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褲襠裡的故事 01-12 作者:不詳 [打印本頁]

作者: wgljtr    時間: 2009-11-4 15:44     標題: 褲襠裡的故事 01-12 作者:不詳

                (一)

  張燕的心情及其矛盾,她想擺脫目前的困境,但又談何容易?她曾濃妝艷抹
地把自己送到周行長面前,暗示他只要給她二百萬貸款,她什麼都可以做。可那
老頭竟然說什麼,「你不覺得自己太老了點兒?」生氣管生氣,總不能等死啊!

  那個彪子可不是個好惹的,要是還不出錢,保不住他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連著幾天,張燕是一籌莫展。吃不下,睡不著。早晨起來就覺得累得慌,百
無聊賴地把自己泡進澡盆裡。溫熱的水使她感覺稍稍好一點,一邊抽煙,一邊想
她的心事。

  張燕在社會上混也算有年頭了,可是運氣太背。別人幹什麼都賺錢,她看了
眼熱,可偏偏輪到她干了,是幹什麼都是賠。這不,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像
天上飛的風箏,不著邊。去年稍一不慎,就幾乎到了要跳樓的地步。雖說這裡磕
頭那裡作揖的挺過來了,可債馬上要到期了,錢在哪兒呢?

  曾經有人勸過張燕,說她運背主要是身邊沒有一個男人,還是嫁個人吧!張
燕心裡想你們知道個屁。自己一沒學歷,二沒資金,要不是仗著有幾分姿色,憑
什麼在建築行業混?要是早嫁人了,怕還混不出今天這模樣了呢!

  想到這裡,張燕覺得有了一點勁兒。她掐滅煙頭,跨出浴缸,站在大立鏡前。

  她撲哧一笑,想起了范大偉。

  心裡有了目標,張燕一下子就精神起來。她對著鏡子抹豐乳寶,一邊揉一邊
端詳自己。她發現自己這幾年的確老多了,先是奶子下垂了好多。去年她還不抹
豐乳寶呢。也是,給人摸多了吧,再挺也會耷拉下來的。她衝著鏡子做了個鬼臉。

  半月前她在一次應酬中遇到范大偉,就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聽人說
他最近手裡有一批工程,要是--

  張燕看著奶子像充氣似地鼓了起來,自己的希望也在鼓。她下意識地把奶頭
染深,用指尖捏著向外拉了拉。要是能拿到個工程,彪子那邊就好說一點。再說,
有了工程,她就不一定非吊死在周行長這個老不死的身上了。張燕套上一件薄薄
的黑色T恤,心裡有點把握了。這豐乳寶還真管用,都用不著戴乳罩了。

  描眉塗唇下了一會功夫,張燕拿起手機,對照名片給范大偉打了個電話。電
話那頭響了好一陣子,一個女的接的,嬌嘀嘀的說范總不在,就掛了。張燕楞了
一下,拿著電話的手怎麼也放不下來。我得跑一趟。張燕孤注一擲。

  張燕到范大偉辦公室正是時候,女秘書剛剛坐下來,用手理著有點凌亂的頭
發。看樣子是和她的那個范總親熱了一下,張燕想。不等女秘書起來擋駕,張燕
已經推開了門。

  「范總,要見您真不容易哪!預約說您不在,還好是順路,來看看您。不認
識了吧!」

  「怎麼會呢?請坐!是張總啊,請都請不來。有事吧?」

  「是啊」,張燕看出范大偉已經認出了她,但是那雙眼睛裡沒有第一次那種
味道。才跟那個小騷貨幹過?真是背透了。張燕心裡想,嘴上可是一點兒也沒露
出來。「聽說您范總手裡一大把工程,能不能分一點給我幹干,我都快餓死了。」

  「是減肥餓的吧?看你身材多好,該挺的地方挺該收的地方收,哪像我這樣
一身膘啊!」

  望著埋在大板椅中打哈哈的范大偉,張燕從他的話裡聽出一點希望。她走到
范大偉的辦公桌前,上半身探過去湊向范大偉,遞上一支煙。范大偉的眼光立刻
像探照燈一樣,向張燕低領口掃過來。

  「張總,我可是真的來求您。您不會見死不救吧!」

  「工程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張總願不願意吃,吃得下吃不下。」范大偉把煙
刁在嘴上,手裡拿著捲成一卷的圖紙,朝張燕比劃著。

  在張燕看來,范大偉把手中捲成筒狀的圖紙暗示她,願不願意給他特殊服務。

  「怕沒有大到我張燕吃不下的吧!」張燕曖昧地朝范大偉笑。

  范大偉瞇著眼睛,直直地看著眼前這個半老徐娘。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惡作劇
的想法。剛才他的確是和女秘書搞了一通,在這種時候,張燕那張臉真是一點也
不中看,女秘書不知要比她嫩多少。但是這個騷貨既然自己送上來,怎麼也得讓
她嘗嘗我的滋味。這樣想著,范大偉拿起電話,對門外的女秘書說,「小王啊,
我要休息一會兒,有人找就說我不在。」

  放下電話,范大偉對張燕說,「那麼,你想要多少呢?這裡正好有一個90
萬的工程。剛才還有一對姊妹來要呢!」

  「真的?那你怎麼沒給啊?」

  「她們先是不肯做,後來勉強做了,也不到位。我怕真把工程給了她們,質
量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就沒給她們。」

  「那她們不是白累了嗎?」

  「那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要她們來的。你說呢?」范大偉眼光穿過煙霧霸
道而露骨地射在張燕的臉上。

  張燕倒抽了一股冷氣。他是在警告我。算了,豁出去了。張燕下了決心。

  「那就給我吧。」張燕隨手把坤包放在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范大偉的身邊。

  「別跟我套近乎。去!趴在茶几上。」范大偉皮笑肉不笑地說,那眼神就像
是鷹注視著腳底下的獵物。

  「別這樣嘛!您范總何必呢?」張燕的眼睛裡露出了一點哀怨,聲音裡帶著
一絲無奈。

  「你今天打扮得這麼性感,不就是來找我開後門的嗎?」范大偉示意張燕動
作快點。

  張燕沒轍,極不情願地走到沙發邊,把上身趴在茶几上。那茶几是這樣的矮,
張燕不得不把屁股蹶起來。他這茶几不是專為這設計的吧?張燕想。

  「喲,還真穿著丁字褲呢。」

  叭叭兩聲,張燕屁股上挨了兩巴掌,白皮膚上立刻出現兩個紅印。

  「哎,輕點。你以為是玩妓女啊!」張燕手從背後伸向屁股。

  「你得比妓女更聽話,不然的話,還是跟那兩姊妹一樣。把褲子脫了,屁股
掰開。」

  張燕感到一陣的屈辱,眼淚都快要淌出來了。她想站起來說,我不要你的什
麼破工程了。但她實在沒有這個勇氣,她需要工程,而只有他范大偉有工程。然
而,她總不能就這樣忍受他欺負,連個妓女都不如吧?恰在這想反抗,又不願意
反抗,想不反抗,又不能不反抗的當口,范大偉的一隻大手用勁壓在了張燕的腰
上。張燕用力扭動了一下,沒有用。張燕如釋重負。女人在脅迫之下做的任何事
情,都可以得到自己寬慰的解釋。她不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燕順從地把內褲退下,兩腿叉開,伸得筆直,等待著范大偉的進攻。

  范大偉看著張燕蹶起的屁股,下面就有點挺起來了。他把張燕的雙手背過來
抓在手裡,讓張燕的臉支撐著上半身的重量。

  張燕不是沒有過肛交的體驗。在還沒有在社會上站穩腳的時候,她曾主動讓
一個需要求他幫忙的傢伙幹過,她的感覺是除了痛一點快感也沒有。但那一次,
那個傢伙是預先給她塗了一種油的。自那一次以後,她有一周大便拉不乾淨的感
覺。總之,她害怕肛交。

  一根硬硬的東西頂在張燕的屁股縫裡,她感到一陣疼痛,下面竟然進去了。

  張燕太緊張了,原來範大偉並沒有插入她的後門,而是插入了她的陰道。陰
道松多了,儘管她還沒有準備好,那裡幹得刺痛,但還能忍受。她感覺到范大偉
騰出一隻手來捏她的奶子。

  隨著范大偉的進進出出,張燕很快就感到滑爽了,嘴裡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

  「要喊就大聲點,你這個騷貨!」范大偉起勁地抽插,胯骨重重地敲擊在張
燕的屁股上發出彭彭的響。張燕的臉在光滑的茶几上前後磨擦著,叫出的聲音也
不那麼順暢。

  算起來,張燕也有一周沒有心思玩了,債務的事把她搞得焦頭爛額。范大偉
有力的抽插喚醒了她的性慾,她感覺到水不斷地湧出,撲哧撲哧的聲音,歡快地
傳入她的耳朵。她有點進入狀態了。

  范大偉半個小時前與女秘書搞,現在又在張燕身上插,原本他並沒有多少激
情,更多的是惡作劇。可是當飽滿的奶子握在手中,下面又被緊緊地包裹著時,
他有了快感。可以說,他實質上是在張燕的陰道內變得堅硬的。

  越來越堅硬的陰莖自然不滿足於鬆弛的陰道,范大偉把目標朝向了位於上方
的肛門。

  就像風鎬插進水泥地的一條縫隙,一陣強烈的抖動,張燕感到了難以忍受的
疼痛。她用手使勁掰著自己的屁股,咬緊下嘴唇,不敢感出半點聲來。

  「配合點兒!」范大偉在喊。「基礎都打不下去,這工程給你我能放心嗎?」

  張燕可憐巴巴地把屁股又往上抬起,頭已經頂在牆上。一根粗大的樁正在緩
慢地但無法抗拒地向她的的體內推進。裂開似的疼痛濃縮成一串眼淚滴落在茶几
上,幻化成一個90萬的數字沉澱在張燕的記憶中……

  張燕實在記不起自己是怎樣拖著身子,在女秘書輕薄的眼光中離開的。手裡
拿著一份大富豪私人會所西樓的裝潢合同,張燕連再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剛剛
蓋上去的鮮紅的圓形公章,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被外物撐圓了的肛門。

  一周之後,張燕恢復了身體,還了債務,還貸款買了一輛小汽車。坐在舒適
的駕駛座上,張燕抽著煙。透過擋風玻璃,一個中間露著一段雪白肚皮的小妞摟
著一個中年男子的腰朝她這邊搖過來。張燕的臉上掠過一絲看不見的微笑:口袋
中有錢的感覺真他媽的好,只要自己想得開,忍得住,這錢怎麼來又有什麼關係
呢?

                (二)

  可以這樣說,雯雯作為范大偉這個好色男人的情人,實在讓琳琳看不懂,更
讓大偉那些哥們大跌眼鏡。先說身高吧,大偉一米八五,活脫一個健美運動員,
而她只有一米六,即使穿上能為她增高14厘米的高跟鞋,還只是剛剛到大偉肩
頭。不過,看到過她的人又不得不承認,她長得非常勻稱,該誇張的地方很誇張,
該細巧的地方又特別細巧。真是腰比別人細,而胸比別人挺。再說雯雯的長相也
很一般,最多只能打個70分吧。臉上皮膚偏黃不說,還有不少雀斑。雯雯的五
官不是那麼精緻,牙倒是很齊整,一笑起來,是唯一出彩的地方。噢,還有就是
她有很好的髮質,天然蜷曲,稍一打理,便陡然像一匹緞子一樣,光滑得讓人忍
不住想摸一摸。所以滿打滿算,女人能打動男人的優勢條件,她也只能算佔個五
分之一。

  當然,真正讓大偉的哥們百思不得其解的還不在上面這些。大偉的情人多了
去了,有唱歌的,有跳舞的,也有做雞的,基本上都是一米七以上的個子。這些
女人初見大偉那俊朗樣,真像潘金蓮看到武松,心想他老虎都能打得,床上功夫
還不是心滿意足一級棒?但結果呢?事實說明她們的想像都太過於貧乏,大偉何
止是一級棒?他那東西簡直是一根可以摧毀一切女人的狼牙棒。

  於是在強忍了一段時間之後,不得不一個一個地投降,潰不成軍地敗退下來。

  聽聽那個以前做雞的咪咪說吧,「我可是從來也沒有遇見過這麼厲害的,他
那東西好像不是肉做的,永遠軟不了。」然而,都幾個月過去了,現在這個一米
六的「袖珍」女郎卻奇跡般地生存了下來。大偉的哥們打趣大偉,「是你不行了
還是她真行?」大偉笑咪咪地,迂迴曲折:「我是什麼眼力?她是我的芭比娃娃,
橡膠做的。」這個可以讓大偉無休止地擠壓、扭曲而永不變形的娃娃就是雯雯。

  這會兒,琳琳和雯雯面對面坐在咖啡廳的雅座裡,午後的春光瀉在她們身上,
成為深色背景中的兩個光彩奪目的亮點。她們好像在談什麼雙方都感興趣的事兒,
一會兒互相擠眉弄眼,一會兒笑得前仰後合。琳琳靠在椅背上,夾著煙的手優雅
地舉在腮邊。

  「你們這樣瘋狂,準備今年就弄一個小偉或者小雯出來?」

  雯雯搖搖頭,掛在兩邊的圓形耳環閃亮地晃動起來:「種子從來就沒有撒在
該撒的地方。」雯雯說。

  琳琳直起身子,一付欲聽分解的樣子,臉上堆著曖昧的壞笑。

  雯雯張開塗得艷紅,十分性感的雙唇,用食指做了一個比劃。「他每次都這
樣。」

  「哈哈,哈哈。」琳琳笑出聲來。「想不到你嗓子這麼淺、看到肥肉都要吐
的人,竟然能夠……,有這麼多吧?」

  琳琳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咖啡杯。

  雯雯罵了琳琳一句。說,「其實這人就是怪,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稀里糊
塗的就嚥下去了。」

  「那可比咖啡有營養,大補。」琳琳說,「我是一點也不肯浪費的,漏出來
的就塗在皮膚上。」

  兩個人又吃吃地瘋笑了一會兒,雯雯說要去健身了,那是大偉規定的。琳琳
說要去美容了,今晚上還有戲分。互相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走出咖啡廳,
鑽進各自的轎車。

  范大偉這會兒可正在發愁,為生意虧空,敗相即將畢露的現實發愁。他的別
墅、他的汽車、他的公司在外人看來是實力雄厚,就像一個碩大的田螺,然而真
正能算是肉的,只有那一丁點兒東西。從上月起,這個城市所有銀行的電腦都
聯網了,大規模的負債和多頭投資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昭然若揭。如果沒有源源
不斷的貸款,他大偉的遊戲程序就會立即中斷。

  范大偉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裡,躺在沙發上,似乎這樣一來就避開了那些煩
心事。大偉這樣躺了一刻,又坐起來,抓了抓頭皮,點上一支煙。看來真是山窮
水盡,該是當機立斷的時候了。他想。

  大偉利索地把所有現金裝入旅行箱,把一張第二天飛往沈城的飛機票和一張
銀行卡放在辦公桌上。這張銀行卡裡的錢已經不多,且肯定是動不了了,但還是
能派點用場。

  大偉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給雯雯吧,起碼可以從她身上買到他想要的一
切。大偉有條不紊地處理完一切,拿起電話打給雯雯。

  「明天中午要到沈城出差,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幹什麼嘛!」電話那頭一個拉長的嗲悠悠的聲音。

  「操你呀,我都等不及了。」

  「晚上讓你玩個夠還不行?」聲音的挑逗又上了一個檔次。

  「馬上來,哥想先綵排一下。」大偉說完把電話掛了。

  雯雯趕到辦公室時,只聽見盥洗室裡嘩嘩的水聲,並沒有看到大偉。雯雯環
視了一下四周,一隻旅行箱放在辦公桌前的地毯上,辦公桌上是一張到沈城的機
票和一張銀行卡。雯雯把銀行卡放進自己的包裡,心裡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高興:
他到那麼遠的地方出差,總要一周半月的才回來吧?

  即使這個被大偉戲稱為橡膠芭比娃娃的雯雯,對大偉出奇旺盛的性能力和千
奇百怪的性姿勢心有餘悸而又百般無奈。大偉幾乎就是隔天就要來一次,而這所
謂的一次又包含了許多次不同樣的方式。這幾個月來,雯雯就被他幹了不下上百
次。好在她年輕,身體素質好,經得起大運動量的折騰。但是真正支撐她的原因
是她有一個貧窮的家,她需要錢。

  她雖然難以忍受,可大偉給了她20萬!如果她在洗頭房干,不說掙不到這
麼多錢,就那些髒兮兮的民工,甚至起都起不來的老頭子就讓她受不了。再說啦,
自己要買衣服買化妝品都不必掏自己的錢。所以雯雯是很滿足的,她守著一個漂
亮男人,吃好穿好,有房子住有車開,什麼都不用她掏錢。她想著再熬上個一年
半載,像琳琳一樣嫁一個闊老頭子做全職太太。

  所以每當被幹得連腿也邁不開時,雯雯就試著安慰自己,掙錢那有不累的?

  不過,眼前她雯雯至少可以休一個長假啦!

  大偉披著浴衣出來了,看到雯雯,說:「去,給你30分鐘時間。把自己弄
妥貼了。」

  「哪用30分鐘啊,你看,早就弄妥貼啦!」雯雯像小鳥一樣向大偉撲過去,
手伸進大偉的浴衣,在他寬厚的胸脯上撫摸著。

  大偉很喜歡雯雯的這種騷樣。他一把攬住了雯雯的細腰,透過衣領,他已經
看到了雯雯裡面的一身「工作服」。

  雯雯從大偉身上滑下來,她讀懂了大偉看她的眼神。她要去補補妝,大偉喜
歡濃艷的。她一邊朝盥洗間走,一邊說,「哥,明天真的要走?不要我了?」

  「這次去的時間長,所以先得把你這只饞貓餵飽,免得你出去偷食。」大偉
笑著說。

  「存貨多不多?我很能吃的。」雯雯沖大偉做了一個鬼臉,「妹可是不讓哥
留一點給別人的。」

  這女人只要一打扮,就不怕男人不上。大偉這一斷言,就是真理一條。現在
的雯雯誰敢說不漂亮了?天然的蜷發蓬蓬鬆鬆地包圍著一張濃妝艷抹,精心修飾
的臉蛋,充滿挑逗,充滿誘惑,充滿一切撥動男人心弦、使之血脈賁張的機關。

  你看到的絕不是黃黑的皮膚,而是紅撲撲的健康色、像兩潭深水一樣,覆蓋
著濃密睫毛的眼睛和兩片塗得紅艷閃亮,可以隨時使用的嘴唇。大偉仰躺在沙發
上,欣賞著雯雯腳踩著高跟鞋,一步三扭地朝他貼過來。

  玩女人,一定要女人化妝。那是襯托她演技的重要部分。大偉在心裡說。

  儘管雯雯已經具備了長期的實踐經驗和心理準備,但每次當大偉使勁摟住她
時,她還是本能地感到害怕,想推開他。然而她的兩隻小手被大偉攥住,竟像戴
上了手銬,根本就掙脫不掉。大偉不是一把攥死,她甚至可以在他的大拇指、食
指和中指組成的兩個圈中前後移動,但她掙脫不掉。

  「哥,輕一點,輕一點啊。」雯雯抓住最後的機會回過頭喊。雯雯這時已經
按大偉的擺弄,做成後入式的標準姿勢,兩腿繃直地叉開,上身前彎,下巴靠在
那張矮几上。腦後的頭髮被緊緊地抓在大偉的另一隻手中。

  最初的一陣刺痛過去之後,雯雯似乎有了一點好的感覺。她這個年齡是很容
易起性的,她從被迫的姿勢改成主動地把臀部的位置提高,她甚至都覺得鞋跟再
高一點才好,她拚命地踮起腳尖,把臀部的位置再提高一點。尖細的金屬鞋跟敲
擊在木質地板上,發出間斷的得得聲。她感覺到抓著她頭髮的那隻手鬆開了,轉
而攫住了她的乳房。雯雯興奮地渾身抖動了一下,又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得得聲。

  她聽見自己叫了一聲,但好像沒有聲音發出,下巴被壓在矮几上,她的嘴根
本就張不大。

  大偉像騎馬一樣有節奏地抽動著。他從來就沒有感到玩弄雯雯這樣個子不高
的女人是一種錯誤,相反,那正是常識所看不到的一個優點。雯雯穿上高跟鞋繃
直雙腿後,剛剛夠上大偉的高度,大偉每一次的推進都感到緊湊和有效。更重要
的是在大偉的推進下,雯雯會自覺地把前胸和小腹的角度變得越來越小。雯雯由
此而形成的肌肉緊張,給大偉帶來前所未有的強烈磨擦。這可是大偉在其他女人
身上從來沒有體驗到的感覺。

  大偉感到手上那兩隻晃動的肉球越來越有彈性,甚至在那兩粒「過濾嘴」上
感覺到了濕潤。如果說雯雯是一團面,那大偉則是一個熟練的麵包師,他不停地
擠壓、揉捏眼前這塊活料,看著她的顫動,看著她的扭曲,大偉的心致漸漸高漲
起來。只有這時,他才真正把一切煩惱都丟棄得無影無蹤,他才感到自己是世界
上最偉大的男人。

  大偉興致逐漸高漲,雯雯的工作只能說剛剛進入開始階段,因為她最初的好
感覺正在逐漸消退,她已經酣暢淋漓地洩了一次了。這可以從她上下兩張嘴一陣
高似一陣的聲音證實。上面這張嘴的聲音相對微弱,只有她自己能聽到,下面這
張嘴的聲音卻是清晰的,在大偉快速的推進下,發出撲嘰撲嘰的響聲。

  不僅如此,她甚至明顯感覺到那水順著大腿流向鞋肚。水漸漸少了,大偉的
推進就顯得快了,重了,感覺粗魯了,有點疼痛了。不由自主地,緊繃的大腿開
始彎曲,腰部的肌肉開始鬆弛。她感到大偉的那隻手離開了她的乳房,再次插入
她的頭髮並使勁往後拉。大偉在提醒她擺好姿勢。高跟鞋勉強地發出一陣得得聲。

  雯雯感到有點酸痛,但她歇不下來,脖子被向後扭的更大的痛覺又逼著她集
中精力維持標準的姿勢。她需要滿足大偉,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把這件事看作是
工作。

  雯雯把感覺調整到她下面那張嘴上,想像她所看過的最為色情的電影場景。

  她的這種工作經驗和經歷真是屢試不爽,她很快就發現下面又開始濕潤了。

  大偉幹得性起,騰出兩隻手抓住雯雯兩隻飽漲的乳房,指頭把雯雯的乳頭真
的就搓成了長長的過濾嘴,下面的推進第二次提速。

  擺脫了壓抑的雯雯立即歡叫起來,原本連貫的語句被強烈的衝擊擠得斷斷續

                續--

  「哥,哥呀,妹,妹妹要死,死了啊,啊……」

  姿勢的改變導致插入角度的不同,大偉開始由下往上頂,每一次都幾乎要把
雯雯頂起來。雯雯雙手下意識地撐住大偉的胯部,尖尖的指甲刺進鼓突的肌肉,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大偉頂入的深度。但是雯雯發現什麼也沒有改變,於是又
把雙手向上,反過來板住大偉的雙肩,試圖提升自己。下面的撞擊依然一陣猛似
一陣,以致於每頂一次都從雯雯的腹腔擠出一聲辛苦的哼哼。

  大偉喜歡雯雯這種無奈的呼喊,它像一滴一滴的強心劑,隨著雯雯的哼哼滴
入他的身體。他更用力地向上頂,每當用力的瞬間,雙手固定住雯雯的前胸,不
讓她上移,使勁擠壓著雯雯的中段。看著雯雯的雙手一會兒掐他的胯部,一會兒
板他的雙肩,一會兒又試圖板開他抓住她雙乳的手,大偉興奮異常,嘴裡喊著搗
死你這小騷雞。

  「哥呀,哥,讓,讓我歇,歇一會兒吧。」雯雯求大偉。

  「不是問存貨多不多嗎?還沒傾銷呢,就不行啦?」大偉暫停,在雯雯的耳
邊說。

  「我又沒說吃飽了,我只是噎得慌,給哥堵得喘不過氣來。」大偉一停,雯
雯緩過氣來,說話就立刻流利起來。她扭過臉在大偉臉上脆生生地啄了一口。

  「我想也是,還有兩張嘴沒有喂呢。」大偉並沒有退出來,他只是緊緊地抱
住雯雯,「是不是啊?先餵那張嘴呢?」

  「壞蛋。」雯雯雙手向後環住大偉的脖子。「你肯定是想先餵上面這一張,
再喂後面這一張,然後無休無止地順著喂,是不是?」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就依你先餵上面的。」大偉鬆開雯雯,退出粗
長的「油條」,濕漉漉地帶出滴滴嗒嗒的水來。大偉還想說什麼,被雯雯用手捂
住了嘴。

  「我知道你要幹什麼,」雯雯說,「你抽煙,我抽你的,一支煙換一口氣,
是這樣吧?」

  「看你騷的,記性還真好!」大偉給了雯雯的屁股一巴掌,一聲清脆的響引
出雯雯格格的一串笑。

  雯雯打開音響,一個略帶沙啞的嗓音,低低地哼著充滿情慾的無字歌,那是
每一次給大偉口交都要放的。雯雯拿出香煙給大偉點上。「吹簫一枝煙,賽過活
神仙。」她拋給大偉一個媚眼,「這就開始啦?」

  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雯雯的工作服是一身黑色亮漆皮裝,四肢、腰部和側
面緊緊地包著,胸、後背以及臀部和小腹都露在外邊。腰部,手腕和腳踝處都鑲
著錚亮的圓形金屬環。與之相配的還有黑色的頸圈,頸圈有兩指寬,上面也鑲著
圓環,襯托著柔軟細長的脖子。

  黑白對比之下,白的部分嫩得好像能掐出水,黑的部分又顯得修長挺拔。

  大偉這時的「油條」比剛剛出爐時小了一些,但對於雯雯的嘴來說,還是太
大了。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油條」的前端,鹹鹹的。

  「這多半是我的味兒。」她想。

  大偉一條大腿自然地搭在沙發的扶手上,一邊吸著煙一邊觀賞著他的「油條」

  在雯雯的紅唇中進出。現在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用使勁,正好享受著那
種別有風味的酥癢。他夾著煙的手敲敲雯雯的前額,示意她含得再深一點。

  雯雯的個子不算高,但嘴可不算小。也許是大偉的太大了,每一次她已經是
憋得氣都透不過來了,大偉還是不滿意。為此,雯雯請教過琳琳,說片子裡的那
些女人為什麼能齊根吞,而且黑人的尺寸又是超乎尋常的大?琳琳告訴她,平時
用手自己往喉嚨裡摳,弄到喉嚨不再那麼敏感,一堵就嘔的時候就行了。雯雯於
是天天練習,口水弄得前胸都濕透。可效果還真明顯,至少被大偉死死頂住時不
像以前那麼難受了。特別是大偉說她進步了,讓雯雯有了做得更好一些的信心。

  大凡給男人做過口交的女人都知道,那東西半硬不軟的時候做深喉比較容易。

  就像現在這樣,雯雯盡量地放鬆自己的咽喉,嘴向前送,脊背慢慢隆起,一
點一點地往前擠,雯雯的鼻尖就能碰到大偉的毛了。雯雯知道這時候一定要堅持
住,咽喉會不自覺的會產生節奏性的痙攣,就是這種痙攣使男人的前端受到間隙
性的擠壓而非常享受。雯雯的口水控制不住地順著往下流,她默默地在心裡數數,
數到10時,她感到眼前發黑,再也支援不住時才後退。

  「好,我的寶貝啊,你現在真他媽的行了啊。」大偉興奮地叫。看著自己那
根東西又慢慢堅挺起來,在雯雯唇膏的渲染下,前端更加紅潤得發亮。

  大偉的煙才抽了半截,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雯雯運動著的頭部停
頓了一下,然後退出,站起來,用手指刮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和粘液,把電話遞
給大偉。

  電話顯然是大偉的哥們打來的,大偉一邊聽一邊示意雯雯別站著,繼續。

  「大偉,他們開始動作了,你知道嗎?」電話那頭說。

  「什麼時間的事兒?說具體點!」

  「昨天晚上。你得躲一下才好。」

  「嗯。還有什麼?」大偉耳朵裡聽著,嘴裡嗯著,眼睛裡瞄著雯雯好像在注
意電話內容。

  雯雯這時雖然是在埋頭苦幹,耳朵正是沒有閒著。因為她聽到了一個「躲」

  字,而且明顯感到含在嘴裡的「油條」在快速變軟。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
大偉可能有麻煩了。也就是說,這和她雯雯的處境休戚相關。這一想,頭和嘴唇
的運動就出現了失配。她還想聽什麼,光滑的背上突然遭到一隻腳後跟的重擊。

  她一驚,立即大幅度地吞吐起來。

  「大偉,要當機立斷,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謝謝關照。」大偉說。

  「還有一件事。」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小了一點。

  大偉突然一下子退出來,示意雯雯翻過去,仰面把頭靠在沙發座墊的邊緣上,
大偉跪在地上,插進雯雯的嘴裡。雯雯沒有退路,臉立刻漲得紅紫起來。大偉用
力抽插著,就像在雯雯下面那張嘴裡一樣,他不想讓雯雯再聽到任何一個字眼。

  雯雯現在的確無法知道電話那頭說什麼了,她呼吸困難,喉嚨對每一次插入
造成的痙攣,擠出了她的全部正常思維,她只覺得透不過氣來,意識正在失去,
大腦一片空白……

  大偉不露聲色地聽完,嗯了兩聲,然後把電話往沙發上一扔,發狠似地抓住
雯雯的脖子,拚命抽插起來……

  雯雯這時簡直是在垂死掙扎,她無力地揮動著兩隻手,兩腿交替地蹬著,眼
白一陣一陣往上翻。但大偉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把他這一陣的背氣、失敗和
不得不遠走高飛,全部發洩在眼前這個女人身上,雯雯那個滿嘴朝外冒著白沫的
頭顱,就像是那可惡的周行長。

  雯雯蹬出最後軟綿綿的一腳,雙手無力垂下時,大偉火燙的子彈雨點一樣射
進雯雯的口腔。他干吼了沉悶的幾聲,側身躺倒在地板上,汗水便汩汩地從額頭
上冒出來……

                (三)

  一周之後。

  范大偉失蹤了的消息不徑而走,整個山城像突然出現了流行性感冒一樣,使
一些人恐慌起來。這其中可以算得上重要人物之一的就是周漁英,周漁英剛剛4
5歲就當上了建設銀行副行長,真是志滿意得,名利雙收之時,他慌什麼呢?在
張燕看來,這個周行長一定難過這一關了,范大偉借了他1。6億的資金哪!可
當初她張燕只求他貸200萬,且願意陪他過夜,他還惡語相加地傷害她,真是
報應來了啊。

  但是張燕的猜測只對了一半,周行長這個時候的確有點慌,不過不是慌那1。

  6億貸款。1。6億算什麼?那還不是領導班子集體決定的?他李行長、張
行長就沒有責任?栽在他周漁英頭上,門也沒有。讓周行長真正有點慌的是兩年
前范大偉這小子為了貸款,曾帶他到一個地方消費,而恰恰是在那裡,他看到了
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時任當地派出所所長,現任鼓樓區林山街道工委書記
的賈仁義。

  按說一個是市建行副行長,一個是管轄著山城風景最美、第三產業最發達、
經濟最富強地區的地頭虎,開會見面的機會自然少不了。互相為親戚安插個肥缺
啦,套用資金倒騰個房產賺錢啦,正是道上的朋友加兄弟。但是周漁英的心就是
放不下,官做得越大,他就越擔心那件事兒,因為那涉及到他的隱私。而范大偉
這一走了之,警察必然要介入調查,他周漁英與范大偉關係鐵誰不知道?如果弄
出個什麼來,順騰摸瓜,什麼收受賄賂啦,吃卡拿要啦,弄不死你也別想再做個
人!

  這塊心病還真得從兩年前的那個下午說起。

  記得那是個週五,春夏之交,體內復甦的那種萌芽正在發育,計劃著週六周
日兩天如何放鬆放鬆。這時,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范大偉的。這小子,來的
正是時候。

  「周行長,你好啊?想請你出來聚一聚,不知道行長給不給面子啊?」

  「你能有什麼新鮮點子?免了吧!」周行長推托得非常有技巧,提示範大偉
應該弄點新鮮的。

  「想請你到大富豪私人會所去坐坐,吃喝玩樂全有。怎麼樣?」

  私人會所是近年出現的新事物,神秘得就像海洛英。即使像周漁英這樣的人
物也是想進進不去,想知道裡面幹什麼玩意卻想像不出來。據說,這個大富豪私
人會所一共就只待侯28個會員,每個會員的年費是60萬。可范大偉這小子竟
然就是會員!

  「你還是忙你的工程吧,別亂砸錢。」周行長的回答很有水平,他沒說不去,
但又像是反對。

  「下班我來接你,跟夫人打個招呼。週一負責送周行長上班。」范大偉說完,
就把電話掛了。

  大富豪私人會所座落在林山腳下,南面是清澈見底的春河。春河水雖然清澈
見底,卻深不可測。光線的折射使你似乎看到了河底的沙石水草,其實那只是一
種幻像。不信你拿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拋入水中,便可看著它直朝下去,半天不著
底呢!這大富豪私人會所因為是有錢人玩樂的私人俱樂部,所以安全保衛可以稱
得上比銀行的金庫還要嚴密。范大偉接周行長的車離春河還有一百多米就屬私人
會所的地皮了,即便有資格進入,也必須仔細地驗明身份,登記簽字。大偉因為
有會員證,根據規定每兩個月一次可以帶一名非會員。

  再往裡開一百多米,就是個停車場。大偉把車鑰匙交給迎上來的男侍,就和
周漁英又說又笑地進第二個卡。在這裡,他們把身上所有的東西統統拿出來交給
侍者,包括手機和錢。

  「這什麼都不給留,小費怎麼辦?」職業使周漁英有點不放心,卻又不好意
思直說。

  「這兒就好比銀行的保險箱,放鬆地玩就行。」范大偉朝周漁英擠眉弄眼,
不真不假。

  一條電瓶船悄無聲息地滑過如鏡的水面,向足有五六十米寬的對岸駛去。從
春河中看,傍晚斜陽下的大富豪私人會所主樓像一個坐著的靦腆秀麗的女子,倚
山臨水,白色的建築鑲嵌在深綠色的背景裡,前面那開闊的草坪這時正罩上一層
金色的霞光,就像女子平平展開的裙子。上了河岸,走過草坪中的小徑,就到了
一個全玻璃的,像現時售樓處一樣的接待廳。兩個清純的迎賓小姐已經笑容滿面
地等候在那裡。小姐穿的是統一的白色工作服,雖然濃妝艷抹,卻是不妖不俗。

  「注意到她們的耳環沒有?」范大偉一伸手,小姐便順從地把臉貼過來。

  「這兒的小姐沒有名字,只有編號。看--」

  周漁英這才發現兩個小姐都在右耳上掛一個耳環。耳環做得很精緻,錚亮的
細環中間連著4個阿拉伯數字。個子稍微高一點的那個是「0311」,另一個
是「0569」

  「喲,你要不說,還真以為是統一的呢!」周漁英說。語氣中有幾分讚歎。

  走進接待廳,一面牆上掛滿各種各樣的飾物,范大偉熟門熟路地走過去摘下
一個寶藍色的夾鼻眼飾,往自己鼻子上那麼一貼,衝著周漁英說,「周行長,你
也挑一個喜歡的。」

  周漁英看著范大偉,一對蝴蝶翅膀覆蓋了他的半個臉頰,只露兩個眼珠在轉
悠。

  雖然是乳膠的,貼在皮膚上總歸不會舒服的。周漁英這樣想著,就選了一個
單眼蝸牛,蝸牛的身子斜斜地爬在鼻翼一側,蝸牛殼剛好蓋到右眼的眉弓處,不
像范大偉把兩個眼睛都藏在後面。

  接著兩個人又一人選取了一枚外形一樣,所刻字母不一樣的戒指戴在食指上。

  范大偉的刻著「daisy」,德西。周漁英的刻著「Lincoln」,
林肯。

  「從現在起,你就是林肯總統!」范大偉笑著推了周漁英一下,「在這兒的
兩天裡,這位569號小姐就是你的陪侍。我們倆個這就各玩各的啦。」說完摟
著高個小姐就要走。

  「那我要是半道上想回去呢?」

  「總統先生是不是對我不滿意啊?」569號小姐說。

  「只怕你樂不思歸哪!」范大偉笑得不懷好意。「週一早晨一准來接你的。

  放心玩吧!注意點兒身體就行。」

  和范大偉一分開,周漁英就放鬆了許多。他在心裡思忖,這有錢人的玩法就
是替人想得周到,給你一個假名,給你一個面具,沒有人能認出你是誰,幹什麼
都沒有心理負擔,這多好!想起以前到那些地方找樂子,總是放不開,像做賊一
樣,為什麼?不就是怕撞見熟人?

  「總統先生,從現在起569號就屬於您啦。」很自然地,那條白嫩的胳膊
就挎住了周漁英的膀子,嘴湊在周漁英的耳邊,軟軟的說,「就是說我是您的私
人財產了,除非您不喜歡我。」

  「喜歡,喜歡。」周漁英說,「外表看著還行。」

  「裡邊能不能讓您喜歡可不敢自誇,不過我很聽話的。我猜,總統喜歡的就
是手下人聽話,對吧?」

  「嗯,真會說。」周漁英攬住那細腰的手動了動,「這裡哪個地方好玩?」

  「先去看別人表演,完了再看我表演,怎麼樣?」

  十六樓的表演場地中央是一個直徑大約六米的圓台,高出地面半米左右。圓
台四周擺著桌椅,已經有兩對男女坐在那兒了。周漁英挑了一張最右邊的桌子剛
坐下,一個女服務員把香煙、飲料和果盤送上來。女服務員從正面看就像一些高
級夜總會的女招待一樣,上身一件胸衣,胯部圍一個帶荷葉花邊的圍裙,露著中
間那一段。轉過身去,這才發現女服務員是光著屁股的。

  「569號,我就這樣稱呼?」周漁英瀏覽著四周的擺設,不經意地問。

  「有點彆扭,是吧?喊妹子就成。來,我給您點煙。」

  「妹子,看色情表演?快開始了吧!」

  「色情表演哪沒有?還非得上這看?喏,這是表演節目單。」周漁英這才發
現妹子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張折頁。

  場內的燈光分級變暗,三束強光打在中央的表演台上。一個身著鮮紅上衣的
男子走到表演台中央:「歡迎各位光臨角鬥場。今晚首場角鬥由老虎和毒蛇對陣。」

  話音剛落,咚咚的鼓聲由輕而重,由遠而近地滾地而來,鼓聲中,搏鬥雙方
從兩邊走上圓台。紅衣男子舉起穿黑色衣服的手介紹,「老虎,原湖中省散打教
練,41歲,身高一米七八,體重75公斤。」然後舉起穿綠色衣服的手介紹:
「毒蛇,原特警部隊戰士,全軍比武第三名獲得者,38歲,身高一米六八,7
8公斤。現在搏鬥開始。」

  四個荷槍實彈的彪形大漢站到表演台的另一側,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哪是表演?這可是真幹哪!」周漁英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心裡想這一
定非常刺激。他瞅了一眼依偎在他懷裡的妹子,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讚許她的這
個點子。

  老虎和毒蛇都像貓一樣縮著身子,互相窺視著,不慌不急,小心翼翼地繞著
圈子移動。毒蛇的右拳靠近下巴,瞪眼咬牙,蓄勢待發;老虎則兩手做著切割的
動作,不停改變著身體的位置。他們都在尋找對手的破綻,力圖一招致對手於死
地。

  突然,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右手像標槍一樣直搗老虎的面門。老
虎一個跳躍,躲閃的同時右腳已經飛起,踢向毒蛇的腰部。第一個肉體接觸就是
在這時開始的,毒蛇右下肘向下一擋,伴隨著「卡」的一聲,兩個人都發出一聲
怪叫,不知道是哪一個受到了重創。

  老虎和毒蛇就像兩隻蟋蟀咬在一起,跳躍,騰挪,翻飛,手腿到處,發出
「卡卡」的聲響。數十招後,老虎的右拳擊中了毒蛇的左肋,毒蛇慘叫一聲,顯
然是一記致命的重擊,趁著趔趄倒地的一瞬間,毒蛇拼盡全力飛出左腿,踢在老
虎的臉頰上。老虎立即重重地倒在地上,血從嘴角流了出來。老虎身子雖然倒地,
兩條腿卻如剪刀一般向毒蛇掃過去。毒蛇剛剛收回左腿,腳尖蜻蜓點水般落地的
剎那間又跳起。

  儘管如此迅速,踝骨已被掃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橫過來倒向地面。老虎
一個鋰魚打挺,雙拳向毒蛇奔去。毒蛇橫腿架開,就勢一滾,站了起來。老虎突
然躍起雙腿向毒蛇踢去,毒蛇這時哪敢遲疑,也騰空而起,只聽啪啪兩聲,各自
的身體向反方向飛一樣彈出。因為飛出時位置偏左,毒蛇落在圓台的邊緣,而老
虎卻眼看要跌到台下。

  毒蛇此時哪肯放過這機會,飛身向前,以摧枯拉朽之勢,從一米多遠的地方
撲向老虎,雙拳像鐵錘一樣砸向老虎的前胸。卡嚓一聲,老虎從半米高的圓台倒
向地面,先是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隨即又四肢攤開,嘴裡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

  毒蛇並不罷休,跳到台下,繼續用肘子向老虎的面門砸下去,看著老虎不動
彈了,這才捂著腰部,極其艱難地站起來。

  看客中有人突然歡呼起來,「好樣的,我贏錢啦!」

  嘈雜聲中,毒蛇才邁開一小步,身子晃了晃,又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喊
叫起來。

  整個搏鬥一共持續了不到三分鐘,老虎死了,毒蛇則傷得不輕。

  這三分鐘裡,周漁英可是大氣也沒有出一聲。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這才是真本事啊,那電影裡兩個人打半天都不用喘氣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音樂聲起,在剛才灑汗濺血的圓台上,兩個只穿黑色網眼長襪的裸體女郎,
風情萬種地舞蹈著,舒緩著看客們的緊張情緒。

  「總統啊,您心跳得可快了,嚇著您啦?」

  「沒有。」

  「還沒有哪!您看,都給壓扁啦。」妹子示意他看她的前胸。可不,周漁英
的一隻手正用勁地抓在妹子的乳房上。

  老實說,從范大偉離開那一刻起,周漁英不知有多少次衝動,恨不得立刻就
做了眼前這個小娘們。那種急切,那種無奈,真像尿急了到處找不到廁所,肚子
餓了恨不得碗裡的熱飯馬上涼。好像不幹完這一件頭等大事,心裡就火燒火燎的
靜不下來。台上那兩個舞女的表演更是推波助瀾,那豐腴的大腿和跳動的乳房急
劇地撩動著他的心弦。而恰在此時,一個舞女正移動到圓台邊緣,從下往上看的
角度,把那道縫隙和周圍的毛髮展示得恰到好處。周漁英終於把持不住了。「那
就把我們晚上的節目先上吧?」

  妹子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她看出了客人心裡的那種急,便把手輕輕碰了一下
周漁英的褲檔。男人嘛,那勁兒要是上來了,不讓他舒坦就跟貓抓似的。

  周漁英氣有點不勻,拿著煙的手停在半空中,「那我們走吧!」

  「不用走,在這兒不挺好?您一邊看表演,我一邊幫您弄弄?」妹子手就開
始拉那褲門的拉鏈。

  「這--」周漁英自認為也是見過世面的了,依然是吃驚不小。

  「您看看邊上,您就放鬆放鬆,盡情享受就行。」妹子遞了一個眼色,輕聲
說。

  周漁英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右邊那張桌子,女招待正面對著那一對男女,
屁股坐在桌子邊緣,好像在展示她陰部的掛件。再看另一邊,人好像比剛才多了,
沒有一對是規規矩矩看表演,全在那兒忙乎著哪。

  周漁英一下子自然了,自在了。可不是,咱到這兒不就是大富豪了?咱就是
皇上,就是總統。他把背往後這麼一靠,往下移動一點,兩腿就叉開了。

  人說要是餓極了,第一碗飯吃不出味兒來,這話一點不假。周漁英就是這樣,
他只覺得眼前一片紅,注意力全在下面,那個刺激強烈得沒法形容,就像是潮水
一陣猛似一陣地朝上湧。他也在心裡告誡自己忍住忍住,但妹子的舌頭是那麼靈
巧,嘴唇是那麼柔軟,上下的竄動是那麼張弛有度。他再也等不得妹子這麼慢悠
悠地折磨他了。周漁英一把抓住妹子的頭髮,小肚子一陣用力,只幾下子就把憋
了幾個小時的勁全用了。他覺得下面那個搏動從來也沒有那麼有力……

  女招待及時地過來,遞上熱毛巾和熱咖啡。妹子很仔細地給他擦拭乾淨,用
毛巾捂著。周漁英這會兒真舒坦了,氣也慢慢勻了,但眼光也高了:那舞台上剛
才看得挺有意思的,現在怎麼看都不行,除了把身子扭得跟蛇一樣,她們還會不
會些別的?倒是身邊這妹子還不錯,臉軟軟地貼在他的耳朵邊上,香噴噴的氣息
就像怒潮過後的餘波,蕩得他渾身軟綿綿的。

  「下面是一場女子拳擊,挺好看的。」妹子在耳邊說。

  「女子拳擊?戴不戴頭盔?」

  妹子掩嘴笑,「還戴頭盔?光著打啊。」

  一杯熱咖啡下肚,再聽小妹這麼一說,周漁英像大多數男人一樣,立刻又有
了精神。「打幾個回合?」

  「就一個回合,」妹子伸出一個指頭,「打到不能動為止。」

  看的人越來越多起來,幾張桌子都坐滿了。舞台上正用纜繩圍出一個拳擊場,
看得出來裸體女子拳擊是這個會所的一個亮點。

  「每天都有一場?」

  「才不呢!平時沒有這麼多會員來的,只有雙休日表演項目才最全。」

  「那打死打傷怎麼辦?要花很多錢吧?」周漁英是管錢的,自然第一個想到
錢。

  「我不知道。」妹子說,「我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工作,讓您滿意。」569
號小姐是侍候人的,自然只關心客人是不是滿意。

  「那你拿多少錢?有沒有獎金?」

  「喲,都開始啦!」妹子立刻避開這個可能惹出大禍的話題,「您看左邊那
個,上月差點沒被打死。」

  兩個渾身塗著橄欖油的女拳手看上去有點滑稽,拳套特別大,顯得身子是那
麼單薄,除了胸前掛著兩個表示著性別和活力的肉團外,沒有一點是訓練有素的
樣子。但這看起來並不妨礙創意者的賣點,有幾個看客已經在為左邊的拳手叫好。

  場上沒有裁判,拳手沒有標記。叮噹一聲,拳擊就開始了。左邊這個戴著紅
色拳套,矮小墩實,當她屁股轉過來時,一個「2」字躍入周漁英的眼簾。「噢,
標記用口紅寫在屁股上啊,虧得創意者想像力豐富。」

  現在已經分不清左右了,一個是紅拳套,一個是白拳套,一個屁股蛋上寫著
「2」,一個屁股蛋上寫著「3」,撲撲的擊打聲細小得像拳手的胳膊一樣。倒
是每一次移動和彈跳引起四隻乳房上下左右的共振,惹得看客們哈哈大笑。

  「3」號明顯只有招架的份,她幾次被那個矮小墩實的「2」號逼到繩圈上,
笨拙地用手一會兒護頭一會兒護胸,肩上、小腹受到多次擊打。閉著眼朝前猛擊
一拳,結果打了一個空,趕緊如駝鳥一般貓下身,護住臉,忍受側面的攻擊。

  周漁英饒有興趣地看,「這有點像電影中的武打了。」他想。「如果沒有拳
套,她們該互相扯頭髮,抓臉皮了。」

  回合雖然多,但在看客的叫喊聲中,很快就見了分曉。「2」號再一次把
「3」號逼到角落並湊巧一記橫掃擊在「3」號的左眼眶上。「3」號一個趔趄。

  又一下被打在門面正中,鼻血立刻流了出來。

  「打倒她!打倒她!」四周突然響起一片喊。

  「3」號已經如同不倒翁一樣了,倒向繩圈又彈起,完全沒有了防禦,戴著
拳套的雙手放棄了抵擋,試圖攀住繩圈使自己站穩。

  連續的擊打落在「3」號的臉部。而後腹部重重的一記,「3」號口中的牙
套和胃液噴出老遠。

  「打呀!打呀!」看客都站起來,十幾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如同聚光燈一般,
同時射向那個角落。

  終於,渾身是血的「3」號如沙袋一樣,從繩圈上彈了一下,重重地滑落到
地上……

  這時的「2」號獸性大發,她不依不饒地衝過去,抬起右腳向「3」號叉開
的大腿之間,那長著一片黑毛的地方,使勁地踏了一腳。

  「好樣的!」看客們為「2」號最後那一腳叫好,舉起雙手歡呼起來。周漁
英也是,他好像自己就是「2」號,剛剛把對手打得屁滾尿流。

  其實只要是人,都有獸性和人性的一面。在一般情況下,人多半表現出人性,
如愛心、同情心,幫助弱者、主張正義等等。人性的張揚會帶來愉悅,但心理學
家認為獸性的發洩同樣會帶來愉悅,只是獸性總是沒有發洩的條件和機會,總是
深深地隱藏在某個角落。只有在特定情況下,如在受到長期不公正的對待又有報
復的機會,壓抑很久終於獲得了揚眉吐氣的地位,已經被置於死地而突然得到了
轉機時,才不可遏制地爆發出來。然而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不幸,於是獸
性就一直受到壓制,只有在干妓女、打小偷、強制犯人時才不失時機地釋放一點。

  周漁英這時的獸性就在心底下有點蠢蠢欲動了。

  「走吧!」周漁英說話的聲調和看妹子的目光都有了一點蠻橫。

  妹子立刻就感覺到了,低眉順眼地,「那就到地下室吧。」那種像是犯了錯
誤又不得不受罰的眼神和語調,使周漁英猜都能猜出來地下室是個什麼地方。

  進入地下室前有一個廳,就像是進入游泳池要經過更衣室一樣。妹子打開壁
櫥,利索地把白色工作服和鞋脫下,齊整地掛到裡面。然後從另一格拿出一個帶
鐵鏈的頸圈自己套在脖子上,鎖好,把鐵鏈的另一頭遞給周漁英。一聲不響地低
著頭。

  周漁英心裡直犯疑,這妹子怎麼就知道他心裡想的呢?這一年60萬還真不
算宰人,還真有名堂哪!他看著妹子只穿著內衣,光著腳,那種馴服的樣子,立
即就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奴隸主了。他拽了拽鏈子,朝前走去。

  那是一條長廊,窄窄的,燈光半明不暗,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漸變成裸露的
紅磚牆,地變成了鵝卵石的,不過很平整。拐過彎又是一個廳,牆上噴滿形狀怪
異的圖案。四邊都是門,裝飾成古堡牢門的樣子,厚實的原木,顏色斑駁,用力
推開一扇,發出吱呀的一聲。

  一間15平方左右的房間呈現在面前,迎面牆壁豎著一個X木架,旁邊擺著
有如牙科門診常見的那種椅子,左右兩面牆上鑲著落地鏡,天花板上兩條鋼軌,
其間是許多射燈。鐵鏈繩索像森林中的老籐,垂掛得到處都是。牆角一排雜物架,
各種SM用具見所未見,電動跳蚤、陰道震盪器、肛門窺視鏡、皮鞭、手銬、頭
套、腰束、塞口球、鼻鉤、蠟燭、羽毛等等。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都單獨掛在
牆上,旁邊還標有如何使用的圖示說明。

  周漁英以前只在境外網站上偷偷看過,而且每一次都是血脈賁張,不能所以,
因而從來也沒有能冷靜地仔細看過。現在身臨其境,就有點不知做什麼好了。

  這時候妹子真起了陪侍導遊的作用,她按了一下就近的一個開關,頂上一排
燈突然亮了,齊刷刷地照在那張束縛椅上。

  周漁英拉緊鐵鏈,用下巴朝束縛椅指了指。

  「不,不,」妹子掙扎了一下,膽怯地,無助的眼光不時晃動著,像是等待
周漁英改變主意,但腳步還是緩慢地移向那張束縛椅。

  椅子上能用的皮扣都扣上後,周漁英點上一枝香煙,那眼神就像是一隻無形
的手,從妹子光滑的臉蛋摸下去,把玩那對胸罩下面富有彈性的乳房,再從腹部
掠過,停留在系得鬆鬆的丁字褲上。黑色的皮扣,白嫩的肌膚,捆綁下的肉體真
是一個美妙的尤物啊。周漁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柔和的燈光給全身袒露,無法動彈,曲線玲瓏的妹子鍍上一層誘惑,皮膚像
青瓷一樣光潔。她隔那麼一會兒就不安分地掙扎一下,就像隔一會兒就有意撥動
一下周漁英的心弦。周漁英走到那排架子前,把放在上面的東西都看了一遍,拿
了一個標著「嬌娃顫」的瓶子踱回到束縛椅前。他一直不相信這些東西有什麼實
際功用。他拉開妹子的丁字褲,把瓶口對著那地方倒了一下,看看好像還太少,
又倒了一下。

  等到周漁英笨手笨腳,好不容易把口塞給妹子戴上,「嬌娃顫」好像開始起
作用了。只見她臉色潮紅,額頭沁出細碎的汗珠,乳頭像是春筍一般將薄薄的胸
罩頂起,周漁英注意到丁字褲那小小的一塊布出現了濕跡。妹子的胸脯起伏,唾
液從口塞的縫隙中往外冒。

  「這小騷雞現在一定想好事哪。」周漁英想。他拿起剪刀,果斷地把妹子的
胸罩和丁字褲剪斷,兩隻乳房一下子彈了出來,陰毛覆蓋的地方像是泉眼,在燈
光下閃閃發亮。

  妹子唔唔地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不知她是想表達什麼意思。周漁英不想讓
妹子看出他的意圖,這小騷雞太精怪了,她怎麼就像知道自己的心事呢?他拿來
個眼罩往妹子頭上一套,妹子的眼前立刻漆黑一片,只剩渾身燥熱難耐,底下空
空亟待充實的感覺……

  周漁英撫摩著妹子飽漲的乳房,出其不意地把早已拿在手上的乳夾夾在妹子
的一個乳頭上。妹子悶悶地叫,身子劇烈地動,弄得束縛椅吱吱響。那是一種突
然襲擊,一種毫無防備的痛。妹子的神經緊繃著,她不知道下一步哪塊地方會受
到襲擊。汗汩汩地從皮膚的毛孔裡往外滲……

           這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啊--

  妹子什麼也看不到,嘴裡的軟橡膠口塞堵得嚴嚴實實。她緊繃全身每一處肌
肉嚴陣以待,卻沒有任何動靜,四周靜得都能聽到她自己粗重的呼吸。而她剛剛
一鬆弛,肉體的某一處就突然受到不重不輕的一擊。這種折磨雖然肉體的受傷很
輕,精神卻處於崩潰的邊緣。妹子每受到一次襲擊,就歇斯底里地發出唔唔聲,
身子連續不停地顫抖並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她快要給逼瘋的樣子在周漁英的眼裡
很是賞心悅目。

  妹子的呼吸越發急促,胸脯像波濤一般起伏,口塞周圍像螃蟹一樣呼呼往外
吐白沫。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周漁英還算理智,他移去妹子的眼罩和口塞。

  從黑暗中解脫的眼睛無法一下子適應即使是柔和的燈光,妹子把頭側過一點,
停頓一會,再側過來,周漁英看到的是一張寫滿「感覺還好?」的臉。

  「妹子沒事的,主人您盡興了嗎?」這句話妹子說得一點不做作,充滿奴性
的綿綿愛意。

  周漁英的褲襠裡動了一下,只是因為妹子的這句話。但他還是克制了,他看
到了妹子皮膚上被皮條勒出的紅印。第一次,別弄出事兒來,他開始解那些皮扣。

                (四)

  周漁英後來一直挺後悔為什麼鬼使神差地跟著范大偉到大富豪私人會所來,
哪怕那真是從來沒有到過的天堂。因為後面發生的一連串事兒,都讓他清楚地看
到,那其實是他周漁英的地獄。

  「還沒吃東西呢?喜歡西餐還是中餐?」妹子換上白色的工作服,一邊打理
著自己,問。

  「西餐和中餐有差別嗎?」周漁英顯然老到多了,經驗告訴他,這裡的每一
種區分都可能包含絕然不同的創意。

  「除了食物的差別,西餐廳的小姐都穿三點式,中餐廳的小姐都穿旗袍。」

  「那就中餐吧。」周漁英覺得他已經多少有點審美疲勞,眼前老是晃動著白
白的屁股和大腿,就像餐桌上老是一碗一碗的肥肉一樣。

  中餐廳其實還是西餐的吃法,自己拿個盤子,在各種菜餚之間選擇,然後找
一個位置享用。周漁英喝了一點紅酒,細嚼慢咽地吃著他最喜歡的蘑菇燉仔雞。

  妹子坐在對面,不時地給他斟酒,向他介紹有特色的菜餚,問他再來點什麼。

  周漁英看著對面這個既善解人意又風騷可人的妹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女
秘書,那種乾巴巴的笑容,那種不合時宜的慇勤,跟眼前的這位真的沒法比。這
不,看到他吃完了,妹子立即招呼小姐遞上茶水和香煙。

  「等您抽完這支煙呢,正好可以到隔壁那個廳裡參加一個互動遊戲,很新鮮,
很有意思的。」妹子說。

  周漁英點點頭。他已經對妹子的安排充分信任了。

  「各位來賓,首先歡迎光臨大富豪私人會所。」大廳裡,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正在調整現場氣氛。「大家玩累了嗎?」

  「不累。」有人喊。

  「不累是假的。我們得聽聽剛才那位嘉賓身邊的女侍怎麼說。」大家笑。

  「作為男人,沒有怕累的,是吧?所以嘉賓都說不累,而嘉賓身邊的女侍都
不敢說累。」哄堂大笑。「為了讓她們更累、累得嘉賓們滿意,我們給每位嘉賓
都準備了價值不菲的禮品,你們可以作為小費送給她們。當然,您也可以不送。

  如果您的禮品是一盒偉哥,那就自己用啦!」哄堂大笑。

  「我們的互動遊戲非常有趣但又十分簡單。我們的語音報數器將從1到10
00之間,從小到大隨機報數。每報1個數間隔1秒,每報100個數,停一分
鐘。看到你們每位嘉賓面前的那個按鈕了嗎?如果報到的這個數字是3的倍數,
請您按一下按鈕。計數器會對您正確的判斷累加,每按對一次,積分10分,每
積10分,相當於1000元錢。真金白銀哪。所以很明顯,只要您參加遊戲,
就會得到很多的錢,供各位嘉賓挑選禮品。另外,為了增加遊戲氣氛和樂趣,我
們還有遊戲寶貝跳舞助興,當然都是美女啦!好了,遊戲要開始了,我們的各位
嘉賓聽明白了沒有啊?」

  「聽明白啦!」桌子椅子一陣響動,嘉賓們已各自坐好,身邊的女侍也是激
動得不得了,好像禮品就在面前。

  周漁英心裡有點得意。他不知道其他嘉賓如何,但對他一個與數字打交道的
人來說,判斷是不是3的倍數真是小菜一碟。他把右手放在按鈕上,已經做好準
備。他有心要給身邊這個596號最貴的小費。

  第一輪都是100以內的隨機數,周漁英領先了20個積分。休息一分鐘時,
他得意地看了一下身邊的小妹。第二輪數字大了些,但是依然沒有什麼難度,周
漁英又領先了20個積分。

  「越到下面不是越難了麼?」小妹在周漁英的耳邊小聲嘀咕。

  「是啊,你幫幫我啊。」周漁英故意裝出一副苦相。

  「可是我已經很糊塗了。要不,我們每一個數都按一下,不就行了嗎?」小
妹的眉毛向上一挑。

  「你可真鬼!」周漁英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妹的額頭。「不過,不必這樣的。

  告訴你一個更好的辦法,把每一位數加起來如果能被3整除,那這個數就是
3的倍數。如報到732,這3個數加起來是12,能被3整除,所以732就
是3的倍數。懂了?」小妹一下子把眼睛睜得多大。

  遊戲繼續進行。數字越來越大,嘉賓們按按鈕的次數越來越少。到了700
以上,基本上就是周漁英一個人在按,其他嘉賓乾脆看遊戲寶貝跳舞了。

  最後,周漁英得了1000多積分,其他嘉賓也各有斬獲。大家高興的同時,
又不約而同地把眼光轉向這個戴著單眼蝸牛面具的嘉賓和他身邊的妹子。

  兌獎室裡,周漁英讓妹子挑一樣自己喜歡的禮品,說是要送給她。

  「真的?」

  「當然真的。」

  妹子最終挑了一條價值9200元的項鏈和一個標著VIAGRA的小盒。

  她把小盒塞進周漁英的手裡。

  「這是什麼?」

  「一會兒用得著的。」

  周漁英看小妹說話的眼神,心裡就猜個八九不離十。褲襠裡騰的一下就有了
動靜。

  一張大床上托起兩具纏在一起不停扭動著的肉體。

  席夢思床墊彈跳著嘎吱嘎吱地歡唱。

  也不知是那盒VIAGRA的作用,還是妹子的功夫了得,反正周漁英覺得
自己的力量大得出奇,下面那根東西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雄壯過,不僅長時間
堅挺如初,而且前端紅得發亮,像新鮮的草莓一樣。以前不管和老婆還是和情人,
或者是打野偷腥,他都是相持不了多長時間就只好速戰速決,鳴金收兵。舒服是
舒服了,但心底裡還是有一絲不滿足,好像沒有體現出男人足夠的強悍和霸氣。

  當然,玩三項全能就更是力不從心啦!有一次嫖一個小妞,事先還吃了朋友
送的據說是金槍不倒的性藥,結果還是一樣,勉強就玩了兩項就交械了。這樣的
成績,他在平時性致高的時候也能達到的。所以,周漁英對性藥歷來半信半疑。

  那麼,歸功於妹子的功夫還相對有點依據。因為即使你下面那個東西沒完沒
了地挺著,比如說是個假的吧,那你沒完沒了地俯臥撐,沒完沒了地運動胯部總
會感覺到疲勞的吧?就說這會兒,周漁英就有點累了,儘管他是站在床前的地上,
把妹子雙腿架在肩膀上,屁股墊在床沿上干的。周漁英的速度剛剛有那麼一點遲
緩,妹子就感覺到了。

  「妹子有點累了,能不能讓妹子歇一會兒啊?」

  這鬼妞,她不是說你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會兒?而是自己先交械求饒。

  周漁英當然非常滿足,把妹子往邊上一推,仰身躺倒在柔軟的床上。妹子趴
在周漁英的身上,臉貼著他的臉,一隻手握著他的下面,細聲細氣地說:

  「您就這樣躺著,我到下面和小弟弟說一會兒悄悄話啊。」

  妹子柔軟的嘴唇從周漁英的脖子一路下移,像蝸牛一樣慢,濕漉漉的,通過
鎖骨,爬過乳頭,轉著圈兒飄過肚臍,鑽進那茂密的草叢。妹子的雙唇每經過一
個景點,周漁英的身子就一陣一陣地顫動。

  終於,妹子的雙唇歙動著迎向已經倒在草叢中的小弟弟,把它慢慢地扶起來,
豎成一尊天安門前的華表。舌頭尖從下而上一遍一遍地說著,也許是怕小弟弟聽
不明白吧,舌尖跳動著說,轉著圈兒說,點點滴滴地說。說到敏感的地方,小弟
弟便頻頻點起頭來,身子也站得更直了。

  妹子翻身跪起,用手指撫摸著小弟弟胸前的兩隻球,張開雙唇,從上到下地
把小弟弟整個兒含進嘴裡。她用眼角的餘光瞄著周漁英的表情。

 周漁英現在的感覺就像是第一次在十六樓看表演時把一腔慾望洩在妹子嘴裡

  以後,服務員遞上熱毛巾,捂在那地方時一樣,覺得渾身舒坦。毛巾吧,溫
熱是溫熱,但不如現在啊,那簡直就是一個暖箱,是洗桑拿,溫熱的口水正汩汩
地順著四周淋下來……

  周漁英顯然是休息到位了。他拍著妹子蹶起的屁股,手指輕輕地敲擊著那凹
進去的地方。記憶中,他好像還沒有真正地進入過那兒。

  妹子感覺到了周漁英的需要,但她同樣感覺到憑嘴裡的硬度,走後門怕是會
進退兩難。妹子拿過周漁英的那隻手,把它移到自己胸前,她晃了晃垂著的兩隻
奶子。那隻手接住了,握了一下,又握了一下,然後,拇指和食指玩弄著她的乳
頭。

  妹子的另一隻手在床墊下摸索出一個小塑料瓶,背過手去,把瓶嘴插進屁眼
用力一擠,一股冰涼的油狀液體射了進去。她需要事先做一些準備,讓那個地方
更寬鬆,更容易進入。

  現在,周漁英雙手掰開妹子的屁股,用盡全力試著擠進那狹窄而神秘的孔道。

  他試了兩次,終於成功了,就像把一枚偏小的戒指費勁地套入中指。他抽動
了一次,並沒有發現特別的感覺,但是妹子在他抽動時的叫聲讓他變得興奮。他
覺得那是一個女人被征服時的叫聲。妹子跪在她面前,臉貼著床墊的姿勢也讓他
興奮。

  他覺得那是一個女人被征服時的姿勢。周漁英瘋一樣地抽動,妹子白嫩的屁
股被撞擊得像涼粉一樣顫動,肉體的砰砰聲,妹子的叫饒聲,床墊的嘎吱聲交響
在一起,推動著周漁英更加凶狠地忘乎所以。

  突然,周漁英的眼睛直了,接著,正在抽動的胯僵住了,再接著,妹子繼續
叫了兩聲後也停住了。妹子試圖把臉轉向身後,看看發生了什麼,周漁英的一隻
手按住了妹子的脖子,輕輕撥開她的頭髮,在雪白的脖子後面,在濃密的髮際下,
一塊紫色的斑那樣清晰地裸露著。

  周漁英接近沸騰的血液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他仰制著
強烈的心跳,把妹子摟在懷裡,輕輕地,緩慢地分開染成棕黑色的長髮,撫摸著
那塊雞蛋大小,狀如中國地圖的胎記。周漁英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來,他閉了一
下眼睛,再睜開,希望自己看走眼,希望那只是一塊貼上去的紋身。然而那的的
確確是一塊狀如中國地圖,雞蛋大小的淡紫色胎記,而且恰巧長在後頸上!

  一年前,他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瑛子失蹤了,當時瑛子正在上高一。她媽
媽從城東跑到城西找到他家,告訴他瑛子不見了時,他還托了賈仁義幫忙查一查。

  周漁英對瑛子並不熟悉,雖在同城,但住得遠,再說又是遠親,除了非見不
可的事兒,一般只是電話聯繫,逢年過節的互相問候一下而已。但這件事兒一出,
加深了周漁英對瑛子的印象。而且隨著瑛子失蹤時間的變長,回家音訊的渺茫,
更對瑛子的印象逐漸變得深刻起來:那就是她後頸有一塊雞蛋大小、狀如中國地
圖的淡紫色胎記!

  這幾年山城失蹤的事件太多啦。不僅清一色的是十六、七歲的少女,而且沒
有一個是被後來找到或知道下落的。市民對警方的工作不力和對社會治安狀況不
滿,氣憤填膺,幾經釀成轟動事件,成為內參上的頭版頭條。然而,事情的發展
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聽市民呼聲高,不見警方出成效。時間一長,傷痛慢慢在
癒合。再說,近半年來再也沒發生過類似事件,這多少也說明治安狀況的改善啊。

  周漁英點上一枝煙,細細地端詳著眼前這個569號。

  圓臉,妝很濃。眼睫毛像是種上去的,又濃又密,眼影塗成黑色。鼻翼上釘
著一個裝飾,右耳上掛著一隻圓形的閃著光澤的耳環。脖子挺長,胸脯格外飽滿。

  細細長長的手指上,指甲修得很光滑,前端塗的是月牙兒一般的白色,左手
小指甲上還穿了一根細小鏈子。

  不要說周漁英在596號身上找不到半點瑛子的模樣,就是她親娘老子也絕
不會辨認出與瑛子可能的關聯。

  「是不是我,我做得不好?」妹子直直地看著周漁英,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一臉恐懼。

  「多大了?是本地人吧!聽你的口音很像是城東那一片的。」周漁英答非所
問,他有心去探探這個虛實。

  「18。北邊聊城市的。」

  「那我們還挺近的。聊城什麼地方?」周漁英不露聲色,他的閱歷和資格在
那兒。

  「山城。」妹子不假思索。山城那兩字說得挺溜。

  「是春水河畔的那個山城吧!」周漁英伸手摸了摸妹子的臉,既親切又溫柔,
不像是個玩客,倒像是個長輩。

  「是啊!您真是那邊人?」妹子驚恐未定,一臉狐疑。

  周漁英摟著懷裡的妹子,徐徐吐出一口煙,透過煙霧,他在思考:

  第一,年齡吻合。第二,聊城在南邊,毗鄰山城市。可妹子把聊城說成在北
方。他知道做這種工作的女孩不會說真話,但她卻承認是山城人,春水河畔的那
個山城!而且山城那兩字說得一點不拖泥帶水,真是說自己家鄉那樣的味道。那
麼,只有一種可能,妹子只知道自己是在南方,而且她從來就沒有走出過這個大
富豪私人會所,因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這一推斷讓周漁英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在這兒工作多長時間了?」周漁英問。

  妹子明顯有點警覺了,一聲不吭,赤裸的身子微微地抖動。是不是我做錯什
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她一個勁地叨叨,心事重重,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
的天真活潑。

  這一夜,是周漁英最最難過的一夜。這妹子是極力表現,曲意奉承;周漁英
則是殫精竭慮,躲閃騰挪,還不敢露出半點破綻。他越是綿而不舉,妹子越是賣
力挑逗。周漁英身體依偎著柔若無骨的妹子,卻如挨著只刺蝟。他開始害怕起來:
如果這妹子窺破他的心事,他怕是難以全身而退,走出這個地方。就算妹子並不
知道他已發現了什麼,如果以後妹子得救,他又怎麼做人?無奈之下,他拉開妹
子擱在他那地方的手說:

  「妹子,我年紀大了,剛才又玩得有點過,你就別忙乎了。要不我們說說話?」

  妹子突然失聲大哭了起來,勸也勸不住,一個勁地求他原諒她不懂事。後來
周漁英總算是弄明白了,如果他對她的服務不滿意而且讓會所知道,她就死定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范大偉來接他,周漁英如得到大赦令一樣,一刻也不願意停
似地往外走。來到春水河邊那個玻璃的接待大廳時,服務小姐要收回戒指和面具。

  戒指給了,面具在哪?周漁英竟然記不起放在什麼地方了,剛才不是還戴著
的麼?

  「先生,這個可能是你的吧?」一個戴貓頭鷹面具的人從後面快步走來,手
裡拿著他的單眼蝸牛面具。

  「謝謝。」周漁英機械地道謝。看著貓頭鷹離開的背影,他覺得那人的聲音
和背影都有點熟悉。

  坐在汽車裡,周漁英打開手機,在眾多的信息裡,他注意到剛剛收到的一條。

  「玩得好開心?」周漁英在地址簿上發現,發這條信息的竟然是賈仁義。再
一想,不僅驚出一身冷汗,那個貓頭鷹就是賈仁義!

  對范大偉的失蹤,周漁英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真是自有病自得知啊。他
對小他12歲的第二任妻子鄒小蘭說,最近氣候挺不錯的,是不是帶著他前妻留
下的一對雙胞胎女兒到西雙版納去玩玩?鄒小蘭怪怪地看著周漁英,這個特看重
金錢的丈夫今天是怎麼啦?是不是與沸沸揚揚的范大偉失蹤傳聞有關?周漁英不
置可否,淡淡地,話外有話地說,「你可以考慮考慮的。」

  一個月以後,當地報紙在顯著地位刊登了一條通欄標題:建行副行長周漁英
涉嫌巨額收受賄賂被刑拘。

                (五)

  山城市地處三省之交界,北臨新興城市天池,南靠經濟重鎮聊城,往東離南
海不過300公里,往西則是鐵路樞紐撫州,是一個鬧中取靜,又四通八達,對
外貿易活躍,中西交流頻繁的富庶之地。尤其是流經城中的春水河,像一條絲帶
把山城市打扮得格外嫵媚,引得周邊前來旅遊的、投資的,紛至沓來,流動人口
驟增。據歷史記載,從明朝起,凡是有了點錢的三省人,都願意在山城市置地定
居並漸漸形成了消費性城市的經濟格局。

  沿春水河南岸,曾經的煙館、賭場、妓院一溜兒排開,白天黑夜熱鬧非凡。

  近年來,經濟的飛速發展如春風一般,把春水河北的黃色農田吹成了綠地,
同時也催生了久久埋藏在這片土地下的黃賭毒新芽。舞廳、按摩院、溫泉浴場鱗
次櫛比,遠勝廁所米店。連飯店開張,新居落成都少不了請禮儀公司選幾個豐乳
肥臀的妙齡女郎,穿著泳衣手舞足蹈一場。引得那些外來的民工們目瞪口呆。沿
路臨街,所有的招貼、廣告不是豐乳就是壯陽,鋪天蓋地,輪番刺激著山城市各
年齡層次男女的性神經,讓人不想這檔子事都不行。

  搖頭丸,賣淫女,流動人口就像三隻盛夏的毒蚊子,攪得山城市公安局上上
下下睡不成安穩覺。

  馮國棟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仔細研究著剛剛送來的一大迭專案組材料,面
前的煙灰缸裡,煙頭堆起了小山。他把頭靠在椅背上,兩眼盯著天花板,腦子裡

          疏理著這起建行副行長周漁英巨

  額受賄案的方方面面:

  建行周漁英並不是范大偉唯一的行賄對象,農行、工行、交行包括信用合作
社,加起來已經查清的總額有5億之多。但馮國棟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個數字上,

  他從材料中發現所有這5億資金都非常巧妙地通過各種渠道通向濟生精神病研究

  所,一家位於天池的全國著名的康復中心。精神病研究所和康復中心涉及什
麼?

  一是藥物一是病人。當他無意中發現,本市大富豪私人會所的真正投資人就
是濟生精神病研究所的時候,全身的神經都興奮起來。他習慣地用手搔了搔有些
謝頂的腦袋,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真的很管用,直覺和靈感總是眷顧著自己。他
一直認為前幾年發生在本市的多起少女失蹤案不是孤立的,幕後一定有一個很大
的犯罪集團。這一想法不僅因為那些案子一個都沒有破,而且那些失蹤的少女生
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們一定被隱藏在某一個地方的推斷是一個放在他心中待解的
疑團。

  現在他隱約感到范大偉弄這麼多錢應該與此有關聯。大富豪私人會所一定是
這個犯罪集團的一個觸角。

  他果斷地拿起電話:再審周漁英!

  透過單向鏡看周漁英,他竟然沒有一點沮喪,對提審員的每一個問題都有問
必答。他始終強調,貸給范大偉公司的錢是領導班子共同研究決定的,這麼大一
筆錢,不可能是他周漁英一個人說了算的。而既然這是建行的一項業務,所以硬
說范大偉和他有錢權交易是荒唐可笑的。范大偉是他的朋友,為什麼就不能送他
一套房子呢?

  看來馮國棟是非親自出馬不可了。

  「范大偉能送你這麼昂貴的一套房子,你們的朋友關係一定不一般了。」馮
國棟淡淡地開了頭,「能說說你和范大偉平時都有哪些交往嗎?」

  周漁英對這一方面的準備顯然不很充分,他停頓了幾秒鐘,然後說:「不就
是在一起吃個飯,洗個澡什麼的。這應該屬於個人的私事吧!」

  「當然。如果你能說說,對我們瞭解相關涉案人員有幫助,對你自己也有幫
助。」馮國棟停頓一下,注視著周漁英的表情,「如果你不說,別人說了,對你
就不利。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能保證你和范大偉在某個地方鬼混就沒
人看見?」

  周漁英像被人在脊樑骨上戳了一下。周漁英從小在農村長大,生性是本份和
老實的,一直很看重別人對他的評價。後來他發達了,官運享通,長期處在有權
有勢的崗位,在單位內做成一件事被認為了不得,做錯一件事卻從沒人敢追究,
久而久之,就和用得著的互相團結,欺上瞞下,敷衍塞責,誰跟他鐵他就提拔誰。

  用不著的便擠掐整卡,踩著人的肩膀往上爬。周漁英記得第一筆由他經手的
貸款,只有區區10萬元,而且不帶一點人情因素。但對方說什麼也要送點小意
思表示一下。幾次以後,正常貸款不給他意思意思就不正常了,走後門貸款就不
是小意思能過關了。

  喉嚨越來越深,眼光越來越高,胃口越來越大,手段越來越辣。那些為了能
貸到救命的錢,弄得不死也是遍體鱗傷的企業主,背地裡都叫他周扒皮。那些看
不慣他的做派又羨慕他權勢的同僚們,則壞笑著喊他「魚鷹」來替代「漁英」。

  可不是嗎?商海求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而他周漁英周行長是吃魚
的鷹!

  能吃得下的魚,他一口吞了,一口吃不下的,先啄死你再慢慢吃。周漁英拿
著國家的資源,有如掌控著一片豐饒的水域,明目張膽,飛揚跋扈。所幹之事,
誰也不敢說個不字。周漁英為何如此的理直氣壯?因為這幾年他算是整明白了,
有權不用白不用,出現壞賬怎麼啦?誰沒有個投資失誤?拿點要點怎麼啦?誰敢
說自己兩袖清風?如果因為受賄做牢,只能說自己運氣背,比他周漁英拿得多的
老鼻子了,他周漁英認栽。那他到底怕什麼呢?周漁英真正怕的是在大富豪私人
會所,自己無意中觸及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涉及一股黑暗勢力。長期
的經歷告訴他,一個人知道別人太多的隱私非常危險,輕則丟官,重則喪命,更
不用說觸及一個團伙、一股勢力的秘密了。

  「你到大富豪私人會所幹什麼去了?」馮國棟詐他。

  周漁英突然啞了。剛才還直著的頭偏向一邊,不敢看馮國棟的眼睛。

  馮國棟心裡大喜。如果周漁英沒去過,他一定會有激烈反應,要末愕然,要
末憤怒。但他沉默,可見他不僅去過,而且確有難以啟齒的內容。

  「你要把詳細情況都說出來,隱瞞對你沒有好處!」馮國棟做出咬牙切齒的
樣子,一字一句地把話從嗓子眼裡擠出來,像釘子一樣釘進周漁英的心尖上。

  周漁英沒有抵抗多久,埋藏了長時間的後悔噴湧而出。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一五一十地把那連頭連尾整兩天兩夜的風流韻事倒了出來,包括最後離開時那個
貓頭鷹就是賈仁義的判斷。但是,他對那個妹子就是一年前失蹤的遠房親戚卻一
字未提。

  天色已經很晚,馮國棟辦公室裡,四個人的意見卻依然統一不起來。刑警隊
長王洪主張以有人舉報有賣淫嫌疑為名立即到大富豪私人會所搜查。這個意見當
場被否決了,查什麼?0569只是個編號。再說,那地方進去一個生人就好比
羊群裡走進一隻駱駝。副隊長李大勇主張先從外圍入手,查清進出大富豪私人會
所的人員。這條意見也沒有得到贊同,線太長,且有點隔靴搔癢的感覺。還有幾
條也都大同小異,都不怎麼靠譜。不過思路倒是越來越明確了,就是要想辦法進
入大富豪私人會所,捅開背後可能隱藏的犯罪集團。

  思路一集中,大家就自然而然地提出派臥底打入大富豪內部的想法。正在情
緒有點上來的時候,秘書小任急吼吼地撞進辦公室。

  「馮局,周漁英畏罪自殺了。」

  辦公室的空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四五雙眼睛從小任的臉齊刷刷地轉向馮國
棟。馮國棟剛剛有點舒張的面孔立即緊縮成一個黑紅黑紅的核桃,兩條眉毛向中
間匯攏。「還真藏著大魚哪。」他在心裡說。

  「知道了。」馮國棟平靜地朝大家揮了揮手。「去現場。」他用那雙半瞇著
的眼睛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周漁英死得有點慘,頸部兩側有兩個壓痕,面積小位置準確,手法非常專業,
明顯是他殺。但是同室的犯人都推得一乾二淨,找不到任何證據。只有醫生從死
者咽喉部位夾出的一塊玻璃碎片,讓看守所順理成章地判定死者是自殺。

  臥底,臥底,派誰去臥底?還是先找找自己身邊誰是臥底吧?馮國棟自嘲似
地一笑,他突然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孤獨和恐懼。馮國棟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周漁英
的口供筆錄,除了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有價值的只有兩點,一是他以前的口供
從未提到過的大富豪私人會所,二是他認為他在那兒遇到的是賈仁義。按照刑事
偵查分析,周漁英的被殺,一定與他最後一次供述有關。確切地說,周漁英供述
中涉及到的某一方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而採取滅口。

  馮國棟失眠了。腦子裡交替著出現兩張臉,一個是鼓樓區林山街道工委書記
賈仁義,一個是看守所所長王秉文。

  馮國棟到山城市任公安局長不到一年,而這一年恰是風平浪靜的一年。在他
前面,五年裡換了六個局長,都是來得急走得快。現在看來,這個山城市可是盤
根錯節藏龍臥虎啊。馮國棟想,自己都奔六十了,還能咋的?

  這個案子表面上很簡單,就是一件經濟案件,范大偉雖然在逃,但整個案件
事實清楚,周漁英以權謀私,使國家蒙受巨額損失。周漁英如果不死,少說也得
判個無期。現在他畏罪自殺了,正好畫一個句號。誰也不會注意到巨額資金的流
向,更不會把這件事與前幾年的少女失蹤案掛上鉤。

  這就好比一盤塵封很久的圍棋殘局,多年來因為共複雜凶險而沒有人敢落子
試身手。保不住有高人看出點門道,但誰會吱聲?翻翻報紙上上網多好?我馮國
棟不出頭,裝看不出來,則此案結得順理成章,上下皆大歡喜。要是我一查賈仁
義或者王秉文,就好比在其盤上落了子,不下到最後一著就收不了手。如果能勝
算在握,破眼殺棋那當然好,可我自己也是眼位不全哪。周漁英明明是他殺而可
以定成自殺,可見對手並非等閒之輩。而且對手在暗處,我在明處,那些個前任
紛紛敗下陣來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先求不可勝,後求可勝。馮國棟突然蹦出一句孫子兵法。他慶幸自己在會上
沒有輕易表態,對手一定還在暗中觀察他馮國棟到底看出了多少明堂呢。睡覺吧,
馮國棟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現在火候不到,可不能輕易落子。還是先裝糊塗,等
看清全局再說。只要我馮國棟還在這位置上,就不信贏不了這盤棋!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7-29 15:07 編輯 ]
作者: wgljtr    時間: 2009-11-4 15:46

                (七)

  聽到周漁英自殺的消息,鄒小蘭就如晴天裡遭遇一聲霹靂,嚇得癱在地上,
半天站不起來。幾天前,她還被允許和丈夫在看守所見過一面,怎麼說沒就沒了
呢?

  鄒小蘭不是當地人,周漁英前妻生病死了以後,留下了一對上小學的雙胞胎
女兒。

  周漁英那時剛提拔當上副行長,既沒時間也沒耐心侍弄兩個女兒。見原先那
個鐘點工小蘭挺機靈挺勤快,和兩個女兒又玩得來,就留下她做了小保姆。這周
漁英那時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一下子身邊沒了個女人,哪裡熬得過來?

  再加上小蘭有心,沒用多大勁兒,倆人就睡在一起了。為了結婚,鄒小蘭就
瞞了年齡,弄張假身份證。

  她怕夜長夢多,怕萬一以後周漁英玩膩了會把她一腳踢開。其實她壓根兒就
不比他女兒大幾歲,和周漁英站一起,不認識的多半以為是父女倆。鄒小蘭文化
不高,但脾氣隨和,周漁英那兩個寶貝女兒,月月和星星,都不排斥她。月月和
星星都像她們的媽媽,能歌善舞,聰明活潑。除了學習,業餘還參加藝術體操訓
練班。鄒小蘭和他們的爸爸去看過一次,那是姐妹倆表演繩操。鄒小蘭描繪說,
那腰彎得像石橋,手臂舞得像柳條,大腿叉得高得像樹梢,說完笑得嘎嘎的。月
月對星星說,看小蘭阿姨,真是沒文化,還自以為得意呢?

  這周漁英一出事,平時只知道撒嬌,只知道瘋玩的小蘭一下子就沒了主意。

  以前隔三差五上門送東西的一個個都再也不來了不說,小蘭打電話去不是沒
人就是不接。

  賈仁義是唯一接她電話的,但也是敷衍幾句,說些不鹹不淡的話。

  鄒小蘭萬般無奈,對周漁英的兩個女兒月月和星星說,咱把東西收拾收拾回
老家吧。三個女人哭成一團。

  恰在此時,賈仁義竟不請自到地出現在面前。

  「小鄒啊,本來我都打好招呼了,誰知老周他,唉。法院早晚要收了這所房
產,你們可怎麼辦啊?我想,」賈仁義頓了頓,滿臉同情地看著鄒小蘭,「我在
天池才買的一套住房,你帶著她們先將就著住吧,等法院判完咱再想辦法。喏,
這是鑰匙和地址。悄悄的喊一輛出租,可千萬別跟任何人說啊。不然我就說不清
了。」臨走,在桌上放下一沓子錢,自言自語地,「老周可真是怨啊!」

  鄒小蘭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鑰匙和錢,她突然覺得賈仁義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她哪有心思去想,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等到法院查封,站在街上
啊?

  天池離得不遠,約一個小時的車程。鄒小蘭和月月星星一到那套三室兩廳的
公寓裡,頭一件事就是到附近叫了一個鎖匠,把裡裡外外全部門鎖都換了。她對
這個賈書記一直感覺不好,她得提防著賈仁義玩什麼花樣。

  一周過去了,誰也沒來打攪,連個電話也沒有!從電視上知道,案子明天開
庭判決,可她是應該得到通知的!鄒小蘭想打一個電話到法院問問。她第一次拿
起電話,先撥114問電話號碼,然後照著號碼撥。撥了兩次都沒有人接。正在
她想撥給賈仁義時,電話突然響了。嚇得鄒小蘭渾身一激靈。她看著電話機,半
天不敢接,是誰?賈仁義?電話鈴一聲比一聲高地響。鄒小蘭終於哆嗦著拿起電
話。原來是法院的,說明天一早車子會來接她們到庭聽審,叫她們不要外出。

  「你們怎麼知道這個電話的?」鄒小蘭滿腹狐疑。

  「您剛才不是打電話了嗎?我們有記錄的,您準備一下吧!」電話掛了。

  鄒小蘭還是有點想不通,但理不清什麼地方不對勁。

  第二天一早,門鈴準時響了。鄒小蘭從窺視孔朝外看,門廊裡站著一個女人,
身穿法院的制服。

  鄒小蘭拉開一道門縫,來人主動出示了證件和法院開庭通知書。鄒小蘭開了
門,招呼月月和星星一起上了停在外面法院專用的麵包車。

  車裡已經坐著兩個男的,便服。車一起動,那女的便拿出手機:

  「賈書記嗎?人已經在車上了。她挺招人的啊!那兩個擺條也不錯,嫩著哪。」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那女的便格格地笑。「賈書記是什麼人哪,瞧
你這辦法多省事兒?」

  鄒小蘭立即明白受騙了。她尖叫著,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拉車門。然而她的手
還沒碰到把手,後頸被一隻大手狠狠地卡住,前胸隨即挨了重重的一擊,便眼前
一黑,只聽見很遠的地方,月月和星星在大聲哭喊。

  「再出聲宰了你們!」男人一聲斷喝,像摁下了掐斷電源的開關。月月和星
星抖動著身軀,淚水如斷線的珠子無聲地撒落下來。

  鄒小蘭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房間的地板上。四周空蕩蕩的,
窗戶都用窗簾拉著,燈光暗暗的,空氣中有一股濕濕的感覺。她使勁揉揉眼睛,
月月和星星呢?

  「月月,星星。」她喊 .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月月也不是星星,而是一個混身裹在黑色皮裝裡的龐然
大物。

  小蘭立即被嚇著了,她驚覺地坐起來,手腳並用地往後退。暗暗的燈光下,
站在那兒的好像是個人,裝飾怪異,整個頭部都包住了,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
手裡提著一條粗重的鞭子。從皮裝的反光判斷,應該是一個高胖的女人。她用手
裡的鞭子敲敲自己的皮靴,然後指著門,嘴裡發出一聲如雷的怪叫。

  小蘭嚇得一蹦而起,「這是什麼地方?」她怯怯地問,身子不停地抖動。

  「啪!」回答小蘭的是鞭子抽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嘴裡又是一聲怪叫。

  小蘭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掉進了原始森林,面前是一隻不懂人類語言的野獸,
周圍沒有一個人。也就是說她連求饒的可能也不再存在!想一下這時候你能幹什
麼?喊救命?沒有人聽得懂。逃跑?後面沒有退路。搏鬥?無疑於以卵擊石。這
時候你只能趴著一動不敢動,虔禱這頭野獸暫時還沒有想吃食的慾望,你能得到
的最大奢望就是能活得更長一些!期望會出現一個能知道你危險處境的人!這就
是鄒小蘭當時的真實感覺。

  硬硬的鞭子捅著小蘭的脊樑,把她頂出房間走向一個大廳。鄒小蘭看出來了,
這是一個停車場一樣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比房間暗多了,左邊遠遠的地方有一盞燈亮著,身後的皮靴聲發出
恐怖的回聲。走近亮著燈的一角,那裡已經站了幾個人,都是女的。鄒小蘭一眼
就看到了月月和星星,她想走過去,問問她們是怎麼一回事。脊樑上的鞭子粗魯
地把她撥向另一邊,用力大得驚人,鄒小蘭踉蹌著才算沒跌倒。

  她偷眼看了一下對面離她有三米遠的月月和星星,她們的腿在不由自主地抖,
小腿上還有紅紅的印子,她們肯定是被打了。她想看看她們的臉,頭稍稍抬起一
點,後背就遭到鞭桿重重的一擊。小蘭立即把頭埋下,雙手不知所措地抓著衣角。

  這是什麼地方?什麼人呀?她真的遇到了異類?小蘭害怕得不行。

  站在她邊上的女人,腳也在哆嗦。一聲吆喝下,那雙腳朝前動了一步。怪聲
的吆喝和鞭子在空氣中呼嘯的聲音,穿過地下室的空曠,在水泥柱壁間不規則地
回彈,讓人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驚悚和顫抖,每一處關節都在嘎嘎作
響。

  吆喝聲中,那個女人悉悉嗦嗦發出一陣細碎的聲音和欲抑難止的抽泣聲音,
衣裙一件件落在腳下,那雙腳跨出衣裙,又哆嗦著退到小蘭的邊上。

  現在鞭桿頂在了鄒小蘭的脊樑上,把她向前推出,同樣一聲怪叫。鄒小蘭低
著頭,大腦一片空白。她哆嗦著把手伸向衣服扣子……

  四個白花花的肉體在水泥地上悄無聲息地、馴服地排成一列,在鞭子的驅使
下向左邊的燈光處移動。燈光下是一個鐵柵欄圍成的方形獸籠,女人們剛進去,
小門就咣噹一聲關上了。籠子裡的水泥地向一邊傾斜,低處是一長排蓋著鐵板的
下水溝。籠子四周是一圈水管,許多小噴頭在汩汩地向外淌水。

  鞭子從兩根鐵條之間伸進來,擺佈著四個女人一人朝一個方向,面對外手腳
叉開,成大字形站好。噴頭裡突然噴出冰涼的水,像消防水籠一樣向精赤的肉體
射去。女人的尖叫剛剛響起,立即被淹沒在嘩嘩的水流聲中,誰也不敢動一下。

  一個噴頭嘴正對著鄒小蘭的下身,她剛想蹲下去,斜刺裡立即飛過來一鞭子,
打在籠子的鐵條上,發出又硬又冷的撞擊聲……

  一隻用來刷抽水馬桶的刷子從外面伸進來,像給牲畜洗澡那樣在鄒小蘭和其
他女人身上胡亂地地戳著,誰也不敢動一下,甚至那粗糙的纖維戳在臉上的時候。

  水停了,四個女人冷得直哆嗦。她們隨即被皮鞭驅使著圍著鐵籠子跑,然後
是無休止地做下蹲站起的動作,直到再也站不住而倒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大口喘
氣。

  終於,在像牲口一樣被驅趕著被折騰得筋疲力盡之後,四個女人得到了短暫
的休息。

  汗濕的脊背一靠到房間的木質牆裙上,鄒小蘭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鄒
小蘭被一個惡夢驚醒,她睜開眼睛,四周是黑呼呼的,什麼也看不見。她本能地
想用手去揉眼睛,手卻被鏈子栓在腰間,根本夠不到。她定了定神,原來自己頭
上被蒙著一個黑布套。她立即一動不動,仔細傾聽周圍的聲音。當她確信四周萬
籟具寂時,全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她彎腰屈膝,艱難地試著用雙膝夾住頭套,
把頭脫出來。頭套的布是那麼軟,膝蓋怎麼也夾不住。一次又一次,累得腰酸背
痛,渾身是汗,脖子都快折了。布套一寸一寸地移動,能夾住的越來越多。

  鄒小蘭喘著粗氣脫下頭套,第一眼就看到了對面同樣戴著頭套的月月和星星,
邊上還有同樣戴著頭套的那個女人。鄒小蘭半蹲著向前移動,側著身子用手分別
摘下月月和星星的頭套。

  「月月,星星,快醒醒。」她輕聲呼喚著。

  四個女人很快地站到了一起,雖然手都不自由,但她們發現圍在腰間的鏈子
背後有一個搭扣,只要解開這個搭扣,她們就沒有束縛啦。這一發現讓她們興奮
起來。

  赤身露體的羞澀,飢餓口渴的難耐,連日感受的恐懼現在都因為手腳的自由
而蕩然無存,四個腦殼裡只裝著一個字,跑!她們像四隻螃蟹,本能地朝著有燈
光的那頭奔。因為她們從來就只被允許低著頭,看到的只是自己的腳尖,她們根
本不知道哪裡是出口。燈光引領著她們跑出很長一段,拐了幾個彎,卻發現前面
是堵牆!

  遠遠的,在她們的背後,傳來一陣皮靴與地面接觸的曾讓她們心驚肉跳的咣
咣回聲。

  她們起伏的胸脯因為緊張如波濤一樣洶湧。

  「看上面。」那個女人突然發現了離地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個方形的洞。四雙
眼睛把周圍掃視一遍,竟然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豎著一架人字梯。

  顯然那是一條通風管道,但她們並不知道。如果那時地上有一條縫,她們也
會毫不猶豫地往下鑽。

  光滑的塑料壁和不大的空間,對於這四個光著身子的嬌小女人來說,向前爬
行並無難度,只是又黑又髒,空間狹小,有點喘不過氣來。管道微微向上斜,一
會兒拐向左邊一會兒拐向右邊,長得沒有盡頭。

  爬在最前面的是鄒小蘭,正在她感到勇氣慢慢消失,恐懼漸漸襲來之時,頭
前拐彎處出現了一絲光亮。她奮力向前爬了幾米,終於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方
形口。

  「那一定是個出口。」鄒小蘭甚至呼吸到了從前面吹進來的新鮮空氣,還有
隱約可辨的人的說話聲。

  「救命啊!」鄒小蘭一聲喊,爬在後面的三個女人也一起拚命喊起來。鄒小
蘭的手幾乎就觸到那個方形口了,這時門卻從外面關上了。管道裡立刻一片漆黑。

  鄒小蘭用力打那門,又轉過身子用腳把門喘得彭彭響,一邊用更大的聲音呼
喊救命。

  「別著急,馬上來了。」外面一個女人的聲音。聽到人話,四個女人別提多
高興了,她們總算遇到了人!

  小門終於開了,眼前是新鮮的空氣和眩目的光,鄒小蘭心懷感激又迫不及待
地把上半身鑽出去,她向前爬了兩步,好讓自己站起來。她正心裡想著該向那個
給她們生路的女人說些什麼表示感謝的話,一雙熟悉的皮靴和微微晃動的黑色鞭
梢撲入眼簾。她渾身一顫,驚愕地抬起頭,兩隻陌生的,冷漠的眼睛正直視著像
狗一樣趴著的自己。

  精心編製的圈套殘酷地摧毀了這四個女人的體力和意志。重重的一擊來得那
樣恰到好處,不是在她們剛剛萌生逃跑念頭的時候,而是在她們滿以為終於成功
的一刻。這時的鄒小蘭就像正在好不容易鼓脹起來的氣球,被毫無痛楚的針刺中,
趴在那裡,洩完了最後尚存的那一點點逃跑的勇氣。

  「告訴我,是誰的主意?」平靜的,不溫不火的女聲居高臨下,鞭桿輕輕地
敲擊著靴子。

  那個趴在邊上的女人指了指鄒小蘭。

  「你說呢?」鞭桿指向了月月。

  月月指了指鄒小蘭。

  鄒小蘭此時是萬念俱灰,百感交集。她不是因為月月也指認她,難道這不是
她鄒小蘭的主意麼?鄒小蘭的心灰意冷是因為月月的指認竟然沒有一點遲疑。人
為了生存都是和動物一樣的麼?

  一隻厚重的皮靴沉重地踩在鄒小蘭的頭上,臉頰在慢慢加大的重力下緊貼地
面,漸漸變形,甚至發出顎骨即將斷裂的聲音。

  「都給我聽好了,只有把自己當條狗,才能得到心理上的安寧。千萬別再干
傻事!」

                (八)

  刑警隊長王洪,上上下下更多的時候都叫他的雅號:老關。因為他辦案的方
法簡潔明瞭,雷厲風行。先關起來再說,是他的口頭禪。這也難怪,平時對平頭
百姓吆五喝六的慣了,眼睛裡看出去基本上就沒幾個是好人。先關起來再說,不
是很正常嗎?時間長了,老關反而比王洪叫得更順口。對此,王洪倒是一點也不
惱,把個真名隱藏起來,不僅對辦案有好處,對自身安全不也是一種保護麼?

  這些搞公安的,平日裡對付個地痞流氓,小偷盜賊什麼的,方法不少,但當
真遇到上面督辦的要案,就立馬捉襟見肘,黔驢技窮了。這個關隊自然也不在例
外。

  他正黑著臉坐在辦公室,怒氣沖沖卻一籌莫展。這周漁英不是死了麼?正好
結案嘛,為什麼還非要查什麼背景?那次開會,他第一個建議搜查大富豪私人會
所,就是等著大家反對。多少任局長誰敢動過真?偏就你馮局有能耐?真是,本
來還以為是做做樣子算了,可現在倒好,做做樣子也不容易了。范大偉跑了,周
漁英死了,現在周漁英的妻子女兒也失蹤了。

  王洪陰著臉毫無目的地踱出辦公室,一抬頭,看到經偵科一個紅衣女子的背
影。

  公安局總是男人的天下,有個把女的,只要是皮膚白淨,長得端正一點,就
可以稱得上警花了。所以如果正好抓到個把做雞的,便會讓刑警們血壓升高,有
意無意地多看幾眼。

  王洪拐進去,順手拿過已經記完的第一張筆錄,最上面的一張事由寫著:

  張燕,女,32歲,鴻燕工程公司經理。因大富豪私人會所西樓裝潢材料質
量與甲方發生糾紛,有詐騙巨額材料款的嫌疑……

  王洪正面看了一眼這個張燕,一個主意立即舒張了他已經集中了半天的五官。

  他把詢問的李警官叫出門外,如此這般地耳語一番。

  要說張燕的確運氣背極,被范大偉弄得死去活來換回的舒心日子才不過月把,
新買的車只跑了幾千公里,麻煩又來了。剛才還和顏悅色,輕聲細語的李警官,
怎麼出去再回來就變得這麼凶呢?不就是材料價格偏高嘛!

  「你決不要以為只是小事,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偷稅漏稅、代開發票且數額巨
大。

  你今天就在這裡一件一件交代,交代不清楚別想回去!「李警官轉身把門一
帶,咣的一聲嚇得張燕差點尿褲子。

  刑警們對付個把張燕這樣的,可以說輕車熟路,小菜一碟。當張燕被戴上手
銬站在王洪面前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辦公室的門輕輕地關上了,王洪坐著,一聲不吭。屋裡有點暗,靜得如同沒
人一樣。王洪心裡暗暗發笑,他甚至已經聽見張燕雙腿在哆嗦的格格聲。

  「你的問題嚴重到什麼程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王洪的大嗓門突然響起,
張燕一個激稜。「你還年輕,總不想在牢裡度過吧?」

  張燕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雙肩劇烈地聳動著。

  「我是刑警隊長老關,有心想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就看你願意不願意
與警方合作。」王洪停頓一下,看到張燕挪著身子準備往前湊,立馬把桌子一拍,
「別動,腦子裡想什麼哪!別以為你身子好使!」

  「我願意合作,願意合作。」張燕害怕眼前這個警官變卦,迫不及待地重複
著。

  刑警們對關隊利用張燕打入大富豪私人會所尋找證據的主意大加讚賞,把個
老關捧的。局長馮國棟卻沒有鬆口,一個勁地追問王洪是不是把任務的危險性交
待清楚,這個叫張燕的自己是不是願意。王洪堅稱,張燕正好與會所在裝潢業務
上有糾紛,這段時間進出容易,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至於馬局的那兩個問題,
回答是都與她說好了。

  事不宜遲,第二天張燕帶著微型偷拍裝置極不情願地上路了。傍晚時分,關
隊就收到了張燕一切正常的電話。接下來的一周,張燕幾乎天天都有好消息上報,
這使全隊上下高興不已。關隊向馮局匯報說,張燕已經找到了那個妹子,並正在
進一步瞭解內情。

  「有照片或錄音嗎?」馮局問。

  「張燕說,準備和妹子一起找機會跑出來。照片和錄音都帶出來。」

  「好啊。」馮局淡淡地說,「落實好時間地點,做好接應準備,確保人員安
全。」

  公安局為王洪記功的請示剛剛交到市裡,張燕已經有一天沒有消息了。關隊
這下真急了,這立功多不容易啊,現在升個職長個工資不都靠這?真是背。他一
個勁兒地呼叫張燕,卻一點回音都沒有。又過了一周,王洪剛上班,發現桌上多
了一個資料袋,打開一看,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張燕的照片。照片照得挺好,就是
身上穿得少了點。還有就是一盤磁帶。王洪將信將疑地把磁帶插入機器,並下意
識地關上門。

  「你是王洪吧?謝謝你給我們送來這麼一個可人的女人,雖然老了一點兒,
但調教調教還行,有興趣的話可以給你免費試用一次。當然,還得告訴你,不要
自作聰明,你那些個本事只能對老百姓管用。」

  已經經過處理,不男不女的聲音像一口濃痰堵在王洪的喉嚨裡,差點讓他背
過氣去。他用手使勁搓著臉,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事兒要讓人知道,簡直是個笑
料。

  他王洪,一個刑警隊長被人愚弄了,還不知道愚弄他的是誰。他從磁帶盒中
拉出細細的磁帶,揉成一團。「就算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吧。」他在心裡說。

  張燕蜷縮在房間的一角,兩手抱在前胸。上衣被剝去了,藏在內衣裡的錄音
頭已經攥在人家手裡。張燕完全沒有料到一進大富豪就栽了,他們讓她每天照他
們的意思給關隊報消息,也說是將功贖罪。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並沒有要放
她的意思。那麼關隊會不會來救她?她更不敢想。

  「你一定在等公安來救你吧?」張燕的下巴被一隻手托起,「告訴你,你是
送來培訓的。培訓什麼?培訓你接待男人的技能。等你合格了,他們會來驗收。」

  托著張燕下巴的手突然給了張燕一個響亮的耳光,「死了這條心!你心裡要
明白,你如果不學點本事,有哪個男人要你這麼老的?我這兒的小姐十二三歲起
步,你都可以當媽了。

  老娘給你一支煙的功夫,聰明的,就乖乖的把褲子給脫了,不聰明就給你扒
光。扒光以後怎麼做,你自己去想吧!但到那時你就是喊天喊娘也沒有用了。「

  自稱老娘的女人站在地中央,悠悠地點上一支煙。

  張燕知道大富豪私人會所就是一個變相的妓院。有一次進裝潢材料時她看到
走廊兩邊的房間裡全是女孩子,時值中午,可她們還剛剛起來,頭髮散亂,兩眼
無神。

  手裡拿著茶缸牙刷,嘴裡叼著香煙,哈欠連天地排隊用水。有的上身只戴個
胸罩,有的乾脆就光著,一付誰愛看看去的樣子。倒是張燕頭也不敢抬,從走廊
如過街老鼠般一竄而過。

  張燕從心底裡憎恨眼前這個女人。你自己不是女人?卻要女人幹這種事!要
是個男的,似乎還合一點情理。你聽她說把衣服脫光和扒光多麼輕巧,想沒想過
一個女人被迫在生人面前一絲不掛的難堪?漸漸的,一團無名火在胸中升騰,長
時間在市場打拼的粗狂和對著民工頤指氣使的潑辣立刻顯現出來,她一下子竄起
來,拼全力向那個女人撲過去。

  然而這到底不是市場,那女人也並非民工。還沒等張燕撲到,一隻手已把張
燕的頭髮抓住。「把她扒光吊起來!」女人撲的一聲把嘴上的煙蒂吐在地下,用
腳尖踩住,然後使勁一擰,煙蒂立即粉身碎骨,地板上留下一個黑點。

  門外應聲竄進一個男人,張燕剛才還在舞動的雙手立刻沒了勁,頭被向後擰
成最大的角度,活像一隻被抓住脖子和翅膀的待宰母雞。

  張燕最終被倒吊起來:兩條大腿叉開著掛在兩隻鐵環上,面朝著牆,雙手剛
剛能撐著地板,以減輕腳踝的吃重。大腿的叉開,使張燕感到私處涼嗖嗖的,血
液往頭上湧,腦袋漲得發昏,眼珠像要掉出來一樣。

  「去拿一根短一點的鞭子來!」

  一根尺把長的黑色軟鞭遞到女人手上,細細的,就像是一根豬尾巴。雪白的
手指靈巧地梳弄著黑亮的鞭梢。鞭子舉起,手腕輕輕一抖,嗖的一聲,鞭梢尖端
準確地擊打在張燕兩個孔道的連接部位。

  張燕嗷的一聲慘叫,鑽心的疼使她本能地想夾住雙腿,身子同時像貓一般卷
起,兩隻手艱難地護住那塊火燒火燎的地方。

  拿著鞭子的手優雅地橫在胸前,女人帶著微笑的眼睛瞄著張燕蜷曲的身子,
一隻腳尖輕輕地抖動著。

  張燕的全部神經都集中在疼痛的感覺上,甚至忘記了咒罵,噴湧而出的眼淚
鼻涕帶著鹹味和苦澀流進口腔。她呼吸急促地堅持著無力的腰,雙手慢慢地向下
滑落……

  就在她不得不再次用雙手支撐地面的剎那,一記更痛楚的鞭打抽在同樣的那
塊地方……張燕又是嗷的一聲慘叫,第二次蜷曲起她的上身,她已經升不到足夠
的高度去護住那塊地方了,指尖勉強觸到的只是自己的陰部。張燕還沒等到雙手
自然的滑落,腰眼裡便挨了一腳,上身立即如失控的捲簾門般滑落下來。

  鞭子無情地揮動著,張燕已經再也沒有捲起的力氣,替代的是大腿痙攣般的
抽搐和斷斷續續的哭喊、有氣無力的求饒。豆大的汗珠在光滑的脊背上滲出,雨
點一樣滾落。

  「知道求饒了?」聲音柔和得像母親教育犯錯的孩子。

  「饒,饒了我吧!」張燕像一片豬肉掛在那裡,微微晃蕩著。

  「不服從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打得該不該?」

  「該,該。」

  「那好,為了讓你長點記性,老娘再懲罰你三下,還是那塊地方,還是那麼
用力。

  聽好了,不准哭,打一下數一下,數錯從頭打,哭出聲就不饒你。清楚了?」

                (九)

  張燕和其他幾個女人被安排在兩個廳之間的過道處,幾根木樁和皮具裝飾把
那塊不足10平方的轉角分隔成七個格柵,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農場主的馬廄。

  張燕在第一格,精赤著身子,雙手背在身後,被一付手銬鎖在木樁的鐵環上,
錚亮的鐵鏈穿過黑色的頸圈懸垂在胸前,另一頭連在撐得張燕合不攏嘴的鋼圈型
口枷上。

  很顯然,那狀如蜘蛛一樣的口枷已經在張燕的嘴中撐了很長時間了,口水線
一樣地往下滴,胸前、地上濕了一大片。張燕像一隻被用來耍弄的猴子,轉動著
的眼珠裡充滿了期待和恐懼,她怕客人注意到她,但她更怕客人不注意她。

  因為那個牽她出來的女人說了,如果今天還是沒有人對她有興趣,那她就是
廢物一個,死定了。

  終於有一個年輕人走過看了她一眼,用手轉過她的左臉頰,那裡是一個黑紅
色的長方形印章,斜著從眼角到下巴。印章的邊緣是一條鞭子的圖案,把SLA
VE五個字母框在中間。

  年輕人用手掌拍打一下張燕的左臉,又順便捏捏張燕的乳頭。張燕抬起頭期
待著,但是他卻走開了。

  男人們如果沒有特殊癖好,是不會多看一眼張燕這個皮膚鬆弛,身段臃腫的
老女人的,因為他們很容易就發現了鎖在相鄰幾個格柵中的年輕漂亮的月月、星
星,還有遠比張燕看起來順眼的鄒小蘭和另外三個女人。

  如果單獨審視張燕,做一個評價的話,她其實並不是很老,但她無法和比她
年輕的周小蘭比,更不能和正處於豆蔻年華的月月和星星比。沒有衣服,沒有化
妝,什麼都無法掩蓋和隱瞞。月月和星星的胸脯剛剛隆起,乳頭是粉紅色的,嫩
得就像花蕾,羞答答地挺著。兩腿之間的毛髮微微蜷曲,顏色淡淡的,稀疏地復
蓋在光滑的,從未遭受過損傷的陰阜上,全身的皮膚緊致而有光澤,因為沒有太
多的皮下脂肪,在顯得略微單薄的同時,在男人看來更加新鮮誘人。

  相比之下,周小蘭和另外三個女人的胸脯就像發酵了的麵團,沉甸甸地掛在
胸前,渾身上下都是圓滑的曲線,成熟度高得就如秋天的果實。因為過於成熟,
乳暈黑得像果實的蒂臍,陰唇縐縐巴巴,像火雞頷下的肉垂。

  看完這些用鎖鏈束縛著的女人,這才注意到七個女人被分成了三組。張燕是
一組,月月和星星是一組,周小蘭和另外三個女人又是一組,因為她們背後的牆
上貼著:「開發中的新品展示」,面前放著三個牌子,分別用中英文寫著會所的
開發意向並另備紙筆供會員或訪客發表意見。

  張燕面前的牌子上是這樣寫的:專供偏好捆綁、鞭笞、在哭喊中享受性服務
的會員使用。

  月月和星星面前則是:奇妙的同胞姊妹組合,難得的不同凡響體驗。

  鄒小蘭那一組寫著:將訓練成一個個各具特色的玩物,專供四人以上集體使
用,花一樣多的時間,品嚐不一樣的滋味。

  轉角處走來一男一女,男的拽了拽張燕前胸的鐵鏈,示意她跪下。女人一手
抓住張燕的頭髮,把她的頭向後扭成最大的角度,張燕的嘴自然而然就張得更大
了。男人從褲檔掏出他的東西對準張燕張大的嘴。張燕的舌頭遇到的第一滴體液
是鹹鹹的尿液,她想躲開,頭卻無法動彈,嘴也無法閉攏,尿液立即像擰開的水
龍頭,由小到大,帶著聲響注滿她的口腔並順著脖子、胸脯往下淌,

  臭烘烘的騷味和熱烘烘的尿隨著必不可少的呼吸灌進張燕的胃中……

  抓著頭髮的手終於鬆開了,男人抖動著把那東西裝回褲襠裡,挎著女人的膀
子走了,看也沒有看一眼。還是女人掏出一張小紙片,撕開背紙,貼在張燕的右
臉頰上,好像那是一張帶不干膠的「貨幣」,是方便完了以後的「報酬」。張燕
乾嘔著,難受得想吐。但她同時又感到鬆了一口氣,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還有點利
用價值?

  很快,新品正式上市了。周小蘭和其他三個女人成了牌桌四寶,除了編號分
別被稱作黑桃、紅桃、草花和菱花。為了體現特色,陰毛分別被染色並修剪成牌
的四種標記。周小蘭是紅桃,陰毛就染成了紅色,修剪成一顆心型。牌桌四寶的
第一次出場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那創意簡直神了,客人們看慣了毛多的,也看
慣了刮得白白淨淨的,哪看到過帶色的和修剪得如此有型的?月月和星星被稱為
並蒂白蓮,陰毛剃得光光的,嫩得透明。髮型做得一模一樣,簡直分不清兩個人
誰是月月誰是星星。

  張燕的引起轟動是後來的事。

  張燕沒結過婚,但自認為性經驗並不比結過婚的女人少。男女之間這檔子事
兒不就是那樣?當她被打得受不了,不得不同意干她想像中的那一行時,她已經
給自己今後的處境考慮到最壞了。不就是次數多一點,時間長一點,動作重一點,
花樣怪一點?再說她張燕的年齡放在那兒,在這一行中間肯定不會受歡迎,男人
嘛,老牛還想啃嫩草哪!然而誰知道,她認為能讓她討到些許便宜的「優勢」反
倒成了她被編到S組的理由。她的利用價值僅在於發揮餘熱,讓已經不能說是堅
挺的乳房,柔軟的細腰,鮮活的孔道去承受男人特殊的,帶著疼痛的攻擊。

  每當張燕看到男人下體挺著凶狠的巨棒逼近,而她不是雙手被綁在身後,就
是兩腿叉開,腳踝鎖得一高一低,叫叫不出聲,動又動彈不了,那種無助,那種
絕望,那種害怕,全部從眼睛中流露出來。這使那些原本並不看好這個老女人的
客人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因為比起做作的哀求,虛假的扭動,永遠也裝不
像的眼神,那簡直是一道原生態的風景!她強烈地刺激著在城市動物園中打食的
獵人們,使他們帶著讚歎,誇耀著野生動物的美,炫耀著自己的強大,描繪自己
如何別出心裁,控制獵物,得到了以前很少有過的滿足。

  沒過幾天,張燕背部的鞭痕已經像一堵白牆上的老籐印跡,重重迭迭,深深
淺淺。張燕的嗓子啞了,吞嚥口水都感到痛。那些人在她的嘴裡用勁地搗,往深
裡插,往死裡插。她想咬也沒有辦法,有那口枷撐著。

  因為安全,所以瘋狂。他們固定住她的頭部,然後扭曲到他們認為最適合又
最方便的位置,要末狠狠地一插到底,要末慢慢地像推土機一樣往前擠。但是不
管哪一種方式,喉部乃至於食道都會被異物極度擴張,呼吸中斷了,眼前發黑,
臉漲得通紅,眼淚從眼角一滴一滴地往外滲。有時候,張燕完全處於一種半昏迷
的狀態,身體的可動部分無力地掙扎著。有時候,張燕想就這樣背過氣去,死了
穿了吧。

  但他們並不想這樣,他們會稍稍拔出來一點,讓她像一架破舊的風箱一樣嘶
嘶地喘氣。張燕的陰道腫了,移動起來得叉開著腿。張燕的肛門更是合不攏的感
覺,不但火辣辣的,還像老有大便沒排完似的。但張燕什麼也顧不上了,只要稍
為有一個間隙,她就會睡過去。無論白天黑夜,只要有人需要她,她就會被弄醒,
洗洗刷刷,然後按照客人的要求裝點打扮一番,供她們使用。更要命的是常常會
有幾個人同時使用她,她經常無法確定哪個地方更需要躲避,是嘴最受不了,還
是陰道,仰或是肛門。

  然而所謂的躲避,指的只是一種精神準備,比如提前繃緊那個地方的肌肉,
好使插入比想像中的更能忍受一些。因為她的手腳始終是不能動彈或不能任意動
彈。

  至於乳房、大腿被抽打或擰掐,鞭子落在背上、屁股上的疼痛,她早已顧不
到了。

  支撐著張燕忍受非人折磨的是,她夢想著有一天出去,找到那個騙她進來的
刑警老關報仇。

  日復一日增加著的鞭痕和創痛把張燕報仇的心事暫時埋藏了下來,卻把「S
165」

  的名聲在大富豪私人會所的客人中傳播開去。

  賈仁義是較早得到性息的一個。他正想打電話證實,電話卻來了:

  「賈書記啊,怎麼好長時間沒見您來啊?」

  「老開什麼鳥會!」賈仁義說。「正準備去哪,快把我給憋壞了。是不是有
什麼新鮮的啦!」

  「您的消息可真靈。不過對賈書記來說,既新鮮也不新鮮,既不新鮮也新鮮。」

  「呵,長知識了,聽起來像繞口令。」

  「這個S165就是公安送來的探子,一隻三十出頭的老雞,這不算新鮮吧!

  可這老雞加上調味一燉,味還挺濃,招客人喜歡著哪,這又不能說是不新鮮。」

  「哦?那倒是要好好玩一玩,嘗一嘗公安送來的雞味道怎麼樣!」賈仁義笑
著,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凶光。「給我把傢伙都準備齊了。噢,對了,
明天養她一天,我後天來,別給我一個半死不活的雞。聽好了?」

  「哎。我這就去安排,等著您嘗鮮哪!」

                (十)

  賈仁義像一隻剛出籠的包子,渾身鬆軟,熱氣騰騰地從桑拿室出來,等在一
邊的女侍立刻給他披上浴衣,拿起放好了香煙、茶具、點心、清酒、水果的托盤,
把一個全裸的脊背和剛剛遮住屁股的短裙對著賈仁義,在朦朧的燈光下搖啊搖地
在前面引路。

  豪華套房的門口,另一個女侍站那裡,手裡握著閃亮的鏈子,一條人犬趴在
一邊。

  「呵呵,那就是吧。」賈仁義想,看了一眼燙成羊毛卷的頭和撅起的插著狗
尾的屁股。他的確是好久沒有放縱自己,為所欲為地干女人了。

  他俯下身,用手摸了摸那棕紅色的羊毛卷,狗尾巴立刻搖動起來。

  拿著托盤的女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牽著的人犬帶著鈴聲爬過來。

  女侍拽著鏈子的手向上一提,人犬雙手放在胸前,像狗一樣地直立起來,一
邊擺動著屁股,一邊汪汪地叫。

  這回賈仁義看清楚了,這是一個略顯粗壯的女人,本來並不算小的奶子和明
顯粗圓的腰相比,沒有特色。不過,賈仁義覺得可以,這樣的女人經得起折騰。

  賈仁義的食指勾了勾,女侍把人犬牽到他張開的兩腿之間。女侍左手輕輕地
翻開賈仁義浴衣的下擺,右手在人犬屁股上響亮地拍了一巴掌,人犬便聽話地湊
向賈仁義的襠間,用舌尖挑起對她並不陌生的東西,像孩子吃奶般地吮吸起來。

  不用說,這條人犬就是編號S165的張燕。

  為男人口交可真是一件苦差事,從張燕編上號以後嘴就沒有一刻空閒,兩次
之間最多也就半小時模樣的空檔。兩頰的肌肉酸得合不攏嘴,嚼不了食,不知不
覺就會流口水。她不明白男人為什麼喜歡把那東西往女人的嘴裡塞,她也不明白
為什麼不管她如何努力男人總是不滿意,不過癮。眼前這個男人也是這樣。

  「臭婊子,會不會呀?」她聽到一聲呵斥,接著腦袋上就挨了一個毛栗子。

  她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趕緊加快吮吸的力度並前後伸縮著脖子,繫在頸圈
上的鈴晃動出或快或慢的節奏。張燕感覺到嘴裡的東西在口腔的溫度和嘴唇的磨
擦下很快膨脹,並有了一絲鹹味,她張大嘴往前,又抿緊嘴一寸一寸地往後。這
樣往復幾次以後,一隻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下巴,她知道她要受到攻擊了,身子
本能地朝後挪。稍一動,屁股上立即挨了女侍脆生生的一皮拍子。張燕的嘴在那
只手的控制下張到了極限,一個實體堵在咽喉--口腔和食道間最細的部位。

  「呃,呃……」

  張燕感覺到那東西正硬擠進她的食道,咽喉節律性地收縮帶動著腹部劇烈地
痙攣,她像嘔吐一樣弓起背,眼睛如死魚,呼吸斷斷續續,胃裡翻江倒海般地難
受。

  「呃,呃。」

  張燕的鼻子撞到了毛毛的腹,她眼前發黑,她要窒息了。

  據說,咽喉的節律性悸動對男人來說是一種非常美妙的體驗,這可以從賈仁
義此時發光的眼珠得到佐證。他粗暴地頂進去,看光滑的脊背帶著顫抖拱起,聽
悶悶的從腹腔傳出的呃呃聲,體驗前端一陣一陣的搏動像海潮般蔓延到全身。他
慢慢地退出來,看那有如落水者偶一露頭掙扎的眼神,聽拉風箱一樣的喘氣聲和
咳嗆,欣賞從口腔裡帶出的一股股粘液……

  每次都是在張燕再也支援不住,就要死過去的那一刻,男人換花樣了。張燕
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邊在女侍皮拍的指揮下掉轉屁股。

  「彭」的一聲響,女侍像開香檳一樣拔去插在張燕肛門裡,連著裝飾尾巴的
肛門塞。些許晶螢透亮的油狀液體從那個正在慢慢閉合的孔道裡流出,充滿誘惑
地顯示它已經可以進入。

  賈仁義一點也沒有費勁,就全部通過了最狹窄的肛門口。和上一個口相比,
這兒有力得多也溫暖得多,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直插到底,並且每一處都緊得像咽
喉。他拍打著那略顯緊張的屁股,若入無人之境般地自由進出著,撞擊的彭彭聲
和腳下的哼哼聲此起彼伏地響。

  張燕先是趴著,慢慢地,臉就貼在了地上,前胸和大腿的距離一點一點地縮
短,屁股越抬越高。男人自上而下的大力撞擊和她幾乎被壓扁的臉頰,使她聲嘶
力竭地叫卻叫不出聲來,她的肩膀和雙手拚力承受著一下接著一下,打夯一樣的
重量,已經完全感覺不出受攻擊部位的灼痛。

  賈仁義開始動動停停了,他知道如何延長美妙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在猛插
一陣後,選擇了果斷地退出。

  女侍一揮皮拍,張燕一骨碌地爬起來,顧不得得脖子的酸痛,用嘴替代肛門,
套在朝天直立,濕漉漉剛剛從她體內退出的棒槌上。張燕只是含著,一動不動地
含著,他知道這個男人需要什麼。嘴裡的搏動漸漸減弱,各個強度指標都在快速
下降,張燕已經可以把頭靠在男人的大腿根上而感覺不到那東西的硬度了。

  賈仁義接過女侍點著的煙,喝一口女侍遞過來的茶,半迷著眼,回味著剛剛
逝去的美好。煙裊裊升起,緩緩吐出,興奮的心潮隨著香煙的燃燒漸漸平靜。他
突然想起哪個朋友曾經說過,女人的三個孔道,嘴始終是最理想的過渡。在你還
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她可以讓你上勁,在你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她可以讓
你的神經得到放鬆,在你認為適當的時候可以通過嘴再度從疲軟達到堅挺。

  「真是精闢啊。」賈仁義不由得笑出聲來,他看了看那張含著他的嘴和已經
被眼淚和汗水破壞了妝容的臉,把小腹挺了挺。

  張燕知道幹這一行很少有忙中偷頭的空檔,她的舌頭和嘴唇又開始忙碌起來。

  賈仁義的臨門一射,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發出的,帶著粗聲粗氣的一句髒
話。積聚了一個多星期的體能在剎那間釋放一空,他立馬覺得渾身一輕,除了像
剛從健身器材上下來,略有點氣喘之外,感覺好極了。

  女侍從托盤中拿出一個紙袋,用咖啡壺裡的熱水配製出一杯香濃的飲品遞上,
這可是會所對所有來此消費的男會員特供的營養品。賈仁義無比舒坦,喝著非常
可口的飲品,再也不想多看一眼此時正在用舌頭為他清理那塊地方的人犬,而他
剛才還不可一世,一觸即怒的東西,現在竟也像他一樣,軟如無骨地耷拉著,對
舌頭的掃動沒有一絲反應。

  女侍牽著人犬離開,另一位女侍推著小車進來,拿起熱氣騰騰的消毒毛巾替
賈仁義擦臉擦身敷下體,給賈仁義做按摩。賈仁義細細地品味著這些通過他的提
議逐漸完善起來的服務規範,他覺得會員們一定會像他一樣感到滿意。他不由地
撇嘴一笑,只要權重一方的會員們滿意了,他賈仁義還有什麼可愁的?

  另一間盥洗室裡,張燕都不敢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奶子被捏得像北瓜一樣
紅的紅青的青。臉上粘糊糊的,像一個用過了的調色盤,右邊的假睫毛脫膠了,
移到了臉頰上。張燕把頭埋進台盆,一邊沖一邊用手搓,好讓心中的屈辱隨著髒
污一起流去。她的手碰到前額偏後的地方,那裡鼓起了毛栗子留下的一個包,疼
得她不由得哎呀一聲。

  「活該!放養了你一整天,還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站在身後的女侍惡
狠狠地喊。「要是再讓客人不滿意看我怎麼整治你!」

  賈仁義看到重新拾掇過的人犬,心裡大為不滿。「怎麼還是老一套?

  你們整不出什麼新鮮的了?」

  「這不是想讓您看看訓犬表演嘛!」女侍趕緊陪笑。

  「趕緊換,趕緊換。」賈仁義不耐煩,一臉的蠻橫,「就換潮起潮落,自斟
自酌,老子就喜歡這個!」

  潮起潮落,自斟自酌就是自慰秀,潮起潮落是讓女奴當眾自慰直到高潮,自
斟自酌是把噴出的液體接在準備好的高腳杯裡再喝下。這個自慰秀是需要經過嚴
格培訓,不是一般女奴都能完成的。首先是當眾能不能達到高潮。做妓女的都是
被動心態,男人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不存在自己享受的意境,所以基本不會達到
高潮。其次是能不能控制潮水的噴發。女人高潮時比男人更接近於癱瘓,不經訓
練,幾乎不可能讓她自己拿杯子去接。至於喝,倒是最容易的了,總歸是自己的,
精液都能吞,哪有喝不下去的道理?給她兩鞭子,就可以讓她喝得有滋有味。

  賈仁義是見過這種訓練的。第一階段先讓妓女帶上眼罩,給她一個玻璃的狀
如小鳥的工具,讓她一邊想像一邊把小鳥塞到下面不停抽動,直到高潮。第二階
段是不戴眼罩,在強光和有男人觀賞下達到高潮。第三階段是最難的,就是訓練
自控力。教官提著鞭子觀察受訓者的狀態,每當受訓者眼神迷離,臉部肌肉僵化,
即將高潮的那一刻,及時地在受訓者的大腿內側重抽一鞭。

  這一鞭要快速、精準,力度輕了,受訓者照樣高潮,訓練失敗。力度過於重
了,受訓者完全痛醒,訓練也失敗。力度的輕重要正好使受訓者能從幻覺中走出
來。這時的受訓者就像一個正做著好夢的熟睡者突然被一盆冷水澆醒,又像從一
個火熱的頂峰一下子掉到冰窖裡,那種要死要活的難受勁真是難以形容。受訓者
往往要挨鞭子挨到幾乎發瘋的地步,才會對如何控制高潮有那麼一點體會。

  賈仁義早就醞釀的折磨人的惡毒念頭正式開始了,他要讓這個公安送進來打
聽秘密的臥底一點顏色:「給她道具,把給我準備的傢伙帶來。」

  「先生,S165還沒有受過訓練呢。」女侍小心翼翼,聲音低得剛剛能聽
清。

  「那你上?別廢話!快去拿」賈仁義把眼一瞪,嚇得女侍轉身就跑。

  遞到賈仁義手上的是一支仿真手槍,就是時下流行的打塑料子彈的玩具槍。

  賈仁義拿在手上掂量把玩,對著有兩米遠的張燕做了一個瞄準的姿勢。

  「先生,那要不要換裝?」

  「不用,我看戴著頸圈,胸前晃條亮閃閃的鐵鏈子就挺好。對了,給她換上
不容易站住的超高跟鞋。還有,來點背景音樂就開始吧。真是磨蹭。」

  換上超高跟鞋的張燕有點站立不穩,她不得不把兩腿分開,兩隻胳膊像小鳥
的翅膀,微微撲楞著維持平衡。胸前的鐵鏈和插在肛門中的狗尾晃過來晃過去。

  張燕按照女侍的指令,把玻璃小鳥的尾巴握在手裡,把光滑圓溜的小鳥頭塞
進下體。

  音樂像水一樣輕輕地從四處溢出,張燕羞得滿臉通紅,她不知道該動身子還
是該動手,哆嗦著。

  「教教她!」

  女侍立即站到張燕的身後,一隻手輕巧地環住張燕的腰,一隻手握住那小鳥
尾巴,由慢到快地抽插。「就這樣啊,不是教過的嗎?」女侍把嘴湊到張燕的耳
邊,臉上堆著笑,聲音卻是像錐子一樣小而尖:「要再給我惹麻煩,一會兒老娘
要了你這婊子的命!」

  賈仁義把玩具槍裝上子彈擱在手邊,嘴上叼著煙,手在女侍大腿上和著音樂
打拍子,看張燕怎麼把她的騷水弄出來!

  儘管女侍已經在小鳥的腦袋上塗了藥,張燕弄了幾十下了,還是一點感覺都
沒有。張燕以前一個人寂寞難耐時也沒少幹過,但那是偷偷地在被窩裡,最放肆
的時候也不過是在浴缸,或在辦公室。她兩隻手麻利地配合著,一隻手抽插小鳥,
另一隻手的手指揉著那把門的按鈕。

  漸漸地,底下濕潤了,感覺到井裡有水聲了,眼前的男人、女侍、燈光、音
樂正在慢慢淡出,她的注意力逐漸下沉,沉到那個井底,沉到那個把門的按鈕
……她好像在溫暖的被窩裡,又好像在溫熱的浴缸中……她的鼻翼翕動著,舌頭
舔弄著嘴唇……臉色紅潤得像才從美容院出來……

  賈仁義的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瞄準張燕的乳頭,他輕輕地一扣板機,張燕
立刻尖叫著跳起來,那只摸著下面按鈕的手飛快地移上來摀住了乳頭,身子抖動
著。張燕搖晃了兩下,終於因站立不穩,跪倒在地上,小鳥從下體中滑落下來。

  那槍是那麼準,那了彈又是那麼有力,張燕的乳頭偏下一點的地方多了一個
帶血的圓點。張燕無法止住她痛楚的尖叫和雙腳的蹦跳,掛著淚水的雙眼驚恐地
盯著男人手裡的槍。

  「看我幹啥?繼續呀!」賈仁義似乎對他的槍法和張燕的如期反應深表滿意,
嘴角帶著笑。


  那一刻,張燕真想撲過去,但她只是趔趄了一下,不得不揀起小鳥再次塞入
下體。她要是忍不住,她真會死在這兒,她要想最終逃出去,那她就得忍住!

  張燕的前胸和大腿終於佈滿了帶血的圓點,而潮水依然一點也沒有,井甚至
都變得乾涸了。女侍在說了不少好話之後,賈仁義這才答應讓張燕跪著接受懲罰,
讓女侍用鞭子抽打張燕,抽一下學一聲狗叫,直到舔乾淨地上的汗水為止。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11-4 21:28 編輯 ]
作者: 867587581975    時間: 2011-5-5 18:26

             【第十一章】

  賈仁義是一個工於心計的人,他花了那麼多的心思,為的就是要得到周漁英
的兩個如花似玉的雙胞胎女兒,月月和星星。還有就是鄒小蘭。但是他的那個心
思,深得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年的官場經驗,使賈仁義練就了一付處驚不變,舉
重若輕的表面功夫。說話總是那樣慢條斯理,不急不燥。看人的眼神總是那樣富
於同情,易於接近。從那樣一張親和力特強的國字臉上,你除了慶幸自己遇到了
一個好幹部,一個熱心的朋友,你不會有絲毫懷疑他真正在想什麼的念頭。更要
命的是,你不光在他出賣你的時候渾然不知地為他數錢,而且一旦等你知道了他
的真實想法,你已經無能為力地成了他的獵物了。

  賈仁義同時又是一個食色不厭精,嫖妓不怕累的人。只要被他看中的女人,
想盡一切辦法要據為已有,想什麼時候玩就什麼時候玩,而決不是玩玩就放過了。
舉個例子可能說得明白些,普通人是饞了才想到要吃肉,而賈仁義是眼裡見不得
肉,暫時吃不下,他惦記著。才吃過沒胃口了,他想出種種法子拿肉糟踐。所以,
他把張燕弄得死去活來,並不算稀奇。

  對付月月和星星,就不是對付張燕的玩法了。當初他醉心於這對同胞姊妹,
不僅僅是因為她們年輕貌美,而是因為這兩個妞是學藝術體操的。

  他一直在心裡琢磨,要是一條腿向空中筆直地豎起,要是腰彎過來,嘴可以
從兩腿之間伸出來,那玩起來一定是爽呆啦!那A片裡不就有這樣的玩法嗎?更
讓他一想下面就會起立的是,這還是一對雙胞胎,可以組合出多少種讓人血及賁
漲的花樣啊!

  現在好了,月月和星星正在按照他的想法加緊訓練,他賈仁義要做的,就是
打個電話給濟生精神病研究中心。

  「溫老弟啊!最近又有什麼新的東西啦?」賈仁義笑瞇瞇地。

  「噢,是賈書記吧?」接電話的是藥物開發所的主任溫克,「是不是又需要
了?」只要是賈仁義來的電話,基本就只有這一件事。

  溫克從海外學成歸來,就被濟生精神病研究所所長吳行程納入麾下,專門開
發抑制或喚起神經系統的新藥。一年前溫克曾為賈仁義專門配製了一種藥劑,那
真是立竿見影,百戰不疲。打那以後,賈仁義就真正擺脫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尷
尬。

  「老弟啊,你的產品還真出了點問題呢!不,不是劑量,我在電話裡也說不
清楚,你到我這兒來一趟吧。什麼?走不開?一天就夠啦,讓你看看我服用以後
的臨床表現。還有,你自己也應該親歷親為,這樣才有利於你的新藥的開發和老
藥的改進嘛!好了,就這樣說定了。」賈仁義掛完電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月月和星星忐忑不安地走進那間房間,高跟鞋敲擊著地板發出的聲音是那樣
地膽怯和遲緩,這畢竟是她們第一次接客。

  背對著她們的,是坐在長沙發上的兩個男人,寬敞的客廳更使她們的心覺得
空落落的,曖昧的燈光使她們的頭腦渾沌一片。轉過來,正面對著那兩個男人時,
走在靠前的月月突然站住了,接著星星也發現那其中坐著的不就是曾經到過她們
家的賈伯伯嗎?

  月月和星星頓覺心亂如麻,無地自容。「這個人騙了我們,害了我們,現在
到這裡來,是來玩我們,還是救我們?」躊躇之間,月月和星星的手已經被賈仁
義軟軟地抓住。

  「認出來了也好。坐吧。」賈仁義讓月月坐在他和溫克的中間,讓星星坐在
他的另一側。「你們很清楚,我就是來玩的,還有我的朋友。」賈仁義勾住星星
的脖子,手探下去,肆無忌憚地插進星星的內衣,揉摸她的乳頭。「你們如果不
願意,現在就可以走。」賈仁義停頓了一下,語調依然不緊不慢。

  「出了這扇門,你們就知道你們做錯了,而且無可挽回。如果你們勉強留下
來,對我和我的這位朋友侍侯不周,我臨走只需和他們打聲招唿,你們就會知道
下次絕對不敢再待慢客人。信不信啊?」賈仁義鬆開手,看了一眼月月又看了一
眼星星,那眼神是讓她們自己選擇。

  賈仁義的一字一句沉重而又無情地擊打在月月和星星的心頭,她們畢竟只有
十七歲,這麼年輕的生命如何能承受如此殘酷的鞭撻?她們覺得自己就是兩隻羊
羔,靠著她們的是兩隻猛虎,它們窮凶極惡。但它們現在不是想吃而是想玩,想
在蹂躪中獲得快感。而她們的身後則是一群豺狼,如果她們不想被玩弄被蹂躪,
那就會被吃掉。她們記起了臨進這扇門前得到的警告:老老實實做一對為男人活
著的玩具!

  眼淚在月月和星星的眼眶裡轉,但不敢掉下來,身子在微微地顫,但不敢移
動半點。賈仁義微笑著摸著月月和星星光滑細嫩的下巴,把她們的臉轉過來對著
自己:「笑一笑?笑一笑嘛!」像一個父親在哄自己的女兒。

  月月和星星正是一對美人坯子,瓜子臉型,白白淨淨,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削肩細腰,十指如蔥,黑髮如瀑,白膚如脂。修整過的眉毛如一彎新月、種植上
去的睫毛濃密曲翹,在那清潭一般的眼睛上投下深邃的陰影,淡淡的胭脂,閃亮
的口紅,襯托著兩張完美無缺,此時更顯楚楚可憐的臉蛋。

  賈仁義貪婪的目光順著月月和星星的脖子往下移,剛剛發育的胸脯顯然是經
過了科學加工而變得更挺拔更柔軟,絲質內衣下的乳頭粉嫩粉嫩。腰肢相應的越
發覺得細了,兩手一攏,就能掐得過來。一件寬鬆的開襟衫在胸前一扎,下擺不
長不短地剛好垂到胯部,半遮半掩地露出窄窄的白色丁字褲,從褲邊探出來的幾
根細毛就變得格外招人眼球。黑色的網眼長襪勾勒出長腿的優美輪廓,細高跟鞋
又不失時機地把臀部抬到極致。

  犀利的目光像一雙粗糙的手上上下下地把月月和星星半裸的身體掃蕩了

  一遍又一遍,眼光過處,汗毛一根根豎起,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看看這兩天訓練的成果吧。」賈仁義示意月月和星星擺個POSE。月月
站起來,背過身子,叉開雙腿,上半身慢慢彎下去,直到前胸緊緊地貼到大腿上,
「一線天。」賈仁義指指緊貼在月月兩個孔道間的白色細帶,對溫克笑。

  星星坐在地板上,叉開的大腿朝後,彎曲的身子朝前,雙手扒著屁股,頭差
不多就要夠著三角地帶了。「溫老弟,這一對可真是難得的尤物啊!」

  「來,跪好了。」賈仁義讓月月和星星面對面,嘴和嘴靠近,微微張開著。

  他從褲襠裡掏出已經有點漲大的肉槍,從兩張嘴的中間伸過去。「先給我擦
擦槍,上點油。」

  月月和星星同步地左右移動,把賈仁義稱做槍的東西塗成一支胡蘿蔔……

  溫克原本是抱著陪公子讀書的心態來的,他學的是醫學,有潔癖,他寧可找
情人也不找妓女。那麼多人進進出出,他嫌髒。但他畢竟是個男的,且只有二十
八歲。體內的荷爾蒙有如高純度汽油,那是一見火星就著。這不,褲襠裡的傢伙
騰的一下,就筆直地支起了帳蓬。

  「月月啊,沒看見起火了?快去呀!」賈仁義拍拍月月的屁股,然後拉過星
星的手,讓她解開自己的褲子。

  溫克攬過月月的細腰把她扔到沙發上,月月還沒來得及準備,那東西就直直
地插了進來,迫不及待的樣子,把月月的頭重重地頂在沙發靠背和座墊的夾角里。
插進去後,溫克才解開皮帶,把褲子退到腳下。

  相對於年輕人的猴急,賈仁義顯得那樣地老到和從容不迫,他還是得從頭玩
起。「好好地給我嘬嘬。」他一件件地脫去上衣,指揮著星星的頭上上下下地動,
就像是在享受一次愜意的按摩。

  月月趴著的身子一點一點地蜷曲、壓縮,終於變成了一團。頭碰到了膝蓋,
肩膀頂到了沙發的夾角。而溫克則已經從地板站到了沙發上,不遺餘力地把月月
的哼哼聲一點一點地從腹腔中擠出來。

  也許是賈仁義突然發覺自己鬆鬆垮垮的皮囊與溫克緊繃的肌肉相鄰,實在顯
得沒有優勢,他把星星拉到了另一張沙發。「這樣,這樣。」他要星星前胸靠在
沙發的扶手上,雙手向後握住腳上的鞋跟,讓整個身子彎成一個三角形。星星的
頭吃力地抬起,下巴和頸脖平成一條直線。賈仁義用手摸摸星星平直的喉部,把
槍對準了插進去。

  槍剛進去一半,星星一陣作嘔,握著鞋跟的手竟然滑脫了,眼淚和鼻涕都噴
了出來。「抓好了,抓好了。我得跟他們說,練得不咋樣啊!」賈仁義繼續,不
顧一切地往裡塞。

  這邊,星星頭前的地板上已經滿是一灘一灘的口水,夾雜著有顏色的胃容物。
那邊,月月時斷時續的哼哼中,交錯著沙發腿在地板上移動的吱吱聲。

  沙發移動了有兩米距離時,月月終於解脫了。溫克大叫一聲,像樂隊的指揮
棒那樣一個起落,翻身躺倒在沙發的另一頭,這表示一首雄壯的進行曲終於演完
了。儘管還不能斷定下面會不會有節目,但至少應該有一段休息時間了。

  星星的眼淚和鼻涕把原本一張精緻的臉蛋弄得像個京劇臉譜,賈仁義覺得就
像一盤菜一樣,不能說味道不錯就行了,看相也很重要啊。「去重新拾掇拾掇。」
他對星星說完,晃蕩著90度的直角,逕直向月月走去……

              【第十二章】

  溫克把自己洗乾淨,從衛生間出來,賈仁義竟然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溫
克斜躺在另一張沙發上,看月月一條腿站在地板上,另一條腿高高地搭在沙發靠
背上,腰彎得很低。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半個懸垂著不停晃蕩的乳房,從屁股
和大腿的夾角中探出來,不時地遮檔住她咬著下嘴唇的臉。賈仁義一手托在那條
高架的大腿內側,前後搖動著下胯,發出撲哧撲哧聲音。

  溫克突然覺得,月月的身材也不過如此,皮下脂肪太少,奶子也不夠大。他
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想起當學生時老師在分析男性性心理時說:其時,他的眼前
可能全是白花花的乳房,曲線優美,飽滿挺拔。他覺得從來也沒有看到過這麼纖
細的腰肢和如此肥碩的屁股。即使事實上他看到的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女人而已。
因為男性在這個時候,視覺偏色,眼球曲面就像是兩塊哈哈鏡而無法正確成像。
幾乎所有的男人在完事之後,都會覺得先前看到的只是錯覺,清醒之後的肉體竟
然不是那麼完美,甚至更本就談不上完美。

  當然,賈仁義就更不能看啦,已經發福的身子像個孕婦,肚子一圈朝前挺出,
腿顯得很細,與月月細膩的皮膚貼在一起是那樣的粗糙和醜陋,動作笨拙得像一
只青蛙。「也可以快點結束了吧。」溫克發現自己有點倒胃口了。

  可賈仁義才不管好看不好看呢!到了這個當口,賈仁義的身子就像一部停不
下來的風鎬,突突突地一個勁地動。以前每當這個時候,他知道子彈已經都上了
膛了,一不小心,碰到板機,一梭子掃出槍口,他就再也沒子彈了。所以,為了
多享受那怕是那麼一小會兒,他也會逼迫自己思想開個小差,讓過熱的槍管稍為
冷卻一點。當然這一般是很難做到的。可是今天不同,他無須擔心走火,溫克這
次給他的藥又有了新的改進。賈仁義的感覺好極了,快感一陣一陣潮水般地湧來,
他始終處於臨界狀態,緊密、滑爽、蘇癢、升騰、隨即是略帶窒息的快感……,
並且這段讓他心旌搖蕩的樂曲,像加了反覆記號一樣,無休無止地循環著。

  現在,連溫克自己也不由地對他配製的新藥感到神奇了,他看到月月已經忍
不住地叫出聲來,大腿內側肌肉間隙性地痙攣,身子一點一點地往下塌,而賈仁
義竟還沒有到技術暫停的時候!

  月月終於尖叫著倒在沙發上,一隻手死死地摀住那兒,身子僵硬得像一塊鐵
板,先是微微顫動,繼而像毛毛蟲一樣蜷縮成一團,嘴張大著……

  月月顯然是初出茅廬,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幹這一行怎麼能自己先高潮了
呢?下面的活還幹不幹?溫克是研究性心理的,男性有不應期,女性也同樣。再
說了,今天他和賈仁義好比是飯桌上的主人,月月和星星只是陪吃而已,那能只
顧自己吃好,而把主人晾一邊呢?好在這時候,賈仁義還沉浸在征服的快感中,
槍依然指著倒下的月月,雙手叉腰,挺胸凸肚,嘴裡喘著粗氣,滿臉紅光,驕傲
得像只打鳴的公雞。

  最初的過電一樣的感覺平息了,月月掙扎著想從軟軟的沙發中坐起來,她明
白她需要繼續工作。但她的身子像沙發一樣軟,勉強站起,腿也無法再次搭到那
麼高的沙發背上。她試著努力了一下,然而身子一歪,又倒進了沙發裡。

  溫克看出來,月月要受罪了。大凡用藥物超強度刺激神經系統達到臨界閾值
時,如果得不到適時適度的發洩,情緒就會變得異常暴燥,嚴重的會產生暴力傾
向。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吸食了K粉以後,如果無法釋放搖頭狂扭的衝動,能
量就會不可抑制地釋放於其他方面。果然,賈仁義彎腰揪住了月月的頭髮,一把
把她提了起來。

  月月發出了一聲痛楚的尖叫。恰在此時,星星來了,看到姐姐痛得嘴都歪了,
緊跑兩步,把身子軟軟地貼到賈仁義的背上,一張嘴湊近賈仁義的耳垂,「繼續
給你嘬嘬?」

  賈仁義把月月一推,摟過星星:「老子今天要把你們姐倆都干軟了。信不信?」

  「信,信。」星星把一條腿搭到沙發背上,屁股對著賈仁義的槍桿,就像月
月的姿勢一模一樣。

  溫克看看依然用手護著頭的月月,伸出食指朝她勾了勾。月月過來了,每走
一步,腿都微微叉開著。

  「是不是很痛啊?」溫克示意月月坐下。

  「不,不痛。」月月連忙把手從頭上拿開。

  「我不是指這兒,是這兒。」溫克的眼睛看著月月腿間那毛髮覆蓋的地方。

  月月不好意思地笑了。「哥哥想玩吧?不礙事的。」

  「別說不礙事啦,抬起來我看看。」

  月月把雙腿舉起,兩隻手扒住兩個腿彎。燈光下,那塊地方由於長時間充血,
皮膚白裡透紅,兩片小雞冠似的陰唇微微長開,隱約有一層薄薄的液體在反光,
那種朦朧,就像一叢水草下露出翕動著的魚嘴,鮮活而柔軟,神秘而靈動。

  「有過幾次了?」溫克調皮地問。

  「不記得了。大概三四次或者五六次吧。」

  「有剛才那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吧?」溫克的聲音像一個大哥哥。

  「我,我知道不該那樣的。」月月有點害怕。

  「這兒呢?這兒有過幾次?」溫克把月月的屁股往上抬,用手指輕觸緊挨著
的另一個孔道。那裡看起來顏色深一點,圓狀的縐折分佈均勻,像一個啤酒瓶蓋
一樣。

  「沒,沒有過。」月月更怕了,又補充說,「有,有一次。」停了一會兒,
又說:「哥哥,我幫你舔吧,我口技還很好的。」

  讓月月感到意外的是溫克竟把她放了下來,扶她坐好。「去把那個紅色的東
西拿來。」溫克指了指對面牆上的那一排器具。

  那是一個椎型的肛塞,月月受訓的時候接觸過。雖然說三個地方都是必不可
少的受訓重點,都不好受,但月月最怕的還是後面這個孔道。一緊張,那裡就緊
得要命,越塞不進去就越緊張,怕教頭打,越使勁往裡塞,就越痛。

  「哪兒啊?什麼啊?」

  「原來你是色盲啊。紅的看不見,黑顏色不會也看不見吧?去拿。」溫克並
不生氣,半開玩笑地說。

  看來是躲不過了,因為那黑的比紅的更大一號。月月又順手拿了一瓶潤滑油。

  「自己動手吧,自己動手好受點。」溫克叫月月把肛塞頂進去。

  「你也知道不好受哇。你們男人能不能不這樣。」月月心裡怨得慌,聲音卻
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嘀咕什麼哪!我是在幫你啊。你哪塊地方能躲得過啊?你現在不抓緊鬆鬆,
一會兒又要受罪啦!」

  「你是說他?他能有那麼大勁道?」月月好不容易把肛塞頂進後門,弄得一
手一屁股的油。

  賈仁義要把星星幹得像她姐姐一樣可不像他自詡的那樣容易,他忽略了溫克
在前已經先期對月月下的功夫。溫克多年輕哪,他的那把槍好比是原產地的新槍。
而賈仁義的這把,雖說經過翻新,但那已經磨損的膛線總歸沒法修復得如同新的
一樣。不過即使如此,星星也幾次到達近乎崩潰的地步。

  「去幫幫你妹妹吧。」溫克對月月說。

  「可是我怎麼幫呢?」月月面露難色。她也知道星星快支撐不下去了。

  「告訴你,貼在他的後背,用手指尖在他的蛋蛋和屁眼之間那塊地方,似觸
非觸地搔兩下,他就走火啦!去試試?」溫克在月月的耳邊小聲說。

  賈仁義終於在星星和月月的前後夾攻下,一瀉千里,鳴金收兵。喘息甫定,
一直光幹不說的他開口了。

  「來來,別走,就這樣。月月呢,後面一截紅棍,我看見了。星星呢,前面
一灘白粥,我也看見了。不過呢,還有一個必須看到而沒有看到的。想知道是誰
嗎?就是鄒小蘭。哈哈,雖然她是你們的後媽,但畢竟帶著一個媽字。

  怎麼樣?這個遊戲好不好玩?」

  「求求你,別這樣,我們讓你玩得還不夠開心麼?」星星說。

  「你想再怎麼玩,你說好了,我們保證讓你滿意行嗎?」月月說。

  溫克覺得挺有意思,他不知道其中的許多故事,但是一個後媽和兩個女兒在
這種場合相遇,她們的神經系統會出現什麼樣的紊亂呢?」這個主意太妙了。」
溫克連聲叫好。

  賈仁義招唿媽咪過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一番。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眼罩的女人被人攙扶著站到沙發面前。

  「這個也是這兒的新寵,牌桌四寶中的紅桃。口技是她的特色。」賈仁義向
溫克介紹。「你看。」他撩起女人的短裙,陰毛被修剪出一個染成紅色的紅桃牌
符,凸現在刮得精光的皮膚上,輪廓非常整齊。「其他三個也一樣,分別是黑桃、
菱花和草花的牌符。」

  「跪下。」賈仁義對女人說。然後指給溫克看,「頭髮也是這樣,盤成紅桃
的樣子,很好的創意,是吧?」

  「想不想試試她的口技?」賈仁義問溫克,就像餐桌上讓朋友嘗嘗自己珍藏
的好酒那樣,臉上滿是自信。

  「你知道的,我已經滿足過了,你自己來吧。」溫克不為所動。

  鄒小蘭跪在那裡,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她聽那聲音就知道那是賈仁義這個畜
生。她用盡十二萬分的氣力來鎮定自己的情緒,試試我的口技?好啊,巴不得呢。
這時,一隻手了伸過來,摸了摸下巴,接著一條手指伸進半張開的嘴。鄒小蘭像
一條鍔魚,半張開的嘴一動不動。一條手指?太小了吧?

  「哈哈,那我就先嘗鮮啦。」賈仁義轉過身,把後背對著月月和星星,偷偷
地對溫克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他慢慢地把下身靠近跪著的女人。

  從那女人被帶進來,月月和星星就如坐針氈。還好她戴著眼罩,她暫時看不
見她們。她們更不敢出聲,這多難堪啊。胸膛裡真像有一頭小鹿在不停地跳。賈
仁義現在正站在她們和那女人的中間,她們就省得看到鄒小蘭為他口交的樣子了。

  鄒小蘭感覺到一股男人氣息的靠近,那是一種濃烈的骨粉一樣的腥味。

  一個軟軟的東西觸到了下巴,然後是嘴唇。憑感覺,應該就是那個東西。鄒
小蘭慢慢地張大嘴巴,舌尖翹起,全部的神經細胞都在等待那期盼的一刻。

  那東西一點一點進來了,碰到了舌尖,碰到了舌根……鄒小蘭的頭突然往前
一衝,舌頭往後一縮,拼盡全力一口咬了下去……

  鄒小蘭沒有聽到期待中的一聲慘叫,而是賈仁義陰險的嘿嘿乾笑!

  「月月、星星,看啊看啊,你們的後媽嘴裡是什麼?哈哈,看啊看啊。」賈
仁義閃開身子,坐回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月月和星星看到戴著眼罩的女人跪
在那裡,嘴裡叼著一個仿真陽具。

  鄒小蘭被賈仁義的大喊大叫鎮住了。什麼?月月,星星?她們在這兒?

  我不是咬住他了麼?怎麼回事?她再也無法平靜,一把扯開眼罩……

  「想和我鬥?哼哼。」賈仁義看著雙手被銬在後背,一隻鋼製口枷把嘴撐至
極限的鄒小蘭說,「周漁英跟我鬥,死啦!他的兩個女兒,我都幹過啦!」他拉
過月月和星星,指著她們的下身說,「看看,看看。你這個專門用嘴侍候男人的
紅桃,想不侍候我也不行啊!」賈仁義一把卡住鄒小蘭的脖子,把她墊在沙發的
扶手上。「想咬?你咬啊!」賈仁義把整條膨脹的肉體,像填鴨食一樣,穿過口
枷,直搗咽喉。鄒小蘭開始還有力氣蹬腿,沒蹬幾下就軟了,她無奈地看到,月
月和星星就站在那裡……

  值得一提的是,鄒小蘭最後是被人架出去的,口枷四周都是精液。據說,賈
仁義在她的嘴裡連著發洩了三次。

              【第十三章】

  馮國棟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來來回回地琢磨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起因
是范大偉的失蹤,牽出了建行的周漁英。從周漁英的案子裡,馮國棟無意中注意
到了本市的大富豪私人會所,並發現了建行貸出去的大筆資金最終都流向了位於
天池的全國著名的康復中心——大富豪私人會所的大股東濟生精神病研究所。正
當馮國棟準備從周漁英身上尋找突破口時,周漁英卻在看守所突然死亡。比線索
中斷更令人震驚的,周漁英明明是他殺卻指鹿為馬地被鑒定為自殺。可見對手來
頭不小,能量很大。

  隨後是線人張燕的消失,周漁英妻子鄒小蘭和兩個女兒的消失。

  馮國棟面前的煙缸裡,煙頭已經堆成了山,問題依然像裊裊飄忽的余煙,亦
真亦幻,似是而非。馮國棟思來想去,拿不出個好辦法。他覺得對手對公安內部
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他在明處,對手在暗處,他這個公安局長甚至都無法動用
公安的資源。他用手摸摸手發稀疏的腦袋,自嘲地笑笑。怎麼辦呢?百般無奈的
他最後不得不想到了雯雯。

  二年前,馮國棟還在安定市當公安局長,有一天他在報上看到一則女兒願賣
身救父的報道,不僅有照片,還有聯繫方式。這個女兒就是雯雯,當時才十五歲。

  馮國棟俠義之心頓起,瞞著家人,出錢把雯雯的父親送進醫院。雖然半年之
後,雯雯的父親還是不治身亡,但雯雯已經視馮國棟為恩人。馮國棟勸雯雯回老
家,雯雯不肯。老家窮不說,她還有一個母親和一個弟弟需要討生活。馮國棟不
要她,她雯雯也要賣給別的男人,她得養母親和弟弟。後來馮國棟調任山城市,
雯雯也暗暗追隨到山城市某生。她發誓要為馮國棟做一件事,報答他當年救助之
恩。

  傍晚時分,春水河畔一個不起眼的茶室裡,馮國棟戴著墨鏡和雯雯坐在最靠
裡的一張桌子前。這裡他可以看見進來的每一個人,而他自己卻擋在牆角一盆鳳
尾竹的陰影裡。有人進來時,他便把嬌小的雯雯摟在懷裡,臉對著臉,別人便只
知道是一對男女而根本看不到他們的面容。

  「這一段生活得還好?能寄錢給家裡嗎?」馮國棟關切地問。

  雯雯點點頭。半年不見,雯雯看起來更不像是十七歲的女孩,穿著找扮儼然
像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少婦。

  「范大偉有消息嗎?」

  「沒有。我聽你的話,一直沒有打范大偉的電話。警察也找不到我。」

  「范大偉一走,你哪來錢寄給家裡?騙我的吧?」

  「我現在在金蓮足浴上班了,其實還是幹那個。錢是不好掙呢,錢少就少寄
點吧。」

  「大富豪私人會所你聽說過嗎?」門口有人進來,馮國棟把額頭貼在雯雯的
額頭上,聲音放得更低了。

  「范大偉在那裡?」雯雯直視著馮國棟的眼睛。「我一直以為他真的到沈城
去了,他臨走時接的那個電話,我真的沒有聽清什麼內容。我覺得我都笨死了,
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啦,別老責怪自己。」馮國棟接下去要說正題了,他突
然覺得自己成了范蠡,把雯雯當成了西施。為什麼要犧牲她?為了使像0569
號、鄒小蘭和她的兩個女兒更多的女性的安全?那賈仁義呢?他的心裡矛盾極了。

  「我去過會所,范大偉是會所的會員。還有琳琳的老公曹正也是會員。

  我一定有辦法進去的。「雯雯雙手摟住馮國棟的脖子,她多麼想報答這個好
心的老人啊!

  「這件事情恐怕真要依靠你了。」馮國棟憋足了勁把話說出了口。「你一定
要非常小心,除了我,誰也不能相信。」馮國棟從皮包裡拿出一部手機和一沓錢:
「雯雯,這個手機你拿著,在會所落實以後用它打一個電話給我。

  記住,打完電話就把手機扔掉,手機號碼就是我們之間的接頭暗號。報出號
碼的人才是你可以相信的人。這些錢是給你的,你要不拿我就給你寄回家。「

  雯雯還從來沒有從馮國棟嘴裡聽到這麼語氣凝重的話,她眼裡充盈著淚花。

  她有點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她知道她要完成的一定是九死一生
的任務。她同時又有點感激,因為她終於有機會來報答她的恩人了。當年她不是
準備賣身救父的嗎?她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賣給一個出錢換取她的青春的人,
一個折磨她的人嗎?可是上天讓她遇到了這個慈祥的老人。她還有什麼可顧惜的
呢?

  「錢我不能要。給爹看病的錢你已經給過了。」雯雯說。

  「這是公安局出的錢,不是我給你的。」馮國棟說。

  馮國棟讓雯雯幹這件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第一,雯雯是個正直的有孝心
的好女孩,雖然她一直幹著賣淫的職業,但在馮國棟看來,她是犧牲一個養活全
家,沒有她的犧牲,她母親和弟弟就沒有活路。這第二,雯雯一直是范大偉的情
人,而范大偉這小子說不定就藏在大富豪私人會所裡。

  雯雯到會所某生,順理成章,沒有半點牽強。如果雯雯在那兒真遇見范大偉,
也只會對雯雯有幫助而不會有害處。這第三就不好說了,馮國棟覺得雯雯一定能
在大富豪私人會所紅起來。因為她既然能做范大偉的情人且能做長,她的功夫一
定了得。那會兒馮國棟曾問雯雯范大偉對她怎麼樣,雯雯說還能怎麼樣?天天變
著花樣讓他舒服啊!范大偉說了,哪一天她沒花樣了,他玩膩了,就把她賣到會
所去,保管好使。雯雯當時說的雖然是氣話,是說給他馮國棟聽的,但多少說明
了她有迷惑男人的天賦。而只有雯雯能紅,才有可能完成他馮國棟的任務。做一
個底層的玩物,像張燕那樣,即使打進去了,又有什麼用呢?這第四,也是十分
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和雯雯的這一層關係只有他倆知道,非常安全。

  「我估計你進會所不難,但要在短時間內打入會所管理層很難。」馮國棟語
速很慢,一字一句地交代著,「三件事,一是弄清0569號,張燕,鄒小蘭以
及月月,星星的情況。二是收集各種犯罪活動的證據。三是如果條件允許,弄清
內部組織和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底細。具體的都在裡面,回去看完後就銷毀。」馮
國棟把一個信封塞進雯雯的包裡,十分詳細地交代了一些基本工作方法。如怎樣
取得信任、怎樣瞭解情況、怎樣搜集證據、怎樣沉著冷靜把握機會,想法傳遞情
報。最後,馮國棟語重心長地說,一旦進入會所以後,你就要獨自行動了,一定
記住不要急於求成,完不成任務不要緊,自身的安全第一。那語氣真有點風瀟瀟
春水寒,雯雯一去不復返的悲涼。

  果然,雯雯沒費什麼周折,就成了大富豪私人會所的一名女侍。想想也是,
像雯雯這樣有工作經驗、年輕漂亮、而且又是自己找上門來要求當女侍的外來妹,
上哪兒去找?

  雯雯說要回去拿些隨身用品再過來上班。管事的露齒一笑,你不是說住在城
東的金蓮足浴麼?我會派人去結清手續的。至於隨身用品嘛,由我們這兒免費提
供。你不會有什麼值錢的放在那兒吧?

  真厲害!進來就不給出去了啊?雯雯看著管事,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值錢東
西在金蓮足浴。

  「那好,跟我走吧!」

  大富豪私人會所從外面看就只有兩座相連的高層建築,內部結構卻如迷宮般
複雜。雯雯跟著管事上電梯下電梯,穿走廊過大廳,七彎八繞的總算停在了一條
過道的末端。推開門左拐,竟然又是一個五六十平方的大廳,四面各有一個門,
門上貼著從幾號到幾號的房號。進入右邊的門,橫著一條狹長的過道,過道裡燈
光昏暗,兩側都是房間,就像鄉鎮旅社一樣的普通和簡陋。他們在第一間停了下
來,雯雯領了工作服和號牌。

  你是196號。管事對雯雯說,注意到剛才門上貼著的號碼了吧?別走錯門。

  向前走幾步,管事指著一間房間說,這是化妝室,你的檯子是左邊第三個。
雯雯看到那是一個長方形的大房間,沒有窗戶,沿牆四周全是一模一樣的梳妝台,
房間中間是兩排鋼管衣架,各式的胸罩、內褲、長襪凌亂地掛在上面。衣架下面
歪歪倒倒全是鞋子堆在那兒,像街邊的地攤。房間裡充滿一種汗水、脂粉混合在
一起的難聞氣味。再朝前走幾步,管事指著又一間房間說,這是浴房和廁所,公
用。

  走到最裡面了,管事說,這是休息室。你的床在那邊,牆角那兒。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實行從下午到凌晨工作制度的女侍們此刻睡得正香,幾
乎全裸的肉體和放肆張狂的睡姿,讓同道的雯雯也不由得大吃一驚。那所謂的床,
其實就是一張席夢思床墊,一邊六張,相鄰的兩張中間有50公分寬的間距,貼
牆有一個小櫃子。兩排中間相隔一米多,僅夠兩人並排通過的寬度。

  管事的匆匆走了,雯雯仰面躺在床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浮現出
公安局長馮國棟那張蒼老的臉,耳旁傳來他略帶沙啞的沉重的囑托……

  四點鐘一過,肉體橫陳的女侍們開始有動靜了,她們翻身、打呵欠、伸懶腰、
閉著眼睛在床頭的櫃子上摸煙、點著,叼在嘴角、套上拖鞋上廁所……,誰也沒
有注意雯雯這個新來的。鄰床的那個女侍只是在起身時睜開眼看了雯雯一眼,不
過就這一眼,讓雯雯發現隱約的恐懼和不信任。

  五點,鈴聲大作。女侍們要化妝,準備上班工作了。

  「我叫雯雯,我跟著姐做行嗎?」雯雯給鄰床的遞上一枝煙,輕聲輕氣地說。

  「我叫沙沙,不過這裡可不興叫名。我,569號。」沙沙的聲音更小,還
習慣性地瞅了瞅四周。「該去化妝了,走吧。」

  雯雯聽到596號時楞了一下,多巧!看來老天一直在幫我啊。雯雯和沙沙
坐在各自的梳妝台前,通過鏡子觀察,大家都在自顧自忙碌。上身兩塊布兜住奶,
下身一條帶擋著洞,兩隻手不是前後左右麻利地在頭上飛舞,就是熟練地在臉上
描畫塗抹。沙沙很快把自己弄好了,走到雯雯邊上。

  「不用這麼仔細的,為那些臭男人不值。」沙沙在雯雯耳邊說。

  雯雯側頭看了看沙沙,妝化得的確很粗糙,眉毛不自然,嘴的輪廓也有點歪。

  雯雯什麼也沒說,依舊十分用心地把自己妝扮得妖艷性感。

  上班第一天,雯雯空坐了一夜。沙沙竟然很快就被叫走,不過一個小時又再
回來,然後剛把自己收拾好又被叫走。第二次的時候沙沙還給雯雯擠了擠眼,很
有點自得的樣子。不過雯雯不急,她很自信,慢悠悠地抽著煙,打發時間。背對
著雯雯的一張梳妝台前,有兩個女侍在對話:

  「我已經空了第二天了,實在不行,就只能那樣了。」一個說。

  「讓那個渾身狐臭的傢伙上?你不怕熏死?」

  「上一周我也沒完成指標,那個女人已經警告過我了,說再完不成調到S組
去。」

  「打起點精神來啊!認真一點,會有客人點你的呢。」

  雯雯聽著她們的對話,心裡自然十分明白箇中原因。大凡做這一行的,哪有
認真的?熟客還好,面子上要敷衍,半推半就,做出點想要的樣子,弄得他放了
水完事。如果是生客,身子往床上一躺,你顧你搞,我顧我看表,還有看報的。

  你還在那兒喘氣,我這邊就推開你收錢走人。而這大富豪私人會所實行的是
會員制,來女人身上消費的錢早都在60萬的年費裡預付過了。

  所以沙沙說為那些臭男人妝化得仔細並不值是有道理的,要不是硬性指標壓
著,她連妝也不化,不愛干正好,省得老娘受難!

  天快亮的時候,化妝間早已空無一人,那兩個接不到客的不知什麼時候睡覺
去了,只有雯雯還是那麼執著地守著,面前的煙缸裡堆起一堆的煙蒂。

  沙沙幾乎是拖著身子回來的。雯雯看到她的時候大吃一驚,本來描歪的嘴現
在真的歪了,一頭一身的汗水,頭髮凌亂地散在前額,粘貼在臉上,遮住了大半
個臉。脖子和胸前掛著男人流出的東西,粘乎乎地淌成一條條蚯蚓狀。

  「沙沙,你還好嗎?」雯雯扶著沙沙,關切地問。

  「媽的,真不是個東西,還是熟人呢。」沙沙嗓子更啞了,「沒事兒,扶我
去洗洗睡吧,累得我要散架了。」

  躺在床墊上,雯雯看著已經熟睡的沙沙,心裡在想,是啊,那些會員付了年
費,得到的待遇還不如在外面招妓,他們自然要想法盡可能用足他們的成本啦!

  在這裡做,雖然沒有外面做雞那種生存競爭,但也有沒處訴說的痛苦,因為
她們沒有不做的自由,她們不正是那些會員豢養的寵物嗎?




歡迎光臨 春滿四合院 (http://spring4u.info/) Powered by Discuz! 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