無極一臉憨厚像,可以想見功夫肯定練得極為紮實。他禮貌的道:「近日三盟間發生不少事情,十日前就連席莫都遭到襲殺,不知農兄這裡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農勁松也面色凝重,正要答話,忽然門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爹爹!你在幹嘛呢?」伴隨著刺鼻的香風,明艷俏麗的少女突然跳了進來。
農勁松眉頭一皺,不悅道:「雪衣!你沒看到爹爹有客人在?別來打擾,出去!」
農雪衣小嘴一撅,「不嘛!爹爹!你說過要陪人家去買香包的!」
農勁松臉色一變,正要發作,趙無極說話了,「農兄!令千金不是外人,我們繼續說也無妨!」他轉頭對周展道:「周世兄,你的高見呢?」半天不見回答,卻見周展兩眼發直,注意力全集中在農雪衣身上。趙無極暗暗搖頭,這就是華山派高足的樣子嗎?
農雪衣依然不知死活的撒嬌撒癡,「爹爹,你們坐在這裡多沒趣呀!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逛街吧!」
周展眼睛一亮,連忙接道:「在下願意奉陪!」
農雪衣瞅瞅他,一皺小鼻子,「誰要你跟啦!看你那豬肝似的臉!」周展被他說得滿臉通紅,他的臉原來長得像不像豬肝暫且不說,如今卻是肖像極了。
農勁松暗歎口氣,他平時的確非常寵這個女兒,但過於嬌生慣養讓她失了禮數,養成了一身的刁蠻習氣,她也太沒眼光了,沒看出來今天情況特殊嗎?他不得不擺出父親的架子,大吼一聲:「沒有教養,給我回屋去反省!」
農雪衣一楞,爹爹何曾這樣呵斥過自己,她看一眼爹爹那發青的臉,不敢反駁,哭著跑了出去。農勁松抱拳道:「小女無知,還請三位海涵!」
趙無極的確是寬厚之人,一擺手,道:「不打緊,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席莫!」雷猛開口說了兩個字,果然是惜言如金之人。
「嗯!」趙無極點頭,下意識的瞅了眼周展,見他依然癡癡的看著門外,他接著道:「這席莫……」「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是剛出去的農雪衣的叫聲。
「雪衣?」農勁松反應迅速,一躍而起,其他三人也不慢,緊跟著衝出門外。
眼前的景象令他們睚眥欲裂,嬌俏的農雪衣全身赤裸被壓在樹幹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身體上起伏著,從這個角度雖然看不清楚,但從農雪衣雪白的大腿上流下的一縷鮮血就可以知道他在幹什麼!
農勁松悲吼一聲衝了上去,趙無極一把沒拉住,他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農雪衣全身僵直,沒有反抗,可見是被點了穴道,那麼她發出的聲音就是此人可以引他們前來,其中一定有詐!他向老搭檔雷猛使個眼色,一拍周展的後背,「周世兄!我們分頭上!」
農勁松堪堪撲到那人身後,正要狠狠一掌把他打成肉醬,忽地感覺不對,迎上他掌底的忽然變成女兒雪白的裸背,他也是相當了得,說停就停,向後急撤。
但是晚了!並沒有看到血光,因為他的刀太快了,農勁松連帶著農雪衣摔出三丈開外,隨著落地的震動,熱血泉般從農雪衣的腰間、農勁松的頸間湧出。
「血殺!」趙無極立刻認出了這是他們目前的頭號通緝犯。他真氣灌入劍中,有韌性的長劍好像條有生命的靈蛇般活動起來,忽左忽右,讓人摸不清他劍指何方。同時,雷猛由右側殺到,大砍刀取了個刁鑽的死角直奔他肋下,而且周展也沒閒著,快劍直指他的襠部,用意明顯得很。
這次的場面是靖雨仇從未遇到過的,面臨三個白道高手的同時截擊,本來他可以施展潛行之術把他們個個擊破,憑著他的絕頂輕功,相信不難辦到,但惟有面對生死間的考驗,才能更快的提高武技。
雖然局面凶險,但靖雨仇依然冷靜萬分,他清楚的知道雷猛的大砍刀和周展的劍的先後速度,趙無極雖然劍勢變幻,其主要目的還是遮掩他的目光,真正的殺著還是雷猛的刀。
一聲低吟自他口中響起,但聽在三人的耳中卻各有不同,速度最慢的周展感受最深,好似炸雷在耳邊響起,令他手中劍慢了一瞬。靖雨仇理也不理雷猛的刀,深烈的殺氣,隨刀揚起,看似簡單,但他的刀勢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在趙無極心中種下烙印,即使雷猛的一刀可以使他喪命,但他仍然可以拖他趙無極墊背。
趙無極一咬牙,長劍在真氣的運使下竟彎成環狀,意圖硬接他一刀。
雷猛所受的感受有自不同,他同樣看出,如果自己這一刀使足,固可幹掉血殺,但老趙必然也得搭進去,他們二人配合多年,豈能容忍這種情況發生,若是在正常情況下,只要自己圍魏救趙,局面立刻可解,可眼前的血殺給他的感覺是不懼生死之人,此發殊不可行。雷猛硬生生的收刀轉向,與趙無極合力,一刀一劍迎上他。
「好時機!」靖雨仇瞳孔放大,他利用微妙的形勢、和兩人間的義氣,巧妙的造出了這種效果,兩人本來天衣無縫的組合,頓時出現一絲空隙。靖雨仇體內先天真氣流轉,說收就收,不受半點阻礙,虹刀自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穿破了雷猛的刀幕,雖然只是輕輕一下,連續侵入的三道真氣徹底震斷了他的四道經脈。此時,靖雨仇先天真氣的連續性的優勢就顯示出來,雷猛三人雖強,但每個人都還未到先天境界,比不上他的收放自如。
靖雨仇刀勢不停,緊跟著對上趙無極的太極劍,「嗤!」完全沒有刀劍相撞時的清脆聲,彷彿是布匹撕裂的聲音,太極劍寸寸斷碎,趙無極胸口破了個大洞,而靖雨仇也付出了代價,眉間一道細細的傷痕,手臂處劃了道尺長的傷口。
一舉剪除掉兩個最強的敵人。
相比之下,這只是周展愣神一瞬間的功夫,他的劍堪堪刺上靖雨仇的大腿,卻被他的護身真氣震開,只拖出道長長的血口。
看著兩個同伴一個照面間就被幹掉了,周展湧上莫名的恐懼,他大叫一聲,扔劍轉身就跑。靖雨仇並沒有追,不是他不想,而是雖然自己那一下殺掉了雷猛,但他的反震之力剛猛無倫,已經使他受了內傷。此次的敵人的確實力堅強,單打獨鬥,自己誰都不懼,但三人合力圍攻,剛才的情形可是九死一生,要不是自己利用種種形勢和手法,可能躺下的就是自己。
他望著周展逃去的方向,「這個人不足為患,不必追了!」
這次是他藝成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但他知道,自己的功力還遠遠不夠,對付普通高手猶可,但遇上超級高手就只有敗亡的份了,看來那個計劃需要加緊實行。
如果說席莫被殺給了三盟很大的觸動的話,那麼「雷霆萬鈞」小組這幾人的死可以說是讓他們憤怒了!三盟展開了全面而迅猛的追查,鬧得江湖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經過多方認證,唯一的線索就是「血殺」是個紅頭髮之人,不巧得是,黑道十二景裡正好有個赤髮鬼錢正,更因為錢正沒有這個實力,所以背後一定有靠山,於是各種矛頭都指向了黑道十二景,但黑道十二景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平時經常為各自利益鬥個雞飛狗跳,但關鍵時刻,還是能聯合到一起一致對外的。
微妙的形勢即將被打破!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二章陰柔家主
通州城內,街道上一片狼籍,有錢人家都已經帶好金銀細軟逃命去了,只剩下身無長物的窮人迎接這未知的大戰。
靖雨仇大為奇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順手拉住背著包袱的店夥計,「喂!有什麼事要發生,怎麼人都跑了?」店夥計拚命掙扎著,可是他一個普通人哪抗得過武林高手,最後只得乖乖的在他的壓迫下坐在椅子上。看著他一臉的不甘不願,靖雨仇一笑,自口袋裡掏出錠黃金,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怎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勢利的店小二當即兩眼發直,接過金子還用力咬了咬,「嗯!十足真金!十足真金哪!」
靖雨仇不耐煩起來,指頭敲敲桌子。
他立刻會意,像說書般擺開架勢,「要說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您還真問對人了!我方小二在這通州城號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包打聽……呃!萬事通!要說問這種事情,您還真問對人了,這通州城裡三十八條大街小巷哪個不知道我方小二的本事……」
靖雨仇抓起虹刀扔到桌子上,沒好氣的道:「說重點!」
「是!是!」方小二縮頭縮腦,不敢再吊人胃口了,「聽說是水源軍打過來了!所以大家都趕著落跑!」
「水源軍?」靖雨仇沉思,隨即又掏出錠金子,「嗯!你再說一說這兩年發生的大事!」
「啊哈!」方小二眼睛發亮,有了這兩錠金子,就是要了他的命都沒關係!
他趕緊把金子掃進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的放好,「要說這事,還真得提提兩年前發生的大事。那時候啊!據說江湖上出了個叫「血殺」的人,專殺白道高手,嘿嘿!真是厲害,好像一口氣給他幹掉了白道一百多位高手!」
靖雨仇失笑,微微搖頭,「果然在市井之人嘴裡,傳言被誇大了不少!」
方小二見他搖頭,以為他不信,急道:「大爺,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哪!那「血殺」身高丈二,胳膊有我腰這麼粗,那拳頭比我的頭還大…… 」
「越說越離譜了!」靖雨仇忍住笑,「我信,你接著說!」
「哦!這白道上吃了這種虧自然是不甘不願的!據說這「血殺」是黑道上派來的,於是白道上的人就糾合起來向黑道要人,兩方就這麼打起來了,據說當時死了一千多人,緊接著這天下就亂了套了,造反的軍隊越來越多,今次這個水源軍據說強得連官家都奈何它不得,唉!可就苦了我們這些小本老百姓了!」
靖雨仇沒想到潛修兩年時間,天下形勢發生了這許多變化,看來這場大亂的根源還是由自己引起的,到現在他才明白阮公渡的用心,借他的手打破黑白兩道的平衡,進而打破天下大勢的平衡性,可以想見,阮公渡手中必然有其他籌碼存在,而且以他喜歡隱藏在背後使壞的個性,他必然是躲在哪支義軍或豪門的背後運籌。
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他不關心,死的人再多和他也沒半點關係,他現在想做的就是找出阮公渡的所在,幹掉這個令他有深切之痛的仇人。回想起當時的事情,他只可惜沒能殺得了阮公渡。完成截殺「雷霆萬鈞」小組的任務後,他即刻開始了脫離阮公渡控制的計劃。一如江湖上的形勢被他打破,他和阮公渡兩人間的微妙平衡也打破了,靖雨仇在他防備最鬆懈的時候--他得知任務完成後的時候,經他多次觀察,這是阮公渡防備最弱的時候。抓住這個最佳時機,他在阮公渡淬不及防下連中他三刀,直到此時,他才知道阮公渡的真正實力是遠超他的想像的,平日裡接觸不多,否則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強過阮公渡了,要不是偷襲得手,後果不堪!阮公渡雖受重創,但反擊亦凌厲之極,不知道是什麼功法,雄強霸道、陰惻莫名。一番交手,阮公渡固然重傷遁走,他也是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幸好他終於獲悉了鎮壓住體內劇毒的方法,這才能在兩年時間內養好內傷,壓下身體所中的毒,重現江湖解決阮公渡。想不到短短兩年時間,物是人非,不止江湖,連天下都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他抬起頭,「這……」那個叫方小二的店伙早已趁他失神的時候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搖頭,端起酒杯,雖然滿樓的人都已經逃得不見蹤影以躲避即將到來的軍隊,但他卻依然泰然自若。
微風吹拂著街面,把一些雜亂無章的碎物吹得向空中揚起,天地間充滿了一種蕭條感。
腳步聲自樓梯間響起,咋聽雜亂無章,腳步沉重,但靖雨仇還是自步點中聽出了些許端倪。步點雖然雜亂,但每一下都落在實處,顯示出堅定的力量,表明此人的意志必然極為堅定,而遠處依稀傳來的喝罵聲讓他知道此人正被人追逐,陷於窘境。
「人生何處不相逢,勸君更進一杯酒!我敬兄台一杯!」手上的酒杯打著旋向樓梯口飛去,取的時間恰好是他的臉露出樓梯的那一瞬間,這一擲大有學問。
「好酒!」人未至,聲先到,一隻粗壯的大手出現在樓梯間,二指輕盈的捏住杯壁,輕鬆得連酒都不灑出一滴。手的主人漸漸顯露出來,是個身形雄偉如山,目光深邃,顧盼生豪的大漢,靖雨仇的身材已經算上高大了,這大漢比他還要高出半頭,可見他的高大。
大漢舉杯飲酒,再長笑一聲,「好酒啊!」將酒杯扔到一邊,舉步跨到靖雨仇面前坐下。
大漢身軀雖壯,舉止動作卻與人輕靈的感覺,使人不敢生出輕視之心。
雖然兩人素不相識,大漢就這麼坐下有些突兀,但靖雨仇還是若無其事的提起酒壺豪飲一口,旋即又把酒壺扔給大漢。
大漢毫不起疑的大喝一口,抬頭見靖雨仇打量自己,大漢笑道:「可有看夠?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殺個人,把把美妞好了! 」
靖雨仇微微一笑道:「看你的樣子,好似被人追擊哩!不知如我把你擒下,可否賣幾兩銀子?」
大漢忽地大笑,不住搖頭,「想不到我李科在這裡遇到知己!世人多道貌岸然,滿口仁義之輩,嘴說一套,做起來又是一套,使人厭惡。難得老弟有真性情,真是有緣相見哪!」
靖雨仇忽然感到,以前遇到的那些白道高手和此人一比,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大漢豪氣天縱,舉止不羈而毫不做作,與那些滿嘴風花雪月、仁義道德之輩完全不同。他楞了一下,旋即和大漢一起大笑起來,這一笑,彷彿把這些年來的不快和陰鬱一笑而空,笑回了真實的自我,笑回了孩童時代的真性情。
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動道:「難得碰到知音人,小弟靖雨仇,兄台,你我一見投緣,不如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這建議實在有些異想天開,此時兩人陌生得見面不到一刻,靖雨仇此舉幾乎可以歸為瘋子一類。
大漢看了他半天,忽然伸手一拍桌子,聲音雖響,桌子卻絲毫沒有損傷,瞧來頗為怪異,靖雨仇聽在耳中,雖無異樣,但可想知,這招非是無的而發。
窗邊傳來慘叫,一人耳鼓淌血,直直的從二樓摔下。
大漢道:「我李科願和靖雨仇結為異姓兄弟,以殺人為誓!兄弟,該你了!」
若要論起來,大漢的手段更是驚世駭俗,靖雨仇看也不看一眼窗邊還剩下的一人,一揮大袖,桌面上的物事一股腦的飛去,將剛想逃的那人打下樓去,從墜地的巨大聲響來聽,顯然是不活了。
李科滿臉惋惜之色,「可惜!可惜了這一壺好酒啊!」
靖雨仇啼笑皆非,道:「大哥,等會找家像樣的酒樓,小弟好好請您喝幾壺!」
李科搖搖頭,拍拍他的肩頭,「我上面還有個大哥,你還是叫我二哥吧,聽著舒服些!」他望望窗外,道:「此二人乃是水源軍的先頭探子,他二人發現了我的身份,緊追到此,如若我在城外殺了他們,必然遭被高手圍攻的命運,不過如果一刻內若不見探子回報,敵人一忽必到!」
靖雨仇絲毫沒被嚇到,笑道:「真正有趣!正好拿人來試試刀磨得鋒不鋒利哩!」
兩人再度相視大笑,充滿英雄相見甚歡之感。
未來天下的走勢,將因這兩個人的結拜而改變。
日當正午。
正是日頭酷熱之際,本來平素此時熱鬧非凡的通州城一片寂靜。
急促如雷的馬蹄聲迅速接近。
一隊超過四十人的馬隊掣馬狂奔,激起漫天煙塵,衝入城內。
敵人已到。
矛頭正指酒樓。
李科歎息一聲,「唉!本來言談甚歡,可惜有這些蟲子來打攪!」
靖雨仇道:「二哥此言差矣!我兄弟一邊解決蟲子一邊談笑,豈不更歡?」
李科笑道:「好好好!老弟說得是,咱們就下去陪這些蟲子玩玩!」
馬隊馳到樓前,領隊正要下令,一聲暴響自空中傳下,大片窗扇化做漫天碎片散落下來。李科和靖雨仇自碎片中躍出。
領隊色變,驚叫道:「是李科……」話未說完,已被靖雨仇一刀封喉。靖雨仇刀出如風,迅捷無倫,每出一刀,必定有一人連人帶馬倒下,比之兩年前,他的功夫又更見精進。
李科出招又自不同,赤手空拳並不帶半件兵器,雙拳就是他最大的武器,雖然刀劍在手,騎兵也不能阻擋他半招,每出一擊,中者必全身骨骼盡碎而死,其中功力,比之靖雨仇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兩人聯手下,這隊四十多人的馬隊宛如刀俎上的魚肉,連一絲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不到一刻功夫就被消滅殆淨。
四十多人的屍體散步四周,死狀各異,就連戰馬也沒漏掉幾匹,讓人分外感覺到戰爭年代的殘酷。
見慣死亡,做慣殺手的靖雨仇竟然也有了一絲不忍。
李科則顯得意興闌珊,「唉!如果不是天下是這等形勢,這幾人也不必死的!
看來只有把天下握到我等手中,這種紛亂的情形才可以結束。 」
口氣雖大,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分外有說服力,好像他在說的是日頭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那樣的真理。
他轉頭向靖雨仇道:「他們對我哥倆的實力估計錯誤,一會的話援軍必到,這次就會是我等二人無法對抗的了!我等就此別過,兄弟如要找我,可往李特的流民大營!」
靖雨仇望著李科遠去,結義不到一時三刻即告分離,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確毫無世間俗態,相聚雖短暫,卻使他獲益良多,尤其是在酒樓的一番長談,更使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果然,還不到一時三刻,緊驟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地面也隨著微微震動,這次來的人馬果然遠超前次,的確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靖雨仇識時務的緊,此時不跑,更待何時,他取的並不是相反的方向,而是走的李科的另一側,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即可讓敵人摸不著頭腦,也可使李科安然離去。
好一會兒不見敵人追上來,看來是沒有事情了,靖雨仇細細沉思李科先前所說的那番話。 「現在天下風雲激盪,形勢變幻莫測,正是逐鹿中原的好時候,但我看兄弟無意於天下爭霸,或許武道的追求是老弟的目標吧!老弟雖然經驗尚可,但對各種形勢的認知太少!二哥我就獻醜告知。現在天下在名義上還處於大武王朝的統治,但實際上這只是表面的樣子,王朝裡真正掌權的是四大豪門,聞、李、羽然、左丘四家,不過這四大豪門間水火不容,相互勾心鬥角,也幸虧這樣,各路義軍才得以生存。現在義軍有多少支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勢力比較大、實力較強的有七支,待會要對上的水源軍算一支,薛刃的刀疤軍、李特的流民大營、天水的梵人松、江華城蘇潘的流離失所、赫連鐵樹的獸人武裝、浪琴的浪人軍,是另外幾支,這幾個彼此中都有厲害的高手和精明的謀士,算得大有前途。」
「但若要談爭霸天下,大武的四大豪門也得考慮進去,雖然大武目前勢力衰微,分崩離析是必然的事情,但每個豪門的勢力均不遜於任何一支義軍,若要擊垮他們,並非件易事。」
「這江湖上的形勢與之有些相似,先前老弟所說的白道三盟和黑道十二景雖然是挑動紛亂的引頭,但若要論實力,他們只是個擺設,真正強大的都隱藏在地下。魔門內的法帝曹天太被三盟那些人尊稱為天下第一,其實和曹天太齊名的共有四人,江瀾滄、陸文夫和大武王朝的武沖,這三人和曹天太並稱天下四大宗師,是武者中的佼佼者。魔門內多隱秘,其中的實力深不可測,但這幾百年來正道上一直有香榭天檀與之對立,互相牽制,若要論起來,這香榭天檀比之魔門只怕是更為隱秘,老哥也不知其底細,但既然能和魔門相對峙,想必實力不可小視,這些勢力已經不單純是在江湖上了,它們或多或少都和義軍或豪門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繫。」
「有了老哥說的這些,兄弟行走時千萬務要小心,但不要為此退縮,艱險中的磨練對武道才是大有裨助!」
靖雨仇感到有些茫然,天下的勢力太紛雜了,阮公渡那個老傢伙不知躲到哪個烏龜洞裡,根本是無從找尋。
他倏地停了下來,功聚雙耳,全神傾聽。
果然在遠遠的樹林中,傳來了幾聲細不可聞的兵器撞擊聲。靖雨仇想了想,還是順著聲音的方向奔入了林中。
隔著樹木的縫隙可以看到幾人背對著他站著,這幾人對面是個形象猥瑣的漢子,小鼻子小眼睛,偏偏耳朵卻很大,像極了地頭裡的老鼠。靖雨仇大感興趣,輕巧跳上一棵最茂密的大樹,隱藏好身形,靜觀其變。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在說話:「何通!識相的話就快把東西交出來,免得待會皮肉受苦!」
那何通身上傷痕儼然,口鼻噴血,顯然早先經過一場劇鬥,依靖雨仇看,就算沒人動手,他也挺不過一時三刻。何通抹抹嘴邊的血跡道:「叫羽然鳳來,你們這些小嘍囉沒資格和我講條件!」
為首的大漢大怒,但顯然是有什麼顧忌而沒有動手,只是恨恨道:「想見我們家主,下輩子投胎再做人吧!」
何通鼻子裡哼一聲,不再言語。
幾人心中焦急,卻又不敢上前動手,生怕何通快手快腳毀壞了那件物事,回去無法向家主交代。
局面陷入僵持。
一把輕柔悅耳的聲音突然插入,「是哪個要見我哩?不妨過來一敘!」宛若一陣微風吹過,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何通面前。
靖雨仇大駭,此人出現沒有半分預兆,自己竟不知他是何時現身的,此人功力,絕對勝過自己多多,他緊閉呼吸,放鬆身體,不敢露出半點聲息。
何通見到來人,臉色變得極度難看,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馬上就要死掉。
幾個大漢全都「噗!噗!噗!」的跪了下來,在他們眼中,家主幾乎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來人身材修長挺拔,長眉鳳目,頭頂高高的盤了個髻,長得酷似一美貌女子,整個人充滿了妖異的魅力,正是羽然家家主羽然鳳!
他眼角都不掃一下跪在地上的大漢,柔聲道:「他們幾個得罪何先生,真是失禮了!」靖雨仇聽得背上寒毛豎立,坦率講,羽然鳳的聲音並不是肖似女聲,而是陰柔到了極點,讓人聽著極不舒服。
下一件事的發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見羽然鳳如何動作,跪在旁邊的幾名大漢全部臉色發青的倒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
羽然鳳大袖晃動,好像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語氣依舊輕柔,「這幾個下人得罪了先生,理應處死,羽然鳳代先生代勞,不知先生如何酬謝?」
何通牙齒上下互擊,「不……干……我事!」
羽然鳳搖頭,「真是可惜,在下實在是捨不得把先生拿來喂狼!」
何通臉上肌肉扭曲,顯是想到了即將面臨的慘境,他下意識退後一步,叫道:「別逼……我,你要……要是……過……過來,我就撕……了它!」他探手入懷,好像是握住了某樣東西。
羽然鳳面色一直不變,好像再沒有第二種表情。他搖頭失笑:「先生差矣!
如果此物事先生隨身攜帶的話,此時必然已為我所得,此物絕非是在先生身上,既然如此,只要細察剛才發現先生的地方,答案呼之欲出,或許會在哪個樹洞裡吧! 」
顯然是完全被說中了,何通的臉色壞到無以復加,幾乎可以想見,他現在除了死路一條外別無其他選擇。
羽然鳳面帶微笑,踏前一步,「讓在下送先生上路與尊夫人、老母、幼子匯合吧!」手掌緩緩伸出。
何通知道無法抗拒,只好閉目等死。
羽然鳳的手掌輕輕的按上他的肩頭,未及按實,他嗖忽退後,兩掌反按在靖雨仇藏身的樹幹上,一股沛然無匹的真氣順樹直上,震得滿樹亂晃。靖雨仇雖有警覺,同時抽身離樹,但畢竟慢了一步,陰柔之極的真氣瞬間攻到,幾乎不可抵擋,靖雨仇甚至來不及運氣,只得硬生生受了他半擊。一口鮮血噴出,尚未接戰,他已先行受創。
靖雨仇翻身落地。
羽然鳳並未繼續動手,雙手垂下,好整以暇的望著他,「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夠躲過某家半擊,真是後生可畏哩!」靖雨仇終於明白何通正面面對羽然鳳時的感受了,他那雙秀氣的鳳目如果放到女子身上,無疑是極為漂亮的,但放在他身上,配合修長的體態,並不讓人感到突兀,此時鳳目發出妖異的艷光,緊緊鎖定著他的身形,令他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絕對超過阮公渡好幾個級數!」靖雨仇暗自戒備,防止他又來次偷襲。
羽然鳳負手背後,仰頭向天,並不看他,口中道:「天下武學眾多,各有其利,但其中以魔門內花音派秘傳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書》、《青天闋》、少林的《心想訣》、不知出處的《水經集》和《軒轅錄》為之中最品,據說這些功夫練到極處,可以達到上窺天地奧秘的境界。其中的《水經集》不知如何輾轉落在這何通的手裡,可惜的是,他有福看書,無福享受,只好去閻羅殿修煉了!」
語氣輕描淡寫之極。
羽然鳳侃侃而談,靖雨仇卻聽得冷汗直冒,他忽然想起一事,這些隱秘的事情,羽然鳳毫不避諱的在自己面前說出,自然是存了必殺他之心,同時他肯定極具信心可以一舉將他擊殺,換言之,如果不想出個妥當的方法,可以想見,明年這時,可以讓人到他墳上為他燒紙祭拜週年了。
他脊背微挺,手握虹刀刀柄,生出股肅殺之氣,不讓羽然鳳專美於前。
羽然鳳依然不看他,卻掌握他所有的動作,「小朋友動殺氣哩!就讓某家陪你玩玩好了!」口氣輕鬆,好似並未把他放在眼內,但氣機卻緊緊鎖住他,使他不敢輕動半分。
這個羽然鳳看樣子城府極深,而且屬於那種對任何事都不會大意的人,靖雨仇清楚的知道,在他的心平氣和下,自己沒有半分生機,唯一的辦法就是激怒他,只要能激怒他,就有一線轉輒!
靖雨仇的嘴在阮公渡的多年「訓練」下可是厲害得很,罵起人來能氣死人,說起甜言蜜語來則能迷死人。他忽地腰骨一鬆,整個氣勢消失不見。
氣機感應下,這招奇兵立刻引起了羽然鳳的感覺,突如其來的一招令他大感奇怪,「難道這小子知道不敵,放棄抵抗了?還是另有詭計?」
靖雨仇知道引起了他的注意,假意歎口氣道:「唉!一想到要和你這不男不女的傢伙動手,我就覺得噁心,提不起興致!」
這話實在陰損至極,任人也受不住。
羽然鳳果然城府極深,面色不變,可靖雨仇卻感覺出他的笑容多了陰冷的氣息,顯示他並非對這話無動於衷。
趁熱打鐵。
靖雨仇毫不留情,半點口德也不留,「男人若沒了本錢,那實在是不能稱為男人了,充其量只能叫做男妓!我看有人可能就連男人的本錢都沒有了! 」說著還故意瞄瞄羽然鳳的下體。
多年來笑容不退,即使在殺人時依舊滿臉柔和的羽然鳳終於臉上變色,礙於他在天下的名聲和地位,誰人敢對他如此不敬!靖雨仇可以說是破天荒的頭一個,即便是敵人對他冷嘲熱諷,他依舊能泰然自若,但靖雨仇說話實在太過惡毒,攻擊的是令他最受不了的地方,城府極深的他罕有發怒的時候,這次他終於掩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即使是在盛怒中,他說話依舊語氣陰柔,「好小子,上一個敢對某家如此說話的已經不知到哪裡投胎去了,今天若要讓你走脫,某家的名字就倒轉來寫! 」
羽然鳳為人險惡,生平最喜歡偷襲別人,從來不說類似牟定的話,如今他居然這麼說,顯見他已經被怒氣沖昏了理智。
靖雨仇心中暗笑,忽然望向他的後方,何通倒下去的地方,面上現出驚駭欲絕的表情。
若在平素裡,羽然鳳豈會為這種小計所騙,但此刻羽然鳳情緒紊亂,竟不自覺的順著靖雨仇的目光方向望去。
何通依舊猝死在地上,何來動靜!
羽然鳳立知上當,真是三十歲老娘倒繃孩,一不留神居然栽倒了小輩身上。
羽然鳳的憤怒無以復加,回過頭去,果然靖雨仇已經蹤影全無,他正要追擊,異變突生!
靖雨仇自左側樹後閃出,電光火石,虹刀急切向羽然鳳的頸子。先前他利用形勢,終於激怒羽然鳳,再藉助伎倆假做遁逃,利用羽然鳳分神的時機出其不意的一擊得手。
刀如電閃,轉瞬切到他左側的頸子。
靖雨仇大喜過望。
「叮!」竟然發出了類似金鐵交鳴的聲音,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羽然鳳居然及時豎起左肘,硬接了他這一擊,靖雨仇感覺好似切在鐵板上,甚至說更勝過鐵板,他的真氣到處,可以斷石碎鐵,可劈在羽然鳳的手肘處,居然毫無反應,而且從他的身體傳來強大無倫的反震之力,令他雙手虎口暴開,幾乎捏不住刀。
羽然鳳身軀劇震,驀地噴出口血,頭也不回的轉瞬遠去。
靖雨仇知道他所受的傷遠比外表所見為輕,看來羽然鳳是有所顧忌,不肯拚命,否則他雖受了傷,若要拼著內傷加劇,強行壓下傷勢,以他的強橫,靖雨仇依舊要落敗身亡。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羽然鳳就會重來,到時就表明他再不會大意,丁點機會都不會給他,他得快手快腳些才成。
舉步正要跨過何通的屍體,他忽然有所發現。
伸手到他懷裡,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上面寫著三個小字--《水經集》,冊子顏色發黃,顯示年代已經久遠。
靖雨仇忽地大笑,人算不及天算,這何通竟也是如此狡猾之輩,虛虛實實,這秘籍竟藏在懷裡,可惜他的運氣太糟,沒來得及證明就死在羽然鳳手下。
「哪個撿到哪個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靖雨仇把冊子揣到懷中,逃命去也。
第三章絕代艷姬
靖雨仇不敢走大路,專條些小路樹林一類的地方行走,雖然是隱秘了,但速度也嚴重的慢了下來。他功聚雙目,左右掃視了半餉,直到確定周圍曠野裡出他之外再無第二人,才放心的停下來,打開先前何通所珍而藏之、為之喪命的小冊子。
沒等他看上半個字,一串若有若無的鈴聲自遠方傳來,靖雨仇不敢怠慢,收好寶書,跳起身來。
快速的穿出樹林,外面是條平整寬闊的官道,靖雨仇忽地眉頭一皺,伏地傾聽,「有女人的味道!」他閃到樹後,滴答的馬蹄聲響,一輛豪華的馬車自遠處駛來。
嫩黃色的華麗裝飾,四匹高大雄健的壯馬預示著乘車之人的身份不同尋常。
趕車之人雖然模樣普通,但落在靖雨仇眼中,他每下的揮鞭手法都是隱含內勁,收而不發,可知乃是高手,連趕車之人都是高手,那只能說明,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極有可能是官宦人家,而且馬車雖大,道上的塵土卻不飛揚,除了說明趕車者技巧高超之外,車上必然是女眷,體態輕柔而不帶起路上的塵土。
靖雨仇手按大樹,不見怎樣動作,一股真氣順樹傳上,直達樹冠,震得樹梢晃動,滿樹的落葉飄向官道。
事出突然。
但趕車大漢反應奇快,不見怎樣做勢,手腕一翻,長鞭化做漫天鞭影,滿天樹葉竟無一片落上馬車,更令人驚異的是,竟未發出半點聲音驚動車內之人。大漢面露得意之色,對這下出手非常滿意,他長鞭打轉,馬車增速,竟不稍停查看,但如果落在江湖老手眼中,可知他必然是用特殊手法發出信號,而且幾息之內必然有人來查看。
靖雨仇此時已不在原地,他先是已落葉引大漢出手,接著同時已石子反彈之聲吸引他剩餘的注意力,其中巧妙處,令人歎為觀止。
他整個人卻以極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滾入車下。
靖雨仇抓著車下的架子,運功閉住呼吸,他要藉助馬車逃離羽然鳳的追擊,經此一下,羽然鳳必然失去他的蹤跡。
車內該是有兩人,呼吸輕柔舒緩,不似會武功之人,一股超越感官之外的甜香瀰漫在四周,可以想見車中必然是個大美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離剛才的地點也有了二三十里之遙,一股混著潮濕味道的風吹到,竟是到了條大河的邊上。
馬車停下。
車門拉開,一雙屬於少女的腿先跳下來,看鞋子,應該是個侍女。
香風愈加濃烈,一雙纖巧修潤的美腿跨了下來,隨著腰臀的擺動,搖曳生姿,產生一種誘人的媚態。
靖雨仇看得呆了,體內竟有股莫名的躁動,生出種淫慾的想法。
大漢的兩條粗腿出現在旁邊,聲音傳來,「夫人請上船!」
靖雨仇一愣,「夫人?她嫁人了?」他腦中突然充滿了暴虐的想法,「殺掉她的男人!」靖雨仇一驚,暗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念頭,他只顧著想事,忘了外面的狀況。
「朋友請出來吧!」大漢的聲音傳來。
靖雨仇知道行蹤暴露,從車子下毛手毛腳的鑽出來。
大漢手握鞭柄,嘴角掛著絲冷笑,「朋友不用裝了,能以滿天落葉、石子敲樹的手法瞞過我的靈覺,在下佩服之至!」他嘴裡說著佩服,語調中卻帶著濃濃的恨意。
靖雨仇大歎,知道此事難以善罷,苦惱的道:「這位老兄,不過就是開個玩笑,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如何?後會有期!」他抬腿要溜。
「啪!」九尺長鞭正抽在身前,打得路面的青石板出現條黑黑的印痕。
靖雨仇苦笑,看來必然要有場激鬥了,「這位大哥,不知您姓名如何?可否見告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大漢眼珠一錯不錯的盯著他,「本人張成,只要對照馬車前後的印痕和速度,不難發現有人溜到車底,我不管你今天有何目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靖雨仇偷偷環顧四周,岸邊停靠著座大船,粗粗的桅桿上飄著血紅的大旗,動人心魄。
忽地他心中一動,感覺到船側有人在窺視,他有種感覺,窺視之人正是剛才上船去的「夫人」,在美人面前豈能墜了臉子,靖雨仇腰骨一挺,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高了三分,生出股豪壯之氣,仰天長笑一聲,他大喊道:「張成小子,過來受拳!」
感覺到對方逼人的氣勢,張成胸口一窒,手中長鞭竟然發不出去。
氣機牽引下,靖雨仇感覺到對方的怯意,再大喊一聲,並未出刀,而是整個人炮彈般的向張成衝去,其去勢猶如三軍辟易,充滿一往無前的味道。
張成失了先機,長鞭雖極力圈轉護住身體,但靖雨仇雙拳如暴風驟雨,一快一慢,先後破開鞭影,硬攻入去,真氣到處,皮鞭寸寸斷碎。張成不住後退,借回退之勢化解他的拳力。
靖雨仇學的是李科的打法,只覺雙拳發處,真氣流轉,源源不絕,每發一招,心中快美難以言語,他大為興奮,「這種手無兵器的方法更助於他在武道上的成長!」再大喊一聲,雙拳齊出,真氣運行至顛峰,張成胸口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尚未噴出,人已經被大力沖翻入河中。
「小子猖狂!」
本來是觀戰的船邊幾人見機不對,紛紛衝出。
靖雨仇不用眼看就知道衝上來的共有十三人,其中有四人與這張成在伯仲之間,更另有三人甚至在張成之上,是什麼人竟擁有這許多硬手!他雖然怡然不懼,但肯定後面還有更厲害的。
靖雨仇當機立斷,翻身入水。
眾人想不到這小子反應如此之快,只得徒呼奈何。
靖雨仇潛入水中,立即回游,緊貼岸堤。
「哧!」三排勁箭直射入水,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是手法巧妙,首先,入水的時間有些微的差別,其次,入水的角度更是巧妙無比,完全封死了各種潛游的路線,各箭間的距離,取的正是新舊力交生的時間差,可見此人的箭上功夫。
不等勁箭到底,靖雨仇緊貼河底向前滑出,單憑一口真氣,滑到十數丈外的船底。
對方並未下水查看,顯是對自己的箭術極有信心。
大船開出。
水花四濺。
船速雖快,行駛卻極為平穩。靖雨仇小心的順著船舷攀緣而上,來到甲板上。
船體設計得極為寬廣,各式各樣的設備一應俱全,粗大堅實的桅桿撐起厚重的帆布,被江風一吹,帆布鼓起,船體行駛得極為迅速,如果有這樣的船組成一支艦隊,相信可以無敵於水上。
腳步聲傳來,靖雨仇忙躲入間迴廊。
兩個看樣子是巡邏的哨兵步過,腳步方正,踏地聲響。就連哨兵都有些功夫,靖雨仇不禁對這船上的主人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隱約的人聲從迴廊盡頭出傳出,天生的好奇心促使他貼耳偷聽。
透過虛掩的門縫,寬大的桌子旁坐著幾個人,別的人靖雨仇沒興趣,惟獨正中間那人引起了他很大的興趣。瘦弱的身形看起來像個柔弱書生,蒼白的面色和細長瘦弱的手臂正應了那句手無縛雞之力的話。但令靖雨仇注意的並不是他那不引人注意的外表,而是他的眼神,凌厲堅定,精光四射。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但看周圍幾人緘若寒蟬的樣子就知道他正在斥責這幾人。
靖雨仇不自覺的目光凝重了些,那人立刻感覺到了,轉頭向這邊望來。
靖雨仇知道此時絕對不能驚動船上的人,他向後急退,推開最近的一扇門閃了進去。同時,對面正傳來開門的聲音,相差只是一線。
靖雨仇鬆口氣,這才發現這間屋子不對的地方,香粉氣味濃重了些,而且四周粉紅的色調表明這是間女人的臥房,再向床上看去,他看到了一生中休想忘掉的美景。
輕紗覆體,軟玉溫香,床上的美人裸露出大半雪白的酥胸,修長白膩的玉腿在白紗的覆蓋若隱若現,海棠春睡的模樣若人憐思,成熟豐滿的風貌射出萬般風情。
毫無預兆的,床上的美人緩緩睜開了眼,如同黑夜中點燃明燈,秋水般的大眼睛裡蘊藏著燃燒的火焰。
色醉神迷。
胸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靖雨仇覺得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一絲邪惡開始吞噬他的思想。
美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彷彿在責怪他,雪白的赤足抬起,輕輕摩挲著白玉般的小腿肚,鮮紅的香舌微微吐出點舌尖,舔舐著唇角。晶瑩雪白的肌膚透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靖雨仇腦中嗡的一聲響,身體好像失去了自主的意識,手慢慢的伸出搭在她白膩的小腿上。
美人臉上掛上一絲不若人注意的微笑。
肌膚滑若凝脂,摸上去舒服得很。美女微微向上抬頭,露出雪白的喉部,配合著衣襟敞開而裸露出來的大片胸肌,把女性的身體美感發揮到極致。
靖雨仇雙目一片赤紅,完全忘了身處何地,兩手只知道從上而下梳理她的肌膚。隨著他手掌的逐步升高,美女的呻吟聲也由小到大,衣襟完全敞開了,兩顆膩滑圓潤的美乳彈跳出來,促使靖雨仇不顧一切的伸出手去撫摩。
光潤的肌膚極其滑膩,摸上去好像是水做的似的,隨著靖雨仇的大手在高挺的玉乳上來回撫摩,那對潔白的肉球不知是隨著呼吸還是別的什麼而搖晃起來。
臀波乳浪。
靖雨仇不是沒有過女人,而且他還是花叢中的老手,但是他頭一次迷失在女人的魅力中。
兩條修長白膩的大腿突然盤上了他的後背,他不由自主且心甘情願的整個壓在她動人而充滿誘惑力的胴體上。
身下的女體忽然渾身一震,一股強橫的真氣突然發出,將他彈開,與此同時,「梆梆梆!」敲門聲也突然響起。
靖雨仇身體一震,本來幾近渙散的神思立刻拉了回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卻覺得剛才彷彿要陷入一個噩夢中。
敲門聲越來越急,伴隨著急促的話語,「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靖雨仇後退兩步,雙手拉起褲子,脊背弓起,好似盯住獵物的野獸般盯著她,眼中射出讓她小心答對的神色。
她終於說話了,聲音甜膩到了極點,蕩人心窩,「我沒事,你們下去吧!」
門外的人應諾一聲,寂靜下來。
靖雨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自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極其不簡單,可能是個最危險也最甜美的尤物,剛才要不是機緣巧合,自己可能就死在這裡了,到底她是朋友還是敵人?看來還是後者居多!
她美目流轉,顧盼生姿,伸長玉臂做了個懶洋洋的姿勢,高挺聳動的胸脯差點讓他眼珠子掉出來。靖雨仇暗中深吸口氣,讓真氣運轉了兩圈,再次壓下毒素,所有不適的感覺全被排出體外,他變回了那個腦筋清楚的靖雨仇,他一屁股坐在香軟的大床上,完全不顧禮數,就這麼濕漉漉、髒兮兮的坐到人家床上。
美人抿嘴一笑,絲毫不以為意,眼中閃過感興趣的光芒,她輕輕撫摩他衣服外裸露出來的強壯肌肉,「小弟,你蠻強壯的嘛,叫什麼名字呦!」
柔弱無骨而又有些冰涼的玉手撫上來絕對是種享受,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看似無心,但她的玉手所放的地方雖然不是什麼敏感部位,但卻是最能挑起他身體激情的地方。他有意無意的反抓起她的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大姐,問人的名字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兩人目前的姿勢充滿了香艷旖旎的氣息,但撩人的氣氛下隱藏著劍拔弩張的殺機。
她一陣嬌笑,笑得花枝亂顫,胸前的雄偉肉峰顫動著摩擦他的胸膛,引得他迅速展現了男人的特徵,她笑得更厲害了,春蔥般的玉指點著他的額頭,「原來你也不是老實人啊!我看錯你嘍!」
她的反擊厲害之至,靖雨仇大感尷尬,索性厚著臉皮,猛的向前挺一挺腰,如願的換來她的一聲嬌呼。
她面孔酡紅,眉目間隱含春情,「好了嘛!人家投降了,放過奴家吧!」
這女子忽軟忽硬的態度令他大感頭疼,看來惟有奇兵突出,才能出奇制勝。
靖雨仇放開她,退坐到椅子上,「在下一時好奇,對姑娘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嘴上如此說,眼中卻射出神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她凹凸起伏的惹火身材。
她依舊嘴角帶笑。
靖雨仇接道:「大姐志向遠大,城府深沉,還望教導於下!」
她面色終於變了,滿臉的媚笑消失地無影無蹤,臉上一片聖潔,另有種吸引人的光華。
靖雨仇看得呆了,搔著大頭,「大姐,不要板著臉嘛!你這樣看起來反而比較像我娘!」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屋中的氣氛頓時緩解了下來。她歎道:「你這個小鬼,一時詞鋒銳利,一時語氣天真,真叫人拿你沒辦法!看在你叫了這麼多聲姐姐的份上,就告訴你吧!我叫顏傳玉,記好了!」
靖雨仇心中暗凜,這顏傳玉好似媚骨天生,舉手投足間丰姿嫣然,讓人陽物為之起立,但他可以肯定,雖然這有部分可能是天生,但其中的那種媚惑力必然是出自於某種功夫,令他險些著了道,如若不是恰巧有人碰門,這時想是已經變成免費男僕了。他大馬金刀的往大床上一躺,還故意大力嗅著,「嗯!顏姐姐好香!」顏傳玉笑語盈盈,絲毫不以為意,一隻素白的玉手撫著耳邊的秀髮,顯得嬌慵無力。
儘管早有防備,靖雨仇仍是禁不住一陣心跳,他暗暗吃驚,「這是什麼媚術,如此厲害!」
顏傳玉見他沒反應,有意無意的伸長白嫩的長腿,借纖腰的扭動展開另一波攻擊。
藉著屋中的佈置,她的媚術更見功效,靖雨仇暗叫不妙,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否則自己將變成板上的魚肉,任人割宰。靖雨仇雙目神光暴出,一翻手腕,虹刀已然在手,他一揮手,預備已刀尖封住她的穴道。
顏傳玉神色一變,眼中射出的冰冷寒光讓他猝然驚覺她並不是沒有爪子的綿羊,而是充滿了高度危險的獵狐!靖雨仇真氣流轉,突然變招,在兩人間短短的空間內,虹刀不住變換角度,務求一擊而中。儘管刀招千變萬化,依舊被她候個正著,與羽然鳳有些類似的陰寒真氣直迫入他的經脈,而顏傳玉的衣服也受他的反震裂開個大口子,大半邊雪白無暇的晶瑩肌膚裸露出來。
靖雨仇心中大叫苦惱,兩年前刺殺白道三盟時雖然也有凶險,卻也不是太困難,如今一看,果然像結拜義兄李科所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以前只是局限在一小方地方,而且阮公渡教自己的東西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貨,這一日來接連遇到高手,羽然鳳和這個名為顏傳玉的女子,都是實力強橫,看來天下間高手果然眾多。
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靖雨仇哪還不知道是惹起了全船的人,眼角都不敢看顏傳玉半眼,就這麼硬生生撞碎側壁木板,來到隔間。
他迅速審視了周圍形勢,認準方向,再撞碎側板,衝出走廊。
抬頭一看,心中不禁叫苦,甲板上早已站了十幾個人,硬衝是肯定行不通的,他急中生智,腳下連踢,漫天木屑劈頭蓋臉向撲上來的十幾人砸去,令他們動作慢了半拍。他踏上右側船舷,只待一跳。
風聲響起,雖然不大卻頗為怪異,靖雨仇眼角微瞥,三支勁箭當胸射到,站在走廊口的發箭者正是先前訓斥眾人那人。靖雨仇長刀一閃,由上至下將三箭幾乎同時擋下,看似輕鬆容易,箭上蘊滿的真氣卻已經震得他手腕發麻,他再不敢停留,提氣急縱而起。
「嗤!」強勁的破空聲響起,勁箭再到,要讓他在空中避無可避。靖雨仇猛使個千斤墜,猛然自空中落入水中,但頭上包裹的巾布還是被箭風帶到,飄落下來,滿頭耀眼的紅髮完全顯露。
剛剛趕來的顏傳玉正巧看到此幕,若有所思的表情浮上她的面容,「噢!紅頭髮?」「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第四章馬幫方回
不到三刻時間內,第二次跌入水中,靖雨仇不禁大歎倒霉,惟有奮力游到岸邊,找個乾爽之地先烤乾衣服再說。
他升起堆柴火,準備脫下濕衣褲搭在架子上。
「哎呀!」他忽然發現不對,連忙探手入懷掏出撿來的奇書《水經集》,這名震天下,人人欲得之的寶書差點已經化成了紙漿,趁著它尚未完蛋之前,靖雨仇小心翼翼的翻了一遍,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這裡面根本提到的不是武功,而是對天下大江大河的描述。
靖雨仇頗為失望,什麼武林寶書嘛!看來是騙人的,不過辛辛苦苦得來,這麼就扔了實在不甘,他把書包好放到懷裡,拍滅火堆,除去曾經在這裡烤火的痕跡,防止羽然鳳追蹤到。
下一步要往哪裡走,靖雨仇舉棋未定,是繼續查訪阮公渡的下落還是上二哥李科那去看看。
正猶豫間,順著風飄來股血腥味,雖然不濃,但其中隱含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靖雨仇嗖的穿過樹林,直奔氣味的源頭。
呈現在眼前的可以說是片屠場,到處鋪滿了屍體、沾滿了血跡,死屍擺得奇形怪狀、七扭八歪,樹幹上、草叢裡……靖雨仇皺皺眉頭,低頭細查,每個屍體上都有相同的傷口,基本上都是一招畢命,沒有更多的花巧,每一下都是傷在最致命的地方,顯示殺人者的手段極為高明,絕對不做多餘的事情。
他細查良久,從屍體中招後滿臉發青的情況來看,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羽然鳳下的手,也即是說,一忽前這目前他最大的敵人就在這裡,現在他可能依舊在附近,靖雨仇提高了警惕。
一聲大喊突然自身後響起,「呔!哪裡來的野種,殺完人後還敢打劫!」
靖雨仇嚇了一跳,風聲驟起,一柄大刀從後方砍到。他的反應也是一等一的快,左腳一抬,踢得身前的屍體向大刀迎去,隨後的隱藏一拳才是真正的殺著。
前半段構想完全正確,對方刀出如風,血花四濺中,屍體已經分成兩截,但對方的反應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等他的拳頭擊實,豎刀中立,立刻使他的殺著變為極大的破綻,好像拳頭是專門送上門去的。靖雨仇怪叫一聲,剎那間變拳為掌,一指敲在刀鋒處,借勢後翻,拉開距離。
對方並未乘勢追擊,收刀退後,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他。
靖雨仇也好奇的打量對方,不遜於他的魁梧身材,大眼濃眉,整個人呈現出一派剛毅之色,讓人覺得此人必定擁有極為堅定的意志。
大漢看了他一會兒,道:「人不是你殺的?」
靖雨仇點頭,「據我看可能是羽然鳳干的!」
大漢一驚,「羽然鳳?羽然家家主?」
大漢喃喃道:「看來羽然家也開始行動了!」他收起刀道:「還未請教這位兄弟的大名?」靖雨仇回道:「小弟靖雨仇,正好路過此地! 」大漢看了眼他的頭髮,可能是對他的紅髮感到奇怪吧!他接著道:「在下馬幫方回,也是途徑此地,這血腥味把我吸引來啦!沒想到是這等慘狀!」說著不住搖頭。
靖雨仇忽然想到先前遭遇到羽然鳳時的情景,此人顯然是出手極端狠辣,對自己的手下都可以說殺就殺,那因為自己的關係,現在他心中怒氣更可能增加了三分,下手顯然是更辣了,這會他的傷勢一定已經養好了,這如果要是遇上他的話……靖雨仇不敢想像,明知這樣沒有氣概,但他實在是不想再遇上這陰柔的傢伙。
他立刻拱手試探著問道:「羽然鳳此人下手太狠,有違天理,不如我們去向他討個公道如何?」
方回立時舌頭打結,拍拍他肩頭,「老弟,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羽然鳳是四大豪門的家主之一,武功之高,四大宗師之下算有他一號,這個討回公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靖雨仇失笑,「這個方回直言不諱說怕羽然鳳,十分坦率,倒也有趣!」他接道:「嗯!既然惹不起,那就讓我們夾著尾巴跑吧!不若找個酒樓,喝酒做樂豈不更好!」
方回哈哈大笑道:「呵!正合我意啊!不過老哥我可有更好的地方!來,讓老哥給你介紹幾個人。」
靖雨仇跟著方回穿過幾道樹林,另一邊的山包上,早已經有著七八人在燒烤野物,一見方回,全都站起相迎。
方回帶著靖雨仇走到近前,逐個介紹,「這個是仲良謀、這是阿張、哦!這個禿頭的傢伙是鐵嘴老四!剩下的就是小嘍囉,我就不說了!」
不必多看,靖雨仇已經快速掃視了各人的容貌。仲良謀三縷長鬚,目光炯炯,顯是馬幫的智謀之士;阿張一臉剛硬,不帶半點笑容;禿頭的鐵嘴老四滿臉橫肉,乍看去不似良善之輩。這是他的最初印象,雖然所知不深,但有一樣可以肯定,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對象,由此可見馬幫的實力,既有謀士和力士,不若個簡簡單單的小幫派。
方回拉著他坐到火堆前,叫道:「來,各位兄弟,為我們新認識的兄弟靖雨仇來上一壺!」
仲良謀就坐在方回右側,聞言笑道:「老大,這未免太吝嗇了吧!想當年我們每有兄弟加入你可是……」
方回一怔,給了他肩頭一拳,「靖兄弟又不是要入伙,八成是你這小子那玩意又讒了吧!」
周圍眾人狂笑。
方回知道靖雨仇不知道典故,加以解說,「我們馬幫最開始以販馬起家,後來買賣越做越好,實力也越來越強,結果我們訂了個規矩,每有新兄弟加入,大家就去院子裡找妞比試玩玩。哈哈,這些年來,老哥我可是百戰百勝,從無敵手啊!」
這下子眾人都沒聲音了,可知是男性尊嚴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靖雨仇感覺十分有趣,問道:「老哥居然如此厲害?待會還要見識見識!」
方回見他似是不信,大感沒面子,霍地站起,大手一揮,「各位兄弟和靖兄弟一起隨著去見識一下我方回的金槍功夫!」
眾人在起哄聲中收拾好東西出發。
翠雲閣。
珠洲第一大花樓。
精雅淡致的環境和鮮嫩水靈的花女吸引了不少的恩客。
大家各自摟個美妞進房,開始令男人舒爽的勾當。
靖雨仇抱在懷中的少女,清秀可人,小鳥依依,那害羞答答的表情,相信可逗起每個男人的慾望。既然開始比試了,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靖雨仇熟練的雙手直接撫弄她的胸房,少女高隆起的玉乳完全掌握在手中,軟綿綿中帶著一絲堅挺,摸起來舒適非常。
隔壁已經傳來了呻吟的女生,看來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靖雨仇懷裡的少女自然也聽到了,用羞答答的眼神偷瞧著他,她顯然受過這方面的訓練,面對男人懂得用肢體和眼神挑逗。
周圍的歡愛聲基本上都已經止歇了,想見大家都差不多到頭了,可方回那間房裡的淫聲浪語反而愈加響亮。
靖雨仇大感好奇,這方回果然如其所說,床上功夫非常了得,到現在為止已經超過一個時辰了。
眼看身下的女體已經佈滿了密麻的汗滴,他再用力頂了穴心幾下,抽出身來,在他看來,沒必要定和方回分出高下。
顯然是聽出這邊已經完事了,方回那邊也開始收工了,伴隨而來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浪叫,相信整個花樓都可以聽到。
仲良謀搖頭道:「老大每次都要來這一回,簡直令我們臉上無光!」
靖雨仇問道:「那方老哥為何如此厲害?」
鐵嘴老四道:「這個……老大曾經傳授過一次,可惜我們資質太差,說什麼也學不會,待會老大出來你可向他請教。」
不到片刻,方回神清氣爽的出來,滿面紅光,哪像剛剛搞得女人淫聲浪語的樣子。
趁眾人出去喝酒吃肉之機,靖雨仇趁機請教。
方回也不藏私,詳加解說。他的床上功夫說白了就是一種採補之道,借助男女歡好盜取女方的陰氣,強壯自身。方回的採補術只是其中的下乘之道,僅是能藉對方的陰氣提高歡好時間,由他一番歡愛過後滿面春風可知從中可得到好處。
聽過之後,靖雨仇對此並不感興趣,畢竟女色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標,但他很好奇方回是在哪裡學會這種東西的。
經他一問,方回面色稍顯羞赧,有些不好意思道:「說起這個,還有個典故!
那是一年前我在天松販馬時遇到個和尚教我的。 」
靖雨仇更加好奇了,「和尚?真是奇怪,竟然有這樣有趣的和尚?」
方回面上露出回憶之色,「天一和尚的確是個有趣的禿頭,平日裡總是自稱老禿,不戒酒、不戒色、不戒殺,自稱三不戒,而且此人說話行事非常有趣,我和他相識就緣於在花樓喝酒時這個老禿喝酒不給錢、玩女人還嫌不漂亮,險些被那些護院的暴打一頓,最後還是我幫他解的圍,這金槍不倒之術就是這個老禿傳授的,想不到這樣個老傢伙還會這等好東西!」
靖雨仇耳界大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居然有這樣的花和尚,確實有趣,有機會的話,他倒想認識認識這個天一和尚。
方回口中低吟,「體如松,下有流,美如玉,曲尋幽,中得意滿,體氣內虛,薄發廣收,循序漸進。氣息盈滿,如月浩明,金槍不倒!」這天一和尚所授法門聽起來極像首歌謠,方回搖頭晃腦道:「我想這歌訣說不定是天一老和尚從哪偷聽來的,當時以他那張粗俗的嘴唱出來,險些讓我把酒噴出來哩!」他拍拍靖雨仇的肩頭道:「咱們不談這老禿了,走!喝酒去!」
喧囂的花樓更加熱鬧了,靖雨仇看著新結識的一幫朋友高談闊論,不經意間,他眼角忽然瞥見一道人影,一個他絕不想看見的人,羽然家主羽然鳳。
羽然鳳依舊是那副陰柔樣,臉露微笑,一點也沒有在他手下受挫的怒氣,他這次來的目的可想而知。
靖雨仇悄悄退後,避免和這個大凶人打個照面。
羽然鳳走近入內。
方回喝酒正歡,乍見羽然鳳,他雖然不認識,但看他的氣度體形,知道此人必非常人。
周圍幾人喝得過火了,乍看到如此陰柔之人,以為他是女人、花樓裡的姑娘,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居然色迷迷的上前挑逗。方回大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羽然鳳鳳目閃過一絲凌厲之色,猶如鬼魅般的身形略一晃動,幾個膽敢冒犯他的傢伙氣都來不及哼一生就立斃當場。他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毫不在意,眼神轉向方回他們這一桌,柔和好聽的聲音響起,「我嗅得到他的味道,不知是你們乖乖的說出來呢,還是需要某家提個醒!」
方回雖然感到有些不解,但他感覺對方是衝著靖雨仇來的,這個他自然是不會說的,來人功夫非同小可,他給仲良謀等人使個眼色,幾人一齊伸手握住兵器。
靖雨仇看得明白,方回不知此人是羽然鳳,動起手來結果只有一個。他忽然向窗口跳出,嘴裡喊著:「羽然鳳,有種的就追過來!」
正與方回等對峙的羽然鳳身形晃了晃,奇跡般的蹤影不見。
方回幾人大驚失色,冷汗直流,每想到這回面對的竟是羽然家主羽然鳳,要不是靖雨仇把他引走,馬幫最骨幹的幾人今天就要在這裡全軍覆沒。方回望向窗口,兩人早已不見蹤跡,現在就是想幫忙也無從幫起了。
靖雨仇跳出窗口,專挑人少的地方跑,兩耳邊呼呼風響,他知道已經施展了全力,奔行速度達到了極限,右側微弱的水聲夾雜在耳邊風聲中傳來,讓他忽然間有了定計。
頭頂風聲驟響,靖雨仇顧不得難看,就地滾出,險險避過凌厲的一擊,即便這樣,胸口仍被帶到,陰寒的真氣鋒利如刀,在胸上刮開個口子,鮮血不受控制的滲出。
他背靠著棵樹站起來,羽然鳳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雖未趁勢追擊,但攝人的氣機緊緊鎖定著他的身形,令他不敢妄動。
靖雨仇屹然不懼,並不是自信勝得過羽然鳳,而是有信心再次從他手底逃出,儘管對方的實力強過他好幾個等級。他嘲笑的看著羽然鳳,「羽然鳳……哦!或許我要稱你做鳳然羽!」
羽然鳳神色不動,並未對他的挑逗言語動怒。
靖雨仇暗叫不妙,心平氣和的羽然鳳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意味著死亡,他當機立斷,暴喊一聲,凜冽的刀勁發出,虹刀疾如點閃,向羽然鳳殺去。
羽然鳳依舊是那副平靜樣,蘊滿氣勁的手指抵擋著他從各個角度殺去的虹刀,氣勁與刀刃相碰,發出砰砰的聲音。
忽然間,靖雨仇體會到羽然鳳的想法,他這是貓捉耗子的心態,一定是想把他戲耍個夠才會痛下殺手,當自己力竭的那一刻,就是死期的來臨。
靖雨仇竭力狂攻,但不論他任何角度、力道的攻擊都不能突破羽然鳳的控制範圍,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羽然鳳似乎認定靖雨仇是想極力逼退自己擇路奔逃。
再經一擊,竟發出了「叮」的一聲響,羽然鳳心中暗笑,這幾乎可以說是他的最後一擊,這小子轉眼就要力竭。
形勢忽變。
靖雨仇這一擊極其猛烈,反震之力也異常之大,他藉著反震之力,身形暴退,速度劇增。
羽然鳳略一後退的時候,靖雨仇已奔出十丈開外,羽然鳳心中冷笑,妙絕天下的輕功展開,相信一息之內必可追上。
一息轉眼即至,靖雨仇的速度不減反增。
羽然鳳大訝,想不到這小子如此厲害!
又過一息,靖雨仇的速度越來越快,腳尖幾乎點不到地。
羽然鳳頓時明白他所用的功法了,暗歎這小子在飲鴆止渴。原來這種使速度倍增的功法,全憑一口真氣,極為損耗真元,且真氣盡時,會有力竭身軟之弊,一般時刻,絕對不應輕用,惟有極度危險之情況下才被使用。羽然鳳立時輕鬆起來,不緊不慢的跟著,等著他真氣用盡的一刻,再像貓拿耗子般玩個徹底。
靖雨仇消失在山包後。
羽然鳳不慌不忙,趕了上去。
等他來到小丘,靖雨仇只剩下個背影,羽然鳳大感不妥,疾追而上。
羽然鳳腳程何等迅速,眨眼間奔出七八里,依舊不能把距離拉近,他這才醒悟到此小子必以進入先天境界,否則無法支援這麼久,可從先前交手來看,他武功雖然不錯,卻還應該在後天階段才對,真是令人費解。
水聲漸響,奔騰的河水在面前出現,水勢湍急,這些許工夫,靖雨仇早已順水沖出十里之遙。
羽然鳳面色鐵青,眼裡露出森寒殺機,此子不但功力古怪,更兼有才智,日後必是大患,他心中都湧起不惜一切,也要將之擒殺的決心。
靖雨仇順水直下,任由急促的水流把自己帶往遠方,心中卻大歎倒霉,一天之內,竟要三次跌入河中,只不知是否上世和河神有緣。水流聲愈來愈急,漸漸有似奔雷的聲音,他心叫不好,可水流太急,根本無法靠岸。
身下忽然感覺一空,再抬眼時,已經到個懸空處,原來河流底端是個瀑布,他加速墜下。
靖雨仇不住提氣輕身,意圖降下速度。眼角忽然瞥見一片黑影,是瀑布下潭底的岩石。此時空中根本無法借力,他勉強翻了個身,偏離了少許方向。
「砰!」脊背還是撞到了岩石多出來的一角,噴出口鮮血,靖雨仇終於真氣不支,昏了過去。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經歷了多久,意識慢慢又回到他的體內,他身體虛弱,一陣寒,一陣熱,襲遍全身,意志接近完全崩潰,最主要的是,他為了擺脫羽然鳳鬼魅般的輕功,可以說已經盡了全力,即便已達真氣已入先天,但實際上他並不算達到了先天境界,真氣才會消耗得幾近油盡燈枯。又一陣劇痛襲來,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忽然話聲傳進耳內,一把甜美清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呀!你醒了!」
靖雨仇勉力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他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動。
一隻冰涼而柔軟的小手放到他的額頭上,似是在探測他的溫度,這回他聽清楚了,一個屬於少女的歡叫聲響起,「啊!燒退了!」接著有液體注入他的口中,似苦還甜,清涼直透入心肺。
他知道已經沒有危險了,心情一鬆,又沉沉昏去。
再醒來時周圍已沒了動靜,靖雨仇緩緩睜開眼,發現所處的地方是間小屋,擺設簡單而乾淨,身體的疼痛已經大為好轉,但體內的真氣依然處於枯竭的邊緣。
他忽然想起落河前所受的傷,一摸胸口,才發現身上已然換了套乾淨的衣服,順手牽來的《水經集》就放在枕旁。
他無聊的翻著更加破爛的寶書,書上粘滿了他先前受傷胸口流下的血,翻著翻著,他看到了令他驚奇的變化,書頁上粘血之後,文字竟然全改變了,不再是大江大河的描述,而是變成裡一些是是而非的話,看是來一知半解卻又覺得每句話都深奧無比,這種反差讓人難過得想吐血。
其中一段話好似在哪裡見過,靖雨仇苦思,「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竹,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曲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他驀然想起,此話暗合方回所說的歌訣,與天一和尚傳授採補之道極為相似,只不過方回所授的流於下乘,這才是真正的上乘極品。
人身份陰陽之氣,陰氣屬柔,陽氣屬剛,剛柔並濟、陰陽相合,始有所成,真正的採補之術,有采有補,對於雙方是互惠的,陰陽二氣在彼此間運轉流通,更勝於在一人體內自主循環,世人皆視採補為下流卑鄙之做,孰料雙放互利,這才是真正的採補之道。
靖雨仇一有所悟,立刻照練,效果果然絕妙,可惜體內陰氣不足,真氣依舊恢復緩慢。他苦惱的停止真氣的運行,環視四周的環境,看看是否羽然鳳會找到這裡,如果這個凶神現在找來,逃跑也辦不到了。
「吱嘎!」門扉輕響,映入眼前的是張少女的容顏,圓潤白膩的小臉上掛著純真,可愛的粉紅唇瓣發出驚喜的叫聲:「啊!你醒了!」
最引起靖雨仇注意的不是少女嬌艷的容貌,而是她的髮色,一如自己的赤紅色,少女有著一頭雪亮的白色長髮,瞧來有些怪異。
「你沒事了吧?」少女的小手在他臉前晃了晃。
「這裡是……」
「哦!」少女把手上的藥遞給他,「這裡是月河村,我是在月河洞的雨花潭發現你的,王大夫說要是晚一點送來,就沒有救嘍!幸好比較及時,好了,快把藥喝了吧!」
少女的小手觸上去冰涼,正是先前額頭上的感覺,他乘機輕捏了下表示謝意。
少女嫩臉微紅,低頭不語。靖雨仇心中微笑,「真是個非常純樸美麗的小姑娘!」
他抬起藥碗喝了一口,一如昏迷時的感覺,微溫的藥中透出股涼爽的感覺,有一絲絲的苦味,喝下後,胸口鬱悶的感覺大為減輕,可見良藥苦口利於病之說非是胡說。
幾天時間足夠靖雨仇養好內傷,兼又熟記了水經集的二十四段似歌非歌的口訣,羽然鳳找不到水經集,自然會想到是在他這裡,天下間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記在腦中,這下任羽然鳳想破頭也弄不到手。
這裡是月河村,村旁就是他用以擺脫羽然鳳的月河,這幾天時間羽然鳳並沒有找來,也讓他有了更多的時間瞭解這裡。少女叫小雪,是個孤兒,她那頭奇異雪亮的銀白長髮是天然生成的,不像他的赤髮是在血池裡浸泡十年的結果,最令他驚訝的是小雪的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竟然看不到任何東西,換句話說,她是個瞎子,儘管如此,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行動力,小雪好似天生有一種靈覺,雖然眼睛看不到,但憑藉這種靈覺,她幾乎可以憑著感覺「看」到所有的東西,目前她在月河村唯一的小客棧裡幫工,個性純樸善良的她深受村民們的喜歡。
這裡淳厚的民風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童年溫馨,小雪這個嬌俏美麗的小姑娘更是吸引了他絕大的注意力。憨厚的村民們是非常好相處的,即管靖雨仇是個與他們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他們依舊送給了他很多的幫助。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11-12 15:04 編輯
]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9 13:06
標題:
滄瀾曲(5-8) 作者:忘懷
第五章傾村之禍
月河村的村民主要是依靠種植維持生計,不大的小村子裡總共只有那麼二三十戶人家,但這個不足百人的小村落卻可以算得上是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靖雨仇在這裡住得很是舒心寫意,不用理會江湖上的煩瑣事,每天要做的只是到處逛逛,陪小雪采採草藥。
月河村往南就是月河洞,小雪發現靖雨仇的地方。這月河洞是個奇怪的地方,它是由水流沖刷出的水道演變而成,其間長滿了奇花異草,綠地如茵,可以拿來當做修心養性的好所在,這裡也是小雪經常來採草藥的地方。
幾縷陽光透過樹叢散落下來,即便如此,這裡依舊顯得有些陰冷。像靖雨仇這種煉氣之士自然不怕這等小小的寒冷,但他注意到小雪的臉色愈來愈白,簡直像要變成透明的了。靖雨仇握住她的小手,輕輕為她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他注意到她小手冰涼得有如寒冰,但好像並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他反轉手腕,輕輕扣上她的脈搏。
靖雨仇皺眉道:「小雪,你得過什麼病嗎?」
雖然身體不適,但小雪依舊快樂得很,她一面憑著嗅覺采著需要的草藥,一面輕輕回答:「你怎麼知道呢?公山師伯也這樣說耶!」
「公山師伯?」靖雨仇不解,「月河村還有這個人嗎?我只知道有個開客棧賀老伯。」
小雪皺皺秀氣的小鼻子,「你不知道的多著哩!公山師伯是個大好人嘍!兩年以前我們這裡有一場旱災呢!月河水幾乎都要干了,公山師伯正好那時從這裡路過,見到我時也這樣問我,後來他還去賣了糧食來幫村子度過旱災,而且還每隔一個月就過來給我配藥呢!喏!你先前受傷時喝的就是照公山師伯的方法配的。」
靖雨仇沉思起來,從小雪的描述看,這公山師伯好像是個難得大好人,但就他適才為小雪把脈而知,小雪這樣子並非是身體有什麼隱疾,而是她可能天生屬於陰寒之體,體氣偏向陰柔,陰氣極盛,那個公山師伯應該知道,但現在看來,他斷定小雪的體內陰氣好像愈來愈重,明顯這個傢伙沒有採取什麼措施,而是給她喝這種藥。受傷時小雪餵他的藥的藥性現在他瞭解了,是促發體內陰氣加劇的,老傢伙這樣做明顯是不帶好心。靖雨仇開始懷疑起這個所謂的公山師伯了。
靖雨仇道:「小雪,你以前常來這採藥嗎?」
小雪回眸一笑,「是啊!你喝的藥就是這採來的呢!」
靖雨仇打量四周,這處風景固然絕佳,但他卻從中看得出斧鑿的痕跡,換言之,這裡相當的東西是人為造出的,他裝做漫不經心的問道:「小雪,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這裡嗎?」
「嗯!是公山師伯告訴我的,我採草藥的本事也是他教的呢!他還說我身子有隱疾,給我弄了好些珍貴的藥呢!就是喝了之後身子越來越涼!」
小雪的回答輕鬆之極,卻令靖雨仇一凜,就他所知道的,小雪雖然是純陰之體,但體內陰氣怎麼會強到這個地步?原來是有人在背後下手,讓她服下藥物,使體內陰氣愈來愈重,現在他可以肯定,此人絕對是不安好心,而且最大的可能是這公山師伯必定懂得採補之道,那麼他的用心也就不難猜出,小雪的純陰之體必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小雪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哪是這種老奸巨滑的人物的對手,他必然是想以藥物刺激她的肌體,讓她體內的陰氣加重,然後再一舉採集陰氣提高功力。
「人算不如天算!」靖雨仇暗道:「打的好算盤,可惜碰到了我,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了!」
「小雪!」他輕攬那略顯窄小的香肩,「讓我們想個法子讓你的身子熱起來!
唔,或許架起火烤烤就可以了。 」
儘管看不見,但小雪的粉拳還是準確的輕輕落在他肩上,少女嬌嗔道:「當人家是小豬啦!」同時靖雨仇的手也搔到她的腋下,讓少女的嬌笑聲傳出去好遠。
靖雨仇開始思索這個辦法的可行性,這麼做看起來有點趁人之危和卑鄙無恥,但好在對小雪這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他還是非常喜歡的,而且小雪對他也有著絕大的好感,這樣行起事來沒有半分的愧疚感。
正值中午時分,太陽升得老高,勞作了半天的村民們大都三三兩兩的休憩著,勤快的小雪依舊在忙絡著,賀老伯的客棧活計並不多,但天生愛乾淨的小雪把櫃檯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的賀老伯歎道:「小雪,不要擦了,就那塊破板子你擦了沒有八遍也有七遍了!」
「是哦!」小雪停下手,輕巧的繞過幾張桌凳。
賀老伯噼劈啪啪的算著昨天的賬,「阿仇哪裡去了,傷口好了沒?」
「哎!」小雪這才想起來,從早上起就不見了靖雨仇的蹤影,「跑到哪裡去了呢?」她感覺不到這裡有靖雨仇的氣息。
看到小雪側耳傾聽的樣子,賀老伯笑道:「才半天不見就這麼著急,是不是小丫頭想急著嫁人了!」
小雪急道:「賀老伯不要亂講啦!」
賀老伯打趣道:「阿仇這小伙子不錯哦,可惜我沒有女兒嫁他!小雪,早點下手嘍,免得被別人搶跑了!」
小雪面色微紅,嗔道:「看你啦!賀老伯!」她皺皺秀氣的小鼻子,羞得跑出門去。
剛到門口,幾乎和正跨進來的靖雨仇撞個滿懷,小雪小蠻腰一緊,已經被一隻大手摟住,靖雨仇毫不避嫌的放肆親親她的臉蛋,口中說道:「這麼著急要幹嗎去啊!」
賀老伯大笑:「兩個小傢伙要親熱到別處去,莫要耀了我老頭子的眼!」
小雪大窘,急忙用力拉著靖雨仇跑出門去,她邊跑邊埋怨,「都是你啦!讓人家被賀老伯笑話!哎呦!」一個不小心,她忘了門外的台階,險些摔倒。
靖雨仇伸臂一撈,把她抱個滿懷,那少女柔軟的身子充滿了處女的芳香,他索性橫臂把她抱了起來。
小雪微微掙扎著。
靖雨仇在她耳邊嚇道:「別動,要不我可又要親你了,當心!賀老伯在旁邊看著呢!」
小雪果然嚇得停止了掙扎,反而小手擰了他一下,低聲道:「大壞蛋!」
見到靖雨仇抱著小雪,村子裡的人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在他們心裡,早認定這是一對了,他們反而臉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個個衝著靖雨仇眨著眼睛。
小雪雖然看不見,但卻感覺到了窘迫的氣氛。
抱著小雪緊往自己懷裡縮的身體,靖雨仇知道小佳人害羞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隱秘的地方好談情說愛。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懷裡的小貓輕輕扭捏著說出幾個字,「客棧後面有個地洞啦!」
「真是隱秘!」靖雨仇隨著小雪撥開雜草,一棵古樹的背後現出個不大的洞口,在纏繞枝幹的掩飾下,從外邊還真是看不到。
古樹的內中是中空的,順著天然形成的樹梯,可以直到樹的頂端,在這二三十丈的古樹頂端,透過極度茂密的枝葉縫隙,整個月河村盡入眼中。
靖雨仇大為驚異,「小雪,你是怎麼找到這麼個好地方的?」
小雪轉過頭,靖雨仇明知她看不見,他還是為這雙美麗的大眼睛感到讚歎。
風兒透過枝葉的縫隙吹拂到小雪面上,柔順的髮絲隨風飄舞,映襯著粉紅色的唇瓣,讓靖雨仇色心大起。
此情此景再不懂得把握,那就是大傻蛋了,靖雨仇及時的伸嘴堵住了小雪的小嘴,讓那句回答變成了嗚咽。
情竇初開的少女軟倒在他懷裡,只懂得玉手抓緊他的衣襟,輕輕的顫抖。
此時已經是水到渠成了。
靖雨仇自然半點也不累,適才歡好,他並沒有吸取小雪體內的陰氣,而是初步探知了她身體內的狀況,是否適合運用採補之術。令他驚異的是,除了小身子依舊寒冷外,小雪體質好得驚人,完全是塊練武的好材料,當然,要在吸掉她體內多餘的陰氣,給予她足夠的陽氣補充,讓身體內的陰陽之氣達到平衡之後。
趁小雪熟睡的工夫,他透過枝葉打量月河村的地形。
月河村的確不大,而這古樹上實在是個觀察的好所在,周圍環境一覽無餘,而且這裡又隱秘非常,這樣的好地方也能被發現,他不由得對小雪獨特的靈覺歎為觀止,佩服無已。
靖雨仇知道累壞了她,但好處還是很明顯的,小雪體內積蓄的陰氣已經吸掉了泰半,肌膚上也開始泛起了健康的淡粉紅色。
歡愛過後,神清氣爽,小雪的眉眼間卻也多了道少婦般嫵媚的風致。
她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衣服,嗔怪道:「都是你啦!把人家弄得……弄的……」
她臉上一紅,說不下去了。
雖然是剛品嚐完她絕美的肉體,靖雨仇仍被她迷得心蕩神搖,恨不得把她壓在身下再大幹一場。
當兩人從樹洞裡鑽出來時,日影已經西移了,一番歡愛竟然耗去了小半天的時間。
回到客棧時,賀老伯正在忙東忙西,見到小雪回來,連忙叮囑,「小雪,公山師伯要來了,你快到村口去接他吧!」
靖雨仇正感奇怪,小雪拉住他就往外走,知道他不懂,小雪還邊走邊解釋,「公山師伯啦!就是我現在說的那個大好人啦!」
「我知道!」讓他疑惑的不只這個,「他來幹什麼?」
「來給我配藥嘍!他一個月才來一回,每次村子裡都會熱烈的招待他呢!」
天空中忽然飄起了雨絲,四處一片變得霧濛濛的。
靖雨仇和小雪守在月河村的道口。
小雨絲絲而下,人影出現在道口。
靖雨仇功聚雙目,對方的面容清晰的落入眼中。乍看上去,那是個很普通的中年人,但他知道這種精修氣功之士的真實年齡往往比外表大,面目很慈祥沒錯,不知怎地他卻覺得他的臉好像應該很熟悉,有種令他不安的感覺。
對方轉瞬來到眼前,小雪歡叫起來,「公山師伯!我在這!」
公山師伯剛開始還一臉笑容,當瞥見小雪因適才的徹底的歡愛而被滋潤顯得愈發嬌美的俏臉時,他忽地臉色大變,靖雨仇立知此人大有問題,一把將小雪扯到自己身後,讓他抓向小雪手腕的手落空。
一抓不中,他顯然一楞,抬頭正見到靖雨仇的紅髮,他神色一變。
小雪還不明所以,疑惑道:「公山師伯,怎麼了?」
他仰天長嘯一聲,充滿了悲憤之意。靖雨仇被震得耳鼓生疼,暗凜這傢伙不會比羽然鳳差好多。
公山師伯雙目掃視二人,語氣陰沉,「好小子,剛壞完我師弟的大事,又來壞我的事!老夫這一年來辛苦培育的極陰之體竟被你拔了頭籌!搶了老夫的頭樘!
今天若讓你有命走脫,我石公山豈不是白活了七十多年! 」
靖雨仇不解,不知何時和他師弟結了樑子,但眼前肯定是壞了他的陰謀,這老傢伙往那一站,氣勢渾然天成,竟使他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此仗大是凶險。他一捏小雪的纖腰,低聲道:「這老傢伙不是好人,我來擋住他,你快跑!」
小雪不解,「你們怎麼啦!」
石公山哪再等他們唧唧我我,手掌一翻,強烈的勁風拍來,夾雜著陰寒而腥臭的味道,使人作嘔。
靖雨仇不用虹刀,存心一試從水經集中領悟的陰陽大法威力如何。
「碰!」兩股勁氣相接,靖雨仇只覺石公山真氣中好像帶著腐蝕性,透過雙臂直攻心脈,但在他新領悟的陰陽大法的運使下,所有不適轉瞬即告不見。
石公山大為驚奇,自己的血印大法中者血肉枯乾,真氣枯竭,怎麼這小子若沒事人般?
靖雨仇終於證實了一件事,這水經集不愧是天下四大奇書之一,所記載的武學奧妙博大,適才這一記真氣硬拚,自己明顯是不敵石公山,可憑藉陰陽大法,居然打了個平手,不過老傢伙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真氣居然還能腐蝕肉體,儘管自己沒事,但要抗拒這種功法,還是頗有些吃力的。
但他信心還是大增。
捨棄虹刀不用,雙拳出擊,雨點般向石公山落去,每一拳都真氣充足,雷霆萬鈞。
石公山的反應出乎意料,盡量躲閃,必要時才和他硬碰幾招。
時間一長,劣勢就顯示出來。靖雨仇猝然驚覺,石公山果然是老狐狸,他摸不清自己的武功,才採取游鬥的方式來找尋他的弱點,他修為雖更進一層,但還比不上石公山七十餘年的功力,此時他的威力的就顯露出來,陰寒之氣漸重,雙臂也愈來愈疼,他心裡暗暗叫苦,不停的找機會脫身。
石公山嘿嘿一笑,意識到了他的企圖,招法一變,施展開了一套大開大合的拳術,真氣的氣旋接連被帶起,圍在他四周,隨著氣旋的增多,他的身法和行動也慢了下來。
小雪感覺出情況不對,卻被氣勁擠在外圈,無法上前幫忙。
前次靖雨仇能從羽然鳳手上逃出,靠的都是對手的大意,而今他也犯了大意的錯誤,居然和石公山這樣的老狐狸對攻,如今敗勢已成,再難反手。石公山暗自得意,這個屢次壞他師兄弟好事的小子眼看要命喪己手。
衣襟聲微響,要不是功力到了石公山這個地步,還真不易發覺,「有高手來了,不知是敵是友?」他手底放緩。
說到就到,一道人影迅疾無倫的掠了過來。
靖雨仇驟然感到壓力放輕,得此機會,虹刀電閃出手,逼得石公山退開一步,他脫離了氣旋的圈子。
「小朋友,咱們又見面哩!」陰柔的語調他再熟悉不過,正是那陰魂不散的羽然鳳。兩個大凶人一齊到來找麻煩,要是不從中挑撥離間的話,骨頭都別想剩下。
羽然鳳眼角都不看石公山一下,對著靖雨仇道:「東西拿回來,可以給你個全屍!」
靖雨仇一臉無辜樣,「東西被這個老伯搶去了!」
石公山默不做聲,聽著他在那裡胡說。
靖雨仇見他沒反駁,心中大喜,繼續道:「我想搶回來,可這位石公山老伯武功強橫,我不是對手!」
羽然鳳壓根就不信他說的話,但當聽到石公山的名字後,雙目爆起精光,轉頭道:「石公山?」
在他的目光下,石公山忽然一愣神,他猛然想起一事,立刻後退了一步。羽然鳳在全無預兆下,手掌如貫滿了氣勁的利刃,直取石公山,石公山的反應也是絕快,立刻回擊,以硬碰硬,真氣橫空。轟然劇響中,兩人都身體劇震。
靖雨仇不知道羽然鳳為什麼改變了攻擊的目標,自己的謊話他應該是不信才對,但從這傢伙不做多餘的事來看,他肯定是有目的的,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現在再不趁機跑路就是蠢蛋了!他拉起已經呆住了的小雪,狂奔而跑,身後兀自傳來真氣交擊的聲音。
前面是兩個大凶人的火拚,只有暫時跑回月河村了。
小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嬌喘連連的問道:「怎麼……怎麼……公山師伯會說那種話,哪個後來的人是誰啊?我感覺他好可怕呢!」
靖雨仇道:「這事說來話長,我告訴你,包括那個什麼公山師伯,這兩人全不是好人,非常嗜殺,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他們找不到我們,自然就會離開了。」
可以躲藏的所在,自然是剛才定情的地方,他抱緊小雪,透過樹影窺視著下方。
路口處已經全無人影,「難道這麼快就打完了?」靖雨仇暗忖,「看樣子兩人的實力應該差不多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忽然響起,雖然隔得遠了些,但仍然可以聽得出其中那份苦痛。
「是賀老伯!」小雪驚叫。
靖雨仇心中一凜,賀老伯為人忠厚,加之月河村的村民民風質樸,鮮少有吵架的時候,會發出這種聲音,那一定是發生了某種意外,最大的可能就是石公山或羽然鳳其中的一人找不到他們,開始痛下殺手了。
賀老伯的叫聲顯然驚動了其餘的村民,隱隱綽綽的人聲開始響起。
但相對於武功高手而言,這些絲毫不會半點功夫的村民就等同於螞蟻,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不看即知底下正展開場大屠殺。
小雪美眸含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要不是靖雨仇緊緊抓著,她就要跳下去救這些村民了。
靖雨仇緊摟住她不住掙扎的嬌軀,在她耳邊低聲道:「小雪,你去也是白饒,頂多把我們兩個也搭進去,不如噤聲避免被發現,如果能躲過去的話,我們才有資本日後報仇!」
小雪雖然善良,但卻不是笨蛋,而是個極其聰明之人,一息間她就權衡出利害關係,堅定的點點頭,但隨著慘叫聲聲入耳,她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慘叫聲漸漸止歇,一道身影出現在客棧前方,不出所料的,是那個陰險的石公山。
靖雨仇甚至不敢用目光注視他,他知道像石公山這種級數的高手,只要運起天地視聽大法一類的功夫,不光是呼吸,就連目光的凝視他也感覺得到,靖雨仇驀地伏身堵住小雪的小嘴,真氣從口中渡入,源源不絕的代替必須呼吸的氣體。
小雪也乖巧得很,立刻改用口中呼吸,接受著從他處傳來的氣息,冰涼的丁香小舌刺激著他的感官,尤其是在這等情況下,更是令他倍感銷魂。
靖雨仇忽地腦中靈光一先,立時運起了《水經集》中的採補功法,不需要真個歡好,只通過口舌的接觸,陰陽二氣在兩人間自然來回流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無分彼此!他感到身心都達至前所未有的適意境界,意到神行,說不出的暢快,從這刻起,他領悟到了陰陽二氣更深的體會,也真正推動了體內的先天真氣,踏上了進軍無上天道的道路。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物我兩忘的二人感到了強烈的灼熱感,不是發自體內,而是由外界傳來的灼熱感。
不必用眼看,耳中聽到的「劈啪」做響的火燃聲讓他知道必定是石公山找不到二人,放火洩憤。
此時,整個樹洞裡充滿了濃煙,要不是適時領悟了陰陽二氣流轉,即便是古樹不怕火燒,就是濃煙熏也熏死他們了。
靖雨仇側耳傾聽良久,確認石公山肯定已經走了,他不敢鬆開小雪的小嘴,就這麼摟著她,虹刀反手揮出,擊破樹壁,轟然聲響中,自樹上躍下。
抬頭望去,入眼處滿目蒼夷、到處是斷壁殘垣,未燒透的殘木散發著裊裊青煙。
一片狼籍。
出乎意料的,小雪目光閃動,卻沒掉下淚來,堅定的眼神表明,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靖雨仇攬過她的香肩,「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就多一分危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希望石公山這老賊別死得太早!」
拉著她一陣奔跑,快速得遠離了危險的區域。
「好像被追著跑的喪家之犬了!」靖雨仇自嘲著,他看看身邊的小雪,嬌喘連連,也累得說不出話了。摟上她的腰肢,溫柔的問道:「再也不能回月河村,你會不高興嗎?」
小雪咬著小嘴唇,忽然跳起來親了他一下,「只要跟著你,到哪我都願意!」
靖雨仇歡喜的把她摟入懷中,感受著這嬌癡少女的真情。
「現在是無處可去了!」他思量許久,決定先去李特的流民大營找二哥李科,至於羽然鳳和石公山之間的結果,既然石公山能事後血洗月河村,想必實力相當的羽然鳳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看來日後還得注意這個陰柔的大凶人。
第六章長湖戰雲
洱海湖畔。
大批的士兵喊著號子,裝卸著大型的船隻。另外遠處的湖面上,也有著幾艘中等戰船在游弋往回。
湖邊突出岩石處立著兩個大漢注視著這一切。
左邊的身材勻稱修長,滿臉端嚴,帶著些書卷氣,但右耳邊的一道刀疤卻抵消了文弱書生的形象;右面的身形雄偉如山,目光深邃,顧盼生豪,身上有股凜冽的帝皇之氣,使人覺得此子必非是池中物,絕對是世間之豪傑。
左邊之人輕歎一聲,「二弟!這已經是我們第三次在水上吃敗仗了,如若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休想談爭霸天下!」右邊之人想了一想,「就我說知,浪琴的浪人軍的水上天兵號稱天下第一,如若我們能和它結盟,相信問題可迎刃而解!」
大哥輕輕搖頭,「不是長久之計!」他看一眼身旁的二弟,見他面露微笑,知道他心中早有定計,遂笑道:「該死的老二,你胸中早有辦法,卻來消遣大哥!」
那二弟失笑道:「軍營苦旅,難得以為消遣嘛!」二人相視大笑,他接道:「大哥記得我上次向你說的新結識的結義兄弟靖雨仇麼?」
大哥不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接著道:「你也知道二弟我擅長相法,這靖雨仇是個頗為獨特之人,不嬌柔做作,變通機靈,不被世間俗法所阻礙,甚合我的胃口,而且依我看來,他是個福緣極其深厚之人,事事有驚有險,卻無性命之憂,我預感得到,如果有他在,任何麻煩都可以化解。」
大哥依舊不語,但他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表示同意,他轉頭望向煙波逐浪的洱海,心中叫道:「兄弟,你現在究竟在哪裡呢?」
日影西移,靖雨仇和小雪駕著小舟,滑過煙波渺渺的水面,藉著夕陽的斜光,遠遠望去,水面上有如萬條金蛇亂舞,激盪的水波處沒有半點別的影子,清新的湖風吹過,好似夾雜著少女體香般的氣味,中人欲醉。
雖然是好風景,但小雪陰沉著臉,一語不發,月河村被毀的猝然打擊讓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整個變了個人般,這種情況令靖雨仇大為頭疼,牢記仇恨固然應該,但也不必如此極端,須要善加開導才是。
靖雨仇划著槳,笑著對小雪道:「怎麼樣,感覺得到這個大湖麼?」
小雪聽如未聞,顯是還沉浸在報仇的心緒中。
靖雨仇歎口氣,非常時須用非常法。
棄槳不顧,小舟開始在湖中打著圈子。
攬過她的嬌軀,作惡的雙手不打招呼的滑進衣襟中去,直接撫上柔膩的雪丘。
自從領悟這個陰陽調和之法後,靖雨仇的性慾驟然提高了好幾檔,連小雪這個以前純白如紙的清純小姑娘也被他調教成了個自己專屬的小淫娃蕩婦。但效果和好處也是愈發明顯的,體能和真氣越來越足,這更使他沉醉其中,小雪的體質更是變得敏感得不得了,並不是說變成了淫婦,相反的,小雪的氣質反而轉為清冷艷麗,惟有面對他時,如火的熱情才會爆發,當靖雨仇的手撫上她的玉體,小雪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攬住他的脖子,身體自動找尋到最舒適的位置,仰首挺胸迎接他的輕薄,香唇更似乎主動迎上,獻上丁香小舌。
靖雨仇只是要分散她煩亂的思緒,從她的俏臉開始,他一直親到嬌嫩的小耳垂,她那處地方極端敏感,加上玉乳上活動的魔掌,渾身上下兩出地方遭到侵襲,小嘴發出動聽的嬌吟。
在火般的激情中,靖雨仇清楚的感覺得到體內的先天真氣的運行,不若以前的雜亂無序,而是有條有理的順著曼妙的路線運轉著,每條經脈、每個竅穴都處在活潑中,他感覺得到真氣的活力,忽然間他知道自己從此刻開始真正向著無上的武道進步。
小雪身子一抖,緊抱住他,眼角滲出淚滴。
看到她能哭出來,靖雨仇知道目的已經達成,他真氣運做,彌補她所消耗的陰陽二氣。
玉體再顫,小雪平靜了下來,原來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彷彿又回來了。
清新的湖風吹來,小雪開始感覺著這平素未經歷過的場面,浩大的空間,不同於陸地的氣息,她放開心懷,心馳神醉,小嘴長得大大的。
靖雨仇打趣道:「嘴張得那麼大,喔!有小鳥飛進去了!」
少女不依的嬌叫著,「討厭啦!人家是以前沒見過這麼大的湖!好像……好像……」忽然間她好似想起了什麼,嫩臉微紅不說下去了。
靖雨仇心中一蕩,挑逗道:「想到什麼了?臉這麼紅?是不是想到和哥哥我做的'妙事'了!」
小雪臉更紅了,扭扭捏捏的不理他。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見不得小雪嬌羞的樣子,手一翻,再次滑進內衣中去,同樣的,小雪也無法抗拒他的求歡,配合著他輕薄的魔手,任由他的魔手隨著涼爽的湖風伸入內衣,任意揉搓著嫩滑的肌膚,火熱的肌膚訴說著她胸中的激情。
鼓號聲響,遠處快艇乘風破浪般快速向這裡駛來,船頭旌旗招展,依稀寫的是「水源」二字。
靖雨仇歎口氣,還未盡興就被打攪,他可不願讓人見到小雪的美麗身體,拍醒迷醉的少女,整理好她的衣物。
快艇轉瞬駛到眼前,上面約坐有七八人,從衣著看,應該是屬於游哨一類的。
靖雨仇忽地想起,從哪裡聽過這水源軍的名號了,當日與義兄酒樓結拜時,所殲滅的哨兵小隊就是屬於水源軍的,說起來彼此間也應該算是敵人,他開始暗自戒備起來。
領頭之人倒是一臉方正,還未靠近就大叫道:「對面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裡在打仗嗎?」
靖雨仇這才注意到極遠處煙波浩蕩、硝煙四起,顯然是兩方戰船在作戰,他心中一動,已經接近流民大營了,不知道水源軍是在和誰作戰,如果是流民大營的話,這倒要助一臂之力了。他拱手為禮,臉上堆笑,「小弟實在不知這裡正在打仗,請問將軍,不知道是哪兩方在此戰鬥?」
領頭的傢伙雖然面目方正,但是腦筋不敢令人恭維,被靖雨仇叫聲將軍一捧,連老爹姓什麼都忘記了,他努力挺胸抬頭,做出副將軍的樣子,「嗯!是我水源軍在征討流民大營的賊寇!」
「原來如此,那實在是多謝了!」靖雨仇低聲吩咐小雪坐穩,腳下使勁,小舟徒地加速,猛撞在對方船頭,雖然小舟頗小,而彼船要大上幾倍,但在靖雨仇的真氣運行下,小舟竟似無堅不摧,「砰!」然巨響中將快艇的船頭徹底撞毀,木片飛濺中,靖雨仇朗聲長笑,虹刀出手,往對方船上躍去,威武有如天神。
顯然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本來船頭破碎就再也無法在水面上浮起,再被靖雨仇重重一踏,快艇半邊翹起,湖水直灌而入,不過水雖然進得快,不及靖雨仇的虹刀快,從船頭進水到徹底沉沒,片刻工夫,靖雨仇的虹刀已經猶如閃電般劃過每個人的頸子,而且還趕得及在船沉之前躍回小舟去。
「撲通!」聲中,幾具變得毫無生命力的身體跌入水中,破碎的快艇打著轉,在湖面上旋起個小漩渦,隨著湖水愈進愈多,快艇終於消沒不見。
小雪一聲不出,直到靖雨仇躍回小舟,才笑著道:「阿仇哥哥,你好厲害嘛!
好像切瓜砍菜般,我只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仗沒等打就已經完了。 」
靖雨仇大笑道:「對付這些小角色,這還算慢的哩!」腳下使勁,棄槳不用,讓小舟再次快速前進。
小舟速度甚快,不到一刻,戰場變得清晰可見,大隊的戰船彼此間相互開火,利箭與火弩亂飛,火光共湖光一色。
形勢明顯得很,水源軍是佔了上風的,船隻數量上多了對方一倍有餘,而且後方還有大批的增援船隻,對面的旗幟也映入他的眼簾,金色的旗幟上落著了「流」字,不言自明,這肯定是流民大營的旗號,也即是說,彼方是他的朋友,而且正處於下風中。
靖雨仇皺起眉頭,的確他是想存心幫忙,但現在卻有無從幫起的感覺。水源軍的戰船一字排開,像一堵水面上會移動的城牆,以他一艘小舟之力,想與之硬碰,有些螳臂當車的味道。
正自彷徨無計,旁邊的小雪好像知曉他的心情般,「阿仇哥哥,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才能通過前面戰船的攔截,隨便還給他們一點教訓?」
靖雨仇大為意外,她猜的雖不中亦不遠矣,他嗯了一聲表示她說得十分正確,然後接著解釋道:「對面分兩伙戰船,一面是水源軍,可以說是我們的敵人;另一邊是流民大營的水軍,也可算是朋友這方的吧!現在的形勢是水源軍的戰船多出不止一倍,可以說流民大營的敗勢已成,我現在想做的就是要如何才能阻止水源軍的追擊,盡量減少些傷亡。」
「這樣子啊!」小雪低頭沉思,「我們這邊只有兩個人,再怎麼厲害也威脅不到這如此大的戰船,應該……如此這般……」她拉下靖雨仇,在他耳邊一陣耳語。
靖雨仇聽得不住點頭,不見怎樣作勢,身子已經輕輕巧巧的滑入水中消失不見,連水花也未濺起多少。
小雪獨自搖起槳,往戰場的方向迎上去。
將近水源軍後方大批的增援船隻時,小雪鬆開手,讓小舟順著慣性前進著,她自懷中摸出尾晶瑩短小的玉笛,一端抵在唇邊,委婉悠揚的曲聲輕輕的響起。
這曲聲並不能蓋過戰場中的巨大聲響,不過隨著笛聲的愈傳愈遠,越來越的人開始注意到這邊,當然,一個美麗的少女是遠比必勝的戰鬥吸引人的。
小舟輕蕩,水波盈漾,悠揚動聽的旋律加上笑容如蜜的美少女,的確是絕佳的風景。
指揮當前戰場的水源軍四大殺神之一的金典兩眼放光,他天性極其好色,加之性情暴虐,在他手上被折磨致死的女子沒有一百,也又幾十,但他從未見過如此鮮嫩可口的可人兒,他只歡喜得渾身發抖,好像看到了這美麗的少女在身下婉轉哭吟的場面,他摩拳擦掌,正要下令把這個孤身一人的少女捉上船來,任他享用。
異變突生。
腳下的甲板突然寸寸碎裂,伴隨著漫天的碎片,強烈的殺氣自其中迸發。
雖然事出突然,但金典不愧為四大殺神之一,反應奇快,甚至在旁邊的兵士尚未驚叫出聲之際,已經橫臂硬架了這一擊。這金典的一身功夫全在一雙手臂上,又素有金臂之稱,運上真氣,雙臂瞬時變得有如鋼鐵般堅硬,自信可擋得任何兵器的攻擊。
兩股力道相接,卻沒有預想中的真氣相撞之聲。金典大叫不好,他本來預備以強橫的硬氣功將對方震斃,但與對方的兵器相接卻空蕩蕩的感覺毫無一物,對方好像並沒有運上真氣,他立時知道對方以一種巧妙的手法引開了他的真氣,使他收勢不住,直往前撞去。
前面等待他的是什麼,他自然清楚得很,儘管不願,亦不得不強行運氣止步,真氣自腰腹間傳到腿上,「卡嚓」聲中把甲板踏了兩個洞出來。
對方亦是刺殺的絕頂好手,利用巧妙的形勢把他逼到這個尷尬的境地,不待他壓下翻騰的氣血,刀光暴閃中,倉促間運起不到七成的金臂硬氣功再也無法抵擋著一擊。
鮮血飛濺。
即使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亦從未流過血的金典胸前血光迸發,復又被對方一記重腳轟碎甲板,整個身體被踢往下一層。
整個過程動若脫兔,不到一息,直到金典龐大的身軀消失在甲板上,周圍的兵士才懂得發出驚叫,但少了陣前指揮的大將,餘下的人只夠喂靖雨仇的刀刃,靖雨仇踢翻幾個兵士,點起火種。
藉著風勢,大伙迅速蔓延,很快整艘船即陷入火海中。
靖雨仇早已經跳下大船,駕著趕上來的小舟施施然的遠離了火場。
後方主船起火,前方正在追逐敵方的戰船不得不回返救駕,靖雨仇以一招極為漂亮的手段暫時解救了流民水軍的危機。他催動小舟全速前進,以免敵人惱羞成怒追上來,那可就無法抵擋了。
小雪坐在船頭,邀功般得意道:「怎麼樣,我出的主意還不錯吧!」
說實話,靖雨仇是不得不佩服小雪,雖然這些日子來他開始教小雪一些基本的功夫,但她也就是較之不會功夫之人強那麼一星半點,但面對如此艱險的場景,她在瞬間之內就想出了應對的法子,實在非常人所及,他腦中也有了個模糊的想法。
「聰明的小妮子!」靖雨仇笑著誇讚小雪,「看來應該是給你點獎勵的時候了!」在少女的驚呼聲中,他那雙可發出勢道千鈞的真氣的手已經鑽入到小雪的內衣裡,揉弄著愈發挺拔的雙乳。
「討厭啦!」小雪嬌嗔著,歡笑聲自小舟中傳出,而背後愈離愈遠的起火戰船已經燒得只剩下個骨架了。金鼓之聲漸漸遠去,小舟破開波浪,直追流民水軍的船隻。
對方自然已經注意到了這只從煙波中衝出來的迅快小舟,早有一艘中等的快艇迎了上來,來試探他們是敵是友。
幾里的距離轉瞬即至,早前不可見的人影也終於可以看得見臉了。靖雨仇忽地身軀劇震,認出了對面船上的熟悉一人。
高碩的身材迎著殘陽,威武得有如天神,幾乎遮住陽光,正是只見過一面的義兄李科。
李科呵呵大笑道:「兄弟,果然是你,正愁找不到兄弟啊!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來來來,與這位小姑娘一齊來二哥的窩看看!」他顯是知道剛才兩人在幹什麼,促狹的眨眨眼睛。
小雪一臉羞澀,靖雨仇卻皮糙肉厚得可以,神色絲毫不動,郎聲笑道:「正和小弟之意啊!恭敬不如從命,老弟我叨擾了!」
二船並做一處,快速往流民大營水寨駛去。
李特的流民大營並不是以水上起家,建立的這個水寨只是要挑戰水源軍的水上霸權,爭奪洱海乃至元江的控制權。靖雨仇雖然不懂得軍事,但可從整齊劃一的裝備、嚴肅的軍紀上感覺得出流民大營的恢弘氣勢,他心中暗讚,「果然是天下七大義軍之一,確實有它的本錢和實力。」
船隻駛過水寨木門,靖雨仇抱住小雪,隨著李科跳上岸,李科一面指點四周佈置,一邊解釋道:「流民大營是由我大哥李特所創,手下頗有奇人異士,其中以七君子最為名著,可惜他們大都在外統兵作戰,無法為兄弟介紹啊!不過我大哥還在這裡,我們去見見他吧!」
靖雨仇道:「二哥當世人傑,想必大哥更是英雄了得!」
李科摟著他的肩笑道:「我的大哥就是你的大哥,都是一家人,何必學那兒女之態!我等兄弟歡聚痛飲,豈不快哉!」
見到李特是在他的專屬營帳內,一如靖雨仇的預料之外,李特和李科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人,李科渾身蘊滿帝皇之氣,氣魄凌人,兩肩似乎有擎天之力;而李特則顯得溫文儒雅,深藏不露,更像是個謀士一類的人物。
加上小雪,總共只有四人落座,顯然這是個極小範圍內的聚會,李特、李科何等樣人,只見到靖雨仇和小雪兩人的親密形態,顯然就已經是將她當做是靖雨仇的紅顏知己了,所以並不見外。
靖雨仇敬一杯酒,歎道:「我本以為二哥英雄了得,世間無雙,想不到竟然還有大哥這等人物!」
幾人相視大笑。
酒肉酣暢。
靖雨仇說起和李科分手後的種種經歷,聽得他兄弟二人不住色變。
李特道:「這顏傳玉不知是何許人,但據你所說船上的血色大旗,這是浪人軍的標誌,看來浪人軍的勢力也伸到南邊來了!」
李科卻更為注意他說的羽然鳳和石公山。他端嚴道:「羽然鳳是羽然家主,如今卻出來招搖,想必別有用意,我看他也要另立門戶的可能性很大,絕對是我們日後的潛在威脅,此人有機會倒要會他一會;至於那石公山,兄弟也算運氣,這傢伙據說是魔門中人,一身魔功歹毒無比,兼且他是水源軍的頭子,手上的勢力不弱,我曾經派過兩起人去刺殺他,連半個都沒有活著回來!」
「這老傢伙居然有這等來頭!不過看來今天的仗可是打對了!」靖雨仇真看不出來石公山居然是義軍首領之一,但他的功夫果然歹毒,當日要不是羽然鳳恰好來到,今刻就無命在這裡豪飲了,只好和小雪去陪著閻羅王去飲酒了。
小雪卻是聽得臉上黯然,縱然石公山不是好人,當初也是心懷不軌,畢竟對她還是有恩的。
靖雨仇看出她的想法,握著她的小手,輕聲在她耳邊道:「讓石公山這個老傢伙去死吧,別讓他的小恩小惠就讓你記掛一輩子,想點快樂的事情不是很好麼?
像昨晚你的熱情……」
小雪聽得臉上飛紅,底下狠狠捏了他一記。
李特二人相視一笑,顯然瞭解他們小兩口是在打情罵俏。
四人一番暢談,極為盡興,靖雨仇急於知道阮公渡的下落,趁機詢問。
李科對這等事瞭解較多,他沉思道:「阮公渡和百年來第一土木大師徐希秀齊名,被譽為黑道上第一能工巧匠,而且此人好像也是魔門中人,行蹤詭秘難測。
但我懷疑他和水源軍有關,我軍和水源軍最近水上作戰三次,次次大敗,雖然水源軍靠水上起家,我軍起步較晚,但我自信兩軍就算不能平分秋色,亦相差不遠,蓋因我軍之敗,敗於戰船上,水源軍的戰船應該是經過特殊的設計,既快且堅,其中還另有巧妙結構,所以我懷疑阮公渡躲在水源軍中,至不濟也是和它有聯繫,只要能破掉水源軍的戰船,相信他必會露面! 」
靖雨仇道:「軍事上我是外行,不知如何才能擊潰水源軍的戰船?」
李特搖頭,「論天下義軍中的水上實力,以浪人軍為首!我方水寨成立時日太短,還無法與之爭衡!但不突破眼前水源軍戰船的封鎖,流民大營的勢力就被壓制在通洲以南,無法更展身手,現今天下形勢大亂,大武王朝分崩離析就在眼前,如不趁此時機擴大勢力、增強實力,到四大豪門也參與到爭霸天下時,形勢危矣!不過四大豪門可能也已經開始行動了,羽然鳳的行蹤就是個信號,他們四大豪門浸潤官場多年,武器裝備精良,實在不好對付啊!」
李科笑道:「敵人愈強,打起來愈是夠味,在我眼底,天下雖大,勢力雖眾,卻未必有能與我等相抗衡之輩!」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就是大話,但在李科口中說出卻顯得豪情萬丈,雄心激盪,可見李科意志堅定,信心十足,不管他所說的是不是事實,這份豪氣足以讓人佩服。
靖雨仇道:「看二哥的豪情壯志,想必有破敵良策吧!」
李科一笑,大手拍他肩頭,「水源軍的水上實力很強,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就我從這三次敗仗的觀察來看,敗仗的主因有三,他們艦隊組建時間長,配合純熟是其一;戰船結構精良利於水面作戰是其二;其三則是有人提供他們武器和補給,水源軍的陸軍被我方壓制在洱海北岸通洲以北,陸上補給絕對是通不過來,唯一的運輸口就是從元江水道。據得來的情報,水源軍共有戰船七十三艘,全被我軍牽制在洱海南面,而且他們內部有我們的探子,所以水源軍絕對沒有多餘的力量運送補給,唯一的解釋是他們還有盟友,而且是水上勢力強橫的盟友,如此才能輕易的躲過我方的探察。」
「盟友?」一直沒說話的小雪道:「那是不是剛才說的浪人軍呢?」
李科微笑道:「為何如此想呢?」
「嗯……」小雪本來天資聰穎,從月河村接受靖雨仇的洗禮開始,聰明的才智一點點被激發出來,適才的洱海之戰就體現了她的才智,她轉向靖雨仇,可以感覺得到他應該正在微笑著鼓勵她,雖然看不見,她還是回了個甜笑道:「既然連號稱天下第二的水源軍的行動都瞞不過李二哥,那唯一能做到這點的只有你剛才說的水上實力天下第一的浪人軍了,唯有天下兩大水上勢力結合起來,才能讓李大哥、李二哥這樣的英雄豪傑吃了個小敗仗。」
李特和李科擊掌大笑,李特道:「小雪姑娘聰明得緊啊!就像二弟說的,其實水源軍水上勢力雖然強橫,但並不放在我等眼力,我軍連敗三次,正是要找出它幕後是否有支持者,事實上證明情況是最壞的那種,不但有支持者,還是最厲害的那一個,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他嘴上說麻煩,語氣卻輕鬆無比,好像根本不當這是一回事。
小雪皺眉,「這很難辦噢!要是我的話,就給他們挑撥離間!不過這時水源軍正依靠浪人軍,不太可能上當,除非能清楚他們間的利害關係,看看他們是為了什麼結盟的,然後……哎!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
靖雨仇動容道:「小雪!我看你現在不像個文靜的小姑娘,倒像個女謀士了!」
小雪俏臉微紅,「哪有啊!」
李特笑道:「小雪姑娘天生聰穎,若是鍛煉一番,相信可以獨擋一面啊!」
小雪被兩人讚得小臉嫩紅,芳心喜滋滋的。
李科道:「好了,我不多說廢話,我想的和小雪差不多,破壞他們聯盟的唯一方法就是離間,他們之間的利害關係,我想也許是魔門內的關係,浪人軍我接觸不多,但他們行事很似魔門中人!我相信其中必然有機可乘,魔門中講究損人利己,兼且性情多疑,應有辦法做到離間他們!」
靖雨仇敲敲腦袋,「這真是讓人頭疼!啊!」他靈光一閃,「既然魔門內最重利益,如果我們假意戰敗讓水源軍的勢力做大,浪人軍必不願看到,他們間肯定會心生罅隙,那就是我們的好時機哩。」
「這正是我們最終的構想!」李科為這場小型宴會做了最後的註解,「讓我們敬敵人一杯,助他們'好運氣'!」
黎明時分,隆隆的號角吹響了一天的開始,兩軍又一次接戰了。
大計策既然已經議定了,靖雨仇和小雪落得個清閒,只是在營帳裡偷閒。
「啊!」小雪自睡夢中驚醒,渾身香汗淋漓,顯是又做到了噩夢,靖雨仇知道她一定又是夢到了月河村被焚燬的情景,憐惜的拍著她的香背給予她撫慰。
小雪緊緊依在他懷裡,小身子抖個不停。
靖雨仇摟緊她,口氣悠悠道:「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樣在個小村子裡無憂無慮,也是那年,我碰到了阮公渡,當時我們在那裡一共有十七個小孩,每個他都仔細的在身上捏了一遍,最後我中選了,這也是我痛苦的開始,但兀以為不中選的那些是幸運的,他們都被阮公渡斥為廢品而殺掉了!」
「啊!」小雪聽得忘了身體的不適,「這麼狠毒?他真該死!」
「是啊!我恨不得現在就宰了他,可惜不知道他躲到哪個烏龜洞裡了!當年他把我抓走後,每天裡足有八個時辰要浸在他配的藥水裡,頭髮都泡紅了,一想起那些腥臭的氣味我就想吐!」靖雨仇語氣低沉,流露出悲憤。
小雪緊依著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阿仇哥哥,過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女孩子可是不喜歡這樣無趣的人哦!像我第一次見到你時,餵你喝藥你都要輕薄人家,不過雖然害羞歸害羞,人家還是滿高興的,所以啊,女孩子就會喜歡那種無賴型的男人,你要努力嘍!」
「真是奇怪的話語,靖雨仇開始對'血池'是否還有別的功用產生了懷疑。」
不過被這美麗可愛的少女這麼一說,他還是心懷大開,這嬌俏的小妮子還真懂得勸人,他捏捏她的小鼻頭,問道:「那你不吃醋麼?」他又追問一句,「我輕薄你時為什麼反而高興?」
小雪秀氣的小鼻子皺了皺,「我也不知道咧!反正你感覺起來好吸引人呢,尤其是的那個頭髮!能散發出很怪的味道呢,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反正讓人感覺整個人心都在搖動,只想依在你身邊!還有啊,我才不會吃醋呢!如果有很多姐妹的話,我會很高興啊!大家生一大堆小孩子,多有趣呀! 」
靖雨仇滿臉邪笑,「想要生很多小孩子,那我現在可要努力了!好,現在我在這裡確立人生目標,讓天下最美的女子都來陪你做伴!當然,我們還要阮公渡和石公山這兩個老烏龜知道什麼是報應!呃……小雪,你不要摸那裡啦!好你個小妮子,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報應'……」
伴隨著外面戰場傳來隆隆的聲音,營帳內亮起了無邊的春色。
第七章深入敵營
戰局一如預料的發展著,根據李科所定的計策,流民水軍又連敗了數仗,加上先前的戰績,總共輸足了五仗有餘,基本上可以說是將洱海的控制權交給了水源軍。
餌已經布下,就等獵物上鉤了。
水源軍的鐵甲戰船馳騁在水面上,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石公山站在甲板上,掃視著大群的艦隊,掃視著權力和實力的象徵。他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前些日子和羽然鳳的一場激戰兩敗俱傷,好在兩人並未想拚個你死我活,彼此間只是試探是否可以出其不意的幹掉對方,既然不行,自然就此撤手,但石公山還是受了些許的傷,不過在他血印大法的反擊下,羽然鳳也好不到哪裡去。
羽然鳳為何放過靖雨仇而將目標轉向他?靖雨仇不清楚,石公山可是明白得很,羽然鳳絕對是想另立門戶,脫離大武王朝,對他來說,最首要的敵人就是日益威脅到大武王朝統治的各路義軍,尤其是實力較強的義軍。自己是水源軍的首領,羽然鳳碰到了怎肯輕易放過,如若能殺掉他,對羽然鳳來說就少了一份可以威脅到他的力量。他不得不承認,羽然鳳的功力的確強橫,甚至還能勝過他那麼半籌。
但最令他憤怒的是靖雨仇這小子,早先壞了他和師弟的計劃不說,又更進一步破壞了他採陰補陽的好事,小雪這小姑娘是生平僅見的陰體之女,他又加之以秘術培養,如能一舉將之吸乾,功力至少可以更上層樓,到時何懼他羽然鳳!想到這裡他更是痛恨靖雨仇,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擒到他,定要讓他嘗遍魔門的三大酷刑。
忽地石公山神色一動,向旁邊跨了一步。
「石師兄!你的功力又有進步了,連羽然鳳都奈何不了你呦!」
聽到這突然響起的柔膩女聲,石公山皺起了眉頭。
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紅衣女郎,柔眉柔目,玲瓏婀娜的身段散發出無邊的媚力。如果靖雨仇在的話,當可認出這是和他交過手的顏傳玉。
石公山皺眉道:「顏傳玉,你來做什麼?」
顏傳玉依舊是那副令萬生迷倒的誘人樣,嬌柔的玉體散發出的香氣讓人相信,如果功力稍低的人必然會為她迷昏。她哀怨的道:「石師兄,聽說你連贏了五仗,小妹我特來分些好處!」
「好處?」石公山冷笑,「是怕我們實力做大,威脅到你們的水上霸主地位吧!」
「哎呦!你怎麼這樣說呢!」她的語氣嬌柔不勝,好似有無限委屈。
如果相信她,石公山就沒有腦子了,也就不配稱為魔門中人了,他深知眼前這個女子平日裡巧笑盈盈、喜歡拿女色誘惑人,但如若就此小瞧了她,那可大錯特錯了!顏傳玉可以說是天缺閣裡最可怕的人物,甚至勝過她師姐浪琴,口蜜腹劍、笑裡藏刀是對她的最好註解,和她合作,得時刻面對出其不意的變化,擔心她突然的反噬一口。
「廢話少說!」當初說好的,我們天演門和你們天缺閣合作,共同對付花音派。打垮流民大營得到的好處,六四分帳!
「形勢總是有變化的嘛!石師兄,是否勝了幾仗就不把人家放在眼裡了呢!」
石公山臉色一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師姐的意思?」
顏傳玉媚笑道:「石師兄人老哩,小妹和師姐關係好著哩,不勞師兄牽掛!」
形勢明擺著,流民大營的這幾場敗仗很可能是假的,兩方人馬也都明白,對方肯定猜到了他們和浪人軍應該有很深的關聯,這點石公山心知肚明,但對方亦看準了他們的結合絕不牢固,以犧牲少部分的水上控制權來分化水源軍和浪人軍的合盟,可恨的是他即使知道也沒辦法化解。
和浪人軍的結盟,兩方其實都是未安好心,結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對付魔門內的第一派花音派,相較於花音派,他們兩派既無絕頂高手壓陣,又無神奇武功護教,既管是擁有七大義軍中的兩支,但要論起來,他們卻是魔門四派中最弱的,故此結盟勢在必行,但魔門的多疑性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兩方都不願看到對方實力變大,坐視自己變成魔門內最弱的一派,生生被人吃掉,因此忽扯後腿之事時有發生,雖然事情都很小,但其中種下的隱患終於爆發。
石公山怒道:「顏傳玉,少給我裝蒜,是否要撕破臉!」
顏傳玉笑道:「石師兄多心了,不知阮師兄是否在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石公山臉色劇變,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突發一語道:「浪琴是否來了?」
顏傳玉秀目內寒光一閃而過,滿臉媚笑消失無蹤,「小妹要走哩,祝師兄馬到成功,說不定日後還要小妹替師兄收屍哩!」不待石公山的反應,足尖輕點,紅色的人影迅速消失在船後。
石公山並未追趕,目送著她離去。
耳邊響起聲音,破鑼也似的嗓子,「她發現我在了!」滿頭白髮的老頭,從左眼到右頰有一道橫過鼻際的疤痕,正是靖雨仇尋找許久的阮公渡。
當日阮公渡費盡心機安排的兩個伏手有一個實現了,因此奸猾似鬼的他也有些飄飄然,以至被靖雨仇偷襲個正著,否則以當時靖雨仇的功力,如何奈何得了他,至多不過是瘙癢罷了。
阮公渡一臉陰沉,「浪琴也來了,如若是探知我不在的話,她們兩個必然動手,現在好在還未撕破臉!」
石公山搖頭,「雖未撕破臉,但亦差不多了,今後是不要指望她們的後援了,失去後援,為今之計,只有撤退,否則等到李特攻來,那就哪裡都不要去了! 」
阮公渡望一眼遠處湖面的對方水寨,「不管對面是誰想出來的計策,此人對我魔門和天下形勢瞭解極為透徹,日後必是心腹大患!」
石公山苦笑道:「那又如何,關鍵時候她們天缺閣突然放手,致使功敗垂成,現今的衝突不說,想必當初結盟時他們就已經安了這份心,想藉我們的手壯大她們的實力,而後就像吸血水蛭般吸收足夠的利益後收身而退,再將我們一腳踢開!
不過我們天演門也非是那麼好對付的,我敢說她們在我們水源軍身上休能討得半點便宜! 」
阮公渡沒有回話,目光陰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陰風四起,本來平靜的湖面開始波浪翻滾,掩蓋了諸多的動靜。
靖雨仇的頭自大船邊的水面下冒出來,極其輕微的喘了口氣,並不是因為閉氣時間太長,而是面對這兩個大凶人,連眨眼和呼吸都不敢。李科二哥說得沒錯,阮公渡這老傢伙果然和水源軍有聯繫,而且不是單純的聯繫,他居然是石公山的師弟,可以說就是水源軍的另一個首領。雖然靖雨仇和他有切骨之恨,但這種情形下根本談不上報仇,若是不小心被發現,在這兩人聯手下,連命也保不住,更不要說報仇了。不過此趟可是大有收穫,看來先前不聽大哥李特的勸阻極力想來這裡一探的做法還是值得的,不僅知道了大仇人阮公渡的下落,而且得來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對於自己和流民大營來說,都有極大的好處。
靖雨仇吐口氣,不敢掉以輕心,先天真氣流轉,生生不息的代替呼吸,預備再次潛入水中。
冰冷的感覺依舊,這洱海的水也的確是太寒冷了,要不是靖雨仇有真氣護身,在水中泡上如此長的時間怕不要凍成冰坨。
暗流忽地湧動,自上而下的龐大壓力讓水流四散滾開。靖雨仇根本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但他直覺感到了危險的降臨,提氣收腰,在水中翻了個觔斗,恰好躲過了一次襲擊,正自慶幸,背心忽地感到微微刺痛,不知名的東西眼看要破體兒入,靖雨仇臨危不亂,藉著身子在水中翻滾之際回身出刀,在冰澈的湖水中沒有半點聲息,只能感到水流的震動,剛才的東西已經被虹刀斷成兩截。
沒等他再次遠遠滑出,靖雨仇忽然感覺周圍的水流發生異動,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已經驚動了敵人,心念一轉,真氣運行,他弓背從水中躍出,足尖在船舷邊一點,帶著大蓬的湖水落在甲板上。
阮公渡手中捏著個針狀物,臉上帶著陰笑,但看起來和哭也差不了好多;石公山則面目平板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卻和阮公渡一左一右卡住他可以突圍的方位,兩道森寒的氣機籠罩著他。
毫無疑問,這是極為凶險的景象,即便是只有一個人,靖雨仇都很難有命得脫,何況面前是兩個同他有深仇大恨的大凶人。
靖雨仇絲毫未露出慌張之色,反而面露微笑,狀甚客氣道:「兩位別來無恙啊!」
阮公渡仰天大笑,笑聲中卻透出的不是歡愉,而是給人以陰惻惻的感覺,使人知道他這表示非是歡愉而是憤怒,笑聲止歇,阮公渡雙目狠狠的盯著靖雨仇,口氣卻極為清淡,但其中透出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真正是有緣啊!想不到老天還給了你與我這七千水軍男兒同樂的機會,你真是幸運哩!」
靖雨仇立刻把握住了他話中的含義,非道不得已的時候,這兩人是不會把他殺掉的,一定是想把他擒下橫加折磨,這才能讓他們滿意,而他們的方法居然是讓七千個大男人來操他,想一想就讓人毛髮直豎。他迅速做出決定,語氣謙卑道:「兩位且慢,小子有流民大營的重要情報!」
阮公渡和石公山兩人齊齊一愕。
靖雨仇等的就是這些許的空隙和機會,手一揚,一件物事自手中飛出,爆響傳出,濃黃的煙霧立刻籠罩四方,整個甲板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兩人均個狂怒,暗想就算只得到個屍體,今天也不能讓他走脫。
甲板破碎聲自濃霧中傳來,想是靖雨仇踏碎甲板,要從船艙下脫身。
阮公渡、石公山兩人反應亦是快絕,各自腳下不見動作,已經踩破甲板落入下層。
這來自於李科所給的霧彈放出的濃霧非常奇特,即使在猛烈的湖風下亦不見飄散多少,依舊籠罩著方圓之地,驀地煙霧略見晃動,一道人影自其中閃出,未做半點停留,一腳踏在船舷邊出,將木槽踏得木屑橫非,橫木也凹進一塊,可見這一踏之力。藉著這一踏,人影撲出船邊,直墜入湖。
風聲響起,阮公渡和石公山自煙霧中撲出,卻已經晚了一步,適才靖雨仇雖然踏破了甲板,但並未跳入其內,卻引得兩人跳下攔截,借助著這個小手段,成功的引開兩人投入水中。
阮公渡眼看追之不及,一咬牙,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電射而出,追著靖雨仇的身影跟射入湖中。
一閃而沒。
石公山撲到船舷旁向下望去,只見湖水翻滾,波浪蕩漾,哪還有靖雨仇的蹤影!
阮公渡擺手道:「不用追了,他已經中了我的黃蜂尾。」
石公山一驚,「黃蜂尾?你怎麼……」
阮公渡歎口氣,「不得不用啊!如若讓這小子有命走脫,很多東西就會暴露出來,至於對付那個人……再想辦法吧!」
石公山不發一言,默不做聲的注視著黑沉沉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靖雨仇躍入湖中,正自欣喜自己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逃脫了這兩個大凶人的夾擊,心靈上的警覺再次響起,沒感覺到水流的異動,或者手一丁點的異像都沒有,一道灼熱的感覺從後肩燙入,轉眼間傳遍全身,即使是在冰冷的湖水中,也不能阻止身體的發熱。靖雨仇大駭,知道一定是中了阮公渡的歹毒暗器,但自己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並沒有注意到他有這種東西,那麼換言之,就像當時阮公渡明明是功力勝過自己多多,卻裝做遜自己一籌的樣子一樣,這種暗器也是屬於自己所不曉得的他的壓箱底的功夫,那麼這個東西的厲害一定是非同小可的,此時中招不到一息的工夫,真氣竟然有些運轉不上來,他振作精神,向遠處潛去。
李特此時正在營帳內擔心,他來回踱著步,語氣中透著焦慮,「阿仇怎麼還不回來?」他轉向李科,「二弟,當時阿仇要去探察敵營,我極力阻攔,你為何反而大力贊成?」
李科正悠閒的品著茶,舉起杯輕咋一口,歎道:「清幽淡遠,果然是好茶!」
李特哭笑不得,笑罵道:「你這混小子,大哥我正在擔心,你卻在這裡品起茶來了!」
李科搖頭,「我還是那句話,阿仇此去必定有驚無險,不必過分擔心,況且我不阻攔他去探察敵營,一來這體察他想一探阮公渡下落是否是在水源軍中的心願,二來男子漢大丈夫歷練一番,孤身一人進入敵營,也是一種磨練。這事包在我身上,早晚一定給大哥個活蹦亂跳的阿仇小子!」
話音未落,靖雨仇一身水跡跌跌撞撞的衝入營帳內,沒等兩人流露出高興之情,靖雨仇高大的身軀已經摔往地下。
李科喃喃自語,「好小子,你就不能給二哥我留點面子,才吹完牛皮就被戳破。」嘴上雖如此說,他手底下可不慢,立刻自座位上彈起來把靖雨仇抱到後帳治療。
李特把住靖雨仇的脈搏良久,臉色陰沉道:「應該是中毒,但奇怪的是我感覺他體內應該是有兩種毒素同時存在,而且同是劇烈無比,也幸好如此,兩毒相互衝突,部分上抵消了些許毒力,阿仇才得以保命回來!」
「這真是棘手!」李科沉思,「兩種毒性極其強烈的毒同時存在!可恨我們還沒有好的辦法解除毒性!」
李特看看李科,忽地問道:「我兄弟二人雖是浪蕩不羈之人,卻也是誠信之輩,阿仇雖然只是結義兄弟,但在我看來亦與親兄弟無異,不能就這麼看著他如此斃命!」
李科面露驚駭之色,這種神色在這個意志極為堅定之人的臉上出現可是件極其難得的事,他語氣慎重的道:「大哥,莫非你要用……那一招?」
李特揮揮手,「去外面守著,別讓外人進來!」
李科還在猶豫,「當日的誓言,大哥忘了嗎?」
李特頭也不抬,回道:「那又如何?」
李科迅速在腦中權衡利害,終於點頭道:「那不若讓我來吧!」
李特苦笑,「說起別的功夫,大哥我是不如你,可是這家傳絕學,只有我這長子學的是正宗的聚元指,你那雜牌的東西就不要拿來獻醜了!」
陰風吹動,聽著營帳外旌旗招展聲,李特看看靖雨仇因兩種毒性相互衝突而變得慘白的臉,口中低聲道:「聚元指啊!第二次用它了,但願這一次可以把人救得回來!」他雙目低垂,思緒沉吟在往事中片刻,忽地雙目一張,精光暴出,十指齊出,靖雨仇竟然像個牽線木偶般在床上彈跳起來,「嗤嗤」的勁氣聲開始充滿整個營帳,李特的手指竟隱隱約約透出了血紅色,整個手掌好像完全被鮮血塗滿般攝人。
李科守在外面良久,直到營帳內傳來兄長微弱的呼喚聲,他才急奔入內。
此時李特丰神如玉的模樣不再,雙眼泛起紅絲,兩手也微微顫抖,顯是為救治靖雨仇耗費了極大的氣力,他低聲道:「應該是可以暫時保住他一命了,但另一道毒好像在他體內糾纏極深,除了他自己,外力無法干預,而且日後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李科知道兄長只是使脫了真氣,並不擔心,他雙掌按住靖雨仇,渾厚的真氣輸入他體內,靖雨仇渾身一震,雙眼緩緩睜開,醒了過來。
眼前的情景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靖雨仇知道一定是李特解了他所中的毒,他也不嬌柔造作,拱手道:「多謝大哥!」
李特笑笑,「自家兄弟,何必客氣!」
靖雨仇環目四顧,見營帳裡只有三人,並無旁人,這才開口把此次探察所得全部托上。
兩人大歎精彩,直道不枉此行,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李特和李科立刻前去佈署下一步的計劃,靖雨仇細察自身的情況,身體內所中暗器上侵入的毒已經解了,但阮公渡這種暗器的厲害並不完全是在於其上的毒性,而是藉助其破壞身體中陰陽二氣的平衡,情形有些類似烈性的春藥,但卻是更為厲害,春藥可以藉著合體交歡來破解,中了這種暗器卻只能等著陽氣焚身。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靖雨仇有著極妙的破解之道,有此方法,阮公渡的黃蜂尾反而幫了他個大忙。
來到小雪的營帳裡,她正捧著本書在出神,兩手在書冊上緩緩摸過,以此方法來讀她眼睛所看不到的東西,要不是靖雨仇瞭解她擁有不可思議的靈覺,絕對會為她的舉動而大吃一驚。像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小雪拋下書冊,歡呼一聲,香軟的身子直接投入他懷中。靖雨仇抱住她坐到床邊,隨口問道:「在看什麼呢?」
小雪滿臉興奮之色,「這些兵書上的東西寫的都好巧妙啊!」
靖雨仇一驚,「兵書?」但此時他已經無暇去顧及小雪在看什麼書了,毒性雖解,但體內的陽氣洶湧翻滾,轉眼就要打破身體的平衡了。顧不得前戲,他扯脫小雪身上的束縛,腰幹下沉,在她的驚呼聲中破體而入。
「哎呀!壞蛋,那有你這麼急的!」
看到她滿臉陶醉的表情,靖雨仇壞心的猛地挺一挺腰,小雪一聲悶哼,纖細的腰肢擰了起來,好像是在抗議他的作弄,又好似在鼓勵他來得更猛烈些。
靖雨仇滿意的感受著體內更加蓬勃的真氣,暗忖如果阮公渡這個老烏龜如果知道自己不僅未在他霸道的暗器下喪命,反而因禍得福,完全化解平衡了小雪和自己體內的氣息,他的臉色必定好看得緊,他為耗盡體力而昏睡的小雪蓋好被子,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報答」阮公渡和石公山這一對師兄弟的「大恩大德」!
陰雲散去,太陽接管了洱海的湖面,失去後援的水源軍趁著黎明前的夜色,悄悄的撤退了,但這早在李科的意料中,在洱海和元江的接合處,水源軍遭到了早以等待一夜的流民軍的伏擊,七十三艘鐵甲戰船毀掉泰半,從此水源軍的水上風光不再,直到日後的松江會戰,水源軍終告消亡。
靖雨仇以後的目標就很明顯了,不僅阮公渡是他要報復的對象,水源軍自然也要消滅掉。但阮公渡和石公山師兄弟的武功非同小可,如若不假人手,單憑自己難以成功,此時李科的建議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兄弟,若讓我說,你就應該大江南北闖一闖,歷練一番,如若能遇到四大宗師類的人物,對武道的成長極有好處,到時就可親手幹掉阮公渡和石公山,而且你體內的毒一日不解,終究是個禍患,不如出去走一走,說不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也勝過在這裡沒有寸進。」
這話不無道理,尤其水經集上的功夫最注重的就是自我領悟,出去磨練是個極好的選擇,反正報仇十年不晚,不怕這兩個傢伙跑到天邊。
天下的大勢和靖雨仇的命運,此時發生了重大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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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11-9 13:46 編輯
]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9 13:08
第八章苗女紅塵
景川是西南方向的邊陲小城,歷來是屬於三不管的地區,大武王朝的勢力在這裡幾乎是等同於零。蓋因這裡是屬於苗漢混雜的地方,民風強悍,各種幫派林立,結構非常複雜,即便是街上的普通三尺小童,也有可能是某個幫派的小幫眾,因此這裡就成了遊蕩者的樂土,亡命之徒的樂園。
法規在這絲毫不起作用,唯一而且有效的手段,就是強橫的實力。以實力說話,是這裡的規矩,只要有一技之長,或是狡詐過人;或是身強拳壯,這裡都可以發揮的空間。
尤其是苗人爭強鬥狠的個性在這發揮得更是淋濰盡致,在這遠離戰場的景川城,依舊是血與火相互交織,但苗人少女就完全不一樣了,相較於五大三粗、彪悍粗野的苗族男子,苗人少女都是打扮得衣襟短小,通常會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小肚皮,而且她們的腰肢都是分外柔軟纖細,觀之惹人遐思。
靖雨仇收回目光,不知怎地竟有些心動神搖。的確,自從出來歷練後,就再沒碰過女色,小雪留在流民大營沒有跟過來,自己的陰陽大法也就失去了對象,此時他分外懷念小雪,在他掌上彈跳的乳團和耳邊盈盈喘息的嬌吟,他呃口酒,環顧酒樓中的形形色色人等。
與先前不同,這景川城的人顯得彪悍和粗野了許多,不到三刻工夫,靖雨仇已經看到兩起打架事件,可惜都是些市井之徒胡打亂纏的胡亂拳腳,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馬蹄聲驟然想起,大街的一端煙塵滾滾,十幾匹馬從街外奔來。
靖雨仇來這裡已有幾日了,自然已將這裡的人物和風土人情打聽得清清楚楚。
景川城裡的小幫派不下十數個,整日逞兇鬥狠屋見不鮮,但最大的勢力有兩個,分別是黃山會和花幫。黃山會是由些富人和其聘雇的武功高手再加上些地痞無賴組成,實力在景川城內可稱得上是第一;而花幫則由些漁民、漁女組成,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因此儘管實力稍遜,但在本地還是吃得開的,現在在這所三不管的景川城裡,他們就是這兩幫人馬。
兩股勢力並存,自然要分出個高下,兩幫間是水火不容,三天一小鬥,五天一大鬥,有時真是鬧得景川城烏瘴氣,其他的小幫會則趁機渾水摸魚,因此平日裡景川城都是亂得很,策馬狂奔的景像也是常見的。
馬匹轉眼奔到樓下,靖雨仇功聚雙目,可以清晰的看見馬臀上烙著個山字,這就表明這些人馬是黃山會的人。
前面就是市集,雖然說不上是熙熙攘攘,卻也有著不算少數的人群,馬匹居然速度不減反增,狂視而至,惹得行人紛紛慌忙躲避。
前方出現個小小的人影,一個小孩子正站在路的中央,嘴巴合著剛買來的糖棒,完全不知道即將到來的危險,閃避如雷般迅捷的奔馬,即使是知道,也是來不及閃避。
「不好!」靖雨仇暗道,酒樓距離過遠,他再過去已經是來不及了。
明明是看到了小孩,領頭的騎士竟不減速,一抽馬頭,高頭大馬發出嘶叫,揚蹄踏去。
眼看濺血四方!
一道人影從旁閃出,著地滾去,孩子奇跡般的不見了。
靖雨仇看得清楚,人影是將小孩護在懷中,可能也是知道無法躲避了,同時脊背弓起,準備代孩子受馬蹄這一踏。靖雨仇暗歎,如若異地而處,自己尚且沒有把握受這一踏,從此人的身法來看,武功不應該是太高,那麼重傷就是難免的了。
周圍發出片驚呼聲。
馬蹄忽然落空。
原因很簡單,領頭的馬突然前腿下跪,將其上面的騎士硬生生摔了下來。人沒有踩到,自己反而摔了個灰頭士臉。
靖雨仇忽地心念一動,沒來由的轉頭向隔桌看去,隔桌坐的是個大漢,身材頗為高大,低垂著頭只顧飲酒吃菜,適才靖雨仇還真實沒有注意到他,畢竟武林中似這樣的大漢一日內見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但是事有湊巧,如果不是剛才他正巧功聚雙目,就算是隔著一張桌子的短短距離,他也看不到大漢輕微的動作。
靖雨仇看到的是大漢微微的揚了下手,到底是發出了暗器還是氣勁,他根本無法看清楚,但照他推算,應該是大漢發出了不知名的暗器擊斃了奔馬。
他心中暗凜,此人的武功絕對是他出道來遇到最厲害,如果是以暗器斃馬救人的話,那這麼遠的距離,他的功夫的確駭人;而如果他所猜不對,大漢是以純粹的氣勁斃馬的話,那此人的功夫就不能以驚人來形容,或許恐怖亦不足以形容。
下面馬聲嘶叫,人聲鼎沸,街面瞬時亂成一團。
靖雨仇暫時拋開目光,向下望去。
長街之上救人的人影已經慢慢的站起身來,令靖雨仇大為驚異的是,這個在奔馬下救人的居然是名女子,如若不仔細看,還真是認不出來,隔得遠了,面容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名年輕的女子。
等到靖雨仇再回頭想繼續觀察大漢時,座位上已經人去椅空,不知什麼時候大漢已經蹤影全無。靖雨仇又驚又佩,大漢如此就走掉了,而連些微的聲息都查覺不到,就連殺手敏銳的感覺也失去了效力,居然不知道他是何時消失的。他暗歎一聲,自流民大營出來,第一次碰到如此高手,可惜無緣得見,真是令他感到分外惋惜。
注意力只能轉移到長街上,適才見義勇為的女子已經被另外的幾個騎士團團固住,比比劃劃的不知說著些什麼。
左右無事可做,靖雨仇結帳下樓,施施然的前去看熱鬧。
直到近前,他才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並不是予人以驚艷的感覺,而是顯得英姿颯然,面容堅毅,美麗中透出勃勃英氣,一身男裝的打扮並不能掩飾住她姣好的身段,玲瓏的曲線賦予人想入非非的意念,修長的身形更近似於男子的體態。
幾個圍著她的騎士滿臉憤怒,嘴裡連咒罵,「姓岳的!今天你傷我黃山會的人,我們和你沒完!」口中雖如此說,但卻始終是在兩三步外指手畫腳,口泊橫飛,卻不敢上前半步。
這個岳姓的女子臉帶譏諷,嘴角掛著冷笑,像是在看一群野狗在做表演般,雖然她露出滿身的輕鬆之態,但靖雨仇卻從漸漸緊握的雙拳知道她要動手了。雖然不清楚她武功的高低,但從這幾人如此怕她的神情看來,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小於絕對會被痛扁一頓。
「嗨!」她發出聲女子不應該發出的暴喝聲,接著下來的動作更是脫離了淑女的定義,兩拳打得最前面的兩個口鼻噴血,像木樁子似的摔到在地,剩下的幾人好像是嚇破了膽,扶起被打倒的同伴,撒腿狂奔,連健馬都顧不得要了。
她拍拍手,輕蔑的「呸!」了一聲,向遠處大聲叫道:「回去告訴黃璋,有事衝著我岳紅塵來,不要對無辜老百姓下手,要是下次再叫我遇到,當心我踢爆你們的龜蛋!」
靖雨仇失笑,來這已數天時間了,岳紅塵這個名字在景川城可是響亮得很,她正是景川城第二大幫會花幫的幫主,但他沒想到花幫幫主居然是如此這般的一個女子:「這個岳紅塵到底還是個女人嗎?她好像比一個男人還像男人!」
他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但不可否認的,這個略顯粗魯的姑娘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
看到岳紅塵順手牽著幾個黃山會的人留下的馬匹向遠處走去,他連忙隨後跟上。
岳紅塵好像茫然不知身後有人跟隨,牽著馬逕自穿街過巷,熱門熟路得很,這也難怪,這裡是她的地盤,輕車熟路是必然的。她穿過巷子,忽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這位朋友,你也跟夠了吧!」
靖雨仇微微一驚,旋又輕鬆道:「姑娘這是哪裡所有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各不相干!」
岳紅塵皺起眉頭,像是對他的話感到不悅,她慢慢後退兩步,先前滿臉的粗魯傻氣的表情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極其精明堅毅的面容。
靖雨仇暗道不好,但沒等他有所行動,周圍房屋頂上忽然冒出無數的箭頭,目標不消說都指向靖雨仇,人數大概是在幾十人間,雖然不算特別多,但各個射手的距離和勁箭斫排的角度以及其上閃著藍光的箭頭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老實講,佈置雖然巧妙,但他有自信即使這些人傷得了他,也不能留下他,但基於幾點考慮,他決定暫時靜觀其變。
岳紅塵身邊多了一人,方面大耳,頗具福相,但他的眼神好像是要把靖雨仇一口吞掉似的,讓他覺得分外的不舒服。
至此他不得不佩服岳紅塵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她是絕對是不一個簡單的人,先前給他第一面的印象,岳紅塵應該是個胸無城府的女人,但實際上她是極為精明和老道的,她一定是早就已經發現自己隨後跟隨,但卻絲毫不聲張,不知不覺間將他引入自己的勢力範圍,輕輕鬆鬆就控制了局勢。
方面大耳之人盯著靖雨仇看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幫主,把他交給我好了!」
岳紅塵不知為何,竟笑了起來:「好傢伙,又想那個調調了?你給我滾一邊去,這個人我另有用處!」
那人滿臉失望,閉嘴不言,神情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靖雨仇腦中忽地閃過個念頭:「這人該不會是……」他忽然覺得有些曬心,不想再想下去了。
岳紅塵一擺手,周圍的勁箭依舊指著他,屋頂跳下幾人以極其熟練的動作把他捆了個結實,行動迅速而又捆綁得十分結實,可見平日訓練有素。雖然如此,靖雨仇並末反抗,這些繩索是因不住他的,他只是想看看岳紅塵究竟要搞什麼花樣。
花幫的總堂深藏在窄小的巷子中,要不是有人帶路,外人是絕對不容易找到的,很難想像這麼個鬆鬆垮垮的小門面是景川城第二大勢力的總堂所在,木門都已經有些破舊了,就算比起普通人家來也顯得寒酸。但走入起內,裡面景色就大不相同。
穿過一些做遮掩用的無用房舍,花幫總堂的真正位置顯露出來。比起寒酸而狹小的門面,裡面花幫總堂可以算得上是大得可以,兩排發亮的椅子顯示這裡經常是有很多人聚集。
岳紅塵逕自發佈出一串命令,都是些如何對付黃山會的言語,靖雨仇對之不感興趣,也就懶得理會。岳紅塵處理完眼前的瑣事,開始面對著靖雨仇,她上下左右的打量靖雨仇,看得他有些發毛。
岳紅塵忽然道:「紅毛的小子,有沒有興趣加如我們花幫?」
靖雨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一楞,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來這麼一句話,不過靖雨仇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日和李科第一次見面就要結拜為兄弟,這場面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他邪笑道:「可以,不過……」眼神在岳紅塵修長挺拔的嬌軀上來回掃視兩遍:「希望能和我們美麗的幫主共渡春宵,不知……」
「我呸!」岳紅塵滿臉不屑:「本幫主不是童杏蓮那傢伙,喜歡和你搞這種調調,要的話去找那傢伙好了!」知道他不清楚,她旋又解釋道:「就是剛才那個好像要把你吃了的傢伙,他對這種事情是變有興趣的。還有,不要把美麗這個詞用到本幫主身上,如果你要稱讚的話,用英俊挺拔來形容好了! 」
靖雨仇終於證實了自己先前的猜想,那個叫童杏蓮的傢伙果然是個好男風者,讓他去和這種人搞在一起,光想就頭皮發麻。面對強敵靖雨仇也能毫不畏懼,但要對著這麼個好男色的傢伙,那還是敬謝不敏了。他同時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岳紅塵這個女人不但喜穿男裝,行事也頗似男人,其實她可能骨幹裡並沒把自己當成是女人,真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這種女人,實在有趣。
好像是不滿意他的表現,因為他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岳紅塵雙手揪住他衣領,貼近他身前,雖然她的行為雖似男人,但高聳彈跳的胸膛還是顯示了她身為女性的特徵,一縷女性特有的馨香環繞在他鼻際,讓他心中發癢。
看到他流露出的魂不守舍,岳紅塵狠狠在他頭上捶了一記以示警告,「錢正,如果不答應的話,休怪我下手不容情!」
靖雨仇一楞,「錢正?」
岳紅塵冷笑道:「赤髮鬼錢正,兩年前桃起黑白道大火拚的傢伙!不要不承認,我不管你過去幹過什麼,今後入我花幫,就要盡心盡力為幫中效力,你隱藏的也不許藏私,一定要傾雲傳授!」
靖雨仇恍然大悟,想起兩年前受阮公渡驅使刺殺三盟高手挑撥黑白道間發生了一場大衝突時的情形,事後三盟一致認定和黑道十二景中的赤髮鬼錢正脫不了關係,看來由於同是一頭紅髮的緣由,自己做過的事被賴在錢正身上,那麼岳紅塵認定自己是錢正,看來也情由可原。
這錢正他沒見過,最有可能的是在黑白道爆發大衝突時就被幹掉了或是躲了起來,岳紅塵顯然認定是後者,想來是認為他錢正以一身低劣的武功躲了兩面未被白道這許多的擅長追蹤術的好手逮到,肯定是在反追蹤和躲藏方面有些獨到的門道,她正是看上了這一技之長,人盡其用,想將他綱羅進花幫效力。
靖雨仇暗呼厲害,要知道花幫同黃山會抗衡的最大本錢就是本地性,花幫是屬於十足的地頭蛇,也正是由於這樣的關係,才得以同滿是雇來的武功高手的黃山會分庭抗禮。
但隨著天下愈來愈亂,花幫在同吸收高手越來越多的黃山會爭鬥時也愈加吃力,吸收外來的力量,特別是有一些特長的人物加入,才是可以繼續和黃山會抗衡甚至消滅它的最佳手段。
雖然景川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但岳紅塵的深謀遠慮令人佩服。
靖雨仇露出輕鬆的笑容,微笑道:「要加入花幫可以啊!不過大姐可以先把小弟身上的繩子鬆開吧!」
岳紅塵頭一次露出善意的笑容,雖然不帶少女的嫵媚,卻也有巾幗的颯墩,她解開捆著靖雨仇的繩子,大力拍把他的肩頭:「歡迎加入花幫,具體的幫規你可以找童杏蓮去瞭解一下。」
「這可免了!」要靖雨仇同強敵爭鬥不難,但要讓他和好另風者同處那可是要了他命的。
「那如此啊!」岳紅塵接道:「花幫也沒什麼太多的條條框框的限制人,只要記住不許騷擾百姓那就成了!還有,這總堂後的內堂是我的專屬禁地,非經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隨便進入!」
「知道了!」嘴上雖如此說,靖雨仇心中可是打起了算盤,要不是對岳紅塵這個人感興趣,他難道是沒事幹了間到混入這麼個小幫會。
「好了,就是這樣!」岳紅塵交代完必要的幫規,手一拍,剛才那個直盯著他看的傢伙出現在門口。
岳紅塵手一指,「這就是花幫的智雲童杏蓮!」接著她指著靖雨仇道:「這是新入幫的錢正,你去安排一下吧!」
又是那種要把他吞吃入腹的眼神,令靖雨仇恨不得想痛扁他一頓。
童杏蓮張口說話,就連聲音也是類似女聲的嬌柔;「錢大哥能加入鄙幫,真是讓人高興啊!有機會的話小妹一定要多親近才是!」
「親你媽個頭啊!」靖雨仇真想痛罵一番,他簡直懷疑自己腦殼是不是壞掉了,竟做出了加入花幫這麼個瘋狂的舉動。
童杏蓮嘴裡解說著;「錢大哥不是本地人吧?」
「嗯!」靖雨仇哼哈著,沒心情搭理他。
「那太好了,我來『詳細』的說明一下好了!」這小子更加熱情了,「詳細」二字也說得特別重。
靖雨仇忽地怒哼一聲,雙目放出寒光,箭一般的直列入他眼中,讓這嘮叨的小子差點當場嚇死。
董杏蓮雖好男風,但顯然見風使舵的本事也不差,立刻變「詳細」為「簡短」。
「嗯!大體來說,花幫成立在兩年前,最初幫裡全部都是本地人,平時各有各的事情,一遇到召喚時才到這間總堂來聚集,像今天幫主發出訊號,大家埋伏好等你……呃……這個當我沒說!錢大哥是第一個入幫的外地人啦,如果錢大哥沒有別的地方可住的話,可以住在這裡,但一定要記住,內堂可是禁地,千萬不要入內!至於小妹我住的地方,倒沒這種忌諱。」
「嘔……」靖雨仇差點沒吐出來,「這個童杏蓮還真是拿肉麻當有趣!」正說話間,兩個侍女模樣的少女自門外跨進,明眉皓齒、嬌嫩青澀,十足是個小姑娘的模樣,令靖雨仇稱奇的是這兩個少女長得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的衣衫一是嫩黃,一是草綠。
看到他那副色迷迷的樣子,兩個少女同時從鼻子裡輕哼一聲,就連聲音也是一模一樣的嬌嫩動聽:「這個傻傢伙是誰?」
童杏蓮連忙回答,「他是剛來的,還不懂規矩,我一等會教導他。」
兩個少女面色稍緩,同樣叮喝了一句:「內堂是禁地,不許進來!」
不到一會兒工夫,連續三人都告訴他內堂是禁地,這毫無疑問的引起了靖雨仇的極大興趣,他乃膽大包天之人,自然不會把這幾人的警告放在心上,他興起一探之念。
童杏蓮又做出個非常女性化的動作,梳了梳耳邊的頭髮,看著兩個少女消失在內堂的身影道:「這兩個丫頭是幫主手下的四朵花中的兩個,再加上另外兩個,總共是四姐妹,四個小丫頭長得一模一樣,除了幫主,旁人只能通過她們所穿的衣衫顏色來分辨是哪一個。」
靖雨仇知道他是解釋給自己聽的,岳紅塵居然還有四個長得如此肖似的侍女,而且這四人可自由進出內堂,旁人卻不行,這裡確有古怪。他裝做漫不在意的道:「不知道這四個小丫頭叫什麼名字,莫非是梅、蘭、竹、菊不成?」
童杏蓮失笑,先是左右啾了啾,見四下無人,才活像做賊般小聲道:「幫主哪有如此的雅致叫什麼梅、蘭、竹、菊!這四個丫頭喚做風、林、火、山!怎麼樣,夠氣魄吧?也只有幫主這樣雄才大略的奇男子……呃……奇女子,才能想得出來。」
靖雨仇險些為之噴飯,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的短暫花幫生涯就從這裡開始了,雖然現在的花幫在足以爭霸天下的力量面前是顯得如此的渺小,但它的幫主岳紅塵卻在日後的逐鹿天下的日陽谷烽會中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11-9 13:47 編輯
]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10 22:11
標題:
滄瀾曲(9-16)作者:忘懷
第九章魔門三秀
景川城並不算大,但要從中找到個武功高手卻是非常困難的,用岳紅塵的話說:「在這景川城裡,我岳紅塵也可算得上是個高手!」
岳紅塵的身手雖然不錯,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眼裡,落在靖雨仇這種級數的高手眼中可算一無是處,他所需要的,是類似酒樓上所遇到的大漢一樣的超級高手,才能對武道的進步有所幫助。最近景川城里安靜了不少,原本和花幫爭鬥不休的黃山會突然靜寂了下來,彷彿洩了氣般,但靖雨仇覺得這好像暴風雨到來前的平靜,其中湧動著滾滾的暗流。黃山會黃山堂。
一人背著身站在門口,高大的身軀幾乎遮住了整個門。
黃璋雖然貴為黃山會一會之主,但在這個高大的身影面前卻顯得畢恭畢敬,好像狗兒面對著主人般馴服。人影輕輕撫著鬍鬚,口中的語氣無比輕柔:「黃璋,莫非你反對我放棄與花幫爭奪地盤的做法嗎?」
口氣是商量式的,語氣更是極為和善,但黃璋卻聽得頭上冷汗直冒,連連否認:「沒有!沒有!我怎麽敢對聖主的妙計有什麽懷疑呢!」
人影做出個大笑的舉動,「很好!很好!看來你仿這個黃山會的會主,還是合適的!」突地他語氣一變,充滿了嚴厲。
「明天的行動一定不許失敗!否則的話……」陰冷的笑聲直傳入他心中,讓他禁不住渾身打起了咚嗦。
黑影閃動,門前一空,人影全無。
黃璋抹抹額頭,上面竟然佈滿了冷汗,可見適才對方給他的壓力之重。到此時,他有些後悔,當初實在是不該招惹魔門中人的,但現在悔之以晚,已經是身陷泥沼、無法自拔了,與虎謀皮的下場就是如此,看來只有按他的吩咐做了。
夜幕很快降臨了,淡薄而大片的烏雲遮住大半的星光,寂靜的空氣中偶爾傳來幾聲梆子響,就連慣於夜行的貓兒也躲藏起來不願出現。
一道人影迅速的閃過長街一端。
人們還在寂靜中沉睡,這黎明與黑暗的交替,是人們警覺心最脆弱的時刻,在這大多數都處在香甜的睡夢中的時候,厄運開始降臨了。
幾十個火苗從花幫總堂周圍開始燒起,包括四周的民房,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火勢既猛且大,迅速的蔓延到各處。
從昨天開始,心靈上的警覺就開始響起,這種感覺是靖雨仇以前做殺手時培養出的敏銳感覺,同時也是想成為絕世高手的必要保障,警覺提醒他危險的降臨。靖雨仇忽地一耀而起,火苗尚未蔓延過來,他已經感覺到了那份灼熱,
跳上屋頂,環目一掃,四周的火苗起處不下二十個,整個把花幫總堂包圍在其中。靖雨仇暗罵一聲「歹毒」,不用說這是對付花幫的手段,但連周圍的百姓都牽扯進去,手段實在有些太過分了。
不過想歸如此想,靖雨仇可不打算採取什麽補救措施,先不說周圍的這些百姓能不能救得過來,現在暗處很有可能還隱藏著敵人,如果救人的話是有可能遭到襲擊的,而且救不救也沒有什麽意義。
不同於靖雨仇所想的,下面花幫眾人也發現了火情,手忙腳亂的開始救火。靖雨仇可沒多餘的精力陪他們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他功聚雙耳聆聽著四方的動靜,看看敵人是否還有後續動作。
警報聲做響,地下大堆的人群在奔走呼號,靖雨仇嘴角忽地露出一絲微笑,就在正前方不遠處,他隱約的感覺到有著數十人在衝出火場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著,用意明顯得很,無論任何人從火場中衝出,亂箭齊發,格殺勿論。
「用意雖然很好,但可惜的是碰到了我!」靖兩仇深吸口氣,足尖輕點,在樹冠上藉力掠過,整個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大火席捲了周圍的大片土地,就運埋伏在必要的出口處的箭手都感覺到了那份灼熱感,一個個口乾舌燥、汗流浹背。
這是黃山會裡的箭弓隊,箭手們個個身強力壯,強弓硬弩在景川城內算得上是一絕,雖然人數只有五十人,但黃璋相信在這些硬弓面前,休想有半個活口可以從這裡出來。
火愈燒愈旺,出口處已經倒下了不下數十具屍體,但其中沒有半個花幫的人,都是些普通而無辜的百姓。
黃璋默念:「請各位安息吧!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這話倒不是謊言,黃山會平日雖然霸道囂張,但卻沒做過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是形勢所迫,黃璋也不會做出這麽狠毒的決策。
「那就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贖罪吧!」輕柔的話語在黃璋耳邊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卻讓他感覺好似炸雷在耳邊響起,他下意識的做出反應,但已經來不及了,森寒的刀光亮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股強大的刀氣緊緊鎖著他暴退的身形,讓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躲閃也必然會被此刀劈中。
幸好的是,黃璋的確有一群訓練有素而又反應極快的手下,本來就已經做好發箭準備的箭手們見頭兒有難,迅快的做出反應。
弓弦連響,血光暴現,黃璋慘叫著摔落出去。
靖雨仇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這些當空飛來的勁箭箭頭上都閃著幽光,可知是塗上了劇毒。
心念電轉,劈向黃璋的一刀不等落實,唆地回收,擋開了射到身前的勁箭,雖然如此,虹刀前端迸發出的刀氣還是劈中了黃璋。靖雨仇知道這一刀不能致他死命,暗叫聲可惜,不過現在可不是再補上一刀的時候了,身形一轉,刀光又閃。
一眨眼間,在弓箭手們未組織起下一波攻勢之前,幾顆人頭飛向半空。靖雨仇開入箭手群中,如游魚入水,又有如虎入羊群,每出一刀,必然有三、兩人倒地。
弓箭長適於遠射卻不利於近戰,再加上黃山會的這些弓箭手本身實力同靖雨仇相差太遠,而且連領頭的黃璋也受了重傷,眾人亂成一團,此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重傷的黃璋,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靖雨仇再放倒幾個跑得慢的,並未追趕,他在敵人屍體上擦拭乾淨沾滿鮮血的虹刀,心中另有計算。
熊熊的火勢在花幫眾人的全力挽救下逐漸熄滅,看來已經無法再造成更大的災害了。
岳紅塵面色鐵青,這一場大火燒得突如其來,而且把周圍甚廣的範圍內都包裹進來,一定是敵人不顧無辜,誓要把花幫總堂化為灰燼。現在幸虧是搶救及時,而且總堂這個時候人員並不算多,沒有造成更大的傷亡,但風、林、火、山四個風華正茂的小姑娘統統葬身火海,就是自己也是由於這幾人的犧牲才勉強保得一命。
至於是那一方面下的手,她心裡已大概有數了,雖然沒有怒氣顯露於外,但復仇的種子已經深深的種入心中,正因為花幫總堂的烈火,讓日後的岳紅塵的手段變得猶如雷霆,無比極端,同時也造就了她「血色紅塵」的綽號。
靖雨仇在箭手的屍體堆中觀察了一陣,拎了具看起來像是個頭目打扮的仍到岳紅塵面前,「認得這個人嗎?」
岳紅塵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開口道:「是黃山會的麻漢,是他們黃山會中最精銳的箭弓組的頭頭。」
「果然如此!」靖兩仇一拍虹刀,「在這裡好好等著,半個時辰之內,我去把黃璋的人頭借來做祭奠用的供品!」
黃山會的堂口在七、八條街外,與花幫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它的入口出不但不隱秘,而且還是宏大之極,兩端高立的旗桿有半天高,兩個石制的獅子也刻得張牙舞爪、囂張無比。
紅漆大門緊閉,兩個明亮而碩大的大紅燈籠高高的掛在兩端,在天邊透出黎明前的晨曦下還算顯得不太那麽耀眼,門口兩邊站著兩個昏昏欲睡的傢伙,這陣仗活像個鏢局而非地方幫會。
靖雨仇招呼也不打,虹刀在手,一道灌滿真氣的刀劈去,爆響聲中,兩扁大門碎成七、八塊飛濺而去,兩旁偷懶的傢伙也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坐倒在地。靖雨仇哪理會這兩個笨蛋,大踏步直入。
里外的差別頗大,擺設也是錯落有致,幽雅怡人,顯示黃山會裡並非全是草包。破門聲早已吸引了大批人出來,但使他疑惑的是,本該是憤怒的臉居然流露出的是驚懼和惶恐。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提刀殺去。
黃山會的幫眾四散奔逃。
靖雨仇踢倒了兩個,大感無趣,拿這些小嘍羅開刀就沒意思了,還不如擇地靜修來得好。他收起刀,等待對方的首腦人物出現。
滿院的人退得一乾二淨,一人從廳中踏出,手上還提著個人。
從這人自廳口走出起,心靈上的警覺就不時響起,提醒他眼前這個人是極端危險的人物,稍有疏忽,可能連命都要賠在這裡,靖雨仇手握刀把,警戒性提高到最高。彷彿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來人在五步外站定。
坦率的說,這人的面貌沒有任何的危險性,相反卻給人以安全感,地面如冠玉,三縷長須,滿臉的正氣,飄飄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裝的打扮,顯然是個與世無爭的修道之士。而且他開口的聲音也是中正平和,不帶半點邪惡。
像靖雨仇這種人是不會相信這種表面上的東西的,憑著做過殺手的敏銳感覺,他感覺得到這人身上有股殺氣,雖然隱而不發,他依舊感覺得到。很明顯,這一定是針對他的。
那人拋開手提的人,靖雨仇仔細看清是滿臉血污的黃璋,此時他已經是兩眼翻白,變成具屍體。
見那人向上踏了一步,靖雨仇握著刀的手一緊,跟著後退一步。
「小伙子,你怎麽對我還有戒心?」
對方的眼珠好像放出了種莫名的光輝,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動,原來天色已經亮了。對方柔和的話語不斷的響起,「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對,就是這個樣子,手放開刀,到這……啊!」
如果說是在從前,靖兩仇肯定會中了對方的迷魂術,但自從上次與顏傳玉有過一次類似的經驗後,他對這種類似的功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也有了抵抗力,現在趁著對方全力施展迷魂術,而且自以為將要得手之際,靖雨仇雙眸二品,虹刀自腰間翻出,劃過兩人間不過幾步的距離,全力向道人劈去,勢夾風雷之聲,刀未到,氣機已經吹得他的鬚髮向外擴散。
「涮!」好像是斬在肉體上的聲音,道人在他這摔不及防的一刀下,搶先一腳踢起腳邊的黃璋,用他的身體擋了這一刀,血花隨著刀光四散飛濺。一挈不中,靖雨仇立刻快速後退,來不及辨別大門的方向,就這麽硬生生的撞破圍牆奪路逃去。
雖然尚未見到道人出過一招,但他對這種擅長精神控制的人物懷著極大的戒心,而且從這道人擋他一刀的快速反應來看,此人的功夫一定不弱於他,可能甚至還強過他。這樣的人物如果此地再多一個,那今天就哪裡都不要去了,在這裡與黃璋的屍體做伴好了。撞破圍牆靖雨仇不敢稍做停留,展開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去也。
趕回花幫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所幸的是道人好像並沒有追來,岳紅塵已經處理完了火場的善後事宜,正和童杏蓮等著他帶回好消息。看到他兩手空空,並沒有先前許諾的黃璋的人頭,岳紅塵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冷冷道:「你答應的東西呢?」
「沒時間解釋了,什麽都不要收拾,趕快和我走!」
「走?走到那裡去?」相同的字眼由不同的兩個人口中說出。靖雨仇一驚,抬頭看時,果然剛才的道人站在屋頂處捻鬚微笑,卻帶著說不出的殺機。
靖雨仇心中一涼,明白過來此人不但功力在自己之上,輕功更是自己不能比擬的,適才不動手而悄悄的隨後跟著,一定是想把他們一網打盡。
岳紅塵皺起眉頭:「你是誰?」
道人上下打量了岳紅塵一會兒,像是在欣賞件珍愛的玩物般,「不錯,不錯,雖然不是粉雕玉琢,但另有一番風味,如果能由貧道調教一下,相信不會讓人失望的。」
出奇的岳紅塵沒有發怒,竟然露出一絲平日時常浮現的微笑,「多謝誇獎,不知道長是……」
道人微笑道:「看在你如此識趣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我本來是要通過黃山會控制景川城的,但黃璋實在太差,居然擺不平你們花幫,而且昨晚的行動也告失敗,看來我惟有另扶植一股勢力了!小姑娘,如果你願意的話,貧道可以考慮考慮。」他眼尾都不掃靖雨仇一下,看似對他毫不在意,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的全部氣機都緊鎖著自己,令自己不敢稍加妄動。
岳紅塵點頭:「原來如此,那麽……你……去死吧!」
彷彿是從地底冒出來般,四面一些民房中露出幾十張弓來。黃山會的箭弓組雖然在景川城莫莫無名,但花幫的強弓硬弩也不遜色多少。岳紅塵借著和道人說話的拖延時機,暗示童杳蓮發出訊號,周圍的弓箭手立刻發動了。
眼見滿天的箭矢當空射到,道人反而大笑起來:「雕蟲小技!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不見他怎樣作勢,兩條大袖猶如吃飽了風的船帆般滿滿的鼓起,二則一後護在身前,堅硬的箭矢射到其上竟然不能穿出半個洞來。
當箭陣一發動時,靖雨仇就知道這些手段絕對傷不了道人半個毫毛,但這也不是全無作用,至少可以令他鎖住自己的氣機出現一絲縫隙。
靖雨仇當機立斷,拉住岳紅塵,讓真氣運行到極致,向偏僻處跑去。
雖然勁箭傷不著道人,但居然讓靖雨仇這狡猾的小子給藉機跑了,道人眼中寒光一閃,大袖揚開,將射來的箭矢全部反射回去,人也從屋頂縱下追趕。他相信以自己的輕功,這兩個人絕對是跑不了多遠的。
背後忽然一緊,一人自身後撲來一刀剌在他背上。身後埋伏著敵人,道人也知道,但從他真氣探測所知,埋伏的人幾乎身上沒有什麽真氣,也就是說在他限中等於一隻螞蟻,他不屑於去理會這些小角色,但沒想到此人居然還敢偷襲!
但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刀還未刺到道人的背上,已經被護身真氣震得遠遠飛出,偷襲的童杏蓮也雙手虎口爆裂,鮮血直流。
童杏蓮知道自己阻擋不了他半刻,但一定要想方設法擋他一擋,為幫主和靖雨仇爭得時間逃得性命。
雖然被偷襲令道人憤怒,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而且這麽個小螞蟻般的角色殺不殺都無所謂,他拔步正要再次追趕二人,但沒想到腳下一滯,這個不知死活的螞蟻居然緊緊把住他的腿,死死的纏著。
可惜董杏蓮有心卻是無力,道人只是輕輕的翻掌拍下,沒有發出半點聲息,他就已經變成屍體,但他的雙手仍緊緊的抓著道人的道袍。
道人注視著靖雨仇二人逃走的方向,並沒有再做追趕,而是揚手放出一道藍綠色的火焰,直衝上半天的高空。
第十章絕代高手
儘管是在白天,靖雨仇仍舊看得到這急速上升的火焰,他知道這一定是道人發出的通知同伙的訊號,可以想見,他們如果不快掉逃掉的話,再多來個與道人實力相仿的,那一定是受不了的。可帶著岳紅塵這麼個拖累,再快他能逃到哪裡去。尤其是沒有夜色的掩飾,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覽無餘,如何才能脫逃令靖雨仇大為頭疼。
岳紅塵顯然也在思索著這個問題,她回頭看看身後空蕩蕩的長街,擔心道:
「現在還沒追上來,餵!錢正,不是說你擅長反追踪嗎?拿出來給我試試看!」
靖雨仇啼笑皆非,這個時候否認自己是錢正也是毫無意義,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擺脫敵人的後續追踪,可恨的是自己並不是真正的錢正,對於潛伏殺人之術自己是熟之又熟,但對於反追踪術則是一竅不知。
正在頭大間,街角處轉出的人影令他精神為之一震。高大而顯得有些懶散的身影,正是當日里在酒樓隔空擊斃奔馬救人的大漢。靖雨仇不知大漢的功夫比之道人是高是低,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只要有此人幫忙,必然能渡過眼前的危難。
事不宜遲,這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眼見大漢向長街的另一端轉去,靖雨仇連忙拉拉岳紅塵,「跟我來!」兩人隨後跟上大漢。
不知道大漢是否發現了有人跟著,雖然他的腳步依舊悠閒的有如在自家院裡閑庭信步,但不可思議的是靖雨仇出盡全力才能拉著岳紅塵勉強追趕得上,那種似慢還快的難過感覺讓人簡直想吐出來。靖雨仇暗暗詫異,要知道輕功雖然不是自己所擅長的,比之羽然鳳一類的高手是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尋常高手所能及的,但同大漢悠然輕鬆的神態一比,兩人相差的何止是一兩籌,若大漢使用全力,說不定已將他甩到哪裡去了。
眼看追趕不上,靖雨仇正自氣餒。
眼前一暗,一個高大的人影嗖忽間出現在他們面前,將靖雨仇和岳紅塵二人嚇了一跳。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大漢居然可以後退轉身,一瞬間就到了二人的面前,由於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彷彿人是突然從地下冒出來般。
直到近前,靖雨仇終於看清了大漢的面貌,雙眉粗直,眼睛細長且半開半張,肌膚帶著不健康的土黃色,配上有些踴黑的面容,顯得頗為凶惡和醜陋。靖雨仇見多識廣,絲毫不以為怪,岳紅塵卻輕咦一聲,用充滿懷疑的眼神警惕的盯著他。
大漢一笑,露出和麵貌並不相襯的雪白牙齒,嗓音嘶啞,但卻帶著股特殊的魅力,「小姑娘莫要害怕!在下是面醜心不醜,大可不必把我當作攔路搶劫的匪徒。」
不等岳紅塵流露出羞赧的神情,靖雨仇搶著道:「小子靖雨仇,參見前輩!」
他搶前下拜。大漢一揚手,靖雨仇感覺好像被一隻柔和而強壯的手扶住般再也拜不下去了。
大漢忽地輕咦一聲,注視靖雨仇片刻,緩緩點點頭,「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小兄弟,不嫌棄的話,跟老哥來共謀一醉如何? 」
靖雨仇大喜,知道有了這絕代高手幫助,不必為性命擔憂了。
大漢忽然抬頭看看來路,不見怎樣作勢,腰間劍已出鞘,劍勢縱橫,在身前的地上畫出個“退”字,筆勢同劍勢一樣縱橫稗闔,龍飛鳳舞,直欲乘風飛去。
復又手腕一翻,長劍回鞘,整個過程快得有如電光火石,靖雨仇也只是看到個模糊的影子、大漢手掌一動而已,完全無法看清這縱橫的劍勢;至於岳紅塵,要不是從地上畫出的字上,她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漢微笑,「畫個靈符,以退邪鬼,這是我仰仗著行走江湖騙人的把戲和手段。」
靖雨仇和岳紅塵相視會心一笑,領略到了大漢詼諧幽默的一面。
「好了!」大漢擊掌,「跟我來吧!」
微風掃過,吹揚起地上的塵土,但卻掩蓋不了大漢所畫的字深深的在地上刻出的印痕。幾乎是沒有腳步聲傳出,適才的道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他默默的注視著這個“退”字良久,終於像下定決心般伸腳抹去,讓地面又回復了光滑平整。
微風再一次吹過,地面上變得空無一物。
順著長街,三人很快就穿過城門出了景川城,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不知道敵人是懼怕大漢所表現的武功還是另有別的什麼企圖。出了城門不遠,在官道旁的拐角處,道旁有所廟宇,看得出來,這是一塊荒廢了許久的地方,廟口的大門都已經不見了,但好在還有殘破的屋頂可以遮風擋雨。走進這破敗的廟宇,大漢不知從哪裡取出頭獐狼,手腳熟練的架好火堆燒烤起來,純熟的動作讓人覺得他經常做這種工作。
大漢招呼他們席地而坐,變戲法般掏出個壺來,壺蓋未揭,香氣已到。大漢拔起壺蓋,一股濃烈的香氣充滿整個破廟。他在烤肉上澆了一澆,嘆道:「雖然你即要入我等之腹,但死後可嚐到這等美味也是不枉了!」本來就已烤至金黃色的肉上不時的往下滴著油脂,散發著熟肉的香氣,經此一淋,「嗤嗤」聲響中升起一陣薄霧,更增香濃。
大漢抬起壺大飲一口,也不理嘴邊淌下的水嘖,把壺遞到他面前,「小兄弟,你喝!」
靖雨仇接過壺同樣也是一大口,但出乎意料的,入口的非是美酒,而是有些苦澀味道的東西。看到他一臉錯愕的端著壺發呆,岳紅塵不耐煩搶過壺,毫無顧忌的大飲一口,更令靖雨仇驚訝的是,岳紅塵大叫起來,「餵,你給我們喝的是什麼,怎麼是酸的?」
大漢忽地大笑起來,狀極愉快,「小兄弟,你覺得味道如何?」
靖雨仇知道其中必有蹊蹺,而且大漢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問這個奇特的問題,此舉一定是大有深意,他謹慎的道:「嘗起來好像是苦的!」
大漢止住笑,拍拍他肩頭,「她喝起來是酸的,你嘗起來是苦的,想想看,這中間是什麼道理?」
岳紅塵不假思索道:「這壺裡有機關或是你做的手腳!」
大漢微笑搖頭,看向靖雨仇。
靖雨仇沉思片刻道:「問題是在酒上……呃……這不是酒吧?」
大漢讚許的點頭,「這叫做隨心茶,味隨心轉,心憂則味酸、心愁則味苦、心喜則味甜、心平則味純!隨著心意,千變萬化,各自不同,莫可言測。」
竟然有這種奇妙的東西,靖雨仇和岳紅塵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色,靖雨仇更是好像體悟到了一些什麼,但模模糊糊的,卻沒辦法明確出來。
岳紅塵一時好奇,問道:「那你覺得這隨心茶是什麼味道?」
「我?」大漢笑道:「小姑娘有趣,竟然問這種問題。好吧,告訴你倒也無妨,在我口中,它沒有任何味道,而是有著一種體驗。」
「那時什麼意思?」岳紅塵聽不懂他所說的,趕緊追問了一句。
大漢不答話,仰頭向天,口中吟道:「花會謝,水會枯,磐石不移。」
從大漢回答第一句開始,靖雨仇心中的脈絡逐漸清晰起來,這隨心茶不單單是茶那麼簡單,大漢也不是隨便問問的,自己的確是“愁”字在心頭,出來歷練許久,一無所獲,武功難做寸進,而且還惹上了許多麻煩和莫名的強敵。大漢所說的他自己喝來沒有任何味道,而是有著一種體驗,是否代表著某種暗示?
一時間破廟內變得寂靜異常,只聞得柴火和油脂滴落聲{啪做響。
靖雨仇腦中忽地閃過一段話,是《水經集》裡的二十四句話之一,「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如逢花開,如瞻歲新。真與不奪,強得易貧。幽人空山,過雨采蘋。薄言情悟,悠悠天鈞。」
他豁然開朗,「對,就是自然!花謝春又開,水枯复盈渥,磐石雖不移,日久見虛空。」
大漢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擊掌叫好,「「人力有時盡,不及天道的生生循環不息,須知以人身之力,又怎及天地之力!萬法效自然,借天地之力為人身之力,吸收精華以為己用,才是正理!小兄弟能有此悟,足見資質極好,日後必有所成!」
聽著兩人像打啞謎般的說話,岳紅塵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微怒道:「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什麼花來水來石來的!」
大漢一笑,「小姑娘少安毋躁,我在與小兄弟探討武道方面的物事,想必小姑娘不好此道吧,聽不懂也是在常理之中,看你的氣度和神形,想必是在組織和統領方面別有所長吧!」
岳紅塵點頭,沒想到這大漢目光敏銳,看出了她慣於發號施令的氣質。
沒等她回答,大漢忽地側耳傾聽,低聲道:「有人過來了!」
靖雨仇和岳紅塵豎耳傾聽,卻聽不到半點聲音,岳紅塵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漢淡淡道:「在五里之外,有六個人,其中有兩個人功力……」他抬手一指靖雨仇,「兩個功力都強過你,日後需要小心。」
靖雨仇聽得又驚又佩,大漢的這份功力簡直令人驚駭。
不到半刻,這次連靖雨仇都聽到了聲音,從腳步的輕重分析,他只聽到了四個人的腳步聲,另外兩人的足音他沒有聽到,也就是說,至少有兩人武功勝過他,不過他根本就不懼怕,打不過可以跑,而且身邊還有個大高手在。
腳步聲到廟門口停下。
一把柔和的聲音傳來,「不知廟裡是哪位兄台,還盼出來一見!」
「是先前的道人的聲音!」靖雨仇心中一緊,抬頭看去,大漢卻是一臉被打攪了吃肉的興頭的模樣。他一拍靖雨仇的肩頭,大踏步走出,靖雨仇和岳紅塵緊跟在後面。
門口果然站著六個人,其中有四人是面相兇惡之輩,但很明顯,這幾人只是屬於跟班一流,惹起靖雨仇注意的是剩下的那兩個人,這兩人就是先前他聽不到足音的那兩人,他們明顯是眾人的首領,其餘四人雖眼露凶光,但還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兩人身後,不做半聲。
左邊那人面如冠玉,三縷長須,滿臉的正氣,飄飄然有如神仙,一身道裝打扮正是適才險些要了他們命的道人;右面的人則是錦服玉袍,肥胖的身材,好似個土財主般。
道人柔和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不知兄台大名?可否告之?」
大漢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態,雙眼微閉,仰頭向天,好似在曬太陽,並未聽見他的問話。
身後四個凶人均面色兇惡,露出付想吃人的神態。
道人並未著惱,只是手掌輕抬就阻止了他們的躁動,他面色平靜,「鄙方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大漢不出聲,靖雨仇也不便說話,他仔細打量著每人的表情,四個兇惡的大漢只是一勇之夫,不足為懼,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另外的兩個人,財主模樣的雖然身體肥胖,但雙手極其修長,如若這雙手長在女人身上會更恰當些,不知怎麼,他對這財主模樣的人的雙手存有極大的戒心,總覺得這好像是件殺人的利器;道人則顯得更是高深莫測,從都到腳給人種正義凜然的感覺,他面對大漢的態度絲毫不露聲色,說明要么此人是涵養過人,要么是老奸巨滑、城府極深。
大漢終於低下頭,掃視眾人。
每個人和他目光相接都是心中一凜。
道人臉上微微變色,旋又恢復正常。
大漢慢條斯理道:「浩然正氣卓天罡!」聲音不大卻顯得低沉有力。
這回道人向後退了一步,強笑道:「想不到兄台還知道在下的賤名!」
「魔門三秀諾大的名頭,想不知道都不成!」
這下子不光道人,連財主模樣的臉色都變了,靖雨仇沒看出來他們間打了什麼暗號,一時間森寒的殺機瀰漫,兩人雖未亮兵器,但心意已經很明顯了。
大漢仍是那副不緊不慢的神態,像是在對靖雨仇解說般道:「魔門有三秀,那是鼎鼎大名的,但大家都以為三秀指的是女子,殊不知男人也有以秀為名者,聽說人秀常做道裝打扮,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素喜在女子香閣出入,此人嗜色如命,連女子的屍體通常也不放過,但偏又裝得滿臉正氣,在道觀內欺名盜世,以正氣大俠自居;福秀肥胖如豬,最喜歡從背後偷襲別人,擅長蘭花勁,愛扮做財主模樣。」
此話的目標很明顯,而且又陰損非常,對面兩人面色難看到無以復加,卻一時間不敢動手,顯是忌諱大漢,摸不清他的底細和實力。
道裝打扮的自然是人秀,而肥胖者即是福秀。
「又是兩個魔門中人。」靖雨仇暗道:「自己真是和魔門有緣。看情形,這兩人的實力比之石公山只強不弱,大漢如此挑撥,必是自信可應付兩人的聯手。」
岳紅塵在大漢背後探出頭來,說出的話來猶如在傷口上散把鹽般,「那兩個無恥的什麼秀就是這兩個狗東西了!真是難得,光天化日之下竟可以看到這麼骯臟的傢伙,讓人大倒胃口!」岳紅塵心恨人秀卓天罡心狠手辣,殺害花幫弟子,所以出口毫不留情。靖雨仇卻是聽得滿臉苦笑,今日要是能宰掉兩人還好,要是讓這兩個傢伙走脫的話,就憑剛才岳紅塵的這些話,以魔門中人睚{必報的性格,日後他們必定會加以報復。
殺氣成倍增加,顯示兩人被刺激得心中狂怒,出手再即。
福秀京百福兩腳挪動,在破廟門前的青石板上拖過長長的印痕,發出「嗦嗦」
的聲音,構起人心頭的恐懼感。粗條的青石板彷彿變成了泥塑的土道,表面完全破碎成齏粉。
人秀卓天罡兩腳不動,雙手互握,隱約可感到他兩手間凝起的真氣,雖然取靜,但帶來的威脅不在京百福之下。
大漢怡然不懼,並未伸手拔劍,而是雙目閃光,炯炯的注視著面前的兩個敵人。靖雨仇身在局外,只能感到大漢氣勢渾然天成、無懈可擊,而京百福和卓天罡身在局中,感受又自不同。對方並未發出什麼可怕的氣勢和真氣,但看到他的眼睛,他們卻感到無論他們如何努力也非這人的敵手,即使是聯手,對方也一定會輕易擊敗他們。這種想法更令兩人驚駭欲絕,要知道魔門三秀的名號在魔門內也是響噹噹的,兩人聯手仍然連動手的念頭都不敢有,此人委實可怕。
大漢突然向後撤了一步,氣機牽引下,兩人不約而同向前踏上一步。大漢嘴角逸出一絲微笑,依然沒有出手。
京百福和卓天罡兩人可難受了,架勢已然擺開,氣機也受牽引而發出,卻遲遲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緊迫已久的真氣猛然回收。
真氣倒流。
「哇!」兩人同時噴出口血。
戰未接,人已受傷,勝負已分。
鮮血尚未落地,兩人已經閃電退後,伴隨著幾聲慘叫,同來的四人竟全部在一瞬間內屍橫當場,被二人不知以什麼手法擊斃,兩人頭也不回,轉瞬遠去。
靖雨仇看得臉上變色,不明所以,這兩人為何殺死自己的同夥。
大漢沒有追趕,淡淡道:「這四人是應該是黃山會的,而且黃山會一定是同魔門有所牽連,但福秀和人秀二人的身份必然是保密的,即便是同夥,只要是不應該知道的人都必須滅口,這也是魔門內的一貫手段。」
岳紅塵不解,「那我們也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呀?」
大漢道:「這也正是我要說的!我不用擔心,他們是絕對不會再找上我的,主要的問題是你們二人!這兩人回去後必定詳細調查你們的底細,待你二人落單時肯定會遭到他們的擊殺!」
靖雨仇嚇了一跳,首先如果正面和這兩個傢伙對上,能否逃得了都很難說,更不要說要時刻提防著這樣的兩個暗殺者。他嘆氣道:「如果剛才大俠把這兩個傢伙殺掉就好了!」
大漢搖頭,「先不說我是否有殺他二人之心,即便是有,這二人的功夫也是非同小可的,如果要蓄意逃走,殺他二人也並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把他們留給小兄弟日後餵刀,豈不更是快哉!」
「快哉?」靖雨仇低喃,「他們殺我才快哉吧?」
大漢看到他的苦瓜臉,大笑起來,「小兄弟,人生寒暑幾十年,若能轟轟烈烈,死又何妨!」
「死又何妨?」靖雨仇喃喃道:「說是這麼說,不過誰沒事想死啊!」
大漢拍拍他肩頭,「小兄弟真性情啊!勿要憂慮,咱們就來看看如何才有不死之法。」
三人重又回廟裡坐下。
第十一章荒廟深談
風兒拂過,吹得枯枝亂響,廟內卻是一派溫暖祥和。
大漢好整以暇的看著靖雨仇,溫然道:「來,拔出刀來,盡可向我進擊。」
靖雨仇知道大漢是想試試他的武功,顯然他是只守不攻,靖雨仇猶豫起來。
大漢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灑然笑道:「小兄弟放心,天下間或許還沒有人能傷得了我,妳儘管放手攻擊吧!」大漢這話極端自負,但卻說得理所當然般,就好像在訴說一個堅定不移的真理般。
靖雨仇手握虹刀,將真氣提高到最高,達到了他所能達到的頂峰。
大漢感受到了這一股戰意,驀地兩眼大睜,本來大漢的眼睛一直是半開半閉,即使是在同人、福二秀對峙時也是如此,此時雙眼張開,靖雨仇只覺得一股有如浪潮般的壓力直壓過來,如果說自己像條小舟的話,那大漢給他的壓力就好像汪洋大海中波濤洶湧的巨浪,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每一波大浪撲來都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精神和真氣去抗衡。大漢的目光勝似電光,緊緊的鎖著他,他連一絲一毫的動作也不敢做出來,他感覺好像是面對一座永遠也無法擊倒的高山,如果自己有半點移動,必定會引動對方的氣機,同時他也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動作,對方必將能一招擒殺自己。
無力感在心頭升起,他甚至想要放棄任對方處置。
靖雨仇的意志經過在血池裡的十年磨練和江湖上的一段殺手生涯,幾乎可以說是極為堅定的,而且一個武者最注重的就是意志力的堅定,像這樣一合未交,心志就已經被奪,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對方的精神壓力愈來語強,漸漸有氣吞天下、雷霆萬鈞的氣勢,靖雨仇苦苦支撐,但彼此間的級數相差太遠,眼看支持不住,幾句話忽然在心中流過, 「欲返不盡,相期與來。明漪絕底,奇花初胎。青春鸚鵡,楊柳樓台。碧山人來,清酒深杯。生氣遠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伊誰與裁。」返還還虛,與天地同在,靖雨仇豁然領悟,面對對方極為強大的精神壓力,終於讓他領悟了水經集的另一式。
心無長物。
如果剛才的一式可以以“自然”命名的話,那麼這一式就該稱為“精神”。
靖雨仇一聲長嘯,被破開的心靈再無一絲縫隙,手中虹刀再次發出強大的氣勢。
大漢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突然間靖雨仇渾身龐大的壓力全部消失。靖雨仇心中更驚,這人甚麼東西都不需要,連兵器都不必用,極為可怕的氣勢說有就有,說無就無,他生平從未遇到過如此高手,就連在羽然鳳面前他都能談笑自如,這大漢豈不是較之羽然鳳更為可怕上好幾個級數。
大漢微笑著招呼他坐下,這是靖雨仇才發現自己已經是遍體淋濕,竟然是出了一身的大汗,可見適才大漢給他的壓力之重。
岳紅塵湊過來低聲道:「妳們兩個人在搞什麼,尤其是妳,像個木樁子般在哪戳著,臉上還直往下淌汗!」
聽她一說,靖雨仇驚懼更甚,照岳紅塵所說,她並沒有感覺得到大漢龐大而可怕的壓力,可見大漢的氣勢只是針對自己身上的這一塊地方,擁有如此強大的氣機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居然是他可以把氣機縮定在有限的一小塊範圍,這可以說更是難上了幾分。
看著靖雨仇一臉驚異和崇敬的表情,大漢微微一笑,伸手撥動柴火,頓時火苗竄動,一室溫暖。
靖雨仇心癢難耐,一想到可以向這絕頂高手討教武道功夫,他就止不住興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從中可以得到難以想像的經驗和益處。
他寫在臉上的期待全落在大漢眼中,大漢再一次遞過酒壺,「來,再試一口,看看味道如何?」
靖雨仇依言再喝了一大口,味道全然已經變了,不再是第一次嚐的苦澀感覺,而是帶著如蜜糖一般的香甜感。這隨心茶果然奇妙,自己的心情因為大漢將要點撥功夫而欣喜,在這茶中果然就顯示了出來,他禁不住再喝了一大口。
正自回味間,大漢手一抬,輕輕巧巧的酒壺就到了他的手裡。大漢面帶不捨之色,嘆道:「可惜只剩此一壺,要不然一定來它個一盡方休!」
這話引起了岳紅塵的興趣,出言問道:「不夠的話再去買好了……哦!這麼奇妙的東西應該不是能隨便買得到的。」
「唉!」彷彿是勾起了大漢的愁處,他長嘆一聲,眉角卻帶著笑,「這酒是我的一個小朋友配的,可惜數量極少,就是這壺也是我軟磨硬泡來的,下回再要嚐到,不知是何時啊!」
能夠配出這樣的茶,當然不是一般人,靖雨仇注意的是隨心茶背後體現出來的含義,岳紅塵則更多的注意的是什麼人調配的這種絕妙好茶。聽到岳紅塵的詢問,大漢眼中閃過回憶與欣愉之色,顯然是回想起了什麼。
「只有香榭天檀才能產得如此的好東西。」
「香榭天檀?」靖雨仇一驚,「自己先前從二哥李科和大凶人羽然鳳那裡聽到過香榭天檀這個名稱,雖然對它了解得極少,但總算知道這是白道上至高無上的象徵,擁有足以同魔門對抗的實力,不過到現在為止,自己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連半個香榭天檀的人也未見過,沒想到從大漢口中又聽到了香榭天檀的字眼,聽他的口氣,不但知道香榭天檀,而且極有可能還親身去過。」
在大漢面前,靖雨仇並不想隱瞞什麼,他覺得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已經對他是全身心的信任了,因此靖雨仇毫無顧忌的問道:「我聽說過香榭天檀,據說是足以同整個魔門相抗衡的白道象徵,但我行走江湖,從沒遇到過,不知道這香榭天檀是在哪裡?」
大漢笑著搖頭,「我的確去過那裡,本來不應該對小兄弟藏私,但我亦允諾過其間主人,不將其隱秘外洩。我只能告訴小兄弟一句,欲尋其地,先察自心。」
靖雨仇頗為失望,原希望從他嘴裡弄出點隱秘來的,如果知道了香榭天檀的確切位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上香榭天檀論武。那裡面的人的武功不用說絕對是極其強橫的,不然也不會能和魔門形成對抗之勢,而且既然它是白道里至高無上的象徵,即使他打不過,一定也不會被殺掉的,這簡直就是個極其合適的提升武道的所在。
大漢應該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溫言道:「學武之人,方式有多種多樣,最重要的是經驗!但並不等於找尋強手挑戰就可以提高經驗的,莫說是妳找不到香榭天檀,即使妳找到了,那裡面的人也不會與妳動手的,退一萬步講,即便動手,妳也是什麼經驗也得不到,那裡的人都是心靈上修煉的高手,如果小兄弟精神上的修煉不夠的話,相反會造成日後心靈上無可彌補的裂痕。」
這點靖雨仇可是深有體會,適才比鬥時,大漢給他的精神壓力之重是前所未見的,而且兩人間還不是真正的對敵,大漢自然沒有採用殺傷性的壓力就尚且如此,如果真的要與擅長此類功夫的敵人交鋒,對於並不擅長心靈修煉的自己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危險事。不過好在眼前有個無可比擬的好老師,真正可以彌補自己這方面的不足。
「心靈和精神上的修煉,我的確是涉獵不多,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功夫?」
大漢笑道:「據我看,小兄弟體內蘊有先天真氣,但好像不是個人練就的。
要知道學武之人,無有磨練就無法成大器,欲要真正掌握武學的精髓,還得自己領悟!多一些磨難,對於自身還是大有裨益的。但剛才妳在抵擋我的精神壓力的時候,妳的意識突然變得讓我無法琢磨,好似消失不見,不知小弟練的是何種功夫? 」
靖雨仇聽得大為欽佩,自己的先天真氣果然是靠後天藥物造就的,根本就發揮不出真正的先天真氣的威力,充其量只能說是真氣較一般高手充沛一些。對於大漢,他毫不隱瞞,連最隱秘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剛才在精神壓力下,我差點崩潰,但後來領悟出了一些功夫,哦!是在一次意外中撿來的《水經集》。」
「原來是它啊!」大漢微微點頭道:「可否念來聽聽?」
靖雨仇立刻毫不猶豫的將熟記在心的《水經集》二十四句口訣背誦出來。
「若納水{,如轉丸珠。夫豈可道,假體如愚。荒荒坤軸,悠悠天樞。載要其端,載同其符。超超神明,返返冥無。來往千載,是之謂乎。」聽完靖雨仇念完的最後一句,大漢閉目冥想了良久,忽地手指憑空劃出,在面前嬌若龍蛇般揮舞,靖雨仇看得清楚,大漢寫的是“流動”兩個字,想是對《水經集》的這二十四句口訣深有所悟。
大漢長出口氣,睜開雙眼,「這《水經集》果然有些門道,不愧是天下六大奇書之一!韻育深遠,字字珠廉啊!」他話鋒一轉,問道:「不知小兄弟從何處得來的這《水經集》?」
靖雨仇將當日在羽然鳳手下驚險且狼狽萬分方才逃脫的情形道出。
一直沒出聲的岳紅塵突然道:「原來當時妳就是個縮頭烏龜啊!怪不得對逃跑這麼有經驗!」這話引得靖雨仇怒瞪她一眼,心裡恨得牙耿耿的,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上到這個愛女扮男裝的女人。
大漢一笑,「打不過就跑,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重要的是從中吸取經驗,以便下次的時候打得贏他。不過,羽然鳳嘛……這種貨色,打得贏他也沒什麼意思。」言下之意,羽然鳳在他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忽略級人物。
「這才是一派宗師的氣派!」靖雨仇羨慕萬分,「不知自己何時才能達到這種視羽然鳳這樣強橫的人物如草芥的程度。」
大漢接著道:「這《水經集》和魔門內的《魔典》、香榭天檀的《意書》、《青天闋》、少林的《心想訣》、以及《軒轅錄》合稱為天下六大奇書,實在是江湖中人紛爭的對像啊!據說這些功夫練到極處,可以達到上窺天地奧秘的境界。
除了其中的《魔典》外,其它的五個我算都已經看過了,這些東西修到精深處,的確遠胜江湖上的其它武功! 」
靖雨仇注意到他用的字眼是“修”而不是“練”,他奇怪的詢問。
大漢笑道,「小弟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些武學都是最注重個人的自身領悟,而非按部就班的死練,一招一式的照練絕不可取,通常在艱苦的逆境中才能激發人體的潛能,領悟出平日里所悟不到的東西,例如剛才妳在我的精神壓力下,腦中自然做出了反應,在外力的壓力下領悟了《水經集》!」
靖雨仇點頭道:「到現在我才領悟了三式,可剩下還有二十一式摸不著頭腦!」
大漢低吟道:「欲返不盡,相期與來。明漪絕底,奇花初胎。青春鸚鵡,楊柳樓台。碧山人來,清酒深杯。生氣遠出,不著死灰。妙造自然,伊誰與裁!果然奇妙無比,真正精華啊!」他轉頭道:「不要奢望可以從別人的經驗中得到這種領悟,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頓悟!我能說的是,一切不用刻意去體味,水到渠自成!」
靖雨仇低頭細想大漢所說的每一句,從這一刻起,在一位武道上無可比擬的大宗師的引導下,他才開始真正了精神上的修煉,為日後成為與大漢比肩的一代大宗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岳紅塵聽得氣悶,她本身並不是擅長武功的,所以對這類的話題也不感興趣,而且兩人說的話好像是在打啞謎似的,就更令她受不了了,岳紅塵叫道:「凈說些沒用的東西,妳們看獐肉都已經好了,再不吃的話可就焦了!焦了是小事,餓壞了我的肚子可就是大事了!」
正在談話的兩人相視一笑,大漢道:「罪過!罪過!險些把小姑娘餓壞了,來,我們動手吧!」
撕開獐肉,肉香四溢,獐肉烤得外焦里嫩,恰倒好處,引得人食指大動。三人如對待敵人般風捲殘雲,不大的工夫就將之消滅得乾幹凈凈。大漢收起酒壺,忽然以鄭重的語氣道:「以小兄弟此時的武功,若讓我說句公道話,遇到一般的高手,縱然不勝,亦無性命之憂,但如若碰到今日所見的人秀、福秀一級的高手,務須要千萬小心。尤其是遇到魔門中人,更是要加倍在意。
魔門中人大都手段毒辣,慣見笑裡藏刀之輩,這才是最需要注意和防範的人物。 」
靖雨仇趁機問道:「像今日的人秀、福秀我認得了,但魔門中的其它人等應該是很隱秘的,要如何分辨呢?」
大漢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考慮有些話該不該說出來,終於,像下定決心般低聲道:「魔門分四藝,每藝成一派。每派都有自己的武學,其中以花音派的魔典為最,魔門內隱秘高手甚多,而且有的隱藏極深,即便是魔門中人,也多是相見不相識。相互不認識的魔門中人互相分辨,憑的是兩樣手段。」大漢抬手做了個手勢,姿勢很奇特,他接著道:「這是魔門內大招呼的一個手勢,還有另一種是……」他緩緩抽出腰間長劍。
雖然先前大漢出過劍,但靖雨仇從未看清楚過他的劍的樣子,只到此刻,他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大漢手中的長劍。
劍很長,幾乎超過普通的長劍一半,而且更讓靖雨仇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劍上竟好似生了些銹,整個劍刃顯得暗淡無光,生澀粗糙。這絕不是他想像中的神兵利器的樣子,看起來比之自己的虹刀還有所不如。
大漢手腕輕抖,在面前的石板地上輕巧的畫出個奇怪的圖形,劍刃同石板相接,卻並沒有發出應有的金鐵交鳴之聲,瞧來就像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劃過的一樣。
靖雨仇把這圖形的畫法暗記在心,看來這個就是魔門間相互證實身份的方法了。
靖雨仇忽然問道:「大俠!莫非妳是魔門內的人?」
大漢收起長劍道:「為何如此想?」
靖雨仇忽地搖頭,「大俠絕不是魔門中人,原來我曾經見過幾個魔門中人,像石公山和阮公渡,好像是天演門的;另外還有顏傳玉和浪琴,應該是天缺閣的。」
大漢皺眉,「妳說的這幾人分屬兩支義軍,看來魔門也加入到這場爭霸天下的戰爭中來了!」他接著道:「天演門和天缺閣在魔門內只能算是二流,真正強橫的是花音派和邪宗,他們加上白道上的象徵香榭天檀構成了武林中的主要實力,而且不只是在武林,更多的是……」他忽地停口不說,輕嘆一聲道:「日後遇到魔門中人需要小心,若要遇到來自香榭天檀的人,更要小心!」
「呃!」這話令靖雨仇大惑不解,正要繼續追問,大漢身形飄飄,已經向廟門外轉去,看似緩慢,卻已經在一眨眼的工夫中走出老遠。
靖雨仇連忙追出,叫道:「不知道大俠的名字是……」
人影迅速遠去,眨眼工夫就只剩下個模糊的背影,但柔和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來,猶如響在耳邊,「相逢何必曾相識!小兄弟,好自珍重!」
靖雨仇心中悵然若失,與大漢相處不到半日時刻,但卻完全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既使人對他有高山仰止之感,又分外感覺得到他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大漢胸懷睨暌天下的氣概,讓靖雨仇心折不已,也使他立定決心,早晚有一日如大漢般,成為一代傲視天下的大宗師。
風停樹靜。
靖雨仇轉向岳紅塵道:「下一步妳做何打算?」
岳紅塵默想片刻,雙掌一擊,「我們回景川城,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啊?」靖雨仇嚇了一跳,「轉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
「砰!」岳紅塵一拳打在他肩頭,「不敢回去是不是,妳沒帶種啊!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兩個魔門的傢伙一定是以為我們已經遠遠的逃離景川城了,但我偏要回去血洗黃山會給他們看看!」
靖雨仇苦笑,「別看岳紅塵武功不怎麼樣,但不知怎地,自己竟被她吃得死死的,好像真變成了個跟班的小弟。不過話說回來,她的提議真實非常大膽而可行,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他是深有體會。」
回到景川城的時候,正是日當正午,使人昏昏欲睡的時刻,但像岳紅塵所說,也正是殺人的最好時候。
黃山會前的風景依舊,大門依然是那副被他劈碎時的樣子,但院子里人影綽綽,好像是很多人在搬著東西。
靖雨仇和岳紅塵二人舉步跨入。
靖雨仇順手揪住名黃山會的弟子,不理會他拼命掙扎,拿出虹刀架到他脖子上,慢條斯理的說一聲:「說!怎麼回事?」
那名弟子所表現出來的素質讓他失望,兩腿直打哆嗦,看樣子差點要尿褲子了,不過還好,嘴的功能還未失去,說出了一段令他驚異的話。
黃山會的會首是黃璋,其下還有四個副會首,合起來有五魁首之稱。黃山會中,只有這幾人是直接受魔門驅使以間接控制黃山會的。而五人中惟有黃璋一人知道黃山會背後一直在支持他們的神秘勢力是魔門中人。昨日黃璋襲擊花幫不利,而且還身負重傷的回來,對於這樣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一貫講求利益至上的魔門中人卓天罡自然不會再留著他,解決掉黃璋後,恰巧靖雨仇前來尋釁,於是就發生了隨後卓天罡尋上花幫殺人的事情。
前因後果靖雨仇很快就推斷出來了,卓天罡黎明的時候追殺他和岳紅塵不果,找上了福秀京百福和黃山會剩下的四個副會首做幫手。儘管大漢在街頭處所畫的“退”字所表現的驚天氣勢讓他有所顧忌,但有人秀和福秀一起出手,相信必然可以擺平此事。但沒想到大漢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算,不但沒能達到目的,反而在同去的四個黃山會副會首面前暴露了真實身份,還不得不將之殺掉滅口,如此一來,繼續掌控黃山會的目標非但不能實現,而且黃山會首領盡失,實力大受損失,今後能不能繼續在景川城內稱霸,甚至存在都已經成了個大問題。
經此一事,黃山會內部已經亂做一團,人心思散。
靖雨仇放下手中抓著的黃山會弟子,回頭詢問岳紅塵,「這種情況,沒有必要再大開殺戒了吧?」
岳紅塵環目四顧,果然周圍的黃山會幫眾跑的跑、溜的溜,眼看就是一副大潰逃景象。她點點頭,「這些小嘍羅殺了也沒什麼意思,不過,教訓還是要留給他們的!」伴隨著話音,岳紅塵亮出火折,在四周點起了七八個火頭,不到片刻工夫,黃山會的大片屋舍都已經燃起了火頭,藉著風勢,呈現出愈來愈大之勢。
岳紅塵丟下手中的火把,語氣中仍充滿恨意,「可惜殺不了作惡的頭子,那個死老道!不過這也應讓他好受了。」
的確,趕跑了黃山會的大部分幫眾,再加上花幫的總堂被毀,景川城裡的勢力均衡被打破了,林立的小幫派沒有實力如花幫和黃山會般控制這裡,景川城必將陷入混雜的紛亂時期,魔門要想控制這裡,為他們爭霸天下找一個可靠的據點是不可能了。雖然破壞了卓天罡的構想,但是殺不了他,也是很令人遺憾的。
酷熱襲來,眼看這裡捲入一片火海,岳紅塵一招手,「我們回總堂看看。」
「不好!」靖雨仇心中忽然閃過警訊,如果是以從前的狀態,他是無法感覺到的,但自經過大漢的指點後,他的靈覺加倍靈敏了,這是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右側方傳來的危險,一股極其強烈的危險。想提醒岳紅塵,但已經來不及了,靖雨仇能做到的只是將虹刀來得及抽出半截擋在腰腹右側,他感覺到的敵人襲來的方向。
「叮!」的一聲長響,竟似金鐵交鳴的聲音,可見對方用了全力,要不是虹刀乃是寶刃,這一下準會給擊個洞出來。身側傳來一聲悶哼,靖雨仇目光掃處,見到岳紅塵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只是給對方點了穴道。
靖雨仇雖感安慰,但亦心中暗凜,偷襲的敵人對兩人的下手輕重完全不同,對岳紅塵的用意看來只是生擒,對自己的用意那是可想而知的,要不是虹刀護體,這一下真的要讓對方在腰間點個洞出來,不死也是重傷。
對方一擊不中,立刻退到岳紅塵身邊,讓靖雨仇投鼠忌器,搶先控制了整個形勢。
鬚髮飄飄,偷襲者赫然正是人秀卓天罡。
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能將岳紅塵控制在手中也令卓天罡分外滿意了。他依舊是那副滿臉正氣的微笑,彷彿剛才什麼也沒有做過,「是等我動手呢?還是妳自斷四肢?」微笑著說出的輕柔話語卻隱藏著濃厚的殺意。
「想不到連人秀也喜歡同福秀一樣偷襲起人來了,不知道那個肥胖如豬的傢伙為什麼沒有一起來幹這種卑鄙的勾當?」靖雨仇冷冷的道。其實他並不能確定福秀京百福是否隱藏在暗處,說這一句話只是試探卓天罡,如果福秀也來的話,他唯一應該做的就是不顧岳紅塵的死活,奪路逃命,儘管在兩大高手的夾擊下是不太可能的;如若福秀未來,眼前只是卓天罡一人,那儘管兩人的實力有很大的差距,但自己亦有一拼之力,而且還可以動動腦筋看看有無好方法把岳紅塵也一起救走。
對于靖雨仇的試探,卓天罡半點沒放在心上,捻鬚微笑,「有我一人足亦!
而且……」他輕輕看了岳紅塵一眼,「兩個人享受這樣的美人怎及得上一人獨享快活!」
靖雨仇心中暗急,自己怎麼也不能讓岳紅塵受辱於對方,但現在卻是苦無良策,只有暫時先以硬碰硬了。他深吸口氣,腰乾一直,一刀劈出,刀勢圈轉,方位不定,虛虛實實的向卓天罡衝去。比之半日前,這一刀更見威勢。
但兩人間的差距不是一日半日間就可以彌補過來的,面對撲面而來的兇惡刀勢,卓天罡微微一笑,一把細長的東西自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轉,將他的刀勢完全封住。
靖雨仇看得清楚,是一柄銀白色的軟劍,圓轉如意,任意圈轉,不但將自己的攻勢死鎖,而且劍上傳來的真氣一波波攻來,有如大河般連綿不絕,震得他氣血翻湧,胸口微疼。
這正是卓天罡賴以成名的“浩然正氣”。與魔門的其它人不同,卓天罡是正邪雙修,內外俱全,同他的多重身份一樣具有多面性。
靖雨仇的虹刀無論劈向哪裡,都會被軟劍封住死鎖,那種真氣被連續封住的感覺讓他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啪」的一聲輕響,軟劍倒捲上來,將虹刀纏了個結實,沒等他發力震開,對方的真氣猛烈的襲來,他的虹刀雖未脫手,但猝然噴出的大口鮮血表明已經被卓天罡的“浩然正氣”給造成了嚴重的震傷。
看到靖雨仇的狀況,卓天罡極為滿意,對方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現在是進行下一步棋的時候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謹慎的點了靖雨仇的穴道。靖雨仇低垂著頭,動也不動的不加反抗,讓人覺得他完全沒有了危險。
卓天罡仰天大笑,接下來就要做他最喜歡幹的事情了。俯身將岳紅塵提起來,他正好對上岳紅塵那滿懷恨意的雙眼。卓天罡絲毫不以為意,拍拍她的臉蛋,「小美人,本來是應該給妳解開啞穴的,但怕妳想不開嚼了妳那根小香舌,可惜少了妳那張小嘴裡發出的快樂呻吟聲實在是美中不足啊!哈……哈……」他得意的狂笑。
此時的岳紅塵再也無力反抗了,只能任由這色道人為所欲為。
卓天罡乃是此道老手,經驗極其豐富,他先不忙對她大肆輕薄,只是細細打量她的身材,思量用何種方法來對付這穿愛穿男裝的美女。
岳紅塵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時,他終於伸出手去撫摸著她麥色的臉頰,嘴裡還嘖嘖讚歎:「嗯!好嫩滑的臉蛋,不知道身體的其它部位如何,那對奶子是不是也一樣嫩滑?想來摸起來也是舒服的很吧!哦!差點還忘了蜜穴,不知道蜜汁是不是甜的?」
卓天罡嘴裡說著極其淫穢的詞語,手上卻絲毫不停,順著臉蛋下滑到脖頸處來回撫摩。岳紅塵眼看他開始解開自己的外衣,急得險些吐血,但卻又無法可想。
卓天罡解開她的外衣,透過薄薄的內衣,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胸前軟肉的彈性,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並沒有穿女性最貼身的內衣。卓天罡大樂,「這對奶子真不小啊!看來貧道有福了!」他扯下她上身最後的內衣,放在鼻端深深一嗅,嘆道:「不施脂粉,體香天然啊!」扔開內衣,他大膽而肆無忌憚的欣賞著她胸前的風景。入目處岳紅塵的酥胸傲然挺立,雖然不是白玉般的顏色,但卻另有一番風致,高高賁起的一對乳房凌空矗起似兩隻膩滑聳動的美乳,於交會處自然地形成一道深深的乳溝。嬌乳上那兩粒紅潤的乳頭點綴其間,而且還不自覺地腫脹翹立,看得卓天罡心癢難耐。
岳紅塵的麥色肌膚上泛起紅暈,不知道是因為情動還是羞赧。
卓天罡兩手按住香肩,順著曲線自然的下滑,在她那膩滑的肌膚上撫動著。
他並不直接撫摩那對嬌挺的美乳,而是在乳根部緩緩的盤旋著,同時分出另一隻手,落在她的粉嫩後背上,在其上用指尖輕輕的來回挑逗。
雖然不是最敏感的部位,但在卓天罡輕柔緩舒且極有經驗的撫弄下,反而讓岳紅塵情慾湧動,呼吸急促,她清楚而驚駭的發現,自己不但是上身起了反應,連下體也有了同樣的反應。
她肌膚上傳來的反應,卓天罡一清二楚,在乳根部盤旋的手不再拘泥於上身了,順著光滑的肌膚下滑,直接伸向她兩腿間的隱秘處。
第十二章再受創傷
岳紅塵的身體抖動更加劇烈了,如果不是穴道被點,相信已經是大聲喊叫出來了。
採花老道的袍袖裡的軟劍又一次滑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不是攻擊敵人,而是解除束縛。劍光繞著岳紅塵的身體迴旋,下體的衣裳紛紛碎裂,卻又沒有傷到肌膚一絲一毫,的確是手法驚人。
大片的肌膚顯露出來,其中最神秘的蜜穴也暴露出來,細密的毛叢斜斜緊密地貼在肌膚上,沒有絲毫的雜亂,分外顯得烏黑油亮,上面好像還沾著幾滴晶瑩的水珠。
卓天罡並沒有想生手般立刻撲上去狠狠蹂躪這絕美的肉體,而是雙目神光閃閃,眼光用心的在岳紅塵赤裸的玉體上打著轉。
說來也奇怪,雖然並沒有被他觸碰,但當他的目光在身體上來回巡視,岳紅塵竟似感覺到同時有數隻手在身體上撫摩,肌膚出傳來的灼熱和酥麻感讓她覺得蜜壺內的蜜汁更加充裕了。
卓天罡得意之極,他的“夢筆生花”是對付女性的最佳功夫,可以不用直接與對方身體接觸而藉助這種功夫讓受術之人的身體產生強烈的情慾反應,憑藉此法和在正氣的面孔和名聲的掩護下,不知有多少少女落在了他的這一手段裡。卓天罡緩緩的除去自己的衣褲,露出身可比擬年輕小伙子的精壯雪白身軀,胯下的巨龍早已經是怒吼了,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由於玄功深湛,身體保養的宛如壯年人,這也是最令他滿意的,正要舉步上前好好的佔有這女扮男裝的美女,意外而來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勃勃興頭。
一旁的靖雨仇本來是被點了穴道,但卓天罡並沒有封住他的啞穴,他一定是想在靖雨仇的怒吼聲中百般玩弄岳紅塵,這樣才更增加興頭。但相反的,靖雨仇只是冷眼旁觀,並沒有說半句話。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刻,他說出句差點把卓天罡肺氣炸的話語,「噢!才這麼小!」
言簡意賅,卻又無比刻毒。
這也正命中了卓天罡的弱點,直接攻擊他的尊嚴所在。
卓天罡果然大怒,把一切放到一邊,就這麼赤裸著身體走過來。他冷笑著怒視靖雨仇,「想必你的是很大了?」不待他回答,軟劍再次揮出,將靖雨仇的衣物攪得粉碎。靖雨仇暗嘆,看來這柄軟劍簡直就成了這老道專用的除衣工具。
使卓天罡自慚形穢的是,靖雨仇的胯下之物果然比他的要大上不少,像卓天罡這種老謀深算、城府極深的人物,不會因一件事而輕易動怒,但涉及到這類問題,即便深沉如卓天罡也受不了了。他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靖雨仇的下體,靖雨仇毫不懷疑他的下一步動作必定是割掉自己的命根子,但這也正是他想要他如此做的。
卓天罡嘴角溢出一絲陰冷的微笑,「好小子,的確不小!若是讓我早十年遇到你,說不定我會起收徒之心,把你培養成對付那……」他突地住口不言,顯是說漏了嘴。
「嗯?」靖雨仇頗為疑惑,十年以前阮公渡培養他的目的不但是要他做為個可利用的工具和殺手,好像還有另外的一個目的,現在卓天罡也如此說,想必是有什麼強敵令他們想培養出專門對付的人選。 」
「真是可惜啊!」老道搖頭道:「本來是想要你一飽眼福,看一出好戲,看看道爺是如何讓這野性的美人春情勃發,欲仙欲死的,可惜你自找死路,無福一觀了!好了,把下體的傢伙留下來向閻羅王報到去吧!」卓天罡的這話倒不是自吹自擂,論禦女的手段,他絕對是可以稱得上高手,只要看到岳紅塵不經他的半分觸摸已經情慾迸發,不可遏制,就可以知道他的挑逗手段是多麼出色和有效,良家婦女落在這種人的手裡,簡直是生不如死。
卓天罡的手緩緩的向靖雨仇的胯下探去,五指成爪,赫然是江湖上流傳甚廣的大力鷹爪功的架勢。這大力鷹爪功由何人所創,現今已不可考,這種功夫平易好學,幾乎是江湖上人人都會的,對付高手,用這等低末功夫自然是毫無用處,但此時此地,卻是能再恰當不過的達成卓天罡的意圖,給予靖雨仇下陰以重創。
成鉤的五指直伸到胯下,直待卓天罡一運功,靖雨仇的二弟就要與他永遠說再見了。
但靖雨仇豈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他等待多時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早以等待的真氣猛然運轉,胯下之物忽地昂起,在幾乎不能令人置信的情況下忽然爆出一團煙霧,將兩人徹底罩住。靖雨仇雙臂一振,先前被封的穴道悉數震開,一拳擊在猝不及防的卓天罡的胸口,沒等他飛跌出去,另一隻手同時抓住他手腕,鎖死經脈,右拳連續出擊,爆響聲接連在拳頭與胸口的交接處響起。
表面上看去靖雨仇佔了絕大的優勢,轉眼間就可斃敵於拳下,但他卻是心裡有苦自己知。剛才為了掙脫被封住的穴道,他使用了絕不能輕用的功法,冒著傷殘自身的做法推動先天元氣震開了穴道,雖然成功了,但已經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若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敵人或給予他重創,那不用等敵人動手,可能自己就會先掛了。而且這卓天罡不愧是魔門三秀之一,直到這刻,他深厚的功底終於顯露出來,儘管在突然的狀況下受了靖雨仇的多此轟擊,而且手腕的脈搏還被鎖住,但靖雨仇知道自己差了少許,沒有完全鎖死他的脈搏,他每挨一拳,反震之力就愈大,而且靖雨仇的真氣只能撞在他身體非要害處,卻無法對他造成更進一步的傷害。
靖雨仇知道像卓天罡這種魔門高手,功力實是比他雄厚得多,而且自己自身已經大傷元氣了,此消彼長,那就更加不是對手,牙關一咬,靖雨仇張口噴出滿天血霧,使出了最後的“催命術”,這是他的在血池浸泡十年中領悟出來的,藉著噴出的血,激發身體的全部潛能或是化解敵人入侵體內的真氣,這是只有最危急的時刻才會使用的救命功夫。
對方感覺到了他隱藏在血霧裡的與敵同歸於盡的信息,當如雷的重拳轟在他胸口時,卓天罡身子微側,硬接了這一擊,同時極其強大的真氣迸發,兩人身體齊齊一震。從靖雨仇偷襲得手來,一直都是卓天罡處於挨打的地步,這是他第一次硬碰硬的反擊。兩人同時噴出口血來,靖雨仇受傷之重是不用多說的,卓天罡在經歷了無關痛癢的小傷之後,終於在他的捨命一擊下受了不輕的內傷。
卓天罡細察自身情況,實在不適宜在打下去了,自己最後是一定可以擊斃這小子,但在靖雨仇的“催命術”下反擊下,自身一定會受到無可彌補的內傷,他唯有暗恨一聲,身形向後急退,去找個地方養好內傷,日後在來收拾這不知道還有無性命的小子。
眼見強敵終於退卻,靖雨仇鬆了口氣,肉體上的傷痛襲來,險些就如此昏去,但危險尚未解除,靖雨仇搖搖晃晃的用殘餘的真氣解開岳紅塵的穴道,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了,撒手摔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相同的體驗在被羽然鳳追逐的時候已經領略過了,但那時所受的傷絕對是比現在輕得多,不過好在今日的靖雨仇比之當日已是大有進步,現在只是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還沒有當場掛掉。
意識陷於混沌之中,靖雨仇只覺得渾身有如火燒,而且奇怪的身體並不算熱,只是各道經脈中充滿了灼熱感,熱流奔走,激盪著經脈個處,使得靖雨仇呻吟起來。
一股清涼感忽地自下腹升起,緩慢而堅定的順著經脈向全身擴散,情形極為類似原來與小雪歡好時的感覺,半昏迷的靖雨仇根本無法思考,本能的身體做出了反應,運用了《水經集》中的“陰陽”一式。好像是身體震動了一下,清涼的感覺更加劇烈的湧入,也一點點的驅散了經脈裡灼熱的火毒,陰陽調和,真氣流動,渾身舒泰的靖雨仇慢慢的回復了意識。
自己口中的呻吟聲已經停止,但耳畔繼續有擋不住且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來,「嗯!怎麼……還不……不醒啊?啊!好……好……舒服!」
靖雨仇睜開略顯朦朧的雙眼,發現自己平躺在張床上,身上有具火熱的女體在上下起伏著,胯下的好傢伙陷入了個溫暖而帶著絲絲涼意的所在。最令他驚奇的是,在他身上賣力的挺動的竟是一向以男人自居的岳紅塵。
此時的岳紅塵完全不復平日里那副英氣勃勃,明朗颯爽的樣子,火紅的顏色染上了她的雙頰,麥色的肌膚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氣喘吁籲的呼吸和「呵呵」
的呻吟聲顯示她是多麼的賣力。
「噢!」岳紅塵長叫一聲,動作遲緩下來,無力的撲到在他胸前。
先前靖雨仇的胯下神兵就已經硬大碩長了,經歷到這平日里難得一見的美景,神兵更是堅硬似鐵,兩隻剛剛可以行動的手臂圈轉,將岳紅塵摟住。
岳紅塵一向剛強,要不然也不會總是以男人自居,她的生平志願是實現兒時的夢想,成為個威風凜凜、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的不世名將,組建花幫,正是體現了她的這個夢想,也展示了實現夢想所需要的能力。但也就是在這幾天間發生的一切事情,讓她的觀念發生了很大的動搖,花幫幾乎被卓天罡憑藉一人之力就險些被毀,幸好大部分的力量及時的遁入了地下,但也擊碎了她的信心。
更令她困惑的是靖雨仇這個人,當日招他入幫的時候自己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總給自己一種奇怪的感覺,要不是他的捨身相救,自己一定已經被卓天罡給污辱了。
不可否認的,岳紅塵的心緒完全被近日來的事件和靖雨仇的表現給打亂了,當她把靖雨仇救到花幫剩餘的一處隱秘堂口進行救治時,從大夫口中得來的結論令她大吃一驚,靖雨仇所受的傷勢極重,基本上應該是放棄了。這話令岳紅塵悵然若失,彷彿感覺到要失去什麼最寶貴的東西似的,她獨自守著靖雨仇大半夜,終於做出了個令人驚訝的決定。
跨坐在靖雨仇的身上,脫光彼此身上的衣物,她略顯生澀的做出了生平第一次令她臉紅的舉動,在靖雨仇將死之際,在自己的身體裡留下他的種子,讓他在情慾的最高潮中死去。
靖雨仇的運氣實在是好的可算是無以復加,要是換了別的重傷之人被這麼一折騰,一定是必死無疑的,但《水經集》中的“陰陽”一式正是對付這種情況的好方法,從兩人的身體開始接合時開始,靖雨仇體內瀕臨崩潰的真氣自動運轉起來,吸納著岳紅塵體內的處女元陰來哺育傷勢,隨著她愈來愈賣力的挺動,靖雨仇的傷勢也恢復得愈快,到他甦醒過來的時候,內傷竟已經奇蹟般的痊癒七八成。
如此神奇的效果,讓靖雨仇模模糊糊的體會到了一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想這些的好時刻,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要盡情享受一下面前美女的絕美肉體的滋味。
竟然意外的見到靖雨仇醒了過來,岳紅塵錯愕和驚喜之餘,雙頰上飛起了以前絕不會出現的兩朵紅雲,雙手一按他的胸膛就想脫身下來。
但到了這種地步,主動權已經易手,再也由不得她了。靖雨仇緊抓著她的腰肢,讓她想向上抽離的玉體直落下來,同時身體用力上挺,兩相會合,岳紅塵一聲悶哼。
先前雖然岳紅塵的蜜穴吞吐他的神兵也有一會兒了,但畢竟岳紅塵對這種事情毫無經驗,怎及得上靖雨仇的“身經百戰”,這有力的一記正頂在她蜜穴裡最嬌嫩的地方,引得她玉體一陣輕顫。
靖雨仇再也忍耐不住了,扳轉她的嬌軀,就要狠狠的干她一頓。
岳紅塵修長的大腿一彈,又翻過來把他壓在身下,氣喘著道:「我……要在……上面!」
靖雨仇哭笑不得,就連到了床上,她那爭強好勝的性格這個時候依然未見改變。不過誰上誰下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舒服就行。不過岳紅塵的性技實在是生澀稚嫩得很,她雙腿用力,慢慢的蹲坐起來,蜜壺漸漸加快速度的吞吐起來,嬌挺的美乳不停的在靖雨仇眼前上下飛舞,剎是好看。但她來來去去就這麼一招,搖晃著玉臀不一會兒,渾身就香汗淋漓了,她雙手撫摸著自己的乳房,口中發出「荷荷」的嬌喘聲,突然全身一震,頭直往後仰,接著撲倒在他胸膛上,劇烈的喘息著。
靖雨仇知道她已經無力再馳騁了,接下來便是自己的天下了,他翻轉身,讓岳紅塵扒在床上,從後面握著她的細腰,神兵分開蜜穴,開始了猛烈的進擊。
岳紅塵再也無力翻轉到上面了,只能被動的迎合著,她覺得靖雨仇同她合為一體的東西又硬又熱,完全溶入了身體,一股股的熱流從接合出擴散開來,湧動的情慾讓岳紅塵完全無法招架,麥色的肌體劇烈的抽搐起來。
靖雨仇也是後繼無力了,畢竟他的內傷尚未全好,激情一瀉,兩人全都喘著粗氣摟做一團。岳紅塵面色一片酡紅,破天荒的顯示出了女兒家的嬌態。
雖然暫時在情慾中迷失了方向,但岳紅塵很快就回復過來了,一聲不響的推開靖雨仇,徑自穿衣。儘管那麥色的肌膚很快被衣裳遮住,但那美好的身段和肉體已經深深印入靖雨仇心中,讓他知道岳紅塵再也逃不開自己的手掌心了。
靖雨仇環目四顧,邊打量著周圍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一個秘密的分堂!」岳紅塵扔過來套衣物,「穿上了,別老讓我見到你的身體!」
靖雨仇見到她說這話時雙目閃爍,目光甚至不敢看他的身體,哪還是不知道她在害羞,不過這時候挑逗她只會適得其反,可不要把她惹得惱羞成怒才好,他迅速的穿上衣裳。
岳紅塵深吸口氣,讓微紅的俏臉平復下來,「你已經昏迷一整天了,現在那個妖道很有可能還在找我們!」
「啊!」靖雨仇細想,卓天罡所受的傷雖然不輕,但絕對比自己的輕多了,一天之內真的有可能恢復過來,這裡雖然是秘密分堂,但還是有可能被對方找上門來的。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景川城,躲個徹底。
看到他沉思,岳紅塵忽然問道:「昨天你重創那妖道時的煙霧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這真是個好問題!
靖雨仇忽地變得滿臉“奸笑”,說出段讓岳紅塵臉紅心跳的話,原來這煙霧這來自於李科所給的霧彈,但用法卻比之先前略有不同,靖雨仇別出心裁的把它掛在胯下,通過真氣的運行使之爆發。靖雨仇臉帶“不懷好意”的笑容道:「要不要我在你的粉嫩小穴裡也掛上一枚啊?」
岳紅塵紅著臉低聲咒罵一句,但下體卻又不爭氣的竟有些濕潤了,自從和他歡愛一場後,岳紅塵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分外敏感,真是他一句話就可能挑逗起自己的情慾來。
看到她臉紅的樣子,靖雨仇心怀大暢,連這個昔日的男人婆也臣服在自己的胯下了,看來自己的男性魅力不減反增啊!剛強的女子羞答答的模樣,分外惹人遐思,不過靖雨仇可沒精力和體力再來一次歡好了,看到岳紅塵的眼睛變得愈來愈水汪汪的,顯然是春情又動了,他趕緊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景川城?」
岳紅塵暗罵自己意志薄弱,怎麼和他春風一度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了呢,她勉強收斂心神道:「花幫可是景川城裡自來的地頭蛇,很多隱秘的通道是只有我們才知道的,我知道有處可以安然離城的通道!」
「好!」靖雨仇道:「我們一齊從那裡出城!」
「跟你一齊走?」岳紅塵語氣遲疑,顯然是捨不得這幾年在景川城裡打下的基業。
靖雨仇明白她的心情,伸臂把她攬入懷中以撫慰。岳紅塵輕嘆口氣,流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軟弱之態。靖雨仇安慰道:「景川算得什麼,早晚有一日,我們會站在天下之顛!」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10 22:15
第十三章莫名少女
「唰!」揭開偽裝的樹葉,靖雨仇的大頭自顆大樹後探出來,看看周圍的景況,他不禁暗讚岳紅塵聰明,秘密出口處設在處樹林,林木叢生,外人實在很難發現。不過在他看來,更妙的是這裡的環境,更適合做些享受的事情。
岳紅塵拂開頭上的落葉,得意道∶「怎麽樣?我定的這個出口還不錯吧!你看!」她指點著,「首先,出口處設在一片樹林,對方即使知道大概地點,也無法從草木叢生的這裡找到個如此小的出口,而且即便敵人以火燒樹林,樹林後面是條小河,那也可以藉河遁走!」
「還有一項好處!」靖雨仇接道。
岳紅塵為之一愣,「還有別的好處,我怎麽不知道?」
靖雨仇的語氣神神秘秘,手底下可絲毫不慢,「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能在這裡歡愛,不是一項大好處麽?」他面對著把岳紅塵火熱而充滿彈性的肉體壓在樹幹上,兩手迫不及待的伸入內衣裡撫摩。說實話,因為靜養內傷和吸收與卓天罡一戰而得來的經驗,加之岳紅塵要籌備花幫轉入地下的諸多事宜,這兩日兩人間根本是沒有親熱的機會。對岳紅塵這個風格獨特的美女,靖雨仇與她春風一度後,分外感到滋味無窮,尤其是在兩人歡好時她的潑辣,更是令他從未遇過的,也就是更讓他著迷。憋了兩三日了,現在總算暫時脫離了險境,就在這荒郊野地裡親熱一下,比之屋舍內更是別有一番情趣。
岳紅塵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並沒有激烈的抵抗,反而同樣也把手伸入他的衣裳裡撫摩,比他更肆無忌憚的捏弄著他的胸肌,末了還說出句讓他鼻孔噴火的話,「嗯!太硬了!摸起來好沒手感!」
「沒手感?現在就讓你知道厲害!」靖雨仇猛地把她雙腿架起,下體一挺,融入她溫暖的肉體內。她那初經開發的肉體仍舊緊窄得要命,兩條修長的大腿緊緊一夾就令他舒爽得遍體通泰。
對於他賣力的挺動,岳紅塵熱情的回應著,儘管腰幹被頂在樹幹處,顯得很不方便,她依然用力搖晃著玉臀以讓他進入得更深。
對於岳紅塵這樣內力極為淺薄的,加之處女元陰已經吸得差不多了,靖雨仇覺得沒有必要在運用“陰陽”之法了,因此相對而言,他的持久力也就打了個折扣,加上他也就是想在這非常的地點嚐嚐不同的歡愛感受,他可沒想把岳紅塵弄得身疲無力以至於在這裡歇上半天。
不過岳紅塵蜜穴裡的嫩肉吸得他是非常之爽,兩手從衣擺下伸進,一面揉搓著更加茁壯的玉乳,一面加重腰腹的挺動力量,加快進出的速度。現在幾乎岳紅塵整個的身子都要依靠他的胯下之物來支撐了,沒幾個回合,這累人的姿勢就讓靖雨仇的動作遲緩下來,他鬆開摟住的細腰,準備停下來。岳紅塵的摟著他脖子的手慢慢的下移到腰間,忽地趁他鬆懈之機用力扳轉,形勢頓時逆轉,靖雨仇反過來被她壓在樹幹上。這個女人獨特力行的作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本來應該是由男人對付女人使出的招式反而由她身上出現,無法舉起靖雨仇的健腿,她提起自己一條修長的玉腿直勾到他肩上,憑著另一條腿的力量,拼命的擠壓著空虛的蜜穴,頻繁而急促的動作和呼吸讓人覺得彷彿是她在主導。事實果是如此,一向以來只有男人對女人做出的動作竟由岳紅塵手裡使出來,的確令靖雨仇吃驚不小,不過這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他也順其自然的配合著,配合著她的節奏一下下的挺著腰,讓兩人的接合處撞擊得更猛烈有力。 「啊!」岳紅塵的動作猛的緩和下來,居然張嘴咬住了他的肩頭,玉腿則無力的掛在他腰間,疼痛感和快感一起襲來,讓靖雨仇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混合感覺。
「滴答!」蜜汁順著兩人的身體淌下,在這細微的聲音的掩護下,靖雨仇順著風聽到了另外的一種聲音,但卻是模模糊糊的相距很遠。
「好像是馬車的聲音?」靖雨仇連忙拍醒還處在激情中的岳紅塵,著她收拾好衣物。
沒有片刻工夫,先前聽到的聲音果然得到了證實,一輛馬車漸漸駛近,馬車的樣式普普通通,正是那種最常見的類型。但不只怎地,靖雨仇總覺得這輛馬車有種特殊的地方。
岳紅塵忽地眼睛一亮,「嗯!如果我們用這輛馬車代步,可以迅速而輕鬆的遠離景川!」不待靖雨仇的意見,岳紅塵早已經攔在了馬車前。
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馬車像是事先預料好的輕巧的停下,整個不算小的車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搖晃,除了說明駕車人駕車技巧高超外,同時馬車的性能也是一流的。
「咦!這位姐姐,你有什麽事嗎?」一把清甜的動聽女聲響起,聽到耳中使人心神舒爽,渾身舒泰。
岳紅塵明顯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駕車者是個嬌柔的少女。當她把眼上移,注視到少女的面容時,也不禁暗嘆聲可惜。駕車少女的聲音是無可置疑的嬌嫩動聽,雖然因坐著駕車而無法看清身材,但從挺直的腰骨和堅挺的胸膛可以感覺得出那曼妙的玲瓏曲線,不過這一切都被她那遜色的面孔所破壞了,少女的臉色並不是太黑,頂多只是算得上微黑而已,但向外翻起的唇皮和黃齒讓人絲毫起不了欣賞之意,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她那雙晶瑩剔透的眸子,即使不用完全張大,嫵媚的眼波和嬌俏自然流轉,實在有著絕色美女的素質,不過卻完全被整體感覺破壞無疑。
不但岳紅塵,見慣美女的靖雨仇也暗嘆可惜,即使這雙眸子和如此清甜的聲音是出現在一個中等美女身上,也會予人以絕色美女的感覺,可是顯然這少女距離中等美女的級數還差得很遠。
像是見慣了旁人錯愕厭惡的眼神,少女依舊巧笑盈盈,絲毫沒有因為兩人眼裡流露出的驚訝而憤怒,再次問了一遍,「嗯!這位姐姐和這位大哥,你們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麽?」
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岳紅塵乾咳一聲道∶「小妹妹,我們正在被個壞傢伙追趕,可不可以搭你的車躲避一下?」見少女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岳紅塵連忙補上一句,「不要怕,我們是好人,絕對的好人!」靖雨仇失笑,「如此不諱的宣稱自己是好人,怕是讓人無法相信。」
出乎意料的,少女的眼波在兩人身上轉了幾圈,抬手道∶「哦!上來吧!我捎你們一程!」
馬車前的布廉放下,隔擋住了外面的景象。岳紅塵心下稍安,轉頭向靖雨仇道∶「現在應該是安全了,那個傢伙不會找到我們了!」靖雨仇搖頭,向車頭處投去一眼。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速度雖快卻依舊非常平穩,不但是因為少女的駕車技術了得,也有馬車結構非常結實輕便的原因,即使是在高速行駛下,車身仍然沒有晃動。距離景川城愈來愈遠了,靖雨仇心中也稍微放下,如果卓天罡不趕上來,兩人逃走的機會是相當之大。
忽地靖雨仇耳朵豎起,透過薄薄的廉布,他隱約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急促馬蹄聲,聽那愈來愈近的動靜可以感覺到是直衝著這輛馬車來的。靖雨仇心中一凜,猜測將要發生的各種可能性,抬手輕拍岳紅塵,示意她做好最壞的打算。馬蹄聲愈來愈近,靖雨仇忽然心中一動,一把拉過岳紅塵,不由分說就堵住她微張的紅唇,舌頭也直伸進小嘴裡,但渡過去的卻是一口真氣,此時馬蹄聲正好自車窗旁經過。
令他們又恨又懼的卓天罡的聲音響起,依舊是那麽中正平和,聽不出丁點元氣未復的樣子,「這位女施主,貧道有禮了!不知女施主適才是否看到一男一女從這裡經過?」
岳紅塵身子一僵,顯是想到如果這少女張嘴說出這一男一女就在自己車上,估計自己二人就難逃此劫了。靖雨仇則暗自戒備,預計一旦少女說出不利於己的話來,就立刻搶先動手,看看是否能夠有運氣再次逃脫性命。
少女清甜的聲音響起,「嗯!沒有看到!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是這兩個人偷了道長的東西嗎?」卓天罡朗聲一笑,舌泛蓮花道∶「是啊!這兩人都是罪大惡極的江洋大盜!
要是貧道不盡快捉到他們的話,不知以後會有多少人受到傷害! 」靖雨仇聽得又氣又笑,暗罵妖道無恥。
卓天罡接道∶「既然沒有看到過,那貧道就不打擾女施主了┅┅咦?」
看不清少女是做了什麽,只聽到卓天罡輕叫一聲,顯是看到了什麽令他驚訝的物事。片刻後,卓天罡的微笑聲傳來,「原來如此,那小姑娘更要多加留意這兩個人,不然┅┅」靖雨仇忽地感覺身上好似被什麽觸摸一下,雖然不知道卓天罡的動作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正隔著布廉對車內做著測探。
少女忽然道∶「大師不必探測了,這裡面的是我的下屬,可以放心!」卓天罡顯然是在靖雨仇的“陰陽”之法的施展下探測不出什麽,收功道∶「非是我小心,此時實在是謹慎些方好!」
少女道∶「大師是如何知道這兩人一定已經出城了?也許可能他們是躲在景川城的某處隱秘地點!」
卓天罡搖頭道∶「我已經用迷魂術測試過好幾個人了,確信他們是通過密道逃出景川的,但這兩人也是十分狡猾,密道的入口和出口沒有第三人曉得,所以也無法探測出來。」「可能他們還躲在密道中!」少女再道∶「大師可在景川附近多林木之地放火燒林,然後守在險要處看他們是否出來!」看不到卓天罡的表情,但顯然他極為讚賞少女的這個提議,他大笑道∶「好!
好!妙得很,就算找不到也可以燒死他們!小姑娘不愧為我魔┅┅呃┅┅大有前途啊!告辭了! 」
馬蹄聲迴轉,卓天罡原路返了回去。
靖雨仇鬆了口氣,旋又對少女的身份警惕起來,從一開始他就發現少女非是普通人,這輛馬車也不是普通的車,而是經過特製的,從適才她和卓天罡的對話來開,這個少女也很有可能是魔門中的一員,而且可能地位還相當不低。不過卓天罡走後,少女一聲不響的複又駕車前行,再無半分動靜,讓靖雨仇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惟有以不變應萬變,靜觀她的下一步。
岳紅塵適才被他的“陰陽”之法弄得頭腦昏昏沉沉,茫然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她搖搖頭問道∶「嗯?卓天罡呢?」
這話靖雨仇可不好回答,他略一想到,「他沒發現我們在車上,所以就┅┅回去┅┅了。」
岳紅塵並沒有聽出他話裡有話,聞言鬆了口氣道∶「好險!多虧了這個小妹妹,要是她叫了一聲,我們就完了!」
關於這點,也是令靖雨仇頗為疑惑,「如果這少女是魔門中人的話,沒有理由騙過卓天罡讓自己二人脫險,難道是另有別的詭計?」
伴隨著忐忑的心情,馬車緩慢的停下,少女揭開布廉,眼睛先是在靖雨仇臉上掃了一圈,接著才說道∶「嗯!姐姐,沒事了,我已經把那個老道打發掉了,你們可以放心的走掉了!而且三兩個時辰內他是絕對不會再追上來的!」說著還吐了下嬌俏的小香舌。本來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愈遠離愈好,但靖雨仇忽然改變主意,他笑道∶「多謝姑娘仗義相救,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顯然沒想到他問出這個問題來,雖然臉上仍是帶著甜甜的微笑,但靖雨仇卻看到她眼中流過一絲戒備之色。少女定定神道∶「相逢何必曾相識,我┅┅」
靖雨仇暗地裡給岳紅塵使個眼色,讓她來說話。
岳紅塵雖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想來應有深意,她抬手拉起少女的手道∶「妹子,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麽?」
這下少女不好拒絕了,只好輕輕說出個名字,「徐蔚瑤!」
「真是好名字!名字美人也┅┅嗯┅┅美!」岳紅塵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應該說這樣的話。
徐蔚瑤臉上沒有絲毫慍色,甜甜一笑道∶「多謝姐姐誇獎,姐姐你也很漂亮呢!」的確,這話到不是客套的讚美,岳紅塵這一段日子經過與靖雨仇的歡愛滋潤後,開始散發出驚人的美態,不是令人驚豔的那種美,而是另一種英氣勃發的美態。
岳紅塵聽得雙眸一亮,愈發對眼前的少女有好感了,握住她的手也不肯放鬆,「蔚瑤妹子很可愛呢!你不反對姐姐再做你的車一段吧!」岳紅塵看似有些近似男子的粗豪,卻決不是傻子,她不知不覺間就拿話扣住了徐蔚瑤,讓她無法拒絕兩人繼續與她同行。
徐蔚瑤輕輕笑了起來,「姐姐好厲害呢!好吧!就再送姐姐一程!」
馬車繼續行駛起來,這一次就慢了許多,不復先前高速行駛的狀態。
沒有了來自於卓天罡的威脅,靖雨仇得以思索眼前駕車少女徐蔚瑤的行為。
從先前她和卓天罡的對話看,此女就算不是魔門中人,必然也是非常熟悉魔門內的一切,魔門雖然行事隱秘,外人幾乎不可能知曉其中的關鍵,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像自己就知道魔門間相互識別的兩個本應是絕密的暗號,當然,這需要歸功於景川城裡遇到的大漢的告知,不過很明顯,大漢不是亂饒舌之人,如若不是與自己見面投緣的話,一個陌生人是不會從他口中知道如此隱秘的秘密的。
這種事情有多少魔門以外的人知知曉,靖雨仇不知道,但他總感覺這個少女好像和大漢有某種關聯,這沒有什麽理由,純粹是種心靈上的感覺。
在靖雨仇默默思索的時候,馬車逐漸離開了景川地界,駛進了另一個未知的勢力範圍內。
第十四章流離失所
相隔也就是幾里的距離,道旁的景象完全不同於景川地界,如果說景川城外是荒野的話,這裡可以說是糧倉,兩邊的莊稼長勢非常好,進而可以推斷出這裡絕對不是像景川那樣秩序混亂。
靖雨仇走過的地方也不在少數,但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還能有這種秩序井然的地方,實在是令他大為驚奇。
馬車繼續前行,看到的富足安樂景像也愈發讓靖雨仇驚奇,他側頭問向岳紅塵,「這裡是誰的地盤,怎麼是這個樣子?」岳紅塵顯然也很驚訝,搖頭道:「我從沒有離開過景川城這麼遠,沒想到流離失所是這個樣子的!」她頓一頓道:「這裡應該是江華城的地界,是屬於流離失所的一部分。所謂流離失所,是由江華城主蘇潘創立的一個勢力,至於為什麼會取這麼個奇怪的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徐蔚瑤的話音突然傳來,「以窮苦百姓為本,以使百姓富足為任,是為流離失所!」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岳紅塵不解道:「蔚瑤妹子,你說的什麼為本,什麼為任……不知是什麼意思?」
徐蔚瑤輕輕一笑,「岳姐姐太客氣了,叫我蔚瑤就可以了!簡單點說,流離失所可以說是一支義軍,勢力範圍以江華城為中心,其中的成員嘛,多是以窮苦百姓為主,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就是流離失所的目標。的確是很宏偉呢,附近的大批百姓都來投靠這裡,我看天下的七支最強的義軍裡屬流離失所最有前途和發展!」
聽著她款款誇獎流離失所,靖雨仇忽地對這個叫流離失所的義軍心生反感,江華城蘇潘的流離失所是天下的七大義軍之一,這點他是早就知道的,既然能成為七大義軍之一,不論從實力還是勢力方面而言絕對是不簡單的,從徐蔚瑤的話裡不難聽出流離失所的策略,以窮苦百姓為力量、為依托,擴大自己的實力。在這天下紛亂的年代,人數最多的就是居無定所的百姓,同時最強大的力量也是他們,流離失所的做法無疑是極為正確的,但說不出是為什麼,靖雨仇忽然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蘇潘產生了某種懷疑。轉頭瞧見岳紅塵也是一臉的不贊同,令他心生知己之感。
岳紅塵想了一會兒道:「聽起來很不錯,但不知道是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利用善良百姓做些勾當!」
可能是覺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毫無意義吧,徐蔚瑤不出聲了,專心駕車,周圍重又陷入片寂靜中,只餘下馬蹄清脆的「答答」聲。
靖雨仇此時愈發覺得這個叫徐蔚瑤的少女不是普通人,首先他肯定她與魔門應該是有些牽連,而且她對流離失所、以及天下各個義軍的分佈情況非常清楚,根據他的推斷,她應該和流離失所有著某種程度的關係,不然不會平白無故的說出這些話,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為何對她讚美流離失所有所反感了,天下所有義軍的共同目標莫過於推翻現今的大武王朝,他們彼此間卻並不是合作的關係,相反的反而是殲之而後快,從流民大營與水源軍間的戰爭就可知曉,每消滅或吸收一支義軍,自己的力量就壯大幾分,爭霸天下的敵對阻礙就少了幾分,在流民大營一段時間後,兼之其中的首領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靖雨仇已經認同了自己是屬於流民大營的,對這種能夠阻礙流民大營爭霸天下的勢力自然有種潛意識裡的敵對。靖雨仇從來就不是善男信女,通曉利害關係後,他心念電轉,立刻開始籌劃如何為流民大營削弱這個潛在敵人的實力。
不用說,徐蔚瑤是問題的關鍵,這個少女身上應該有很多的秘密,這就需要他施展手段來竊取了。
馬車繼續行駛過曠野,開始接近座城鎮,離得愈近,愈能感覺得到這座城鎮的與眾不同。
高大的城牆堅實厚重,離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份巍峨,正是易守難攻的類型。
雖然看不到城鎮裡如何繁華,但從城門外眾多的攤位可以想像出裡面必定是更為熱鬧。
流離失所果然是勁敵啊!光看這種架勢,就知道江華城不同於一般的城鎮,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能營造出這種平和的效果簡直是近乎於奇蹟,對付這樣的敵人一定也要用非常的方法才行。馬車再離城門不遠處緩緩停下。
徐蔚瑤揭開布廉,「哦!岳姐姐,到江華城了,可以下來了!」她眼尾都不掃靖雨仇一下,彷彿對他有某種恐懼。靖雨仇有了種模糊的認知,不過現在還不是揭曉的時候,他還要試一試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乘著下車的時機,足下用勁,搶前突然出現在徐蔚瑤面前。沒等這少女反應過來,靖雨仇已經快速的在她香頰上印下一吻。
這一招同時出乎兩人意料。徐蔚瑤輕叫一聲,意外的竟沒有發怒,本來顯得有些黝黑的臉泛起了紅霞,竟是顯出幾分俏麗來。看得出,她是害羞至極,從她紅透的耳根和急跳上車揮鞭催馬迅速遠去的動作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靖雨仇則是喜憂參半,他先前所猜測的兩項中有一項是如他所料,另一項卻是完全落了空。他輕嘆一聲,正要招呼岳紅塵行動,卻發現佳人正怒瞪著自己。
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看到自己當面親旁的女孩子,岳紅塵不吃醋才怪呢!不過他有辦法對付岳紅塵的怒氣。 「啪!」岳紅塵怒氣沖衝的給了他一拳,「你這個臭傢伙,親人家幹什麼?
瞧!把人給嚇跑了吧! 」
「呃……這個態度是……不像是……吃醋啊?」
岳紅塵還兀自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真是可惜,她的肌膚好滑膩啊!哼!被你這個傢伙給嚇跑了!」她顯然是餘怒未消,抬腿又給了他一下,不過只是輕輕一腳做做樣子而已。岳紅塵的奇怪態度令靖雨仇大為驚奇,一陣錯愕後他才反應過來,岳紅塵現在雖然頗為依戀於他,但她更喜歡的竟然是女人,尤其是美麗和肌膚滑膩的女人,顯然她氣的是自己嚇跑了徐蔚瑤,而非是自己偷親了這個小姑娘,這種獨特的態度還真是讓靖雨仇一時很難適應。不過從她的話裡又證實了自己的另一項猜測,先前他親到徐蔚瑤的臉時,雖然感覺到那確實是人的肌膚而非是面具,但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滑膩感,而且居然可以在她臉上看到臉紅的痕跡,說明她應該不是易了容,但在此之前岳紅塵曾拉過她的手,卻說她的肌膚好滑膩,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徐蔚瑤的臉上的確是經過易容,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易容術,而是以一種極其精妙的手法和精巧的材料來遮蓋本來面目,這種易容術甚至高明得可以把臉色的變化顯示出來,其間高妙之處,的確讓人欽服之極。
看看仍氣鼓鼓的岳紅塵,靖雨仇笑道:「她跑不掉的,我有辦法追得到她!」
江華城的街道相當的寬敞整潔,其中的主街太原街更是筆直一條,視野極為開闊,也正因為如此,兩人才沒有追丟徐蔚瑤的馬車。
看到如此齊整寬闊的街道,靖雨仇忽然想到如果能在這樣的大街上來場驚天動地的打鬥,相信是極其精彩的。但他所沒想到的是,沒用上多少日子,這個想法居然成為了現實,只是打鬥的主角變成極為不情願的他。
不知道是由於羞赧還是其它什麼原因,徐蔚瑤的馬車駛得飛快,即便是靖雨仇和岳紅塵兩人快手快腳,也只是看到個隱隱約約的影子而已,不過這可難不倒靖雨仇,早在他做上馬車的時候,就已經在車後塗上了一種特製的藥液,一種只有在血池里浸泡十年而變得嗅覺極其靈敏的他才能嗅得到的藥液。有了這個味道,只要馬車未出方圓十里之內,靖雨仇都可以準確的追踪而至,這也是以前他做殺手跟踪目標時的常用之物。
有了這樣“法寶”,正好遠遠的吊著,也不怕被對方發現。
順著氣味的指引,轉過太原街,經過了七八條小一些的街道,才總算重新看到了馬車的影子。靖雨仇眉頭一皺,發現馬車的速度已經逐漸緩慢了下來,顯是即將到達了目的地。岳紅塵也看得清楚,雖然不知道靖雨仇的目的何在,但她是無條件的支持靖雨仇,她看看兩邊高高的屋舍,自問功夫不夠從上面走而不被發現,「嗯!從上頭過去才不會被發現,快去!我在後面遠遠跟著!」
藉著屋舍的掩護,靖雨仇悄無聲息的自屋頂上方開始接近目標。靖雨仇的輕功比之當日做殺手的時候可是進步極多了,這也難怪,連續幾次被功力強於自己的強敵追逐,跑得慢一點小命就沒了,所以輕功大幅度提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這一全力施展輕功,速度比先前同岳紅塵一起追趕馬車就快了許多,很快的就接近了馬車。他知道徐蔚瑤應該不是武功高明之士,所以放心的肆無忌憚的接近,不虞被發現。
在馬車完全停穩的之前,靖雨仇大膽的接著地上飛揚的塵土掩護,輕車熟路的自下方滾入車底,這是他的老本行了,閉上眼都可以做得到。
「啊……呃!」靖雨仇及時把要到了口邊的呼叫扼在喉間。這種情況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這輛馬車的底部結構與普通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比之一般的馬車下多了許多莫名的結構,其中有一些更是由精鐵製造的,撞在頭上著實有些疼痛。
馬車終於停穩。
靖雨仇從縫隙間向外望出,發現已經身處在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靜悄悄的小巷,偏僻得沒有半個人影,從旁邊破舊的屋舍可以看出這是屬於舊城區,在這樣僻靜且不起眼的地方,的確是個藏身的好所在。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在靖雨仇的意料之內,徐蔚瑤下車四處觀望了一陣,還取出個不知名的圓桶狀物品放在眼上四處巡視一周,不過顯然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事,她滿意的敲打了個東西,發出聲很奇怪的聲響,不大卻很低沉的聲響。
「這就是暗號了!」靖雨仇在車底仔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前方的木門輕悄悄的打開,一道人影閃了出來。只從人影的身法上,靖雨仇立知此人是個高手,只是來得及看到他有副灰撲撲的面孔,鼻樑出奇的高,他不敢再細看,連忙運轉真氣讓呼吸變得若有若無,眼睛也得閉上,免得關注的眼神引起此類高手的注意。此時他唯一用來探測外界的只剩下一對全力運功的耳了。
「呼!」不同於尋常的異響傳來,乍聽下好像只是呼吸稍重之聲,絕引不起一般人的注意,但聽在靖雨仇耳中,他立時警覺到這是有人在施展天地視聽大法,以真氣催發的靈覺去感知周圍任何有生命的物體,即便是隱藏者以真氣閉住身體內的所有生機,也還是會被發現。當然,這要視乎只方的功力,如果施術著隱藏之人功力相距過大的話,那隻是白費力氣。不過此人既然敢施展此術,那必定是對自己的功力有相當的信心。按照功力高低,天地視聽大法的作用範圍也是大不一樣,據說功力絕頂之人,方圓百里的動靜都可感覺得到。當然這只是傳說,眼前的這個灰面孔之人一定是沒有這份功力的,但自己就在他身邊不足五七步的遠處,錯非兩人功力相差過大,不然身形是絕對會暴露的。靖雨仇心念電轉,在瞬間想了數種方法,但卻全不可行,耳聽得對方的呼氣接連響起,如若等他停下之時,就是自己的身形暴露的時候。眼前惟有兩條路好走,一是死賴在這裡期望他不會發現自己,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另一條路就是立刻竄出去,以力破關,逼出他們的秘密來。呼氣聲忽地止歇。
這本是對方運功時的前兆,但卻給了靖雨仇莫大的契機,一段話在胸中流過,「素處以默,妙機其微。飲之太和,獨鶴與飛。猶之惠風,荏苒在衣。閱音修篁,美曰載歸。遇之匪深,即之愈希。脫有形似,握手已違。」這是“水經集”裡的“沖淡”一式,在這緊要的關頭,借助著種種微妙的形勢,竟讓他又領悟了一式。
脊柱一熱,熱氣流轉,開始在胸中激盪,緊接著冷氣上行,迅速中和,進而擴展至所有的經脈。真氣的運行再不復先前的狀態,而是變得只要心念一動,真氣即可蓬勃發出,不動時則以一副靜態潛伏,整個身體所有的生機全部停止運行,這正是武者的止境之態。
意外的領悟讓他冷靜了下來,此時按照“沖淡”一式行功,不但變得心如止水,而且還有那麼種超然物外的感覺,意識彷彿脫離了身體,他幾乎是以一個另外的角度來感覺身體內的各種狀況。這個發現讓他衍生出更多的想法,或許可以多出幾種特殊的功夫,不過這時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對付對方的天地視聽大法。
對方的靈覺探測他完全感覺得到,不過此時在“沖淡”這一式的全力運做下,對方的真氣絲毫探測不到他體內的生命反應,有了這一式做保證,相信除非是四大宗師那類的人,另外的一般高手都可以被他偷窺而不被發現。
從灰臉人的探測真氣看,此人的功力絕不簡單,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角色,靖雨仇更加小心翼翼的讓真氣運做得更為圓滑。
過了好一會兒,灰臉人滿意的收功,點頭道:「周圍一里內絕沒有半個活人!」
靖雨仇暗暗偷笑,暗忖此人在大吹牛皮,如若自己此時忽然跳出,相信他的臉色必定大為好看,也許會由灰轉黑,可惜這種想法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徐蔚瑤的聲音傳來,「哎呀!灰大叔!你也太小心了,每次都要這麼弄一下,你看如果用我做的探測鼓就不用像你那麼麻煩了,眨眼的工夫就能知道這周圍到底有沒有人!灰大叔要不要試試?」
靖雨仇聽的大為頭疼,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種東西,雖不知結構如何,但想必是機械之物,自己新領悟的“沖淡”一式不知能否躲開她的探測。
不過幸好這位灰大叔不是很有耐性之人,他語氣頗為自豪的道:「不用了,瑤丫頭,老夫的天地視聽大法除了天下四大宗師外,還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不用再多此一舉了!」接著他話題一轉道:「東西帶來了嗎?」「放心!我辦的事情還有差嗎!」灰大叔笑道:「就是你這個小丫頭辦事我才不放心,你就像你爺爺一個樣,總是給別人添亂!」
少女不依的嬌嗔著。 「究竟是什麼東西呢?」靖雨仇愈發覺得自己先前的猜測沒有錯,徐蔚瑤果然不是普通人,從現在的情況看,她的身份很像是個信使。
徐蔚瑤只足挪動,看得出是在馬車上拿出了什麼東西,不過靖雨仇注意到的卻是她那纖細的足踝,暗忖拿到手裡撫摩一定是非常舒服。灰大叔的大笑聲響起,「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東西!真是辛苦你了!哦!
對了,你爺爺的身體如何?還是那般喜歡喝酒麼? 」
徐蔚瑤搖頭道:「現在不喝酒了,整天去山上弄些奇怪的東西來泡茶。」灰大叔道:「徐老還是像以前一樣閒不住啊!哦!對了,你知不知道華仙子何時才能下山?」語氣中竟然多了幾分恭敬,顯然他口中的華仙子具有極高的地位讓他顯得如此崇敬。
靖雨仇暗暗駭然,這灰大叔的功力就非同一般了,不知道他口中的華仙子是個如何厲害的角色。
徐蔚瑤的語氣稍顯惆悵,「華姐姐已經三個月沒和我聯繫了,只是雪姐姐前天給了我這東西。」
灰大叔像是沉思了一陣,半餉才道:「這點倒不用擔心!據我所知,香榭弟子下山前,都有為期幾月的長考,以提高自己的某種能力,好像是長考時間愈長,出關後提升的功力愈大,像華仙子這樣已經超過三個月,應該是香榭建成以來最長的一次了。」
徐蔚瑤一定是面露喜色,因為她的語氣裡都已經喜氣洋洋了,「那華姐姐出來後就會更厲害嘍?嗯!能厲害到什麼程度呢?」
這可讓灰大叔回答不出來了,沉默了好半天,才極為謹慎的說道:「這個我無法評價,但香榭的《意書》號稱是天下六大奇書之一,其中必然有無窮的奧妙,我感覺天下除了四大宗師,應該沒有人是她的對手!」經由這個灰臉人的口中,沒想到會獲得如此多的隱秘信息,聽得靖雨仇大嘆
不虛此行,他口中的香榭華仙子吸引了靖雨仇的絕大興趣,能讓灰臉人這樣的高手如此的推崇,這個華仙子必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沒想到只是一時興起的偷窺,不但領悟了《水經集》中的“沖淡”一式,而且還偷聽到了非常重要的消息。
車旁的兩人此時已經結束談話了,徐蔚瑤正費力的從馬車上搬下個看起來極為沈重的木箱,雖然只是扁扁平平的所佔空間不大,但適才靖雨仇並沒有發現車上有這樣的東西,看來這馬車的設計極為巧妙,應該還有隱藏的暗格。
灰臉人接過木箱,隨口問了一句,「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這簡單的一句話讓徐蔚瑤一下子怔住了,臉上泛起了羞紅,如果車底下的靖雨仇瞧見的話,當可知道她應該是回想起了在城門口的一吻。
徐蔚瑤的反應讓灰臉人大驚,誤以為她是受到了什麼傷害,連忙追問,「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敵人?」徐蔚瑤語氣喏喏,「沒……沒有!」
「丫頭!說實話!」
「噢!就是……就是在經過景川城的時候,在城外遇到了個魔門的人。」
「魔門的人?」灰臉人皺起眉頭,「相貌如何?」
聽到徐蔚瑤的詳細解說,灰臉人身上忽地散發出一股逼人的寒氣,其中蘊涵的殺意讓周圍的兩人都感覺不寒而栗。靖雨仇一面極力運功抵禦,一面暗自驚駭這灰臉人原來功力如此之高,真氣如此之寒,在他看來,與那個道貌岸然的人秀卓天罡有得一比。
徐蔚瑤功力極低,在這股森寒的殺氣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也幸虧灰臉人的殺意並不是針對她,要不然即使是相同位置上換做靖雨仇,也得受到相當的內傷。灰臉人忽地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了流露出的殺氣扶住徐蔚瑤道:
「怎麼樣?丫頭,沒被灰大叔嚇到吧?」
靖雨仇雖不像徐蔚瑤般不濟,卻也是被弄得身上十分難受,要不是礙於當前形勢,他早已破口大罵,「臭老頭,你沒事發什麼顛!」了。
徐蔚瑤深吸幾口氣,身體回復了正常,但對適才灰臉人莫名其妙的失態仍是心有餘悸,「灰大叔!你剛才怎麼了?」
灰臉人背轉身,車底下的靖雨仇看得到他的只腿一陣抖動,到了灰臉人這樣級數的高手會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心情極其激動,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肌體。
灰臉人緩緩道:「你在景川城外遇到的是魔門三秀中的人秀卓天罡,此人道貌岸然且極其好色,也幸虧你戴了徐老特製的面具,不然若讓他看到你的容貌的話,後果……我就實在無法向徐老交代了!記住!下次見到此人,有那麼遠躲那麼遠!」他語音一頓,「至於我和他的關係,那是段很長的故事了!簡單說來,有他卓天罡就沒有我灰無極,只要他不死,我就會努力活得很好的!」靖雨仇聽得心中暗叫「乖乖! 」這卓天罡也太失敗了,幾乎弄到了人人都知道了他的隱藏身份,而且這個灰無極的口氣是和他還有不共戴天之仇,對於這點,靖雨仇倒是極其贊同,前些日子卓天罡給予他的重創到現在才堪堪全部恢復,相比之下,卓天罡可以算得上是他的一大仇人了,靖雨仇可不是只會使用正統手段的人,此時他立刻籌劃如何才能引得眼前的這個灰無極和卓天罡打上一架,借他的手除去卓天罡這個大仇人。
小巷裡一時間靜悄悄的,只有沉重若心情的風輕輕的吹過。
徐蔚瑤手腕一翻,不知從那裡掏出個小口袋,小雲雀般高興的叫道:「灰大叔,你看這是什麼!」
灰無極眼睛一亮,剛才的愁雲立刻被拋到腦後,忙不迭的一把搶過,「好個瑤丫頭,真是知道灰大叔的喜好啊!啊!又可以美美的享受上一月了!」
徐蔚瑤故意嘟起嘴,「看把你樂的這副樣子,把答應人家的好處都忘了!下次叫爺爺不給你配芸香了!」
「啊!」灰無極立刻告饒,「我的小祖宗,你就饒了我吧!呃……這樣吧!你在這多住幾天,等我把事情辦完就把好處給你!現在你先到蘇園去吧!」
了解了他們的目的地,靖雨仇立刻陷入矛盾中,後面的岳紅塵還在跟著,現在不知道追上來沒有,但如果不趁這個機會緊跟到底,那以後就很難說是否還會有這樣好的機會了。馬車重又啟動,灰無極卻並沒有上到車上。
靖雨仇緊緊抓著馬車下沿,倒不至於掉下去,但由於這輛馬車底座很低,被迫吃些灰土是免不了的了。
馬車繼續在江華城內轉著,讓從未來過這裡的靖雨仇轉得頭昏眼花,只得通過車底縫隙默記走過的道路。
大約過了一兩刻的時間,馬車轉到條相當素淨的街上,街道並不寬,兩邊都是長長的院牆,沒有半個門扇。馬車行駛到盡頭處停下,把門的兩人早已經打開大門等待,從兩人恭敬的動作和那聲瑤小姐的稱呼上看,徐蔚瑤在這裡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
馬車從大門處駛入,儘管身處車底不太方便,靖雨仇還是看到了大門上方的“蘇園”兩個大字。
靖雨仇迅速在腦中組織著得來的資料和訊息,江華城裡的情況雖然他不明了,但能擁有如此大而豪華的宅院,除去流離失所的蘇潘外,沒有可能是別人。既然這個猜測正確的話,那灰無極自然也是流離失所中的一員,而且地位還相當重要。
徐蔚瑤則可能是個中間人,聯繫香榭天檀和流離失所兩方的中間人。這香榭天檀他是分外感興趣,但聽灰無極的口氣,香榭和天檀好像是兩處地方,不管怎麼說,香榭天檀是白道里至高無上的象徵,如果真的是與流離失所有所聯繫的話,那麼流離失所的實力可以增強數倍,無論是從聲望上還是在實際的實力上。如果所猜測屬實的話,那他此行的目標就是破壞兩方的合作,以免威脅到流民大營。
馬車停穩。
徐蔚瑤剛跳下車,立刻有個管家模樣的迎上來,「瑤小姐!您來了!」「哦!把馬車放到老地方,還有,別讓亂碰!」
管家模樣的恭敬的應「是!」這真是令靖雨仇頭疼,不知道如何才能從這馬車下脫身。
嘈雜聲忽地傳來,其中更是夾雜著岳紅塵熟悉的聲音,「你們這些混蛋敢攔我!」
「岳姐姐!」剛要走開的徐蔚瑤眼睛一亮,快步走向門口。管家也暫時顧不上馬車,生怕她有什麼閃失,連忙跟上。
「真是個好時機!」靖雨仇立刻著地滾出,輕盈得像沒有重量的貓兒,快速的竄入先前已經觀察好的花叢,這裡斜對著大門,正可以看清門外的景象而不虞被人發覺。
岳紅塵正和看門人吵得歡,她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大,以讓裡面的人聽到。果然徐蔚瑤歡叫著跑出來,「岳姐姐,真的是你啊!別在門口站著,趕快進來吧!」岳紅塵輕蔑的盯了兩個目瞪口呆的守門人一眼,大搖大擺的走進“蘇園”。
徐蔚瑤向她身後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她好像猶豫了半天才說道:
「岳姐姐!他……他……沒有來麼?」
「誰?啊!就是親你的……」
眼看岳紅塵要說漏嘴了,徐蔚瑤連忙拉著她往自己的房間跑,以免她把那羞人的事情當眾說出來。看到管家去安排馬車,靖雨仇趁此時機悄無聲息的跟隨在兩人身後。徐蔚瑤拉著岳紅塵進入房間,這才鬆了口氣埋怨道:「岳姐姐,你怎麼差點說出來!」「說出來?說什麼出來?」岳紅塵同樣會裝傻。
「哎呀!」少女嬌嗔,接著紅著臉問道:「那……他……怎麼沒來?」「誰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岳紅塵口氣不太好,顯然是氣不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個臭男人,儘管她認為這個臭男人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靖雨仇此時正躲在屋脊處偷窺,徐蔚瑤的這種反應更是證實了先前的猜想。
自己浸泡了十年的血池不但能使身體強健,強行進入先天之境,而且還有另一項很大的功用。血池裡的藥材極多,其中更有數十種淫藥,就連有些幾乎已經絕蹟的珍貴種類也被阮公渡找到投進血池裡,造成的後果就是自己的體內時刻會散發出種奇特的體味,對女人,尤其是處子,具有極其強大的吸引力,而且除了煉有魔門艷術的顏傳玉外,任何一個和他有過合體之緣的女人從此後都再也無法離開他,這也就是儘管如討厭男人、喜歡女人的岳紅塵也無法離開他的原因。徐蔚瑤正在情竇初開的年紀,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碰到了靖雨仇這麼個“怪胎”,少女的心弦無可避免的被他撥動了。 「呃……蔚瑤!聽說你臉上戴的是面具?」岳紅塵突然說出這麼一句。
「啊!是……啊!」
「那摘下來讓姐姐看看你到底長得什麼樣!」「我……很醜的!」徐蔚瑤猶豫老半天,手指在脖頸處輕輕一捻,一層薄如輕紗似的東西被摘了下來。房間裡好像陡然一亮。
徐蔚瑤竟出乎意料的是個絕美的女子,臉色晶瑩如雪,鵝蛋臉兒上有一個小小酒窩,顯得極為可愛,光膩的膚色晶瑩剔透,竟好似透明般白皙。
不但靖雨仇,連岳紅塵也看得呆了,連連搖頭,「蔚瑤!你真是太美了!」
「是麼?」徐蔚瑤臉泛喜色,她生性本來單純,又是從小生長在山上,即便是接下了爺爺派給的任務,接觸到的人也是不多,平素裡她也是以面具示人,真正能看到她真面目的人實在不多,更是無人來讚美她漂亮。即使是如她般聰明伶俐之人,面對岳紅塵這真心讚美也是非常高興。
岳紅塵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眼裡的目光竟有些像男人飢渴的眼神,像是要一口把徐蔚瑤吞吃入腹似的。
靖雨仇透過瓦縫,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岳紅塵的表情簡直讓他想笑出聲,知道她的喜歡女色的毛病又犯了,這也難怪,面對如此玉雪可愛的少女,任誰都要動心,何況本來就喜歡女色的岳紅塵。
「呃……」岳紅塵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蔚瑤!你認識這個什麼“蘇園”的主人麼?」
「算得上是認識吧!」徐蔚瑤在岳紅塵戀戀不捨的目光下又把麵具戴了回去,「“蘇園”的主人是江華城的城主蘇潘,他算是我爺爺的朋友的朋友吧!我是在中間為他們送……」像是想起了什麼,徐蔚瑤立刻住口了。
岳紅塵倒沒聽出什麼,屋脊處的靖雨仇可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了解了大半,即便她這句話沒說完,他也已經猜到了她所要說的,而香榭和流離失所間的聯絡人一定是灰無極。
「岳姐姐!你呢?你和他……他……靖大哥啦!為什麼會被那個老道追趕?」
被問及於此,岳紅塵立刻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從自己當花幫幫主說起,一直到和靖雨仇被卓天罡追趕得落荒逃命,詳詳細細的倒了一遍,不過很奇怪的是,她在言語中將靖雨仇完全描繪成個見義勇為的武者,幾乎將他捧上了天。
靖雨仇略一轉念就明白了岳紅塵的用意,岳紅塵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徐蔚瑤對他大有好感,此刻藉機推動一把,是希望他能趁機把徐蔚瑤也照單收入,同時岳紅塵日後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共享這美麗的粉嫩少女。
靖雨仇不禁心中苦笑,有了岳紅塵這樣的女人,不知道以後自己的日子是福是禍?
第十五章江華城主
房間裡兩個少女談得正高興,靖雨仇在屋脊上聽得可是沒什麼味道,正想藉機巡視一下蘇園,熟悉熟悉地形,忽然感覺到一個擁有強大的真氣的人正在迅速靠近中。
靖雨仇心中一動,立刻先一步隱匿起身體的氣息。有些熟悉的氣息,從迴廊處向這邊走來的正是先前看到過的灰無極。此刻他那副灰撲撲的面孔上掛滿了喜色,顯得非常歡愉,但渾身那股森寒的真氣卻依舊存在。
徐蔚瑤歡叫一聲:「灰大叔,好處拿來吧!」灰無極此刻心情大好,臉上應該是帶著笑,不過他那副死人面孔怎麼看起來都是一種表情,他擰擰徐蔚瑤的俏鼻,「小丫頭,就會佔你灰大叔的便宜!喏!拿去吧!」他滿臉心疼的樣子從懷中取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被徐蔚瑤一臉笑容的接過。
毛團在徐蔚瑤的手上發出「吱吱」的聲音,好像是某種小動物的叫聲。
灰無極搖頭嘆道:「真是可惜!這麼珍貴的茸狸被你拿來當玩物!噢!這位是……」他有些警覺的看著岳紅塵。
「是人家的朋友啦!」徐蔚瑤正要解釋岳紅塵的身份,手上的茸狸忽然急速的叫了起來,聲音急促的好像有危險的東西追它。
徐蔚瑤和灰無極同時一驚,徐蔚瑤是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用力太大,捏痛了它,而灰無極則臉色難看,抬頭向屋脊道:「這位朋友,也該下來了吧?」 「被發現了!」不過靖雨仇並不沮喪,顯而易見這次暴露目標是因為徐蔚瑤手裡的那隻茸狸,沒想到這種小獸感覺如此敏銳,可以發現人類感覺之外的東西,相信如果是用來的追踪敵人一項很好的工具。
灰無極發出股強絕的氣勢,直指屋簷上隱藏的靖雨仇。
既然人家挑戰了,靖雨仇也不好當縮頭烏龜,腳下真氣發出,屋頂的瓦片被震碎大片,順著真氣的運行揚滿空中。靖雨仇當空躍起,高大的身形幾乎遮擋住陽光,虹刀高舉在手,對著地面上的灰無極發出凌厲的一擊。氣勢迫人。灰無極眼中閃過一絲亮色,顯是對他的功夫感到詫異。不過吃驚歸吃驚,卻是怡然無懼。灰無極絲毫不做躲閃,只是兩臂抬起,看樣子是要以只臂硬接靖雨仇的虹刀。
一般人會以為灰無極在託大,只看靖雨仇當空而下的氣勢,就知道這一刀非同小可,而灰無極敢以肉臂硬接,可知他必然有所依仗。靖雨仇凝神望去,果然看到灰無極只臂隱隱閃著寒光,好似覆蓋了一層什麼。
「砰!」交擊聲響起,靖雨仇驚訝的發現灰無極臂上的寒光居然是一層快速凍結而出的冰霜,不但極其堅硬,而且光滑得令他的氣勁完全偏向一旁,對身體無法造成一點傷害。不過靖雨仇也不是庸手,氣勁一觸即收,在灰無極回臂直擊前搶先架過。
「鐺!」拳頭正中虹刀,爆發的真氣幾乎將刀刃震碎,氣勁透過兵器,險些將靖雨仇轟得吐血。可惜如果真的是吐血的話,相信也是做不到,那股夾雜在真氣中的寒冷之極的內力,能夠在熱血噴出之前將之凍結。
「真是不得了!」從外表看,只知道灰無極的武功很是不弱,但普一交手,靖雨仇才發現自己雖然對他的評價很高,但還是低估了他,此人的功力絕對是不弱於卓天罡。換句話說,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靖雨仇的反應極快,各種念頭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藉著對方的真氣反震之力,他身形向後急退,而且退法也是大有學問,不但以刀尖化去了灰無極拳上的層層氣機,而且更是藉著退勢沖向徐蔚瑤的方向。
這一招大出灰無極意料之外,但卻是靖雨仇救命的法寶,攻擊對方的弱點,即便這弱點並不是對方自身。不過灰無極的身法的確是快絕,後發先至,搶前攔下了他這一擊。但這也給了靖雨仇足夠的空隙,虹刀如水銀瀉地般向失了先機的灰無極卷去,如驚濤拍岸,殺得灰無極節節後退,無法騰出手來還擊。本來如果是相同級數的高手,在這種形勢下失勢的一方是絕難扳回的,但現在兩人並不是同一級數,這
點靖雨仇心知肚明,從灰無極每退一步,反震力就強上一分、冷上一分錶明,到他半步不退的時候,就是其反擊的時刻,而且這反擊必定相當之凌厲,自己可是未必能夠承受得了。見好就收。
在最佔盡優勢的一刻,也是灰無極即將要反擊的一刻,靖雨仇收刀後退,嘴裡打出極其恭敬的言語,「老前輩果然厲害,小子佩服之至,看來前輩功力還在卓天罡之上!」
「卓天罡?」灰無極即將要擊出的拳立刻收回,「小子,你是什麼人?」
「靖……大哥!」直到此刻,徐蔚瑤和岳紅塵才發現屋脊上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是誰,先前靖雨仇和灰無極兩人均是以快打快,幾乎就是在眨眼般的工夫內交換了數十招,身形和動作在常人眼中是快得不可思議,徐蔚瑤和岳紅塵根本就沒有看清,直到兩人的動作停頓下來,她們才認出了靖雨仇的身形。
徐蔚瑤連忙出言阻止,兩人中有任一人受到傷害都是她所不願看到的。
看到徐蔚瑤一臉羞紅且又欲言又止的招呼,灰無極這老江湖哪還不知道這小妮子是少女懷春,眼前這個紅頭髮的小伙子必然是她所中意之人了。灰無極上下左右不住的打量靖雨仇,彷彿要看穿他所有的隱秘,忽地他面色一變道:「卓天罡是你的什麼人?」
表面上看起來灰無極聲色俱利、氣勢兇兇,但靖雨仇偏偏知道他其實是沒半分惡意,只是試試自己的膽色和反應,更深的含義則可能是試試他是否配得上徐蔚瑤。
靖雨仇不露聲色,淡淡道:「在下乃是卓天罡的師父。」灰無極面露訝色,驀地歡聲大笑起來,像是見到了怪物似的,邊笑還邊道:
「有趣的小子!嗯!真是有趣!」
徐蔚瑤雖然不明白灰無極笑些什麼,但顯然他是對自己的意中人大為滿意,她也跟著露出了甜甜的笑靨。
灰無極看看徐蔚瑤的笑臉,暗暗皺了皺眉頭,招呼靖雨仇向一旁走出十幾步,壓低聲音問道:「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如若敢騙瑤丫頭的話,小心你的骨頭都會被拆得剩不下來!」靖雨仇神色自若,對這種恐嚇式的言語毫不在意,「我只是個追求武道的武者而已,而且我和徐姑娘只是見過一次面罷了!」
「哦!」灰無極略顯放心,忽地又低叫一聲,「不對!瑤丫頭雖然有些天真,但卻向來眼高於頂,怎麼會只見過一面就看上你這個小子?一定是你用了什麼卑鄙手段!說!你是不是卓天罡的徒弟?」追問的同時,一隻手快捷無倫的搭上靖雨仇的肩,快得讓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同時肩頭上傳來的微微涼意提醒他如若說錯半句話,必然在瞬間內會被凍成冰棍。這個問題還真是非常的難以回答,他總不能實說是自己本身帶有奇特的體味,可以讓每一個接近他的少女為之傾心吧!但如果沒有個令他滿意的回答,那隻放在他肩上愈來愈寒的手就會變成他的催命符。
正在徬徨無計,一把清甜的聲音及時幫他解了圍。徐蔚瑤大嗔道:「看你啦!灰大叔,把人家的朋友盤問來又盤問去的,究竟要怎樣呢?要不要我把芸香收回來?」直接命中灰無極的弱點,要知道他可是數天可以不吃飯喝水,卻不可一日無芸香噴雲吐霧,頭號供應者可是“得罪”不起的,他只好以一個旁人看不到的眼神憤憤的瞪了靖雨仇一眼,而當面對徐蔚瑤時,卻奇蹟般的換上副笑臉,「哎呀!
瑤丫頭,我看這小子還不錯,和他開開玩笑!對,開開玩笑! 」
「算你識貨!」少女低聲嘟噥一聲,雖然聲音極小,但兩位功力深湛之士還是聽得真真切切。
徐蔚瑤向灰無極撅撅少女的小嘴,回身挽起靖雨仇和岳紅塵,「走!我們不要理這個小氣的老頭子啦!」只留下滿臉尷尬的灰無極呆在原地。
灰無極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張口慾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嗯!那個少年很有些問題!」話語突然在身邊響起。
以灰無極的功力,能夠到他身邊如此近的距離才被他察覺的,實在是屈指可數,但灰無極卻絲毫未感到驚訝,因為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這人經常是以他的反應速度來測試自己的輕功進步程度。
灰無極頭也不回道:「城主,你的功力好像又有進步了,比之上次近了三指的距離才被我發現。」
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竟然是名動天下的江華城主蘇潘。
蘇潘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這個紅發少年有些來歷,真正奇怪!我的天心真氣竟然無法探出他的路數來!」灰無極著實有些詫異,「連城主也……」他擔憂道:「瑤丫頭是徐老的唯一孫女,如若被人所騙,有個什麼閃失,我……真是萬死末贖了!」
蘇潘捻鬚沉思,嗖忽間又一次消失不見,就似在空氣中消失一樣,好像這裡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踪影。
徐蔚瑤帶著兩人到自己的房間,方才注意到自己竟還拉著靖雨仇的手,而靖雨仇也緊緊的反握住她白嫩的小手不放。徐蔚瑤臉上升起層紅暈,即使是面具依舊不能擋住她的羞意,讓已經見過她面具下是張絕頂俏麗的美麗面孔的靖雨仇心中一盪,抬起她的小手就要親吻。
徐蔚瑤低聲驚呼一聲,連忙掙脫開,藉口拿些東西去,惶惶張張的逃避開去。
靖雨仇生平第一次感謝起大仇人阮公渡來,要不是憑藉他的造就,豈能如此快的就打動剛見過一次面的美麗少女的心扉。
正得意間,腰間挨了不輕不重的一腳,岳紅塵說不出是嫉妒還是羨慕的罵聲傳來,「就想著佔人家的便宜,你這個……唔!」靖雨仇眼見屋中再無第三人,哪還用客氣,讓她繼續胡言亂語。跨前一步,健臂一伸就把她攬入懷中,這潑辣的美女當然是又捶又打的,但當他吻上香唇時,她反而主動的配合送上滑膩的香舌,兩塊軟肉吸纏在一起嘖嘖有聲。
不同於岳紅塵的意亂情迷,即使在兩人肉體全面接觸的摩擦聲中,靖雨仇仍然敏銳的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微弱氣喘聲,略一沉思就明白過來,一定是徐蔚瑤這還未解春情的小姑娘在外偷看。
靖雨仇並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演出活春宮,不過如果是在美少女面前,那又另當別論了。藉著岳紅塵激蕩的熱情,靖雨仇決定給外面偷看的美少女好好的表演一場火辣辣的熱戲。沒等他先開始行動,一向喜歡主動的岳紅塵像是迫不及待般扯開他的褲子,將早以腫脹的陽物掏出,再掀起自己的裙子,一抬一落間,蜜穴早已經讓陽物消失在其中。趁著她專注於下體的活動,靖雨仇則對她的酥胸展開攻擊,兩手靈活的讓衣襟完全敞開,兩團雪滑的美乳彈跳出來,讓外面的徐蔚瑤看得暗愧自己的相比實在是太小了。
在岳紅塵賣力的挺動下,乳團不安分的跳動著,迫得靖雨仇不得不用嘴來幫忙,來製服那不聽話的肉球。在他舌和手指的只重攻擊下,美乳很快就馴服了,乖乖的躺在他手心裡任其捏弄。靖雨仇埋首在她深深的乳溝間,忘情的吸吮著動人的乳香。
岳紅塵在抬腰挺臀,吸納吞吐肉棒的同時,不是還奉上熱情的香吻,讓他為之消魂,岳紅塵再也不是先前那個生澀的男人婆了,經過他的調教,已經具備了一個嬌嬈美女的雛形。
溫暖濕滑的肉壁蠕動著,單是夾著就已經完分舒爽了,加上岳紅塵快速的挺動,很快高潮就泉湧般而至。為了讓偷窺的少女看得更清楚些、更刺激些、更受誘惑些,靖雨仇把身上因高潮而玉體酸軟無力的岳紅塵抱放在房間正中的大圓桌上,一條修長的玉腿被他架在肩上,兩條白玉般的大腿的交合出一清二楚的顯露出來,至於他的陽物的快速進出,以及被帶出的大蓬蜜汁和玉體上揚氣的淋漓香汗,讓外面的美少女幾乎看得是心驚肉跳。
有了用之不竭的先天真氣和體力,以及歡愛時身體上散發的更強烈的催情體味,在加上《水經集》中專門講述男女歡好的“陰陽”一式,靖雨仇的性愛功夫絕對是在他的武功之上。岳紅塵在全身如潮的快感下很快就抵擋不住了,要不是靖雨仇及時堵住了她的小嘴,忘情的浪語聲相信隔著幾條街亦可清晰的聽到。
「啊!……啊!……啊!……」岳紅塵的麥色肉體發生連續的痙攣,顯然是快樂到了極點。外面的徐蔚瑤十分不解她的反應,但從她那快樂的嬌叫聲中亦可知道她此時是舒服到了頂點。
後續工作依舊是十分重要的,靖雨仇溫柔的以舌舐遍她身體的各個角落,輕柔得讓岳紅塵舒適的瞇起美目,專心致志的享受著愛郎的服務。那副乖巧滿足的模樣讓徐蔚瑤看得羨慕萬分。
「怎麼樣?」靖雨仇輕柔的舐動著她的耳孔,「是不是可以給你夫君我打個滿分呢?」這是靖雨仇第一次把自己冠上她夫君的名號。
岳紅塵絲毫的沒有反駁,看得出她正沉浸在適才的激情中,尤其是在這種隨時可能被發現的環境中,更容易讓人達到高潮。她長出口氣,露出少見的調皮神態,「就你這種水平,勉強算你個及格好了!」
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靖雨仇拍拍她翹挺的玉臀,暗忖日後有機會一定要玩玩她的後庭。他開始溫柔的為她著衣,邊輕輕在耳邊耳語道:「適才外面小丫頭在偷看!」
「啊?」適才的淫浪被看到,岳紅塵絲毫的不臉紅,卻說出番讓靖雨仇瞠目結舌的話來,「哼!讓這小丫頭大飽了口福,真是……下次一定要找回來,我也要偷看她和人歡愛!」直到兩人整理妥當,徐蔚瑤才裝做剛回來的樣子,但有些不穩的腳步和依舊泛紅的臉蛋顯示她仍舊處在心情激盪中,剛才的激情一幕極大的刺激了她的感官,讓這個清純的美少女覺得有些分外的不知所措。
靖雨仇也不揭破,如果他現在強行要了徐蔚瑤的話,相信她只會半推半就的慾拒還迎,但事後灰無極那個渾身會冒冷氣的傢伙估計會宰了他來吸煙。現在還不忙於一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美少女的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雖然剛和靖雨仇上演了一幕活春宮,但在岳紅塵臉上可絲毫沒有表現出羞赧,現在她臉上的潮紅色完全是激情過後遺留下來的。相同于靖雨仇的窺視,岳紅塵也對徐蔚瑤這個粉嫩的美少女虎視耽耽,恨不能親熱一下。
徐蔚瑤的目光根本不敢直視兩人,手裡端著的盤子也是有些微微的搖晃,連聲音也帶著一絲的顫抖,「靖……大哥,岳姐姐!嚐嚐我泡……泡的茶!」
岳紅塵毫不客氣,端起來大口痛飲,邊讚道:「好香!」
靖雨仇心中一動,「我看怎麼也不及瑤兒香吧!」打蛇隨棍上,是像靖雨仇這等偷香老手的必備法門,既然這小姑娘擺明對自己大有好感,稱著口舌便宜套套近乎也是應該的。
徐蔚瑤滿臉羞澀,卻又喜形於色,低著頭問:「靖大哥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當然是好瑤兒把我吸引來的!」靖雨仇更進一步,攬住她的細腰,不由分說把她帶到懷裡,不過如若是灰無極如此問的話,他定然不會如此回答。雖然對他有意,但少女的矜持還會有的,況且屋中還有個岳紅塵。徐蔚瑤微微掙扎,卻正好落入靖雨仇的算計,嬌柔的女體此時是全面與他健壯的男性身軀相接觸,這麼一掙扎,反而帶起了強烈的摩擦快感,雖然徐蔚瑤很快就意識到了,迅速的停止了掙扎,但已經太晚了!靖雨仇伸手在她晶瑩的小耳朵邊一陣摸索,削離了那副阻擋著絕美面容的精巧面具,重重的吻上了她的香唇。
徐蔚瑤渾身一震,抵抗的意識一下子被沖到九霄雲外,小香舌不可遏止的被他大力的吮吸過去,而後又被他靈活萬分的專心逗弄著。徐蔚瑤此時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無意識音節,火熱的嬌軀在他懷中劇烈的顫動著。儘管即將被情慾之火淹沒,但徐蔚瑤畢竟還有些微的理智在運做,提醒她在岳紅塵面前要奮力推開靖雨仇,不能再讓他肆無忌憚下去。
驀地頸後一熱,溫熱的氣息從後面撲上來,竟是岳紅塵看得心癢難耐,自後方掩上,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
兩方的一齊夾攻,徐蔚瑤徹徹底底的迷失在其中,玉腿一軟,要不是靖雨仇及時架住,她就會如灘泥般軟倒在地上。火辣的熱吻直到徐蔚瑤險些喘不過氣來才告終止,靖雨仇並沒有再做進一步的侵犯,只是愛憐的以手指撫過她顯得更為殷紅動人的唇瓣。向後面使個眼色,岳紅塵才不情不願的放開愛撫著徐蔚瑤俏臀的色手。
徐蔚瑤眼波迷離,好像喝醉了酒般水意盈盈,好半天才恢復過來一些,看到靖雨仇刻意射出的愛戀和寵溺眼神,少女羞得直往他懷裡鑽。
靖雨仇知道又收服了一顆少女心,但自己的感覺也是非常複雜,不知道是對她的窺探多些、還是愛憐多些,到現在不僅是岳紅塵,連自己都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純真聰明可愛的少女了。像是時間拿捏得正好,扣門聲適時的響起,門未開,靖雨仇就感覺得到那股森寒的氣息,不用說,必然是灰無極這個老傢伙來打擾了,不過他回這麼禮貌的扣門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徐蔚瑤推開門,忽地驚呼一聲:「蘇伯伯?」
「蘇潘!」靖雨仇心中一緊,門外居然是兩個人,而且能被徐蔚瑤稱做「蘇伯伯」的,整個江華城相信只有個蘇潘而已。隨著徐蔚瑤的側過身子,他終於看到了這名聞天下的七大義軍的領袖之一。
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蘇潘是個很慈祥的長者形象,高大的身材絲毫不遜于靖雨仇,而氣勢神采更是奪人心目,使人覺得他是個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
蘇潘舉步跨入,身後露出了灰無極那一臉有若大便般難看的臉色。
蘇潘望一望徐蔚瑤,略微皺皺眉頭,隨即展顏笑道:「唔!灰老說得不錯,果然是少年英雄,英雄少年啊!瑤侄女,不介意蘇伯伯試試未來侄婿的功夫吧!」如果這話是灰無極說出來,徐蔚瑤一定是認為他是看這個人不順眼,想順手找個藉口幹掉了;不過這話要是從蘇潘口中說出來卻又大不一樣了,蘇潘生平不打誑語,說一不二,而且他是個極其溫善的長者,這麼說必定只是真的試試靖雨仇的武功,因此她毫不擔心向靖雨仇甜甜一笑,拉著不情願的岳紅塵出了房間。
靖雨仇不得不佩服蘇潘的老辣,不管他說得只是試試功夫是不是真的,但他以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即營造出想要的形勢,實在令人佩服。
蘇潘揮揮手,「灰老,您也出去好了!」
「我……」灰無極明顯是不甘不願,但卻無法違背城主的命令,只好暗恨退去。
蘇潘目光炯炯的看了靖雨仇好一會兒,才淡淡道:「小伙子,不知你是練的很等功夫啊?」
靖雨仇實在摸不透蘇潘的意圖,其實認真說起來,自己哪派的功夫都算不上,而《水經集》又是不能說,靈機一動,靖雨仇效仿當日大漢的手法,健腕翻轉,同樣在地上劃出個“退”字,雖然沒有那種氣吞山河、澎湃萬里的不世氣勢,卻也是似模似樣,有幾分相似。蘇潘一言不發,緊盯著地上老半天,最後輕嘆一聲,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可惜聲。
他忽地問道:「你日後要如何待瑤丫頭?」
這句話的回答就得分外當心了,不過這半日來的經歷讓靖雨仇有了種重重的挫敗感,先前跟著徐蔚瑤的目的已經被差不多忘到腦後了,自己是否是個見色起意之人呢?他感覺自己好似在個莫名的漩渦裡愈陷語深。
看他不答,蘇潘再追問一句,「你知道瑤丫頭是什麼人麼?」
靖雨仇忽然覺得心情愈來愈煩躁,腦筋好像也變得不清晰起來。如若是旁人的話,一定是以為只是單純的心緒不寧,但靖雨仇早幾年做殺手時就有常人難以企及的靈敏感覺,後來再景川城旁的破廟裡經大漢指點,更是進而領悟了“精神”
一式的奧妙,讓心靈上的修為上了一個台階,如果再加上今天新領悟的“沖淡”
的話,他的精神修養可以說是達到一個相當高的程度了。
“沖淡”和“精神”兩式合一的奧妙就是心隨意轉,稍一動念,整個人立刻就變得心如止水,世間萬物好似再和他無半點關係,雖然運做上還不是十分純熟,但足可以讓他以一個旁外的角度來體察周圍的情況。他驚駭的發現,蘇潘的身體周圍發散著一種不知名的真氣,如果打個比方的話,就好似鋪天蓋地的羅網,密佈在自己的身體四周,做著探測,要不是自己的心靈暗於天地之氣相應和,內力和心靈上對蘇潘而言就沒有任何的秘密了。
應該是從他進房的一瞬間即開始了這種功夫,默默的影響著自己的精神。
雖然探知了這些,但靖雨仇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在心內盤算著對策。蘇潘要么是個真正的長者,這樣做只是怕他對徐蔚瑤有什麼不利;要么他是個極度偽善之人,可能陰險處更勝過卓天罡。
只是眨眼的工夫,靖雨仇恭敬的道:「雖然我對瑤兒一無所知,但只要有她愛的心就足亦了!」說話的同時,他看似低頭,卻暗暗的緊盯著蘇潘的神色。
果然不出所料,蘇潘臉上流露過一絲憤恨之色,一閃即逝,如若不是靖雨仇留心,當面亦無法看清楚。
蘇潘的臉上已經擺出副慈祥的神色,拍拍他肩頭溫言道:「你很不錯,的確是和瑤丫頭很相配,不過瑤丫頭一向臉嫩,小伙子還要加把勁哩!」他的舉動更令靖雨仇不解了,暗下決心一定要探明這其中的隱秘。
第十六章將計就計
蘇園只是江華城里安排重要客人的居所,蘇潘的城主府並不是在這裡,流離失所的軍力更是成迷。
靖雨仇和岳紅塵作為徐蔚瑤的朋友,得以在這裡住下。但奇怪的是,包括灰無極在內,幾乎整個蘇園內的人都對靖雨仇表現出相當程度的敵意,這就讓他大為不解了,灰無極對他的敵意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其他人的敵意就多少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好在這個謎團在住進蘇園幾天后終於解開了。
這幾日靖雨仇絲毫沒有閒著,整日價尋找各種機會刺探流離失所的各種狀況,沒事的時候也挑逗挑逗徐蔚瑤這個美少女,現在她已經可以接受他的親吻了,雖然仍會臉紅心跳,嬌羞萬狀,但至少是已經不排斥了,不過對於更進一步的發展,小妮子可是守得死緊,摸摸摟摟都肯了,就是歡愛還不行,雖然從她的眼中可知她對靖雨仇和岳紅塵的可以盡情歡好實在是十分羨慕。
越是深入的了解,靖雨仇越是發現流離失所的嚴密性,幾乎就是鐵板一塊,無論如何旁敲側擊,基本上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最讓他感到又收穫的消息,反而是從徐蔚瑤那裡無意得來的。對於當日里徐蔚瑤運送的東西,靖雨仇一直是大感興趣,根據直覺,這一定是種非常有用的東西。可惜無論他如何引誘,向來遵守約定的徐蔚瑤就是堅決不吐實,但從片言只語中他還是聽出了些許端倪。
這東西應該是由香榭托運來的,這就代表著整個天下的白道都有可能轉而支持流離失所,這實在是讓人傷腦筋。從徐蔚瑤口中套知,香榭天檀其實並不單是一處地方,而是分為香榭和天檀兩部分,兩門源於一處,相互間因緣極近,而且每代每門只出一人,雖然僅僅是這麼兩個人,但卻往往能帶動和左右天下間的大勢。像這種極其強大的勢力,想打倒它是不太可能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拉過來,破壞它與流離失所的結盟,轉而讓它支持流民大營。但想歸如此想,做起來卻是無從著手。現今唯一的可行之策,就是把徐蔚瑤這個痴戀自己的美少女完完全全的收服在胯下,讓她心甘情願的倒出所有隱藏的秘密。而且只要一想到她那身極其膩滑的肌膚,他就對這個辦法充滿了渴望。
情況在他要展開行動之前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靖雨仇刀勢如風,將岳紅塵潑出的清水盡數擋住,沒有半滴落在身上,隨著刀勢止歇,最後一滴水濺落在四周,在周圍繞成個大圈。徐蔚瑤在一旁看得拍手叫好,喜笑顏開。水滴落盡,靖雨仇收住刀勢,順勢在徐蔚瑤的粉臉上親了一下。
「討厭!」少女巧笑著嬌嗔,卻並不是真的發怒。不過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眼睛長到了頭頂上,沒等靖雨仇公平起見給岳紅塵也奉上一記輕吻,一把劍伴隨著怒吼聲直接刺了過來,惡狠狠的直似要在他身上穿個透明窟窿,「淫賊!居然敢到蘇園來撒野!」劍勢雖然兇惡,但其中透出的內力卻並不強勁,顯示來人的功力也就是普通水平,令靖雨仇奇怪的是,攻來的真氣中好像帶著一絲熟悉的感覺。
不用如何費力,靖雨仇身體微側即躲過了偷襲,同時也看到了襲擊者的模樣,那是張有些熟悉的臉,與早前見過一面的蘇潘有三分相似之處,有了這些靖雨仇哪還猜不到,況且蘇園既然是接待貴賓的場所,能有資格到這裡的人自然不多,以這傢伙的品貌來看,必然是蘇潘的兒子亦或孫子,徐蔚瑤的一聲驚呼更是證實了他的這種想法,「蘇問鼎!你做什麼?快住手!」
此人一劍落空,已知道兩人的實力差距過大,根本沒有打贏對方的機會,他也識時務的收劍,臉上更是帶著笑容道:「在下只是看個玩笑,想不到這位兄弟武功如此精湛!小瑤,不介紹一下麼?」
靖雨仇心中冷笑,也上下打量著眼前自稱是開玩笑的蘇問鼎,不可否認,他的外形倒是高大俊朗,一派年輕有為,但閃動的目光讓人覺得此人必是心計狡詐之人。他肯定是見到徐蔚瑤和自己態度親密,心生嫉恨,這才顧不得身份拔劍相向,一擊不中,這才裝出副和善面孔,而且又極力呼喊徐蔚瑤的親暱稱呼,以示兩人關係匪淺,但可笑的是,徐蔚瑤適才驚呼時直呼其名,完全點明了兩人間的關係。退一萬步說,即便兩人關係達到如此親密的程度,靖雨仇也絲毫不會退讓,將他看中的美人拱手讓出。
這蘇問鼎的武功是繼承自他父親蘇潘的天心真氣,可惜到了他手裡頂多算個三腳貓的功夫,不過從他的名字上看來,蘇潘欲爭霸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但靖雨仇更是從中窺出一項門道,蘇潘必定是極為寵溺此子,換言之,蘇問鼎就是功力高絕,城府深沉的蘇潘的一個大弱點。
眼看靖雨仇絲毫未受到損傷,徐蔚瑤這才放下心來,語音也恢復了平時的甜美,「蘇大哥!你怎麼這麼莽撞,不問清楚就隨便動手!」看到蘇問鼎雖然依舊保持著翩翩風度,笑容滿面,但其中卻隱藏著一絲憤恨和尷尬,靖雨仇童心忽起,一把摟過徐蔚瑤,在她嬌嫩的紅唇上輕點一下,「瑤兒,不要責怪蘇兄了,他也是一片好意麼!你看為夫不是沒事嗎!」靖雨仇的這
話說來沒帶半根刺,但卻又給予了蘇問鼎極其沉重的打擊。雖然平日里早已習慣了靖雨仇的摟摟抱抱,親親摸摸,但那都是在沒人的情形下,現在有外人在旁,徐蔚瑤只好故做矜持的略微象徵性的掙扎一下。蘇問鼎的涵養功夫顯然還算可以,但那張扭曲的笑臉無論如何也不能稱得上是俊朗了,靖雨仇的話簡直如刺般直刺入他心裡,讓他渾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打著顫。
靖雨仇笑在心中,故意再親了徐蔚瑤一下。
蘇問鼎既不能在佳人面前繼續動粗,又無法在看下去他的表演,只好拱手道:「在下還未見過家父,先告辭了!」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生硬的語調和顫抖的語音顯示他的心情處在極度的激蕩之中,沒有當場吐血已經算得上他厲害了。
看著蘇問鼎略有些踉蹌的背影,靖雨仇故做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個蘇問鼎是什麼人啊?」
「他啊!是蘇伯伯唯一的兒子,但蘇伯伯好像不怎麼喜歡他,經常總是斥責他什麼的。」
這話靖雨仇才不相信,不是說他不信徐蔚瑤的話,而是不信蘇潘不愛護他唯一的兒子,他耍了這一招讓人以為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兒子,所以也就不會有不利的情況找上蘇問鼎,可最大限度的保證他的平安。可惜的是碰到了靖雨仇,在靖雨仇的心中,攻擊敵人必定要攻擊他的弱點,如今蘇問鼎就是蘇潘的最大的弱點所在,必要時,他定會利用這個好好的打壓蘇潘。
蘇園內的人對他而非是岳紅塵懷有敵意的原因就很明顯了,這些人理所當然的視他們的少主和徐蔚瑤是一對了,不過靖雨仇知道這只是他們的一相情願,徐蔚瑤在情愛方面可以說是純白如紙,正等待著他來書寫第一筆的色彩,至於蘇問鼎這傢伙,有那麼遠滾那麼遠吧!
不否認蘇問鼎有喜歡徐蔚瑤的可能性,不過最可能是窺視她的美色和背後的勢力吧!娶到她可是一本萬利,既贏得美人歸,又增強了實力,的確打的是好算盤。不過靖雨仇不會給旁人丁點的機會,決定今晚就讓生米成熟飯,盡快的將徐蔚瑤收歸“帳下”。 「嘩!」一盆水劈頭蓋臉的潑個正著,全身上下的狀況自然不用多說,全部濕透了。
「哈!」沒等惡作劇的岳紅塵笑出來,一部分的水受靖雨仇自動護體的真氣激盪,將旁邊的她也淋了個濕透,兩隻落湯雞眼對眼的望著,結果反而把旁邊看熱鬧的徐蔚瑤惹得嬌笑連連。
岳紅塵被淋濕後的玉體玲瓏曲線盡露,惹得靖雨仇像個急色鬼般上下瞧個不停,要不是他感覺到了一件事情,說不定就會撲上去當場和這個惹火的美女親熱一番。
情形是很詭異的,身後花叢中露出股窺探的氣息,如針芒般刺在後背上,靖雨仇如果再感覺不到,過去早就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回了。並不回頭看看是誰,他只是以微弱的氣機鎖住此人的位置,留心窺視者的動靜。
眼中看到的是徐蔚瑤和岳紅塵兩個少女的相互調笑,心神卻已經完全放到了窺視者身上。
真氣略微有所感觸,顯然窺視者窺探了一會兒,打算離開,也可能是想要給幕後的指示者匯報情況。
來不及吩咐兩女一聲,靖雨仇顧不得濕透的衣衫,追踪離開的窺視者而去。
那是個體形碩大肥胖的人物,從背影上靖雨仇就可認出是蘇園裡對他敵意最濃的祥嫂。這個肥胖的婦人從他到來的第一天就表現出了莫名的敵意,現在看來,她應該是蘇潘安插在蘇園的耳目總頭目,負責窺視各種情況,這麼急匆匆的神態自然是要去匯報所見到的情形。
跟在她的後面左轉右轉,七拐八拐後,跟到了個極其隱秘的地點。眼看祥嫂推開小屋的門進去,靖雨仇不敢躍上屋頂偷聽,就這麼伏在草叢中,運氣真氣,讓自己的意識跳離肉體,好像緊跟著她般窺探小屋內的情況。
「應該是有兩個人,一個氣息悠長,內力非同小可;另一個則遜色很多,且情緒波動激盪,顯然心情紊亂之極。」靖雨仇為自己天地視聽功夫的快速長進而大為欣喜。
「如何?」年長之人一開口,靖雨仇立刻聽出了這正是江華城主蘇潘的聲音,依舊若平日里的中正平和,顯得不緊不慢。
「少主沒希望了!」這是祥嫂的聲音。
「啊!」另一個不用想就是蘇問鼎了,乍聞自己再也沒有得到佳人的希望了,他禁不住怒吼起來,劈啪嘩啦之聲不住傳來,顯示他在狂怒中開始怒砸著屋中的一切。
「夠了!」僅僅是兩個字,雖然聲音不大,卻又充滿了威嚴和力量,一下子將處在瘋狂中的蘇問鼎震得安靜了許多,蘇潘不再理他,向祥嫂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挽回這一切?」
接下來的是一小會兒的沉默,祥嫂的聲音響起道:「辦法倒是有,就怕少爺不肯做!」
「說來聽聽!」「女孩家最在意的就是身子,如果少主能搶先佔了瑤姑娘的處子身,相信她必定可以回心轉意,乖乖的跟隨少主。」
「這……」蘇問鼎顯然不同意,「我要明媒正娶的把她娶進蘇家門!」
「啪!」是手掌打在肌肉上的聲音。
「爹!你……」
蘇潘的聲音再也不是中正平和了,而是帶滿了寒意和使人恐怖的聲調,「徐蔚瑤是徐希秀唯一的孫女,而且和香榭天檀大有因緣,如果能把她控制在手上,就相當於有了張絕好的王牌,既可以有天下第一土木大師的精妙武器來源,還可得到白道里至高無上的象徵的香榭天檀的支持,一舉數得!」接著,話語轉為柔和,「其中利害,問鼎你應該明白!如若有了這些助力,相信未來不久後天下就是我們父子的了!所以不管你是否願意,今夜的目標必須達成!」
半餉無聲,過了好一會兒只聽見祥嫂得意的聲音道:「如果有少主的配合,這個計畫一定可以成功!」
接下來就是三人商議如何引開岳紅塵和靖雨仇,再如何對徐蔚瑤使用迷藥和春藥……
蘇問鼎忽地顧慮道:「如果被灰無極知道了,他可是徐希秀的老朋友了,要是他發現我們的幾乎,那必然……」蘇潘打斷他的話,「灰無極對徐希秀果然尊敬,但他對我更是忠心,要不是我,當年他早已經死在他師弟卓天罡手裡了,放心,這件事情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知道全盤計畫的只有我們三人而已! 」
草叢中的靖雨仇聽得恨不得衝進去親手宰了這幾個傢伙,不過想歸想,做歸做,既然老天讓自己幸運的聽到了這項惡毒的計策,那接下來不設個套子讓他們鑽進去,就實在對不起自己了。他的身形向後退去,慢慢的消失在了草叢間。
※※※※※※※※※※※※※※※※※※※※※※※※※※※※※※當熄燈的時候,蘇問鼎猶如鬼魅般出現在徐蔚瑤的房門口,根據早前的計畫,岳紅塵和靖雨仇已經被成功的引開了,此時的房間裡,中了迷藥的徐蔚瑤像只待宰的小羊般等待著他的蹂躪。
蘇問鼎在內心中掙扎了良久,終於向前跨出了一步,也開始了他噩夢。剛一進房間,就有股甜香撲鼻而來,聞在鼻際使人飄飄欲仙,通體舒泰。當他知道不好時,已經沒辦法阻止自己的動作了。為了能讓徐蔚瑤乖乖的就範,春藥就成了必備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負責撒藥的祥嫂撒得太多,而且蘇問鼎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剛一進門就吸收了大量的藥粉,其中猛烈的效力立刻顯露了出來。黑暗處傳來的勻稱的呼吸聲提醒他佳人所在的方向,幾乎連衣物也顧不上除去,蘇問鼎餓虎撲食般向床上撲了過去。
夜空中的月兒被烏雲遮住了半邊,彷彿也是不願見到佳人受辱的場面,不過花叢中卻有三個人正在凝神傾聽著。
透過不太亮的月色,這三人竟然是應該已經被引開的靖雨仇和岳紅塵,以及應該是在裡面被蘇問鼎肆意蹂躪的徐蔚瑤。
岳紅塵饒有興味的聽著屋內的淫聲浪語,邊聽邊道出感想,「這兩個人挺飢渴的嘛!」
「是啊!乾柴烈火啊!」靖雨仇看一眼一旁的徐蔚瑤,看到這小妮子正氣鼓鼓的臉色鐵青。也難怪她憤怒,今夜要不是靖雨仇的話,此時在裡面接受蹂躪的就是這個鮮嫩可愛的美少女了。屋內的歡好聲愈來愈大,要不是這裡比較偏遠幽靜的話,說不定會把旁人吸引過來。岳紅塵禁不住嘖嘖讚美,「吃了藥就是不一樣,沒想到像個繡花枕頭似的傢伙也可以變得像種馬似的!唔!裡面的那個胖胖的祥嫂能經受得了麼?」
靖雨仇拿眼瞟瞟徐蔚瑤,「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正是飢渴的如狼似虎的時候,剛開始姓甦的小子或可以威風一下,等到半刻後形勢一定會顛倒過來。」果然不出所料,半刻後蘇問鼎的呼號聲開始低落,顯然是體力已經差不多了。
劇烈的翻騰聲傳來,祥嫂的浪聲再度響起,估計是像每次與岳紅塵歡愛時一樣是騎到了上面。
靖雨仇左右四顧,岳紅塵嘴角含笑,顯是也想到了平日里騎在靖雨仇身上挺動的快樂;而徐蔚瑤則是俏臉微紅,看樣子是對如此激情的場面感到很不適應。如此的情況和形勢下,是引誘這個美少女的最好時機。趁著她的焦躁不安,靖雨仇的手堅定的撫上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並且在適度的範圍內緩慢的揉搓著。
少女顯然是感覺到很舒適,而且他的手還很有分寸,並沒有讓她有壓迫的感覺,玉體輕微的顫動著,好像有些嬌柔無力般依偎在他懷中。伴隨著屋內的激情,靖雨仇開始以言語引誘。
「哦!現在一定是蘇問鼎的雞巴頂到祥嫂的陰核了,不然她不會浪得這麼大聲!」
岳紅塵也在一旁附和,「這個祥嫂看來挺厲害的嘛!下次我也要試試研磨陰核的這一招!」
相對于靖雨仇的有意挑逗,岳紅塵的口無遮攔反而更激起了徐蔚瑤心中的漣漪,加之本來就對愛郎有情,此時在耳際和身體的只重引誘下,少女嚶叮一聲,嬌軀無力的任由他抱個滿懷。在這種情況下歡好,而且還有著別人歡愛的伴奏,相信更是刺激。徐蔚瑤絕沒有想到的,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環境下失身於別人。不過在此時此刻,至少她是心甘情願的。在靖雨仇褪下她衣物的同時,她主動的獻上香吻,美麗的眸子不復平日的澄淨清明,而是蒙上了層朦朧的水波,清麗得如水中的花仙,微張的紅唇被靖雨仇痛吻著,香嫩的小舌也不由自主的被逗弄。
臀縫間一涼,竟是自動褪去了衣物的岳紅塵欺上身來,捧著她的俏臀放到自己的懷中。月兒也趕緊跑了出來,色色的照耀著三具赤裸的胴體。
岳紅塵在下,徐蔚瑤在上,兩具美麗的玉體疊在一起,一個膚如蜜色,別有情味;一個白膩晶瑩,玉雪可愛。更妙的是,岳紅塵的身量稍稍的高於徐蔚瑤,此時徐蔚瑤半躺在她懷中,兩個粉嫩紅潤的蜜穴一上一下的交疊在一起,像兩隻微張的小嘴般等待著他去開墾。這是徐蔚瑤所能經歷的最奇妙的一次歡愛了,愛郎充分的催起了她的情慾,當他破體而入,與她靈肉交合時,淚滴從徐蔚瑤眼角流下,幸福快樂的感覺瀰漫全身。
靖雨仇架起的是岳紅塵的兩條大腿,由於位置關係,如此一來,兩張蜜穴完全在他可控制之下了。先要對付的是初次領受這種激情的徐蔚瑤,火熱的陽物緩慢的進出,不要幾下就讓她的玉體顫抖個不停,玉手拼命的想抓住他肩頭。不過任憑徐蔚瑤隻手揮舞,卻無法如願,岳紅塵在她身下也沒有空閒,兩手揉捏住她的兩團粉肉,又拉又捏,甚至還偶爾溜到兩人交合處輕輕撓弄。靖雨仇開始改變動作,陽物不再單在徐蔚瑤的蜜穴里活動了。上下抖動,陽物快速的進出著上下的兩個蜜穴,將這個玉體裡的蜜汁帶到那一個玉體裡,同時身體在上面搖晃摩擦,讓兩人得到的快感倍增。生嫩的徐蔚瑤首先低叫一聲,由於小嘴完全被靖雨仇堵住以防止她高潮的歡叫聲被聽到,只好以白膩的玉體的劇烈痙攣來表示身體的舒適程度。
剩下來的就是專心對付近來愈來愈需要的岳紅塵了。把徐蔚瑤的兩條大腿盡可能的向上抬,纖細而柔軟的柳腰幾乎整個的折了起來,還滴著蜜汁的蜜穴正好湊到岳紅塵的嘴邊,下體遭到靖雨仇猛烈而激情的進出的她惟有用徐蔚瑤底下的這張嘴來堵住達到高潮的歡呼。
蜜汁和唾液混到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了。徐蔚瑤幾乎已經是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而岳紅塵也好不到哪裡去,上面的嘴被徐蔚瑤的蜜穴緊緊的堵住,下面的則被壯碩的陽物快速的抽動著,她只能以鼻間的嬌哼來宣洩下心中的春情。兩聲低沉的悶響幾乎是同時響起,岳紅塵和徐蔚瑤兩人一齊攀升到了情慾的高峰。
肉慾橫流,蜜汁相溶
(待续)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12 12:12
第十七章影子殺手
與三人達到頂點的激情同步,屋裡的兩人也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一聲聲短促的急吼聲斷斷續續,顯示已經到了要發洩的邊緣。
靖雨仇拍拍仍舊顯得嬌慵無力的兩女的俏臀,指示意識和神態仍舊清醒的岳紅塵把已經快樂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徐蔚瑤送回屋去,而自己則拿好工具,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畫。
屋中兩人的叫聲響起,可以稱得上是高亢,只不過在聽似歡愉的叫聲過後響起的卻是持續的慘叫聲,其中的淒厲程度,可以和等待宰殺的牲畜相媲美。這陣的慘叫就不等同於先前所發出的淫聲浪語了,聲音之大,幾乎可以將屋蓋掀開,在本來寂靜的夜空里傳出老遠,不但是整個蘇園,就是外面的大街上也有可能聽得到。
四周的燈火迅速的亮起。
數道人影快速向這裡趕來,顯示蘇園的人反應實在是不慢,最前面的亦是身法最快的一人正是蘇潘。面上露出的惶急之色卻正顯示了他的心思,蘇潘平日里以面慈心和,平靜無波而著稱,即便是再重大的變故,也從未見過他的臉色有絲毫的變化,如今這麼一來,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作態。
蘇潘以從容不迫的動作推開徐蔚瑤的房門,口中本來已準備好要說出的「你這個畜生!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的話語在看到房中的情景時完全說不出了。
按照先前三人的預計,此時蘇問鼎應該是摟著赤身裸體的徐蔚瑤,早已讓生米煮成了熟飯,只要蘇潘假意暴怒,裝模做樣一番,再加上旁人的勸阻,必定可以大事化小,成功的實現這項計畫。辦法雖不錯,運氣實在太差,經靖雨仇的插手,形勢急轉直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脫離了蘇潘的控制。
眼前呈現出的情景,的確在床上是兩個赤裸裸的肉體沒錯,姿勢是剛剛歡好完畢也沒錯,但本來應該接受蘇問鼎蹂躪的不是徐蔚瑤,而是那個出了這主意的祥嫂,不過這個雖然讓人震驚,倒還在蘇潘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但當視線下移,所見的景況更是觸目驚心。
聽到瞭如此大的嘈雜聲而卻不做出反應,蘇問鼎當然是有些狀況了,床上地下已經全被鮮血染紅,而受創的部位正是蘇問鼎的命根子,看得出,幾乎是被人活生生的弄掉的,而且還是在最高潮的時候,蘇問鼎受瞭如此重創到這個時候還沒有死掉,已經算得上是非常運氣了。蘇潘的臉色變得非常古怪,面目雖然依舊是平日里那副慈和祥順,但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眉根處微微顫抖著,尤其是體內散發出的那股強絕冷冽的真氣,更是昭示著怒氣已經到了要迸發的頂點。
門外的人絲毫不敢做聲,全部趴伏在地等待著城主的命令。
「還等什麼,趕快把少主扶下去醫治!」
蘇問鼎很快就被抬到妥當處醫治了,就連好像是昏厥過去的祥嫂也被抬了下去。除了一片狼籍的床鋪,看不出有絲毫剛才的痕跡。
灰無極如一陣風般捲了進來,由於要進行卑鄙的勾當,灰無極本來被引開了,在適當的時候才會把他引回,好進行下一步的計畫,利用他讓受了徐蔚瑤默認即成的事實。時間和計畫上是拿捏得恰倒好處,只不過事情的結果卻與預想的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雖然沒看到蘇問鼎的慘狀,但從滿床的鮮血上就可以看出事情的嚴重性。灰無極又驚又怒,接連追問,「少主怎麼樣了?蔚瑤呢?在哪裡?是誰幹的?」蘇潘神態平靜下來,又恢復到先前那種好似無欲無求的神態,他只輕輕一擺手,「蔚瑤沒事,這只是個意外,灰老去四周巡視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殘餘的敵人!」
灰無極雖然仍有疑惑,但不能違背城主的命令,只好退出屋去。
周圍再沒有半個人影,蘇潘的臉上現出嗜血的神情,高大的身形轉身投入到外面的黑暗中。
※※※※※※※※※※※※※※※※※※※※※※※※※※※※※※靖雨仇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情景,徐蔚瑤仰面躺在本來是屬於岳紅塵的位置,而岳紅塵則伏在她身邊用略顯生澀的手法摩挲著滑膩的肉體,撫慰著剛剛由少女變成少婦的徐蔚瑤。
大力打了她翹挺的圓臀,讓處在激情中的兩女分了開來。徐蔚瑤一臉羞澀,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被抓到一樣,岳紅塵倒是滿倆坦然,目光反倒是在責怪他打攪了她們的好事。
一個嫵媚,一個英氣,誘得靖雨仇很想再和兩個美女大戰一場,不過現在實在不是歡好的好時機,看看外面的天色,再過不久可能就要天亮了,是商議下一步計畫的時候了。
靖雨仇抬起徐蔚瑤羞澀的臉蛋,讓她的玉容對著自己,緊閉的美目和泛紅的肌膚讓他暗讚佳人如玉,不過現在可不是發出感想的時候,他親親徐蔚瑤的嫩臉,「瑤兒,以後跟著夫君我走好麼?」
「是誰的夫君啦!」徐蔚瑤的羞著臉道:「人家還沒和你拜堂呢!」
「沒拜堂?剛才的在草地上的不算麼?那就再拜一次好了!」
徐蔚瑤的臉更紅了,羞答答的不敢答腔了。
「看來這個小姑娘的身心已經全部在掌握中了!」靖雨仇放下心來,神色一正道:「昨日知悉了蘇潘的陰謀,今天更是破壞了他的計畫,而且還重創了下手的蘇問鼎……」他看了岳紅塵一眼,她揶揄的笑容顯然是在告訴他閹掉蘇問鼎的這一招實在是做得太精彩了。靖雨仇接著道:「蘇潘說不定會要起報復之心,所以我們還是先溜為妙。」
徐蔚瑤的眼中有一絲疑惑,顯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趕緊溜掉和不相信蘇潘會報復,她辯解道:「蘇伯伯為人很慈和的,而且這次是蘇問鼎不對,蘇伯伯不會責怪我們的!」
「不會?才怪呢!」岳紅塵不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乾出這種勾當來,你想老子能脫得了乾系麼?道貌岸然的老傢伙!」
徐蔚瑤更迷茫了,在她心中,蘇潘可以說是個頗為高大和值得崇敬的形象,要不然她也不會接受香榭天檀的委託,為流離失所運送物品,但眼前的事實是不容爭辯和無容質疑的,靖雨仇跑來警告她今天會有淫賊來採花時,自己還不相信在這江華城里居然還有淫賊的存在,更不必說是在蘇園內了,要不是突然被靖雨仇吻住,以至於意亂神迷的被抱到外面,她現在大概還是在房間裡堅持不出吧!那裡面遭到劫難和蹂躪的也就是自己了,而更出人意料的,乘著夜色偷偷而來的居然是以前雖然談不上喜歡卻也不算討厭的蘇問鼎!形勢實在是出人意料,而眼見為實更是讓她驚訝,她心中對蘇潘的感覺和印象產生了動搖。
靖雨仇觀顏察色,哪還會不知道她在猶豫什麼,照例再來一記熱吻,痛吻她那濕滑的小嘴,直到吻得她氣喘吁籲,腦筋不能正常運轉思考為止。
拖著徐蔚瑤,三人趁著後園一片混亂之機,駕上徐蔚瑤的馬車,沖開蘇園的大門,駛了出去。
正是接近黎明的時分,一抹亮色自天際隱約的閃出。
到了這個地步,徐蔚瑤也無法理清腦中的思緒了,只好專心致致的駕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江華城。
馬蹄敲在街面上,聲聲脆脆。
接近黎明的清晨,街面上不見半個人影,馬車轉過太原街,向城外駛去。
雖然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不到一絲的動靜,但靖雨仇卻感到有些奇怪的感覺,愈接近城門,這種感覺愈是強烈,不是靜寂的感覺,而是好像周圍瀰漫著一種危險。靖雨仇的神經是極其敏銳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多次的死裡逃生。
根據自己獨特的靈覺,他相信這是即將有敵人到來的信號。
靖雨仇沉聲問道:「瑤兒,如果此時又敵人突然來攻擊,你有什麼辦法麼?」
「敵人?在哪?哦!如果有的話,你放心,這輛馬車有很多裝置,可以抵擋住一般敵人的進攻的。嗯!問這個乾什麼?」
「因為很快就會用得上了!」靖雨仇抽出虹刀,嚴陣以待,愈發強烈的感覺讓他知道暗處隱藏的敵人的攻擊就要開始了。
好像是蛇行般的嗦嗦聲響起,雖然聲音不大,卻分外刺激耳鼓。
「敵人來了!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徐蔚瑤和岳紅塵此時已經全部退入了車內,馬車依舊在自己前行著,徐蔚瑤不知扳動了哪裡的什麼東西,一陣嘎吱聲在耳邊響起,馬車兩邊驟然噴出了兩團火舌,不僅把黎明前的黑暗驅散,亦成為了阻止敵人撲上馬車的最好阻礙。
熊熊的火舌噴出足有兩三丈遠,青紅色的火焰看得出熱度極高,不知道是從哪裡噴出來的,但效果卻極為明顯,自車身兩側扑上的四人中有三人當場悶哼一聲橫退開去,顯是中招了。另外一人肯定是眾人中的頭頭,不但功力最高,而且極為勇悍,非但不懼火焰的灼熱,而且還撞破車壁,直撲而入。 「砰!」強烈的真氣撞擊聲響起,雖然勇悍和功力高明得足以抗拒灼熱的火勢,但在已經被火焰削弱了一部分功力的情況下,再加上早就守侯在一旁伺機而發的靖雨仇的虹刀電閃出手,即便此人功力不再靖雨仇之下,但此消彼長下,還是大叫一聲在一招中被轟到了車下。
靖雨仇知道這一招取不了他的性命,暗叫可惜,偷襲者功力之高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即便在這種先被火燒,後被他以逸待勞的襲擊的情況下,卻仍舊不能予以偷襲者重創,而且偷襲者的內力很是奇怪,即使是在劣勢中仍然有著極強和陰毒的反擊能力,頗有些類似他當殺手時的風範,要不是熟知這種手法,說不定會吃上大虧。儘管車壁完全破碎了,高速行駛的馬車帶起呼呼的風聲,引得木屑碎片亂飛,徐蔚瑤卻被岳紅塵摟在懷中,沒受到一絲的傷害。敵人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法,切斷了馬匹和車之間的連結,這時車馬分離,車速急劇下降,不等車停下來,敵人就要發動下一波的攻擊了。知道可能事情緊急,徐蔚瑤連忙又扳動了車內的另一處機構,馬車幾乎在不可能的高速下速度又突然加快,幾乎是比之先前有馬匹的情況下加快了一倍有餘,更猛烈的氣流吹進車內,迫得靖雨仇緊緊的摟住二女,緊靠在車壁的另一側。沒有馬匹的牽引的車居然駛出了超過有馬匹時的速度,這一招變故大出敵人的意料之外,各種後繼的著數也就紛紛落空,錯誤的估算了車輛的速度,隨後攻擊的襲擊者都撲空了地點。
馬車筆直的向前衝去,不過也幸好太原街是筆直的一條,除了盡頭兩處,根本沒有轉彎的地方,也是得以他們暫時甩開敵人的重要原因。照靖雨仇的靈覺默默估算,此次來犯的襲擊者至少在十人以上,剛才第一波襲擊的是四人,而後被他們意外躲開的第二波攻擊共有六人參加,此外街旁的屋脊處還有監視者,雖然不知道確切人數,但可知至少應該在三五人上,而且偷襲者各個功力了得,其中有個別者甚至絲毫不遜于靖雨仇,總和起來,這是支非常強大的實力,平白無故的遭到這麼強大的敵人襲擊,不消說,一定是蘇潘在背後推動,而這樣的實力,應該是他隱藏的暗處的牌了,連這個都出動了,可見蘇潘要置他於死地的決心。
蘇潘的報復,靖雨仇不是沒考慮到,而是他沒想到蘇潘的動作如此之快,決斷極其果斷,而且還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做偷襲,自己還真是小看了蘇潘,看來這
天下七大義軍的首領,各個都是極端不好惹的角色。
看到馬車迅速的遠去,屋脊處監視者紛紛躍下,匯合先前的兩波偷襲者,一齊追趕上來。藉著漸漸放亮的天色,可以看得清總共有十九人之多。
靖雨仇計算著彼此間的距離和速度,馬車的速度略勝一籌,得以將距離逐漸拉大,但不知道以如此的速度行駛,不知道還能支持多少時間,他向懷中的徐蔚瑤道:「沒有馬匹,這車還能以如此速度行駛多久?」
徐蔚瑤掙扎著向車窗處靠過去,向外看了看道:「嗯!大概……可能……還會……就要停下來了!」如斯響應,馬車下部發出陣「咯咯」的聲音,車身抖動了兩下,速度開始逐步緩慢了下來,雖然幅度並不是太大,靠著先前的衝力,速度依舊很快,但要不了一會兒,估計就要停下來被追上了。現在的形勢是極其不妙,後面有十九個高手在追逐,而且看樣子架勢是要死不要活,如果單是自己的話,相信不難逃脫,但帶著徐蔚瑤和岳紅塵兩人,逃生的機會可以說是等同於零。
徐蔚瑤也知道形勢不好,咬著唇皮道:「你先跑好了,他們的目標應該主要是在你身上,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岳紅塵搖頭,「你看他們的架勢,那樣子是要把我們三個全部殺掉的!」「只有如此了!」靖雨仇拉過徐蔚瑤,把她背到自己身後,用布帶緊緊的縛住,以防止脫落。把緊她的俏臀,叮囑岳紅塵道:「你在我前面,不要回頭,有多麼快跑多麼快!」
眼看著車速開始明顯的緩慢下來,靖雨仇問道:「有沒有什麼把車子弄毀阻止他們一下的方法?」
按照徐蔚瑤的指點,扳動第三個機括,車輪間發出刺耳而劇烈的聲響。
已經接近城門了,靖雨仇健臂摟住岳紅塵,不等馬車停下,背著徐蔚瑤縱身躍出,身後的馬車猝然停下,接著開始向後急速倒退。
這一招更是大出敵人意料之外了,不過一輛急速倒退的馬車難不倒他們這些功力強橫的高手,只需輕輕一縱,馬車就不能給他們造成絲毫的麻煩。
本來一直響著的機括聲突然停止,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諾大的馬車在強烈的爆響聲中片片碎裂,化做了漫天火花,其中夾雜著的高熱火焰,更是讓人猝不及防。
更危險的是,滿天的碎片中,還含有大量的鋒利鐵片,慘叫聲接連二三的響起,顯然那些功力最低的幾人已經遭了殃。其中的首領臉色鐵青,原以為這項任務應該是手到擒來,對方只有三人,而且其中的兩個女子幾乎是不會武功的,完成這樣的任務,簡直就像和殺死只螞蟻般容易,但沒想到剛一接戰,不僅自己被人一刀劈下車去,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卻摔了個灰頭土臉,而且堪堪要追上時,居然再次中了對方的招數,折損了幾名手下,這實在是奇恥大辱啊!今天如果不能完成任務,回去也無法向城主交代。
馬車炸裂的威力著實不小,總共有兩個功力最低的當場斃命,而且還有幾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這反而激起了這些凶悍之人的怒氣,眼看靖雨仇三人衝出了城門,呼嘯一聲,眾人捨命追去。出了城門不遠,儘管由靖雨仇拉著,岳紅塵很快就吃不消了,愈來愈緩慢的腳步嚴重的影響了他們的速度。
靖雨仇當機立斷,運功震碎縛著徐蔚瑤的布帶,要岳紅塵和徐蔚瑤快速逃跑,他在這裡阻一阻追擊的敵人。看著靖雨仇傲然挺立有如巍峨高山的身形,徐蔚瑤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奉上記香吻,低聲道:「夫君,瑤兒在前面等著你,如果你沒了,瑤兒也跟著你去!」看著二女遠去的背影,靖雨仇心中暗嘆少女多情,自己也彷彿陷入到了少女的柔情中,昔日里那副做慣殺手的心態完全的不復存在了。深吸口氣,靖雨仇挺直腰骨,決意死守此地,掩護二女脫逃。
此時天色已經亮了,清晨的薄霧也散去大半,但仍有些有若裊裊輕煙般在身周環繞。
眼看著趕上來的十七名敵人,個個是形象彪悍的大漢,每個人都目露凶光,顯是要殺他而後快,領頭的更是一派高手的氣度。靖雨仇暗暗估計對手的實力和弱點,其中有幾人身上明顯是因為適才的爆炸而受到了一定的傷,此點應當是死裡逃生的突破口。看得出,蘇潘為訓練出這樣一些人來,一定是花費了不少的心血,今天折損了兩人,相信就令他非常心痛了,如果能再乾掉幾個的話,估計就更理想了。
對方已經到了不足十步的範圍內。靖雨仇審時度勢,虹刀並未出手,而是以一股強大而堅定的氣勢籠罩著前方。
趕來的十幾人驚疑不定,在靖雨仇營造出來的氣勢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首領看出形勢有些不對,暴喝一聲,「只是一人,做了他!」這些人全是凶橫強絕之人,靖雨仇“精神”一式只能略微影響他們一下,卻影響不了一世,不過靖雨仇面對多人的同時搶上,怡然不懼,腳下步法邁動,佔了個極其巧妙的位置,使得直接面對自己的敵人一時間只有那麼兩三個。
面對首先凶狠的撲上來的三人,靖雨仇面色平靜無波。三人的實力雖然都不如他,加起來則強過他多多,但靖雨仇面對強敵,身體的潛能好像被激發出來,心靈溶入一片空明之中,對方的招數和合擊之術,在他眼中顯得錯誤百出。
一聲長嘯,靖雨仇開始動作。只看靖雨仇的步法和手上的動作,首領就大叫不好,畢竟功力為諸人之首,他一眼就看出靖雨仇的戰略高明處,各個擊破。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惟有以圍魏救趙之法,疾攻靖雨仇,以試圖挽救回形勢來。餘下的眾人紛紛自兩旁撲上。靖雨仇的虹刀還是快了一步,搶先劃過了一人的咽喉,一刀斃命,沒有半分多餘的動作。接著鮮血飛濺中,另兩人的左膀右臂離肩而去,慘叫聲中,直跌到外圍,功力等同於被廢了一半。
雖然起首就開了個好頭,但靖雨仇立刻陷入了危機中。四周龐大的氣勁直壓下來,敵人氣勢極盛,雖然只是幾個人,但給予他的壓力卻有如百十人般的。其中尤以首領的拳頭最具威脅性,拳風激起周圍的氣流,借助四周搶上的其他人把氣勢推到頂點。
這次輪到靖雨仇心叫不好,如果只有他們兩人的話,自己都很難說是否能接得下這一拳,更別提周圍還有同時搶上的多人,不過靖雨仇臨危不亂,形勢愈是緊迫,腦筋愈是清晰,先前許多想不到的東西開始在腦中浮現。
當日被卓天罡重創,極其嚴重的內傷卻十分快速的痊癒,當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藉助岳紅塵處女元陰的關係,但更大的功勞應該歸功於《水經集》中的奇妙功法,借助陰陽二氣的流通運轉,可以快速的治癒傷勢,那是否可以同樣吸收掉攻入體內的真氣呢?不容他細思,真氣已經襲體。
冒險一試。
靖雨仇做了個出人意表的舉動,完全不理會側面首領的重拳,只目閃閃,全力向正面的敵人出刀。首領隱約感覺有些不對,但招數已經用老,無法收回了。
「砰……」拳頭擊實,只感覺攻出的真氣如泥牛入海,全然沒了踪跡。
靖雨仇全力運轉“陰陽”一式,勉力將入侵體內的真氣吸收轉化了五六分,進而加之自己的真氣疾攻正面的敵人,效果是十分的良好,正面同時衝上的兩人,一人頭顱飛上半天,另一人也在胸口開出大蓬血雨,眼見是不活了,但代價同樣慘重,肋下所中的一拳畢竟入侵的真氣並未完全轉化干淨,一口鮮血噴出,靖雨仇整個人隨著這一拳之力向後拋飛。
按照先前的估計,以傷幾人的代價即應該可以殺得掉靖雨仇三人,沒想到打鬥到此,己方已經先後折損了五人,重傷了兩人,雖然靖雨仇在自己的一拳之下受傷不輕,可以輕鬆的殺掉,但這樣的戰果,無論如何是不能讓人滿意的。
現在剩下的還有十二人,但靖雨仇也已經受了傷,真氣的運轉也有些不靈動了,面對強敵,幾乎已經沒有了逃走的能力。
紅著眼的眾人瘋狂殺上,誓要將這棘手的小子碎屍萬段!
刀光暴閃。
沖在最前面的三人隨刀拋飛,像幾具無生命的口袋般摔落到幾丈開外,即便是功力最高的首領,也能感覺得到這一刀的凶霸強橫、氣魄雄渾之勢,充滿了使三軍辟易,萬物臣服的威懾之力。 《水經集》中的“雄渾”一式,「大用外腓,真體內充。反虛入渾,積健為雄。具備萬物,橫絕太空。荒荒油雲,寥寥長風。超以像外,得其環中。持之非強,來之無窮。」以之出刀,震驚四方。
雖然內傷著實不輕,但憑藉這一刀震住對方的瞬間,靖雨仇極力展開身法,向遠處遁走。
首領也只是楞了一瞬,指揮眾人急追。
種種機緣巧合下才得以脫身,連靖雨仇都大嘆幸運,不過他可沒有信心再從對方的包圍中脫身一次了,惟有借助輕功甩掉對方。越過樹林,眼看穿過官道,靖雨仇忽然發現徐蔚瑤和岳紅塵二女正站在不遠處向他揮手。
一顆心筆直的向下沉去,身後的喝罵聲愈來愈近的傳來,無力感自靖雨仇心中升起,難道自己三人今日就要死在這裡麼?
第十八章結盟大會
不過眼前可顧不得那麼多了,靖雨仇躍到二女身邊,收刀橫立,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見到三個目標全部出現,正可以一網打盡,眾人大喜,紛紛趕上,既達成任務又為死去的同夥報仇。靖雨仇穩穩的將兩女護在身後,寬肩如山般為她們擋去一切危險。
眼看手下的十一人已經形成了合圍之勢,知道這次三人在也無法逃脫了,首領嘿嘿冷笑,「「小子,真有你的,能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兄弟,不過你的好運到此為止了!準備受死吧!」儘管知道他說的話沒錯,在早先已經上了一次當的情況下,自己若想再出奇制勝的機會實在不多了。不過坐以待斃不是靖雨仇的作風,虹刀中彌散出的強大氣勢讓對方知道即便可以殺掉他,己方也需付出慘重的代價,搭上幾人陪葬。空氣彷彿凝滯,只方均有些相互顧忌,局面就此陷入僵局。
徐蔚瑤和岳紅塵二女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凝重的氣氛,站在靖雨仇身後毫不懼怕,徐蔚瑤還微微探出頭,嬉笑著指著為首的首領叫道:「這個人長得真是好醜哦!就是這個大壞蛋,把我的車都弄壞了,阿仇哥哥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首領被氣得七竅生煙,打了個手勢,其餘十一人立刻從懷中掏出樣東西,是種細筒狀的物體。
靖雨仇暗叫不好,這一定是他們手裡的秘密武器,不到關鍵的時候不會使用,這個時候掏出來,一方面是體現出對他的重視,另一方面同時說明,在這種武器下,自己或許有生還的希望,而徐蔚瑤和岳紅塵二女是必死無疑。
眼前的形勢緊迫到了極點,直待首領一個手勢,攻擊就要發出。
這種氣氛是首領最滿意的,形勢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下,他更期待能從對方臉上讀到驚駭欲絕的懼怕神色,不過很可惜,男的是一臉的平靜,好像根本是不把他們放在心上,而兩個女子更是嘻嘻哈哈,像是在看熱鬧。一絲疑惑爬上他的面容,難道對方有什麼依仗,所以肆無忌憚?不再做多想,手向下揮,發出攻擊的信號。
「嘩!」不是機括發動的聲音,同時出乎兩方人的意料之外,地面彷彿被撕裂了一樣,泥土紛飛,一隻大手自地底伸出,緊緊的扣住了首領的只腿,就這麼硬生生的將他扯到在地。首領的反應也是極快,縮腿出刀,疾如電光,出手極是快速。
但這一招還是落了空,對方一招得手即告縮回,並未繼續攻擊,目的似乎只是阻礙他丁點的時間。
果然,慘叫聲響起,其他人不若首領般的武功,幾乎所有人全部同時中招,但可能是偷襲者功力不夠,所以也就是受的並不是致命的重傷。再抬眼望時,地面上仍舊是平整的泥土,何來撕裂,而對面亦只有同樣驚訝的靖雨仇三人,並沒有多出意外的敵人。 「遁土術!」
奇怪的襲擊令他臉色突變,好似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物事。
雖然地面上平靜的好像適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但其中瀰漫的殺機卻是每個人都感覺得到的。
「撤!」首領不但是高手,腦筋亦非常之快,當機立斷的下達了退卻的命令。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跡。
靖雨仇正自納悶,分不清發生了何等狀況,地面忽地再次裂開,這次看得清清楚楚,是一群身著奇特衣物的人,衣物的色澤與泥土極其類似且又光滑無比,難怪可在泥土中出入自如。
領頭之人長相頗為滑稽,圓臉圓眼圓鼻,加上時刻露在外面的兩顆板牙,活像只搖搖擺擺的土鴨。
靖雨仇正在猜測對方是敵是友,徐蔚瑤已經鞠了一躬道:「多謝你啦!厚大哥!」
領頭的那個被稱為厚大哥的人回了一躬,「能為三公子和姑娘效勞,是我們應做的。」「三公子?」靖雨仇皺起眉頭,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你是指他麼?」岳紅塵看看靖雨仇,「先前你說他是你們家的三公子,我怎麼看都不像呢!」
「七君子之土君厚澤拜見三公子!」
聽到他這話,靖雨仇恍然大悟,當日自己在流民大營雖然待了一段時間,但並沒有見到其中的得力干將七君子,想不到反而是在這裡被他們救了一命,至於被叫做三公子,這也可以理解,從義兄李科那裡算起,自己的確是排行老三。
頗有些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靖雨仇把厚澤拉往一旁,悄聲問道:「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厚澤露出笑容,胖胖的圓臉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卻給予人非常厚道的感覺,「本來來這裡是另有目的的,卻沒想到會碰巧遇到這兩位姑娘,根據我們在江華城內的眼線,知道她們是三公子的紅顏知己,而且從兩位姑娘口中,得知公子們正在被人追殺,所以趕來幫忙!看敵人的樣子,很像是流離失所的影子殺手,不知道為什麼會追殺公子?」「影子殺手?」靖雨仇瞇起眼,打鬥了大半天,現在才知道對手的身份。知道他不清楚,厚澤忙加以解釋,「像我們七君子中的暗君和影君一樣,江華的流離失所也有在暗中隱藏的實力,這些稱為影子殺手的人應該都是經過特殊的訓練來執行暗殺一類的工作,可笑的是蘇潘還以為這些人是多麼隱秘的事情。」
「原來如此!」靖雨仇點頭道,隨即將被追殺的前因後果說出,聽得厚澤不住皺眉。
回頭望一眼旁邊的兩女,厚澤點頭道:「三公子做得好!其中偷梁換柱之計更是精彩絕倫,與雪軍師奇思妙計、天縱奇才不相上下啊!」
「雪軍師?莫非指的是……」「是啊!」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厚澤滿含敬佩道,「想不到雪軍師看起來那麼柔弱的人,卻是個軍事上的不世之才呢!由她的策劃,我們在洱海逆元江以上的蕪湖一帶,連續勝了好幾場!」「小姑娘長大了!」靖雨仇發出慨嘆,當日只會采采草藥的少女已經成為了一個很好的軍師,初具他所想像的雛形了。
「你來這裡的目的是?」
「結盟或破盟!」厚澤說出令他驚訝的話,「儘管有大公子和二公子這樣的不世天才,但我們流民大營在七大義軍中實力也屬於偏下,主要是沒有其它幾支義軍的積累實力,像蘇潘在江華城經營了二三十年,不但勢力根深蒂固,而且經多年經營,實力上也是才建立三年的我們所不能比擬的,相互間結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蘇潘這裡就……」
厚澤微笑搖頭,滑稽可笑的面容在款款而談下竟顯得分外光亮,「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說是結盟,其實更深層次的目的卻是別的東西。今次在江華城開這個天下義軍的結盟大會,發起人是有著白道上至高無上象徵的香榭天檀,這大半年以來,平時總是不問世事的香榭天檀開始有所動作,與流離失所接觸比較頻繁,蘇潘的實力也因此擴張了不少,一月前,我們也收到了參加這個結盟大會的邀請,可以想見香榭天檀是想藉著這次大會的機會挑出個讓她們最滿意的勢力加以培植,這段日子各個義軍相互間的爭奪相當激烈呢,都是想獲得香榭天檀的青睞,使己方能夠中選。」
「原來如此!」靖雨仇點頭,「我們有機會麼?」
厚澤搖頭,「不是有沒有機會的問題,如若讓我來看的話,最好是不要被選中反而為好!香榭天檀是為白道中至高無上的象徵沒錯,而且在它的幫助下,對爭霸天下有絕大的好處也沒錯,但這樣就有個主次的問題,究竟是以誰為首?香榭天檀予以援助的目的是什麼?以之操縱天下的大勢,還是想借之和某種勢力做爭鬥?」
靖雨仇不禁對厚澤肅然起敬,沒想到這看貌不驚人,看似猥瑣之人識見如此高超!香榭天檀背後的目的他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像應該是有相當一部分理由是為了對付魔門勢力的擴大。據自己所知,七大義軍裡已經至少有水源軍和浪人軍兩支是屬於魔門控制的力量,如果香榭天檀不掌握一定的實力的話,到時候天下間被魔門掌握,連躲的地方都失去了。忽然間,他知道江華城已經變成了天下爭霸的這場戰爭中的一個關鍵。
「李科二哥的意思如何呢?」這是靖雨仇想知道的,李科的識見極其高明,想必也是另有想法。
「二公子的意思是,既然香榭天檀想利用這個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我們怎麼能不陪她們玩一玩呢?而且還要玩得大一點!」
這正是李科一貫豪情的作風,遇到危險絕不退避三舍,而是激起百倍的鬥志迎戰。靖雨仇點頭,招呼徐蔚瑤,在她耳邊耳語道:「香榭天檀究竟是兩處怎樣的地方?」
徐蔚瑤面露難色,搖頭道:「我答應過人家不能說的,而且即便是我想說,也無法形容那處地方,況且我只是去過外圍,裡面的情況實在是一無所知!」
靖雨仇知道這美少女最重信義,即管是癡戀著他,也不會隨便洩漏答應過別人的隱秘,不過能夠回答這麼多已經是足夠了,他點點頭,接著問道:「那香榭的華仙子是什麼人呢?」
「華姐姐?」徐蔚瑤臉上顯出迷幻的神色,「她是好美的一個人,真讓人覺得好像是從雲霧中走出來的仙女!」靖雨仇倒吸口涼氣,徐蔚瑤本身已經是絕美的美女了,連她都如此推崇這個華仙子,那麼她的美麗可見一斑。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趕緊追問一句,「她的武功如何?」
徐蔚瑤搖頭,「我不知道,不過灰大叔很推崇她,說她的武功比之天下四大宗師亦不虞多讓!」
「可怕的女人!」靖雨仇下了結論,絕頂美麗且又功力高絕,這是種最難對付的類型。嘆口氣,他分別親了徐蔚瑤和岳紅塵,「這裡是是非之地,你們先去我二哥那裡暫避一下,我和厚大哥辦完事情就去和你們會合!」自己現在是流離失所的頭號敵人,這是無容質疑的,如若此時再回到江華城裡的話,可能蘇潘會把自己拆了來下酒,不過靖雨仇素來膽大包天,偏要大搖大擺的再度回去和蘇潘商談結盟的事情,挑戰他的忍耐力。厚澤顯然也是豪情之士,著手下送走了依依不捨、戀戀回顧的徐蔚瑤、岳紅塵二女,大笑道:「三公子重創蘇問鼎,已經和蘇潘結下深仇了,如今還敢進城和蘇潘斡旋,的確是真丈夫,厚某捨命相陪是了!」相視一笑間,豪情盡現。
※※※※※※※※※※※※※※※※※※※※※※※※※※※※※※顯然清晨的事情除了蘇園內,在外面沒有造成半分的影響,街道上已經整理一淨,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發生過追逐。
厚澤和手下眾人全部在外面加上了比較正式些的外衣,不過那圓滾滾的外形依然是顯得那麼滑稽,絲毫沒有些商談結盟事宜的人物的莊重樣子。流離失所是在蘇園招待前來的各路人馬,對靖雨仇來說,可以算得上故地重遊了,儘管剛剛從這裡出去不到幾個時辰。
負責接待的人一見到靖雨仇,臉色微微一變,靖雨仇哪還不知道對方已經認出他來了,不過這倒是在意料之內,既來之,則安之,看看蘇潘這個老狐狸會有何種表現。
由於厚澤是流民大營中的七君子之一,地位實在是不低,通報過後,蘇潘親自來迎。事前得到了通報,再次見到靖雨仇,蘇潘神色沒有絲毫的異樣,舉止反而十分親熱,態度分外熱絡道:「賢侄是流民大營的人,為何不早說呢,讓老夫怠慢了,告罪告罪!」
如若不是事先知道發生過的一切事情,厚澤可能真的會以為兩人間關係極其良好,而蘇潘不負為老狐狸,言談舉止間不見絲毫的破綻和失禮,這樣的傢伙,同時也是最難對付的。旁人看了,可能會以為蘇潘在拉攏這個屬於是流民大營的人,意圖修好關係,但他的心思靖雨仇心知肚命,表面上雖然不露聲色,內心卻一定是恨不能把自己大卸八塊,自己先是廢了他兒子的子孫根,讓他除了自己親自播種外就會斷子絕孫了,而後又重創了他精心訓練出的影子殺手,幹掉了其中的七個,兩人間的仇恨已經完全無法化解了,只是蘇潘的鎮定功夫和他的功力一樣出色,絲毫不露出一點的內心情緒。
蘇潘讓過身形,狀似客氣的邀請他們入內,身旁的灰無極用複雜的眼神緊盯著靖雨仇,好像要隨時要衝過來揪住他一樣,只是礙於一旁的城主蘇潘,不敢造次而已。
走進園門,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大廳,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一個個形象各異,服飾各異,而且氣息也是大不相同。沒等靖雨仇仔細觀察這些來自於其他義軍的眾人,忽地適才並未隨蘇潘進入大廳的灰無極走進來在蘇潘耳邊耳語幾句,蘇潘點點頭,示意他出去。
轉過身來,大手輕揮,周圍的一片嘈雜聲頓時變小消失,大廳裡回復了寂靜。
蘇潘顯然是很滿意這種情況,面露微笑道:「各位,現在香榭天檀百年來最出色的傳人華天香小姐已經到了!」
嘈雜聲再次猛烈的響起,紛紛的議論聲讓人知道這個華天香已經成功的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靖雨仇的心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動起來,這個徐蔚瑤口中的華姐姐究竟是如何美麗的仙子呢?他萬分期待著。
第十九章絕代天香
大廳裡的人都伸長了頸子翹首期盼著,希望能搶前一步一睹這絕代芳華的佳人。
人未到,香風已至。
一股淡淡的青檀香氣充盈鼻端,使人心曠神怡,身輕體泰,單單是美人的體香,就讓人如此消魂,那真身可以想見更是惹人遐思。
先進來的是蘇潘,高大的身材微微弓起,看起來竟然有些恭敬的感覺,可見這華天香的地位實在是非同小可,人尚未出現,已將全場的氣勢完全掌控。隨著蘇潘撤身到一旁,身後隨進的人影顯露出來。絕代天香!
一身並不華貴的粗布麻衣,而且還不是那種潔淨的純白色,而是近乎於一種僧尼皂衣的灰色布質和顏色。但純樸素淨的打扮並不能掩蓋那絕代的風華,那很難說得清是一種什麼感覺,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筆挺但柔和的玉體曲線襯托出她的美麗容貌,新眉如彎月在空,其上的明媚只眸,靜亮剔透,更增三分韻致。
憑心而論,面具遮蓋下的徐蔚瑤已經是絕頂美女了,而這華天香看起來竟比之還勝過一兩籌,由此可以想見她的美麗,而滿大廳裡目瞪口呆的人群,更是襯托出她的不凡。本來蘇潘在男子中就已經是高大的身材了,而即便是站在他身旁,身材修長高挑的華天香亦不遜色多少,頂多只是矮上小半頭而已。
一出場便驚動四方。華天香秀眉微蹙,顯是不願見到旁人對她神魂顛倒,不過她並沒有普通女子的羞澀,而是美目流轉,輕輕的環視了一圈。
每個人都感覺她好像看得是自己,全部面露喜色,感到莫大的榮光。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她是無法同時盯著每一個人的,而這當中只有靖雨仇的感覺是真實的,他感覺得到華天香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頓了一下才滑開,像是對自己特別留意。
靖雨仇有種奇特的感覺,眼前的絕代美女彷彿是處在一層虛無縹緲的薄霧中,令人捉摸不定,而最讓他驚駭的是自己非但無法完全看清她的身形,連她究竟是否真的是在眼前也無法確定,眼前美麗的身形好像只是個不真實的影子。
蘇潘滿臉帶笑,正要開口,異變突生!
「﹛嚓」聲響中,本來結實的屋頂驟然間破碎出個可容人鑽入的大洞,森寒而冷峻的光芒直刺而下,籠罩了方圓三步之地。
「刺客!」
華天香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頭頂處的襲擊,美目依舊清澈而朦朧,沒有一絲的慌亂和波動。率先反應過來的是蘇潘,屋頂碎裂的同時,他也心生感應,第一時間舉掌迎上,一對肉掌化做漫天掌影,分毫不差的迎上了劍光。大廳裡亂做一團。
靖雨仇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眼前的一切,包括刺客的行動,早已經在華天香的掌握之中,而且這種局勢,正是她所需要的。拳劍相交,氣勁交擊,聲爆如雷。
蘇潘的功夫如何,靖雨仇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從灰無極那裡亦可對照得知,絕對是不遜色於卓天罡的,而從屋頂突降的此刻亦絕不遜色於他,劍光的氣勁即便在遠處的靖雨仇也能清楚的感覺得到那分威勢。別人可能看不出來,而領教過蘇潘“天心真氣”的靖雨仇可知道即便在這種時刻,蘇潘依舊沒有用上全力,而且看樣子刺客的主要目標也並不是蘇潘,一擊不中,並沒有過多糾纏,攻勢雖然凌厲,卻已透露出退卻之意。
光影急閃,刺客避退蘇潘一步,騰身直起,從屋頂破碎的洞中又竄了出去。
這時候,早已經被驚呆的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湧上,意圖英雄救美。
「情況很不對!」靖雨仇皺起眉頭,這刺客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的確驚人,但就他做過殺手的經驗而言,刺客不應該就這樣只襲擊一次就算了,刺殺最恰當的時機,就是在對方警覺心最薄弱的時刻,而人體警覺心最薄弱,亦是最可能成功襲擊的時候,正是這種危險過後的時刻。
靖雨仇一把拉住正待要上前察看的厚澤,沒等他做什麼解釋,果不其然,第二次異變緊接著來到。呼嘯聲響起,震得眾人耳鼓聲疼,一時間竟好像什麼聲音都無法聽到,比之第一次襲擊更燦爛的劍光當頭淋下,這次範圍小得多,目標直指向華天香,可其中隱含的真氣和決心卻絕對強過第一次的襲擊。周圍撲上來意欲英雄救美的眾人彷彿身陷入龍捲風中,廳中的桌椅好像被強力推動,四散倒開,這一次襲擊的威力,可想而知。第二次的襲擊一如靖雨仇意料般襲來,不過攻擊的強度顯然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看襲擊的聲勢,幾乎強過前次一倍有餘,先前的一擊就已經是相當了得了,這一次更是顯得厲害,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高手!
蘇潘面露驚色,不過卻不得不硬接了這一擊。更猛烈的聲音響起,再次襲擊的人影還未見到,蘇潘已經硬生生的被震退了幾步,廳前的青磚塊塊碎裂,更是顯示他所受的壓力之大。青影晃動,看體形,還是剛才那個偷襲之人,只不過這第二擊所體現出來的功力是遠遠的超過第一擊,一般人看到一定是以為刺客行刺時的第一擊是隱藏實力,第二擊才是傾盡全力的一擊。不過落在靖雨仇眼中,卻知道並不是如此簡單的,兩次襲擊,刺客的功力並未做隱藏,只是這第二次的攻擊似乎是有兩個人完成的,採用了類似陰陽合流的方法,使兩人的功力在短暫時間內積加到一處,做出了強力的一擊,的確是刺殺用的好方法。可惜,她們的對手是風華絕代的女劍手華天香。
不過即便是在這種危急的形勢下,華天香臉上依舊掛著淡淡而從容的淺笑,甚至從她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防護的氣勁,對方凌厲的攻擊竟好似在她眼中看不到一般。
刺客轉瞬間已經撲臨華天香頭頂,正準備做出致命一擊,強烈的勁風已經吹得華天香的青絲向後散開。
「賊子敢爾!」一聲暴叱傳來,灰無極如利箭般由門口竄入,人未到,拳先出,周圍的空氣受到真氣的震盪,氣溫驟降,令人眼前一花,生出來到冰雪世界的感覺。
如斯響應,本來已經做出退卻狀的蘇潘身子向上拔起,卻不是同灰無極一起夾擊刺客,而是一掌迎上了屋頂的大洞。如此唐突的舉動,靖雨仇轉瞬就明白過來,刺客第一次的攻擊並不是隱藏功力,而第二次攻擊能造成如此駭人的威力,是因為刺客並不是一個人,換言之,屋頂處一定還潛伏著同夥,預謀在適當的時候施以致命的一擊,計畫的確是很巧妙,但卻是低估了蘇潘和灰無極這兩個老狐狸,兩人均是見過大場面的,這點暗殺手段用在別人身上或許可能得逞,但在二人眼中看來,只是個可笑的障眼法而已。
灰無極拳如風雷,夾雜著凍死人的低溫,帶起勁風,直撲刺客面門,如如果一拳擊實的話,相信對方連血都流不出來,冰冷的真氣必然在瞬間將對方的血液凝固。與灰無極的大刀闊斧相反,蘇潘拍向屋頂的一掌悄無聲息,看起來有些輕描淡寫,靖雨仇卻偏偏知道這掌的威力絲毫不遜色於灰無極。
這一掌把蘇潘的天心真氣的威力完全顯現出來。從刺客發起第一次攻擊起,屋頂破裂出的大洞的碎片瓦礫就不時的落下,蘇潘普一出手,這種情況立刻改觀,不但碎片瓦礫不在落下,反而好似被只無形的大手托住,江河倒流般反向屋頂飛去。
「蘇潘的天心真氣果然厲害!」靖雨仇看得暗暗點頭,蘇潘這一掌,掌力沉雄,老辣圓熟,其中手法上更是巧妙無比,籍著瓦片碎石的反激,將其中蘊滿真氣,即使是不能傷敵,亦可達到擾敵的目的,再加上隨後而來的排山倒海般的一掌,相信敵人很難招架得住。
旁邊的厚澤皺起眉頭,低聲道:「蘇潘上當了!」
「哦?」靖雨仇大為奇怪,「蘇潘和灰無極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兩人聯手,相信可以應付四大宗師外的任何人的刺殺,怎麼說反而他上當了呢? 」
厚澤伸手指點,「你看這大廳的土石結構,厚重堅實,不是常人所能破壞的,屋頂處雖然稍顯薄弱,但亦是十分堅固,雖然以刺客的身手功力,不難破開,但也必須耗費不少的精氣和內力,行刺這個舉動,必須拿出平日里最好的狀態和心態,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和以逸待勞的心態,是為上策!像這樣運力破開堅厚的屋頂,實在是不智之舉!呃……不過以我的經驗看,破開屋頂的應該是……是火藥一類的東西,而非是人的掌力所為,聲音聽起來與掌力破頂極為相似,其中的變化和計謀,三公子可否想明白?」
靖雨仇徹然大悟,拱手道:「多謝土君,小子受教了!」
兩人正說話間,形勢已經陡然發生了變化。
灰無極已經搶前一步將刺客的襲擊攔下,兩人拳掌交擊,眨眼間已經過了數招,雖然灰無極的真氣夾雜著強烈的冰冷寒意,不過刺客並不遜色多少,始終沒有表現出不適,不過另人奇怪的是,刺客的招數只守不攻,好像只是在與他周旋。
另一邊的情況則起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受蘇潘掌力所激而回的瓦礫碎片,並未如預想般給敵人造成什麼手忙腳亂,而是呼嘯而過,打到了屋頂外的空處,直接飛了出去,外面沒有丁點的反應,好像那裡已經沒有了刺客的同夥存在。
蘇潘沒有想到刺客會有如此一招,自己招事已然用老,如果強行收回,勢必反傷自身,蘇潘呼嘯一聲,索性更運真氣,雷霆萬鈞般破頂而出。
光影閃動了幾下,顯示蘇潘躍出後並未遭到敵人的攻擊,而是追擊敵人而去。靖雨仇腦中快速的思索,「刺客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既然破開屋頂用的是火藥,那目的難道是……」
同他腦中的猜想一致,正與灰無極糾纏不休的刺客驀地拋出團東西,並沒有碰到任何物事,就這麼在大廳中爆裂開來,不太濃烈的薄霧也隨之擴散。隨著動作,刺客急速向後退去,在灰無極忌憚霧中可能有毒,有些猶豫的當,足尖猛點,要從屋頂洞中躍出。
適才想起的念頭在靖雨仇腦中打轉,今天的刺客不但武功極為高強,心計亦是極其可怕,各種各樣的環節都已經計畫周全,要是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必然這蘇園內也有他們的臥底,而且這座大廳的某個地方亦可能埋藏有火藥,要以火藥爆炸的威力來對付眾人。
瞬息萬變的形勢容不得他多做思考,靖雨仇來不及知會身旁的厚澤一聲,身形閃動,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抽身疾上,兀要在刺客脫身之前將之截住,使其餘的同夥投鼠忌器。
靖雨仇的身法算得上極其快速,只不過有人比他更要快上幾分。光華閃爍,靖雨仇並沒有感到身體急速掠過的疾風,但鼻端擦過的香風使他知道一具曼妙溫軟的身軀正好快速掠過自己的身旁,一道彩虹般的光芒亦同時亮起,周圍大片的薄霧像水被海綿吸乾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踪,以靖雨仇的眼力,也只看到本來一直站立一旁的華天香以輕巧的身法掠過自己身旁,揮出了看似緩慢,卻又奇快無比的一劍。劍勢並不若灰無極那種雷霆萬鈞的氣勢,其中充滿了風情和銷魂的意味,刺客卻身體劇顫,手中劍拼命向上迎擊。華天香微微一笑,即使在此劍拔弩張的情勢下亦顯得鎮靜從容,她手腕微翻,並不與刺客做正面交擊,劍如天羅地網般將刺客纏住,劍勢纏綿得有如一湖春水,將刺客整個交織在劍網中。
靖雨仇心中暗讚,華天香的武功果然非同一般,即便只是最普通的招數,她也能將之化為神奇,將一個武功高手纏住,使刺客完全無法脫身,外面的同夥自然也就不敢妄動。既然不需要自己出手相助,靖雨仇靜心下來打量兩人的打鬥,只不過眼尾掃到的景象令他分外想笑,大廳裡的眾人大頭縮往一角,先前口中豪言壯語的眾人現在一個個噤若寒蠶,適才那副要英雄救美的豪氣樣完全消失不見了,令他對這
次結盟的前程和前來參加者的素質產生了懷疑。目前只有自己和灰無極,以及厚澤三人站在離兩人打鬥的幾步之外,其餘的人,是要那麼遠躲那麼遠!
此時形勢已然轉變,刺客繞著華天香大兜圈子,沒繞一圈,靖雨仇就感覺場中壓力增加一分,他知道刺客是在施展一種特殊的功法,借助轉動來逐步來釋放出全部的功力,停止轉動的時候,也就是出手的時刻。
華天香好像是在閉目養神,並未隨著刺客的身形轉動,手中的劍尖下指,即使是對方轉到了身後也好似茫然不知,看似沒有丁點的抵抗力。
對方的身形越轉越快,但卻絲毫找不到可以出手的機會,連靖雨仇都可以看得到刺客的面幕下已經被汗水浸透。
一絲淺笑浮上華天香的面容。
眼前已經撐不下去了,刺客忽然停住腳步,在無奈下搶先進擊。這次即便是以靖雨仇的眼光亦看不清華天香的動作了,只看得到燦爛的光華向外擴出,對面的灰無極卻是大喊了一聲,「好啊!」
兩個人影一合即分,刺客退後了不下七步,遮擋面容的面幕早已經被華天香的劍光攪碎,現出張略顯灰敗的臉容。這是個女子的面容,如果不是被華天香劍傷的話,可以算得上是個美人,只是有些粗直的濃眉顯示此女的意志和作風必然極為堅定和潑辣。
灰無極忽地驚叫起來,「浪琴!」靖雨仇一驚,這個女子就是天下七大義軍之一的浪人軍,號稱水上第一軍的首領?按照先前他所知道的秘聞,這浪琴同顏傳玉是師兄妹,同是魔門中人,據說手段毒辣。既然此時刺客,先前許多無法惑解的脈絡也清晰起來,外面接應的同夥必然是顏傳玉了,而且大有可能石公山和阮公渡也摻和了一手,雖然當日里自己在水源軍的船上偷聽時,兩方已然撕破了臉,不過這是個根據利益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結盟的時代,兩方人馬因為共同的利益和目標暫時湊到一起,也不是件什麼希奇事,而這個共同的目的,靖雨仇也大概可以猜得出來,必然是因為眼前的這個華天香!
華天香是香榭的傳人,也可以說是天下白道的代表,與代表黑道的魔門是世代不兩立的兩派,天下的群雄爭霸,也可以影縮為兩派間的爭鬥。浪琴和顏傳玉所代表的浪人軍與石公山和阮公渡所代表的水源軍,同樣是出自魔門,雖然彼此間相互勾心鬥角,邇虞我詐,以能夠吃掉對方為快,但一遇到共同的敵人,還是會聯合到一起共同對付。華天香和她所代表的香榭天檀,正是這樣的一個敵人,甚至可以說是最大的敵人,因此他們設計了周詳而緊密的計畫。
華天香這樣的超卓劍手,是不容易被除掉的,即使是浪琴、顏傳玉、石公山和阮公渡四人夾擊,亦未必可以取她性命,如若她想蓄意退走,天下間可能未必有人能攔得住她,況且在結盟大會上,還有蘇潘和灰無極這樣的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殺掉華天香,那無疑是癡人說夢,於是他們就想出了個更好的而且更歹毒的辦法,利用火藥的威力來解決掉他們的心頭大患!
可惜的是,華天香雖然是一副清淨無為的模樣,但對他們的動作卻是洞若觀火,體察得分毫不差,就在浪琴成功的吸引開眾人的注意力後,只要躍出屋頂,就可以發動先前的計畫,但華天香的攔截恰倒好處,成功的把浪琴拖在此地,外面本來已經做好點燃火藥准備的顏傳玉也必定不敢再按照遠計畫進行了。
聽到被人識破了身份,浪琴仍舊是面無表情,這個從頭到尾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的女子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低沉有力,有種沙啞的味道,「香榭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她話中的內容,靖雨仇根本不去多做考慮,只是覺得這個聲音如果叫起床來,相信必然是非常獨特古怪。
華天香收劍一笑,如百花盛開,「天香何德何能,當得起浪姐姐的如此稱讚!」
靖雨仇忽地好像琢磨到了什麼,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浪琴依舊喘著氣,忽然大笑了起來,震得大廳一角躲避的眾人耳鼓生疼,竟似要摔倒一樣,應和著她的笑聲,屋頂處撲下兩人,直向這邊而來。雖然這兩人同樣是蒙著面幕,但從體裁身形上靖雨仇立刻認了出來,右面的是同自己有過一次合體之緣的顏傳玉,雖然那具溫軟滑膩的胴體依舊讓他懷念,不過此女的狠辣毒邪就讓他有些敬謝不敏了。顏傳玉隻手握兩把短劍,目標直取的是已經收劍而立的華天香;而同時從左面撲過來的身形乾瘦,經過這麼多年的接觸,靖雨仇哪還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大仇人阮公渡,瞧他的方向,十成十是衝著自己來的,擺明了是想藉這個機會順手除掉自己,消除這個心腹大患。
「來的好!」靖雨仇虹刀出手,完全不去理會旁邊的顏傳玉已經被早就等待許久的灰無極半路截獲的激烈場面,心境自然而然的進入了一片空明。靖雨仇清楚的知道,目前的自己同阮公渡、蘇潘這樣的高手在實力上還有不小的差距,更不要說是與華天香這樣的超級高手相比了,但他堅信,自己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早晚有一日,阮公渡這個大仇人必然將死在自己的手上!阮公渡兩手成爪,一前一後向靖雨仇虹刀上抓去,口中還發出喋喋怪笑,意圖擾亂他的心神。
靖雨仇橫刀反切,轉擊向他手腕,嘴裡還半點不饒,回道:「老傢伙,怎麼幾月不見,你的爪子變成這等模樣,是不是雞爪子吃多了!」
令阮公渡分外受不了的,就是靖雨仇的冷嘲熱諷,但偏偏這小子有每次都把自己的肺要氣炸的本事,而且此子的進境一日千里,看來要不了多少時候,單打獨鬥,自己非但奈何不了他,反而極有可能被他所殺,所以趁他為成大氣之時將之除掉,是最好的辦法。但每每在靖雨仇的刁鑽狠毒的言語下,阮公渡完全無法占到便宜,反而每次都被氣得七竅生煙,即使是深沉的城府也無法維持平衡的心態,導致功力大打折扣,總是殺不了靖雨仇,至多也就能予以他一些創傷。多次以來的情景再次重複,阮公渡心浮氣燥下,心中的恨意完全體現在手中只爪上,以肘硬接靖雨仇的劍鋒,無指成鉤,直抓向他的腰間,的確是又狠又準,顯然是打定主意,即使拼著臂膀受傷,也要一舉將著屢次礙事的小子除掉,在他腰間抓出個稀爛的大洞出來。靖雨仇出乎意料的沒有變招,反而加運真氣,使出了同歸於盡的打法。
阮公渡心中暗笑「小子中計!」自己以六十年的天演門內功運轉真氣,臂膀出可以變的堅如鐵石,即使中了這小子的一招,相信也只是稍受輕傷而已,而自己可洞金開石的一抓卻可以把他的肚腹間開個大洞出來,怎麼看都是自己合算些。
阮公渡帶著得意的獰笑,只爪成鉤正抓在靖雨仇的腰間,靖雨仇的虹刀同時亦斬在他臂彎處,沒等他面上現出得意的笑容,長聲慘叫已然自阮公渡口中響起,他不但最薄弱的臂彎處被靖雨仇的虹刀劈出血口,抓向他腰間的兩手也同時吃了大虧,在要抓到靖雨仇的一瞬間,阮公渡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這小子腰間彷彿圍了些什麼東西,上面還生滿了倒刺,自己猝不及防下,雖然硬生生的震開了倒刺,可手指卻已經受了些輕傷,這些小傷還在其次,主要的是對信心的打擊,自己居然接二連三的上這小子的惡當,可以想見,靖雨仇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一片陰影,一片抹不去的陰影。
阮公渡知道自己心境失守,再打下去,雖然不至於敗在靖雨仇手下,卻也絕對討不了好處,他環目四顧,灰無極同顏傳玉正戰得難解難分,而守了內傷的浪琴則站立一旁,出奇的是華天香並沒有出手,反而是默默的在一邊觀戰。阮公渡知道此時不走,等到被石公山引走的蘇潘回來,再加上若華天香出手,那自己就哪裡都不要去了。阮公渡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一掌震開靖雨仇劃來的虹刀,沖天而起,在有人攔截之前,自屋頂大洞中逃之夭夭。
靖雨仇暗罵阮公渡寡義廉恥,眼見事急,連同夥也顧不上了,不過這兩伙人本就貌合神離,相互利用,阮公渡臨陣脫逃,也不是什麼希奇事。
顏傳玉一面抵擋灰無極的寒冰真氣,一面留意四周,見阮公渡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獨自逃命,心中暗氣,此時她也無暇他顧,只有先想想自己和師姐的逃命方法了。不知道顏傳玉打出個什麼暗號,本來看似受傷頗重,奄奄一息的浪琴忽地躍起,與急速後退的顏傳玉只掌相抵,合力推出一掌。
不知道兩人使得是何中功法,兩人合力,威力竟是大得驚人,灰無極只掌盤旋,略略與兩人的真氣接觸,借勢後退,以避其鋒。
兩人得到空檔,一前一後相繼自屋頂躍出,接著阮公渡之後逃命去也。
華天香始終在一邊悄然站立,沒有絲毫要出手攔截的意思。
第二十章偏室密談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縮在屋角的各路義軍代表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確信再沒有刺客,這才一個個又露出了"英雄氣概",豪言壯語也頻頻發出,「哼!算這幾個刺客跑得快,要不然兄弟早就把他們擒下了!」「華仙子沒事吧?要不要我來把脈看看?」「去你媽的!你是哪一號,夠資格給華仙子把脈么?要來也得我來!」
靖雨仇聽得啼笑皆非,暗嘆這些義軍的代表簡直不是來結盟來的,而是來這裡丟臉來著。
華天香忽地笑容一收,美目冷冷的掃視過去,其中冰冷的寒意好像竟勝過了灰無極的寒冰真氣。
大廳中人人都為她的目光所震懾,一時間竟無人敢出口大氣。
華天香轉向灰無極,輕輕一顎首。
灰無極乾咳兩聲,走前兩步朗聲道:「各位義軍代表,這裡已經不適合各位了,請到另一座大廳一敘!」內容是商量式的,但語氣卻是飽含著命令的口吻,而且從他雙拳握緊的動作看,如若哪個傢伙不識趣,自己會倒上大霉。
到了這種情況,哪裡有人敢說半個不字,眾人都乖乖的接踵出門。
灰無極走到靖雨仇和厚澤近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語氣深沉道:
「華仙子請兩位到偏房一敘!」
兩人對望一眼,均猜不透華天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么藥,如果既然人家請上門來,也不好推託。
同在偏房等候的,還有追擊敵人返回的蘇潘,此時的蘇潘,又恢復了一派慈祥的長者風範,客氣的招呼著二人。
華天香美目閃動,顯是在細心的打量二人。
靖雨仇也毫不客氣,同樣的反瞧回去,華天香的美麗是無容質疑的,但此時吸引他的,卻是她那曼妙無匹的曲線,雖然是裹在灰白色的粗布麻衣中,但卻遮蓋不住那副玲瓏婀娜的曲線,舉手投足間風致嫣然,情懷萬種。
感受到了靖雨仇灼熱的目光,華天香絲毫不以為意,仍是那副淺笑盈然的嬌俏樣,淡淡道:「靖少俠英雄年少,果然名不虛傳!」
靖雨仇目光依舊放肆的上下打量著華天香動人的嬌軀,口中回道:「久聞華小姐絕代風華,今日一見,更勝聞名!」語氣中竟充滿了調笑的意味。
蘇潘臉一扳,故做深沉道:「賢侄此言未免有失體統了,而且......」
靖雨仇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語氣恭敬道:「多謝城主指點,我的確是不如問鼎兄多矣,有機會的話還要向問鼎兄請教才是!」
蘇潘臉色一變,靖雨仇明著語氣恭順,暗地裡卻點出了他生平最大的恨事,提醒他眼前的小子正是閹割了他唯一兒子的兇手,自己在華天香面前卻偏偏奈何不了他。不過蘇潘畢竟是城府深沉的老狐狸,青白的臉色回復之快令人自嘆弗如。
蘇潘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還稍顯激動的情緒,回道:「賢侄對小兒的教導令老夫莫齒難忘,日後必定有所報答!」
華天香饒有興味的聽著兩人語中暗藏機鋒,並未做過多的表示。
靖雨仇看到華天香不表態,知道如果不出奇兵的話,說不定就會這么說著閒話耗下去,他暗裡給厚澤打了個眼色。
厚澤會意,開口道:「不知華小姐和蘇城主邀我們過來所為何事?」
蘇潘略微猶豫了一下,望向華天香。
華天香微微一笑,動聽的聲音響起,「這次的結盟大會的目的,相信兩位已經明了,是將天下白道的力量集合到一起,來推倒現今腐朽的大武王朝,以及與魔門的勢力相抗衡。但今天的結果令天香頗感失望,首先是有魔門中人藉機擾亂,妄圖搗毀結盟大會,雖然並未得逞,但卻已經破壞了氣氛;其次是雖然今天來了很多義軍的代表,但天下七大義軍裡,除去屬於魔門的浪人軍和水源軍,以及是東主的流離失所,只有流民大營有代表到來,實在是令天香失望。」
靖雨仇立刻把握到了她話中的含義,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香榭天檀是希望七大義軍象擺上刀俎的魚肉,任她們隨意挑選其中較有發展前程的加以扶植。這樣的方式,不知為什么令靖雨仇頗覺反感,對香榭天檀所謂的白道上至高無上的象徵,也起了某種懷疑。
靖雨仇輕鬆道:「那華小姐有什么想法呢?是從流離失所或是流民大營中挑選出一個做為驅使么?」
蘇潘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華天香玉手輕抬,阻止了他開口。華天香好整以暇的看著靖雨仇,不緊不慢道:「靖少俠不知香榭天檀的歷史,難免有如此的誤解,待天香解釋一二,也好為君解惑!」
她說的話合情合理,連厚澤也點頭表示同意,但靖雨仇卻想到的是,如若這張小嘴的主人能夠稱呼自己為夫君,相信必定是一件快事啊!靖雨仇不禁暗罵自己,怎么最近看到美女,想到的都是這種事情,難道是自己到了發情期么?
華天香動聽的聲音娓娓道來,「香榭天檀成立於大武王朝還未建立之前,創始人是莫名老尼,她也正是我們香榭天檀的開山祖師,香榭天檀成立的目的,是以造福天下,扶持明君為己任,像大武王朝的開國帝皇武天凌,就是在香榭天檀的輔助下成立了一代王朝。」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這可以算的上是極為驚人的一項秘聞了,大武王朝建立至今五百餘年,雖然現在已經是腐朽墮落,臃敗不堪,但五百年前開朝之君武天凌,的確是一代人傑,幾乎是單槍匹馬,就打下了大武王朝諾大的江山,此等豐功偉績,在江湖上廣為流傳,也成為歷代武者崇敬的對象,但沒想到的是,原來武天凌的背後有實力強大的香榭天檀支撐,難怪可以如此輕易的取得天下。
蘇潘心頭一陣激動,要不是胸有城府,幾乎就克制不住欣喜了,前車之例就在眼前,當日香榭天檀可以將武天凌送上皇位,如今同樣可以將自己扶植成帝,至於擁有天下後反過來對付香榭天檀,那已經是以後的事情了,為今之計,就是把香榭天檀爭取到自己這方,使她們認定當今的真命天子非蘇潘莫屬!
厚澤一語不發,看著靖雨仇以表示完全聽從他的意見。
靖雨仇腦中飛速轉動,華天香說出這些來,顯然是點名香榭天檀的實力,表明香榭天檀站到的一邊,就是日後天下的象徵,與她們合作,帝皇之位就是唾手可得。坦白說,香榭天檀的這種做法,靖雨仇完全可以理解,為了維持在江湖上的地位和白道上至高無上的象徵,以及壓倒魔門一頭,把天下掌控在自己手中,是個最明智的方法,不過,對於這樣的方法,靖雨仇感覺到的只有反感而已,他極度厭惡這種受人操縱的生活,即便是可以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甚至是整個天下,此時他已經做出決定,而且相信這個決定就是大哥李特和二哥李科亦會全力支持他的。
看看對面蘇潘面露喜色,卻又強自保持鎮定,令他感到分外可笑,當日里在景川城外的破廟裡遇到的大漢說得好,人生成敗得失,何用掛懷,流露出真的自我,才是人生的最大目標!受人拘束的生活,無論如何靖雨仇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靖雨仇口氣輕鬆道:「沒想到香榭天檀有如此輝煌的歷史,小子適才失言,還請華小姐莫怪,有一事請問,不知華小姐、亦或香榭天檀屬意於哪一家義軍?」
單刀直入,這一句的確是問得厲害無比。
華天香露出微笑,看一眼略顯緊張的蘇潘,反問道:「靖少俠以為呢?」
靖雨仇想不到這美人的詞鋒如此厲害,寥寥一句話就把話鋒完全轉向他這邊,看來香榭天檀不但出產武功高強且嬌媚美麗的美女,而且同時這美女亦是詞鋒高手。不過靖雨仇也不是良善之輩,語氣一轉,反而把話題引向了蘇潘,「城主看來我應如何回答呢?」
即便以蘇潘這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也沒有想到靖雨仇會來這一招,一時間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楞在當場。
不過好在他還有個忠心耿耿的灰無極在,灰無極長笑道:「不論事態如何發展,我家城主必定遵循香榭天檀的決定,灰無極亦將以輔助聖君為己任。」
靖雨仇暗呼厲害,蘇潘固然是頭老狐狸,而且他身邊還有灰無極這另一頭老狐狸存在,實在是難以對付。但這華天香看來亦是深沉多智之人,在這幾人手下,自己很難討得好去。遂心念一轉,笑道:「佩服佩服,灰老的志向果然令人敬佩,既然決定權在華小姐手上,不若我們到外面喝酒吃肉,讓華小姐好好思慮一下好了!」
旁邊厚澤亦打蛇隨棍上,站起來向幾人告退。
華天香仍舊是那副巧笑盈盈的模樣,但靖雨仇卻感覺得到她的情緒有了些微的波動,顯是對他們的退縮之舉感到意外。
靖雨仇站起身,施了一禮,正要藉機退出偏房,華天香忽道:「靖少俠留步!
不知可否與天香單獨一談? 」說話的內容指的是靖雨仇,但臉卻向著蘇潘的方向,顯然是想讓他行個方便,倒出地方讓兩人單獨談話。 」
蘇潘雖不情願,卻也莫可奈何,只得和灰無極、厚澤退出偏房,只留兩人在內。
諾大的偏房中只剩下靖雨仇和華天香兩人,四周變得靜悄悄的,一無聲息。
靖雨仇心中一動,猜測可能蘇潘在外面偷聽,但旋又推翻了這種想法,厚澤也同樣是在外面,蘇潘再陰險狡猾,也不可能當面做出這種事情。抬起頭來,發現華天香正默不做聲的看著他好一會兒了,眼中的神色莫測難明。
華天香輕嘆口氣道:「靖雨仇,你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呢?」
靖雨仇愕神,不解她話中的意思。
華天香仰頭向天,露出雪白的頸子,飽滿的酥胸也向上挺起,灰白的皂服絲毫當不住那柔美纖合的曲線。她悠悠道:「我三歲開始修習劍道,已經修得心如止水,未見過半點波動,現在看到你卻有些心馳神動,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如何一回事么?」
語氣是輕描淡寫的,而且內容乍聽起來旖旎香艷,好似在向靖雨仇托出女兒情懷一樣,一般人到了這個時候,必然欣喜若狂,名聞天下的香榭天檀的傳人竟然會看上自己,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羨慕死的。不過靖雨仇卻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覺得從骨子裡透出股寒意,華天香的話的確是不帶半點敵意,甚至可以說是有那么些讓他受寵若驚的味道,但仔細一想,香榭天檀的地位是如此的特殊,而且所負擔的責任亦是如此的重大,它的傳人不敢說是絕七情六欲的聖女,至少也要修煉的心如止水,如果真的像她所說的,自己竟可以令她心神激盪,那么要保持住平時的心態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他靖雨仇,當然,這些話也可能是華天香對他所做的試探,來測探他的反應。
靖雨仇故做苦惱的攤開手道:「得蒙仙子垂青,的確令小子受寵若驚哩!不過小子家有三位賢妻,實在是不敢亂愛啊!」
華天香忽地「噗嗤」笑了起來,本來艷麗的面容更有如春花初綻,使人目眩,她橫了靖雨仇一眼道:「人家是和你說笑哩!」她接著語氣一頓道:「你說的三位賢妻,是否有蔚瑤在內呢?」
靖雨仇知道這種事情瞞不過她,笑道:「瑤兒已經去流民大營了,她走前還囑我給華姐姐帶好!」雖然話如此說,但靖雨仇卻突然對眼前的這個華天香產生了些許的懷疑,記得第一次見到徐蔚瑤和灰無極的時候,自己是躲在她的馬車下,同時也得到了少許的關於香榭天檀的秘聞,香榭的仙子華天香的資料雖然不多,但從灰無極和徐蔚瑤的話中推斷,華天香應該是個極度冷靜和漠然的人,不應該也不會向眼前的這個華天香這樣總是巧笑盈盈的,而且更令他堅信自己的推斷的是,適才自己在對她調笑時,灰無極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氣憤,而以他先前的認知看來,灰無極無疑對華天香是極其尊重和崇敬的,決計不會任由他如此調笑,唯一的解釋就是眼前的這個極其美麗的女子其實並不是華天香,但從灰無極的態度上來看,此女的身份也可以呼之欲出,必定是天檀的傳人雪青檀!
相較之於華天香,雪青檀可以說是默默無聞,也只有自己這類的極少數人才知道有這樣一位同出於香榭天檀的傳人,她假扮華天香的目的也可以猜測一下,既然現在知道了華天香是在行香榭弟子出師前例行的長考,而且如今江湖上風雲變幻,形勢瞬息萬變,華天香必然是無法分身的,晚一天離開香榭,天下就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被屬於魔門的勢力佔領,所以,當務之急是有人出來以香榭的名義掌握可靠的力量與魔門相抗衡,與華天香同出一派的雪青檀自然成了假扮的最好人選,除了灰無極外,想必連蘇潘亦是沒有見過華天香,也就沒有被揭穿的可能,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靖雨仇機緣巧合下,鬼使神差的通過蛛絲馬跡推斷出了這一切。
不過推斷歸推斷,靖雨仇可不會傻到說出來,他直接問道:「華小姐有話直說,不必轉彎抹角!」
雪青檀點頭道:「快人快語!天香要說的是,不知流民大營有否同流離失所合併的可能?」
靖雨仇絕對沒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楞了片刻道:「願聞其詳!」
雪青檀道:「天下的形勢我們彼此間都知道,七大義軍里至少有兩支是屬於魔門的,而且其它幾支義軍這次的結盟大會根本就未派代表前來,也擺明了不與香榭天檀合作的意向,但僅剩下的流民大營和流離失所兩路義軍實力就稍顯單薄了,如若兩處可以兵合一處,相信可以成為一支任何人都不敢忽視的力量。」
靖雨仇心中冷笑,說到底香榭天檀都是想把兩支義軍控制在手中,增加同魔門爭鬥的砝碼,不過他懷疑香榭天檀一定有其它的隱藏實力,要不然也無法同魔門想抗衡至今。
靖雨仇悠然道:「兩處合而為一,於我有什么好處?」
雪青檀美目注視著他,說道:「看你有什么要求了!」
靖雨仇用略帶邪氣的眼神放肆的審視著雪青檀動人的嬌軀,想像著粗布麻衣下的雪白肌膚是如何的滑膩精彩,現在不用他說,雪青檀也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了,不過當從靖雨仇的口中直接說出來,還是令她感到了意外。
靖雨仇滿意的收回目光,直到這刻,他才感覺到主導權回到了自己的手裡,但當自己這番話說完後,對面的雪青檀縱使不翻臉,也必然會事後動手幹掉自己,不過這番話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啊!
他立起身,背向雪青檀,「仙子的好意,靖某心領,不過我的要求是,香榭天檀變成我的后宮,任我取捨,不知道仙子能答應么?」
雪青檀嫣然一笑,並沒有立刻翻臉動手,不過靖雨仇運用"沖淡"功法,可以細微而準確的察覺到雪青檀體內真氣起了些微的變化,顯然她對這番話並不是無動於衷,很有可能是笑在臉上,心裡卻想立刻當場幹掉自己。
雪青檀道:「少俠的要求很獨特哩,香榭天檀歷經五百三十一年,十二代榭主,還沒有聽過如此的要求呢,少俠請稍做休息,天香明日晚間給少俠個明確的答复。」
靖雨仇心中暗凜,雪青檀這番話,表明事關重大,她需要考慮一下,但實際上她心中肯定是動了殺機,這個慧質蘭心的美女肯定看出了自己絕對不是個受控制的人,不但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而且反而會是阻礙香榭天檀計畫的一個障礙,當斷則斷,她一定會在自己未成氣候時痛下殺手,免生後患。此時此刻,靖雨仇忽然間醒悟到,所謂的香榭天檀,白道上至高無上的象徵,其實本質上同魔門有異曲同工之妙,雖然行事的方式不同,但手段和目的並無二致,只不過魔門內多狠毒殘忍之士,行事也大多怪癖乖張,手段毒辣,而香榭天檀的傳人人數雖少,卻個個厲害無比,總的說來都是為使香榭天檀控制天下而服務的。
靖雨仇背身而立,並不回頭道:「靖某恭候仙子的佳音!」他大步踏出偏房,餘下的聲音傳來,「還有,仙子兀要再稱我為少俠,靖某近似於無賴,不敢當此雅稱!」
雪青檀淺淺甜笑,彷彿聽到了非常好笑的東西,笑容甜蜜的一如清純天真的少女。聽到靖雨仇腳步遠去,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代之起一片冰冷肅穆的神情。
※※※※※※※※※※※※※※※※※※※※※※※※※※※※※※※※※
既然是明日晚間給個確切消息,靖雨仇和厚澤自然被安排在蘇園住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安排,靖雨仇的房間正是早先徐蔚瑤的專有房間,算的上故地重遊,想起這裡發生過的事情,其實並不到一天的時間,卻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人生真的是宛如夢幻,不過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靖雨仇明白自己即將陷入到危險之中,雪青檀應該是還在猶豫,但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香榭天檀可以扶植蘇潘這樣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卻不允許他靖雨仇這樣不受控制的人存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厚澤想一想辦法。
厚澤的房間就在隔壁,只有一牆之隔,倒是方便得很。
土君子厚澤可以說是李特和李科的心腹大將,靖雨仇全盤將近日所知托上。
厚澤沉思良久道:「三公子的意思,這個女人很快就會動手?」在得到準確的答復後,厚澤一拍掌,「既然如此,我們已經陷入危險之中,不過放心,即便是蘇潘派人監視我們,也無法阻擋我們溜走。」
靖雨仇大奇,「土君有什么好法子?」
厚澤笑道:「你忘了我的外號了?只要有土的地方,就困不住我土君子!」
靖雨仇眼前一亮,看看厚澤圓鼓鼓的矮胖身材,兩人對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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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裡,氣溫驟然降低,細碎的雪花也開始在天空中飄灑。
灰無極出現在靖雨仇的房門口,神色複雜的道:「華仙子請你過去一趟!」
「來了!」靖雨仇心中暗道:「今夜可能就是雪青檀動手的時候了!」
來到雪青檀房前的時候,房門緊閉,而身後的灰無極並未一直跟隨,早已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眼前等待自己的究竟是陷阱還是別的什么?靖雨仇深吸口氣,輕輕推開房門。
雪青檀一襲白衣,映著雪般的俏臉,皎潔如天空明月,而從她肅穆的臉上,靖雨仇絲毫讀不出她的情緒。
雪青檀檀口微張道:「今次請你來,是想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你的條件還可以再商量......」
靖雨仇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我想請問一下,所謂的香榭天檀,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地方呢?」
雪青檀沉默了良久,美目中泛出光華,「香榭天檀成立的目的,是以維護天下平衡為己任,或許其中的行事會被人造成誤解,但香榭天檀的存在是有其必要的!」
「是因為魔門么?」
雪青檀點頭道:「從魔門和香榭天檀出現的時候,兩者彼此間就是對立的,誰能夠得到天下,誰就在這場綿延長久的爭鬥中取得暫時的勝利,的確,與我們合作,要受到香榭天檀的節制,但並不等於是控制,香榭天檀也不會去控制別人,只會做適當的輔助。」
「是么?」靖雨仇冷笑,「你說的是否有道理,我也懶得去想,救國救民那一套大道理不適合用在我這種人身上,我只是很奇怪,為什么華天香不親自出馬?」
雪青檀美目中異彩閃過,美麗而甜美的微笑浮現在臉上,不過靖雨仇卻感覺每當她笑的時候,正是自己最擔心的時候。雪青檀點頭道:「我果然沒看錯你!
你的資質和頭腦,無論哪個方面都不同於常人,如你這樣的天縱之材,我也只是見過寥寥幾人,真是難得!不過......可惜啊! 」
雖然她沒說出來,靖雨仇立刻把握了她話中的含義,自己這樣的人,只有兩種可能,成為朋友或敵人,既然無法結盟,雪青檀是絕對不會允許如此有發展的人成為自己的敵人的,雖然與雪青檀的接觸僅僅是不長的工夫,但靖雨仇竟好像覺得認識她千百年般,雪青檀的個性他了解得很清楚,雖為名門正道,但卻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骨子裡是個絕對冰冷,絕不若表面般愛笑的人,這已經是近似於魔門中人的性格了。不過靖雨仇所不知道的是,天檀正是有著"香榭中的魔門"這個稱號,其中的傳人,正是做著香榭所不便、或是無法公開行事的事情。
靖雨仇道:「彼此間都明白,也就不用隱藏了!雪小姐,如果不能成為你的盟友,必將成為你的敵人吧?不過放心,我還是會活得很好的,我在等著小姐在我體下婉轉呻吟的那個時刻的到來!」
「好呀!」雪青檀笑得像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其中卻蘊涵著說不出的殺意,「我們擊掌為誓,如若雪青檀敗在你手,情願奉你為夫君!」
靖雨仇灑然一笑,與她的雪白小手輕擊一下。雪青檀的小手溫軟如綿,觸上去感覺極其舒爽,令靖雨仇色心大動,對於剛才隨口說出的誓言也覺得有其實現的必要了。 」
雪青檀道:「靖君走好,出了此門後,你我間就是敵人了,青檀等著你來迎娶哩!」
靖雨仇邁向房門,將要出門時,回頭道:「青檀的小手的確是溫軟如綿,摸上去令人舒爽非常,只是不知道青檀的那對奶子或蜜穴不知是何等的精彩!」靖雨仇大笑起來,踏步出門。
轉過路彎,赫然看見灰無極正攔在道路當中,從沒看過拿兵器的灰無極此時竟然抄起了兩把短槍,可見為了攔阻靖雨仇,連壓箱底的功夫都要使出來了。灰無極的功力如何,靖雨仇清楚得很,自己目前這個時候還不是對手,如果沒有些巧妙的計策,相信自己也很難從他手上逃生,不過靖雨仇還有張好牌,只要打出來,相信可令灰無極乖乖就範。
灰無極短槍一錯,說道:「可憐你年紀輕輕!不過不要怪我,有什么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靖雨仇點頭,「的確是年紀輕輕,不過如果我死了,瑤兒年紀輕輕的就要失去了夫君,成了寡婦!」
灰無極渾身一震,手中短槍抬起又放下,顯然是心中猶豫不定。良久後,灰無極長嘆一聲,「小子,你去吧,下次再撞到我手裡,生死立判!」
靖雨仇大喜,拱手道:「多謝灰前輩!」
正要舉步踏走,灰無極回道:「小心些,城主在蘇園門口和太原街上以及城門口都已經伏下了人手,你好自為之吧!」
靖雨仇暗罵蘇潘夠狠,居然埋伏了好幾路狙殺他的人馬,看來殺他之心甚堅啊!不過他有張良計,自己亦有過牆梯,等著看蘇潘惱怒懊悔的樣子好了。
靖雨仇快速的穿過小路,投入到黑暗中去。
作者:
daozhuade
時間:
2009-11-12 12:21
第二十一章雪夜追殺
靖雨仇和厚澤兩人小心的自水道中鑽出,落腳處正是城門底部的護城水道。
厚澤大口吐出口中水,抱怨道:「鑽水道這事,應該由水君做才恰當些。」
靖雨仇莞爾,運氣真氣,以天地視聽大法探測周圍的動靜。良久,靖雨仇滿意的收回真氣,「好了,這周圍沒有半個人在,現在想起來,沒有看到蘇潘的臉色還真是可惜,我們藉助土君的撅土神技,神鬼不知的打通了接通護城水道的信道,蘇潘這老賊大概發夢也想不到我們會由這條路跑掉!」
厚澤搖頭道:「還是要謹慎從事才是,畢竟我們尚有一道難關,從水道到城外,中間還有道城門,而且對方還有個雪青檀在,此女絕對不是一般人物,我們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靖雨仇道:「土君教訓得是,不過這齣城嘛,我自有妙計!跟我來好了。」兩人一前一後,再次向水道內潛入。
即便渾濁的水流漆黑一片,靖雨仇依舊象識途老馬般左轉右轉,很快找到了需要的秘道,當然這全靠靖雨仇領悟《水經集》上奪天地造化的奇功的妙用。
通過這為逃生而開鑿的隱秘出口,靖雨仇和厚澤順利的把江華城拋到了身後。
城外一片皚皚白雪,腳下落地生印,踪跡暴露無疑。
走不上兩步,靖雨仇就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雖然江華城中諸人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輕鬆的逃離城外,但如此下去,早晚會被發現,而且雪後的其上痕跡實在太過明顯,對方也不需要有擅長追踪術的高手,即便是個傻子亦可看得到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靖雨仇當機立斷,問道:「土君,你手下的兄弟是否已經約好在哪裡會面?」
厚澤點頭道:「他們早已經出城了,七日後在將軍渡會面!」
「將軍渡!好名字啊!」靖雨仇轉目四望,「你我分頭行走,我在後面引開可能追上來的敵人,七日後將軍渡會面,如若等待一日還不見我的話,立刻趕回流民大營,不得遲誤!」
「這……」厚澤稍顯躊躇,但見到靖雨仇的堅決神色,厚澤拱手道:「厚澤在將軍渡等待三公子的好消息!」不見他怎樣做勢,他腳下的土地好像變成了軟泥一般,整個矮胖的身子漸漸沒入土中,只在地面上留下個黑臃臃的大洞。
儘管自蘇園地下鑽出時已經見過一次,靖雨仇依舊為厚澤的神乎其技感嘆,地下鑽土有如水中遨遊,土君子厚澤果然名不虛傳,但這裡面還是有個很大的破綻,鑽入地下後,地面上會留下可供出入的大洞,敵人可以順著追擊,不過自己斷後的目的就是防止這種情形發生。
伸腳將地上的洞穴抹平,這樣一來,敵人再無線索追得上厚澤了,即使是擅長追踪術的高手,也無法憑藉氣味或鷹兒來追趕上他。
靖雨仇向另兩個方向觀察了片刻,呼嘯一聲,徑自向一個方向掠走。
地面上積雪只有薄薄一層,但已經足夠暴露靖雨仇的行藏了,隨著靖雨仇真氣運轉,奔行的速度也愈來愈快,片刻工夫已經奔出十幾里,遠遠的遠離了江華城,不過靖雨仇知道危機依舊沒有解除,敵人隨時可能隨後趕上。
雪花又開始緩緩飄落,但卻顯得極其緩慢,而且雪下得併不大,遮擋不住腳印和氣味,不過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不遠處就是個樹林,雖然不算稠密,卻也是個不小的林子。
靖雨仇忽有所感,就這麼在冰寒的雪地上盤膝坐下,運轉真氣。
練了這些年的功夫,靖雨仇卻始終沒有學過什麼正統的功夫,《水經集》已經是他所看過的最為完整的武功了,不過《水經集》與其它功法不同,只注重自我領悟,卻無法一招一式的照做修煉。自己體內的真氣是先天真氣,這一點靖雨仇是知道的,但著畢竟不是苦修得來的自然之道,真氣的運轉路線,靖雨仇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緩慢的向真正的先天之路進發著,只不過緩慢得讓人有些撓頭,但畢竟是在向先天之道這里大方向前進著。看著飄零散亂的片片白雪,靖雨仇忽地胸中豪興大發,不理是否隨時會有追兵來到,一躍而起。
閃亮的刀光映襯著地面上的雪光,靖雨仇撫摩著這個足足跟了自己十年的好夥伴,手腕一翻,向著前方的空地連劈三刀,刀刀如霹靂長虹,精光電射,浩氣卓然。
大片的雪花自地上被掀起,點點白花在身周縈繞。
再暴喊一聲,泰山壓頂般的一刀劈出,新近領悟的“雄渾”一式發出,虹刀前方竟生出半尺長的血色紅芒,靖雨仇真氣猛收,虹刀懸在半空,雖然並未接觸到地面,突然而出的刀芒已將身前的土地劈裂。
到目前為止,靖雨仇已經領會貫通了《水經集》中的數式,這《水經集》果然博大精深,這幾式中有的是適合真氣運轉的路線、有的是精神方面的修習,雖然各自不同,卻實在是奧妙無窮。虹刀上綻放的刀芒令他驚喜無已,看來自己的真氣進境頗為快速,如若能在多謝經驗,相信很快的就可以踏上先天之路,再也不用總為石公山、卓天罡等人追的狼奔兔逃了。
靖雨仇緩緩的將虹刀繞身周一圈,以自我為中心,真氣運行到極致,紅色的刀芒向四周激發,周圍很快出現個丈許的無雪空地。真氣運行到極致,身體的舒暢實在是快美難言,抬頭仰天,但見長空如洗,配合此時的豪情和心境,靖雨仇腦中豁然開朗!
「如礦出金,如鉛出銀。超心煉冶,絕愛緇磷。空潭瀉春,古鏡照神。體素儲潔,乘月返真。載瞻星辰,載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照應著明月之光,白雪皚皚,“洗練”一式就此領悟。
以自己為中心,加上“雄渾”一式運起的刀芒,方圓丈許內都是攻擊的範圍,有瞭如此著數,相信再遇到卓天罡等大仇人的時候,必定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
靖雨仇長噓口氣,閉目養神了良久,以消化吸收這新近領悟的一式工夫。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靖雨仇睜開眼,暗忖「不知道厚澤已經跑到哪裡了?」挺直脊骨,靖雨仇驀地發現十幾步外出現一人。
靖雨仇雙目放光,緊盯著幾乎是突然出現的雪青檀。
雪青檀依舊是一襲白衣,加上冰肌雪膚,幾乎是同白雪映襯在一起,再也無分彼此。
雪青檀纖纖素手握住劍柄,笑道:「青檀仍是低估了靖君哩,竟到此處才把靖君截到。」
靖雨仇心中暗罵,「如若不是大爺忽地豪興大發,在此練了一會子刀,去你娘的才能找到我!」不過話說回來,雪青檀的娘是誰,可能連她自己亦不知曉。
靖雨仇笑道:「小姐真是有心,這個時候還來漫步賞月,不若我們做些可心的樂事來如何?」
見面就是出言挑逗,可以說素來是靖雨仇的作風,靖雨仇可絕非是正人君子,眼前既有如此的大美人,不佔佔便宜怎麼甘心呢。
雪青檀毫不動氣,素手緩緩拔出長劍,以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好聽的音調說道:「此劍名為“銷魂”,靖君即將成為劍下的第一百二十三個魂魄,請君兀要記住此劍!」
溫柔的語氣清甜動聽,不過話中的內容就不敢令人心動了,劍下記載著一百二十三個人的魂魄,此劍也可以說是殺人如麻了!
眼見雪青檀即將動手,靖雨仇忽地大叫:「雪小姐且慢,靖某還有樁心事未了!」
雪青檀微點螓首,示意他但說無妨。
但瞥到靖雨仇臉上露出的帶著邪異的微笑,生平從未做過後悔之事的雪青檀開始後悔自己讓他說話了,不過此時已經晚了。
靖雨仇臉帶邪笑,口中的話語內容更是淫邪,「靖雨仇未了的心願就是……如果能夠讓青檀在雪地上寬衣解帶,撫摩青檀那膩滑的肌膚,還有那蜜……」
雪青檀面上笑意更濃,手上開始有了動作,飄飄然的一劍,看似軟弱無力,靖雨仇卻知道此劍完全籠罩了自己的全身各處穴道,而其中最有可能的落點就是……胯下的某個部位!
第一招的落點就如此狠,可見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恨到什麼程度。
雪青檀的功力猶在靖雨仇生平所遇高手之上,除了荒廟裡遭遇的大漢,靖雨仇還未見過有如此高手!以雪青檀超越卓天罡、蘇潘等人功力,自己必定非是她十合之將,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種種巧妙的計策扳回局勢。
劍光臨頭,靖雨仇雙手握刀,目光緊盯著虹刀的刀尖,驀地裡一聲暴喝,聲聞四野,「“雄渾”!」
以靖雨仇為中心,血紅色的刀光暴長,方圓一丈之內盡在籠罩的範圍內,堪堪將雪青檀的劍光壓制了下去。
這一招對雪青檀來說可以說是猝不及防,本來以靖雨仇的功力,絕非她十合之敵,即管如此,雪青檀依舊未有輕敵,一出手便是直取對方致命之處,但萬萬想不到的是,靖雨仇臨陣突破,若有所悟,招數雄渾氣魄,方圓一丈之地盡在攻擊的範圍之內。雪青檀暗咬銀牙,惟有迫得與靖雨仇硬拼了一記。
「叮!砰!」伴隨著刀劍交擊後,是兩人真氣的猛烈碰撞,這一下毫無花巧,是以硬碰硬,雪青檀劍走輕靈,絕沒有這樣與人硬對一擊的時候,此時被靖雨仇巧妙的造出的形勢所迫,不得不硬接了這一擊。
如此強烈的真氣碰撞,力強者勝,靖雨仇雖然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但兩人的功力相差過大,靖雨仇的身體隨著真氣的撞擊向後退飛,一口鮮血也忍不住噴了出來,而雪青檀則只是後退小半步,兩人功力高下,一眼立判。
靖雨仇抹去嘴角血跡,心中欽佩,雪青檀與他年紀相仿,雖然行事接近於魔門中人,但真氣卻正大渾厚,充沛盈然,的確是名門正宗,適才如果不是自己形勢佔優,這一下子就夠他重傷的。
雪青檀點頭微笑,「靖君的確難得的天才,在短短的時間內竟有如此進步,青檀佩服!無以為報,青檀必然將以最美麗的招數為靖君送行!」
靖雨仇大叫不好,雪青檀口中的最美麗的招數,不用說也是最強的招數,這一次是絕對經不起她的這一劍的。事不宜遲,靖雨仇刀光遊走,直向雪青檀攻去,一把虹刀彷彿化身千萬,漫天刀影劈頭蓋臉向雪青檀砸去。
雪青檀嬌笑道:「靖君上當哩!」輕盈的身影飄飄如仙的向上飛去,不但輕易躲過了靖雨仇的所有攻擊,而且居高臨下,等待他的,是從天而降的最凌厲的攻擊。可恨的是,靖雨仇出招過猛,真氣全部落空,想變招亦有所不能。
「難道就這樣死在這個女人手裡?」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不過靖雨仇是不會就這樣認命的,「死?」這個字眼忽地使他靈光一閃,到此非常時刻,只好行險一試了。
靖雨仇藉著衝前的勢子,加力前衝,虹刀自右手滾到左手,在頭上護成一片刀幕。
「中!」嬌叱聲從頭頂傳來,晶亮的劍光自頭頂灑下,讓人錯以為是月色的光華。
雪青檀的每一劍都帶著強烈無匹的真氣,劍劍點中目標。不過靖雨仇也不是吃素的,幾乎每一劍都被虹刀擋住,只是每接一劍,嘴角邊就滲出一縷血絲,顯見雪青檀劍上所蘊涵的真氣之強。
「砰!砰!砰!砰!噗!」
最後的一劍終於沒有擋住,靖雨仇竭盡全力,讓出要害部位,還是被雪青檀的長劍透肩而入,儘管是如此,劍上所蘊涵的真氣震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而與護身真氣的相撞,更是震得他隨劍拋跌,肩頭處和口中噴出的鮮血灑滿了雪地。
雪青檀銷魂劍收回,望向不遠出爬伏在雪地上的靖雨仇,嘆出口氣,剛才一劍的威力,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天檀真氣直接攻入靖雨仇的經脈,幾乎可以震斷他的身體的各部經脈,受了此擊的靖雨仇,除了死掉之外,再沒有別的可能。
笑容自雪青檀的臉上逝去,說句實話,她對這個有時豪氣乾雲,有時像個無賴小人的年輕男子還是非常好好感的,不過師門擔負在她身上的重任不由得她去想這些。雪青檀檀口微張,輕輕道:「真是抱歉了,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來還好了。」她輕移蓮步,想為他做些許的安葬。
意想不到的變化突生!
在雪青檀的眼中已經成為死人的靖雨仇翻身而起,絲毫沒有受過致命一擊的樣子,笑聲在耳邊響起,「何必下輩子才還,就這輩子好了!」熟悉的紅色刀芒驀地亮起,同樣是一招“雄渾”,不同的卻是所有的刀芒完全迫近她的嬌軀。
出其不意的一擊,重刀如雷般正中雪青檀,靖雨仇還來不及起到得手了的念頭,一股強悍絕倫的大力反震出來,還是與先前同樣性質的真氣,但卻不知道強了多少倍,自己劈中雪青檀的位置上好像是爆起了一團光華,虹刀正劈在這團光華上。
靖雨仇順著震勢著地滾出十幾步遠,鮮血一路狂噴不止,他心中清楚得很,在擊中雪青檀前的一瞬間她一定是終於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這恐怖的反震真氣簡直讓他驚駭,如若雪青檀一開始就使用這樣的功力,那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等待投胎好接受她下輩子的償還了。
靖雨仇勉力止住鮮血,根本不敢回頭望去雪青檀的情形,藉著退勢,發力狂奔,以所能達到的最快的輕身工夫達到樹林。
「砰!」靖雨仇重重的撞在樹林深處的一棵粗壯的樹前,傷口處和口中流失的過多的鮮血已經使他精疲力盡,真氣難以為繼了。
他現在能逃到這裡,亦應足以自豪了,先前中了雪青檀的一劍,其上蘊涵的真氣震得他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要不是他按照先前靈機一動想出的逆運“陰陽”一式子,早已經內臟俱碎,死在當場了,不過即使是如此,他還是被立刻震成重傷,但靖雨仇立刻運轉可以隔絕一切生機的“沖淡”之法,行險一試,如果這樣裝死還瞞不過去的,那隻好把命送給雪青檀了!幸運的是,雪青檀過於相信自己的天檀真氣,並未做過多的探察,致使他一擊得逞,不過靖雨仇同時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傷上加傷,經脈差點被震得七離八碎,傷勢重到了無以復加,能夠支持到現在還能坐到在地上,已經算的非常了得了。
尚未凝固的血液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眼前雖未見雪青檀追來,其中的一個可能是她也受了輕微的傷,但並不代表她不會再次追來,如若雪青檀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就意味著自己死期的到來。
不過靖雨仇可不會就如此坐以待斃,掙扎著勉力做起,開始做一些小手腳,以期望可在必要的時候發揮丁點的作用。
雪後的天地,寂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風,萬籟寂靜下,可以聽得到很遠處傳來的動靜。
在沒有任何的預示下,一雙蓮足出現在靖雨仇眼前,靖雨仇心內一寒,在他做出瞭如此成功的偷襲後,雪青檀的出現依舊是無聲無息,讓自己察覺不到半點動靜,如若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內傷,自己今次想要得脫大難,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抬眼上望,雪青檀面容平靜,只是注視著他,既沒掛著平日里總是顯現的淺笑,而且白玉般的臉上還有些嬌豔的紅暈。
靖雨仇心底升起些希望,說到底,雪青檀畢竟還是受了些微的內傷,略現妖豔的紅暈就說明了此點,這讓他升起了一點可以逃脫的希望,雖然這次面對的是再也不會大意輕敵的雪青檀,成功逃脫的機會同樣渺茫,但好歹有一絲機會就要爭取。
靖雨仇咳出口血,做出勉力說話的樣子,「能死在香榭天檀雪仙子的手下,我亦足應自豪了!」
雪青檀目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雪青檀冷冷道:「你可還有何心願未了?不要再說那些無意義的話,你現在體內的真氣狀況再也瞞不過我哩,瀕死之人,還是說些有用的東西吧!」
靖雨仇暗察內息,這次所受的傷是極其嚴重的,幾乎是超過了以往的任何一次,當然雪青檀同樣也是自己遇到的最厲害的敵人,走到這裡還沒有昏過去或是死掉,證明自己的確比之過去是大有進步,無論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眼前最急的事情,就是應付這個既絕頂美麗、卻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看雪青檀的架勢,是要待自己交代過“遺言”後,就要把自己宰了來下酒,靖雨仇竭盡腦汁,收腸刮肚的尋找著可以脫身之計。
雪青檀銷魂劍出手,一股強絕的真氣蘊滿身周,顯示如若靖雨仇再不說出遺言,她就不顧出手了。
靖雨仇乾咳兩聲道:「那雪仙子可否解幾個疑團給靖某?」
真氣氣息稍斂,雪青檀點頭道:「你問吧!」
靖雨仇單刀直入問道:「為何青檀要冒充華仙子呢?」
雪青檀輕笑一聲道:「雖然你可以提出疑問,但不代表青檀亦須回答,對不起哩,這個清談無可奉告!好了,靖君安心去吧!」
靖雨仇暗罵這個女人美則美矣,但是果然心狠手辣,只聽她的語氣或是纖手緊握劍柄的動作,就知道她動手在即,此刻已經是到了生死關頭,情形比之適才還要凶險上幾分,剛才自己好歹還有真氣在身,雖然是以卵擊石,但總算尚有一拼之力,如今身負重傷,真氣渙散,能硬撐著已經就很不容易,兀論克敵制勝!
靖雨仇的目光緊盯著雪青檀的一點劍尖,驀地,他發現劍尖發生了細微的幾乎肉眼難見的顫動。
出手的先兆!
靖雨仇突然發動,本來挺直的脊背迅速弓起,猛撞在背脊依靠的樹幹處,本來枝繁葉密的粗壯大樹,竟然被這一撞之力攔腰截斷,粗大的樹幹直向雪青檀頂門砸去。
雪青檀早就算準靖雨仇不會束手待斃,必然還會施展一些詭計,但此時的靖雨仇依然身受重傷,這點是毫無疑問的,而且自己雖然也負上了丁點的內傷,但實力還是足以壓倒一切的,怎麼看靖雨仇都無法再次脫逃了,但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居然會弄出這種招數來!倒來的樹幹粗壯厚實,不同說被脊背一下撞斷,就是幾個力士手持巨斧砍伐,亦需半個時辰,不知道靖雨仇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讓如此一棵粗壯大樹遂他所願倒向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細想這個的時候了,黑影漫過,巨樹臨頭,如若雪青檀抽身退後,必然可以安然躲過樹幹的橫砸,但靖雨仇說不定會跑到哪裡去了,雖然不必擔心他跑遠,但亦要大費一番手腳,誰知道他又會不會弄出什麼詭計來?
雪青檀一咬銀牙,銷魂劍化為漫天光影,在眨眼間連中了樹幹數十下,每一下真氣都深入樹肌,將裡面組織破碎。
「砰!」倒下的樹幹如願的破碎成滿天的木屑,但沒等雪青檀提起真氣追趕已然踪影消失的靖雨仇,另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鵝黃色的濃霧籠罩周圍方圓幾丈之地。
雪青檀立刻領悟到又中了這奸詐小子的詭計,他必然是事前在樹幹處挖好了空洞,放入迷菸類的東西,算準了自己會以強力破樹,迷煙也會隨之散出。儘管識破了靖雨仇的招數,雪青檀也不得不向後急退,以躲避這不知名的濃霧。
第二十二章少婦風情
(天鷹主站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1,天鷹主站點擊數:7796)
靖雨仇順著斜坡向下急滾,邊勉強運轉真氣以躲避碎石的傷害,,一面暗罵自己居然選了這樣的一條脫逃路線。不過回想起來,自己可以接二連三的在香榭天檀的傳人雪青檀手底下逃脫,傳出去也是駭人聽聞啊!其中尤其以最後一次自己用虹刀挖空樹幹底部,再在頂端空洞處放入霧彈,硬生生阻擋了雪青檀的追擊一招最是精彩,只不過……事先觀察好的滾下的逃命斜坡實在是……太多碎石了!
斜坡著實不短,而且其中的很長一段的斜度是幾乎令人無法攀登的,可以想像,如若雪青檀想繼續追殺的,亦只有繞道而行了!
靖雨仇順著斜坡,愈滾愈快,要不是他極力運氣,頭臉和手腳必然被碎石割個鮮血淋漓,不過在身體重傷的情況下,他也僅能保住不在受傷而已,至於疼痛,那自然是再所難免的。
「嘩啦……砰!」靖雨仇帶著大蓬的碎石直摔下來,斜坡下方竟然是到山澗,不過幸好山澗不深,而且還有些許的小樹阻擋落下的衝力,但饒是如此,靖雨仇仍舊摔個七昏八素,半條命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在澗底樹叢內躺了多久,直到一陣清甜的小曲把靖雨仇昏沉的腦筋驚醒過來。
應該是自編的小曲在澗底響起,雖然聲音不大,卻十分的清脆甜美,使人過耳不忘。不過靖雨仇可不敢出聲招呼,自己目前現在這個狀態,便是個幾歲小兒都幾乎可以弄死了,更不要說碰到敵人。
腳步聲愈來愈近,輕盈悄巧,淡淡的女兒體香亦隨之而來。
青影閃過,走近的是個年輕的少婦。
儘管功力暫時消耗過度,靖雨仇無法功聚雙目,但遠遠的從少婦那身材苗條的曲線,依稀可知道少婦應該面容不差。
少婦不時的彎腰在草叢中採些什麼東西,可以想知差不多是在採草藥一類的東西。忽地少婦停下手畔的活計,直接向靖雨仇藏身處走來。
靖雨仇心中一驚,以為自己的行踪已經被人發現,但直到少婦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靖雨仇才知道自己實在是虛驚一場,不過這少婦竟然……原來……是在要小解!
靖雨仇只覺得下體硬挺,胯下的某個部位正在高舉白旗。
當少婦走到近前的時候,靖雨仇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白晰的嫩臉,透出股溫婉賢淑的氣質,苗條的身軀修長勻稱,雖然稱不上是絕色,但配上獨特的書卷氣質,亦是名不可多得的美人。
少婦背轉身去,略微下蹲,慢慢解開了下體的衣裳。
靖雨仇雙目圓睜,努力的目不轉睛注視著少婦的每一個動作。
下體衣裳盡退時,兩條修長白晰,羊脂白玉般的大腿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但最什麼的雪臀和蜜穴卻隱藏在上衣的下擺內,只能隱隱的透過衣物的擺動窺到少許春光。
靖雨仇從來不知道女人小解居然也可以如此風情撩人,他只覺得口乾舌燥,目光一眨不眨的熱切注視著前方的美景,嘴裡甚至不自覺的喃喃道:「脫!再給我脫!」
少婦大概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莫名的聲音,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般一躍而起,提起下衣,快速的遮擋住了即將暴露出來的美妙禁地。
靖雨仇大叫可惜,只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窺到動人的美景了,此時的靖雨仇,竟似好像完全不曾重傷,而又回復了淫邪的本色。
驀地裡,一雙大眼睛對上了靖雨仇的視線,美目的主人,正是適才險些被靖雨仇看光的少婦。靖雨仇心中一跳,險些嚇得跳起來。
少婦的臉上顯出羞澀,嬌嫩的暈紅色直染上耳根,不過當看到靖雨仇半邊身子全為鮮血所染紅,她驚呼一聲,羞澀盡去,快手快腳的自懷中掏出藥包,徑自為靖雨仇上藥止血。這藥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極具神效,抹上肌體的瞬間,傷口立刻發癢收縮,不到片刻工夫,竟然已經好了大半,不過外傷只是小事情,真正的大患還是需要修養很長時間的內傷。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靖雨仇已經大致上把握住了少婦的性格,以她初見自己時的羞澀來看,少婦是個極其臉嫩之人,平常女子見到陌生人臉紅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少婦臉紅得實在有些太過火了;而且看得出來,少婦不但是極為精於醫道,而且亦相當善良,見到有人受傷,不問好壞,即管治傷。
少婦見到靖雨仇情況已經好轉,轉身欲走。靖雨仇哪會放過到手邊的救命稻草,假意大聲呻吟了起來。果然,少婦臉色焦急的有轉了回來,纖纖素手把住了靖雨仇的脈搏,素手觸到靖雨仇手腕的溫軟感覺讓他幾乎忘記了內傷。
少婦忽地輕咦一聲,嫩臉上現出凝重之色,顯然靖雨仇的問題令她頗感棘手。
少婦把脈良久,抬頭問道:「小哥現在身負極為嚴重的內傷,不知道可不可以隨我到家裡療傷?」語氣細聲細氣,仍舊是顯得害羞無比。
靖雨仇哪裡還會推卻,這真是天賜的好良機。
少婦的家在十幾里外的無陵,也算是個不算小的城市。一路上,單純的少婦經不住靖雨仇的言語試探,不消一會兒工夫,基本底細都被靖雨仇探得清清楚楚。少婦名喚解忻怡,當地人尊成她為解夫人,蓋是因為她醫術極其高明,三十六根金針下活命無數,在無陵內是享譽一方,被尊稱為“素手蘭針”。解夫人的丈夫是無陵城內擺族的頭領,一年前在與無陵十里外的江陵的排族爭奪水源時被鬥殺,只留下嬌妻獨守金針草堂。解夫人為人極為害羞,往往說話前俏臉就會先紅上大邊,但一旦遇到有關醫術方面的問題,解夫人就有如換了個人般,精明幹練,賢淑細緻,的確使人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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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陵城的街道大多狹窄,但卻極為整潔清凈。解夫人居住的地方名為金針草堂,言下之意就是救死扶傷的所在。草堂中擺設簡單,分為內外四間,從裡到外都透出股清新和淡淡的藥香味。解夫人著靖雨仇在其中一間住下,從此靖雨仇就成為了草堂中的一員傷號。
靖雨仇的內傷,完全是由於中了雪青檀的天檀真氣所導致的,解夫人雖然醫術通神,但畢竟不是武功高手,外傷和體內的震傷早以好得七七八八,但侵入體內的天檀真氣卻得依靠靖雨仇自己來解決。
距離靖雨仇與雪青檀的一場大戰,僅僅過去四天,靖雨仇除了體內的天檀真氣無法消除外,基本上已經算是痊癒了,但最令他頭疼的一塊心病卻沒有得到絲毫的解決,如若天檀真氣不消除,自己功力就無法完全恢復,如若再遇到雪青檀或石公山一類的高手,別說想打,連能否逃跑都成問題。靖雨仇思考良久,唯今之計,只有一個方法或許可行,就是《水經集》中的“陰陽”一式,自己曾經在岳紅塵身上做過考察,如果有女子豐厚的元陰補充,倒是有可能驅除體內遺留的暗勁,至於人選,眼前就有個很合適對象。
當然,自己並不是胡亂選人的,至少需要自己看得上眼,而且還需要有相當的價值,解忻怡這幾方面的條件都具備了,尤其是她那極愛害羞的樣子,更是令靖雨仇又愛又憐,恨不能立刻將她收服胯下。不過想歸想,實行起來還是相當有難度了,解夫人雖然為人臉嫩怕羞,但骨子裡卻是個極為剛強的女子,硬來是絕對不成的,只有軟招方才可以。橫豎離與厚澤約定在將軍渡的日子還有三四天,靖雨仇決定抓緊時間,就要在這幾日內打開解夫人的心房,好好的嚐一嘗這個怕羞美人的滋味,隨便在嘗試下治愈體內的內傷。
解夫人的生活頗為簡單,每隔七天出去採一趟草藥,其餘的日子裡,基本上都是坐鎮金針草堂,為上門的病人免費診病,除此之外,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與靖雨仇這個頭號病人在一起,這也給靖雨仇提供了很好的機會。
靖雨仇的嘴罵起人來是極為了得的,阮公渡和雪青檀都吃過這方面的虧,而他說起甜言蜜語來亦是頭頭是道,經常把謹慎保守的解夫人哄得開心甜笑,而在靖雨仇的蓄意籠絡下,兩人甚至結拜為了義姐弟,事情正一步步的向著靖雨仇計劃的方向發展著。
事情應該很順利了,但與解夫人接觸得愈多,靖雨仇對她了解的就愈深,而了解的愈深,靖雨仇就愈為她的行為感到欽服,救死扶傷,這樣的工作自己是絕對做不來的,而看到解夫人溫言軟語的為病人治療病情,靖雨仇就覺得她的身形愈發高大。
這是種很奇怪的現象,靖雨仇覺得自己好似在不知不覺間為解夫人所影響了般。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靖雨仇並沒有下手,他正在猶豫是否離開無陵去與厚澤等人匯合。但美味的美女尚未到手,這實在是不符合自己的性格。靖雨仇快速的做出決定,留在此地,直到得到解夫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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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雪青檀大戰後的第八天,與往常一樣,靖雨仇盤膝坐好,努力的運轉著真氣,以驅除體內的天檀真氣,但天檀真氣不愧是傳自香榭天檀的功法,如跗骨之蛆般始終留在他體內,無法驅散。
靖雨仇連運了幾次真氣,卻始終不得要領。
解夫人推開房門,端著碗黑黑的藥膏又來給靖雨仇服用,這些日子以來,靖雨仇雖然可以和美女朝夕相對,但苦頭亦沒有少吃,解忻怡每次研製出一種新藥,第一個必然想起他來試試要效是否良好,所以,來到金針草堂僅僅是七天時間,補藥倒是已經吃過了一大堆,吃得靖雨仇叫苦連天,不過為了最後的目標解忻怡,靖雨仇只好“忍氣吞聲”的忍受。
解夫人柔聲道:「小仇乖乖的喔,把這碗藥喝下去哦!」語氣好像是位慈母在哄著自己的孩子。
靖雨仇心中慨嘆,「自己是否患了失心瘋?竟然每日里在這裡陪著她胡鬧!」不過想歸想,藥還是要喝的,要不然解忻怡發起義姐脾氣來,還是相當“了得”的!
「解夫人!」外面傳來一把聲音叫到。
「哦!又有病人了!」解夫人放下藥碗,不假思索的就走了出去。
這種天快黑掉的時候,誰會上門來打攪呢?靖雨仇腦中忽地閃過念頭,不見身體擺動,已經高速的移到門口,看來當日與雪青檀一戰,獲益處頗多,即便是現在功力未復,但提高的幅度還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門外的景象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兩個極為粗壯的大漢拉住義姐解夫人的玉腕,正打算強行把她帶上馬去。
自己不去欺負別人,已經要燒高香了,今日居然有人欺負上門來了!雖然虹刀並不在手,但靖雨仇並不把這兩個看似粗壯,實際只是相當於小蝦米級的人物放在眼內。靖雨仇告訴移動,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拳頭已經搶先擊中了一人的胸口,令他很滿意的,聽到了骨裂筋碎的聲音,而雙腿順勢連環側踢,在另一人趕上來助戰前,將他肋骨揣斷了十七八跟,聲都沒哼一聲就見閻王去了。
解忻怡被帶得拋跌往地上,靖雨仇乘機攬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即使透過衣物,依舊可以感覺的到她纖腰細細,蜂臀挺翹。
解夫人又一次羞紅了臉,緊抓著他的臂膀不敢鬆開。
靖雨仇仔細的查看兩個大漢所乘做的馬匹,檢查良久才問道:「這兩人是江陵排族的人?」
解夫人點點頭,低聲道:「排族的首領江呈萬對忻姐一直不懷好意,這次這兩個人來應該就是劫我走的!」
「哼!痴心妄想!」靖雨仇把兩具屍體裝上馬匹,一腳一個,兩匹識途老馬慢慢的向來時的地方跑去。
解忻怡背對著燭光,但見燭火如豆,纖腰如蜂,顯得分外苗條,悠悠的語氣響起,「這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他們不放過我呢?」
靖雨仇聽得出她語氣中的不解和困惑,他知道這位義姐有時候將人與人之間想得太過於良善了,事實上從靖雨仇接觸江湖的那一天,他就是生活在邇虞我詐中,這個世界沒有公理存在,自己的刀,自己的實力就是公理,但和義姐說這些,她是不會理解的,她唯一能理解的,就只有這個了……
在燭光的映襯下,解忻怡的背影顯得愈髮美麗,雖然苗條的身軀上並沒有穿什麼華貴的衣飾,但纖巧合度的布衣布裙,卻更能折現出她清新樸素的美感。
靖雨仇自背後摟住美麗義姐的纖腰,不但在上面輕輕揉搓,還向下肆意撫摩著翹挺的美臀。
解忻怡驚呼一聲,但沒等她退縮,靖雨仇就已經貼上身來,這次他是打定主意了,要接著良好的氣氛,不再讓著美麗的義姐逃開,一舉將她徹底的攻占!
靖雨仇輕輕的在她耳邊說道:「忻姐,你知道我的內傷為什麼一直不好麼?就是少了你這道美麗的藥引呢!」這句話同時也將她產生的些許抵抗打得無影無踪。
他摟著她的肩,在她耳邊吐著氣,放在膝上的手掌輕輕動著,光是這樣的愛撫,便已經令貞潔的解夫人全身發熱,而且靖雨仇一直在她耳邊說著甜言蜜語,同時手摟著她的腰,不斷輕撫著平坦的小腹……這使得她始終無法回复腦筋的清醒。
靖雨仇乘機褪去兩人那些礙事的衣物和束縛。
坦誠相見,此時別有一番含義。
靖雨仇緊緊抱著解忻怡,撥開解忻怡攔著他的手,抓住解忻怡那一隻手掌都容納不下的豐滿堅挺乳峰,大力揉了起來,弄得她柔軟的乳房不斷變形,另一隻手則在解忻怡的柔潤的腰腹之間四處撫弄。解忻怡滿面紅暈,俏臉上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她嬌聲喘道:「討厭,你就是不安份,毛手毛腳的壞弟弟……啊……啊……」卻是靖雨仇吻上解忻怡的頸子,舌尖巧妙地吞吐,輕點解忻怡頸後白晰的皮膚,嘴唇微微觸過,那麻癢的感覺令解忻怡渾身酥軟,心中一陣悸動。
靖雨仇的嘴唇緩緩從解忻怡的頸後上移,到了她的耳後,他先是用舌頭舔弄幾下解忻怡白玉柔軟的耳垂,解忻怡喉間發出幾聲嬌膩的聲音,羞得滿臉發燙。靖雨仇突然張嘴咬住她的耳垂,解忻怡頓時被逗弄的渾身震動,「啊……啊……」地嚶嚀起來,聲音微帶顫抖。靖雨仇那火熱粗大的肉棒,早已堅硬翹起,緊緊頂在解忻怡腿襠之間。
蜜壺處感受到了男性的雄偉,解忻怡只覺下體陣陣酥麻,修長的雙腿之間已感到了一陣濕潤。
靖雨仇溫柔仔細的把解忻怡的身體扳了過來,那對高聳入雲的傲人雙峰馬上映入靖雨仇的眼簾。雪白豐滿的乳峰隨著解忻怡的呼吸在她美好的酥胸上顫巍巍的抖動,上面兩粒櫻紅的乳頭好似鮮豔奪目的紅寶石,靖雨仇見狀忍不住用手指撥了一下那飽滿的乳粒,解忻怡輕呼一聲,身子不禁為之顫抖。
令他想不到的是,苗條纖細的身子下,竟然隱藏著如此精彩豐滿的玉乳,實在是大出靖雨仇的意料之外,但同時更是令他欣喜。
兩手成圓,自解忻怡的乳球根部向上撫摩,乳球在他的手底下賣力的彈跳著、雀躍著,時而被拉長、時而被壓扁,常常引得解忻怡一陣嬌呼。
總算靖雨仇的魔手安分些了,解忻怡喘了口氣,媚眼如絲的看著靖雨仇,一張櫻桃朱唇斜翹,浮現出動人心弦的誘人笑意,咬著嘴唇膩聲道:「可惡的壞弟弟,姐姐今天看來就要毀在你這個小壞蛋手裡了!」聲音柔媚動人,好像吃了酥糖一般,又酸又甜,直膩到人心裡面。
儘管久歷戰陣,靖雨仇依舊看得是兩眼發直,下體發漲,他低頭向她的唇上吻去,舌頭很快便竄進她的口中,肆意翻攪。解忻怡那滑膩膩的丁香小舌也主動吐了出來,被靖雨仇好一陣吸吮,香津暗度,兩條舌頭不停的在一起纏繞翻捲。解忻怡的瓊鼻輕微的翕動,不時發出醉人柔膩的哼聲,鳳眼中射出迷離的艷光,一雙白玉蓮臂緊緊的摟住靖雨仇的脖子,春蔥玉指輕輕刮劃靖雨仇背後脊椎。
靖雨仇雙手穿過解忻怡腋下,繞過她那不堪一握的腰身,兩臂微一用力,就那麼把解忻怡貼身抱了起來,一邊痛吻著她,一邊向床邊走去。解忻怡兩腿盤起,緊緊箍住靖雨仇結實的腰身,上半身和靖雨仇的胸膛貼在一起,讓靖雨仇堅實的肌肉擠壓著自己豐挺圓滑的肉球,酥麻的感覺登時由此傳遍全身。她滿面潮紅,渾身酸軟無力,如棉花般偎在靖雨仇的懷中。 「啊……」當靖雨仇的嘴離開解忻怡的櫻唇,解忻怡發出一聲嬌吟,輕不可聞。
直到靖雨仇把解忻怡的身子放在竹床上,解忻怡的玉腿還緊緊盤在他的腰上,不肯鬆開。
靖雨仇微微挺起上身,他眼中放光的盯著解忻怡潔白嬌嫩的肌膚上又挺又圓、不斷彈跳的誘人雙乳,無比驕傲的挺立著,隨著解忻怡那帶喘的呼吸,微微的躍動著。
靖雨仇心中暗讚,這幾位與他合體交緣的女子的玉乳相比較,岳紅塵的堅挺、瑤兒的柔軟、小雪的小巧、而解忻怡不愧為少婦,整個乳峰完美無暇,飽滿豐潤,只是不知道那雪青檀的又如何?片刻間,靖雨仇已經下了個決定,要把天下最美、最可愛的女子聚集到一起,把玩品賞眾美人的極品玉乳,還真是件大快事。
思緒拉回到眼前,靖雨仇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動人的女體上。
芳香而膩滑的胴體把靖雨仇看得心神搖曳,他俯下臉去,把整個頭埋入了那深深的乳溝,入鼻是濃烈的乳香,夾雜著沐浴後淡淡的清香。解忻怡感到靖雨仇火熱的嘴唇印到自己嬌嫩的胸脯上,發出激情的嬌吟,她痴迷地抱住靖雨仇的頭,讓他盡情地吻著自己也為之驕傲的飽滿酥胸。靖雨仇抬起頭來,他的嘴唇不住地摸挲著解忻怡光滑的肌膚,吻著她柔軟堅挺的乳峰。他伸出舌頭仔細的舔解忻怡豐胸上的每一寸肌膚,就好像要找到什麼寶藏一樣,可是他偏偏漏過了那紅葡萄般的乳粒和周圍一圈鮮紅乳暈的方寸之地,只是繞著它打圈。
解忻怡只覺身體裡的快感浪潮洶湧澎湃,從胸口一波一波擴散到四肢百骸,渾身火熱難當,乳頭漲的滿滿的,好像要衝破肌膚一般直直立著。她的心裡一股空虛難耐的感覺,嬌聲喘道:「你……你……啊啊……壞……蛋……再、再用力些……啊……」靖雨仇吻她乳房的力道越來越重,光用嘴唇和舌頭似乎已經不夠,他開始用牙齒輕吻那高聳的峰巒,解忻怡輕皺柳眉,嘴裡無意識的發出「嗯、嗯」的喘息。
突然,靖雨仇一張嘴,將解忻怡右乳的乳頭噙入嘴中,牙齒忽輕忽重的磨囓那茁壯的乳粒。他也不放過另一邊的乳頭,一隻手又擠又捏的捻著那顆櫻桃。這突襲令解忻怡的胴體掀起不小的波動,嬌軀一震,全身的力氣似乎都不翼而飛,一聲嬌呼,側過頭,烏髮披散開來,肩膀不住顫動,失神地低喃著:「我、啊、哈啊……啊……好美……呃、呃……」靖雨仇的另一隻手也沒有閒著,趁著解忻怡意亂情迷之際,向下滑過她玲瓏分明的雪白腰身,摸到了她的股間祕境。解忻怡的胯下腿根之處早已濕了一大片,靖雨仇的手掌在她烏黑濃密的陰毛上和潮濕的陰唇上來回磨蹭,略屈的手指往她股間探而復返,同時以指甲搔動周遭的嫩肉。解忻怡身體上下同時受到夾攻,幾乎心也酥了,她的玉頰滾燙,綿密的氣息忽然有些急促,灼熱的情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燒,顫聲道:「不要……你、你… …嗯啊……噢……」靖雨仇的手在解忻怡的下體摩挲半晌,一根手指突然插入解忻怡的蜜洞,攪動起來。
靖雨仇只覺得那肉洞裡溫暖濕潤,柔嫩的肉壁緊緊繃住他的手指,富有彈性,他的手指在裡面又扣又挖,出入抽插。解忻怡在他指頭抽動之下,股間就像火燒一般,身子已酥了一半,難過的不停扭動,不住滴汗,勉力喘道:「你……你的手、你亂來……啊……哈……嗯、啊、啊、啊……」隨著靖雨仇的手指用力,第二根手指,接著第三根也擠了進來,深深插入。解忻怡已是失魂落魄,深插之下,原本是一條細縫的陰道被撐開,頓時頭腦一陣空白,柳腰扭動,只能連聲嬌啼,聲音漸趨高揚,羞紅著臉叫道: 「……呃……好好……啊……啊!」靖雨仇的手指在解忻怡的蜜穴裡摸索扣弄,很快他就摸到肉壁內側有一處珍珠般大小、茁壯挺立的肉芽,他知道那就是解忻怡的陰蒂。他用指甲巧妙的刮蹭那充血飽滿的陰蒂,在指縫間摩擦擠壓那鮮嫩的肉芽。解忻怡頓時如遭電擊般張大了小口卻沒有呼出聲音,漲紅的玉容上倍添了幾分丹蔻的韻色,嬌軀也大幅度短促地起伏著。她喘個不停,蜜穴深處愛液狂湧而出,一時間被潮湧而來的快感吞噬了,神智漸漸喪失。
此時,靖雨仇的下體早已經堅硬如鐵,粗大的肉棒直直的向上指著,肉棒表皮筋絡糾結,巨大的龜頭頂端微微有些潤濕,龜冠處的肉箍高高鼓起,金芒耀眼。
他的手指從解忻怡的膝蓋向上,劃過解忻怡光滑如玉的大腿,稍稍用力就將她的雙腿分開。他挺直身子,粗壯的陽莖正指著解忻怡。解忻怡看著面目猙獰的巨大肉棒衝著她微微顫動,張牙舞爪好像馬上就要撲過來,她伸出纖纖素手遮擋住自己的俏面,羞得不敢見到他的這個東西。
靖雨仇知道她害羞,不過這個時候主導權已經完全在自己的手上了,他雙手托住解忻怡柳腰,龜頭對準了濕淋淋的肉洞,提氣凝力,坐馬沉腰,緩緩地鑽了進去,一股強大的擠壓感馬上從龜頭處傳來。解忻怡嬌嫩的肉洞是如此的緊窄溫暖,讓靖雨仇覺得自己的肉棒被蜜穴裡溫熱濕滑的嫩肉層層包裹,不禁舒服地呻吟出來。尤其出奇的是,解忻怡陰道裡的層層嫩肉和之間的褶皺,構成一個“九轉連環”,一道道緊緊箍住靖雨仇的肉棒,又像無數條舌頭在摩擦舔弄靖雨仇的肉棒。幸虧靖雨仇胯下的如意金箍棒也是海內奇兵,才不至於一敗塗地。他一邊向裡鑽,一邊左右轉動肉棒,利用肉棒上的棱角和血脈筋絡的突起充分磨擦解忻怡嫩滑的肉壁,帶來更大的刺激。
解忻怡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靖雨仇的粗大還是讓她大出意外,她感覺自己的蜜穴都快被撐爆了,肉棒不停的旋動讓花穴內接觸的地方好像有無數個火花爆綻,滾燙的快感一波波從股間傳遍全身,她整個人都快眩暈了。她忍不住呼出一口長氣,鳳目迷離,檀口大張,身體繃的筆直,臉上、頸部、乳峰乃至全身都滲出細密的香汗。靖雨仇的肉棒進到還有一小半棒身露在外面的時候停下了,再向前進阻力陡然加大,靖雨仇憑自己的經驗知道,那就是子宮了。解忻怡感覺到他的停止,勉力喘道:「完……完……完了……麼?」靖雨仇十指牢牢的扣住解忻怡的纖腰,低喝道:「好好的接著吧!」隨著喝聲,靖雨仇腰臀發力,大龜頭突破宮頸口,整枝肉棒打樁一般全部釘進解忻怡的肉穴,沉重的陰囊撞擊在解忻怡的玉臀之上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解忻怡猛的向後一仰頭,烏黑的長發瀑布般向後甩去。一下子她感覺自己的嬌軀像被一道霹靂擊穿了一樣,整個身心都透出一種被解脫的喜悅。她的四肢象八爪魚一樣纏上靖雨仇,嬌美的胴體向他擠壓磨擦著,纖腰香臀更是不住地輕扭,陰戶逢迎著他的抽插。火熱粗壯的肉棒,貫穿下腹,那股趐趐、癢癢、酸酸、麻麻的快意滋味,使她嬌吟不絕:「哎……啊……好……好厲害……啊……」
靖雨仇衝刺的速度並不很快,但每次出入都是旋轉著進,旋轉著出。每次肉棒抽出都帶出大量的淫水以及里面鮮紅的嫩肉,插入時則將粉紅嬌嫩的陰唇一起塞進秘洞,肉棒在湧出大量淫液的陰道上穿插,發出“茲茲”的聲響。強大的旋轉力讓解忻怡豐滿潤滑的玉體隨著他的動作扭糖似的擺動,眼前天旋地轉,一股緋熱的感覺從身體裡掠過。他雙手緊捏著解忻怡傲人豐滿的雙乳,力道時輕時重,直弄得解忻怡不自覺地浪態百出,星眸矇矓,臉上身上泛出淫靡妖豔的桃紅色,圓潤的粉臀不由得挺起來,哀聲叫道:「啊……我……我……嗯嗯……不……真的不行了……你、你……你轉的……好……好棒……我……啊……」
靖雨仇興致越發高漲,深吸一口氣,陰戶裡的陽具頓時暴漲,直頂得解忻怡美目翻白。他逐漸加快了抽插的節奏,百十下過後,就發覺解忻怡的陰戶裡像抽搐般的顫動,淫水更是泉湧,使得陽具在裡面抽動時都發出唧唧的聲音,配合著解忻怡上面小嘴不停的浪吟,一上一下兩處淫聲合在一起,騷媚入骨。而她粉嫩的花心則慢慢張開,將一個龜頭前端包裹起來,時鬆時緊地吸吮起來,讓他感到全身異常的舒暢。
忽然,他覺得解忻怡的雙手死死抓住他的後背,好像要摳進肉裡,陰道裡夾住肉棒的力量增大了許多,好像要夾斷他的肉棒一樣,他在解忻怡的身體裡面每動一下都異常困難。靖雨仇知道這正是解忻怡高潮的前奏,不過他生就一副遇強愈強的性格,毫不惜香憐玉的雙手抓緊解忻怡波浪般晃動的豐滿乳峰,將解忻怡一對渾圓挺碩的乳房捏得幾乎變形,一根根手指像要嵌進她胸脯一般,一份份雪白的乳肌從指間被擠冒出來。靖雨仇將真氣灌注肉棒之中,登時又粗大了兩分,低叱一聲,肉棒直進直出的強行抽插起來,下下直抵解忻怡嬌嫩的花心。
解忻怡的一雙玉腿猛的伸得筆直,腳趾間亦緊緊的並在一起,接著膝蓋猛的彎回,小腿再次伸直,如此來回往復個不停,直到雙腿無力的在垂回靖雨仇的腰間。
靖雨仇知道解忻怡已經到達歡樂的極限了,在弄下去,估計她就已經經受不住了,不過靖雨仇並沒有忘記個附帶的任務,運轉真氣,讓“陰陽”功法發動。
解忻怡猛的向上再次挺了挺身子,終於還是無力的落了下來,雪白的玉體無力的在靖雨仇懷中微微打著顫。
第二十三章江陵比鬥
沉迷在解忻怡醉人的美妙肉體中,靖雨仇簡直不想爬起來,不過既然昨天晚
上解決掉了那兩個排族的人,今天如若不去繼續過去江陵打聲“招呼”,估計他
們也會殺來這裡,看來還是麻煩一下自己的只腿好了,橫豎功力完全恢復,正好
那這些人一試刀鋒。
在解忻怡嫩臉羞紅,又嬌又嗔下,好不容易為兩人穿好了衣物,當然,其中
靖雨仇自然藉機揩足了油水,東邊一下,西邊一下的捏乳摸穴,把解忻怡完全弄
到小耳朵都變成赤紅的顏色方才罷休。
收拾停當,靖雨仇硬拉著並不想惹是生非的解忻怡往江陵方向行去,一路上
林密如蔭,慢慢行去,到是別有一番情趣。
兩人驅馬在大路上並肩而行,不知道什麼原因,半路行來,行人少得可憐,
幾乎只見過那麼一兩個。
靖雨仇斜眼看身側的解忻怡,動人苗條的嬌軀隨著馬匹上下震動,其中那兩
條夾著馬腹的修長大腿和其上的弧線圓潤翹挺的美臀,看得他心中發癢,而胸前
那一對碩大的玉乳更是隨著震動上下搖擺,看得他兩眼幾乎發直。
靖雨仇打定主意,忽地自馬上躍起,凌空落在了解忻怡的馬後。
解忻怡嚇了一跳,回頭嗔道:「跳來跳去的做什麼……哦!」沒等她一句話
說完,可愛的小嘴已經被靖雨仇堵住了,小香舌更是早被吸了過去賣力的被吮吸
著。解忻怡只要被靖雨仇一吻住或是撫摩,身體立刻就會變的極為敏感,腦中的
意識也開始混亂不清,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靖雨仇的隻手指尖輕輕一彈那已經變得硬挺的奶頭,並未多做停留,而是順
著腰腹的曲線深入她的裙內,熟練而快速的將裙內的礙事衣物全部解開,接著只
向上輕輕的一提,再加上小心的一落,早已經從檔下釋放出來的怒龍狠狠的沒入
緊窄的蜜穴中。
解忻怡「呃!」的一聲,向馬頭一傾身子,旋又被靖雨仇握住胸前只峰,及
時的抱了回來。靖雨仇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兩隻惱人的魔手滑入她的上衣衣襟中,
四下游走不說,還不時的捏弄一下那硬紅的蓓蕾,而他的只腿也同時使力,一夾
馬腹,令馬速雖未增快,卻上下震動的幅度大幅加劇,肉棍也就一深一淺的向蜜
穴中進出。
「啊……太……啊……深……啊……啊……」一記特別的深入讓解忻怡螓首
向後靠去,秀髮飄開,讓雪白的頸子和晶瑩的小耳朵完全顯露出來。靖雨仇自然
也不會客氣,從晶瑩的小耳朵咬起,一直親到雪白的頸子,讓解忻怡快樂的呻吟
聲在大路上斷斷續續的響起。
解忻怡並沒有什麼內功,這點在第一次歡愛的時候靖雨仇就很清楚了,但當
他運起“陰陽”功法時,女子元陰竟是出奇的豐厚,不但比之第一次歡愛時還是
處子的岳紅塵和徐蔚瑤豐厚得多,就算與極陰之體的賀小雪相比較,亦是有過之
而無不及。這種現在令他頗為驚奇,不過現在可不是詢問的好時候,不遠出大道
上飛揚的塵土預示著有麻煩的蟲子即將到來。
塵土飛揚中,數十匹高頭大馬迎面而來,打扮雖然奇異,但胯下馬匹,與昨
日的排族兩人樣式完全相同。
靖雨仇拍拍兀自露出半邊雪白酥胸的解忻怡,「忻姐乖乖坐好了,一刻工夫
小弟就回來! 」
兩方走得更近一些的時候,不但從馬匹上看出對方是排族的人,從行動上亦
可看出,對方幾十條大漢一見解忻怡,個個群情激奮,策馬奔來。
不過靖雨仇仔細看去,斷定其中並沒有首領江呈萬,只是一些小卒子,而朝
著無陵的方向前來,目的不問可知,昨晚劫人不成,今天派過來大隊人馬了。
靖雨仇只足用勁,一點馬鞍,憑空高高躍起,直向排族眾人衝去,招呼亦不
打一個。
對方沒想到對面突然冒出來個這樣的敵人,不過他們的反應亦算不慢,雖然
大多數人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但至少有七八人立刻反應過來,迅疾
彎弓搭箭,當空向靖雨仇頭頂、胸口、腰腹、胯下等要害部位射來。
反應雖然還算可以,但箭一離弦,靖雨仇就知道這些箭絕不能被稱為勁箭,
充其量只能算是弓箭而已,但即便是對敵人的素質感到失望,靖雨仇還是得到了
他所想要的訊息,這些排族的眾人裡面,只要幹掉能射出箭來的這幾人就萬事足
矣了。
在空中深吸口氣,靖雨仇竟然毫不躲避,就這麼只足踏去,踩落了射來的箭,
就這麼借力前躍,虹刀映著清耀的日光,幻化出萬道光彩,再加上刀頭處暴漲的
血紅色刀芒,景象繚為壯觀。
這些排族眾人一輩子可能都未見過如此景象,大部分人一時間看呆了眼,只
是這一瞬間,超過半數的人再也不能用自己的意識思考了。血紅色的道光伴隨著
噴出鮮血再次暴漲,將剛剛醒悟過來的餘人一起捲入。
這只是一次單方面的屠殺,到最後一個人倒下的時候,時間尚未超過半刻。
解忻怡的反應則令靖雨仇大感奇怪,「嗯!你為什麼把他們全部殺掉呢?」
「當然是因為他們既是排族的人,而且居然還敢來打攪我和忻姐的歡愛!」
「嗯!有這麼多人可以試一試我的金針過穴是不是有效了!啊!真好!」
靖雨仇幾乎聽得目瞪口呆,解忻怡表面上看起來絕對是害羞謹慎的那一種,
但當她某種愛好發生作用時,這個看似美麗的女人就會變的十分危險。
一把拉過想繼續做試驗的解忻怡,趕緊上馬馳出,以防止她又有什麼怪念頭。
無陵和江陵十里間的路程快速縱馬,要不了多少工夫就到了。江陵比之無陵
要大上少許,但給他的感覺就與無陵截然不同,街道嘈雜而紛亂。不過這些靖雨
仇絲毫不放在心上,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排族的老窩,大步殺將進去,宰
了江呈萬來下酒。
見到了排族的門面,靖雨仇不由懷疑起江呈萬此人的素質來了。
門面還是顯得比較闊氣的,但是……怎麼看怎麼像是間花樓。
守門之人一見到解夫人,立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進入內,令靖雨仇以為是
他們遇到了鬼,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為何他們如此急匆匆的含義了,不片刻工夫,
一個紅臉矮胖的酒糟鼻子漢子匆忙的奔了出來,邊跑還邊在嘴裡不三不四的喊著
:「我的小心肝寶貝,終於捨不得來找我江呈萬來了吧!」
解忻怡臉現厭惡和羞赧之色,輕輕抬眼看了靖雨仇一下低下頭去。
靖雨仇滿臉不屑之色,原來就是個如此樣子的東西想染指解夫人,真的是癡
心妄想了!他捏捏解忻怡的白嫩小手,示意一切有自己在,萬事放心。
江呈萬急竄過來,抬手就要抓向解夫人的小手,解忻怡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靖雨仇伸臂攔住。
江呈萬這時好像才看到還有另一個人在,臉上閃過訝色,問道:「你是誰?
敢擋江爺的路! 」
靖雨仇微微一笑道:「好歹我們遠來是客,不請我們進去一敘?」
江呈萬啞然,不過讓他們進入到自己的地盤內,這也正是江呈萬所想的,只
要進入他的地盤,這美人不是就任他取捨了麼!他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道:「是
我疏忽了,兩位這邊請! 」
解忻怡擔心的拉拉靖雨仇的衣袖,靖雨仇則回她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關上廳堂的大門,江呈萬忽地嘿嘿冷笑,輕擊下手掌,四周湧出數十號大漢,
江呈萬悠然自得的坐下,得意的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何等身份,反正解夫人
這個大美人今天江爺我是要定了!不過放心,本大爺說不定會開恩賞你幾個精壯
漢子品嚐品嚐,說罷得意的狂笑起來,周圍的打手們一起爆發出揶揄的哄笑。
靖雨仇微微笑道:「實在可惜,本人不好男風,只對女人感興趣,像這樣的
……」他伸手一拉,解忻怡整個嬌軀好似嬌慵無力般依進他懷中,靖雨仇的魔手
更是當著諸人之面,唐而皇之的伸入解忻怡的上衣之內,從解忻怡那不斷鼓動起
伏的上衣和抑制不住的嬌吟可知,靖雨仇摸的是哪裡,而這個大美人亦是多麼的
享受。
江呈萬臉色血紅,本來就已經糟塌的酒糟鼻子更是顯得難看,他怎麼也沒想
到,在無陵和江陵兩地,以害羞貞潔著稱的美豔女神醫會當眾被一個男人如此玩
弄,卻絲毫的不加反抗,一時間,他幾乎以為是自己錯眼看錯了。
一時間,廳堂內鴉雀無聲,人人注視著這幕活春宮,呼吸沉重。
江呈萬最先反應過來,怒叫道:「放開你的賊手!」
靖雨仇絲毫不理會他,笑道:「你說放我就放,那我的臉子放到哪裡去呢!」
懷中的美女在他無處不到的魔掌下婉轉呻吟,玉體火熱。解忻怡亦知道有很多在
在看著,可恨自己亦擺脫不了,一旦被靖雨仇撫摩,哪怕是一個簡單的親吻,也
會令她心醉神迷,難以自持,更何況他的色手直接捏弄著自己最要害的地方之一,
就算害羞想阻攔一下亦有所不能。
江呈萬怒吼一聲,暴叫跳起道:「你們這些死人,還不快給我上去剁了這小
子!快!呃……慢點,不要傷到了解夫人! 」
一眾幾乎呆若木雞的打手們終於在江呈萬的怒吼下反應過來,應聲撲上。
靖雨仇收回撫弄解忻怡的色手,先好整以暇把她拖到背後,並未特意運做真
氣,一切以自然為本,紛紛攻上的十幾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幾乎等若於螞蟻爬般緩
慢。
靖雨仇只目神光電射,劃過空間和距離,看得遠遠的江呈萬忽地心中發麻。
靖雨仇臉上綻放出一絲微笑,這些蟲子般的排族打手根本就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只覺得一團光影從靖雨仇手中爆開,搶先攻上來的十幾人中,每人都感覺到自己
的頸子一涼,下一刻已經變成了躺在地面上的毫無生命的死屍。
這是從當日里與雪青檀一場劇戰領悟來的“洗練”一式中衍生出來的,「行
神如空,行氣如虹。巫峽千尋,走雲連風。飲真茹強,蓄素守中。喻彼行健,是
謂存雄。天地與立,神化攸同。期之以實,御之以終。 」是為“勁健”。
這招功法的最大特點就是快速,以氣禦刀,“洗練”此招主旨是講究真氣在
體內的運行,如若配上“雄渾”那樣霸道的招事,就變成威凌天下,氣勢萬千的
剛猛招數,但如果不使真氣一次性迅猛爆發,而是如涓涓細流般運行,就形成了
“勁健”一式。
此招展開,刀光快如疾風,幾乎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劃過每個人的頸子,快
得竟然好似分不出先後。
只出一刀,靖雨仇收手昂立。
此時江呈萬手前只剩下有限的幾個人了,各個手腳發抖,面露恐懼之色。
靖雨仇傲然一笑道:「要命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此時在眾人心目中,靖雨仇已經化身為閻羅殿上來催命的魔王,這時候還不
懂得逃命的就是腦筋生得有問題了。排族打手連喊叫亦不敢,一個個悄悄的自兩
旁溜走。
靖雨仇忽道:「江呈萬留下!」
江呈萬肥胖的身體猛的一震,滿身的肥肉抖個不停,膝蓋酸軟下,顫巍巍的
整個身子矮了一截,磕頭如搗蒜,忙不迭的連聲告饒。
靖雨仇好整以暇的收好虹刀道:「你有幾個老婆?」
江呈萬顫聲道:「七……七……個……不……不對!好像是……是八個!」
靖雨仇為之噴笑,「自己有幾個老婆還弄不清,你要想活命的話,乖乖的照
我說的去做! 」他微笑著飛起一腳,直接將他踢進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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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華麗的大臥房內,紅燭大燃,房中間有一道只能朦朦朧朧看不清人影的
厚紗隔開。
靖雨仇的要求很簡單,兩人隔著厚紗較量床上工夫,如若江呈萬得勝,靖雨
仇自然放他活命,如果連這項都不行的話,自己的下手決不容情!
對於這樣的比試,雖然隔著厚紗,那邊人看不清這邊的景象,但生性保守嬌
羞的解忻怡自然不會同意,不過靖雨仇魔手一動,在加上他大肆舔弄解忻怡白玉
耳根這一最敏感的地方,她即使不答應亦無力辦到了,只能乖乖的接受這異想天
開、驚世駭俗的比試。
靖雨仇伏在解忻怡的玉背上,火棒輕輕撩撥著已經溢滿了蜜汁的嫩穴,卻並
不立即進入她體內。他兩手從背部的弧線繞過去,兩團沉甸甸的玉乳頓時落如魔
掌中,頂端嬌紅的蓓蕾亦沒有逃脫被掌控的命運。
解忻怡的玉體向後一縮一縮的,想讓他的火棒盡快的破入體內。不過靖雨仇
絲毫不急,隔壁已經傳來的淫聲盪語反而催起了他的興致,他發誓要好好逗弄一
下這美麗的義姐。
解忻怡幾乎要哭出來了,靖雨仇的手指滑過光滑的雪背,嘴唇更是在白膩的
耳根處徘徊,極力的吸吮讓她腦子都已經麻木了,只有下體的感覺還是清晰的,
火燙的肉棒在兩片蜜唇間劃來劃去,卻不肯再向裡更深入一寸。
下體的酥麻難以緩解,解忻怡終於哭吟出聲,「壞……弟弟……你壞……壞
死了,欺負……姐姐! 」
見到把美麗的義姐逗哭了,靖雨仇也不再挑逗了,健腰一挺,肉棒結結實實
破體入內,把緊窄的蜜穴撐得漲大了一圈。
解忻怡只覺得下體蜜壺處極其充實,其中頂端的巨頭處更是頂到了身體最嬌
嫩的最深處,她滾燙的玉體泛起了艷紅色,美麗的肉體也不知覺的婉轉扭動起來,
光滑的肌膚和修長的白膩玉腿,象條美麗的大蛇。
靖雨仇開始把肉棒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緩緩的抽動著,並不是大起大落,昨
夜裡已經餵的義姐太飽了,今天自然要採取些舒緩的手段。
而厚紗另一側的戰況就激烈得多,江呈萬極力的梳弄著他的第八房小妾,在
短短的一刻內就把她送上了高潮。江呈萬不挑選其他七個老婆,而偏偏挑中這個
第八房小妾,其中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這第八房小妾是他新近娶過來的,還是
個生嫩幼稚的少女,對於這種風月事情,完全沒有抵抗力,同時也能夠使他更加
持久些。
不過即便如此,靖雨仇依舊感到驚訝,自從自己領悟“陰陽化氣”的工夫後,
床上的工夫可以說是一日千里,要洩就洩,要挺就挺,隨意自如,不過看不出這
江呈萬一副酒色二世祖的模樣,想不到在床上還可以堅持這麼久。自己為了解忻
怡的身體著想,並沒有使用過度讓他勞累的“陰陽”心法,而江呈萬能堅持到這
種時候,也算得上是非常了得了。
靖雨仇好整以暇的以手指調弄著解忻怡兩片蜜唇間的肉芽,讓其變得更為晶
瑩剔透,而解忻怡的玉體也隨著他的手指激烈起伏,香汗淋漓。眼看著美麗的義
姐的白玉般的俏臀在眼前晃動,靖雨仇心中一動,「啪!」的一聲,不輕不重的
打了白玉臀一下。
沒想到解忻怡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已經被激情染成艷紅色的肌膚泛起一陣
更深色的紅潮,兩片蜜唇和蜜穴深處也是一陣緊縮,夾得靖雨仇的大肉棒險些斷
掉。
居然有這等意外的發現,靖雨仇開始接二連三的拍向雪白的玉臀,解忻怡兩
眼微瞇,顯是舒適非常,小嘴還不時發出些微弱的抗議,「不要……啦!好……
丟人呢! 」
「﹛﹛啪啪!」
美麗的解夫人的白玉臀很快就染上了一層妖豔的暈紅色,而這個美麗的義姐
顯然是舒爽到了極點,竟快樂的昏厥了過去。
靖雨仇捏捏她的臀瓣,很想一嚐絕美後庭的味道,只是拍打美臀,就已經令
她如此快樂了,玩弄後庭的時候,一定可以把她體內深藏的浪勁完全迫出來,不
過現在可不是時候,江呈萬那邊的情形令他感覺有些不對。
兩邊的男女歡愛,都是已經超過大半個時辰了,如若換做個普通人來說,必
然是無法維持如此長的時間的,而這個江呈萬據靖雨仇看來,並不是什麼武功高
手,換言之,他能夠支持這麼長的時間,一定是因為使用了某種奇妙的御女功法。
靖雨仇溫柔的為美麗的義姐著好衣物,虹刀劃開隔在中間的厚紗帳,現出了
兩個正在劇烈挺動的肉體。
果然如他的猜測相同,江呈萬身下的女子,身體泛起的是妖異的不正常的血
紅色,而江呈萬身上卻連半點汗滴也沒有,這就是同自己的“陰陽化氣”相類似
的採補工夫,看得出來,江呈萬學這個也沒有多長時間,只會採取,不會陰陽流
動,如若在這樣任他採下去,相信身子的女子很快就要脫陰而亡。
「砰!」靖雨仇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方的脊椎大穴上,猝不及防下,江呈萬身
體劇烈顫抖,與女子接合出湧出了大量白色的陽精,適才所吸取的陰氣,如若順
著破口的大洞般順流回少女體內。 「呀!」肉棒彷彿要撕裂般疼痛,讓江呈萬忍
不住慘叫起來。
過了良久,江呈萬才喘著粗氣回復過來,只是精神委頓,渾身又氣無力。
靖雨仇用腳扒拉扒拉他道:「算你運氣,你可以留下一條命來了,不過要先
回答我一個問題,如若我不滿意的話,嘿嘿……」
江呈萬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真的可以保住條性命,他連忙下跪點頭,「我
一定據實回答,一定!一定! 」
靖雨仇忽地問道:「剛才你的採陰補陽之法,是從哪裡學來的?」
江呈萬一怔,低頭想了想,忙不迭的回答,「那是……那是半月前,我從個
老和尚手裡重金購得的秘籍,據說可以金槍挺立,百戰不倒!嘿!說句實話,還
……還真是挺管用的……」
「少廢話!」靖雨仇斥道:「那個老和尚法號是什麼?」
「法號?」江呈萬答道:「剛開始我也問他了,不過這老和尚鬼鬼祟祟的不
肯說,不過後來我以不給銀子相威脅,他終於還是說了,好像是叫……叫什麼…
…天一和尚? 」
靖雨仇暗暗點頭,「果然又是這個和尚!」
天一和尚的名號,早在遇到馬幫方回的時候就听說過,方回也正是由於這個
三不戒和尚的傳授而能夠金槍不倒,算起來,自己間接也與他有些淵源。
靖雨仇示意江呈萬扶起他癱倒如泥的第八房小妾,警告道:「現在你有那麼
遠滾那麼遠,如若讓我在見到你……」
江呈萬哪敢說話,唯唯諾諾的答應,扶起他的第八房小妾,溜之大吉去也。
第二十四章暗波逐流
嗅著滿屋的歡愛氣息,靖雨仇感到分外舒爽,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的歡愛是如此的刺激,而且本來保守害羞的解忻怡也逐步被激發出了身體內隱藏的激情,再加上通過在江陵的試刀,更進一步的領悟了《水經集》的妙用,可謂一舉數得。
看到美麗的義姐依舊昏沉沉的,靖雨仇愛憐的將她抱在懷中,準備返回金針草堂。
「啊!」長聲慘叫突然響起,正是剛剛走出去的江呈萬的聲音。
靖雨仇一驚,抱緊解忻怡,快速的奔向聲音的響起處。
地點正是排族類似於花樓的大門口,江呈萬和他的第八房小妾此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均是一擊致命,而且下手者手法極為迅速,在瞬間即割斷了兩人的喉管。不過以此人的身手,要想讓江呈萬不發出丁點的聲音,相信亦不難辦到,而居然還會讓他喊出聲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殺人者想藉江呈萬的口把排族的其他人吸引出來,一舉殲滅!不過,很不巧的是,排族的其他人等都已經被自己不知道趕到哪裡去了。
靖雨仇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側耳傾聽,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朋友,不要躲藏了!我並不是排族的!」
除了風聲響過,沒有任何的響動傳來,不過靖雨仇知道殺人者正在不遠處,或許正在緊盯著自己。
靖雨仇驀地只目發亮,左手護開解忻怡,右手拔刀應敵,一氣呵成。
擋了個空。
雖然沒有看到敵人的身影,但靖雨仇清楚的知道,敵人已經躍向空中,躲開了自己的防護。靖雨仇也不抬頭,虹刀看也不看的向上揮出。
真氣互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對方藉著一震之力,輕飄飄的落在一丈開外。
靖雨仇心中駭然,適才的一下真氣相擊,自己雖然沒有用上全力,但亦手臂微麻,而且對方的真氣飄忽無踪,讓他琢磨不定。
靖雨仇收到後退兩步,終於看到了這個才露面的不速之客。
大概與自己相仿的年齡,俊秀儒雅,卓然而立,不過靖雨仇總覺得此人眼中好像可以看得到一股邪氣,讓人覺得極不舒服。
懷中的解忻怡好像是被真氣撞擊聲驚醒,張了張小嘴,略顯稚氣的打了個呵欠,模樣可愛動人。而緊接著的素手無意識的梳理耳邊的秀發,露出白膩耳根的動作更是充滿了少婦風情,誘人到極點。
對面的傢伙好像也被解忻怡的迷人風情所吸引住了。
靖雨仇心中不悅,冷哼一聲,故意低頭吻了吻解忻怡白嫩的額頭,「好姐姐,再多睡會吧!」手底下則暗自點了她的睡穴,使她繼續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如此做是因為他有個預感,眼前的男子是個極其難對付的貨色,必須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來應對。
眼前男子施了一禮,說不出的瀟灑好看,即便是對他沒有半點好感,靖雨仇仍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悅耳好聽的男聲傳來,「小弟侯子期,實在是羨慕靖兄的艷福啊!」
靖雨仇心中一震,對方看來是知道自己的底細,如此一來自己就處於劣勢了,敵在暗,我在明,對自己非常不利。不過靖雨仇亦不是省油的燈,同樣回禮道:
「好說好說!如若兄台實在是羨慕,待小弟為您在街上拉來條母狗解愁可好!」
雖然是僅僅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靖雨仇卻感覺得到此人是極度陰險、口蜜腹劍之人,而且還大有可能是魔門中人,其實令他一開口說話就如此刁毒的最大原因就是這侯子期對自己的女人流露出的眼神,那是欲得之而後快的眼神,僅憑這個,就令靖雨仇分外不爽了。
侯子期沒想到靖雨仇一開口就是如此侮辱人的話,儘管城府極深,靖雨仇還是看到他的臉色略微一變,不過這傢伙實在是忍得住氣,隨即又回復了正常。
侯子期微笑道:「多謝靖兄好意,小弟亦當有所報之啊!靖兄已經上了香榭天檀的必殺榜,成了香榭天檀和流離失所的頭號敵人,待到靖兄能夠有命回來,再與小弟暢談不遲!」
儘管面容依舊鎮靜如常,但靖雨仇內心中受到的震動絕不若面上看起來那麼平淡。看來雪青檀在山澗下沒有找到自己的屍體,必然可以推斷出自己仍然活的好好的,只不過再想到要與這美絕、艷絕,卻又狠絕、辣絕的美女交手,就令人頭疼萬分。
但靖雨仇同時又想到一個問題,侯子期到底是什麼人呢?知道香榭天檀的必殺榜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人,有最大的可能是魔門內的人,而侯子期又為何要殺江呈萬這種幾乎說是沒有什麼價值的人呢?除非……忽地一種莫可自知的靈覺從腦中升起,靖雨仇脫口而道:「魔門三秀!」
出乎意料之外的,侯子期臉色大變。
這突然異常的表現立刻為靖雨仇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侯子期很有可能就是魔門三秀中的一人。三秀中的另外兩人自己都已經見過了,道貌岸然的人秀卓天罡、肥胖如豬的福秀京百福,還有一個不知名的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侯子期了。
侯子期滿臉笑容消失不見,語氣陰沉道:「很好,靖兄果然聰明,不過通常聰明人都是不長命的,小弟祝愿靖兄能夠長命百歲,不過如果靖兄不慎早死的話,你的女人們小弟會代為熱忱照顧的!」
言罷侯子期的身體開始後退,快得驚人,但高速的後退卻為帶起任何的塵土。
靖雨仇倒吸口涼氣,先前的真氣撞擊,自己並沒有試探出侯子期的功力到底有多高,但魔門三秀三人齊名,想來這侯子期比之卓天罡和京百福也是不虞多讓,也就是說,此人不但功力絕對在自己之上,而且他退走時所展現出來的絕頂輕功更是自己生平所僅見,自己和此人對敵,打不過時可能連逃亦辦不到!
落葉飄散,適才在排族廳堂裡威風八面時建立起來的信心,幾乎在一瞬間就要被摧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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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自己已經上了香榭天檀的必殺榜後,靖雨仇更不敢隨便露面了,只好整日里躲在金針草堂,努力練功試圖在功力上再做突破。
只是《水經集》的功夫最注重自我領悟,沒有靈感突生,就無法做出突破,而且靖雨仇每次真氣運轉在全身經脈內時,總會莫名其妙的受到阻礙,明明內力真氣存在,但卻是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來,這樣子就像看得到美味的食物,但手臂卻恰好短了一截,剛好夠不到的情形相似。但提高內力,並不是件短期內可以解決的問題,這令靖雨仇頗為苦惱。
這段日子裡,解忻怡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幾乎是每天都要拿出一樣新藥要靖雨仇服下,而且她還經常藉著義姐的身份硬壓靖雨仇服用這些不知名的藥物,雖然每服過一次都要被靖雨仇狂插一頓弄得嬌慵無力,連連告饒。
時間過的愈久,靖雨仇心中就愈是不安,自從雪青檀從香榭天檀出師,天下間的形勢和平衡必將被打破,真是不知道現在流民大營那裡怎麼樣了!蘇潘得到香榭天檀的全力支持後,實力必將大增,進而威脅到流民大營的生存。可是自己如今只能困在無陵這個小地方,卻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脫身。無陵就在流離失所的勢力範圍內,如果貿然出現撞到雪青檀那一類高手的話,自己可沒有把握再第二次從她手上逃生。
不過解忻怡好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憂慮,以姐姐般的溫柔撫慰著他,至少還能令靖雨仇安心修行,試圖做出突破。
金針草堂總共有四間屋子,當初靖雨仇來這裡養傷的時候,住的是最外面的一間,不過此時他和解忻怡的關係大不相同了,既是義姐弟,又有如夫妻般親密,日日與解忻怡同房而睡也變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四間屋子的後面,是個不算很大的院子,院子最大的特點就是隱蔽,四周都被高大而粗壯的樹木層層遮擋住,平日里連陽光都透入得不多,更不用說是閒雜人等了。
靖雨仇背靠棵大樹,只目緊閉,呼吸暗合著天地的氣息,體內真氣自然流動,不受拘束。
忽地只目一睜,神光暴現,靖雨仇手中的虹刀竟施展出了劍招裡才有的連環劍斬,當然,在靖雨仇手中,已經演變成了連環刀斬,面前呈不規則狀插立的十八根木樁一一碎裂,隨即被後繼的刀斬化為漫天碎屑。紅色的刀芒自虹刀前端迸出,刀斬更增威勢,勢如破竹般連斬十七根木樁,但是,到了第十八根這最後一根木柱時,刀芒嗖地縮了回去,刀斬的威勢不再,只是憑藉虹刀本身的鋒利,深深的斜砍入木柱,未能把它化為齏粉。
靖雨仇嘆口氣,這幾日來,自己又新近從《水經集》裡領悟了一式“豪放”,「觀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反氣,虛得以狂。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滿,萬像在旁。前招三辰,後引鳳凰。曉策六鰲,濯足扶桑。」浪刀斬就是從其中衍生而出的,但自己的真氣總是在最後一根木柱時後繼不上,致使這一威力絕倫的浪刀斬總也使不周全。不要小看這丁點的差距,如若自己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日後與高手拼鬥時,這一記浪刀斬少了最後一擊,很有可能不但傷不到對方,反而會傷及自身。
靖雨仇翻轉手腕,真氣內視,卻絲毫無法發現究竟問題出在哪裡,如若說是自己的內力不夠,卻也並不准確,浪刀斬揮出最後一擊時,明明感覺到還有真氣可用,但就是無法自體內催出,往往也就讓本來完美的一記浪刀斬變成了個大笑話。
靖雨仇恨恨的給了木柱一腳,罵道:「死樁子,長得和乾癟的阮公渡一個樣!
呃……」忽地靈光一閃,靖雨仇想到到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盤膝坐好,讓真氣遊走全身,最後歸於丹田,如此連續運轉數次,每次靖雨仇都仔細對比著與前次的不同,終於在第五次運轉真氣時被他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當年在被阮公渡控制的日子裡,身上所中的被阮公渡用來控制他的毒素在自己成功的偷襲阮公渡得手後,雖然被強行壓制住了,但畢竟沒有根除,如今這就是自己為什麼總是在真氣運行最緊要的時刻難以為繼的原因了。
如今毒素雖然不會擴散或是對身體造成什麼傷害,但卻成了功力進一步發展的阻礙,自己本來已經略窺先天真氣的門檻,但其中至少有一小部分的真氣被丹田附近的毒素消耗掉了,毒素不除,自己的功力永遠不會再有什麼大的進步。
靖雨仇凝神細思,尋找什麼可以解毒的可行之道,可惜的是,藥石之道非己所長,醫術自己更是一竅不通,不過……他眼前一亮,眼下這裡不就有個女神醫存在麼!
進到解忻怡的房間的時候,這美麗的義姐正在專心在火盆上熬著藥,不消說,一定又是什麼試驗的東西,待會來要他服用了。
此時的解忻怡,神情認真,鬢角還微微的有著幾滴的香汗,一縷打濕的秀發貼在耳根處,顯得風情格外撩人。而往下看去,更是令靖雨仇險些將鼻血當場噴將出來。
只見這美麗的義姐一身典雅的淡裝,但卻無損於她的美麗,上衣略顯寬大,不過在胸口處卻可以看到兩個微微的突起,這代表著什麼,靖雨仇自然心知肚明。
而下身的打扮就更令他受不了了,緊窄的短裙緊緊裹著那渾圓翹挺的美臀,兩團臀瓣的柔美曲線和形狀,清晰可見,更難得的是,她不時的彎下腰拿些東西,於是這誘人的美臀就更顯得挺翹了,但最令靖雨仇無法忍受的卻是短裙下裸露出來的兩條膩滑白皙的修長大腿,圓潤光滑,沒有半點瑕疵,靖雨仇毫不懷疑,這只美麗的玉腿甚至可以映出日光來。
藥罐在火盆的灼燒下升起裊裊青氣,眼看燒開在即,解忻怡彎藥吹了吹藥罐口,短裙也向上縮起一塊,露出了白膩的大腿根部。
靖雨仇再也忍耐不住了,自背後摟住義姐的纖腰,隻手直接就罩住了她胸前的重要部位,普一接觸,靖雨仇立刻大嘆精彩,解忻怡的衣衫極其單薄,顯然裡面也沒有穿什麼東西。沒等這愛臉紅的義姐表示反對,靖雨仇已經用力的揉搓起那兩團柔挺嫩滑的肉球來,其中掌心更是研磨著那對肉球上已然堅挺硬立的奶頭。
一如以往的大多數時候,解忻怡一旦被他襲擊到重要部位,情慾的反應往往是極其劇烈的,別說反抗,連推拒的話亦說不出來,一般是只能從小嘴裡吐出幾個單字來。
可以想像上衣中的玉乳已經被自己揉搓得粉紅漲大了,靖雨仇騰出隻手來撫摩那令他百摸不厭的雪白美腿,在撫摩良久後,手掌更是直伸入短裙內,直接蓋在了她的蜜穴上,而不安分的中指偶爾會劃開兩片蜜唇,直接到嫩穴裡去採摘“花蜜”。
這次解忻怡的反應比較激烈,顫抖的素手緊抓著他作惡的手臂,嬌喘連連道:「好……弟弟……,不……不要……鬧鬧……鬧了!藥……要……要開了!是給你治……啊!」靖雨仇的手指頑皮的在她的陰道肉壁上扣挖了一記,令她敏感的玉體禁不住抖動起來。
靖雨仇再湊到她的小嘴前,痛吻她微張的紅唇,吸住她的小香舌專心致志的逗弄一陣,才意尤未盡的停止對這成熟美女的撫摩,讓她可以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解忻怡伏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勉強讓氣息平順了下來,她白靖雨仇一眼道:「壞傢伙,每次都把姐姐弄得身軟無力的!」她再歇息了一會兒,指著已經翻開的藥罐道:「先把它喝了,姐姐再告訴你有什麼用處!」
靖雨仇依言喝掉了那碗依舊滾燙的藥液,本來應該是灼熱的藥液卻是顯得冰冷無比,喝下肚去,陰涼之意順著七經八脈流通,一一打通鬱結之處。靖雨仇只覺得神情氣爽,真氣運轉流暢無比。
解忻怡悠然道:「靖郎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的經脈裡有些問題,好像是在丹田氣海處有些被壓制了很久的毒素,不過我用了很多種方法,換了不下百種的藥,卻始終無法除去毒素,直到今天才想起了一種可行的辦法。」
靖雨仇大喜過望,如若可以除去毒素,那可真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了!功力進境必將一日千里!
解忻怡沉吟良久道:「但是此法非常凶險,動輒會有性命之憂,不過今次好在是有姐姐在,一定讓你有驚無險的解去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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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停當,靖雨仇赤著身子躍入了特意準備的木桶中,這個木桶可是相當之大,足足可以同時容納三五人亦沒問題。
解忻怡紅著臉走近來,雖然兩人已經經過了多次的歡好,但解忻怡那愛羞的本性依然使她見到靖雨仇雄健的裸體而滿面飛紅。
眼見美麗的義姐又因為怕羞而不敢過來,靖雨仇驀地伸長手臂,把解忻怡整個人拉入水中,單薄的衣物立刻濕透,不僅玲瓏的曲線暴露無遺,而且胸前那兩點嫣紅,腿根處的一團慵黑,也被靖雨仇一覽無餘。
雖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解忻怡仍然極力掩飾著暴露的春光。
靖雨仇湊到她晶瑩的小耳旁,在她耳邊提醒一句,「忻姐別忘了我體內的毒素!」一語驚醒解忻怡,雖然仍然羞羞答答的,但她終於紅著臉褪去了已經沒有絲毫遮擋作用的衣物,雪白而豐潤的肉體完全與靖雨仇袒呈相見了。
靖雨仇的隻手分開木桶中的清水,堅定的撫上了她的細腰,捧起她翹挺的美臀,輕輕的把肉棒湊近解忻怡的蜜穴。靖雨仇望向解忻怡,直到她紅著臉點點頭,才開始在蜜穴內緩慢而有利的抽動起來。接著木桶中清水的作用,肉棒的進出非常順暢,沒用幾下,蜜汁湧出,解忻怡暫時達到了高潮。
解忻怡伏在靖雨仇的胸前,享受著高潮過後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靖雨仇拍拍她的俏臉問道:「可以開始了麼?」
解忻怡看看時辰,點了點頭,隨即伏身在木桶邊緣,把本來就翹挺的美臀更是高高的翹起。
靖雨仇緩慢而仔細的分開她的兩團柔軟的臀肉,將手指按在菊花洞入口,開始輕柔的安撫,還不時的圍繞著洞口做劃圈的動作。
解忻怡美目緊閉,臉上露出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舒適的表情。
靖雨仇慢慢的又加進了一根手指,漸漸的,解忻怡已經完全準備好了。靖雨仇扶正肉棒,緩慢而堅定的從後面進入了她的體內。
解忻怡的菊花洞比之蜜穴還要緊窄上幾分,不過現在並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了,靖雨仇默運真氣,依照經脈的方向,讓真氣快速的流轉著,一周天接一周天,愈來愈快,愈來愈急。靖雨仇只覺得肉棒的底端好像要開始跳動了一樣,連忙讓肉棒在解忻怡的菊蕾裡旋轉起來。
呼之欲出的感覺愈來愈強烈,靖雨仇的真氣運行也愈來愈猛。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靖雨仇的肉棒不受遏止的極為猛烈的跳動起來,他感覺得到一股股的東西從肉棒中不住噴出,受緊窄的菊蕾的收縮壓迫,肉棒不停的噴射著。
大約半刻的工夫,靖雨仇終於感到肉棒裡不在噴射了,丹田出淤積的毒素也完全消失不見了,靖雨仇連忙抱起解忻怡的只腿,把她抱成女子小解的肢勢,同時手指還輕按她平坦光滑的小腹,真氣更是透過指尖為她按摩著。
「噗嗤」聲接連響起,惡臭的味道瀰漫了整個房間,味道雖然不好,兩人卻齊齊鬆了口氣。
這方法來源於解忻怡的構想,首先是利用藥物將靖雨仇體內淤積的毒素化碎,使之比較容易排出,而毒素的排出必須通過緊窄物體的擠壓,解忻怡溫軟緊窄的後庭自然就成了最佳的工具,由於事前解忻怡後庭內也塗上了防毒的藥物,因此並不怕毒素的侵害。經過半日的忙碌,積壓在靖雨仇心中多年的大石終於被搬開,從這刻起,自己是真正的和過去的靖雨仇說再見了!
剛剛除去心頭大患,靖雨仇立刻來到後院,注視著重新立起的十八根木柱,靖雨仇深吸口氣,虹刀高舉過頭。
「觀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反氣,虛得以狂。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滿,萬像在旁。前招三辰,後引鳳凰。曉策六鰲,濯足扶桑。」
「豪放!」
晶亮的刀光閃起,與之前不同的是,刀芒的顏色竟變成了火紅色,伸長了一倍有餘!
「砰!砰!砰!」宛如火藥爆炸,虹刀威力十足,浪人斬全力展開,十八根木柱在頃刻間全部化為齏粉,而且靖雨仇仍覺得尚有餘力未盡,功力增長幅度居然如此之大。
靖雨仇心中大悅,恨不能再重新與雪青檀遇上一次,不過說歸說,自己雖然有了極大的進步,但比起雪青檀來,還是至少遜色那麼兩籌的,不過遇到阮公渡等人的話,倒是能有一拼之力。
輕輕一提真氣,以往所達不到的各個角落此時亦無所遺漏,真氣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如涓涓溪流,潺潺流水,此時已經是真正的先天真氣了。
先天之道的大門已經對著靖雨仇打開了。
第二十五章天一和尚
得到解忻怡的神術之助後,靖雨仇的功力進境一日千里,與之一個月前滿身創傷時到無陵時相比,已經宛如脫胎換骨了。
只不過靖雨仇的提高的愈快,離離開無陵的日子就不遠了。
靖雨仇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下一步的計畫究竟應該如何行事,是繼續在江湖上歷練麼?他發現自己有些背離了當初在江湖上歷練修行的目的。當初自己出來行走江湖時的目的是,在歷練中提高自己的修為,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解決掉大仇人阮公渡的機會,不過如今行到這裡,不但是好像背離了當初的目的,把這次修行變成了一次泡女人大會,不到一年下來,先後已經已經擁有了岳紅塵、徐蔚瑤、解忻怡三位紅顏知己,而且更是立下誓言,誓要把香榭天檀變為自己的后宮!
自己已經漸漸捲入到了這個充滿紛爭的大天下中,為了這幾個紅顏知己,也為了二哥李科的流民大營,自己已經是難以獨善其身了,不過既然已經捲入內去,也就沒有什麼好躲避的,就像自己已經上了香榭天檀的必殺榜,而自己反過了也將香榭天檀當做了目標,誓要將雪青檀和華天香收歸胯下!
眼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趕回流民大營與諸人回合,免得總是時刻被人追殺。
解忻怡自然是無條件的跟隨他,而且她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可牽掛的物事,只須收拾好幾件必需的東西就萬事大吉了。
看著解忻怡鎖好金針草堂的大門,靖雨仇忽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做殺手時冷血無情的靖雨仇了,並不是說自己變的心慈手軟了,而是對於朋友,或是這些紅顏知己,時常有溫暖的感覺;而對待敵人,他的手段只有比之過去更狠。
出了金針草堂,兩人順路到了酒樓去吃些東西,畢竟今後到達流民大營前的這些天內,很有可能會風餐露宿,早些做好準備還是好的。
解忻怡在無陵城內外實在是有很大的名氣,為避免麻煩,靖雨仇把從徐蔚瑤那裡弄來的巧奪天工的精巧面具為她戴上,如此一來,任誰也休想認出她來。
而靖雨仇自己,自然藉著解忻怡的妙手,早已經把滿頭的紅髮用金針之法變為了黑色。
今日好像是個趕集的日子,酒樓的人來人往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
嘈雜聲忽地大了起來,其中更是夾雜著酒樓掌櫃的極為洪亮的大嗓門,'啊!
好你個老禿,居然敢跑到這裡來吃白食!今天要不把你榨掉三層皮,我李大嘴不是白混了這十幾年了麼! '靖雨仇忽地心中一動,回頭越過重重人影,望向聲音傳出處。
這大致上算得是個和尚吧,只不過不修邊幅的邋遢樣實在不像個清淨無為的高僧,雖然他在以比掌櫃的更大的嗓門宣布他是天下三大聖僧之一。
這和尚是愈說愈得意,卻沒注意到掌櫃的臉幾乎要扭曲了,大概他再說下去的話,掌櫃可能就要叫伙計來暴打這該打的和尚一頓了。
‘掌櫃的! '靖雨仇招手,把這個自稱是李大嘴的掌櫃叫到跟前,低聲吩咐道:'那個和尚的飯前算在我帳上好了,還有,把他請到這邊來!喏!這是賞你的銀子! '掌櫃雖然不願,不過既然是銀子大爺說話了,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直到和尚被請了過來,靖雨仇才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高瘦的身材,說不清多大年紀,總是在六七十歲間,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和尚的眉毛,眉尖下翹,形成了一副非常獨特的面貌。
和尚打了個佛號道:'老衲……天一,向兩位問好,多謝施主贈我吃白食的權力! '說句實話,這個老和尚說話實在氣人,現在連靖雨仇都想暴打他一頓了。
靖雨仇不露痕蹟的以真氣探測,卻察覺不到這個天一老和尚有任何的真氣跡象,但這並等於表明天一和尚就一定不會武功,他要么個的的確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要么是個身藏不露的高手,高到以靖雨仇目前的功力亦無法察覺。
靖雨仇試探道:'在下好像聽到過大師的名頭,據說大師是號稱,不戒酒、不戒色、不戒殺的三不戒大師,不知道我說得對否? '天一摸摸自己的光頭,呵呵笑道:'想不到老禿的名聲傳得那麼遠,真是厲害厲害啊! '靖雨仇也笑道:'大師的確是聲名遠播啊!佩服佩服! ’解忻怡卻在旁邊低聲道:‘吹牛! '不想天一和尚的耳朵卻是靈得很,他轉頭說道:'小姑娘莫要不信,老禿還有許多本領哩!拿出來會嚇你一跳! ’解忻怡冷哼一聲,表示不信。
這下天一可來勁了,乾咳兩聲道:'嗯!那好,今天老禿就免費為你們算上一卦,占卜一下今天的氣運! '緊接著他口中念念有詞,忽地禿頭一晃道:'奇怪奇怪,好奇怪的氣運! '解忻怡有些不屑的看著他,她此時是已經完全把這個和尚當成了是個招搖撞騙之徒,而靖雨仇雖然有些懷疑,但的懷疑是針對天一和尚功力到底有多高上的,換言之,靖雨仇已經認定天一和尚絕對會武,而且還著實不低。
天一忽然道:'兩位是要去無陵東面的將軍渡吧? '靖雨仇絲毫不驚訝他會猜中,點頭道:'正是! '天一搖頭,'此去大為凶險,最好還是不要去為好! '靖雨仇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接著他又念出了《水經集》中的“陰陽”一式的口訣,'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竹,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曲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 '沒等天一有所反應,靖雨仇拉起解忻怡,拱手道:'大師保重,晚輩告辭! '天一和尚喃喃自語,'娟娟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竹,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曲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 ’‘四十年了!又一次聽到這《水經註》了! '天一本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破天荒浮現出了痛苦之色。
靖雨仇和解忻怡兩人下了酒樓,解忻怡看看東西兩個方向,猶豫道:'我們兩個向哪裡走呢? '靖雨仇笑道:'怎麼,被天一老和尚一說,嘴上不信,心裡卻信了,是不是?
還按先前的計畫,向東走將軍渡,不用擔心,我擔保天一一定會跟在後頭,而且我們有麻煩的話他會幫忙的! ’‘你怎麼知道? ’‘是啊! '靖雨仇沉思起來,臨走時看到了天一臉上閃過的一絲痛苦之色,他明白天一可能想起了一段難忘的往事,不過那可能就是個很長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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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渡其實只是個小渡口,而且現在早已經沒有擺渡人了,代之的是一道窄窄的索橋。
離將軍渡愈近,靖雨仇就感到危險濃重了一分,看來天一和尚說得很對,將軍渡這裡的確是凶險,說不定有哪路敵人在這裡等著呢!
靖雨仇抱過解忻怡,拿出布帶牢牢的把她系在自己背上,叮囑她無論如何亦要緊貼在自己背後,這次施施然,自信滿滿的去應付前方未知的凶險。
將軍渡口的小河不大,淺淺的河水隱藏不住任何東西,不過靖雨仇卻不這樣認為,自從把“沖淡”功法加倍琢磨後,真氣的運做和探測更臻成熟,只要運起這一式,敵人休想發現自己的生命氣息,反之,如若逆運“沖淡”功法,則會讓暗藏偷襲的敵人無所遁形。
再向前踏進幾步,可以感覺得到危險氣息的逐漸臨近。
終於走到了將軍渡索橋的近前,可以清楚的看到索橋的一端站著個高瘦的人影,灰色的面容,正是蘇潘的手下高手灰無極。
灰無極依舊握著那副短槍,他雙槍互相交擊,朗聲道:'上次灰某已經說過,下次遇到,絕不容情!你我在這裡決一死戰吧! '靖雨仇笑道:'灰前輩,若要決一死戰的話,何必埋伏下這許多人呢! '靖雨仇的眼光落在索橋的另一端,那面一定還有其他高手在守護,看來蘇潘是決定務要幫助香榭天檀除去必殺榜上的人物。
‘這一關不容易啊! '靖雨仇心中默念,首先說灰無極自己就沒有把握勝得過,更別說橋的另一側還埋伏著相當多的高手。
灰無極大叫道:‘你上不上? '靖雨仇腦筋急速運轉,想著如何運用計策再逃過眼前這一關,他微笑道:'在下有些腰酸腿疼,還是請閣下屈尊降貴來我這裡決戰吧! '面對對方近似於耍無賴的招數,灰無極氣的七竅生煙,完全忘了雪青檀吩咐的以靜制動,寧可和靖雨仇對耗至天亮,亦要等他先出手,然後才可反擊的叮囑。
灰無極頭腦一熱,便無所顧忌的提槍走下索橋。
靖雨仇不敢怠慢,雖然此時自己功力大進,自信有實力與灰無極一較高下,但畢竟灰無極並不是庸手,自己絲毫不敢大意。真氣在經脈內流動,極其快速的在全身流轉著,催出體內所有的真氣。
流轉的真氣在體內縈紆,說不出舒適,靖雨仇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可以輕易的發出威力超過先前一倍的招數。不過這個情況自己知道,對面的灰無極可就不知道了,這正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灰無極來到身前七步之外,雙手短槍平舉,一股凜冽而冰寒的氣息發出,氣機直接鎖向靖雨仇。
灰無極的有若寒冰的真氣的威力,靖雨仇早已領教過了,只不過那次是險些被凍成冰棍,今次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靖雨仇知道如此靜對默立對自己並無好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不等灰無極過來,自己搶先進攻,盡快打開條通往對岸的道路,不過對方如若以靜制動,自己也就徒呼奈何了。但灰無極的功力雖深,頭腦卻不夠冷靜,這亦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靖雨仇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怎麼?灰老,年紀大了,就變得膽小如鼠,不敢搶先攻擊了! '灰無極的接下來的動作證明,這句言語的挑動立刻發揮了作用,只不過……
靖雨仇沒想到他會如此激烈,話都不說一句就立刻展開了攻擊。灰無極的兩支短槍狂風暴雨般向靖雨仇攻去,找找不離肩井要穴,可見灰無極雖然憤怒,但卻並不想傷自己性命,而是將他擒回交由蘇潘或是雪青檀發落,顯示灰無極看在徐蔚瑤的面上,不想當場就乾掉他,這的確是灰無極夠意思的一個表現,但同時亦是他失敗的根源,如若上來就與靖雨仇全力周旋,他的功力畢竟還是較靖雨仇深厚些的,結果也就完全不同了。
對於灰無極的手下留情,靖雨仇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不過在這生死立判的時刻,對敵人手下留情就是等於把自己的性命送了一半出去。對於朋友,靖雨仇自然不會如此下手,但灰無極雖然與徐蔚瑤大有因緣,同自己可是沒有。靖雨仇沒有絲毫的顧忌,根本就不理會疾攻過來的千百個槍尖,虹刀翻轉,一股沛然而不可抵擋的真氣瀰漫四周,只看這招起手式,就知道此招的非同一般。
‘雄渾! '一如先前在雪地上對付雪青檀時同樣的招式和手法,只不過真氣的運轉更加圓潤老辣,而且強度翻過了一倍。
以靖雨仇為中心,血紅色的刀光暴長,方圓一丈之內盡在籠罩的範圍內,將灰無極攻來的槍勢完全籠罩在刀光之內。
這樣的形勢是灰無極絕對沒有想到的,雖然雪青檀提醒他靖雨仇的功力大有進步,但他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手下尚有留情,未盡全力,以靖雨仇如此充滿威力的一招看來,即便是自己全力出手,勝負如何還很難預料,何況兩邊是一個有心,一個留情。
‘叮!砰! '一雙短槍根本就架不住靖雨仇灌滿真氣的虹刀,真氣交接,短槍上蘊涵的真氣明顯不足,在清脆的交擊聲中,兩根短槍化坐了四截。靖雨仇的虹刀毫不停留,直接劈向灰無極的頂門,刀勁凜然,已然逼得灰無極有些呼吸不暢,而靖雨仇的氣機亦鎖死了他的位置,這一招,如若躲閃,靖雨仇的後勢攻擊必然源源不斷的跟上,除非灰無極敗亡,就幾乎無法阻擋了。
灰無極牙一咬,只有硬接一途了!
雙臂上舉,在瞬間灰無極拼著老命凝聚出來的堅冰佈滿臂膀,此時這雙鐵臂幾乎已經是堅如鐵石了,足可以做為一件兵器使用。
'砰~~~~~~'更為沈悶的交擊聲響起,灰無極連退了十幾步才止住頹勢,而周圍好像飛起了漫天的冰花。
仔細看去,卻是灰無極破碎的衣袖。
這一記硬拼,灰無極兩臂上結出的寒冰結界完全被震碎,不過灰無極畢竟是功力深厚,在緊要的關頭以巧勁卸去了靖雨仇的一部分真氣,換來了衣袖破碎,兩條枯瘦的長臂上被劃出兩到幾乎深可見骨的長長傷口。
灰無極臉色灰敗,即便是灰撲撲的臉色亦不能掩蓋他臉上的黯然之色。
灰無極抹去嘴角邊滲出的一絲血跡,道:'好小子,你是這幾年來唯一令老夫受傷的人,真是後生可畏!如若這是比武論輸贏,老夫自不能再厚顏求戰,不過城主有嚴令,要取你人頭!你就別怪我不講規矩了! '驀地,灰無極打出聲呼哨,兩岸邊的樹林裡、或是樹冠上躍下十幾個人。
對于靖雨仇來說,這些人也是老相識了,雖然僅僅見過一面,但靖雨仇可忘不了他們。這十幾個人正是當日和岳紅塵、徐蔚瑤逃離江華城時沿路截擊的“影子殺手”。
當日一戰,如今歷歷在目。這些殺手憑心而論,的確是非常了得,要不是靖雨仇施以種種巧妙手法,當時就已經死在這些人手裡了,不過最後亦要靠厚澤的解救才得以完全擺脫了他們。
細細數來總共是十二人,再加上當日被幹掉的七人,一共是十九個,這樣的一群殺手,的確是個不可小視的力量。
不過,其中最值得注意的還是這些“影子殺手”的首領,一派最普通的江湖上大漢的形貌,但眼中露出的彪悍凶狠的目光卻顯示這絕不是個普通大漢。
靖雨仇知道目前的處境頗為危險,敵人有十三個之多,而且其中還有兩人的功力至少是不遜色與他的,而最大的隱患卻是還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以及背上的解忻怡。
到了這個時候,最強的招數就要使出了。
靖雨仇嘴角露出嘲弄之色,'各位烏龜,終於肯從見不得人之處爬出來了,這樣也好,免得變成了縮頭龜……呃……請恕小子失言,應該是變成龜頭縮才是啊! '戲謔的語氣,令對面的“影子殺手”人人幾乎氣炸了肺,暗忖待會一定要把這小子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首領陰惻惻的冷笑道:'好小子,算你口利!待會你背上的美人被眾兄弟輪流侍侯時,兀要還是如此牙尖嘴利啊! ’言罷與眾人一起狂笑起來。只有落在旁邊的灰無極皺了皺眉頭,顯是不太願與這些人聯手出擊。
靖雨仇立刻敏銳的把握到對方的一點破綻,灰無極和這些“影子殺手”必然配合不是十分默契,這也成為了可以把握的一點。他也附和著對方的狂笑,微笑道:'原來如此啊! '他拍拍背後美人的翹臀,竟背對著敵人撫摩起那美妙的臀溝來,'忻姐,給他們叫兩聲來聽聽! '解忻怡本來嚇得緊貼在他的脊背上,不敢抬頭看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不過當靖雨仇那不安分的手掌撫上臀溝時,敏感的她還是忍不住輕輕的哼出了一兩聲嬌吟,婉轉動聽的女子呻吟聲注入了所有人的耳鼓,對面的眾人,除了灰無極外,連同首領在內,都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好機會! '靖雨仇處心積慮的,就是要造成這個瞬間,早已運轉等待的真氣猛然爆發,紅色的刀芒自虹刀前端迸出,連環刀斬發出。
‘浪刀斬! '眼前的“影子殺手”彷彿化做了靖雨仇在金針草堂練功時的木柱,靖雨仇在使出“浪刀斬”的同時,腳下暗合“勁健”心法,腳步快得令人難以置信。連環刀斬的威力持續爆發,離得最近的幾人比起練功用的木柱來,只是多發出了長聲慘叫。漫天的血霧揚起,肢體亂飛,一時間,將軍渡口彷彿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後背上的膽小義姐早已經嚇得美目緊閉,不敢看到眼前的一絲一毫的情景。
“洗練”功法同時配合使用,使得真氣生生不息,往復循環,連環刀斬絲毫不見停歇或是後繼無力的現象,已經有超過七八個人倒在了他這一記絕倫兇招下。
‘砰! '直到這刻,終於有人硬接了他一擊。
靖雨仇藉機退後,這“浪刀斬”的使用畢竟是非常耗費真氣的,自己也要趁機歇息,讓體內的真氣快速恢復。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暫時告一段落,對面硬接了他一擊的是“影子殺手”的首領和灰無極,灰無極的功力畢竟高一些,狀況還算好些,而另一個傢伙則鼻口滲血,顯然在靖雨仇這一記威力絕倫的“浪刀斬”下受了不輕的內傷。
但靖雨仇也不好過,他已經先後劈倒了八人,真氣損耗極大,而且這最後一擊,是兩人聯手接下,反震之力震得他氣血翻泳,險些也噴出一口來,不過他亦應自豪了,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就乾掉了八個武功厲害的殺手,這樣的戰果,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
不過形勢依舊很嚴峻,敵人雖然少了八人,但亦剩下五人之多,而且絕對是功力最高的五人,靖雨仇努力調順真氣,壓下翻騰的氣血,預備第二輪的攻擊。
灰無極知道不能讓靖雨仇緩過氣來,再發出一次剛才的“浪刀斬”,要不然這邊可能只有兩個功力最高之人能夠活著回去了。
灰無極長嘯一聲,越眾而出,自腰間拔起兩柄短槍,疾攻而上,要在靖雨仇回復真氣前以最快的速度將他解決掉。餘下的眾人也醒悟過來,齊齊撲上。
靖雨仇暗嘆一聲,知道即將陷入無休止的苦戰中。
適才一輪疾攻實在是耗費了太多的真氣,目前能達到如此令人滿意的戰果,靖雨仇突然提升的實力和出其不意,凶厲絕倫的“浪刀斬”起了極大的作用,但當敵人不再大意,精神集中後,靖雨仇立刻陷入了苦戰。
靖雨仇施展絕頂身法,不住的在狹小的空隙間躲閃著敵人攻來的拳頭或是兵器,當然背上的解忻怡有些減緩了他的行動,但最令他頭疼的,卻是那幾個“影子殺手”似乎練有合擊的功夫,進退間張弛有度,退後時由灰無極做補充,而進攻時卻是配合巧妙,使他有些應顧不暇。
靖雨仇暗忖如此下去,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必須想出個可行的辦法來擺脫目前的這種窘境。
但如此劇烈的打鬥,哪容靖雨仇分神,他的身法略略一滯,肩頭已經被其中一人的刀尖挑中,鮮血迸出,雖然傷勢不重,但繼續下去必然影響身法,而且影響最大的,還是雙方的心理,這是接戰以來,靖雨仇的首次負傷,雖然只是輕輕一刀,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卻足以使雙方心理逆轉,對方愈戰愈勇悍,而靖雨仇的氣勢亦將被完全壓制下去,到那個時候,敗亡將是他的唯一結局。
伴隨著敵人傳來的歡呼,靖雨仇忽地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個可行的脫身之法。靖雨仇加緊運轉真氣,以使動作加快,同時大手撫上背後解忻怡的脊背,手指在上面來回畫著。
雖然解忻怡幾乎已經被嚇昏了,但靖雨仇卻在一賭兩人間的默契程度。
此時五人已經將靖雨仇幾乎圍在當中,靖雨仇此時已經真氣耗損過度,而且受著背後女子的拖累,已經很難逸出包圍了,眾人均是面露笑容,顯是想到成功在即。
靖雨仇再躲避掉數次攻擊,終於開始反擊了。
‘浪刀斬! '靖雨仇驀地大喊,並不是喊給敵人聽的,而是喊給背後的解忻怡的。
一直閉著眼的解忻怡在敵人的眼中,實在是個被忽視的人物,但偏偏就是這個膽小而不起眼的女子,在聽到靖雨仇的暴喝後,突然睜開美目,手中發出了大把的金針。
解忻怡本身並不會多少功夫,頂多也就是比一般的女子強一些,但她的金針打穴絕對是一絕,而這得益於醫術的需要,金針渡穴必須要準確而力度適中,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沒想到此時這平日里救死扶傷的醫術也可以用到武功高手的打鬥中來。
金針的來勢雖快,卻也不是避無可避,但最大的問題是靖雨仇同時亦揮出了第二記“浪刀斬”,上有金針點點,下有刀光滾滾,即便是灰無極這樣的高手,亦鬧了個手忙腳亂,而靠近索橋方向的一個“影子殺手”,胸前更是給虹刀破開,應刀飛跌。
缺口就此破開。
靖雨仇毫不停頓,足尖猛點,自包圍中疾馳而出,而同時又在身後布下了重重刀勁,使敵人在化解刀勁的同時不能追趕。
靖雨仇的腳下何等快速,眨眼間已經躍上索橋,而身後眾人都已經被拋下十丈開外,眼看再也追之不及了。
‘嘩! '意料之中的在水下潛伏的敵人終於出手了。
靖雨仇剛剛奔過索橋中段,橋下水波破開,並沒有看到人影,只是感覺到了勁風。靖雨仇知道這是由於對方高速躍出,自己的眼角尚不及捕捉對方的影像,雖然這樣的攻擊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居然是選在這個時候,這個身軟力弱,精神最不集中的時刻,敵人果然是精於刺殺的高手,而這種看不到敵人影像的感覺,自己好像是蠻熟悉的。
不必抬頭去看,靖雨仇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敵人的劍目標取的是背後解忻怡,這是非常毒辣的一擊,即便靖雨仇可以狠心不顧解忻怡的死活,但敵人亦可通過解忻怡玉體的傳導,同樣予以他以重創,而如若他想硬接著一擊的話,敵人又是取的背後他所顧及不到的死角,再加上中間隔著個解忻怡,實在很難發揮出全部的真氣。
靖雨仇明白此人是誰了,如此陰險卻又武功高強,再加上絕頂的輕功和快速,除了當日在江陵遇到的侯子期,再沒有第二個人。不過這時候已經不容他多想了,竭力扭轉身子,先讓背後的解忻怡完全躲開這陰險的一劍,接著虹刀上撩,與侯子期結結實實的硬拼了一記。
侯子期的真氣有如透骨針矢般尖利,強行破開了他的護身真氣,幾乎硬侵入身體,費了他好大的氣力才將之勉強化解,而緊接著而來的第二重爆發式真勁就令靖雨仇再也抵擋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不說,人還被震得拋飛起來,險些連虹刀也脫手飛去。
侯子期的笑聲傳來,'靖兄實在令小弟失望,實力竟然如此不濟,是否是在與女人的床戰時陽物萎縮了呢!讓小弟送你一程吧! '侯子期的輕功身法的確是快捷無倫,後發先至,搶先躍臨靖雨仇的上方,要以居高臨下的雷霆萬鈞之勢將他一舉幹掉。
靖雨仇勉勵運轉真氣,雖然不願,卻不得不准備硬接著一擊,估計這次下來,不死也得去條命,而且更難應付的是侯子期其後的攻擊。
侯子期面露得意笑容,如此戲耍將人致死,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了,從中可以體會到極大的殘酷快感,他口中說道:'靖兄走好,小弟會在你走後,將你的陽物拿下以做紀念的!看招吧! '突然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說得好啊!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你的傢伙割去餵狗的! '侯子期心中大驚,誰人能夠靠近他的近前卻不被發現。
‘看招吧! '與他完全一樣的話語和語調,但背後拍來的掌力卻如怒潮狂湧,雄渾博大得多。
侯子期終究了得,在不可能轉身的情況下扭轉身子,與襲擊者掌劍交鋒。
‘砰! ’聲音響起,氣爆如雷。
侯子期的身子輕飄飄的藉著一震之力向後退去,眨眼間已經退出去數十丈遠,聲音兀自遠遠傳來,'多謝前輩相送! '靖雨仇心中生寒,侯子期這樣的對手是最可怕的,行事不受任何限制,而且一擊不中,即刻高飛遠走,這樣的人,即使能夠敗他,但如要殺他,卻是萬分艱難的,何況此人的輕功又是如此的快絕。
靖雨仇抬眼上望,要看看到底是哪位前輩高手救了二人。
一個光光的禿頭映入眼中,再接下來的就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天一和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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