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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我的二奶是警察 01-82 作者:ywzhangjian [打印本頁]

作者: a3838pp    時間: 2009-10-8 17:06     標題: 我的二奶是警察 01-82 作者:ywzhangjian

一、無聊

睜開眼看著床對面的鐘,已經十點了。睡懶覺的感覺就是爽,這已是我三年來的習慣了,雖然直接的後果是導致我微微的發福。

拉開窗簾,強烈的光線立時照了進來,眼睛的瞬間不適卻很舒服。慢吞吞地穿好衣褲,按班就步地走到衛生間拉了泡尿,刷了牙,洗好臉,把洗臉水用來沖了馬桶,節約用水,利國利民嘛,更何況現在的自來水太貴了。

「老公電話,老公電話……」手機曖昧的鈴聲響起,拿起手機,是公司裡打來的,說有客戶找我。

十分鐘後我已駕車到公司,從樓梯快步跑到四樓的辦公室,只花了兩分鐘就把客戶打發走了,心情不覺一陣的輕鬆,大概又可以下班了。

我在保險公司上班,是客戶服務部的,主要就是解決一些糾紛與投訴問題,客戶不滿意時,我這調解專家就要隨時上陣。開始做的第一年還好,勤勤懇懇的,做事認真,但從第二年起就變老油條了,做事吊爾郎當,能拖就拖,但做事的效率卻出奇的高,在我眼中,這連哄帶騙的工作很適合我。這個工作我已干了五年了,工資是低了點,月薪兩千元,不過性價比挺高的,現在我一年上班下來,平均只有兩個小時一天,還不包括雙休節假日。這工作雖然沒什麼錢途,但好歹也是一份工作的,有人問起你在哪上班啊,我則可以說我在保險公司上班,於是一般人都會說好工作,好工作。因為這工作自由,可以每天跑這跑那的,消磨我無聊的時光,所以對這份工作我雖然不在乎,但還是有點珍惜的。

公司在這個商業城市中有著良好的業績,在市級公司中,業績一直保持著全省第一。

我懶洋洋地躺在辦公椅上,對邊上的小鮑說道:「兄弟,中午上哪?」

小鮑整理著手中剛發下的新條款,想了一會兒:「到商貿區的紅高粱吧,那裡新來的幾個妹妹都還有點味。」

我笑道:「要不要在她們當中找個老婆,你這光棍還想光到幾時,你也不學學我,我女兒都五歲了,你要是在我那年齡結了,小孩已經可以上二年級了,你想想你那未出生的孩子,多可憐,你還不快點給他找個媽媽?」

小鮑放下手中的活,伸出手來對我道:「好了,走吧,我們的客戶要等急了。」我們上班時間出去辦私事時都這麼說的。

我從褲袋中摸出車鑰匙扔給了他,小鮑高興地一把接了過去,兩人一起下了樓。營銷部的劉天已在下面等了,這小子的鼻子很靈,每回都能逮到我們賺白食。

小鮑看著我那輛黑奧迪髒兮兮的車身,笑罵道:「又一個星期沒洗了吧,這麼懶,洗車場在公司邊上也不去洗,怪不得你老婆不高興和你在一起。」

我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室,對小鮑道:「我那是為國家做貢獻,現在用水這麼緊張,我才不浪費寶貴的水資源。」

劉天坐在後排,湊了過來:「對,老張這是為國家做貢獻,不過人生幾何,把嫂夫人也搭進去也太不值了。」

我橫了劉天一眼,得意道:「為了祖國的未來,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小鮑一邊開車一邊說:「真是想不通,你老婆嫁了你這地主,還教什麼書,她怎麼就這麼放心你,不看著你,不怕你花心啊?」

我把坐椅調到了最適合我的位置,得意地笑著:「這就要看我張某人的手段了,你們可要好好學學,以後可用得上的。」

劉天噫道:「得了吧,你那一套,我在小麗那試了好幾次了,怎麼用都不靈光。」

我凝重地一本正經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劉天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和小鮑同時笑起:「那是你笨。」

劉天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

紅高粱的佈置每天都是這樣紅紅火火,喜氣洋洋,每天好像都在過年似的。我們在大堂拐角處的老地方坐下。來得早時,我們都坐這張台,因為這裡可以看到進來的每一個人,而別人卻不大會注意到這兒,當然最大的原因是為了看美女的需要,孔老二說,食色,性也,我認為他老人家的總結對極了,吃東西和看美色是不能分開的。

一個穿著火紅工作服的服務員妹妹熱情地端著兩碟小菜風風火火地過了來,小鮑盯著她放肆地看著,那服務員妹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避過小鮑,把菜單遞給了看上去老成持重的我,劉天見他那模樣,用筷子在他頭上打了一下,迫使他將目光收回,戲謔道:「小鮑,別把眼睛看花了。」

小鮑定了定神,對服務員妹妹說:「有什麼新菜?」

那服務員妹妹顯然是剛來的,生澀回答道:「請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小鮑看著她的背影,道:「身材挺好的,可惜樣子只是一般啦。」

劉天又在他頭上打了一下,罵道:「一般,一般也看這麼久,沒品位。今天你要陪我喝酒,不然你休想我家小麗給你介紹女朋友?」

我笑笑,對已經回轉來的服務員妹妹道:「妹妹,來半斤高粱燒,一瓶大可樂。」說完將打勾好的菜單遞給了她。

菜很快就上來了,服務員妹妹為我們倒上了酒水,劉天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高粱燒,看他那樣子真是爽到天了,真搞不明白,酒真的有這麼好喝嗎?在保險公司的五年來,我是久經戰陣的,酒沒少喝,卻從未認為酒好喝過,不就是含有酒精的水嗎,眼一閉,把酒倒入喉嚨灌下肚就完事了。多年下來,我酒量是越來越好,已很少喝醉,只是越來越討厭酒了。

喝了一口可樂,還是這玩意容易入口,雖然是垃圾飲料。

大堂內鋼琴的聲音響起,我瞟了瞟那彈鋼琴的妹妹,雖然不能算是美女,但她的穿著打扮給人以一種很清純的感覺,大概是本地音樂學院的學生吧。

小鮑的眼睛不時地瞟向那彈鋼琴的妹妹,好像對她很有意思樣子,我開心地吃著烤豬蹄,不去打擾他,讓他過過乾癮也好,可憐人啊,三十好幾的,老大男了。

劉天則邊喝著酒邊發著牢騷,都是些關於公司內部鬥爭的事情。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我的職業好歹是個寓公,在保險公司做事只能算是第二職業吧,所以對公司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只要不影響到我的利益,一般都置身事外,與我不相干,但世上存在的像我這樣的人畢竟只是一小撮,在求名求利的利益心驅駛下,人們理所當然地要選擇鬥爭,誰讓我們現在這時代是競爭的時代呢。

吃飽喝足,我們起身向門外走去,那服務員妹妹小跑著跟了來,小鮑看著她,對我們說道:「她是不是看上我了,老遠跑來,是不是要我的名片啊?」

我踢了他一腳,笑道:「花鬼,想得美,她是新來的,定是要叫你掏錢買單。」

果然,那服務員妹妹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對不起,老闆,不知你們誰買單?」

我笑了笑,從口袋中摸出了我的一張簽了名的名片,遞給了她,道:「我買單。」

她接過名片看了看,見我沒動靜,生硬地擺了個請的姿勢,嘴上道:「張老闆,收銀台在那邊。」

我們三個一動不動,她顯得十分窘迫,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再僵下去,對她道:「你將單子附上去就行了,我是這的老客了。」

她猶不放心地看著我,幸好這時領班徐小姐走了過來,對我們微笑著點了點頭,對那服務員妹妹道:「小楊,這位是張老闆,你去收銀台結賬吧。」

小楊聽了徐小姐的話才疑惑地走了過去。徐小姐笑臉道:「不好意思,新來的,不認識你們,不過下次不會了。」

我笑了笑:「沒什麼,我們故意跟她開玩笑的,再見。」

「三位慢走。」徐小姐職業化地有禮貌地跟我們道別。



二、喧鬧

下午我與小鮑在郊區的漁記魚塘釣魚。我認為我是這世上最誠心的釣客,因為我釣的魚都是自己拿回家做魚湯給女兒吃的,不像有些人,自譽為釣客,視釣魚為一項樂趣,自己卻從不吃魚。

後天是星期六了,每個星期與女兒相聚就這麼一天多點的時間。菜市場上的魚我從來不給女兒吃,對這口自己看著魚兒長大的魚塘才是我所中意的。

不一會兒功夫便釣上了九條尺把長的鯽魚,看來差不多了。我收拾好魚竿,看了看小鮑的戰果,這小子也有七條了。他見我收了,也知趣地結束了戰鬥。

回到家將魚兒養入了玻璃大魚缸中,我心中美美地想著,將它們餓上兩天,星期六晚上女兒就可以喝上鮮美的魚湯了,想起女兒,心中不覺一熱。女兒生下時我沒有書上所說的那種做父親的感覺,隨著女兒一天天的長大,我們之間更像朋友。

腰間手機響起,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劉天的,我接了起來:「哈囉,有事快講,沒事掛機。」

「老張,晚上去蹦迪?」劉天的聲音響起。

「不去,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斷然道。

「老張,最近兄弟口袋緊,再說今晚是我女朋友給小鮑介紹女朋友,你怎麼也要賞個臉。」劉天揣揣地說。

我猶豫了一陣子:「好吧,不過你去給我買兩個耳塞來,我討厭那裡的聲音。」

「遵命,老大,我馬上去辦,白白。」劉天高興地掛了電話。

我無聊地打開電腦,上網看了一會兒新聞,感覺肚子有點餓時,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關了電腦,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不覺有點感慨,這麼大的房子,大多的時間就我一個人住,真是浪費,老婆學校那邊雖然有時會過去一下,但我更多的時候寧可呆在家裡。

燒了碗清湯麵,只放了點鹽,吃多了飯店裡的菜,這東西的味兒絕對不是山珍海味所能比擬的。

剛將車發了起來,才猛然省悟不知要到哪,忙拿出手機撥劉天的號碼,電話那頭響起劉天的聲音:「老張,我們已經在這了,你來了嗎?」

「去你的,我怎麼知道什麼地方,說吧,地點?」

劉天愣了一下,旋即醒悟:「我怎忘了,你對這條路子沒興趣,我們在新青年,就是工行總行對面。」

「知道了。」掛了電話,驅車過了去。

新青年門口大得有點誇張霓虹燈閃爍著,劉天在門口等著,一見到我,興奮叫道:「老張。」

我微笑著走了過去:「小鮑對那妹妹可有意思?」

劉天搖了搖頭:「不知道,在這事情上,我永遠看不透他,真是高深莫測。」說完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副耳塞來。

我接過來扯掉了外包裝,塞進了耳朵,進入迪廳,聲音自然小得多多了。

看著在五彩燈光下忘情地扭著屁股的紅男綠女,我想我是跟不上這個時代了,雖然我才二十七歲,但與現在的年輕人已有明顯的隔閡,猶其是在玩這方面。

他們坐的台子很小,四個人剛好,看來我是多餘的了。小鮑與劉天的女朋友在吃力地說著什麼,我問劉天:「給小鮑介紹的那妹妹呢?」

劉天張了張嘴,我一句話也聽不清,我擺了擺手,示意未聽清,劉天說了好幾遍,我才醒悟耳中塞著東西,忙拿下了一隻耳塞,只聽劉天說道:「上WC了?」

我點了點頭,對劉天說:「我到吧台那邊去了,你們玩吧。」

坐在吧台邊,要了一支孔雀啤酒,慢慢地喝了起來,這裡的氣氛真的很不適合我,心中不禁生起了莫名的煩燥。

轉頭朝劉天他們那邊望去,卻被到處騷動的人群給遮住了,剛要收回視線,眼睛卻不聽話地鎖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她的動作乾淨有力,充滿了青春的氣息,跟著音樂的節奏盡情地搖擺著矯健的身姿,短短的碎發象吃了搖頭丸似的隨著她身體的動作到處張揚,那臉蛋,那身材,我不自覺地嘿嘿笑著,暗自嚥了一口口水,想不到今天還能看到一個美人兒,真是有眼福。

一曲終了,音樂打住了,剛才搖頭擺尾跳舞的人各自往自己的台子走去,迪廳裡面立時充滿了嘈雜的人聲。

那女人朝我這邊走了來,我對她笑了笑,她卻沒反應,真沒面子。

她向服務員要了一瓶紅星二鍋頭,我愣了一下,天,她喝這個,她的美麗在我心中不禁大打折扣,還是離她遠一點吧。

走到劉天那邊,四個人都在,談得正歡,竟然沒看到我站在邊上。坐在左首的妹妹我不認識,大概是劉天女朋友小麗要介紹給小鮑的女人吧。

我拿掉了耳塞,裝作偶遇的樣子大聲道:「喂,兄弟們,有朋友啊,介紹介紹。」

小鮑與劉天忙站了起來,劉天對她女朋友說道:「麗麗,給老張介紹一下你朋友。」

麗麗與她朋友也站了起來,我看了看那妹妹,姿色倒還過得去,只是不知脾氣如何,未待小麗介紹,我已伸出了手,對那妹妹說道:「你好,劉天與小鮑都是我同事,我叫張漠,同事都叫我老張。」

那妹妹大方地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那感覺很溫軟,十分舒服,只聽得她軟軟的聲音:「你好,我叫宋菲,叫我小宋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對他們道:「你們玩,我先走一步了,這兒真的不適合我,再見。」給小鮑使了個眼色,往門外走去,臨走不忘往吧台看了一眼,那美女還在喝酒。

在門口我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小鮑跑了出來。一見我,便訕笑道:「老張,不好意思,以後我一定要存錢,吃光用光的思想可要不得。」

我笑了笑,道:「我們兄弟還誰跟誰,有事你就說,幹嘛還拐彎抹角地找劉天向我支聲?」

小鮑訕訕道:「其他事我當然會開口了,可這找朋友的事,叫我怎麼開口呢。」

我大笑道:「都吹了這麼多了,還裝嫩。」我拿了二十張百元幣遞給了他,道:「這次中意了吧,以前你好像從沒缺過錢的。」

小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錢接了過去,道:「我一定會還你的,現在是非常時期嘛。」

「得,」我下了決心,難得小鮑有中意的妹妹,我乾脆好人做到底:「車鑰匙要不要?」

「那就多謝了。」小鮑興奮道。

我將車鑰匙丟給了他,叮囑道:「我以前教過你的你可記緊了。」

小鮑握緊了拳頭在我面前晃了晃,堅定道:「不成功,便成人。」



三、艷福


走出喧鬧的迪廳,習慣地走到了停車場,才猛地想起車鑰匙都給了小鮑了。我笑了笑,暗自埋怨自己的記性,是不是腦子有點生銹了,看來年紀大了腦子是不行了。看了自己的車一眼,正要離開,卻見一個人從迪廳出來,我眼睛一亮,不正是那迪廳中見到的美女嗎。

我看著她,她朝我的車走去,她要幹什麼?

天,真是慘不忍睹,她竟然趴在我的車的車頭上狂吐起來。我忙跑了過去,她囈了幾聲,竟已沉沉睡去。我拍了拍她的肩,沒有反應,真倒霉。

算了,我就做回好事吧,她一個女孩子家,萬一遇到壞人可是很危險的。我將她架了起來,幸好,她自己身上吐的倒沒多少,思想挺好的,把自己喝的東西大部分都奉獻給了我的車。我取出餐巾紙幫她大致擦了擦,這時四周竟然靜悄悄的沒人。

我扶著她,猶豫著,是給她開個房間呢,還是帶回家?

路燈下,我盯著她美麗的面孔,這麼美的人兒,叫人不起非份之想還真有點難,我決定給她開個房間,可是摸了摸她的口袋,只有五張百元幣,沒摸出身份證來,總不能用我的身份證給她開房間吧,那要人誤會怎麼辦,我還不想挑起家庭糾紛呢,還是回家吧,那兒才是我自己的地盤。

攔了輛出租車,在車上給小鮑打了個電話,讓他等下把車先沖洗一下再開。

扶著撿來的美人兒往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一扔,上樓到房間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我可不敢讓她上我房間睡,萬一老婆這個時候回來怎麼辦。她渾然不覺,猶自沉睡著。我端詳著她美麗的面容,有一種想上她的衝動,但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便停止了這種念頭。

回到房間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的全是那女人的影子,想著她明天醒來會有什麼反應,幾次壓抑住上她的衝動,不斷地告誡自己,她要是只帶病的雞怎麼辦,我可不願得不償失。

迷迷糊糊地假寐了一陣子,終於有了天光,看了看鐘,六點多了。走下樓,那女人已坐在沙發上,兩眼直盯著我看,看得我心中直發毛,這女人怎麼就這麼大膽。

我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醒了。」

她點了點頭:「這是你家嗎?」

「是的,你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面醉酒是很危險的,我不知道你住哪,只好帶回來了。」我現在不充好人還什麼時候充好人。

「謝謝,那我走了。」看她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哪有謝我的意思。

「好吧,不過你走之前能不能把頭髮梳一下。」我好心地提醒她,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自己,她這樣出去給熟人看見了誤會怎麼辦,在別人心目中我可是個好青年。

她用手攏了攏頭髮:「洗手間在哪?」

我指了指左邊的門,便顧自坐下看報紙。

十來分鐘後,她從衛生間走了出來,一改頹唐之色,眉間隱約還有那麼的一絲威嚴,給我的感覺是她絕不是雞。

她衝我笑了笑,我一呆,那笑絕對可以攪起我心中的火,想不到她可以這麼漂亮的,那眼神,那氣質,比之那些臉上畫了美麗圖畫的明星們猶過之而無不及,我昨晚怎麼就沒發現呢,我現在開始後悔沒有上她。

她看著我發呆的樣子:「我昨晚是不是很難看?」

我忙說:「怎麼會呢,要是難看我也不會撿你回來了,要知道,像你這樣醉酒,就是相貌一般的女孩子也很危險的,報紙上這種事情多了。」

她望著客廳中那幅噴繪的全家福,端詳了一會兒,說道:「你的家人?」

「是,我爸爸媽媽,老婆小孩。」我回答。

「看來你過得挺舒服的,就你一個人住嗎?」

「你怎麼像查戶口啊,我不一個人可不敢把你帶家裡來。」

「你昨晚把我帶這兒來到底安了什麼心?」她盯著我說,那眼神好似要看到我的心坎裡似的。

我笑道:「當然不安好心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真實的女人,像你這樣的人任何男人見了都不會放過你的,我現在很後悔沒有上你,好了,你可以走了,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我還真有點怕她的眼光。

她吁了口氣,顯然已經斷定我昨晚沒對她做過什麼,口氣明顯愉悅道:「謝謝,那我走了。」

「我送你。」

打開了防盜鐵門,又打開院子的鐵門,頭伸出去看了看,確定外面沒人時,才讓她出去。

她回頭看了看我的房子,笑道:「你這兒獨門獨戶的,你就是在裡面殺人也沒人會知道。」

我無奈地笑道:「被人殺也沒人會知道。」

「再見。」

「再見。」我機械地說。

戀戀不捨地看著她攔了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四、捐款


燒了碗清麵湯,這次連鹽也未放,回憶著那女人的一言一行,真好似黃粱一夢,我什麼便宜也未撈著,這樣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就這樣失去了。

決定走路到公司。

好久沒這樣走路了,走路的感覺真好,秋老虎過後的早晨原來是這麼冷的,以前開車上班總是沒有覺得,突地,我啞然失笑,我是拖到十點以後才上班的,哪有像今天這樣早過。

公司的電梯還沒開,從樓梯上了四樓,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這是今年我第一次開辦公室的門,真難為我了。

百無聊賴地坐著,來這麼早,不知幹什麼事情好。

許久,小鮑才進了來,見了我,驚訝道:「老張,不會吧,我還打算十點鐘去接你呢。」

「那個叫宋菲的怎麼樣,有沒有意思啊?」

小鮑將車鑰匙給了我,臉有點紅:「我是有點意思,只是不知人家看得上我不。」

我大笑:「你不是學了我的三種語言嗎,甜言蜜語、花言巧語、胡言亂語無往不利啊。」

這時辦公室主任王石樑走了進來,一見我們就直嚷嚷:「捐錢,每人兩百。」

小鮑不平道:「主任,我還未討老婆呢,這錢捐給我還差不多,兩百也太狠了吧。」

王石樑指著捐款登記薄:「這次是市裡剛成立的慈善總會搞的,我們錢經理可是名譽會長,員工要多多支持才行,你們看看,部門經理都是五百以上,五百元可是要在市報掛名表揚的,小張,我看你這麼有錢,你也捐個五百吧。」

小鮑不情願地拿了兩張百元幣來,王石樑高興地收了,看了看我:「你出多少?」

我拿出了五張百元幣,遞了過去,對王石樑說道:「主任,你找我一元吧,我不想登報。」

王石樑愕了一下,道:「這怎麼行,我們公司多一人上報就多一分光榮。」

我斷然道:「我真的不想上報,你給我寫四百九十九元,不然以後有什麼捐款什麼的我一分也不來出,那時你就不要怨我啦,我也好省點錢。」

王石樑猶豫了一下:「好吧,就依你說的。」

待王石樑出去時,小鮑拍著我的肩:「老張,真有你的。」

我苦笑:「企業出錢,多是為了打廣告,個人出錢,有些是為了入黨,有些為了升職,錢多了,思想品德就好了,你說錢這東西好不好?」

小鮑點了點頭:「當然好了,也只有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是無產階級,小心把你專政了。」

我飛腳踢了小鮑一腳,嚷道:「老子先把你鎮壓了。」

正打鬧著,手機響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看著眼熟,可就想不起這個電話是誰的,接了電話有禮貌道:「你好,我是張漠。」

「小張啊,我是社區老樓啊,我找你是關於慈善捐款的事。」是社區的樓南光主任。

「樓主任啊,行啊,中午把錢送過來。」

「不行啊,要晚上啊,晚上我們社區的人一起來捐,電視台也來,這樣拍起來的場面熱鬧,我們社區也好露臉。」

「好吧。」我敷衍著。真煩,捐個錢也要搞這麼複雜。

「晚上七點準時來,啊。」

「好好,一定來。」

「什麼事,看你這麼煩?」小鮑問道。

「錢,捐錢,社區的。」

「哦。」小鮑恍然。

晚上到社區辦公樓時果然有很多人,五個捐款箱一溜地放著,樓南光滿臉堆笑地與不管認不認識的人熱情地打著招呼。我走了過去:「樓主任,沒開始嗎?」

「哦,小張,你來了。電視台的人還沒來,唉,現在他們的架子越來越大了,不遲到那才是怪事呢。」老樓發著牢騷。

「得,樓主任,這是我的捐款,你幫我交了吧,我可沒時間乾耗著。」將口袋裡的四百九十九元錢遞了過去。

樓南光數了數:「再加一元吧,五百元能上報。」

「不加,我不想上報。」我斷然道。

「那這一元我出了,好歹你名字前面有我們社區的名字,為我們社區爭光嘛。」

「樓主任,我一不辦企業,二不想入黨,我真的不想上報,我真想上報也不會捐這點錢了,你饒了我吧。」

「好吧,你這人。對了,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不知道,我昨天給他們打了電話,說正在海南呢,他們打算在三亞買房子,以後冬天都在那邊過了。」

「嘖嘖,難得他們想得開,中國大概全走遍了吧?」

「差不多了,咦,那邊電視台的車來了。」

電視台的車已停在了社區門口,下車的是一男一女,那女人正是我市電視台的新聞主播,樓南光忙快步跑了過去。

我則從小路快步回了家。

打開電視,本地新聞中赫然是那女主播,正在播的新聞也正是某某某捐了多少之類,沒一點新意,前幾天的一家五口被殺的滅門案怎麼不播呢?

電話響起,我拿起了話筒,溫柔甜美的聲音響起,是公司營銷部的主訓陳逸:「張哥哥,我後天出去旅遊,數碼相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笑道:「你來借還有什麼說的,你是不是現在來拿啊?」

「晚上一個女孩子家到你那是很不安全的,你明天帶來吧,謝謝。」

「怎麼謝我,總不能只謝謝兩個字吧。」

「好吧,那給你一個吻吧。」聽得電話那頭「啵」的一聲:「收到沒有?」

「收到了,我愛你。」我調侃著。

「我知道了,可千萬別讓你老婆知道。記得明天帶來。」

「好的,白白。」

「白白。」

掛了電話,那天被我帶回家的女人又浮現在我腦海中,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心中一陣不爽。

我沒有響應國家號召,是個早婚的青年,與老婆談戀愛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結婚了,事後我也覺得太快了,可惜,藥店沒有後悔藥賣。有了女兒後,我依然我行我素地過活,混著日子。在我眼中,人生就是如此,生下來,長大,娶妻,生,養,老,死,投胎。

我記起有一首歌的名字叫《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我現在就是在孤獨的狀態中,我以前怎麼就沒發覺呢。

與小鮑,劉天他們,如果不是同事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公司裡的女孩子也喜歡跟我混在一起,可那是因為我好說話,說得好聽是把我當成好大哥,說難聽了就是把我當小孩子。


五、邂逅


今天是星期六了,女兒已在「我的幼兒園」全托兩年了,這兒收費是全市最高的,在這裡一年,絕對抵得上普通幼兒園的五年,我雖然有點錢,但也不想這樣折騰,可找遍市區,還真找不出一家環境比這好的幼兒園來,還是將就著吧。

女兒見到我時,滿臉愉悅地跑了過來,一聲也不哼,緊緊地抱住了我。

「開心嗎?」我關切地問道。

「哼。」女兒點了點頭。

這時女兒班主任姚雪微笑著走了過來:「維嘉很乖的,同學們都叫她小老師了。」

「獨立能力有沒有進步?」我看著眼前還有點稚氣的孩子王問道。

「像她這種表現已經很可以了,她現在不關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還能幫小朋友做事呢,是不是啊,維嘉?」

我看了看女兒,她充滿稚氣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看來小孩子總是經不住表揚的。

女兒在汽車後排抱起了玩具熊坐好,嗲聲說道:「爸爸,媽媽今天回來嗎?」

「不回來,你跳舞學得怎麼樣了?」

「不好玩,天天都是那麼幾個動作,我要學武術。」

我從後視鏡看著女兒,柔聲道:「維嘉乖,你先學跳舞,你跳舞學好了,爸爸親自教你武術。你看看武術班的那幾個小朋友,有幾個學得好的,還不如你們舞蹈班的,你說是不是?」

「對了,」一聽到讚揚女兒立時十分興奮:「武術班打拳打得最好的是老師,可我們舞蹈班跳舞跳得最好的是我,這是老師說的,她說我跳舞跳得比她好。」

我訝然:「就是,那你還是好好學跳舞吧,等爺爺奶奶回來,你就跳給他們看,他們一定會表揚你的。」

「那爺爺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我含糊道。

我開著車,許久沒有聽見女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還是女兒本事好,已經睡著了。

女兒喝著香濃的魚湯,看她那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問道:「幼兒園的飯好吃嗎?」

女兒卻不理我,顧自喝著,半晌才對我說:「有的時候好吃,有的時候不好吃。」

我關愛地看著她:「是那幾個菜你不喜歡吃吧。」

女兒狡黠地笑著:「是的,要是天天有魚湯喝就好了。」

我摸著她的小腦袋:「魚湯天天喝也會不好喝的。」

女兒茫然地搖了搖頭:「爸爸煮的真的很好喝,不會不好喝的。」

我微笑:「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了。」

女兒低頭喝著魚湯,再不理我,她的眼中現在只有魚湯。

日子不覺過了一個月,我的心卻一天天的空虛起來。父親電話打來,他們果然在三亞的海邊買了一幢別墅,正在裝潢中,還在市區買了五間店面,告訴了我別墅的電話號碼,叫我把身份證傳真過去,說要辦房產證,叮囑我有空過去住一段時間。天下有這樣的父母,我也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人說富不過三代,自改革開放以來,父親是中國最先富起來的人之一,父親說他爺爺就是富農,既然趕上了共產黨的好政策,在他手上更是要繼往開來的。可惜他養的兒子卻是庸碌之輩,能將他的產業保住就已經很不錯了。

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可不是一般的強的,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我就是傻的,父母親也會義無反顧地罩著我一輩子的。

無聊地拿起電話,給老婆辦公室掛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正是老婆,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女兒好嗎?」

我冷笑著:「沒媽的孩子會好到哪去,你辭職吧,家裡又不缺你那幾個錢。」

老婆軟聲道:「我是對不起你和女兒,我不在家,你多擔待一些,我這個班明年要高考了,辭職的事怎麼也要等我把這個班帶出來再說,好不好。」

我無奈歎了口氣:「好吧,再見。」掛了電話。

對老婆,我是又恨又愛。她現在是教壇新秀,很多論文在全國性的教育刊物上發表過,也沒少獲獎,是市一中的重點培養的對象。市報對她的評價是:在家是個好妻子,好母親,在校是個好老師。當時我看到這張報紙時,以我的好脾性,也忍不住把它撕了個粉碎。報上說得對極,可是她一年有幾天是在家中渡過的,如果不是嫁給我,恐怕早就離婚了。

腦袋暈沉沉的,那天被我帶回家的女人又出現在腦中,我有一股想見到她的強烈願望,但茫茫人海,到哪找去?

手機響來,是小鮑的,傳來小鮑焦急的聲音:「老張,我駕照被扣了。」

「這麼不小心,怎麼違章了?」

「超速,南城路。」

「這麼倒霉,我都從沒在那看到警察過,好吧,把處罰書上的民警名字報過來。」

「楊金木。」

「知道了,白白。」

我馬上打了我姑父手機,他是交巡警大隊的指導員,這種事當然是當仁不讓地找他了。

手機一直不通,真沒面子,直接去找他了。

打電話叫來小鮑,直奔違章處理中心。現在開車比以前難開了,不再是罰款了事,還要扣分,辦學習班,扣證已是尋常之事了。

看著長長的隊伍,都是來接受處罰的駕駛員,看來駕駛員的隊伍是越來越壯大了。

直上五樓指導員辦公室,沒人,問旁邊辦公室的人,我暈,上濟南去了,去向濟南的交警學習了,連與我有一面之識的大隊長也一起去了。

我無奈地對小鮑道:「我的兩大王牌都不在,下面的小兵我可不認識,這次算了,等他們回來再來吧,不就是扣點分,罰點錢,扣證是不會有的。」

小鮑笑了笑:「沒關係,我找公司老徐去,他戰友是刑偵隊的,有幾分面子。」

出了處罰中心大門,迎面走來一個女人,我眼睛一亮,呼吸幾乎停窒,不正是我晚上經常想的美人兒嗎。

她也看見了我,向我走了過來。

我笑道:「你好,又見面了。」

她笑著看著我:「到這辦事?」

我指著小鮑:「我朋友的駕照被扣了,來找熟人,熟人不在,你也來辦事啊。」

「是啊,你把處罰單給我看一下,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小鮑忙不迭地將處罰單遞了過去,美人兒看了看:「還好,今天早上的事,還不會輸到電腦去,你們等我一下。」

有門,我和小鮑互相笑著看了一下。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覺有點發呆,看來我們還真有點緣份,她危難時我救她,我有事時她幫我。小鮑膝蓋輕輕地頂了我一下,一臉的壞笑:「老張,看不出,什麼時候勾搭上了這麼漂亮的妹妹?」

我微笑著沒有回答。

小鮑有點急了:「老張,別這樣高深莫測,她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只是以前見過罷了。」

「不會吧,那她幹嘛對你這麼好?」

「她對我很好嗎?你有沒有搞錯,那可是你的駕照,她可是為你去辦事的。」

「那也是因為你的關係啊,這種事,關係如果不是很好,誰會攬到自己身上呢。」

這時,她走了來,笑著晃了晃手中駕照的副證,小鮑滿臉堆笑地跑了過去。

她將駕照遞給了小鮑:「鮑文起,以後小心點,還好及時,不然已輸到電腦扣分了,罰單已收回作廢了。」

小鮑忙不迭地說「謝謝。」

「我還有點事要辦,再見。」她轉身又朝處罰中心走去。

「再見。」望著她的背影我若有所失。

「走了,老張。」小鮑催促著。

「你先打的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我決定留下來等她,我不想再放過機會了,最起碼也要和她成為朋友。

「好吧,再見。」小鮑異樣地看了我一眼,知趣地去坐車了。

我無聊地看著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時間過得特別慢,等人很折磨人,但等她更是折磨人。

皇天終究不負我,她出來了,我心情一陣激動,臉上擠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一見我,大方道:「你還有事嗎?」

「沒有,等你。」

「有什麼事嗎?」

「一起吃午飯。」

「怎麼好意思呢,應該是我請你,那天的事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那你請我吧。」我打蛇順棍上。

她猶豫了一陣:「好吧。」

我指了指我的車:「我的車在那邊。」

我們朝車子走去,我心中固然激動,臉上卻是一臉的平淡。

目的地,紅高粱。

我要了個包廂,只點了幾個素菜,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點素菜,可能是以為女孩子都喜歡吃清淡的吧。

包廂中服務的是上次我和小鮑,劉天來時見過的那個新手小楊,不過現在看她熟練的樣子已經是老手了。

「張老闆,這幾個菜夠了嗎?」

我厭惡地看了小楊一眼,我現在才發現「老闆」這個詞太庸俗了,一定要跟他們朱經理講一下,以後叫我應該叫「先生」。

我把菜單遞給美人兒:「有什麼補充的嗎?」

她接過菜單,柔柔地說道:「你點的菜已經夠了,我喜歡吃素一點。」

「就這樣了,快點上來。」我接過她手上的菜單還給了小楊。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也看著我,那靦腆的樣子,完全失去了剛才的大方。

菜上了來,我們還沒有說一句話。

小楊為我倒了啤酒,為她倒了酸奶。

我拿出一張名片,簽上了名字,遞給了小楊,她乖巧地接了過去,全然不見了生澀。

我看著酒,才有了話題:「你那天是不是頭痛了一個上午?」

「是的,你怎麼知道?」

「一般醉酒都這樣,何況你喝的是二鍋頭。」

她驚疑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我喝的是二鍋頭?」

我笑道:「那天我就坐在吧台邊,我看見你在喝酒。」

她恍然:「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能掐會算呢。那你是不是一直跟著我。」

「沒有,是你找我的。」

「我怎麼不知道?」

「你在我那車的車頭吐,我走到的時候你已經睡過去了。」

她紅著臉,半晌道:「那天真要謝謝你。你姓張對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潤了潤喉嚨:「你怎麼知道的?我還未自我介紹呢。」

「剛才那小姐叫你張老闆,你不姓張姓什麼?」她輕笑著。

我訕笑道:「我怎麼沒想到呢,這腦子是越來越遲鈍了,還是年輕好。」

她「撲哧」地一笑:「你說話怎麼像老人家啊。」

「我們公司的人都叫我老張,我不老不行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終於切入了我急於想知道的正題。

「我叫李朝霞,張老闆呢?」

我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我可不是什麼老闆,我只是一個小職員。」

她微笑著看了看我的名片:「還真是個小職員呢,不過看你過得挺瀟灑的,這地球上恐怕也沒多少人比得過你啊。」

我實話實說地自我介紹著:「我是二世祖,賺錢的是我爸媽,我是這社會最典型的寄生蟲。」

「你不能這麼說的,其實你是好人,真的,像你這樣的人還真不多了。」李朝霞說得很誠懇。

我汗顏,有人說我是好人。我訕笑著:「你不要這樣說,我那天其實並未安好心。」

「是嘛,」李朝霞說的很平淡:「可是那天你什麼也沒做,所以你是好人,法律的界定就是這樣的,可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無語。

用完餐,李朝霞急著到收銀台想要會賬,收銀台卻說已經買單過了,弄得她一頭霧水,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們始終在一起的,不會是我買單的,我解釋道:「可能是我熟人吧,我們走吧。」

臨別時,她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


六、移情


晚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自與李朝霞見面後,我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戀愛的感覺。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也不管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我只知道我喜歡上了李朝霞。如果這次我沒有遇見她,可能我會慢慢將她淡忘,可是命運卻讓我再次遇見了她,讓我不能自拔。我默默念著她的手機號碼,怎麼也撥不出去,我找不到有什麼理由找她,更何況她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找她,她會怎麼想……

我頭痛欲裂,沉沉昏睡過去。

「老張,你看上去很憔悴,怎麼啦?」小鮑關心地看著我。

我擠出了一絲笑:「沒事,最近有點睡不好。」

小鮑壞笑著:「是不是那天那個妹妹啊,如果是我,也會這樣的。」

我踢了他屁股一腳,罵道:「還是管好你的宋妹妹吧。」

小鮑笑得更狂:「看來我說對了,要不然你何必惱羞成怒呢?」

「小鮑啊,小心禍從口出啊。」我陰陰地威脅。

「老張,這兒又沒外人,咱哥們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小鮑和我套起了近乎。

「我們是不是好朋友?」我問道。

「是啊,我們不是好朋友,還誰是好朋友。」小鮑擺出一副和我關係很鐵的樣子。

「好朋友是幹什麼用的?」我繼續問他。

「當然是拿來出賣的。」小鮑終於知道了我的意思,忙不迭道:「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知道,不過用得著兄弟我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記住這話,說不定哪天我真要叫你赴湯蹈火呢。」我邪笑著。

撥了個電話到紅高粱。

「你好,紅高粱大酒店。」電話那邊傳來溫柔的聲音。

「接朱總辦公室。」

「好的,請稍等。」

「你好,紅高粱。」傳來的是朱紀才那不標準的普通話。

「我是張漠,我要投訴。」

「啊,張少爺啊,你投訴誰啊,我馬上叫她滾蛋。」

「媽的,老子投訴你啊,今後我到你餐廳來,服務員不許叫我張老闆,要叫先生,知道嗎?」

「好吧,我還真沒注意這個問題,我們這兒做生意的人太多,前幾年一直到現在還都流行叫老闆,看來是要改了,那太俗氣了。」

「你也知道俗氣,下次再不改的話,我可不到你那吃了。」

「別,你可要給我報恩的機會,這樣才對得起你爸爸。你這意見很好,可以提升我酒店的品位,不如你來做這裡的老闆,怎麼樣?」

「得了吧,你捨得,你不怕你老婆打死你。」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不會吧,你不是說還要包二奶嗎?」

「兄弟,饒了我吧,那可全是玩笑話,當不得真。」

「什麼時候氣管炎又犯了,是到外面花了被你老婆捉姦在床了吧,不然你怕什麼。」

「兄弟是有心無膽啊,倒是你,有這個條件。對了,我想把紅高粱賣了,你有沒有興趣。」

「好好的,幹嘛賣掉?」

「我這是可是變著法兒生錢,趁現在紅火的時候賣個好價錢,我再開一家。我們這的人都圖個新鮮,一定紅火,等這邊紅高粱敗了,我再買回來,叫新紅高粱,老店新開,這樣我就有兩家酒店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投資啊?」

「你打的算盤挺響的,真是奸商啊,就是算盤落空也不會虧,我可不敢賺你的錢,好了,沒功夫跟你扯了,今年的年夜飯我們不上你那吃了,不要給我們留包廂了。」

「這怎麼行,你們這不是看不起我嗎?」

「怎麼看不起你了,我們上海南島吃去,給你省點。」

「還真上那邊去了,我有空也過去看看。」

「那你去吧,再見。」

「再見。」

真無聊,我以前怎麼沒覺得呢。

手機響起,正是我夢寐以求的那個號碼,我一激動,按錯了鍵,把電話給掛了,忙撥了回去。

「你怎麼把電話掛了,不想接我電話啊?」電話那頭溫柔的聲音有點咄咄逼人。

「怎麼敢呢,是見到你這號碼太激動按錯鍵了。」我解釋道。

「我說呢,第一次給你打電話就這麼不給面子。」

「有什麼事嗎?」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你手機嗎?」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這不是在勾引我嗎?」

「喂,我要臉紅的。你下午有沒有空,帶你到一個地方去。」

「能與你這個大美人在一起,沒空也有空了,到哪?」

「你敢不敢去。」

「有大美人陪,刀山火海也去得,什麼地方啊?」

「保密。」

「吊我胃口,中午一起吃飯吧。」

「不行,我還有事,你一點鐘在有家超市門口等我。」

「好啊,到時你拿一枝玫瑰還是一本雜誌啊。」

「你以為是地下黨接頭啊,就這樣說定了,再見。」

「再見。」我望了一眼小鮑,他忙把腦袋耷拉下去。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對小鮑說道:「我下午有事不來了。」

「知道了。」小鮑含糊應著:「不過,你的名片我用完了,再給我幾張,我什麼都不知道。」

「敲詐我,」我陰陰道:「哪有用這麼快的。」

「人家也有女朋友了嗎,說真的,用你那法子吃飯比我們錢總簽字還瀟灑,吃完飯把名片一遞,讓人看得一乍一乍的,多長臉,我估摸著宋菲就是看上了我這點,都沾著你的光了。」小鮑討好地說著。

「幾張?」我摸出了一疊名片。

「五張吧。」

我在五張名片上分別簽上了我的大名。

坐在洗車場邊上,一邊讓人擦皮鞋,一邊看著我的愛車洗澡。這時公司錢總的車也來洗澡了,錢總肥胖的身軀從紅旗車裡鑽了出來,我微笑著向他打了個招呼:「錢總。」

他打著哈哈:「小張啊,我好像有個把月沒看見你了,最近挺忙嗎?」

「我有什麼忙的,你見不到我是你太忙了,我可是經常看見你的,不過都是背影。」

錢總看著我的車:「公司打算買新車,和你一個牌的,你看這車怎麼樣?」

「一分錢一分貨,還有什麼說的呢。」

「你今天怎麼來洗車啦,我天天來洗車,可都沒碰到你。」

「要是這洗車的錢公司能給我報,我一定天天來。我的車好了,客戶還在等我呢,再見,錢總。」

「再見,你忙去吧。」


七、好人


來到有家超市,才十一點鐘,停好車,在超市旁的食為先小吃店要了一碗大排面,三兩口便解決了,一看時間,不禁有點後悔,吃這麼快幹什麼,才十一點十五分。

逛了一下超市,給女兒買了兩盒水彩筆,三張兒童歌曲的CD,就到超市的休閒吧喝茶了,看時間差不多時,才走出超市。

車邊上有人站著,正是李朝霞,手上拿著一大袋東西。怎麼這麼早,女人不是有遲到的習慣嗎?

我按了一下遙控器打開車門鎖,李朝霞朝我笑了笑,便坐到副駕駛室了。

我鑽進了車,一邊發車一邊對她說:「真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你打個手機來就不要等這麼久了。」

「其實我是看你起身了才早一步下來的,並沒有等你。」李朝霞俏皮地笑著。

看著令我震撼的笑,我用面無表情掩飾著自己:「你監視我?」

「別說這麼難聽,我是偶而看見你,你看看,我要買這麼多東西,可沒時間監視你。」

「目標?」

「城西福利院。」

我開著車,眼睛斜睨著她:「想不到你還是個慈善家,你在那工作啊?」

「不是,不過我喜歡到那兒去,等下可能有事要求你,你可不能拒絕。」

「你的事,我哪能拒絕呢,什麼事,先透個底,萬一我做不到,那臉丟大了。」

「不行,不過對剛才的話你有權反悔。」

「激將法啊,你還真行。」

「對不起,誰讓你是好人呢。」

「那到時再說吧,我可不想丟臉。」

福利院的綠化挺好的,四周雖然沒有名貴的花草樹木,卻讓我更覺得舒服。我拎著李朝霞的大包小包,邊走邊道:「我可是第一次到這來,不過感覺挺好的。」

李朝霞面有喜色:「真的,但願你能喜歡這地方。」

李朝霞親切地與這兒的護工打著招呼,看來這兒的人她都挺熟迎面走來一個胖胖的女人,看見我們,忙過了來,親切地和李朝霞握著手:「小李啊,又來了。這位是?」

「金院長,他是我拉來的贊助,張漠張老闆。」

「你好,你好。」金院長像撿到寶似的一個勁地與我握手,也太熱情了吧。

我虛假地敷衍著,心想,這福利院的油水倒挺足的,能把這院長養得跟我們錢總一樣胖。

金院長陪著我們不耐其煩地介紹著這幾年來社會啦,政府啊,對這兒是怎麼怎麼的關懷。

我敷衍著:「是啊,是啊,我們公司每年都要捐款捐物的。」

李朝霞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你搞錯了,你們那是捐給貧困山區的。」

我臉紅了一下:「是嗎,我不知道。」

不遠處隱隱傳來幼兒的哭聲,我問道:「那邊是什麼地方,小孩子怎麼不上幼兒園呢?」剛說完我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李朝霞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都像你啊,有幼兒園好上。」

看著李朝霞惡狠狠的樣子,我心中卻十分受用,真是賤啊。

金院長嘿嘿笑著,拉著李朝霞的手:「張老闆真是幽默,是第一次到這兒來吧。」

我正想說話,李朝霞已接過話茬:「我們快走,不要理他。」說完挽著金院長的手向那哭聲處走去,我忙快步跟上。

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一陣抽搐,社會的世上的怪胎怎麼都集中在這兒了,有白眼的,豁唇的,呆的,傻的,缺胳膊少腿的……十幾個小孩子,就是沒一個正常的。我臉上虛偽地擠出一絲笑容,看著李朝霞,心中歪笑著,這兒好比那美女與野獸的組合,對比度真高。

那些怪胎,不,有李朝霞在應該說是小傢伙。他們看見我們,在哭的幾個小傢伙也不哭了,傻笑著口齒不清地叫著「阿姨」向李朝霞撲去,走去,爬去,真是慘不忍睹。我盡量地忍住心中的不適,傻笑著對正在與那些小傢伙親熱的李朝霞說道:「小李啊,你買的東西是給他們的吧。」

「是啊,我怎麼就忘了呢。」朝霞轉過頭來對我一笑。

我忙將手中的大包小包遞了過去。

……

出了福利院,我的心臟才開始加快起來,背心有微微的冷汗,大概這就是劫後餘生的感覺吧。坐進車裡,長吁了口氣。

朝霞看著我笑道:「張老闆,感覺怎麼樣啊?」

將車發了起來:「我晚飯會吃不下的。」

「想不到你還挺老實的,我第一次到這兒也是這個感覺。這樣吧,晚飯我請。」朝霞豪爽地說著。

「你耍我啊,不過美人兒相請,我是很願意奉陪的。上哪?」我不禁熱血沸騰。

「現在是四點二十分,就上上次那家紅高粱吧,要是又有你的熟人,我就不用付錢了。」她的算盤打得挺好的。

到紅高粱時才四點五十分,我公司下班時間都還沒到呢,吃飯是早了點。

領班徐小姐看到我們,馬上走了過來:「先生,小姐,晚上好,歡迎光臨,請問是要包廂還是大廳?」

先生果然比老闆好聽多了,我微笑道:「包廂。」

領我進了一個小包廂,裡面的佈置很新,看來是剛裝潢的,有點浪漫的氣息。我們面對面坐了,徐小姐在我們之間點了兩支蠟燭,熄了燈,有禮貌道:「兩位用點什麼?」

我不客氣地點了一隻大龍蝦,兩客鮑魚,兩客魚翅等等海鮮,嘴上猶道:「有沒有熊掌啊?」

「先生,對不起,本店違法的事是不做的。」

我笑了笑,示意她出去。

李朝霞臉色不大好看:「我知道你有錢,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擺闊?」

「怎麼會呢,你說你請客的。」

「你。」朝霞瞪了我一眼,在我看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好啊,你今天下午說還有事求我的,什麼事啊?」

「你也看到了,那些小傢伙才是這個社會最可憐的,那個豁唇的,我想你能不能做點好事,出點錢,讓他動個手術。」

我盯著李朝霞看了半晌:「你是不是孤兒院出來的,這麼有愛心?」

「不是,你不要瞎猜了。」

「現在社會上不是有很多人願意收養孤兒嗎,他們怎麼沒人收養?」

「你要不要收養?」

「不要。你要不要?」

「我沒這個能力。其實收養孤兒跟買菜是一樣的,先買的人把好的都挑走了,挑剩下的就沒人要了,我們下午看到的就是挑剩下的。」

我凝望著她在燭光裡眼中的些許淚花,抓住她的手裝激動:「你很偉大,不如我們開一家孤兒院吧。」

「真的。」她眼中掠過一絲驚喜。

「真的,我們收養孤兒,讓社會上有幾個閒錢的人來獻愛心,我們則宣傳他們怎麼怎麼的有愛心,一定能賺錢的,這個主意好不好?」

「你,」她觸電般地縮回了手,幽幽道:「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

「好吧,不過我的愛心還沒這麼氾濫,但你的忙我一定幫,我是在幫你。」

「那我是不是又欠你人情啦?」

「沒有,只要你能經常陪我吃飯,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我一本正經地裝深沉。

「你是不是看上我啦,有錢人沒好東西。」

「飽暖思淫慾,饑寒起盜心,沒錢人一樣不是好東西。」

「好了,不跟你說了。」

菜上齊了,朝霞不客氣地吃了起來。我看著她,心中發著感慨,古人誠不欺我也,美人兒當前,當真秀色可餐,她狼吞虎嚥的樣子也這麼可愛。

朝霞拿手巾擦了擦嘴,對我笑道:「其實我喜歡吃肉,猶其是海鮮,謝謝你啦,這餐你先請好不好?」

「只要你開心,有什麼不好的呢,吃飽了嗎?」

「沒有。」

「那再點幾個。」

「不用了,我請你蹦迪好不好?」

「好啊,就讓我張某人也年輕一回。」

走出紅高粱,朝霞對我笑道:「這店是不是你家開的,又不要錢?」

「不是。」其實走時我將名片放在桌上了,自然有人會收拾。

「那為什麼不用付錢?」

「保密。」我也要吊吊她的胃口。


八、陽萎


迪廳的音樂不再嘈雜,甚至有些悅耳。

我笨拙地扭著屁股,學著朝霞左右搖擺,怎麼也進不了狀態,惹得朝霞直笑。

朝霞拉著我的手到吧台處大聲喊著:「請你喝酒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歡喝酒。」我大聲回答。

「不行,我上次欠了你一個人情,你今晚一定要喝醉,我送你回去。」

我咬咬牙:「好吧,不過我不喝二鍋頭。」

「好,那你要什麼?」

「五糧液,醉了不會頭痛。」我從口袋拿了一疊錢給她:「等下你付錢。」

「五糧液有嗎?」我問酒保。

「還有兩瓶,要嗎?」那酒保回答。

「是不是正宗的?」我懷疑地說。

「保證正宗,假一賠十。」酒保堅定地說。

「那來瓶假的。」我笑著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擰開瓶蓋,聞了聞,對朝霞說道:「付錢。」

「謝謝,五百八一瓶。」

我拿酒潤了潤嘴唇:「想我怎麼喝?」

「隨便,在二十分鐘內喝完就行了。車鑰匙給我吧,我送你回去。」

「你會開車?」

「就你會啊,快點,我還要報恩呢,你可要給我機會的。」

我將車鑰匙給了她,一昂頭,將兩瓶酒灌了下去,對正看著我發楞的朝霞說道:「快走吧,等下要發作了。」

「你真喝下去了。」朝霞拉起我的手朝門外跑去。

我躺在床上,腦子異常地清醒,記得在大學時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在我第一次醉酒的時候騙來的,那時我一口氣灌了半瓶四十幾度的武洋大曲。紙上得來終是淺,絕知此事須躬行,從那以後我才知道酒後吐真言這話絕不適合我,酒後行騙才是最真。

李朝霞細心地照料著我,我覺得十分幸福。

她摸了摸我的頭,在酒精的帶動下,頭有點燙,感覺著她細膩的手上傳來的冰涼,十分的舒服。

「你還醒著嗎?」傳來朝霞關切的聲音。

「唔。」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警惕地回答著。

「我喝醉酒那天你有沒有佔我便宜?」

「沒有。」

「為什麼,你是柳下惠,魯男子嗎?」

我癡癡笑道:「不是,我是張漠。」

「你對我瞭解嗎?」

「不瞭解。」

「我喜歡你。」

我心一顫,這是真的嗎?我無語,我懷疑這句話。

「為了我,你能跟你老婆離婚嗎?」

我茫然地看著床對面老婆的婚紗藝術照,思索著該怎麼回答,我目光離散地看著李朝霞:「我喜歡她,也喜歡你。」

朝霞歎了口氣:「果然是個好人。」

我再不敢理她,閉上眼簾,裝作睡過去。

陡然一驚,朝霞的手在我身上遊走,我靜靜享受著,她的手最後在我胯下停住了,生澀撫摸著。

我的心撲撲地跳著,產生著強烈的慾念,可惜下身就是沒有反應。

李朝霞吁了口氣,對裝睡的我說道:「我還真以為你是柳下惠,魯男子呢,還把你當好人,原來是這樣,真是好笑。」

我心中充滿了怒火,李朝霞,我一定要上你。人說酒能亂性,可我卻是酒後性無能。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具有酒後清醒的能力,卻失去了酒後性的能力,以致於朝霞認為我是性無能。我一定要證明我自己。

李朝霞端來了一碗濃濃的薑湯,我喝了一口,詫異道:「生薑哪來的?」

李朝霞拿過了一張紙條:「你老婆留的,冰箱裡有很多菜。」

我看著紙條:「老公:我回來過了,這星期女兒我去接,想我的話到學校來,星期六星期日開運動會,我有空。」

「你老婆在哪個學校教書啊,她的字挺好的。」

「市一中。」

「重點中學,這麼厲害。」

「一個沒有家的女人。」我傷感地說著。

「你這樣說是不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啊。」

我看著她的假面,想起她的手在我身上的大膽,半晌才道:「說,你有沒有趁我醉酒佔我便宜?」

李朝霞臉一紅:「你怎麼這樣說話,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

我笑道:「那你臉紅幹什麼?」

我笑道:「那你臉紅幹什麼?」

「哪像你這麼厚臉皮,又粘又韌的。」

我嘿嘿笑道:「你知道我的臉皮又粘又韌啊,說,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不是昨天晚上啊。」

李朝霞看了看我,忽地站了起來:「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等等,那個修補嘴唇的手術要多少錢?」

「兩萬吧,具體還要看情形而定。」

我走到房間保險櫃中拿了兩刀錢,對朝霞道:「這兩萬你先送去,不夠跟我說一聲。」

「謝謝你。」朝霞眼眶有點紅。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對了,這是昨天多下來的錢。」朝霞將錢放入了我手中。

看著她的背影,我又愛又恨,她到底是幹什麼的?以前看到過一個故事,有個女人用出賣肉體得來的錢資助孤兒。朝霞不是,我可以肯定。我想過跟蹤她,可沒有捉住機會,對我來說,她是個謎。

兩個星期沒有跟她聯繫過了,我想通過時間我會將她忘記的,雖然她對我的傷害有點大。

我在電腦上打著無聊的年終總結,新年又快到了,又一年,我又少活了一歲,樂觀點的說法是又向天公掙了一年。

手機響起,是李朝霞。

「你好,我是張漠。」

「張老闆,我今天很高興,我請你吃飯。」

「好啊,上哪?」

「你家,菜我買,我來燒,好不好?」

「你會燒菜?」

「你懷疑我。」

「那你要證明給我看。」

「沒問題。」李朝霞十分自信。

「晚上見,白白。」

「白白。」



九、醉夢


李朝霞做菜確實不錯,手藝和我媽做的差不多。

我津津有味地品嚐著。

「什麼事這麼高興?還做菜給我吃。」

「小強的嘴唇補好了,有人表示要收養呢,謝謝你。」我發現這話她說得很誠摯,她的快樂大概是在這方面吧。

「那要恭喜你了。」

「喝點酒慶祝一下好不好?」

「算了,酒又沒有什麼好喝的,喝點飲料吧。」

「我想喝五糧液,我想知道五糧液喝醉後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朝霞眼睛瞟著酒櫃。

「你自己去拿吧,不過別喝醉了,好奇心會害死人的。」我心中卻巴不得她喝醉,卻又不得不裝好人。

朝霞提了一瓶五糧液過來,我擰開瓶蓋,給她倒滿,嘴上關心道:「少喝一點。」

朝霞嘗了一小口,皺眉道:「怎麼這麼難喝?」

「酒本來是這樣的,你一點一點喝,這叫品酒,那是酒仙級的人做的事。你那天喝二鍋頭那喝法叫灌酒,那酒灌下去是不是有點甜?」

「是啊,你以前也是這樣喝的吧。」

「豈止,我現在也這樣喝,一般盡量不讓酒碰到舌頭,直接灌到喉嚨裡,所以我不喜歡喝酒。」

「你那天兩瓶一下就喝光了,我還以為你是酒鬼呢。」

「對了,你那天什麼事這麼開心,跑到那兒去喝酒。」我笑道。

朝霞卻黯然:「那天福利院的一個小孩死了,我想不到他會死的,他很乖的。」

不就死個人,又不是自己親人,要這樣對自己嗎?是太有愛心了吧。

我勸解:「死就死了吧,佛家說早死早超生,輪迴後說不定你在哪兒又能見到他。」

「不說了,」朝霞給我挾了一口菜:「佛家有這樣說嗎?」

「說是沒有這麼說,不過佛經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我只是做個總結罷了。」

「想不到你還是一代宗師,能見到你真是萬幸。」

「得了,你還不如說我臉皮厚呢。你的菜做得很好,跟你媽學的?」我漫不經心邊吃邊說。

朝霞臉色明顯地一黯,我怔了一下,我又說到她的痛處了,她搞不好就是個沒媽的孩子,不然怎會有如此的反映呢。

「不是,」朝霞剛說完又道:「是的。」

「喂,今天是你開心的日子,別這樣,說說你的事,我對你真的一點都不瞭解。」我殷切地看著她。

她勉強笑了笑:「你面對一個你不瞭解的人,是不是覺得有點神秘。」

「是的,和你相處,甚至有點刺激。」

「那你還問什麼?」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越有人想知道,我心裡難受啊,我們認識也有幾個月了吧。」

「有點神秘感不好嗎?剛才你也說過,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有這麼嚴重嗎?」我打著哈哈。

「威脅一下你不行啊,這還是你的原話呢。」

「吃,吃,這麼好的菜剩下可惜了。」我轉變了話題。

「你喝點好不好?」

「哪有這樣勸酒的。」

「那要怎樣勸?」

「你先把自己杯中的酒喝光,這叫先乾為敬,要是別人不喝,你再乾一杯,別人還不喝的,你再干,一直幹到他喝為止。」

她仔細地聽著我的淳淳善誘:「那我試試。」

「別,你就是把這瓶酒都喝光了,我也不喝的。」

「那你試試。」朝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是甜的。輪到你喝了。」

「我不喝。」我斷然道。

「那我喝。」朝霞以一杯灌了下去:「你喝不喝?」

「我不喝。」

……

看著她酒力發作的妖嬈樣子,我心癢癢的,我對她再沒有了隔膜,即使她喝再多的酒。

她酒醉,我則心醉。

……

抱著懷中的美人兒,我猶自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朝霞醒了過來,和電視上類同的情節的反應差不多,拉來被子蓋住了不著寸縷的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好像才認識我似的。

厲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裝作惶恐道:「對不起,朝霞,我是男人,沒有人能擋住你的誘惑的。」

朝霞淚流滿面,臉皮有些變形,卻有著異樣的美,伸出手來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你這變態,你用什麼東西搞我。」

我眼中星星直冒,點燃了我的火,掀開被子,將朝霞壓在身下,邪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和柳下惠,魯男子一樣是性無能?」

「你不是陽萎?」朝霞吃驚地看著我。

「你以為我酒醉那天你做什麼我不知道?」

「你沒醉?」朝霞更為驚恐。

「醉了,正因為這樣那東西才醒不來,可是這世上有種人,身體再怎麼醉,他的腦子是不會醉的。」

「你是偽君子。」朝霞已完全將我當成陌生人:「你壞了我清白。」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忍住了想再次上她的衝動。

朝霞輕輕推開我,找回了自己的衣褲穿了起來,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跑了回來:「鑰匙。」

我扣好了西裝的扣子,想摟她,被她推了開去,想不到她力氣這麼大,幹嘛不把防盜門掀了呢?


十、悔過


屋中又只有我一人了,心臟還在強烈地跳著,我是和朝霞有了一夜的纏綿,可又怎樣,她從此不再會理我。我有點恨自己,為什麼要對朝霞做出這種事來,想想事前卻是真的很想。

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手機響來也不接,我真的很混蛋。

……

給朝霞試著打了十幾個電話,她見是我的手機號碼就不接,用另外的電話打,一聽我的聲音哼都不哼一聲就掛了。

我百無聊賴,一切都是我的錯,最致命的,我不知道她住哪。如此過了兩個月我才漸漸恢復過來,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更重要的是我還要過活,我還有老婆,女兒,爸爸,媽媽……他們都需要我。

他們真的需要我嗎?老婆不需要我,她心中只裝著學生,女兒需要我,但每個星期只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爸爸媽媽需要我,他們賺錢需要我來用……

我定了到三亞的機票,趁著年輕是要出去散散心了,老呆在一個城市有礙健康啊。

星期天晚上就把女兒送到了她班主任姚雪的家裡,對她不好意思道:「我明天出趟遠門,下星期沒回來的話維嘉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沒關係的,維嘉很乖的,你放心吧。」姚雪挺爽快的,誰讓我逢年過節的就送她東西呢,她好意思拒絕嗎。

我從袋中拿出了張存折:「這裡有五千元錢,密碼就是維嘉的生日,你知道的,要用錢的話麻煩你取一下,有急事你就找她媽媽。」

姚雪接過存折看了看:「我知道了,維嘉我會照顧好的。」

我按門牌找到了爸媽的別墅,有兩層半,這才真的是別墅,因為它座落在海邊,獨門獨戶,最重要的,這裡夠大,看面積有一千多平米吧。

按了一下門鈴,門鈴的喇叭響起了聲音:「你好,請問找誰?」

「這兒是張頌遠家嗎?」

「是的,主人不在,請問先生是哪位?」

「我叫張漠,是你家主人的兒子。」我對著監視探頭道。

「原來是少爺,請稍等,我就下來開門。」

我只好等著,真麻煩,可視門鈴都裝了,怎麼開門還要人下來。

鐵門徐徐向一邊縮進,眼前是個笑容可掬的黑瘦的女人,三四十歲光景,一見我,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少爺好。」

真受不了,怎麼像到了舊社會了,不過這稱呼我喜歡。

我瞄了她一眼:「這門上面不好開嗎,還要人跑下來?」

「對不起少爺,門是遙控的,不過少爺第一次來,我跑下來開這樣應該有禮貌點。」

「你認識我,就這樣放我進來了?」

「我看過少爺照片,不會錯的。我叫陳楠,少爺叫我名字就好了。」說著接過了我的行李。

「我爸媽呢?」

「老爺跟太太進城去了,我馬上去打電話,他們早就念叨少爺了,只是沒想到少爺這麼快就來了。」

「不忙,我先休息一下,對了,你是哪裡人啊?」

「我是本地人。」

「是嗎?」我有點驚訝:「你們好像都經過培訓啊?」

「是的,少爺,我們都是經過新時代中介公司培訓後出來的。」

「新時代?」我哈哈大笑:「我怎麼好像一下子回到舊社會了,不過我喜歡。對了,你們這批人要有什麼條件嗎,這新時代不會什麼人都培訓吧?」

「是什麼人都培訓,不過最後都要經過考核,以考核的實際成績讓僱主來決定工資。」

「你的工資是多少?」

「兩千,是最高的。」陳楠有點自豪。

「不錯,和我工資一樣高。」

「少爺,洗個澡吧,我給你去放水?」陳楠的眼神探詢地看著我。

「好吧,你去吧,這房子我好好看看。」

這房子裡面裝修得挺豪華的,比我現在住的好多了,看著就是爽,看來爸媽的觀念已有了質的飛躍,他們開始學會享受了。

電子浴缸?去還真老土了,我第一次用這玩意。

看著水上飄著的花瓣,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知朝霞現在怎麼樣了?


十一、為善



海浪的聲音很好聽,要是朝霞一起來聽就好了,一想起朝霞,我怎麼也睡不去,抓過床頭櫃上的電話撥了朝霞的手機,通了,心中一陣激動。

響了三聲長音,電話接了起來:「喂。」

「是我。」我剛說完,那邊電話又掛了。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我苦笑了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在自怨中沉沉睡去。

陽台上海風舒服地吹過,不時的有白色的大鳥飛過,要是有氣槍就好了,這麼多鳥隨便打幾槍定能打下幾隻來。遠處一輛吉普車開來,鄰近陽台上的陳楠已喊了起來:「少爺,老爺跟太太回來啦!」

「是嗎?」我欣喜地跑了下去。

自動鐵門緩緩地打開,我喜滋滋地看著爸媽下車。快半年沒見了,現在終於見到了。

爸爸一見我,陰沉著臉:「死小子了,來了也不打個電話,想高興死你爸啊,我心臟可不大好。」

「爸,媽。」當面叫與在電話中叫感覺就是不一樣。

「漠漠,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媽媽關心道。

我苦笑了一下:「還能幾個人,雲英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維嘉我想下次再帶來。」

媽媽看著我:「對雲英你要遷就一點,她也不容易啊。」

我惱道:「她嫁給我這麼好的人還想怎樣,我已經夠遷就她了,我叫她辭職她嘴上答應著可就是不辭職,唉,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怎麼會呢,以我家的條件你沒學壞我已經謝天謝地啦,還強求什麼呢,對了死小子,你有沒有在外面亂搞?」爸爸總是不放心我。

「怎麼敢,」心中卻又想起朝霞,眼中有著一絲的憂鬱:「我們回去說吧。」

爸爸邊走邊拍著我的肩膀:「有心事啊?」

「沒有,」我連忙否認:「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有過心事啊。」

「還說沒有,」媽媽笑道:「你什麼事情瞞得過我,說吧,什麼事,沒事你也不會瘦了。」

「我瘦了嗎?」我摸了摸臉:「是睡眠不足,我以後注意點,玩電腦其實玩多了也不好玩。」

「是這樣啊,自己的身體可是要自己保重的,不要落下什麼病根,到老了就跟我們一樣,得的都是死不了,治不好的絕症。」媽媽苦口婆心地說著。

望著客廳高高的吊燈,心頭怎麼也靜不下來,朝霞的影子怎麼也抹不去。

「死小子,是不是錢不夠用了又不肯開口。」爸爸拿了遙控器開了電視。

「不是,你兒子雖不會賺錢,可也不是亂用錢的人。」

「好了,我也不來管你,有什麼事你自己想清楚了,該花錢的地方花,不要捨不得,反正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趁著年輕多花點,老了走不動時想花錢也難。」爸爸斥道。

「知道,爸,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天再熱一點就好回去了,對了,上次老樓電話打來跟我說了捐款的事,說你只肯捐四百九十九元。」爸爸看著我,顯然很不滿意。

「五百上報紙,我不想上報,就這樣。」我有點不樂,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好像還怪我捐得太少的樣子。

「你啊你,怎麼說你呢,要是我啊,一分都不捐,拿我們的錢做好事,名氣他們得了,我們可一點好處都沒有,還不如自己找個值得幫助的人,他還會感激一陣子呢。」爸爸的話使我一陣愕然,爸爸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難道現在知道享受了就為富不仁了。

「那我虧了,公司這邊也捐了四百九十九元。」我低下了頭,不就是這麼點錢。

「其實,」爸爸歎了口氣:「做一個慈善家是很好,可以幫助人,又可出名,出名的事我可不想了,槍打出頭鳥,政府要對付你可是很簡單的,只要操操你的家底你就完了,想想我們那時富起來的有誰沒偷稅漏稅過,到時你怎麼說都說不清楚,現在安分點是最好的。錢我有,可是你知不知道這錢層層下放後最後到誰的口袋了?」

「不會被人貪污了吧?」這種事多了。

爸爸搖了搖頭:「你還記不記得和我一起在沙漠種過樹的胡伯伯?」

「有點印象,你們還有聯繫啊?」這胡伯伯叫胡漢升,我小時候經常用鬍子扎我,這深仇大恨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通過其他戰友找到我,向我借一千元錢。」爸爸眼神很深邃:「他可是硬漢子,不輕易開口的,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家肯定出大事了,開始時還不肯說,我再三逼他,才知道他老伴得了癌症,是晚期的。」

「一千元錢怎麼夠醫?」

「他們根本就不想醫,農村裡靠種種田怎麼醫得起,他跟我明說了,他們只是想等死,他根本就不想還錢,所以找我借。」爸爸說著眼中有了點淚花。

聽著胡伯伯的故事,我心情也好不到哪去:「那胡嬸現在?」

「晚了,都去了。」

「怎會這樣,胡伯伯可沒有癌症啊?」

「心病,他是憋不下心中那口氣啊,老伴一走,他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到的時候他走了。」

「什麼氣啊?」

「就是那些資助款,老胡家是夠到資助條件的,他們村撥了兩萬資助款,村支書的弟弟摔斷了腿,得了八千,村長妹妹的婆婆癱瘓在床,得了八千,其他的都是有關係的窮人分了,才胡也有,是一百,就找村裡理論去了。」

「胡伯伯不是輕易開口的嗎?」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你以為老胡像你爸爸這樣有錢嗎。到了村裡,倒好,村長支書都在,全不賣老胡的賬,都說這錢分得合理,反正村長支書都把錢分下去了,沒有貪污一分,叫他有本事到上面告去。」

「是沒貪污,錢分下去分得很合理。」我冷笑道。

「老胡當年要是聽我的話留在城裡就好了。」爸爸懊惱道:「去做什麼倒插門的女婿幹嘛,受氣啊」。

「書上不是都說農民很樸實嗎?」

「屁,那是書上說的,樸實是有的,不過絕對不是老胡那村子。」爸爸若有所思道:「對沒有厲害關係的人是樸實的,可是一旦有人侵犯了他們的利益,就相反了。」

「胡伯伯怎麼侵害村裡利益了?」

「他不跟他老伴回去就不侵害村裡利益了,他一回去,村裡要分他田對吧,他生了兩個兒子,這樣村裡就要分他四個人的田,他要是不回去,就不要分他四個人的田,對不對?」

「對。」

「他為什麼做上門女婿?」

「定是胡嬸家人丁不旺。」

「對,所以村裡人就要欺他們。」

「其實他該早點找你,你開輛轎車去看他一下也不至於如此啊。」我想起了爸爸給我說過的一件事,我小外公也是上門女婿,村裡人都看不起他們,有一次我一個當派出所所長的舅公要到那邊公幹,外公托他帶點東西過去給小外公,在小外公家的門口閒坐了一會,並擦了擦手槍,沒想到過了些時候小外公寫信來感謝舅公,說從那天以後村裡人都很看得起他了,還做了村裡的文書。

「晚了,」爸爸懊悔道:「他在部隊裡那麼行,我以為他在村子裡也行的,想不到晚景悲涼啊。」

「他兩個兒子呢?」

「那是兩個畜生,窮是窮,可窮得一點志氣都沒有,一點都不像老胡。」爸爸眼中有些憤怒:「老娘臥床,沒人過問。」

「不會這麼絕吧?」我驚道:「做做樣子給別人看也好啊。」

「那是他們媳婦好,生兒子給別人生了,不知道他們老了會怎樣。」爸爸突然笑道:「不過老胡的後事是十分風光的,我和戰友們是開著車去的,二十幾轎車,整個村子都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看不起的老胡在死後會這麼風光,這麼多城裡人給他送行。」

「那又怎樣,人都沒了,現在都提倡厚養薄葬。」

「不一樣,老胡一下子成了村裡最好的人,他的兩個兒子倒是風光了一回,村裡人都去巴結他們。」爸爸嘿嘿笑道:「老胡夫婦葬在最豪華的公墓裡,我們就回來了,老胡那個村子與我們再無一點關係。」

「這麼說慈善總會在執行過程中還有漏洞?」

「所以,經過老胡這事後我才不放心,做好事我自己去找,那樣踏實。」爸爸開心道。

十二、夢魘


海邊的月色特別漂亮,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從小到大,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我發現我喜歡上了李朝霞,這對我的家庭來說是致命的。

想起朝霞在蹦迪時的熱情奔放,醉酒時的妖嬈,在福利院時對孤兒的愛心,再就是她給我的神秘感,我只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其他的一無所知。可能這種神秘感才是吸引我的最大原因,我特別想見到她。

一下飛機,寒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溫差也太大了點。

這兒一切沒變,唯一變的是我的心。

「維嘉很乖,」姚雪邊說著邊從手提包裡拿出存折還給我。

透過窗戶看著正開心地玩著的女兒,我心情也好了點:「姚老師,謝謝你。」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姚雪滿臉的笑意:「要不要我把維嘉叫出來?」

「不用了,看她這麼開心我也開心了,我先走了。」

「慢走。」

給老婆打了個電話,省得她掛念,雲英很優秀,但她絕不是一個好老婆,我突然有了跟她離婚的念頭。

小鮑與劉天為我接風洗塵。

看著小麗與宋菲,我喝了一口五糧液:「你們把老婆都帶來了。」

宋菲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小麗大方地站起:「老張,我先敬你一杯。」說完也不等我有反應,已將自己杯中的酸奶喝了下去。

我斜睨著劉天:「你教的?」

劉天忙擺手道:「不關我的事。」

我對小麗輕笑道:「你這叫強姦。」

小麗豪不示弱:「在你沒喝之前叫強姦未遂。」

「好,我就吃點虧,讓你……啊。」看著紅著臉的小麗,我曖昧地笑著將酒灌下,我第一次覺得酒這麼好喝。

「老張,這趟遠門有沒有什麼禮物帶回來啊?」劉天厚顏無恥道。

「沒有,」我笑道:「我們這現在什麼東西沒有,還要大老遠的帶,而且帶回的都是我們這兒產的,累不累。」

「話不是這麼說,千里帶鵝毛,禮輕情義重啊。」劉天大發感慨。

「讓我想想,」我思索著我有沒有鵝毛之類的東西帶回來:「有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飛機票:「這東西要不要?」

「要,」劉天不假思索道:「我要來回雙程的。」

「拿去幹嘛,又不能擦屁股。」



十三、傳承

老婆一放寒假我們一家三口就到三亞。

老婆真的是個好妻子,好媽媽,好媳婦,只可惜只是在這寒假的二十幾天裡,物以稀為貴,我只有好好珍惜了。

女兒一下子適應了這邊的環境,跑上跑下的忙得緊。老婆對陳楠的稱呼很不適應,對我不悅道:「怎麼像回到舊社會了,能不能讓她改個稱呼?」

「不行,」我笑了笑:「你就當回到舊社會吧,現在流行返古。我們要去賄賂某位官時,一般稱呼他兒子為公子。」

「挺肉麻的,」妻不滿道:「真不知你們是怎麼想的?」

「不管怎麼想,你就好好呆著,做你的賢妻良母外加好媳婦,還有就是少奶奶。」

妻神情一黯:「我知道虧欠你很多,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謝謝你。」

我不忍道:「你不要這樣子,好像我欺負你似的,爸爸回來看到你這樣子又會來說我。其實說真的,要不是爸爸媽媽罩著你,我真不知我們現在會怎樣了。」

妻貼在我懷中:「我們有矛盾,但我們並沒有磨擦。」

「怎會沒有磨擦,這幾天我們不是天天在磨擦嗎。」

「你,」妻羞道:「下流。」

看著妻的小兒女般的嬌羞態,我心下大悅:「你如果覺得吃不消,我再娶個小老婆好不好?」

「好啊,」妻一副吃定我的樣子:「小心爸爸打斷你的腿。」

「嘀。」

傳來汽車喇叭聲,是爸爸回來了。女兒已興奮地從樓梯邊上的滑梯滑了下去。爸爸也真絕了,在樓梯邊還做了個滑梯,說這樣下樓方便,想來這樣人性化的設計在全地球也不多。

爸爸見到維嘉特別興奮,一把抱起維嘉就用鬍子去扎,我心中一怵,想起小時候的待遇,現在還心有餘悸。維嘉歡笑著用小手擋住了爸爸的下巴,祖孫兩人就在院中嘻笑著,好像我們不存在似的。

半晌,爸爸才抬頭道:「兒子,我有點事跟你說。」

妻將女兒抱了過去。

書房內,爸爸親暱地摟著我的肩,語重心長道:「兒啊,你真的要這樣混下去?」

我低著頭:「爸,我一向清閒慣了,真的沒你那本事,就是守成也有問題。」

「但你不會是敗家子,」爸爸凝重道:「我讓你到保險公司上班,就是要培養你處世的能力,我們家的產業太分散了,管理起來實在是吃力,我年紀也大了,你遲早要接手的。人說富不過三代,我不指望在你手上有什麼發展,但不管以後如何,你終究要接過去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應該懂的。」

「爸,你不要指望我,從小到大,我沒吃過什麼苦,我沒上進心你也是知道的,這些年一直都是你養我,如果不是有個好爸爸,我那點工資我還真不知怎麼活呢。」

「你過的是太平靜了,可你到底為什麼活著,你想過沒有?」

「我不知道。」

「好,那我問你,錢是不是好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這話已經很經典了。」

「錢有什麼好處?」

「好處多了,可以看不起沒錢的人,就像以前上海人看上海以外的人都是鄉下人一樣,我可以當慈善家,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看著他們感激的表情,還可以腐蝕政府官員,讓他們成為最好的員工,可以搖著頭說錢是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真想以前沒錢的日子……」

「既然你知道錢的好處,爸爸這樣好的機會給你,你為什麼還推辭?」

「爸,其實我是怕搞砸了你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這些年你不容易啊。」

「你這些年在公司不會什麼東西都沒學吧?」

「學了,就是圓滑,客戶有什麼牢騷就順著他的話說,然後給他賠個不是,跟客戶一起罵自己的公司,反正把客戶哄得高興就行了,這方面我絕對是專家,不過這種日子我也過厭了,公司我是三天兩頭不去的。」

「那你去幹什麼了,該不會在外面亂搞吧?」

「哪能呢,就是在家玩玩電腦,對了,我還到福利院去過,捐了兩萬塊錢,幫一個小朋友的嘴唇補好了。其實那些小孩才是真的可憐,因為先天的缺陷沒人領養。」

「你這麼有愛心?」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你兒子當然有一點的。只是你讓我接手的事先緩緩,我回去先炒了經理的魷魚再說吧。」

「人總是要長大的,事在人為,沒什麼好擔心的。」

在海南過年很平靜,誰說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人來,在天南真的沒有親戚來拜年,真的是太遠了吧。只有幾個爸爸新交的本地的生意上的朋友來拜訪過。爸爸要的就是這份平靜,多少年的奔波已讓他的心疲倦了。

我很苦惱,以我的能力,爸爸的擔子能接得下嗎?想起爸爸處理事情時的繁雜模樣,我頭都大了,我是懶人啊。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5-12-2 16:05 編輯 ]
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19

第14章、弱勢
  架不住爸爸的嘮叨,還好大年初八就要上班的,初六就跑了回來,女兒則留在了那邊陪她爺爺奶奶。
  一回來就到超市買了一大箱的青春寶,這東西沉默了幾年最近又流行了,聽說國寶大熊貓也吃這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開車往親戚家一戶一戶地送,禮節可是不能少的,傳統嘛。我做事情的效率的確是夠高的,十三家親戚一天完工,絕不拖泥帶水,只可惜,這時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來,很久沒來饑餓的感覺了。老婆回了娘家,她這麼忙,她爸媽也需要去關愛一下,還是找小鮑吧。
  “老張,回來了。”手機中聽小鮑的語氣他顯然很興奮,不知有什麼高興事。
  “我餓了,你那兒有沒有飯吃?”
  “你快過來吧就要開席了。”
  “有親戚啊,那我不過來了。”
  “不是,是宋菲,就我們家幾個人。”
  “好吧。”原來是新媳婦上門了。
  小鮑家就在園丁新村,他爸媽都是教書的。
  看著小鮑爸媽那高興勁,顯然對宋菲很滿意。
  “怎麼,小張,還買東西啊。”小鮑爸爸老鮑客氣地說著。
  “應該的,應該的。”我說著將兩盒青春寶放在過道邊上,轉頭對宋菲道:“新媳婦上門啊,怪不得叔叔阿姨這麼開心呢。”說得宋菲滿臉通紅,當著二老又不能反駁,看著她那樣子,我快意已極。
  “老張,看她臉都紅了,你就饒了她吧。”小鮑憐惜之情可見一斑。
  “好,好,還沒過門就這樣了,以後可不能得氣管炎啊。”我哈哈笑著。
  宋菲臉更紅了,只是小鮑爸爸媽媽笑得更開心。
  “明天什麼節目?”填飽肚子我躺在小鮑的床上問小鮑,宋菲已經勤快地去幫她未來的公公婆婆收拾碗筷了。
  “後天要上班了,我想到錢總家裏去一下。”
  “你還沒去啊?”
  “你不也沒去嗎。”
  “我是不會去的,我辛辛苦苦為他幹活,過年還要給他送禮,那還真划不來。”
  “那是你,我還想再呆幾年,我的前途是光明的。”
  “對了,什麼時候結婚?”
  “五一,飯店已經定好了。”
  “還要這麼久?”
  “證已經領了。”小鮑神秘道。
  “這麼快?”
  小鮑嘿嘿笑著:“這叫速戰速決。”
  “還速戰速決呢,也不看看你的年紀,還有臉說呢。”
  ……
  初八上班,我可沒有遲到,天門紅嘛,第一天上班怎麼能遲到呢。
  錢總笑容可掬地站在公司大門口發著紅包,過了年又肥了點,聽小鮑說錢總在年初三時為了一筆大業務喝醉酒掛了兩天點滴,真是可憐,我有點同情他,做一把手不容易啊,拿身體做本錢,我是決不幹的。
  拿到紅包給小鮑使了個眼色,小鮑會意地朝公司外的停車位走去。
  車邊上是劉天,挎著一隻黑包,笑著朝我們揮了揮手。小鮑笑道:“你好象也想溜,是不是太早了。”
  “得了,你們不是一樣,第一天上班不就是做做樣子,報到一下就得了。”
  “走,上車。”
  劉天坐進車裏才問道:“什麼節目?”
  “不知道。”我與小鮑同時道。
  “你們真無聊,不如到小麗的美術館吧,那兒在辦新春書畫展,有我的畫呢。”劉天不無得意道。
  “算了吧,就你那點水準,騙騙我們還行,還不是靠小麗的關係才掛上牆的。”我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你們沒看怎麼知道,這兩年我可是訪遍名師,懸樑刺股,孜孜不倦,苦幹加巧幹才有所成就的。”劉天毫不示弱。
  “是幹小麗吧。”小鮑進行了人身攻擊,我與小鮑同時哈哈大笑。
  “你們,”劉天很憤怒:“到時看了就知道了。”
  “好好,我們相信你了,到時會給你面子的,怎麼說也是一場兄弟。”我總算給了劉天一點甜頭。
  “小鮑,停車。”劉天喊道。
  “快開過去,前面撞車了,等下堵車就麻煩了。”看著路邊圍著的人堆間隙中透出的一輛轎車的模糊輪廓,我立即糾正了劉天的錯誤。
  車子繞過人堆在小鮑認為不會被堵的距離停了下來,劉天從包裏拿出了DV攝像機向人堆沖去。
  我們在車上等著。
  “怎麼了,劉天迷上這東西了?”
  “年前剛買的,新開的茅坑三日香,他天天出門都背這東西,好象記者一樣。”
  “這東西好啊,日本佬的色情業這麼發達這東西可是功不可沒的。我剛買時也這樣,天天背著。我們不如去看一下,看劉天能拍到什麼好東西。”
  剛下車就聽到人堆中傳來的尖厲的女人的罵聲,看來是個潑婦,我不禁同情她的老公,為她老公祈禱,阿門。
  “這女人真凶啊,不過只是罵罵,女人打架才好看,那樣的話劉天拍下來東西絕對是經典。”小鮑興奮地叫著往人堆紮去。
  我也擠了過去,是一輛白色的寶馬和小三輪車相刮擦,三輪車左邊護欄上的藍色油漆被刮了點下來,撒了一地的青菜,寶馬車倒是安然無恙,只是三輪車的油漆有點粘上寶馬的車身。三輪車的車主是個老婦,六十來歲的樣子,不過看她身子倒還很硬朗,老當益壯啊,只是此時正不知所措地接受著那寶馬車的主人——一個長得滿風騷的女人的指責:“老太婆,你賠得起嗎,你自己說,怎麼賠……”
  看著這女人臉上的脂粉,我一陣噁心,真不知她男人跟她怎麼接吻,怎麼親她的臉,這種女人我是決計不會要的,想起我妻子,想起李朝霞,她們才是好女人,決計不會讓我吃口紅,吃白粉的。
  寶馬車是開進非機動車道這邊的白色單實線才與小三輪發生刮擦的,按交規應該是那騷女人負全責的,不過那女人氣焰囂張,嗓門大,倒是她有理的,看來嗓門的大小有時還真是決定對錯的關鍵,理直氣壯嘛。
  我心中雖不平,但為了兄弟的創作,先看一會兒吧。
  劉天站在路邊陰暗處的一個水泥墩上,這小子,真會找地方,就讓他慢慢拍吧。這樣的場面錯過真的很可惜的,我有切身的體會,當帶了機了的時候真的沒什麼東西好拍,可你不帶的時候好東西又白白在眼前錯過,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所言不虛。
  好心人還是有的,只是年紀大了點,我真擔心他,老爺爺,小心點啊。
  “我說姑娘啊,不就這麼點小事,我看你也沒什麼損失,罵也罵了,就這樣算了吧。”老爺爺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
  “你這老頭,她是不是你相好啊,要你給她說話?”騷女的嘴還真她媽的毒。
  “你,你……”可憐老爺爺氣得說不出話來,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老爺爺身體肯定很好,不然肯定要氣趴下等著120過來。
  小鮑擠了過來:“老張,這騷貨實在過份,我們都是好青年,是你出場還是我出場。”
  “唉,”我歎了口氣,過去扶住那見義勇為的老爺爺,他那氣呼呼的樣子真讓人擔心:“老人家,歇一歇吧,順順氣。”
  那女人很是自得,仿佛她的罵功是天下無敵似的,我關心地對她道:“你報警了嗎?”
  “沒有,我打電話給我老公了,一會就來。”女人很得意,看來他老公一定是很有勢力的人,搞不好還是黑社會呢。
  “我幫你報警吧,一個賣菜的想來也賠不出什麼錢。”
  我直接撥了姑父的手機:“我是張漠,鯉魚路有交通事故麻煩你來處理一下。”
  “我就來,你小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姑父很是關切。
  那賣菜老婦眼神很憂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默不作聲,老實人啊,老實人就是好欺負,看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是永遠不會變的真理。
  這讓我想起社區主任樓南光給我講的一個乞丐的事來,有一個要飯的老乞婆到我們社區一戶人家討錢,女主人好心給了那老乞婆一元錢,因那戶人家剛裝修過,看起來比較豪華,那老乞婆就嫌錢少,要求再給一點,女主人不肯,並大破口大駡,結果惹怒了老乞婆,也還了嘴,說她雖是討飯的,但也是人,不是別人想罵就罵的,她家的房子比那女主人家的還要大,比她還有錢,叫她不要看不起要飯的,職業不分貴賤,討飯也是一種職業,還一定要那女主人道歉,結果把事情鬧大了,最後由社區出面讓那女主人道歉了事。這事的直接後果是現在的人,特別是我們社區的人,碰到乞丐討錢都不給了,而且是堅決地不給,因為現在的乞丐太有錢。我想那老乞婆的事被其他乞丐知道的話一定會被揍死,她雖揚眉吐氣,卻不知斷了別的乞丐多少財路。
  我想眼前老婦要是有那老乞婆的氣勢的話,那騷女人也絕得不了便宜的。
  一輛警車開過來停了下來,人們指指點點的紛紛自動讓開,笑容洋溢在人們的臉上,又有好戲看了。
  姑父看了我一眼,象徵性地敬了個禮,裝作不認識:“是不是你報的警,怎麼回事?”
  我笑道:“不關我的事,是她們的事,同志你秉公辦理就是了。”
  那潑婦此時換了一副笑臉:“同志,來得正好,你可要秉公辦事啊。”
  姑父皺了皺眉頭,漫不經心地描了一下現場,對那潑婦道:“你負全責,賠她菜的錢,還有,她三輪車的油漆被你的車刮了,還要賠她油漆錢,這種小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那賣菜老婦眼淚已流了出來,她想不到會有如此結果吧,滿嘴都是感激的話:“謝謝同志,還是共產黨好啊……”
  “什麼,要我賠她的,有沒有搞錯。”那風騷女不肯了:“等一下吧,等下我老公來了再說。”
  “你老公,”姑父懶洋洋道:“是何方神聖?駕照看一下。”
  “你還想不想幹了,我老公給你們大隊長打個電話就有你受的了。”女人很得意,她的後臺很硬。
  我和小鮑肚子都笑痛了,看著邊上人詫異的樣子,我們忙收斂了一些。姑父微笑著,看來他也很感興趣,不知呆會兒來的會是什麼人。姑父這人,只要掌握原則問題,小事其實挺會賣人情的。
  “先把駕照拿出來。”姑父說得很凶勵,他變臉其實也是很快的。
  人還是怕凶的,姑父一變臉,那女人就乖乖地把從包中把駕照拿了出來。
  “不是本地的。”姑父描了一眼,隨手遞給了跟車的協警。
  “好了,好了,都散去,不要在這妨礙交通。”跟車的協警接過駕照將人群驅散,有些人遠遠的還在看著。
  一輛黑色本田車開來停了下來,車號是兩位數的。
  車上的男人下來時,姑父愕了一下,忙迎了過去:“徐市長啊,有事嗎?”
  那女人一臉喜色,卻得意洋洋地沒說話,那徐市長陰晴不定道:“林指導員啊,忙啊。”
  “沒什麼,剛好路過這裏,處理一點小事。你有事嗎?”
  “沒,我看見你,順便停下來看看。沒事,沒事,我先走了,你忙吧。”
  看著徐市長的車絕塵而去,那女人立時癟了下去。
  姑父瞅了那女人一眼:“這個是你老公?”
  “不是。”那女人說得很堅決:“多少錢,我賠。”
  她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
  姑父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走到那老婦面前:“你這些菜值多少錢?”
  “九十八斤,一塊錢一斤批來的,一共九十八塊錢。”老婦挺誠實的,連批發價都說出來了。
  “零售多少一斤?”
  “今天還不知道,一般是一塊七,賣得好的話是兩塊。”
  “好,就按一百斤算,兩塊錢一斤,你賠兩百吧。”姑父對那女人說道。
  “什麼,這麼多?”那女人又嚷嚷著。
  這時那女人的手機響起,她接了一通電話,態度又變了:“兩百就兩百,有什麼了不起,不就兩百嗎。”
  “還有三輪車的油漆,算十塊錢吧。”姑父連十塊錢也要給老婦爭。
  我看出了點端倪,對姑父道:“同志,剛才這婆娘還罵了很久,應該再出點精神損失費的。”
  姑父問那老婦道:“她剛才罵了你很久?”
  老婦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算了,這點小事,一口價,五百。”姑父蠻象生意人的,漫天要價。
  那女人也不支聲,從包中拿了五張百元幣出來,往姑父手中一遞,姑父數了數,遞給了老婦。
  “我可以走了吧?”那女人如釋重負。
  “走吧,下次開車小心點,沒撞到人算你運氣啦。”姑父揮了揮手:“小王,駕照登記一下還給她”。
  “好的,我到車上拿筆。”小王往警車走過。姑父好象想起了什麼,也跟了過去。
  那女人拿了駕照放入坤包,臨上車前還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哈哈大笑:“再見。”


第15章、二奶
  對姑父的處理那老婦自是感激得很,臨去時還對我笑了笑,我看得出那笑容裏的感激之色。
  “小子,東西丟了就走,也太目無長輩了。”姑父點了一根煙。
  “哪敢啊,誰叫你不在家。”我忙辯解道。
  “好了,今晚到我家吃飯吧。”
  “好啊。”這時劉天與小鮑走了過來。
  “是我同事。”我介紹道。
  “哦,”姑父看著劉天手中的DV攝像機:“你都拍下來了?”
  “是啊,”劉天興奮道:“這麼精彩的節目拿到電視臺肯定得獎。”
  “這帶子最好不要給別人知道。小漠,晚飯上我家來吃,把帶子帶來。”姑父神色有點不自然。
  “姑父,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朝霞的人。”我想好了腹稿不失時機地問道。
  “認識,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同事小鮑很中意她,想打聽一下。”作為朋友,小鮑就是這樣被賣的。
  姑父仔細看了看小鮑:“算了吧,那冰美人,說句洩氣話,你不會成功的。記得晚上來。”姑父上了警車。
  我很興奮,姑父定是認識李朝霞的,今晚就想法子套一下他,定能有所收穫的。突然屁股一痛,小鮑滿臉通紅地盯著我看:“老張,你不要破壞我的家庭好不好。”
  劉天顯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在說什麼?”
  我拍了拍小鮑的肩膀:“沒事,我們走吧。”看來小鮑的口風確實緊,沒在我背後與劉天提我的事,好兄弟啊。
  “1727,違章停車,快開走。”是警車喇叭裏傳來的姑父的聲音。
  “你姑父真有意思。”劉天把DV攝像機放回了攝像包。
  “得了,晚上我到姑父家吃飯,把帶子給我吧?”這帶子肯定有問題的。
  姑媽燒得一手好菜,餐桌上以蔬菜為主。
  在姑父的威逼下,兩瓶五糧液已見了底。
  “小漠,把帶子放一下。”姑父終於切入了正題。
  我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光碟:“我都刻錄好了,刻了兩張,不多吧。”
  姑父接了過來:“你動作倒挺快的,你看了吧,看出什麼來了。”
  “那個徐市長應該是副市長徐錠吧?我總覺得和電視上那個徐市長不象。”
  “是的,他分管公檢法這塊。”
  畫面放到那女人看徐錠下車的表情時,姑父按了一下手中遙控器的暫停鍵:“精彩的應該是在這裏。”
  畫面繼續放,劉天把鏡頭拉近了,那女人臉上的細微變化卻不是白粉所能遮掩的。
  姑父曖昧地笑著:“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
  “你是說這女人就是徐錠的老婆?”我有點詫異,姑父也真是的,明知是領導的老婆還敲了她一筆。
  “不是,他老婆我見過,老雖老了點,但很有氣質。”姑父說道。
  “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吧。”我惡惡地笑道:“那是他什麼人?總之他們是認識的”。
  “二奶,”姑父笑道:“她後來接的電話肯定是徐錠打的,我在他接電話的時候撥了徐錠的手機,是忙音,定是徐錠跟她說了什麼,才那麼聽話。”
  “不會吧,”我非常難以想像:“徐錠的品位怎麼這麼差,他好歹是個副市長啊。”
  “情人眼裏出西施,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姑父笑得很開心:“我們局長就要退居二線了,我窩了這麼多年,好歹我也是個正局級的,我想也該輪到我了吧。”
  “真的,那你不就是我們這些親戚中最大的官了。”
  “不是,最大的官是你爸爸,你爸爸手頭上的那幾個人才是重量級的。”
  “什麼重量級的,真是重量級的話你不早升了?”
  “話不是這樣說,你爸爸不喜歡求人,我也是不喜歡求人的,上面真要沒人,以你爸爸的性格能做生意嗎?還有,在我們這裏做過官的人,即使高升了也不願意到別的地方去,為什麼?”
  “油水足啊。”
  “所以,我就占著這個位置。”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是真的了,那為什麼書上還說有的清官兩袖清風?”
  “盡信書不如無書,書上的東西能信嗎?你也應知道什麼人的東西好收,什麼人的東西不好收的道理。你收了東西就要盡心為人辦事,辦好了,他還會真心實意地感謝你,這只是一個尺度掌握的問題,掌握不好你就完了,那些倒臺的哪個不是倒在錢和女人身上的。”
  “這倒是的,水至清則無魚,姑父,你收了多少?”
  “小子,我可算是兩袖清風的人了,在你爸爸那裏我有點股份,不缺這錢,可有時候還是要收的,有時不想收也不行啊。”姑父一臉的無奈。
  “小漠,光碟留下,我明天要去拜訪一下徐副市長,他對我早有意見,背後還整我材料,不要小看他,他省裏有人的,這回倒要看看他是護著我還是整我。”姑父笑得很開心,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徐副市長我估計著就要倒臺了,有這樣的女人肯定是要倒楣的。”
  “那就恭喜姑父了,要不要叫我爸爸給你打關節?”
  “不用,我有我的路,你爸爸有你爸爸的路,真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動的好,人情債是要還的,自己親戚也不例外。”


第16章、買櫝
  妻又到學校去了,我又變成了寂寞的單身漢。站在陽臺上望著夜空,竟有無所適從之感,在姑父家受姑父的升官大計的影響,倒把打探李朝霞的正事給忘了,我總覺得自己記憶力在減退,沒有以前活絡了。
  回到房間打開電視,胡亂地按著遙控器,一個台一個臺地跳過,這年頭,還真沒什麼好看的節目,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再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過過場的東西。
  市電視臺的一則花店的廣告吸引了我,過幾天就是所謂的情人節了,想起情人節我心中就不快。妻對情人節是很重視的,總想我能在那天送點什麼,製造點浪漫,可那天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在製造浪漫,秉承物以稀為貴的原則,我認為2月14日製造的浪漫是最不浪漫的。再者,我一直認為情人節是西方人的節日,我們有七月七牛郎織女鵲橋相會就夠了,這點我一直保持著正統,不過洋節。想想也是的,我們為什麼要去過洋節呢?我們的春節這麼熱鬧,為什麼西方人不過我們的春節呢,這是典型的崇洋媚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在我以為,妻是妻,情人是情人,情人可以成為妻子,但妻子只是情人的過去式,是不能混為一堂的。
  不過廣告中的水晶盒倒挺漂亮的,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眼球,明天去看看,就在2月13日製造點浪漫吧,既能討妻的歡心,又不違反我的原則。
  伊人花屋,裏面真的只有一個人,是個小姑娘,個子小小的,大概就一米五左右吧,這可不是一般的小,如果不是看到她老成的微笑,我還以為是童工呢。
  她微笑著向我點了點頭,便忙著插花。我很滿意她的服務態度,不象有些地方,一進去就有人走過來:“歡迎光臨,先生要買什麼?”看都沒看就要你買,是很掃興的。
  花兒都挺漂亮,不過我只認識玫瑰,鬱金香,太陽花,滿天星,康乃馨,其他一概不識。
  那小姑娘走了過來,好象跟我很熟絡似的:“想要什麼花,送女朋友吧。”
  “我是看了廣告才來的,我想看看廣告中的那個盒子。”順手從邊上的放花的桶中拿了一枝玫瑰聞了一下,也沒什麼特別,好象花都是這種味道,為什麼玫瑰就代表了愛情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造的謠。
  “哦,在這邊。”小姑娘指著角落裏的一隻紙箱。
  “怎麼放那裏,不放出來?”
  “剛到的貨,還沒拆呢。”小姑娘說著走過去把那紙箱的封條輕輕撕了,拿了一個盒子出來,遞給了我。
  是一個紅色的木頭盒子,雕著古樸的象喜鵲一樣的花紋,看上的去很古典,入手挺沉的,打開盒子,裏面才是水晶盒,是長方形的,晶瑩剔透,中間鏤空成一朵玫瑰的形狀,很精緻,但又很簡單,其做工是無法挑剔的,至少以我的眼光來說。
  看著水晶盒幻出的七彩光芒,這的確是個漂亮的盒子。不過我更中意包著水晶盒子的木盒子。小姑娘笑著拿了一枝玫瑰過來,接過我手上的水晶盒打了開來,將那枝嬌豔欲滴的玫瑰輕輕放入,合上蓋子,立時又是另一種迷幻般的感覺,這東西拿來哄女人真好。
  “多少錢?”我有點愛不釋手,。
  “我把它叫做玫瑰之約,是我特意為情人節定做的,因為數量不多,所以價格有些偏高,要是買的話你就是這玫瑰之約的第一位顧客,但不打折。”小姑娘存心想吊起我的胃口。
  “多少錢?”我又問道。
  “2999元,別的地方沒有的。”小姑娘很得意:“木盒子是紅木做的,做工很細”。
  “看得出來,挺古樸的。”我喜歡這個木盒子,可以裝其他東西,但女人肯定會喜歡水晶盒子,雖然水晶盒子只能裝一枝玫瑰花。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這個價其實也沒什麼賺頭,做的太少了。”
  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花店是你開的?”
  小姑娘臉紅了一下:“是的,盒子要不要包起來。”
  “好的。”這東西就拿來哄妻吧,想了想,對那姑娘道:“我要兩個。”想起李朝霞,我應該送給她一個的,世界這麼小,我一定可以碰到她的。
  “能不能幫我送一下。”
  “沒問題,你把地址寫一下吧。”
  我把妻學校的位址寫了下來,小姑娘看了看:“你女朋友是老師啊,大後天是情人節,我一定會送去的。”
  “是我老婆,我要你在情人節的前一天送去。”
  “好的。”小姑娘不解道:“為什麼不是情人節送去呢?”
  “為什麼要情人節送去?”我微笑著騙道:“在我眼中,天天都是情人節。”
  小姑娘肅然起敬,歎道:“你們真浪漫,你老婆真是幸福。”
  看著她羡慕的目光,我暗笑,這種男人在地球上可是找不到的。付了錢,抱起另一個盒子,和那小姑娘說了聲“再見。”走出花店坐到車上,我還能感覺得到那小姑娘瞟向我的眼神,她晚上一定會做個好夢的。


第17章、男友
  妻電話打來的時候,我還窩在床上睡懶覺,妻的聲音有點哽咽:“老公……”
  聽著她的聲音,我倒有點慌了:“什麼事啊,有事快說。”
  “老公,你真好。”妻的電話已經掛了。
  我朝牆上的電子萬年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點了,什麼?我再看了一眼,今天是2月14日,那個所謂的情人節,那麼依妻剛才電話打來的語氣上判斷,她應該是剛剛才收到的,定是那花店的那個女人,叫她不要在情人節送她還要在情人節送,做生意的人怎能這樣出爾反爾呢,不過想想也就算了,我能跟一個長得這麼小的女人計較嗎。
  手機“嘀”地響了一下,是妻的短信:“老公,情人節快樂!謝謝你的禮物。”
  情人節,不知李朝霞在哪里?我還真的挺想她的。
  手機又響起,不是公司有事來催吧。
  沒有來電顯示,不知是什麼人。我接了起來:“你好,我是張漠。”
  沒有聲音,是誰打這種無聊的電話,浪費我的感情,浪費我的青春,真是罪大惡極,手按掛機鍵的同時,隱約聽到一聲:“喂!”
  我觸電般地來了精神,這不是李朝霞的聲音嗎?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想不到她會給我打電話,隨即興奮起來,今天是西方的情人節,難道她想讓我當她情人不成。
  趕快回個電話吧。該死,為什麼要隱藏來電顯示呢,耍我啊。
  等了許久,手機還是沒有動靜,我忐忑不安,不知她找我會有什麼事?
  興奮與不安伴隨著我,我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一定會有事發生的。
  在樓下花壇裏摘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這是妻種的。輕輕將它放入水晶盒,我要把它送給朝霞,我心中有預感,今天一定能見到她。
  手機響起,我一陣興奮,忙接了起來。
  “老公,”聽著妻的聲音,我心情一落千丈。
  “我們一起吃午飯好不好,我請你。”妻顯得很溫柔。
  “好吧,我來接你。”我勉強答應著,不知道我的時間夠不夠用:“你是什麼時候收到我的禮物的?”
  “九點,想不到你也學會浪漫了。”妻的語氣甚是愉悅。
  “人總會變的,你老公當然也不例外。”說這話的時候我為妻感到悲哀,我已經搞不清我是先想到朝霞還是先想到妻才去買禮物的。
  “謝謝,老公再見。”
  “再見。”
  那花店的小女人確實不守信譽,沒有滿足我的要求。她可能有點自作聰明吧,水晶之戀的標價是2999,又是九點鐘送去,象徵愛情久久久吧,其心思倒是挺靈巧,抓住了人的心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我盼望手機響起,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我竟然盼望手機響起。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今天不知怎麼了,我的手機就是不響,即使是別的電話。
  午飯是在妻學校的食堂吃的,看著一盆盆的大鍋菜,真的難以下嚥,看著周圍的學生大碗大碗地將飯菜倒入泔水桶,我不禁羡慕起那些豬來,看來有好口福的是那些豬啊。妻苦笑著:“其實這些飯菜並不難吃,是現在的人變了。”
  “是啊,你知道我為什麼吃不下嗎?”
  “是你嘴刁。”
  “不是,我們是在與豬同食,我看你們學校食堂炒出的菜大多數是喂豬的吧。”
  妻無語,半晌才驕傲地指著不遠處的一批學生道:“至少我這個班的學生不是這樣的。”
  “那我都吃掉。”我三兩口便把飯扒完了,其實這裏的菜不算差,是環境影響了食欲。
  苦苦等待的那一抹曙光來臨的時候,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張漠,我在你公司樓下,你在不在公司。”這是我朝思暮想的聲音。
  “是你,”儘管有了心理準備,我還是有點激動:“你在公車站牌那裏等一下,我十分鐘就到。”
  開車一向以安全為第一的我今天是第一次在都市飆車,我想不到我的車技會這麼好的,計程車被我一輛一輛地拋在了後面,很有成就感。
  平時十分鐘的車程今天五分鐘就夠了。
  朝霞站在停車牌下,一動不動的,人行道上經過的男人女人都要朝她看上幾眼,回頭率挺高的,畢竟這年頭實實在在的美人兒並不多見。
  車子在朝霞面前停下,朝霞拉開車門上了來:“開到靜點的地方,我有點事跟你說。”
  我熱情洋溢地看了朝霞一眼:“你清減了。”
  朝霞顯然沒聽懂:“你說什麼?”
  我不好意思地乾笑道:“你瘦了。”
  朝霞好象沒聽到,一句話也不說,我將車子開到了本市剛開張的地下商城。這裏剛開張,人氣還不旺,為了節約成本,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十分昏暗,也沒幾輛汽車。
  “你還真會找地方。”朝霞冷冷地說著。
  “我對不起你。”可心中卻想著,她找我該不是懷孕了吧。
  “是我太自信了,想不到你是那樣的人。”昏暗的燈光下,朝霞眼眶有點紅。
  “你不要這樣說了,我已經很後悔了。”我假意道,其實我是覺得對不起朝霞,但我不後悔。
  “你是強姦犯。”朝霞說話還是很冷。
  “是的,只要你點個頭,我馬上去投案自首。”看來朝霞是興師問罪來了,我只能順著她的意,千萬不能惹怒她。
  “你……”朝霞看著我的眼光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我閉著眼睛說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我做過的事我從不後悔,但我犯下的錯事總要有個交待的,你說吧,我應該得到怎樣的懲罰。”
  “其實不全是你的錯,我不應該招惹你的。”朝霞話鋒一轉,我心中大石終於放下,能主動承認錯誤是最能讓人原諒的,我小學時能評上三好學生就是承認了自己做壞事才得到老師在全班同學面前的表揚,得到大家的認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做壞事能得到表揚是做好孩子的最高境界。
  “我找你,不是為這事。”朝霞軟聲道。
  “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做我男朋友。”朝霞靜靜地看著我。
  “什麼?”我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是驚訝之色:“你不恨我?”這也來得太突然了,連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是有婦之夫,她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勾引我,我是受不住勾引的。
  “是臨時的,今天晚上就上班,有時間嗎?”
  “有,不知具體工作是哪些?”我惶恐道。
  “我姨媽病了,住在中心醫院,她最希望的是我能早點成家,我想讓她開心一點,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你是讓我演戲,這個我拿手,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找我?”
  “從你氣質上看你這人有點幼稚,但可以讓人放心,雖然事實上並不是如此,還有你財大氣粗,可以讓我姨媽放心。”朝霞竟然說我幼稚。
  “你姨媽得的是什麼病啊,不會是……”
  “是的,尿毒癥。”
  我黯然無語,這不是有錢就治得好的:“我知道怎麼做了,你手機號碼能給我嗎?”
  朝霞接過我的手機按了一通還給了我:“晚上我會打你電話的,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朝霞看了看我:“對了,你應該打條領帶的,打條領帶看上去會成熟一點。”
  看著朝霞離去,我忙拿起手機來看,正是朝霞留下的手機號碼,我拼命地記在腦海裏,這個號碼就是我的愛情。


第18章、探病
  買點什麼好呢?還是買花吧,一個會買花的人他的品位是與眾不同的,意識是超前的,雖然我不喜歡花,認為花不能吃是它的最大罪過,但人總是會變的,我也要高雅一回。
  朝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了,我等她等了兩個小時。
  “走吧。”朝霞迫不急待道。
  我忙把車子裏的康乃馨和領帶拿出:“不好意思,領帶我一直都系不好,你能不能幫我系一下?”
  朝霞默默地接過,熟練地三兩下就好了,遞了過來:“自己套吧。”
  我把康乃馨朝朝霞一遞:“你先拿著。”
  朝霞打的領結在我眼中簡直是藝術品,軟軟的東西原來是可以這樣棱角分明的,雖然套在脖子上感覺有點揪。
  小心翼翼地跟著朝霞走入傳染科的2號病房,我還真有點怕,聽聽傳染兩個字就夠怕了。
  “表嫂。”朝霞對坐在病床邊上的女人小聲叫道。
  “你來了,你姨娘剛睡。”朝霞表嫂壓低了聲音。
  “醫生怎麼說?”朝霞關心地問道。
  “醫生說最好上省城醫院,”一絲憂愁爬上了那女人的臉:“主要還是錢,在這兒已用得差不多了。”
  “要多少錢?”
  “不知道,我想不會少的。”
  “朝霞。”病床上微弱的聲音傳來。
  “姨娘,”朝霞忙走了過去:“我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還沒睡過去呢。”老人聲音很小:“你說帶朋友來看我的,你朋友呢?”
  “哦,我忘了。”朝霞滿臉的笑魘對我道:“張漠,過來,我姨娘想看看你呢。”
  該我表演了,擠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走到病床邊老人家的旁邊,正要開口說話,可是看到朝霞姨娘的模樣時,我整個人都怔住了,笑容僵在了那兒,怎麼會這麼巧,這老人家不正是那天被寶馬車刮擦了一下的賣菜老人嗎,那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呢。
  “怎麼了。”朝霞發現我的表情不對。
  “沒什麼,”我忙笑臉對朝霞姨娘道:“姨娘,你好。”
  “是你啊,”老人笑了,對滿臉羞紅的朝霞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朝霞疑惑道:“姨娘,你們認識啊?”
  老人微笑著搖了搖頭:“不認識,他一定會對你好的,聽姨娘的話,你也老大不小了。”
  朝霞回頭瞪了一眼滿臉得意的我,轉頭與老人說著家常話兒。
  我則在床尾看著病人標籤。姓名:何芝蘭,性別:女,年齡:51,護理級別:特級。
  不會吧,老人家看上去是六十好幾的人了,怎麼看也看不出是51歲的人啊,是不是寫錯了。
  “張漠,”是美人喚我:“你先到車上等一下,我就下來。”
  “好吧,”對床上的老人家安慰道:“姨娘,你好好養病,能好起來的,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好的,好的。”老人看上去十分開心,在朝霞咬牙切齒恨恨的目送下我走出了病房,當然不忘向朝霞的表嫂道一聲別了:“表嫂,我先走了。”
  朝霞表嫂笑呵呵地目送我去,我不知道朝霞現在的樣子會是怎樣的,但不管怎樣都會是很美的。
  在車上聽著輕柔的輕音樂,怎麼也想不通朝霞跟她姨娘的感情怎會這麼好呢,突地想起朝霞以前的一言一行,莫非……
  女人真的很煩,美女也不例外,CD的音樂已經第二遍響起,我美麗的人兒還沒有到來,讓我好等。
  朝霞坐進車子看著我的眼神很冷,象要將我殺了似的,當然,她是好公民,不會干犯法的事。
  “上哪。”我揣揣地問道。
  “隨便。”朝霞看著窗外,對我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車子在一家茶館門口停了下來:“我想跟你說說話,好不好?”
  “好吧。”
  茶館包廂中我要了兩杯鐵觀音,朝霞冰冷著的臉喝鐵觀音是最匹配的。
  “我姨娘要我嫁給你。”朝霞冷冰冰地說著。
  “真的。”我興奮道,但隨即便冷了下來,因為朝霞這裏的眼神很可能會殺人。
  “你說,為什麼我姨娘對你會這麼好?”話還是那麼冷。
  “怎麼,她沒跟你說嗎?”
  “沒有,她只說你是好人,聽她的不會錯的。”
  “你沒跟她說我已經結婚了嗎?”
  “我能說嗎,只要她高興我就很開心了,說到底,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我。”朝霞眼圈有點紅。
  “你們怎麼象母女,到底有什麼複雜的關係?”
  “怎麼說呢,我爸媽在我十三歲時車禍走了,那時起我就跟著姨娘過,她對我很好。”
  原來是這樣,跟我猜的倒是差不多。
  “是這樣啊,我看病床床尾上的標籤你姨娘51歲,是不是寫錯了?”
  “沒有,”朝霞黯然道:“姨娘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的,姨父去的早,我有兩個表哥,一家的生計全壓在姨娘身上了。”
  “那你一定過得很苦了。”
  “沒有,原先住的房子拿來出租了,我是靠這點租金念完大學的。”
  “你念的是哪個大學啊?”
  “不說了,你倒給我說說我姨娘為什麼說你是好人的,在我看來,你倒更象一隻披著人皮的狼。”朝霞惡狠狠地說著。
  “誰知道你這麼大膽,趁我酒醉連我那地方也碰,還說那些傷我自尊的話,我是一時氣不過才做下對不起你的事。”我臉上現出懊悔狀來。
  朝霞冷哂道:“那又有什麼,我死人都碰得多了。”
  我打了個冷顫,怎麼這麼冷,包廂中好象是開了空調的。
  “原來你是學醫的,在哪個醫院上班啊?”
  “火葬場,整容的。”朝霞沒好氣道。
  我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朝霞眼神中的得意,我拼命告誡自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是朝霞在騙我。
  “你還沒告訴我我姨娘為什麼說你是好人?”朝霞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是這樣的,有輛車刮了你姨娘的三輪車一下,我說了句公道話,讓人賠了你姨娘的菜錢,你姨娘真的沒跟你說嗎?”
  “沒有,”朝霞對我的態度明顯有了改觀:“我嫁給你你敢不敢要?”
  我大是受寵若驚,心中樂意已極,但現實終究是很殘酷的,我搖頭道:“我是很喜歡你,要是重婚無罪就好了。”
  “你喜歡我什麼?”朝霞盯著我看。
  “好看。”
  “就這個。”
  “就這個。”
  “如果我毀了容呢?”
  “如果你在我認識你之前毀容,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但現在,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真心喜歡你的。”
  “你說的都是真話?”
  “現在是的,但以後誰知道會不會變呢。”
  “好,我們明天就去拍婚紗照,你有空嗎?”
  “隨時候駕。”我壞壞地笑著。
  臨別時我將玫瑰之約送給了她,她看也未看就收下了。


第19章、回光
  興奮之餘,我失眠了,我終於知道了那種想睡覺卻又處於亢奮狀態下是多麼的痛苦。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但我用心地去投入,我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知道與朝霞在一起的最終結局是什麼,我不想知道,更不敢去想,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摸不透朝霞是怎樣的一個人?她給了我一個謎,其實這個謎很容易解開,我可以直接去醫院找她姨娘,找她表嫂,找我姑父,但在這一切快浮出水面時,我又不想解開它,我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朦朦朧朧的,有如那霧裏看花,又有如那水中望月,我不知朝霞是怎麼想的,但我的確曾經擁有過她,雖然對我來說那並不光彩。
  相思使人愁苦,失眠更讓人難受,我以前八次的失戀從來沒讓我這樣過,每次失戀,我都會好好招待自己,讓自己大吃一頓,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一切從新再來過。我與朝霞是什麼關係?我不懂,我搞不懂,我也不想懂。在她心目中我是什麼,她到底把我當什麼人?剪不清,理還亂。
  朝霞沒理我,一整天都沒有電話,我傻瓜一樣等了一整天,我等著與她一起去拍婚紗照,她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耍我,突地,我想起了她姨娘,莫非……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她姨娘的那張病床已經空了,原來她姨娘真的去了,我心中有點失落,她姨娘活著多好,她會在朝霞面前說我的好話,可敬的老人家。
  查房的醫生走了過來,見我呆著,便問道:“你找哪位啊?”
  我指了指那張病床。
  “哦,今天早上救護車送省城醫院了。”
  我眼睛一亮:“省城哪家醫院?”
  “這我不清楚,要到車隊查一下。”
  “謝謝。”老人家活著真好,我又有了希望,我為老人家祈禱,我保佑老人家能恢復健康,我想,那些泥塑的菩薩和釘在十字架上自身難保的裸男所擁有的功能我也應該有的。
  現在回家睡覺是我最佳的選擇,因為現在我很想睡覺。
  手機鈴聲把熟睡的我吵醒了,醒來真好,醒來就可以聽到朝霞的聲音:“張漠,我是李朝霞。”
  “你在哪?”
  “省城,你那兒有沒有十萬現金?”
  “有,什麼時候用?”
  “你能送過來嗎?我回來會還你的。”
  “哪家醫院?”
  “醫大附院。”
  “我馬上來。”
  聞著保險箱中飄出了油墨香味,這味道真好,想起一個月後又有房租收,我心裏美極了。我數了二十刀錢,放入旅行包,朝霞,我來了,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我不會錯過的,我希望錢用得越多越好,看到時朝霞拿什麼還我,是錢?還是感情?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我這不是拿錢買感情嗎,書上都說拿錢建立的感情是不鞏固的,但是有多少不是拿錢建立的感情被金錢摧毀,我突然覺得金錢應該是萬能的,只要運用得當,沒有什麼事是錢不能做到的,人定能勝天,有了錢的人更是能勝天,這件事一了,我一定把爸爸的事業接過來,我突然對自己有了信心。
  高速公路的狂奔讓人心情暢快,但一下高速,我就成了路肓,我不喜歡舉著牌子導路的人,因為我聽公司駕駛員說過,這些年城市變化太快,導路的有很多地方也不認識,還要下車問。還不如找輛計程車前面帶路。
  在計程車帶領下,很快就到了醫大附院,其實離高速挺近的。
  在停車場停好車,給朝霞打了個電話,便在車上等她。
  朝霞看上去很憔悴,我痛惜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老遠讓你過來。”朝霞滿是歉意的話讓我心花怒放,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千古名言。
  “我帶了二十刀來,不知夠了沒有?”
  “現在是夠了,謝謝你,回去我會還你的。”朝霞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信紙來,顯然早已準備好:“我寫張借條。”
  “算了,”我握住了朝霞的手,感覺真好。
  朝霞把手抽了出去:“不要這樣!”
  我心一沉,突然感到我與她很陌生,我是在自作多情,她心裏根本沒有我。
  我乾笑道:“你姨娘現在怎麼樣?”
  “還好,幸虧送到這裏及時。”朝霞心不在焉地說著。
  “我能去看看她嗎?”
  “好吧,姨娘看到你一定會高興的。”
  “我們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
  “走吧,再說了。”
  我提著旅行包跟在朝霞後面到住院部交了十萬元錢,朝霞一路上總是悶悶不樂,看來她姨娘的病不容樂觀。
  病房比較熱鬧,有四個人,兩男兩女,一個是曾經見過的朝霞表嫂,另三個想來就是朝霞的兩個表哥和另一個表嫂了。
  “還沒醒來?”朝霞當我不存在似的。
  “沒有。”朝霞的一個個子高一點的表哥邊說著邊看著我:“你是朝霞的朋友吧?”
  “你好。”我微笑地點著頭與他握手,他的手很粗糙,很有力量,顯然是幹重活的手。
  “我是朝霞大表哥,我叫許大平。”他指了指邊上的男人:“我弟弟許小平。”
  “你好。”我連忙與許小平握手:“我叫張漠,弓長張,沙漠的漠。”
  我轉頭看著老人家,病床上方掛著許多瓶子,瓶中的液體有乳白的,黃的,透明的。
  朝霞輕輕地摩挲著她姨娘的臉,眼淚噙在眼中,悽美已極,真是好看。
  我拍了拍朝霞的肩膀:“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我話說完的時候,老人家眼睫毛動了動,慢慢睜了開來:“朝霞,你來了。”她朝我微微一笑:“你叫張漠是不是?”
  “是啊。”我輕輕一頜首:“姨娘你放心,現在醫藥這麼發達,你一定能好起來的。”我說得象真的一樣,好象這世上真的沒絕症似的。
  “謝謝你。”老人家輕輕說著,伸出抖索的手來把朝霞的手牽了過去:“張漠,你過來。”
  我忙到老人家跟前。
  老人家真好,她把朝霞的手塞給了我:“朝霞就交給你了,你答應我好好待她,好不好?”
  我拽著朝霞略顯冰冷的手,心中甜蜜極了:“姨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老人家沉沉睡去,很是安祥。
  “我們出去吧。”我拉著朝霞的手輕語道:“我還沒吃早飯呢。”
  “對不起,我陪你去吃。”朝霞任由我拉著。
  “你們吃了嗎?”對朝霞的家人我也是很關心的。
  “你們去吧,我們都吃過了。”許大平滿臉帶笑地揮了一下手。


第20章、飯票
  一出病房,朝霞就把我的手甩開了,我訕訕笑道:“上哪吃?”
  朝霞也不搭話,把我領到了醫院邊上的一家小吃店:“你吃吧,我吃不下。”
  “不行,人是鐵,飯是鋼,多少要吃點的。”我也不管朝霞想不想吃,對跑堂的道:“喂,來兩碗大排面,要大碗的。”
  夥計的手腳挺快的,不一會兒功夫便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大排面。
  “我吃不下,都你吃好了。”她的眼神略顯憔悴。
  “那你把大排吃了吧,你不是喜歡吃肉嘛?”我心痛地看著朝霞,不吃東西怎麼行呢。
  朝霞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你吃吧,我看著呢。”
  不再說話,埋首吃起來,我的原則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孽待自己的。
  朝霞手機響起,她看了一下,整個人顯然有點興奮:“你在醫院大門啊……我在知味軒……好,你過來吧。”
  看著朝霞嘴角噙著的笑,我忍不住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你記住你是我男朋友就行了,知道嗎?”朝霞吩咐道。
  “知道,老公都行。”說這話時心中快意已極。
  朝霞慍怒地看著我,我打了個寒顫,說錯話了,顯然已經勾起了她的某項對我不利的回憶,再不敢多嘴,只想儘快將碗中麵條消滅掉。
  店門被推開,進來的是個紅衣女郎,我眼睛一亮,如果不是有朝霞,我一定會認為她是一等一的美女的。她環顧四周,鎖定了我這邊向我走來。朝霞站起迎了過去,兩人死命地抱在了一起,還好不是跟男的,我舒了一口氣,繼續埋頭苦吃。
  “你好。”那女人向我伸出了手:“你就是張漠吧。”
  我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擠出點笑容呆呆地伸出友好之手,入手甚是滑膩,不覺緊了緊。
  “不用這麼用力吧,想表示你有力量嗎?”那女人挺豪爽的,性格很外向。
  “我姐,李紅霞。”朝霞笑著介紹道。
  “不象。”我搖了搖頭:“漂亮倒是都挺漂亮的,怎麼就一點不象呢。”可能是堂姐吧,我想著。
  她們相視笑了一下,李紅霞已牽著朝霞的手大剌剌地坐下了:“恭喜你了,朝霞,終於找到長期飯票了。”
  朝霞紅著臉不語。
  李紅霞轉而將矛頭指向了我:“我說張漠,你那個漠字是冷漠的漠吧?”
  “不是,是沙漠的漠。”我還摸不透李紅霞的脾性,不過她說話這麼大大咧咧,定然是個好相與的人。
  “不就是同一個字嘛。”李紅霞笑道。
  “對,是同一個字,我又沒說你錯。”我笑道。
  “朝霞,這個人你要小心點,很奸的。”李紅霞還真不會給人面子:“我看這個人長得又不怎麼樣,你怎麼就看上他了?”李紅霞笑得很歡,這話在她嘴中說來聽著象在開玩笑,又像是說真的。
  “不會的,紅霞。”倒是朝霞維護著我。
  我感激地看了朝霞一眼,對李紅霞道:“李大姐還是饒了我吧,我臉皮兒很薄的。”
  “誰饒你,說,你是怎麼勾引我妹子的?”
  我沒臉紅,朝霞倒臉紅了。
  “我們是一見鍾情。”我深情地看了朝霞一眼胡說道。
  “什麼?”李紅霞驚道:“世上真有這事?”
  “真的。”我一本正經,神態自若地說著。
  “朝霞,是不是真的。”李紅霞猶自不信。
  朝霞無奈點了點頭:“是真的。”
  “你小子真有種,不知你上輩子是幹什麼的,有這福氣。”李紅霞在我肩上打了我一拳,有點痛,我還真無福消受,這女人,怎麼這樣啊,與她的外表一點都不符。
  朝霞抿著嘴笑著,顯然已習以為常了。
  “紅霞,你找到飯票沒有?”朝霞為我解圍。
  “沒有,都是臨時的。”李紅霞看了看我:“朝霞,能不能把你這張飯票讓給我。”
  “你喜歡拿去好了。”朝霞笑得有點得意。
  “好啊,張漠,你聽到了,朝霞把你轉讓給我了。”李紅霞還真不客氣,我就這樣當作飯票被她們送來送去,我還真是東西了。
  “對了,朝霞,你現在住哪?”
  “醫院邊的郵電招待所。”
  “什麼,”李紅霞在桌下踢了我一腳:“你怎麼搞的,讓我妹子住那種地方。”
  “我不知道,我早上剛來啊。”我委屈道,我還真比竇娥還冤啊。
  “推推推,就知道推,你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漢的氣概來,要勇於承認錯誤。”李紅霞咄咄逼人。
  “好好好,我坦白,我有罪,我馬上改。”我還真怕了她:“大姐啊,這附近什麼地方有好點的?”
  “過一條街就是香格里拉。”李紅霞從包裏拿出了一張貴賓卡遞給了我,她人其實挺好的,還能想著為我省錢:“打六折。”
  “我馬上去。”離李紅霞遠一點倒是真的,抓起旅行包就往門外走去。
  開車很快就找到了香格里拉,拿身份證開了三個標準房,肉夠痛,花的是我的錢啊,不過只要朝霞喜歡我也無所謂了。
  給朝霞打了手機叫她過來,沒想到一掛電話,她們兩個已站在我後面了,把我嚇了一跳,速度也太快了吧。
  “土財主,帶我們去看看啊。”李紅霞嘴裏沒一句好話,怪不得找不著長期飯票。
  “我來幫你拎袋吧。”李紅霞挺樂於助人的。
  “別,”我忙道:“我自己來,不敢麻煩大姐。”這可是我在省城的全部家當啊,離開錢,我沒有安全感。
  “是錢啊,要這麼小心?”李紅霞不悅道。
  “是啊,大姐要是閃了腰那我罪過可大了。”我半真半假地說著。
  “其實省城的賓館也不過如此,和我們那邊差不多。”我看著大氣而又潔淨的房間道:“價格就差遠了,打了折還我們那邊便宜”。
  “張漠,這裏是省會城市,管你們的,這是檔次問題,你不要搞錯了。”李紅霞不依不饒道。
  “大姐,你在哪上班啊?”
  “什麼?想拉關係啊,沒門。”
  無趣,最好不要跟李紅霞說話,跟她說話是自討苦吃。
  “我走了,晚上再來看你。”是李紅霞的聲音。
  萬歲,早就好走了,我一陣興奮,如釋重負。
  “張漠,把那兩個房間退了吧,沒必要花冤枉錢的。”朝霞聲音軟軟的,好聽之極。
  “那你表哥表嫂住哪啊?”
  “還住那,其實那兒離醫院近得多了,我們是來給姨娘看病的,不是來享受的。”
  “好吧。”我給總台打了個電話。
  “張漠,我去姨娘那兒了,你休息一下吧。”朝霞已出了去。
  我決定惡補一頓好覺。
  剛要去見周公,卻是惱人的電話鈴聲,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響起。
  “先生,要小姐嗎?”聲音很嗲,很動聽。
  不會吧,現在是早上,按理,這個時候不是她們上班時間啊,我沒好氣地溫柔道:“你好,我建議你還是找你爸爸好一點,我很困了,請不要打擾我。”便掛了電話。
  電話鈴聲又響起,真煩,也不要這樣前仆後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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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2

我的二奶是員警

作者:ywzhangjian

第21章、往事
  接起來罵罵人也好,傳聲筒中響起剛才那女人的聲音:“喂,我是李紅霞,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我想跟你談談。”
  “是你啊,說吧,什麼事。”原來是李紅霞,如果我是操守不佳的人不是上了她的惡當了,讓她抓了把柄定然沒好日子過的,幸好在這方面我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我在大堂,你下來還是我上來?”
  “你上來好了。”她要談的定是朝霞的事,其他的事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李紅霞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張漠,我想跟你談談朝霞的事。”
  李紅霞一副關心的模樣,看來她對朝霞倒是挺關心的。
  “朝霞現在最需要的是錢,你能出多少?”李紅霞單刀直入道。
  “錢不是問題,只是朝霞不會向我要的,剛才交的十萬朝霞還非寫借條給我。”說著我把借條從旅行包裏拿出來遞給了李紅霞。
  李紅霞描了借條一眼,不悅道:“你是男人,為什麼不會主動一點。”
  我慚愧地低下了頭,我能怎樣,我喜歡朝霞喜歡得要命,雖然現在朝霞有困難,但我總不能用錢去砸她吧。在我認為愛情就是這樣恍恍乎乎,你說愛情是純潔的吧,可沒有金錢基礎的愛情又顯得那樣的蒼白,浪漫需要金錢築就啊。以前對愛情有著執著,認為愛情不需要金錢,那是多麼的愚蠢,貧賤夫妻百事哀,不需要金錢的愛情只有無知的小女孩看言情小說看多了才會中毒,當面對現實時,後悔莫及。可是只一味地金錢攻勢,那愛情又顯得太俗了,凡事都要有個度,我認為我已經掌握得很好了,朝霞堅持要寫借條時我就由她了。
  我接過李朝霞手中的借條,一聲不響地撕了。
  “這才乖嘛,說吧,你到底能出多少,不夠我會籌點的。”
  “錢我有,問題是朝霞敢不敢要。”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朝霞不是跟你說了嗎。”
  李紅霞哂道:“算了吧,這麼大的事,依朝霞的性子一定會先問我的,不聲不響的突然冒出個男朋友來,我猜你只是在朝霞的追求者之一,可能朝霞看你稍微順眼一點,叫你來當臨時工,讓她姨娘高興一下,她姨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朝霞了。”
  “我不是臨時工。”在沒有得到朝霞的最高指示前我一定要把戲演好,我也不希望自己是臨時工,要知道,臨時工的待遇是很低的。
  “你們上床了?”李紅霞問得也太直接了。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事實上是有這麼一回事。
  “不會吧,朝霞以前有個男朋友,關係很好,模樣比你俊,個子比你高,身體比你壯,可朝霞聯手都沒讓他碰。”
  聽著李紅霞的話,我心裏酸酸的,卻又很舒服,對朝霞的瞭解,可以說是一片空白,不禁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朝霞沒跟你說嗎,我們是大學同學,我們好得象同性戀。”
  “你不是朝霞堂姐?”我被她們的名字誤導,把李紅霞當成朝霞堂姐,原來是同學。
  李紅霞冷冷道:“我看你們關係很淡薄,她連這都沒跟你說,我很懷疑你們的關係。”
  “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們是一見鍾情。”我又搬出了這個成語。
  “難怪,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有四五個月吧。”我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我還是去問朝霞吧,你嘴中沒有一句實話,我才不相信你們的一見鍾情呢。”
  “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與朝霞信就行了。”這關她什麼事,難不成她與朝霞是同性戀不成,或者有同性戀的那種情節,在吃我的醋。
  “你對朝霞到底瞭解多少?”
  “空白,我只知道我喜歡她。”
  “你到底喜歡她哪一點,總有一點的吧。”
  “好看。”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李紅霞怔了一下:“挺坦白的,為什麼不說你喜歡她的氣質好,心地善良什麼的,你這樣不覺得俗嗎?”
  我笑道:“不覺得啊。”
  “色鬼。”李紅霞笑駡道。
  “你不喜歡朝霞嗎?”我壞笑著。
  “你小子是說我們是同性戀吧。”李紅霞笑道:“你信不信我真能把朝霞從你手中搶過來。”
  “信。”
  “算你識趣,不過我與朝霞還真的有點那樣的情節,大學第一天報到我聽到李朝霞這個名字時我就決定罩著她。張漠,你說我與朝霞誰漂亮?”
  “朝霞有十成的話,你最多只有她的七成。”我實話道。
  “所以,朝霞就成了我的飯票。”李紅霞得意道。
  “怎麼說呢?”
  “我問你,你上大學的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麼?”
  “找女朋友。”我不假思索道。
  “對啊,你怎麼找?”
  “無非是約出來一起吃飯,看電影,送送花什麼的。朝霞一定很紅火吧?”
  “那當然,我是她的經紀人,要接近她就必須先討好我。”
  “哦,那我不是很運氣了。”我笑道。
  “想的美啊,你還要經過我三重考驗,有的你受了。”
  “剛才那電話算不算一重啊?”
  “不算,那只是前奏。”
  “誰怕誰啊。”我坦然道。
  “我先走了,朝霞姨娘看病的錢都由你出了。”李紅霞嘻嘻地笑著:“本來我想這次要破費了,想不到冒出你這個土財主來,現在我看你好象越來越順眼了。”
  我大言不慚道:“那是當然,我是屬於那種有內涵的人。”
  “給你架梯子就想上天啊,真不知朝霞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李紅霞還是不給我面子。
  送走李紅霞我如釋重負,其實李紅霞很好說話,只是她讓我想起我是有婦之夫啊,我還真把自己當成未婚青年了。


第22章、親情
  睡覺是一件很美的事,今天運氣真好,手機沒響,電話也沒響,醒來時有點累,睡得太累了。
  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13:27,已經下午了,不知道朝霞怎麼樣了,連午飯也不叫我吃,虧我這麼大老遠的跑來。
  沒事幹,還是到醫院看一下老人家吧,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也不容易,最重要的當然是她對我這麼好了。
  買東西是沒必要了,老人家生這麼重的病能要什麼東西呢。
  病房中朝霞不在,朝霞她姨沉沉睡著,她的兩個表嫂在邊上坐著,見到我時兩人模樣怪怪的,看我提著旅行包,便訕訕笑問道:“你要回去啊?”
  “還沒回去,朝霞呢?”她可能在招待所吧。
  “出去了,你待會兒吧,就會回來的。”
  “哦,姨娘還好吧?我到外面等,人多空氣不好。”
  撥了朝霞手機,那邊接了起來:“張漠,你現在在哪?”
  “你在哪啊,我在醫院。”
  “我在香格里拉大堂,正要上去找你呢。”
  “我馬上過來。”
  朝霞正坐在大堂邊的沙發上,滿臉的憔悴,又似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心中一痛,早上的朝霞和現在的朝霞怎麼象兩個人似的,如再這樣下去,朝霞的美麗一定會不復存在的。
  “怎麼了?”我心情再好不起來。
  “到房間談好嗎?”朝霞有氣無力的慵懶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萬種風情,令我精神為之一爽。
  朝霞坐在床邊上,一副隨時想睡去的樣子。
  我給她泡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謝謝。”朝霞接過輕輕呷了一口,將茶杯隨手放在了床邊的茶几上。
  “怎麼了,是不是你姨娘的事?”我關切道。
  朝霞抬眼看著我,眼中儘是悽迷之色:“張漠,你說親情跟錢哪個重要?”
  “我不知道。”這問題問我還真把我難住了。
  “你,”朝霞氣苦道:“如果你至親的人需要很多錢你會不會把全部家當都給他?”
  “不會,我為什麼要給他,他自己沒錢嗎?”我爸爸就比我有錢多多了,我家那些親戚也都是有幾個錢的。
  “不跟你說了。”朝霞站起來就想走。
  我忙將她攔了下來:“剛才見你這樣子,跟你開玩笑的。”
  “一點都不好笑。”朝霞看著我:“那你告訴我。”
  “站在我的立場講的話,親情比錢重要。”
  “真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我苦笑著問道。
  “你還有點人性。”朝霞贊道。
  “錯了,那是因為我家有點錢,所以我可以這麼說,真要這樣時,誰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朝霞詫道:“那站在我的立場呢?”
  “錢應該比親情重要。”
  “你胡說。”朝霞流淚了:“為了姨娘,我想把自己房子賣了,為什麼表哥他們就不肯賣他們的房子,他們怎麼說都是姨娘親生的。”
  “你錯了。”我大膽地拿出面巾紙將朝霞臉上的淚擦去。
  “我什麼地方錯了?”朝霞茫然地看著我。
  “你對你姨娘的感情我知道,可是如果你是你姨娘的話你會怎麼想?”
  朝霞一震,半晌才不情願道:“不醫這病了。”
  “你是不是跟你表哥吵架了?”
  “嗯。”朝霞低著頭。
  “這種事其實報紙上有很多,你表哥已經算不錯了,有的人被兒女置之不理才可憐啊。”
  “那我該怎麼辦?”朝霞茫然地看著我:“總不能看著姨娘死吧。”
  我笑道:“你看看我額頭上寫著什麼字?”
  “沒有字啊?”朝霞怎會變得這麼笨。
  “五個字,我是有錢人,看到沒有。”
  “你這人,”朝霞笑道:“你我非親非故的,你老婆那怎麼交待?”
  “不用交待的,這些其實是我的零花錢。”
  “什麼,你私房錢有這麼多啊?”朝霞不通道。
  “你知道我們那的首富是誰?”
  “電視上經常露面的賈得賢,我們那的人都知道啊,難不成你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沒有,他算老幾啊,他比我有錢是一定的,但他怎麼能跟我爸爸比呢。”我得意道,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攤到了一個好爸爸。
  “你爸爸是不是叫張頌遠?”
  “你怎麼知道?”我有點詫異:“你打聽過?”
  “你認為我不應該好好查查你嗎?”朝霞蒼白的臉上有些不自然,但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一定是想起那天的事了。
  我乾咳了一聲,忙把話題轉開:“錢你就不要擔心了,早上李紅霞來過,叫我主動一點。”
  “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你,”朝霞氣苦地看著我,突然軟道:“你這樣幫我是為了什麼?”
  “那天我對不起你,”我做出一副贖罪狀:“其實,我早已經愛上你了。”
  “你,”朝霞身軀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你是有家室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因為你,我才知道那種刻骨銘心的滋味是什麼滋味。”
  “我不想做第三者。”朝霞冷冷道。


第23章、孽緣
  聽著朝霞的話,我雖已預料到結果,心裏終究還是有點不舒服,訕訕地壞笑著看著她:“我只是說喜歡你,並沒叫你做第三者啊。”
  朝霞一怔,輕輕緩了一口氣:“張漠,我們真的不可能的,你是屬於乖寶寶型的,都當爸爸了,不要小孩子氣了,好不好?”
  我暈,敢情朝霞是把我當小孩子耍了,看著此時充滿了母愛的朝霞,美麗已極,我不禁惡向膽邊生,一把摟過朝霞強吻了下去……
  怎會是這樣的,我簡直難以置信,被反剪雙手的滋味並不好受,再怎麼說我張漠也是練過幾個月的,竟如此輕易地被朝霞制住了。
  “張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朝霞語重心長地說著,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我感到很窩囊。
  我試探道:“你心裏真的沒有我?”
  朝霞身子明顯地顫慄了一下,制著我的手松了許多,半晌才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對我的感情我不可能承認的。”
  我輕輕掙開被朝霞制住的手,坐了起來,看著茫然的朝霞,心中一痛,順勢摟住了她,她再無剛才的強悍。
  我抱緊了她,就在這一刹那,我百感交集,我做了什麼?我這樣做對嗎?
  或許我該抱怨一下我們之間這段遲來的孽緣,我已深深地陷進去了,我已背叛了妻子,背叛了家庭,我錯了嗎?可我真的喜歡朝霞,並不只是掛在我嘴上的朝霞長得好看而已,那是發自內心的。可是有時候我也在想,我這樣做對我妻子公平嗎?她也端莊秀麗、溫柔善良,只不過工作責任心強了一點,忙了一點。可這能作為我背叛她的理由嗎?
  我們靜靜地相擁著,卻聽得“咕咕”的聲音傳來,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你午飯沒吃?”我憐惜地問道。
  朝霞尷尬地輕輕推開我,臉紅道:“嗯。”
  “你怎麼能這樣啊!”我責怪道:“你姨娘知道你這樣會心疼的。”
  “我真的吃不下。”朝霞嘴硬道。
  “現在一定吃得下了,你的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我拾起了電話:“喂,餐廳嗎?……什麼,晚飯時間沒到……我不管,給我燒碗稀飯來,快點,什麼叫賓至如歸,小心我投訴你!”
  “你這麼凶啊。”朝霞看著我,美極了。
  “這是我真面目,你看清楚了。”我笑道。
  “我想也是,你這人乍一看真的很老實。”朝霞毫不留情地打擊著我。
  “那是,那是,其實這天下間真正老實的又有幾人。”我忙把全天下人都拖下水來。
  “其實你還是比較老實的。”朝霞真好,能為我說好話。
  “叮咚!”門鈴響來,朝貓眼一看,是個服務員妹妹,端著一碗稀飯,還有一碟小菜,看來他們的反應還挺快的,跟我性格差不多,做事能推就推,不能推時就快速地把事情做好來。
  “今天可不能吃肉了,先來點清淡的,晚上我再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不用了,晚飯紅霞會請的。”朝霞吃著稀飯,看來她真的是餓了。看著她樣子,要是我喂著她吃該有浪漫,但我不敢,剛才之事我還心有餘悸。
  “看你累的,等下在這裏休息一下好了,我出去一下。”我想我還是當正人君子的好。
  朝霞遲疑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將房間鑰匙給了朝霞,我便走了出去。
  在大堂的茶室要了一杯花茶,慢慢品了起來。
  在玻璃杯中翻上翻下的花兒甚是鮮豔,好看極了,是不是加了色素才這麼好看呢?我又想起朝霞的面容,如此天生麗質的人兒還真是少見,我就是喜歡她天然去雕飾的模樣,一個真真正正的美人兒,我和她之間好象有了一種默契,我在想此時她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美好的遐思為什麼總要被打斷,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張老闆,我是商城物業的何洪濤。”電話那頭開門見山地說著。
  我笑著眯起了眼睛:“何經理啊,你好,什麼時候好拿啊?”
  “已經在你銀行戶頭上了,張老闆,能不能打個商量?”何洪濤語氣很軟。
  “什麼事啊?”
  “還是打你這筆錢的主意,你能不能遲點去取,我老婆行裏又有任務,這個月過了就行。”
  “好吧,現在銀行不比以前了,你乾脆叫你老婆辭職得了。”
  “張老闆,我們可不敢跟你比,想不幹就不幹。謝謝張老闆,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
  我喝了一口茶,心裏樂滋滋的,要是天天有錢進賬就好了。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我當年和妻結婚是不是就是為了爸爸能送我宏偉大廈寫字樓三成的股權呢?現在想來可能這想法是占了大數的,一百萬一年的零花錢,只要結婚就有,這種好事哪找去啊。以前經濟大權被爸爸牢牢地抓在手上,我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想著,饞著,雖然知道那遲早都是我的,但那心裏的難受啊,隨便什麼人想想就知道了。
  透過賓館的落地大玻璃,一輛警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從後座下來個女人,是李紅霞。
  我招來服務員,指了指李紅霞那兒:“妹妹,那是我朋友,你去把她叫過來。”
  那服務員妹妹笑了笑:“好的,請稍等。”
  李紅霞一見我便開朗地笑道:“土財主,撿到寶啊,笑得那麼賊。”
  我忙整了整臉容,讓剛才興奮的臉冷峻下來:“聽朝霞說你請客,我午飯都沒吃,就在這等你了。”
  “得了吧,想吃窮我,你有這本事嗎?朝霞說她在這邊,人呢?”
  “累了,在房間休息。你喝點什麼?”
  “你騙鬼啊,剛才才通了電話。”
  “那我們上去吧。”朝霞還是不休息,她要是身子骨垮了,我可是要心痛的。
  朝霞眼袋有點大,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睡眼惺忪的模樣又是另外一種風情,顯得分外妖嬈。
  我親自為李紅霞泡了一杯茶。
  她與朝霞兩人好象有著說不完的話,我不禁有點恨李紅霞了,我在這已成多餘的人。
  李紅霞要的是包廂,是大包廂,臨窗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夜景,其實所謂的夜景,無非就是汽車燈光所排成的長龍和一些附著在建築物上的燈與路燈組成的。但這樣的動靜結合,在這個夜色中卻唱著主角,替代了星星的作用,好沒道理!
  就三個人,一個大包廂,是浪費嗎?當看到領班小姐對李紅霞笑的那與眾不同的假樣時,我知道這絕不是浪費那麼簡單。
  李紅霞看了看功能表,在點功能表上勾著,完了沖我笑了笑便把功能表遞給了服務員,也不知她點的是什麼菜。
  朝霞看著李紅霞:“紅霞,你又想搞什麼啊,這樣是不是太浪費了?”
  李紅霞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對朝霞道:“沒什麼啊,你這小妮子,有老公就忘了姐姐了?今天是姐姐請客,你放心好了,你還怕吃窮我啊。”
  她那看著我的眼神,分明是要我付錢的意思,看來眼睛會說話的事是真的,李紅霞的眼睛就會說話,而且說得很清楚。
  “張漠,你喝點什麼?”李紅霞顯得很殷勤。
  “飲料吧。”我忐忑地說道,我知道李紅霞決不會放過我,定然要我喝酒的,這是我的預感。
  果然,李紅霞那有著好聽的音色的聲音突然變得刺耳了:“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喝酒。”
  為了掙回天下男同胞的面子,我還能怎樣:“就五糧液吧,其他酒我從不喝。”
  “要幾瓶啊?”李紅霞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她不就是想把我灌醉嘛,還以為我怕她不成。我灑然一笑:“半瓶還湊和著,一瓶定是要醉的。”我心中陰笑著,想灌我,還嫩呢。
  “這麼沒用,才半瓶的量啊。”李紅霞哂道。
  敵人的諷刺我豈會放在心上,扮豬吃虎是我的專長。當下臉一紅,又示弱道:“大姐還是饒了我吧,如果是高度的我半瓶都不行。”
  李紅霞呵呵笑道:“別謙虛了,今天我請客,不醉不歸。”
  我裝作無奈地點了點頭:“好的,不知大姐喝什麼啊?”
  “優酪乳。”李紅霞笑得很開心,好象已經看到我大醉的樣子。
  我本著拼著一醉將李紅霞灌倒的心思出現了一片空洞,這女人,厲害。邊上朝霞悶聲不響地看著我們,嘴角微微上揚,能看到她笑我心情就好了起來。
  看著一碟碟少得可憐的菜,可都是精品,至於價格,定是不會低的,看來李紅霞是在考驗我,這不就是出點錢嘛,我心痛,但我不在乎,看著邊上的旅行包,我想就是滿漢全席也應該不在話下的。
  吃東西圖的無非就是稀罕,其實這些東西味道也不怎麼樣,但從國外運來那運輸成本高,價格自然就上去了,我想今晚定然是吃不飽的。
  朝霞輕呷了一口優酪乳,眼角掃了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說完站起身朝外走去,我知道她定然有話要跟我說的,我也要找個藉口出去一下。
  “朝霞,回來,裏面不是有嗎,跑外頭幹嘛。”李紅霞挺熱心地喊道。
  “哦。”朝霞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洗手間走去。
  當著李紅霞的面,我總不能跟進去吧,李紅霞嘿嘿笑著看著我,好似看穿了朝霞的心思,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
  連哄帶騙加威脅,可憐我菜沒吃一口,三瓶五糧液被灌下肚去,還不准我上廁所,說我要作弊,李紅霞存心是要整我。
  趁著我酒勁沒發作,服務員已把帳單送來,我豪氣頓生,呵著酒氣道:“我來付!”
  李紅霞一句客氣話也沒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朝霞卻是滿臉的歉意。
  看了看帳單,是有點心痛,要六千多,我有幾個錢,卻從未這樣奢侈過,還要趁著酒勁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從旅行包裏拿出一刀錢來遞給朝霞:“朝霞,我醉了,你來付吧。”
  裝作酒勁上來,軟在椅子上。
  “這麼沒用,三瓶就貓了。”李紅霞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恨恨的,我一定要報復。
  不過,能搭著朝霞的肩膀回房間還是挺不錯的。
  李紅霞拍了拍我的頭:“還真醉了。朝霞,我說過你的老公一定要過我的酒色財氣四關的,看來這小子酒是不行了,你看著辦吧。”
  我聽得差點背過氣去,這不是明擺著要整我嗎,可憐我還老老實實地聽她的擺佈。
  “好了,紅霞,你就放過他吧,他都這樣子啦。”還是朝霞體貼。
  “好了,知道了,女大不中留,我出去一下。”李紅霞終於走了,我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推開朝霞快步跑向洗手間,肚子一鼓,“哇”的一聲,裏面的貨全倒了出來,心頭卻一陣的難受,能吐多少就多少吧,我可不想受這麼多的酒精的折騰。
  朝霞進了來,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歉然道:“張漠,對不起,紅霞就是這樣的。”
  朝霞手兒拍在我背上震動力很大,令我的胃很不舒服,但心兒卻舒服到了極點。
  我直起身來:“沒什麼,休息一下就好了。”
  朝霞細心地把我扶到床上,我儘量地裝作虛弱的樣子,等下酒勁上來時就是這個樣子。
  “你好好睡一下,我去姨娘那兒,等下再過來。”朝霞輕輕為我蓋好被子,又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邊上。
  我怎麼也睡不著,身體儘管很疲憊,但就是睡不著。
  喝了一口茶,胃才好受一點,腦子特別的清醒,好象已與被酒精侵蝕的身體分離。我這是在幹什麼?我犯迷糊了,我到底想做什麼?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我不敢再想下去,頭痛欲裂,不知道是酒不好還是我想的問題讓我頭疼。
  朝霞回來時帶來了一碗粥,輪到她體貼我了,真好。
  靠在朝霞的懷中特別舒服,朝霞小媳婦般地一口一口喂著我。
  “張漠,你為什麼這麼傻?”朝霞憐惜地看著我。
  “喜歡你,你不值得我傻嗎?”我笑道。
  “我真不知道你是真醉還是裝醉?”
  “開始是裝的,現在是真醉了。”我感覺到身體越來越疲憊,精神卻越來越好。
  “以後不要喝這麼多酒了,能賴就賴嘛,你好象有這本事的。”朝霞拿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我的嘴。
  “偶而也要逞能一下的,我先前已經很低調了,想不到李紅霞真狠,這樣還不放過我。”我悲歎道。
  “你又不是娶李紅霞,在她面前逞什麼能啊!”朝霞輕笑著,突地臉色大變:“你閉上眼睡一下吧。”
  我憐惜地摟過她,她面色鐵青,眼淚在眶中打轉。
  “你也睡吧。”在朝霞臉上吻了一下。
  “哦!”朝霞茫然地應了一聲。
  朝霞上床很快就睡過去了,看來她真的是累了。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我怎麼也睡不著。
  我對朝霞有真感情嗎?我好象真的只是貪圖她的美色。朝霞真的是愛我的嗎?我是有婦之夫,想想都不可能,她愛我什麼,是錢嗎?可就是為了錢也不應該愛我這有婦之夫的錢啊,沒結婚的有錢人也是很多的。我茫然,我跟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第24章、山莊
  我醒來時,朝霞早已梳洗好,在邊上看著我。
  “醒了,好點了吧?”朝霞摸了摸我的額頭。
  “沒事,我去沖個澡。”我起了身,身體還是覺得有點疲憊。
  “哦,”朝霞拿來了一隻塑膠袋:“你的內衣。”
  我看了看,心中頗為感動,這些東西我出門時都沒帶。
  “謝謝你,什麼時候買的?”
  “昨晚。”
  “我這裏沒事了,你到你姨娘那去吧。”
  “去過了,現在已經十點了。”
  “什麼?”我拉開窗簾,果然外面已經是大好的天了。
  沖著澡,心中若有所失,要是朝霞能陪我一起沖澡就好了,可憐我昨晚又無奈地做了一次柳下惠,魯男子。
  穿好朝霞為我買的幸福牌內衣褲時,門鈴響了,我忍不過打了個嗝,胃翻騰了一下,有點噁心,不是好兆頭。
  我忙穿好外套,朝霞才去開了門,果然是李紅霞。
  李紅霞壞笑著看著我:“還沒醉死啊!”
  我訕笑道:“就差了一點,我從未喝過這麼多酒。”
  看來示敵以弱應該是最明智的選擇,誰知道她下次會怎麼整我。
  “專家說了,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李紅霞和朝霞說著正事,幸好如此,我是怕她了。
  “我先回去了,這裏你就多擔待些。”朝霞對紅霞說。
  “說哪的話,我們姐妹誰跟誰,你姨娘就是我姨娘。”李紅霞說得很真誠,我都有點感動了,對她的惡感都差點全消失了,幸好我想起她的真誠是對別人而言,絕不是針對我的,她只會想著辦法讓我出糗,真不知這是她本性還是因為妒嫉朝霞才會移恨於我。
  再到朝霞姨娘病房時,我感到這兒的氣氛有些異樣,朝霞表哥表嫂看我的眼光好象全變了,雖然還是那先前的誠摯,只是我總覺得那目光中有些許的假樣。
  臨去時我把旅行包裏的錢都交了醫院,許大平看著滿是感激,卻無意外之色,定是李紅霞跟他們說過什麼。
  送朝霞他們到她表哥家,我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找了個藉口便回了家,一進門,手機就響了。
  “張少,我是朱紀才。”
  “什麼事,我忙著呢。”
  “新飯店開張,過來捧個場。”
  “好啊,開在哪?”
  “城東陽明山,圓月山莊,怎麼樣,這名字夠氣派吧。”
  “哦,這名字有點熟,好象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你把飯店開山上去幹什麼?”
  “就是,我也不知道幹什麼,你晚飯時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的。”
  橫豎沒事,四點鐘就沿著陽明山圓月山莊的指示牌在山路上繞來繞去,到目的地時,眼睛一亮,這純粹是西式建築,就象歐洲的有錢人建在山上的那種別墅,朱紀才吃飽了沒事幹,在山上搞這東西,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不會這就是他所說的新酒店吧。
  停好車,朱紀才已迎了過來:“來了!”
  “來了!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有監控嘛。”朱紀才得意地指了指路邊的路燈。
  “裝這裏面,你不會在廁所也裝了吧?”
  “哪能啊,那是犯法的,犯法的事我不做。來,參觀一下我的飯店,又說錯了,是山莊。”
  我笑道:“沒說錯啊,不就是飯店嘛。”
  山莊的建築分三層,占地面積卻很大。頂樓是餐廳,透過落地大玻璃,一邊看到的是山色,一邊看到的卻是城市的高樓大廈。
  “張少,這邊請。”朱紀才笑著指了指一個包廂的門。
  看著朱紀才的笑,我心卻一緊,不知會有什麼事會發生。
  推開門的一刹那,我驚喜道:“爸爸!”
  “死小子,這兩天到哪去了。”爸爸沉聲問道。
  我心一驚:“上省城玩了一下,你回來怎麼不打我手機啊。咦,媽媽怎麼沒來?”
  “她在海南。我已經替你辭職了,跟錢經理說了,你明天到公司交接一下。”
  我愕然,爸爸是不是對我太好了,連這事都代我辦了。不過辭就辭了吧,連寫辭職信的功夫也省了。
  “謝謝爸爸!”我油腔滑調道:“這次回來要住幾天啊?”
  “晚上就走,這裏我的股份是三成,老朱的股份是四成,剩下的歸你,經理你來做,我也不指望你什麼,賺了賠了隨你的便,這條件夠好了吧。”
  “好好!”我忙答應著,管他,反正有老朱頂著,他占四成的股份,大股東啊,我怕什麼。
  “我的擔子你遲早要接的,你不接我找誰去。”爸爸笑著:“就從這裏開始吧。”
  我一陣歎息,我的自由時光從此不再,只是沒想到還來得這麼快。
  爸爸做事還真是急,吃完飯就要我送他去機場。
  車子在機場停車場停了下來。
  “還有一個小時。張漠,你有什麼事瞞著我。”爸爸真是老狐狸,他定是看出什麼啦。
  “沒有。”我嘴硬道。
  “你也長大了,我老了,有些事情想管也管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爸爸意味深長地說著。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不過,你怎麼看也不顯老啊。”
  “我的頭髮都白了一半,不服老都不行啊。”
  “有一半了?”我吃驚地打開車內的燈朝爸爸發根處看去,果然染黑的頭髮發根處有很多是白的,心頭不禁一酸:“前幾年不是才沒幾根嘛。”
  “人總會老的,我養了你快三十年了,你也要養我三十年的。張漠啊,你總不好意思總讓我賺錢養你吧?”
  我不好意思道:“從現在起,我發奮圖強總行了吧。”
  父親意味深長道:“我要走了,你不要對不起雲英啊。”
  我一愕,旋笑道:“你放心好了,哪能呢,我有多少斤兩,你又不是不知道。”
  爸爸嘿嘿一笑:“希望如此吧。你好好做,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
  “知道,虎父無犬子嘛。”我打哈哈道。


第25章、迷情
  從機場回家時已九點多,想起父親的白髮,我心中就有股酸楚,人生如白駒過隙,太短了。看來我真的應該發奮圖強,要改掉懶散的毛病。
  電話響起,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妻的。
  “張漠,你回來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妻說話很平靜。
  “正想打呢,這不,你先打過來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隨口哄她道。
  “這幾天玩得開心嗎?”
  “這幾天都在泡小妹妹,你說我開心不開心。”我嬉皮笑臉道。
  “是嘛,有中意的帶回來讓我看看。”妻在電話那頭笑得很歡,她又認為我說的是玩笑話了。
  “好的,這星期天你回不回家?”我要確定一下時間的安排,有起衝突來可不好。
  “不回家,你帶女兒過來好不好?”
  “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們星期六,星期天補課是違反規定的?”
  “知道,這種事民不告官不究,高三學生的最高目標就是考上大學,考上重點。素質教育說的是好聽,但我們這的學生不是北京上海的學生,不考高分拿什麼跟人家拼。”
  “知道了,不就是都想上破大學嗎,現在的大學生垃圾一樣的多,讀完大學出來都七老八老了,真不知道學的什麼東西。”
  “好了,就你牢騷多,你不也是大學生嗎?”
  “這不一樣,你是保送生,我可是從後門走進那破大學的校園的。”
  “自己不努力,虧你還有臉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辛辛苦苦上了大學,學的那點東西又都是那麼簡單,以我的基礎也可以學得那麼好,真不知是教材太簡單還是我天資高。”
  “好了,不跟你說了,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有屁快放,你不要吊我胃口。”
  “注意用詞啊,過不過來隨你,你不過來的話我自己去接女兒。”
  “好吧,我星期天,不,星期六就過來。”
  “再見。”
  “再見。”
  剛掛下電話,手機又響起,我一陣興奮,是朝霞啊,看來我還真是大忙人。
  “張漠,你在哪?”聽著朝霞柔柔的聲音,我心中甜滋滋的。
  “家裏,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你現在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我現在還在表哥家。”
  “好,”我心中一蕩:“就過來。”
  其實打個的就行了,她這樣做定然是想我了,還找這麼蹩腳的藉口。
  車到城效結合處的金嶺村,朝霞已在路口等我。
  朝霞坐進車來,沖我蔫然一笑,我真想好好抱抱她。
  “上哪啊?”
  “和平巷。”
  和平巷是老城區了,車子開不進,只能遠遠地停在和平路路邊。
  巷子兩邊的房子都是蘇聯樣式的平房,大概是五十年代的房子,路燈很幽暗,照著和平巷7號的門牌。
  “你住這裏?”
  “嗯!”朝霞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一股好聞的氣息立時傳了來,和朝霞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燈一亮,我眼睛也一亮,這就是朝霞的閨房了。裏面東西擺放得簡潔明瞭,書桌上擺放著兩個像框,左邊那一張是三個人的,中間那人顯然是十幾歲時的朝霞,她邊上的一男一女定是她父母了。另一張是朝霞,穿著警服,英姿颯爽的樣子十分英武。
  “不愛紅裝愛武裝,朝霞,這藝術照哪照的,好象我們這的照相館沒警服的。”我拿起照片問道。
  朝霞愣了一下,笑道:“是你不知道吧。”
  “這倒是,現在照相館什麼道具沒有,很多都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嘴上說著,眼角早瞟向朝霞了,此處這麼幽靜,又是孤男寡女,對著朝霞這樣天生麗質的美女,我還能想什麼呢。
  “朝霞!”我熱切地呼喚著她。
  朝霞一觸到我的眼神,立時低下頭去,嬌羞狀卻讓我一覽無餘,顯得更是美豔。輕輕摟過她,往她嘴唇上吻了下去。朝霞身子輕輕一顫,象徵性地推了我一下,便任由我吸出了她的香舌,木然地任我為所欲為。
  我的情欲已高漲到極點,急促地呼吸著只想儘快地佔有朝霞,一路攻營拔寨,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進入朝霞身體時,她哭了,也不知是她內心深處的是情願還是幸福得流眼淚?我才不管這些,舔著她的眼淚,她的眼淚更刺激了我要征服她的欲望,在我已燃燒著的欲火更為猛烈。我此時只是一匹發情的野獸,什麼愛情,什麼憐香惜玉,都他媽的見鬼去吧,我自私地只想滿足自已膨脹的欲望。
  當我嘴角含笑滿足地醒來時,朝霞猶自沉睡。欣賞著朝霞美麗的睡姿,心中不覺對她有著一份歉意,昨夜的欲求不滿,讓我好似又回到了五六年前身體處於最巔峰時的狀態,不知疲倦的征戰,讓我忘卻了現在慵懶的身體,我此時的精神還處在最興奮的狀態。
  朝霞醒了來,看我的眼神卻讓我感覺有些陌生,在我想像中,她醒來時應該小鳥依人般投入我的懷抱的。
  “醒了。”我摟過她,手兒輕撫著她滑潤的背肌。
  “幾點了?”朝霞推開我,護著胸前的羞澀,找尋著屬於她的衣物。
  “早著呢,才七點半。”我悠閒地說著。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叫我,我今天還要上班呢。”朝霞快速地穿著衣服。
  “我送你吧。”我慌忙穿衣。
  我穿好時,朝霞已梳洗好了,我從沒見過速度這麼快的女人,儘管是在要遲到的前提下。
  朝霞開車的速度很快,全然沒了我所認識的嬌柔文雅,我坐在副駕駛室心慌慌的,遲到就遲到了,沒必要這樣拼命吧。
  車子一停,我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再見。”朝霞看了我一眼,匆匆下車朝她單位大門走了進去。
  她原來在這地方上班,當我的眼睛掃過大門邊上的牌子時,心中不覺一窒,剛才只盯著路,倒沒注意到了什麼地方,這裏竟然是公安局,是我小時候老師問我們長大當什麼時我回答說長大要當員警的地方,原來朝霞還真的是員警,我還以為那張照片是藝術照,我心中一片茫然,我昨晚做了什麼,心中卻又有一陣沾沾自喜的感覺。
  傻呆呆想著不知什麼東西,後面的一輛警車催來,我才踩了油門離開。
  在公司後門的小飯店吃著早飯,心中卻越想越不對勁,昨晚都是我採取的主動,因為圖新鮮,所以不遺餘力,我是快活了,但想起朝霞昨晚的樣子好象不是很情願,又好象很無奈,憑她的相貌和工作按理應該不會跟我這個有婦之夫好的,真不知她心中是怎麼想的,跟我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為錢,好象也不應該這樣的,除非她腦子有毛病,這可不成立。象她這樣的人追求的人一定很多的,我就不信她沒有中意的。
  機械地喝著豆漿。
  “小張。”聽到有人叫我我才警醒過來。
  “是錢總啊,我正要找你呢。”我眉開眼笑地說著,這下好了,不要上樓找與我差不多不怎麼呆公司的錢總了。
  “我知道了,你跟王主任說一聲就行了。”看他樣子一點挽留我的意思也沒有,做做樣子也好啊,能讓我感覺自己是個人才。
  “知道了,你早飯吃了嗎?”
  “吃過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看著錢總的背影,我想他一定沒吃早飯,他要吃也定然不會在這吃的,不然怎麼做員工的表率,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第26章、困惑
  在小鮑的幫助下交接很順利,其實我的工作大多都是小鮑做的,交接只是個形式。
  小鮑興奮地打了我一拳:“這下有口福了,張經理。”
  我不屑道:“你敢來我就狠狠宰你。”
  “去,當個破經理就了不起了,怕我吃窮你。晚上為你準備歡送宴,你來不來。”
  “我不來你們歡送誰啊?”
  “來就好,大夥都想你買單,誰讓你捨棄我們呢。”
  “什麼地方,不如上我那山莊吧。”
  “不行,那地方以後去,今晚上繡湖邊的大排檔,不准帶老婆,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話一出口,我心中馬上後悔了,晚上我還想和朝霞說說話呢,難不成今晚又要做柳下惠,魯男子不成。
  今晚的月亮真是圓,時有雲層飄過,怱隱怱現。繡湖的風景真是美啊,湖水在路邊路燈的映射下顯得碧波蕩漾,全然沒了白天時的渾濁,風兒吹過,湖邊的垂柳隨風起舞,好一處風光。
  平時說得來的十幾個人已陸續到場,我迫不及待地邊吃著鹽水花生邊打招呼,我今晚是主角,拿東西墊底是非常重要的。
  “今天什麼話也不要說,今天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不把老張灌醉,以後可能再沒機會了。”小鮑說得很悲壯。
  “對,我們先敬老張一杯。”劉天附和著,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這種時候我是當仁不讓了,因為推託是沒有用的,公司裏誰不知道我的酒量。
  拿出男子漢氣概來立即一杯見底,真是痛快。
  眾人嬉笑著又一個一個來敬我,為我送行,搞得生離死別一般。好虎架不住狼多,人沒醉,膀胱先是受不了,向眾人告了聲罪,往湖邊走去。
  一泡撒盡,當是神清氣爽,啤酒哪能醉人啊。湖面的風吹來令人特別的爽快,此時我心存大志,感慨地想著,男兒漢大丈夫,平生就是要撒盡五湖四海。
  十一點時眾人才散去。
  小鮑壞笑道:“老張,怎樣,還回得去嗎?”
  我晃了晃微暈的腦袋:“你們當我是尿桶啊,你聞聞這美麗的繡湖,是不是有點臭了。”
  “這當然了,有這大排檔存在的一天,就有這湖受的了。有你老張這麼會喝的人,這湖遲早是要廢的。”
  “都是這些大排檔惹的,提供這天然的廁所,我們城市的明珠就這樣天天被人糟蹋。”我感慨道。
  “得了,這不是我們小老百姓管的,我們的任務是儘快地把它搞臭,當官的自然就會重視了。”小鮑說得很可惡,我怎麼就交了這麼個朋友呢。
  “你這還是做好事啊,真是用心良苦,那什麼改善環境貢獻獎就非你莫屬了。”
  “那是當然。我們這樣子都不能開車了,你自己找個人送回去吧,不要逞能,我打的。”小鮑帶著滿身酒氣朝路邊走去。
  他們倒好,無車一身輕,打個的就行。我坐進車裏,找誰?首先想到的就是朝霞,不如今晚再到她那貓一夜。
  朝霞接到我的求救電話後一會兒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又醉了。”朝霞關心道:“我送你回家吧。”
  “我想到你那兒。”我仗著有點喝醉酒直截了當道。
  “好吧。”朝霞答應得挺爽快。
  我眼睛的餘光卻看見朝霞的眼神帶有一絲的鄙夷之色,她看不起我。我心中苦笑,她並沒有愛上我,她昨晚卻是欲迎還拒地跟我上床的。
  “算了,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心好不好?”我不想讓她看不起我。
  “到哪?”朝霞語氣有所轉變。
  “陽明山。”我不假思索地說著。
  朝霞開著車在山道上熟練地轉來轉去,在離圓月山莊不遠處的一個山頭停了下來:“聽說這裏新開了一家飯店,你來過嗎?”
  我笑笑:“我今天辭職了。”
  “為什麼,你不是說這工作很自由嗎?”朝霞不解道。
  “自由是自由,但男人總要有自己的事業的,你說是不是?”
  朝霞贊許地點了點頭:“象你這樣混下去人只會越來越懶,你什麼時候開竅的。”
  我閉上眼睛,仔細地想著,總不能跟她說是我爸爸逼的吧,微笑著裝深沉道:“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時就這樣想了,雖然我生活無憂,但我知道,我這樣的活法你一定不會看上我的。”
  朝霞愣了一下:“那你準備幹什麼?”
  我指著山莊:“那時我就策劃這地方了,我現在是圓月山莊莊主,你做我的莊主夫人好不好?”
  “是二夫……”朝霞猛地頓住:“不說了。”
  “朝霞,你原來在那地方上班啊,是內勤吧。”
  “不是,刑偵二隊,偵察員。”朝霞靜靜地看著我。
  我還是驚訝地瞪著兩眼,半晌才道:“沒想到。”
  猛地想起李紅霞來,問朝霞道:“你那個同學是不是也是員警?”
  “是的,她在省廳。”
  我嘿嘿乾笑道:“想不到我跟員警打上交道了。”
  “員警很可怕嗎?”朝霞冷然道。
  “不是,象你這樣的就很可愛。”我忙道。
  “我們回去吧。”朝霞對我的話不置可否。
  “好吧。”
  不知怎地,朝霞整個人看起來怎麼就變得那麼陌生,她是怎麼了?還是我怎麼了?我有點迷惘。
  車在我家車庫停好,朝霞輕聲道:“張漠,你自己上去吧,我要回家了。”
  “是嘛。”我摁了一下遙控器,車庫門徐徐關上了。
  “你幹什麼?”朝霞語氣中有蘊怒之意。
  “有些話我們還是說清楚來好。”我單刀直入。
  “好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朝霞冷冰冰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這是一個原因,反正還有原因的,我一下子說不出來。”
  “張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學別人在外面金屋藏嬌?”
  “不是!”我斷然道,雖然我心中隱隱有這種想法,但絕不能表現出來,我不想讓朝霞看不起我。
  “那為了什麼?”朝霞逼問道。
  “我真的說不出來。”看著朝霞,她看上去很冷靜,但她的眼神告訴我,她的心底並不平靜。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朝霞神色有些黯然。
  我心中的滋味並不好受,我隱隱地覺得,我在朝霞心目中並沒有什麼份量,為什麼我現在才有這種感覺呢?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我還是挑起了我們之間這個敏感的話題。
  朝霞苦笑了一下:“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假話,一般來說假話比較動聽。”
  “你這人!一開始時,我真的有點喜歡你,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你對我做了那事我還是說服自己原諒你,可是昨晚,昨晚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感受嗎?”朝霞有些哽咽。
  “是我不好。”想起昨晚的事,我是有些後悔,昨晚我是爽了,可我只顧著自己,全然沒有憐香惜玉之心,想起昨晚朝霞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內疚。
  “我只是你發洩的工具。”朝霞低聲泣道。
  “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拒絕,我以為……”
  “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跟你是什麼關係了。我想拒絕,可我的心卻告訴我不能拒絕你。”
  “你為什麼要這樣縱容我?”
  “我愛你,我愛上你的錢了。”朝霞痛哭起來。
  我腦中一片空白,朝霞怎麼會這麼坦白呢。我是用錢在砸她,相信她也明白,其實兩人心照不宣也就是了。我用錢砸她我也不願啊,但想想我除了有點錢,我還有什麼是值得朝霞愛的呢。
  “你不愛別人的錢愛我的錢,說明我還不是一無是處的,你能愛我的錢,你心中到底還是有我的,我已經受寵若驚了。”我輕輕扳過朝霞身子。
  朝霞卻捂著自己的臉不讓我看她,但到底還是停止了哭泣。我蠻橫地拉下她的手,看清她雨打梨花似的嬌媚樣子,嘴巴已忍不住吻了下去。
  良久,朝霞才推開了我。
  “我送你回去吧。”我想想還是送她回去的好,雖然我還想要她陪著我,但我今晚是一定要裝正人君子的,以彌補我昨晚的過失。
  “你酒醒了?”
  “根本沒醉,我只是想找個理由讓你陪我。”我老實道。
  “現在不需要了?”
  “你心情不好,還是先回去吧。”
  “好吧。”
  朝霞答應了要回去,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你等一下,你把錢帶走吧。”也不管朝霞答應沒,拉著她從車庫邊門往樓上臥室走去。
  打開牆壁內的保險箱,裏面飄出熟悉的濃郁油墨香味,我深深吸了一口,這味道真好。
  朝霞驚詫地看著裏面一刀刀的錢:“你喜歡在家裏放錢啊。”
  “我覺得這是一種藝術品,雖是千篇一律的東西,可每一張都那麼可愛,天天吃飯會吃厭,但這東西卻是怎麼看也不覺得厭煩,你說對不對?”我對朝霞發表著我的見解,要是以前我是決計不敢跟她說這樣的話的。
  朝霞點了點頭:“你象個守財奴,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大方?”
  “因為我喜歡你!”我盯著朝霞:“真的。”
  朝霞慌亂地轉過頭去,我拿過旅行包數了四十刀錢裝了進去,拉過朝霞的手:“走吧,我送你。”
  ……
  看著熟悉的朝霞房間,我卻不敢留下來,儘管心中想得要命,嘴上卻言不由衷對她道:“朝霞,我走了。”
  朝霞低著頭“嗯”了一聲,我此時多麼希望她能出聲挽留我,但沒有,我苦笑了一聲,又說道:“我走了。”
  “嗯!”朝霞還是這樣。
  “再見!”
  “再見!”朝霞機械地說著。
  站在門口,腳卻抬不動,心中還有一些的希冀,希望朝霞能開門挽留我。我第一次感到時間的流動是如此的苦澀,我的心也是苦的,朝霞對我只是有一種報恩的心理,她開始時可能喜歡過我,但當我的錢為了她而砸出的時候,她就再沒這種喜歡我的心了。
  “我愛你,我愛上你的錢了。”朝霞當時說得多麼無奈,她應是個清高的女孩,昨晚在我面前竟為了錢而放下自尊,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朝霞了。我沒來由的心中一痛,我都做了些什麼?是我讓她不快樂的,我深深地自責。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會怎樣做呢?我有些恨自己,我心中的答案竟然是我還會那樣做。
  我一定要讓她快樂起來,不讓她感到我的陰影。
  回頭望瞭望門,還是走吧,她一定不想看到我,看到我她會徒增壓力的。我決定走,就是朝霞要我留下我也不回頭。
  剛走了兩步,聽見後面開門的聲音,我不回頭,又走了兩步,終於走不動了,但我不回頭。
  “張漠。”聽著朝霞的呼喚,心臟竟加快起來。
  回頭,將朝霞摟在懷裏,心頭激動已極,她還是想留我下來,不管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朝霞!”我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嗯!”朝霞輕聲道:“我沒聽到你走的腳步聲,出來看看。”
  我的心一下冷到了極點,我想我此時面色一定十分蒼白。
  還好,朝霞將臉貼在我胸前,還有一絲溫暖,我將朝霞推開:“我這就走。”
  “不想走就留下吧。”朝霞淡淡地說著。
  我一陣激動,眼淚差點流下來,抱緊朝霞,往裏走去。
  “張漠,你付出這麼多,到底想要什麼?”朝霞看著我,目光中滿是探詢。
  “我不知道,我這人也許有些神經質,但我做的我不後悔。”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朝霞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遲早要面對的是什麼你比我清楚吧。你難道不愛你的妻子?”
  “我愛她。”我的確是愛我妻子的,但我終究已經出軌了。
  “你還愛我,對嗎?”
  “對。”
  “你怎麼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不知道。”我心中一片茫然,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算了,如果你知道怎樣處理那你就不是我喜歡的張漠了。”
  朝霞一語有如石破天驚,我難以置信道:“你真愛我?”
  “我真的愛你。”朝霞抱緊了我:“我覺得你是個可靠的人,唯一不足的是你已經結婚了。而我,是要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的狐狸精。”
  我淡淡笑了一下:“明明是我做錯的,為什麼要罵你呢?你別傻了,要有人罵你,我一定會維護你的。”
  “真的,”朝霞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要是你老婆找上門呢?”
  我一時語塞,這種事情絕不是我想見到的,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自古紅顏皆禍水,張漠,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遲早有一天會來的。”朝霞說得很冷靜,好似就在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似的。
  我不敢想,不敢再往深處想下去,抱住朝霞痛吻了下去。
  “睡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朝霞推開我,冷靜得有些可怕,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渴望知道,又害怕知道。


第27章、責任
  朝霞在我懷中竟然很快睡了去,抱著朝霞,心中卻想著妻,她是沒有朝霞長得好看,我很喜歡朝霞,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妻離婚的念頭,對妻,我覺得我有責任對她好。
  與妻的結合原因可能是為了得到宏偉大廈寫字樓三成的股權,但那時是我真正變成有幾個錢的人的開始。而妻也由於嫁了個有幾個錢的人,在學校中身價倍增,各種榮譽接踵而來,但她說是她努力的結果,我則不以為然,認為是錢的作用。
  那時有次市報報導了妻為了祖國未來,把全校十來個特困生的學雜費全包了。其實那也用不了幾個錢,那幾個特困生是祖國的未來嗎?我很懷疑,還不都是學校為了塑典型,為了自己學校的名聲搞的。但人一上過報紙就不同了,她有了點小名氣,卻苦了我,她要維持那“得之不易”的榮譽,只能比別人更努力工作。我覺得那是她的悲哀,但她卻不以為然,她說這是她的職責,作為一個老師最基本的責任。
  最慘的是爸爸對她竟然很支持,全然不顧我的感受。
  我對妻不管怎麼說都是有感情的,她在我最困難最無聊的時候肯嫁給我,這些足以讓我感激她,我怎捨得拋棄她,過河拆橋呢。
  但眼前的事實是,《婚姻法》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我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同時擁有兩人,現在最起碼也要將妻蒙在鼓裏,不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三點時朝霞醒了來:“你還沒睡?”
  “睡不著,我在想事情。”
  “什麼事情?說給我聽聽。”
  “我在想,我和你,我老婆三個人能不能和睦相處。”
  “不可能。”朝霞斷然道:“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共用一個丈夫的。”
  “那你呢,你明知道我有老婆的。”
  “那是我傻,正常的女人是不會這樣的。”朝霞眼睛有些濕潤。
  我憐惜地擁著朝霞:“你不正常嗎?”
  “你說我正常嗎?”朝霞反問道。
  我們相擁無語,但在我骨子裏卻希望朝霞不正常,這樣我才能擁有兩個人的感情,至少現在是這樣。
  良久,我對朝霞道:“是我害了你。”
  “沒有,”朝霞淡淡道:“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現在終於知道朝霞的不正常了,她的話中包含著某種交易。
  “明天我到山上去看看,後天到我老婆那兒去一下,她好象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對朝霞說著我的行蹤。
  “後天我到姨娘那去,你放心跟你老婆去好了,我請了三天假,如果你想我就來找我好了。”
  “真的!”我有些興奮。
  “我知道我們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不如現在快樂點。”朝霞突然變得很現實,我卻覺得有些可怕。
  朝霞突然起身,從寫字臺抽屜中拿出了我送她的玫瑰之約。
  “你那天送我的,我一直沒打開,我現在想看看是什麼?”
  打開來,那朵玫瑰已枯萎,朝霞笑了:“你並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碰到我,那天是情人節,你一定是在情人節前買的,對不對?”
  “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買了兩份?”
  “對,我老婆一份,是我第一次在情人節送她禮物。”
  “其實你一點都不懂得浪漫。”
  “為什麼?”
  “你為什麼不騙騙我你只買給我一人呢?”
  “我騙不來。”要是朝霞知道那朵玫瑰是妻親自栽的不知她會怎麼想?我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我怎麼不騙人了?還有一點惡作劇。
  朝霞把玫瑰之約放回了抽屜,從寫字臺下面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開來,是把很舊的小提琴。
  “我給你拉首曲子好不好?”
  我眼睛一亮,想不到她還會這玩意。
  曲子柔和而悠閒,聲音很動聽,這玩意我就不會,對朝霞不禁生出莫測高深之感。
  “你為什麼不去考藝校啊?”
  朝霞神色一黯,撫摸著小提琴:“我上不起藝校的,只能揀便宜的警校上。”
  “你的選擇很對啊,上藝校最沒出息。”我安慰她道。
  “你怎麼這樣說啊?”朝霞反駁我,顯然她的骨子裏還有那個夢。
  “藝校大都是成績不好的人上的,那是上大學的一條捷徑。”我搬出了這條歪理。
  “我成績就很好。”朝霞很不滿我說的話。
  “所以你沒上藝校。”
  我的話讓朝霞有些氣結,恨恨地盯著我,突然道:“從現在開始我全心全意地愛你,好不好?”
  我怔了一怔,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心中高興已極,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紙是包不住火的,那一天總會來的,希望你做好準備。”朝霞說得很平靜。
  朝霞已將後果想得很清楚,我也十分渴望她的愛,即使她心裏真的不愛我,但她能在表面愛我,我也很滿足了。
  “我們這算不算愛情?”我問朝霞。
  朝霞鑽入被窩,把頭枕在我肩頭,輕語道:“不管怎樣,總還是有一點的,你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我心中的一絲絲不安竟完全不復存在。
  “還有一點時間,你要不要?”朝霞撫摸著我的小腹。
  “不要。”我斷然拒絕,手卻在朝霞身上到處遊走。
  “你懂得憐香惜玉了?”朝霞抓住了我的手:“癢死了。”
  “不是,你不知道我陽萎嗎?”我苦笑道。
  “你不是說沒喝醉嗎?”朝霞不解道。
  “我沾不得酒的,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沾酒就沒用。”摟過朝霞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這是秘密,不要說出去。”
  “你有毛病,你叫我說給誰聽去。”朝霞輕笑道。
  “是啊,除了我,你還真的不能說給別人聽呢,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能保全的秘密。”
  突地肩頭一痛,竟是朝霞咬了我一口:“你當我是長舌婦啊。”
  我慌忙搓揉著肩頭,惶恐道:“你快看看,有沒有留下牙印?”
  朝霞抿嘴笑道:“看你急的,你以為我沒分寸啊。”
  “很久沒有看到你笑得這麼燦爛了。”我歎道。
  “我想通了,人生無非是在經歷生與死,怎樣生與怎樣死,你說對不對?”
  “你能勘破生死,我也就放心你了,跟哪個高僧學的?”
  我將朝霞抱得緊緊的,生死豈是她能勘破的,只是她拋棄了自己的思想,在她心底定然是十分悲哀的,這是我的錯,我心中卻又有些沾沾自喜。
  “你不知道頓悟嗎?”朝霞嘴角有一絲自得的笑容。
  “什麼時候啊?”
  “就剛才,”朝霞說道:“隨著音樂我想了很多,我已經歷了多次的生死了,從爸爸媽媽,從姨娘,都是我親身經歷的。就象我們的愛情是那玫瑰之約裏的玫瑰,雖然玫瑰已枯萎,但不管怎麼說,它都代表了愛情,它總是在這盒子裏裝著,我會讓它一直在盒子裏呆著的。”
  我心為之一痛,這也叫頓悟?還不如說是心死。
  臉上擠出些笑容,溫柔道:“再睡一會兒吧。”
  “嗯,”朝霞應了聲:“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夢到爸爸媽媽了?”
  “知道,你剛才還叫出來了。”我順著朝霞口風騙道。
  一聽到朝霞提起她父母,我心中有些罪惡感,他們要是知道自己女兒現在的狀況的話,定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的。
  “真的!”朝霞驚道:“我好象沒這個毛病的,那以後要有什麼秘密不是守不住了?”
  “傻瓜,騙你的,誰叫你問我知不知道你做什麼夢啊?你做什麼夢我怎麼會知道?”我笑道:“我只是順著你的話說而已”。
  “我發現你很會騙人,以前騙姨娘,騙紅霞時我不覺得,現在我有這感覺了,你是不是真的很會騙人?”朝霞悠悠道。
  “騙人有時是善意的,有時是不得已為之,有時是為了騙自己。”
  “張漠,”朝霞輕輕叫了我一聲:“以後我們都要做騙子了。”
  我心中突地感到了沉重,是啊,我和朝霞以後都要當騙子了,我要騙老婆,騙家人,還要跟著朝霞騙她的親人,再以後還要騙朋友,騙同事,騙!騙!騙!我感覺我的頭有些大起來,那是一種什麼生活啊?唯一不用騙的只有朝霞了,這恐怕是在騙自己,誰知道什麼時候會騙她呢?我又不是沒騙過她。
  “我們還有回頭路好走嗎?我們就是騙子。”我苦笑著,其實就算有回頭路,我也決計不會打算走回去的。
  “沒有,我們是在吃毒藥,唯一能延緩毒性的就是一起騙人,而慌言終有一天會被揭穿的,我們等的就是那一天。”
  這就是自稱勘破生死的朝霞,她何償又不是在騙自己呢?
  “我會儘量做個大騙子的,你不要悲觀,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對你都是有責任的。”
  “你有很多責任的,我只能算是一部分,我不會奢求什麼的,你放心好了,你什麼時候不需要我,說一聲就行了。”
  朝霞說得淡淡的,其中的意思卻讓我十分明瞭,說真的,我卻是從心底喜歡她現在的態度,這麼好的情人到哪去找啊?但我終是明白,朝霞並沒有從心底真正喜歡我,接受我,她也有她的責任,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她的姨娘,那個真心實意地要把朝霞的終生幸福交到我手上的善良老人。不知她知道真相會怎樣?我們是永遠不能讓她知道真相的。
  “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嗎?”
  朝霞嫣然笑道:“是的,自古男兒皆薄幸,至少你現在對你老婆已經如此,只是問題沒有明朗,你還能欺騙她一時。”
  想想也是,對朝霞道:“我不會拋棄她的。”
  “不拋棄她好象是你對她的一種恩惠,一種施捨,你的心理真可怕。”朝霞的話重重撞了我一下,對妻如此,對朝霞我又何償不是如此。
  我整個人好象赤裸裸地展現在朝霞面前,多聰明的人啊,可她卻又偏偏往我的陷阱裏跳,對她,我不禁又愛又敬又怕。
  “我,”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痛苦道:“我真的象你說的這樣,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不會,”朝霞的手撫著我的小腹:“你好減肥了。”
  “那我們天天去爬山,好不好?”我的手已忘乎所以地攀上了朝霞胸前的雙峰。
  朝霞嬌哼一聲,貼身抱緊了我,使得我無處下手。
  “我們是見不得光的,我們之間沒有浪漫可言。”
  朝霞貼著我胸口的臉讓我覺得癢癢的,我們之間沒有浪漫可言,我們只能這樣偷偷地在一起,一個搞不好就會掀起大浪,卻讓我感到異樣的刺激,想起一句千古名言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臉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朝霞不解道。
  “沒什麼?”這話怎麼能跟她說呢,搞不好就會傷害朝霞的自尊心的。
  “你說,一定要說。”朝霞往我乳頭上咬了一口。
  又麻又癢又痛的,讓我痛快已極,忍不住轉身將朝霞壓在身下,打算掀起了她的睡衣,以牙還牙。
  卻不知怎地,朝霞反將我壓在了下麵:“你說不說?”
  我無奈道:“我說了你不准生氣。”
  “好吧,”朝霞放開我:“我永遠不生你的氣。”
  我抱過朝霞,深情道:“你不要這樣,這樣就不是朝霞了。”
  “我懂,”朝霞的臉在我胸前磨挲著:“謝謝你,張漠。”
  “你謝我什麼?傻瓜。”我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懂我。”朝霞聲音有些哽咽。
  “我是懂,可我又不想放過你,我是不是很卑鄙?”我苦笑道。
  “是的,但我願意。”朝霞將眼淚擦在我胸前的皮膚上:“我應該讓自己高興起來的,你還沒說剛才動了什麼壞心思呢?”
  “我想起一句千古名言,你真的不許生氣。”我又重申了一遍。
  “我真的不生你的氣,你說吧。”朝霞裝出一個笑容來。
  “是什麼不如什麼,什麼不如什麼,什麼不如什麼,你自己去造句吧。”我還是很隱晦地說道。
  “我知道了,”朝霞點了點頭:“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爸爸不是男人?”話一出口,我才發覺又說錯話了,忙道:“對不起。”
  “沒什麼,其實都過了十幾年了,時間可以讓人忘記的一切的。”朝霞臉色很平靜。
  “我會好好愛你的,是很自私的那種。”我微笑道。
  “我知道,我也很自私的。”朝霞擁著我狂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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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3

第28章、任職
  在離市公安局不遠處朝霞環顧四周後才放心地下了車去,從今天起我們就要過這種地下生活了,最緊要的是不能碰到熟人,不然很容易穿幫的,到時對她對我都不好。
  到了圓月山莊停車場,只稀稀拉拉地停了幾輛外地牌照的轎車,看來這幾天試營業的業績並不好,不過連外地車也能找到這裏,說明這裏還是有點知名度的。
  走入大堂,迎面走來的是紅高粱的領班徐小姐,定是朱紀才帶過來的,對於一個新飯店來說有經驗的員工是很重要的。
  “張經理,早上好!”徐小姐很有禮貌,看來朱紀才已經交待下去了。
  “早上好,老朱呢?”我問道。
  “還在休息,301房。”徐小姐輕聲說道。
  “好啊,我去看看。”說著就朝樓梯走去。
  “張經理,等一下,他夫人也在。”
  “這樣啊,有早飯供應嗎?我還沒吃。”
  “有,餐廳在那邊。”徐小姐領著我朝餐廳走去。
  “是自助餐啊,菜色好象太少了。”看著那幾個菜色我不滿道。
  “客人也少啊,還沒做廣告呢?”徐小姐說道。
  “為什麼不做廣告?”我有些不悅,早做廣告早點有收益,賺錢就是要趁早,真不知老朱是怎麼搞的。
  “我也問過朱總,朱總說等這裏的經理來了再說。”
  我這才恍然,我是這裏的經理,看來這些事他們都留著我來做啊,我還想悠閒一點,看來指望朱紀才是沒戲的。
  我終於意識到我在這裏的身份了,對徐小姐道:“你吃了嗎?”
  “還沒有。”
  “那好,坐下陪我吃早飯吧。”我命令道。
  徐小姐看了看我:“酒店的規定是員工不能在非員工餐廳就餐的。”
  “我知道,我叫你吃你就吃吧。”
  “對不起,張經理,我不敢破壞規矩,要是朱總知道了,我只能另找活了。”徐小姐微笑著,好象讓她在這吃飯是對不起她。
  “是嘛!”我看著她:“你現在是紅高粱的員工還是圓月山莊的員工?”
  “圓月山莊,朱總讓我在這邊當你助手。”
  我“哼”了一聲:“我想知道你現在的上司是誰?”
  徐小姐臉色大變,一時不知所措。
  我叫過服務員要了兩碗雞汁粥:“坐下吃吧。”
  徐小姐才緩過神來對我說了聲“對不起”才坐了下來。
  我心底很得意,這就是立威,以後定能好好管教員工的。盯著徐小姐的胸部看著,徐小姐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你叫徐蓉啊。”她胸前掛的工作牌上的字比較小,看起來有些吃力。
  “嗯!”徐蓉舒了一口氣:“實在想不到你能來當這裏的經理的。”
  我聽著徐蓉的話,心裏有些不舒服,琢磨著到底是哪不舒服了。一邊喝著粥,一邊想著,徐蓉也知趣地不來打擾。我突然有了一絲明悟,叫我張經理就象以前到紅高粱就餐時服務員叫我張老闆一樣,俗。現在經理滿天飛,在保險公司時單槍匹馬也叫客戶經理呢,多沒意思啊。叫張總,是好聽些了,不過總不夠派頭,對,應該叫張董,這樣應該派頭一些,這裏有三個人的股份,我當董事長想來他們是不會反對的。
  “以後叫我張董,知道嗎?”喝完了最後一口粥,對徐蓉道。
  徐蓉愣了一下,已經會過意來:“知道了,張董。”
  “這裏可以正常運作了嗎?”我這才切入正題。
  “可以了,員工有些是新招的,有些是紅高粱那邊過來的,管理應該跟得上的。”
  “哦,我辦公室在哪?”
  徐蓉一陣愕然,旋即道:“是307房間,我帶你去吧。”
  經過301時,我對301的門踢了兩腳,徐蓉笑著看著我。
  “試試門的品質。”我笑著示意徐蓉快走。
  進了307,走道上已傳來朱紀才的咆哮:“什麼人啊,吃飽了沒事幹,沒事踢什麼門?”
  我笑著坐在辦公室的大椅上,拿起電話拔了過去。
  “老朱啊,是我。”
  “這麼早來啊,你等一下,我馬上過來。”朱紀才掛了電話。
  “張董,還有什麼事嗎?”徐蓉道。
  “沒事,你有事去忙吧。”我站起來,拉開窗簾,欣賞著山色。
  五分鐘後朱紀才過了來:“你這麼早來幹嘛,害我睡不好覺。”
  “不會吧,你昨晚幾點睡啊?”
  “是早上三點吧,搓麻呢。”
  “賭博啊!你老婆知道了又會說你了。”
  “犯法的事我不做,小搞搞拉。這次是奉旨行事,是我小舅子和他公司的同事,外面那幾輛轎車就是他們的。”
  “什麼,原來一個客人都沒有啊,我還以為有幾個呢。”我有些失望,再怎樣客源也不應這麼少啊?
  “這裏前景是好的,很多煩瑣事我也為你做了。你爸爸說了,叫你不要指望我,有什麼事放開手腳幹。”
  他們這是在逼我,我只能拼了。記得保險公司行銷員轉行時的名言:我們可以把無形的東西推銷出去,有形的東西就更不在話下,保險公司出來的人,什麼生意都會做。我應該可以的,再怎麼說我也混了這麼多年了,更何況爸爸為我打下了這麼好的基礎,說白了他已經給我造了一台造錢機器,我只要開動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定下心來,看來不好好幹是不行的。
  “還有,我打算長住這裏。”朱紀才撫了撫下齶的幾根鬍鬚。
  “監視我啊。”我有些不悅,既然叫我放手幹,又不放心我。
  “怎麼說呢?”朱紀才認真道:“我是有點不放心你,再說我還是這裏的股東,你要為股東負責的。”
  “我知道了。”我也認真道:“我會勤快的。”
  “那我走了,最重要的是這裏的空氣好啊,我也想多活幾年。”朱紀才笑著走了出去。
  透過玻璃窗,望著遠處變得渺小的喧鬧的城市,我現在的工作目標,就是賺城裏那些人的錢,把他們的口袋掏空,我惡狠狠地想著。
  真該怎麼做呢,我一下子又茫然起來,全然沒有了頭緒。對現在手下的人,我根本不熟悉,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朱紀才的人,我不禁想起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來,對,換人。
  這人又怎麼換?我哪有人來換啊,我想得頭都大了起來。不去想了,我現在感覺挺孤獨的,賺錢不容易啊。
  明天朝霞要上省城了,現在這裏這麼忙,明天妻那兒去不去得成都不知道,挺想她們的。
  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忙拾起電話拔了朱紀才的手機:“財務誰管啊?”
  “這個你放心了,先我那邊的人兼著,沒問題的,其實你只要做好對外的宣傳工作就行了。”朱紀才心不在焉地說著。
  “知道了,再見。”看來我是瞎擔心了,這裏有朱紀才已經綽綽有餘,爸爸只是要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罷了,不然我還真是多餘的人。
  我終於還是想起了一個人來——劉天,行銷專業畢業的,我為什麼不問問他呢?好歹也是好朋友,這時候不利用一下還什麼時候用啊?
  打他辦公室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劉天:“老張啊,這麼快就想我了,真讓人感動啊。”
  “沒事誰會想到你,我想讓你幫我策劃一下,我對這東西可一竅不通。”
  “不可能,飯店你又沒少上,笨蛋也知道一些。”
  “知道,什麼價廉物美,薄利多銷,可到底怎麼做啊,你過來看一下,或者乾脆那邊辭了來幫我,怎麼樣?”
  “那個再說了,我會過來看的,給你些建議,不過還是要靠你自己,我只能幫你一時啊。”
  “知道,等我有了頭緒一定把你一腳踢開。”
  掛了電話,在山莊內巡視了一遍,雖然沒客人,但服務員都各就各位,已進入狀態。
  我在這裏根本就沒什麼事,我還以為自己會很忙的。
  大堂上徐蓉坐在服務台看著雜誌,我走了過去,她看得津津有味,竟不知我走來。
  “徐蓉。”我叫道。
  徐蓉嚇了一跳,忙站了起來:“張董!”
  “坐,”我笑道:“我有些東西問你一下。”
  “哦。”
  “這裏什麼時候生意好一些?”
  “一般是晚上,中午時間除了雙休日,其他時間沒什麼生意。”
  “客房呢?”
  “現在還沒什麼人住,一般來說吃完了晚飯就回去了,很少有人在這裏住的。”
  “你說這是為什麼?”
  “缺少娛樂吧。”
  “是嘛!老朱呢?”
  “朱總進城了,他晚上回來住。”
  “哦,這裏你照應著點,我也要進城,再見。”
  “再見。”
  進了城,還真沒事幹,真無聊,誰知道劉天的方案什麼時候能給我。對他我很放心,他經常有奇思妙想的東西,讓人拍案叫絕。
  沒事打了朝霞電話,想約她吃午飯,結果很順利。
  我特意選了一家我經常經過卻從未吃過的福臨門大酒店,以前聽公司同事說這裏還不錯的,而以我現在的工作就是要大吃四方,有好的東西就要引進。
  要了個包廂,看著電視等著朝霞。
  朝霞十二點鐘才來,一進門就不好意思道:“我遲到了。”
  我笑道:“美女遲到是正常的,來,坐。”
  “今天那邊第一天上班怎麼樣?”朝霞關心道。
  “沒有頭緒,就不去想了,先溜出來再說。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我想明早五點鐘的火車走。”
  “我送你吧,晚上就去,好不好?”
  “你現在還這麼空啊?”
  “有人做事處處親為,那是勞祿命,我不一樣,我是懶人,懶人一定會想出辦法讓自己偷懶的。”我看著朝霞:“其實是想多一點時間和你在一起。”
  “是嘛!”朝霞低頭喝了一口八寶茶:“我是個貪慕虛榮的人,不值得你這樣的。”
  “你什麼都不要說,反正我喜歡你。”伸手抓過朝霞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朝霞看著我,突然道:“這幾天你多陪陪你老婆。”
  我點了點頭:“我會的。”
  包廂門開了,服務員門不敲就進了來,我有些火。要是剛才我吻朝霞的手時她進來會怎樣?要是她剛好認識我們兩個又會怎樣?我不禁火道:“出去,敲了門再進來。”
  那服務員妹妹愕了一下,隨即出了去,關上門輕輕敲了三下,我喝道:“進來。”
  那服務員進了來,把菜放好,對我道:“老闆,對不起。”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朝霞笑道:“你是不是以為在自己飯店啊?”
  “有點,”我笑道:“她這樣很容易看到不該看的事。”
  “你,”朝霞笑道:“快吃吧,吃完了早點走,我總覺得這裏不安全。”
  “不要這樣草木皆兵,相信這個世界是很小,但總不會這麼巧。”將一片魚肉放入嘴中:“何況,我們在一起吃飯又能說明什麼呢?”
  “哦,我下午要早點去上班,有點忙。”
  “那快吃吧。”
  ……
  兩人剛出包廂,迎面走來個小夥子,見到朝霞愣了一下,朝霞也愣了一下,看來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李隊,”那小夥子道:“這麼巧啊。”
  “小王啊,”朝霞面不改色:“你也在這吃飯啊?”
  “這裏是我姐開的,過來蹭飯呢。”小王笑著看了看我。
  我也微笑著跟他點了點頭。
  “我現在到局裏去,你走沒有。”朝霞若無其事地說著。
  “你們先走吧,我等下就過來。”
  “再見。”
  “再見。”
  我感到小王的目光一直目送我們走出店門,看來以後一定要小心點。我看過一篇小說,有個當官的和他的情人都是到鄰縣幽會的,平時則裝作不認識,小說的結尾是沒人發現他們的事情,這個故事值得我們學習。
  坐進車裏,朝霞將車發起,狂奔了一段路,才舒了口氣:“還好。”
  “他叫你李隊啊,你還是隊長?”我對朝霞大感興趣。
  “是副隊長,其實這頭銜得來挺不光彩的。”
  “你還會耍手段啊?”
  “這副隊長來的有些莫名其妙,過了好幾天我才明白過來,我是沾了紅霞的面子。”
  “李紅霞,她這麼有面子嗎?”我不解,她是朝霞同學,她那性子,就算在省廳,再怎麼奮鬥也不可能當大官啊。
  “她有個好爸爸,就象你一樣。”
  我恍然,現在最鐵的是同學關係,妻的學校每年都有計劃外招生,總有那麼些分數低得可憐的學生千方百計地想進市一中,為什麼?那些家長的前瞻性可不是一般的,他們的目的竟然是讓自己的孩子擁有這裏的同學資源,為今後打下基礎。
  “她爸爸是什麼官啊?”
  “公安廳廳長。”
  “難怪,”我說道:“這也是你領導向上層發出的信號,我聽你的話,對不對啊?”
  朝霞不置可否道:“太複雜的東西我不想懂,那是別人的事情。”
  “晚上我送你過去好不好?”
  “好吧,那六點走。”
  “送你輛汽車好不好?”
  “不要。”朝霞斷然道。
  “為什麼?”
  “不要就是不要。”
  “知道了。”我悻悻道:“剛才我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剛才吃霸王餐。”我笑道。
  “你這人!”朝霞莞爾:“錢我叫小王帶去好了。”
  “現在他一定替你付了或免費,你沒聽他說那是他姐開的嗎?”
  “錢一定要給的,我不想欠他人情。”
  “不給人家拍馬的機會?”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就是吃了這個虧。”朝霞橫看了我一眼,當真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我嘿嘿一笑,心中滿是幸福和得意。


第29章、構思
  從省城回來時已十點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朝霞能接受我的六十刀錢,卻不想要我給她買輛車,這可能是不想太招搖,可在省城時卻堅持要住招待所,不肯住賓館,這要讓李紅霞知道了我准沒好日子過。
  到了山莊,徐蓉還沒睡,這麼晚還在大堂不知忙著什麼?
  “今天生意好嗎?”我問道。
  “餐飲還可以,客房不行。”徐蓉靜靜地看著我。
  “你還沒休息啊,沒事早點睡吧。”我覺得她挺敬業的。
  “今晚我值班。”
  “那你忙吧,再見。”原來是她值班啊,我說怎麼這麼好?
  “張董晚安。”徐蓉對我笑了笑,挺甜的。
  剛睡去就被手機鈴聲吵了醒來。
  “老張,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拿?”是劉天。
  “我明天到公司拿好了。”
  “老張,明天星期六啊,你最好現在到我家拿,我明天要出去玩。”
  “上哪?”
  “不知道,小麗吵著要我帶她出去玩,說我一點都不浪漫,你說女人心思是不是太多了,我們都睡一張床了還跟我來說浪漫。”
  “這是你的不對了,睡一張床你應該更愛她的,千年修得同床眠,不容易啊。你愛好太多,但總要抽點時間陪陪她的,女人是要哄的,除非你想甩她。”
  “沒這心思,可有時總覺得她挺煩的。”劉天道:“喂,老張,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女人了,你老婆教的?”。
  “不是,生活感悟啊。女人都是這樣的,你就將就著過吧,要不,你明天到我這來實地考查一下,我這裏也有點好玩的,你看看再給我個方案怎樣?”劉天這小子一個就這樣了,我要應付兩個,我比他累多了,他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也好,我可想不出到哪去,遠了太累。”
  “那就這樣說了,再見。”
  “再見。”
  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我的三角生活才剛剛開始,今後的道路怎麼走,一定要有個長遠的計畫和打算。陷入現在這個境地,我不後悔,如果能夠重來,我還是會選擇這樣的生活。這幾年皇帝的戲拍得很多,我相信大多數男人會嚮往這種生活的,是男人誰不想三妻四妾,這年頭,這樣的事太多,不過聽到的都是失敗的例子,但我想,如果成功了,別人是聽不到的,就象見義勇為一樣,如果死了人那就是大事,沒死人就是小事了,甚至一點波瀾都沒有,同樣的事,只是死沒死人的問題。
  打開電視,又是在做那個康熙吃飽了沒事幹在私訪的戲,這部戲看一兩集還可以,看多了特沒意思,皇帝真的一點事沒有,帶著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一個俏丫頭,一個太監一個和尚到處招搖,一點都不為自身安全考慮,也不怕別人將他老婆搶了去給他戴綠帽子,如果做皇帝到了這份上,真是悲哀。不過這都得怪導演,太脫離現實了。
  換了個頻道還是清裝戲,叫尚方寶劍來著,我不得不佩服這部戲的編劇。也不知道清朝哪個皇帝曾經發行過尚方寶劍,還這樣冠冕堂皇地拿出來現寶。不過都是戲說,隨他去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看的節目,開著電視催眠倒是挺不錯的,效果跟政治書差不多。
  醒來時天色已有些發亮,關了電視,打開窗戶,山上的空氣和城裏的就是不一樣,挺不錯的。
  電話響起,是徐蓉。
  “什麼事?”
  “有客人要見你?”
  “什麼人啊?”
  “不肯說。”
  “叫他進來,我已經起床了。”
  進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剃了個平頭,腰板直直的,看樣子就知道是從部隊裏煆煉出來的。
  “你好,我叫鄭東。”他以洪亮的聲音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不覺間也挺直了身膀:“有什麼事嗎?”
  鄭東遞過了一張名片:“我看你這裏是新開的,環境也比較清靜,想在你這兒呆幾天,不知方便不方便?”
  我看著名片,是鄰市D市反貪局的:“好吧,我知道你們要幹什麼,我會儘量保密的。”
  鄭東接過我的名片瞄了一眼:“看來跟張董打交待不累。”
  “這些天你就放心吧,客房這邊沒什麼生意,試營業期間,還沒打廣告呢。”
  “那我先走了,可能今天晚上就過來。”
  “隨時恭候。”
  “再見。”
  “再見。”
  我坐回椅上,他們還真會找地方,欺負我這沒生意啊,找到我這來,也真有本事。
  打開監視器,看著停車場上鄭東走進一輛轎車離開了,只剩下了我一輛車,心中真不是滋味。什麼時候停車場的車擺滿了,我就可以歇著了。
  一輛計程車開進停下,一男一女肉麻兮兮地手挽著手下了來,正是劉天小倆口,來得還真早啊,我忙迎了出去。
  “先吃早飯吧?”我接過劉天遞給我的方案。
  “不了,我們先去爬山。”小麗興奮道,好象這輩子沒爬過山似的。
  “先到裏面坐一下,我交待一聲,等下我可能沒時間陪你們。”等下我要到妻那兒去一下,她就是這脾氣,一點點小事也喜歡當面說,專門在電話中吊我胃口,我已經習以為常。
  入內我與徐蓉交待了一聲,便往妻學校而去。
  妻正在寢室批改作業,一見到只有我一人有些不悅:“怎麼不把女兒接來?”
  “太早了,下午再去接。”我笑笑:“有什麼事啊?”
  “哦!”妻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將門鎖上:“是有點事跟你商量一下。”
  妻轉身抱住了我,臉上充滿了嫵媚,勾引道:“要不要?”
  “要!”將妻抱起扔在了床上:“你准沒好事,不然你出賣什麼色相。”
  妻剛想張嘴,我已吻上了她的嘴,手不老實地脫著她的衣服。
  看著妻強忍著不敢叫出聲來,那模樣更是不堪。我快意已極,象偷情般尋求著別樣的刺激。教師寢室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差,我最難忘的是有一晚在妻這裏住,竟聽到了對面的一個女老師的叫床聲,儘管他們將電視機聲音開得很響,但一點都沒用,那本不該讓別人聽的聲音卻讓我聽了個明明白白,想不到對門那貌不驚人的王老師叫床的聲音這麼好聽,我還把已睡熟過去的妻也叫醒來聽,讓她後怕不已,我們只要在她學校歡好,她都是小心翼翼的,開始還有點刺激的感覺,但後來我總覺得不能盡興,來的也就少了。
  激情過後,我擁著她道:“現在說吧。”
  妻貼著我的胸口:“我想到西部去。”
  “是嘛。”我推開了她,穿好衣褲。
  我與朝霞戀情正酐,按理說妻能離開一兩年我是求之不得的,但她說要到西部去,我卻於心不忍,那地方能去嗎?
  “我知道你不想我去,那你說話啊。”妻忍受不了我的沉默。
  “為什麼要到那邊去,你現在不是好好的,要錢有錢,要名有名,何必到那邊受苦呢?”我十分不理解妻的想法。
  “我真的很想去,我覺得那邊才真正需要我。”妻幼稚地說著。
  “你以為沒有你地球就不轉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冷冷道。
  “你!”妻眼中滿是淚水,卻沒有流下來。
  “你最多多捐點錢嘛,也一樣是做貢獻。”我委婉道。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妻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從嫁給你後,我就覺得你對錢有特殊的偏愛,有時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為了錢跟我結婚的。”
  我心一痛,妻的話說到了我的痛處,當時我確實存有這樣的動機,結婚對我來說是與爸爸的一筆交易。
  “你作為一個妻子,一個媽媽,你平時做了什麼,到西部,你沒有資格說。”我惡狠狠道。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你能不能遷就我最後一次?”妻軟語求道。
  我摟過她,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傻瓜,你應該將愛心放在自己家人身上,這才是最真實的,你到那邊去了又能怎樣?以你一人之力能改變什麼呢?我們應該賺錢,然後到那邊蓋學校,蓋很多很多學校,好不好?”
  “嗯!”妻點了點頭:“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啊?”
  “多想想女兒,想想我,就不會了。”我笑著想以親情牽動她,讓她放棄如此幼稚的想法,畢竟,報紙上宣傳的西部太窮,太落後,我們這邊的人過去定會水土不服的。克服那邊的困難其實很容易,只要不去就沒困難可言了,何來克服之說呢。
  “我想過了,可是你對女兒這麼好,我放心啊。”妻的話有些讓我氣結。
  “你就算在那邊呆個一年好了,你就不怕我移情別戀嗎?”我提出了女人最敏感最害怕的問題,看她怎麼接招。
  “我相信你,你是很花心,但你只是嘴上說說,從來不會行動的。”妻對我表現出了高度的信任。
  “你這麼相信我,”我苦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是正常的男人。”
  “我自己的丈夫,我為什麼不相信?”妻豁達地說著。
  “謝謝你的信任,不管怎麼說,你都不准去。”我陰笑著:“當然,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家庭的話。”
  聽著我的威脅之語,妻臉色蒼白,半晌才無力道:“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我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道:“把女兒接回來一起吃午飯,下午我要到山上,你跟女兒回家還是跟我?”
  “你說呢?”妻望著我,有些回復過來。
  “跟我去吧,你也應該去看看的,你難道不應該關心一下我?”
  “好吧,我們一起去接女兒,然後到山上吃午飯。”
  “走。”
  女兒是接來了,卻吵著要去啃得起。啃得起和賣老當一樣,都是洋速食品牌,全球有很多連鎖店,據說在離啃得起不遠的地方肯定有一家賣老當,他們對騙小孩都有一套,我倒是要好好地研究一番,他山之石,可攻金玉嘛。
  幸好來得早,省去了排隊的煩惱。女兒要吃兒童套餐,看她樣子完全是沖著兒童套餐的玩具去的,我則要了個漢堡,妻則只要薯條,說要留著肚子到山上再吃,我真服了她了。
  啃得起的東西並不便宜,自從啃得起在本市一開張,那些自稱什麼什麼正宗的炸雞店都關門了,其實吃起來味道都是一樣的,關了門的炸雞店的東西不比啃得起差,相反價格比啃得起的便宜多了,而啃得起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還在廣告上一個勁地吹什麼神秘配方,大概這就是品牌了,大家吃的其實都是廣告宣傳費,真是冤枉啊。
  而據我所知,啃得起的經營方式又比賣老當靈活得多,我聽小鮑說賣老當的經營方式太死,上次他陪大學同學去吃,那時竟然一直放著賣老當的廣告,一遍又一遍的,吵得不得了,小鮑叫服務員把那東西關了,那服務員竟傻兮兮地說這是總部的規定,一定要放的,小鮑火起,把一個收銀台給砸了,害得人家打110,事情竟然以小鮑道歉而結束,真是好笑。
  女兒哪是想吃東西啊,只是一個勁地玩著玩具,害得妻只好吃女兒的兒童套餐,到山上能再吃的話我還真服了她。
  “這東西涼了不好吃,你也吃點。”妻有些惋惜這些東西。
  “洋垃圾就是垃圾,還是我們傳統的好吧,涼了味道照樣好,有的還更好,哪象這些東西,一涼就軟綿綿的,味道全失。”我有一句沒一句道。
  “可是女兒喜歡啊。”妻笑吟吟地望著女兒。
  “那是洋垃圾從精神上征服了小孩,我一定要好好學學。”我略有所悟道。
  “你是要好好學學了,整天一副吊爾郎當的樣子,這次總長大一點了吧?”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學,我現在什麼都學,再不學就不行了,我發現我腦子比以前不好使了。”
  “好學沒錯,千萬別學壞啊,很多人都是從你這年齡學壞的。”妻意味深長道。
  “聽說學壞很容易,太簡單的事我是不屑做的。”我擺出一副高姿態來。
  “我們走吧。”妻拿紙巾抺了抺手。
  “走吧。”我抱起了女兒。
  女兒到山上後處處透著新鮮,我是不是應該在山上辦個真正意義上的遊樂場,再招些幼師來騙小孩子。我真想不通啃得起與賣老當那雞窩一樣大小的供小孩玩的地方怎麼也能吸引小孩,家長小孩還一定要脫鞋才能進,讓腳上的細菌相互傳染多不好啊,簡直是在摧殘我們祖國可愛的幼苗,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構想著心中的藍圖,開飯店就是要有人性化,處處為顧客著想,讓他們錢多花點,心情愉快一點,下次想花錢的時候還到這裏來花。


第30章、大略
  劉天兩口子下午兩點多時才回到山莊來,徐天直叫累,於小麗卻興奮得不得了,大叫好玩,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好玩?
  我們在辦公室閑坐著,女兒是第一次見到於小麗,對她處處透著新鮮,兩人很快就已玩到一起去了。
  “老張,我那方案你看了沒有?”劉天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點坐相也沒有。
  “沒看,還放在車上呢。”我不好意思地筆笑了笑。
  “你這人,做事怎麼還這樣,現在是為你自己做。”妻在旁不滿道。
  “知道,你去拿一下吧。”把車鑰匙給了妻:“在副駕駛那箱裏。”
  “哦。”妻接過鑰匙聽話地去了。
  “打廣告,依我看就抓住這兒的特點,空氣好,還有,圓月山莊嘛,就意味著晚上這兒的月亮比外國的還圓。”劉天說著他的構想。
  “我中午是到啃得起吃的,不知那兒有什麼可以借鑒的?”我問劉天道。
  “方便,快捷,是他們的特點,還有他們特能騙小孩,確切地說是哄小孩。”劉天想的和我差不多。
  “這裏雖然是西式建築,但絕不能賣西餐,還是應以中餐為主,西餐為輔。看看城裏開的飯店,在開張之初都還好,但很少有堅持一兩年的,這固然和我們這的人吃新鮮的心理有關,但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掌握顧客心理,想要長遠發展,必須處處為顧客著想,這話只要做生意的誰都會說,但真要做起來又真的有幾人?”劉天繼續說道。
  “這我知道,這地方只要廣告打出去,生意定然會好的,但久了就很難說,我擔心的就是這點。”我說道。
  “這裏發展前景是很可觀的,山上資源很豐富,山泉長年不竭,我看可以建個小水庫,這裏大多的地方都是山高路陡的,真正把這山玩遍的人就不會多,可以搞個野外生存訓練,還可以搞婚宴,別出心裁一點,在這舉行婚禮一定會成為一種時尚,一切都慢慢地來,就是那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感覺吧。”劉天說著他心中的想法。
  “很好,劉天,你過來吧,那邊辭了算了,又不是國家公務員,那點工資到哪都能掙的。”如果劉天答應就好了,有他在,我會省不少力氣的。
  “我今天看了一下,這裏很多東西都是空白,我是有點心動了。”
  “那你就過來吧,我又不會虧待你。”
  這時妻進了來,把劉天的方案遞給了我,就出去陪女兒了。
  我大略看了一下,寫的雖是大展宏圖的東西,卻找不出一條適於山莊發展的,寫得和今天說的格格不入,當是閉門造車之作。
  “怎樣,不入眼吧。”劉天笑道。
  “是不適合我這,我相信你多住幾天還會有好主意的,公司那邊就請幾天假吧。”
  “為了你,我還有什麼說的呢。”劉天很爽快地答應了:“反正明天也休息。”
  “那你就多看看,在保險公司對你來說是屈才了。”我吹捧著他,希望他能動心。
  劉天猶豫了一下:“走是遲早要走的,只是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那地方學的東西應該差不多了,正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我很懷念保險公司,真是培養人才的地方。”我感歎道。
  “得了吧,你出來才幾天,你拉我過來無非是想偷懶,你那性子我還會不知道。”劉天一點也不給我留情面。
  我嘿嘿笑道:“知道就好,我是自由慣了,不想有什麼東西拴著我。”
  “你享福,我受罪,真是好兄弟。”劉天笑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我歡笑道。
  女兒玩了整整一天,早早地就睡了,我摟著妻,心卻飛到了朝霞那裏,不知她怎樣了?想起朝霞,眼中不覺流露出一絲溫柔。
  “張漠,你這眼神我好幾年沒見到了,你對我真好。”妻激動道。
  “是嘛。”我淡淡一笑,要是她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的話,我懷疑一向溫柔的妻會不會把我給撕了呢?
  “你在想什麼?”妻問道。
  “我在想我們以前,這麼多年了,我們竟然結婚這麼多年了。”
  “怎麼,嫌棄我了。”妻笑道。
  “怎麼敢啊,你那時肯嫁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你不覺得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嗎?”
  “現在想想是太短了點,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肚子大起來吧。”妻怨道。
  “誰讓你這麼快就跟我上床了。”我反駁道。
  “是你強姦我。”妻找著她認定的理由。
  “你又沒反抗。”溫柔地吻了妻一下。
  “你!”妻撅起嘴道:“就是你強姦我。”
  “好,是我強姦你。”不客氣地將妻壓在身下:“我做過的事我會負責的。”
  “知道你是好人,張漠,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好嗎?”妻深情道。
  “不可能,我屬於我爸,我媽,女兒,我屬於全天下。”我叫囂道。
  “你這個人,為什麼不哄哄我,非要鑽牛角尖,情人節能送我禮物,我還以為你學會浪漫了。”
  “怎麼會呢,有位哲人說過,浪漫的人是最糟糕的。”
  “誰說的,是你說的吧,專門搞些歪理。”妻笑著揭我的短。
  “那是,你這批學生畢業了就辭職吧,你答應過的。”
  妻的臉色立時變了:“張漠,求你,不要逼我。”
  “好,好,不逼你,笑一個。”我笑著,要是我沒有遇見朝霞,我想我一定會逼她的,我覺得自己很卑鄙,妻很可憐。
  妻感激地抽泣道:“謝謝你。”
  “夫妻本為一體,說什麼謝啊,以後我都支持你,好不好?”我善心大發:“當然,你還想到西部的話我是不會支持的。”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妻帶淚嬌笑著。
  “以前我太空,想你多陪陪我,現在我也忙了,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時間,順水人情我為什麼不做?”我不假思索地笑著說出了我的理由。
  “你真好!”妻的手已主動在我身上撫摸起來。
  ……
  星期天的生意比平常好得多多,但總不盡人意,照此下去連成本都收不回,但我充滿了信心。
  劉天又寫了個方案給我,這是他實地考查過再寫的,處處與山莊的發展相呼應,真是個人才啊。
  接下來是錢的問題,山莊帳戶上倒是有兩百萬,如果依劉天的計畫,資金缺口還很大,找了朱紀才,他說他不管,叫我自己想辦法。我不可能自己墊錢,我那幾個錢已算得上是個小富翁了,但和這山莊的投資相比,卻是小巫了,我現在終於知道我的錢也是不經用的,我那點錢還買不起一架飛機,想想書上說的富人的奢侈生活,我遠遠比不上,雖然爸爸很有錢,但他做事一向很低調,他對我的要求也是如此。
  “只有兩百萬。”我無奈對劉天道。
  “胖子不是一天就能吃成的,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成為胖子的。”劉天胸有成竹道。
  “我卻是想立馬讓它生錢,看來我是太性急了。要不,找銀行貸點?”我終於想到了銀行。
  “不用這麼性急的,現在還在試營業,我還真沒見過試營業了還不打廣告的,人家飯店在裝修時就開始打廣告了。”劉天不解道。
  我嘿嘿乾笑一聲:“這山莊買過來時就是半拉子工程,倒是裝潢花了一千萬,以前那業主聽說是省裏什麼大官的公子,開始時很看好這地方,後來又覺得不行,就轉手過來了。”
  “說到底你還是沒信心啊。”劉天說中了我的痛處。
  “有你我就有信心了,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笑道。
  “當前我們要做的就是以戰養戰,邊賺錢邊投資,相信這裏很快就會成為人間樂園的。”劉天滿懷信心道。
  “可不要變成紅燈區啊!”我語重心長地說著。
  “那是得一時之利,要做就做萬世不朽之基業。”劉天意氣紛發,好似有傲視天下之志。
  “對!”我拍桌道:“那你就做吧,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有沒有搞錯,是你做還是我做。”劉天笑道。
  “你做。”我撥了總台電話:“叫徐蓉到經理室一趟。”
  徐蓉很快就來了,我對他們道:“從今天起徐蓉掌內,劉天掌外。”心中不覺一陣輕鬆,原來做事可以這麼簡單的,怪不得美國那個姓克的總統閒暇之余還有時間泡妞,我還以為做一把手很忙的。當然,我現在不用對付飯局,領導忙大多都是忙在飯局上的,那時間可是私人時間,用的是自己私人的身體,為了事業,就是要奉獻,對當官的我可是佩服得緊。
  劉天和徐蓉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張董,沒事我先走了。”徐蓉道。
  “好吧,我和劉天還有事要商量一下。”我笑著道。
  劉天看著徐蓉的背影,道:“她的手挺軟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些蘊怒:“你們不要在工作中搞出什麼關係來,不然你家那口子會找我拼命的。”
  “不會,我對小麗的感情堅如磐石,倒是你要小心一點。”劉天毫不示弱:“徐蓉是屬於內媚的那種人,你們呆久了我倒是怕你不知覺間喜歡上她。”
  “這倒也是,開始看她時不覺得怎樣,可久了我可能真會犯錯,這可不行,你幫我想想辦法?”心中想著朝霞,徐蓉再怎樣怎能跟朝霞比呢?
  “這好辦,”劉天比劃著手作刀狀:“只要把你中間那條腿割了就沒事了。”
  “好啊,”我笑道:“咱哥們什麼時候一起去,我請客。”
  “還是你去吧,聽說現在泰國這方面的技術最好,世界領先啊。”
  “熟能生巧,什麼時候真去一趟,去玩過的人都說那邊是男人的天堂。”我有點想加入泰國國籍,那邊的法律好象男人可以討好幾個老婆的,但也只能想想,妻和朝霞接受的並不是泰國的教育方式,她們如不肯跟我,在那邊就算討上一百個老婆也是了無生趣的。
  “那好啊,這裏正常下來我們就去。”劉天高興道。
  “帶不帶小麗啊?”我大笑,上天堂帶老婆一定是了無生趣的事。
  “當然帶,不帶怎顯我對她情深意重啊。”劉天的回答令我一陣愕然,他對小麗還真情深意重啊,不會是騙我的吧?
  “今天就到此了,我送你們回去。”
  “好,走吧。”
  將劉天小倆口送回家,把妻送到了學校,都說教書辛苦,這樣沒日沒夜的當然辛苦了,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教些什麼東西,想當年,我讀書時就不用這麼辛苦,哪象現在,提倡素質教育了還這樣,我那時可不知道什麼叫素質教育,可我素質就是這麼好,沒的說的。
  車上的收音機在這個時段又重複著煩人的萬里騙增高鞋墊的廣告,聽說電臺的廣告比電視廣告還賺錢,是有道理的,那些烏七八糟的包治百病的醫藥廣告電臺都敢播,好象騙死人不用償命似的。
  把車轉到了紅高粱,打了朱紀才手機,他正在辦公室,我上了去。
  “張董。”朱紀才笑道。
  我把劉天的方案遞給了他:“你看一下行不行?”
  朱紀才接過大致翻了翻:“你自己去辦吧,有什麼事你自己決定好了,今晚我不過去,你不要讓你爸爸失望。”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我會負責的。”我隨口道。
  劉天在星期一就辭了職,速度真是快,下午的時候劉天已經在山莊了。圓月山莊的董事會辦事效率是很高的,是中央集權制,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從來沒有這樣大的權力過。我任命劉天為市場部經理,徐蓉為餐飲部經理,兩人分工合作,有事彙報,無事不要來打擾。
  我是個懶人,把權力下放給了他們,他們在做什麼事,我只要知道就行了,我想,這就是領導的藝術吧。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劉天說得很有道理,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讓他們慢慢玩吧。我能用人就是我的本事,我用對人那就是我的運氣了,讓他們勞碌去吧,對年輕人有好處。
  鄭東很給我面子,我這裏生意一冷下來,他就帶了五輛轎車駐了進來,那聲勢好象有很大的案子。
  一空下來,腦子就都是朝霞的影子,我心中真的有她的,不知道她在省城怎樣了,我交待了劉天與徐蓉一聲,就驅車趕往省城。


第31章、心願
  見到朝霞時,她當著她表哥表嫂的面狠狠地抱住了我,淚流滿面:“張漠,我姨娘沒事了!”
  我緊緊抱住激動的朝霞,我比她更為高興,只要她姨娘在,就意味著朝霞還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朝霞是我掌中的寶,我絕不會放棄她的。
  “我想去看看姨娘。”我微笑著。
  “再等等吧,姨娘需要休息。”朝霞很體貼她姨娘的。
  “你們出去走走吧,有我們在呢。”許大平笑容滿面。
  “對,你們不如去拍婚紗照吧,讓媽醒來也高興高興。”許小平更是好人,他的話真是說到我心坎了。
  “好吧,”朝霞轉頭對我道:“張漠,可以嗎?”
  我握住了朝霞的手,興奮道:“我時刻準備著,現在?還是明天?”
  “明天吧,今天太倉促了。”
  我在香格裏拉開了一個房間,誰知道李紅霞什麼時候又會來。
  大白天的,朝霞主動地和我歡好,這是我想都沒想到過的,看來她真的很興奮,如果她天天都這樣,我一定會被抽幹的。
  “我們到哪家影樓?”朝霞赤裸著身子偎在我懷中。
  “就到偎偎新娘吧,他們的廣告做得特別好:親愛的,讓我們的性生活從偎偎新娘開始。”這是天天在電臺上喊的廣告,是連鎖店,省城也有。
  “有你這樣說的嗎?”朝霞笑道:“就依你,這家吧。”
  我打了電信局查詢台,問來電話號碼,與影樓約好了明天去拍婚紗照。
  朝霞坐起穿衣服:“我去看看姨娘,她醒了就跟她說一下,讓她高興高興,可能會好得快點。”
  我大是不以為然,心中想著,如果她姨娘沒了牽掛可能會死得快點,不過這話可不敢跟朝霞說。
  “我們一起去吧。”我也起來穿衣。
  醫院裏朝霞姨娘已醒了,見到我與朝霞也不說話,只是抓過我們的手疊在了一起,我對她笑了笑:“姨娘,我會好好對朝霞的。”
  她聽了我的話後又睡了去。
  朝霞摸了摸她姨娘的臉,對我道:“看來姨娘對你比對我還好。”
  “對我好也是因為你,不是為了你,何必對我這麼好啊。”老人家愛屋及烏的心理我是知道的。
  “我現在感覺很幸福,”朝霞在我耳邊輕聲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我無語。
  偎偎新娘婚紗影樓很氣派,不過生意看上去不怎麼好,沒幾對人在拍。
  服務員妹妹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王小姐,你們這兒生意不怎麼樣啊?”我看著服務員妹妹的胸牌道。
  “生意很好啊,有好幾對到外面拍外景去了。”小王熟練道。
  “我們只要快點。”我望著朝霞笑了笑。
  “請先挑婚紗吧。”小王笑容可掬。
  朝霞看著我:“你來挑吧。”
  我隨手一件件指著,小王都記錄了下來,末了向我建議道:“這些都是高領的,要不要挑幾件低胸的?”
  我看著朝霞,徵詢她的意見。
  朝霞搖了搖頭,我很滿意,我可不想讓人看到朝霞的低胸照,那地方只屬於我一個人,對小王道:“就這樣了。”
  我是第二次了,擺姿勢已有些熟練,而朝霞真的是個美人兒,只是上了點淡妝,她優雅的姿態無論怎麼擺都是一種美,所以攝像師拍照出奇地快。完了王小姐又向我們推銷外景,我與朝霞都還不敢如此大膽,真要遇到熟人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朝霞的要求下,一套五吋的婚紗照已先沖洗了出來。朝霞看著照片,愛不釋手:“等下就可以給姨娘看了。”
  將她送到醫院,朝霞很無情地對我說道:“張漠,你回去好了,晚上可能紅霞要來,你們還是少見面好。”
  “好吧。”我爽快地應了聲,聽到紅霞兩個字我還真有些怕。
  在省城逛了一下,給女兒買了些玩具,突然手機響了,號碼有些熟,想不起是誰。
  “你好,我是張漠。”
  “老張,你是不是在省城啊?”一聽聲音才知道是以前公司的陳逸。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反射性地看了看四周。
  “真是你啊,我看到你了。”陳逸笑道。
  “是嘛,你在哪?”這個世界還真小。
  “我看到你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說,你們什麼關係?”陳逸惡狠狠道。
  “是我相好,怎麼樣,吃醋了吧。”我懶洋洋說著,心中卻是大驚。
  “去你的,我都快嫁人了,吃你什麼醋,回去我去問一下你老婆好了。”陳逸真是可惡。
  “好啊,是我表妹,很漂亮吧,你有沒有自卑啊。”我僵笑著。
  “去你的。我在省公司搞培訓,你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就走。”我只想快點離開省城,聽她口氣是想搭順風車。
  “真的,”聽她聲音有些興奮:“那你過來接我一下,真是太好了,回去我就買彩票去,准能中大獎。”
  “在哪啊?”我想哭,怎麼就事與願違呢?怎麼就讓她給纏上了呢?
  “你剛才呆過的醫院,我來看同學,還以為看錯了,打你電話還真是你啊,真是天助我也,快點過來啊。”
  “好,十分鐘就到,你在大門等一下。”
  “白白,不見不散。”
  為什麼?朝霞心疼我不讓我見到李紅霞,可她萬沒想到我會在錯誤的地點碰到陳逸,老鄉啊,怎麼可以在這兒碰到呢,還讓她見到了我和朝霞在一起,我總不能殺人滅口吧?
  還好,陳逸上車後再沒提這事,可能覺得比不過朝霞,真有點自卑了,真是謝天謝地,讓我虛驚一場,看來她已經相信了我的話。
  回到山莊我沖了個澡,一天的疲憊盡去。
  響起敲門聲,進來的是徐蓉。
  “張董,這麼快就回來了?”徐蓉笑道。
  “什麼事啊?”
  “廣告詞劉經理已經想好了,我拿過來讓你看一下。”徐蓉遞過一張紙來。
  “嗷嗚……圓月山莊”我嚎著廣告詞。
  徐蓉聽我念得聲情並茂,已抿嘴笑著。
  “是劉天想出來的?”我問道:“他人呢?”
  “他進城了,是他想的,他說這廣告要在電臺播的話一定會引起共鳴,成為美談的。”徐蓉還在笑。
  “餓狼傳說還是色狼傳說啊,不過這樣也好,這狼嚎就我來嚎吧,剛才我叫得象不象?”我笑著。
  “像是挺象的,不過有個人學得更象。”
  “誰?”我問道。
  “住102的鄭先生,他真有趣,中午時在總台看了廣告詞就嚎了一下,聲音比你的雄渾多了,劉天說一定要請他錄音。”徐蓉一點不給我面子。
  想起鄭東和我說話時的聲音,確實比我宏亮多多,他在這辦案,這點面子總會給的。
  “這事我跟他說一下,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圓月山莊在我的管理下生意蒸蒸日上,劉天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熱情,天天想著讓客人心甘情願地掏錢的主意,真是個好軍師,看來我是識人有術。而那則廣告更是哄動,妻對我說她們學校的學生時不時的都會來幾聲狼嚎,埋怨我都把小孩子給教壞了。
  朝霞已將她姨娘接回來,她憂心忡忡地對我說:“醫生說如果調理得好的話姨娘還有十來年。”
  我安慰道:“能掙一天是一天,只要開心就行了,我看你倒是最不開心的,你姨娘見你這樣也會不開心的,不開心的後果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了,可還有件事我很頭痛。”朝霞低著頭。
  “什麼事,我一定能解決的。”我自通道。
  “能嗎?”看朝霞的眼神明顯地對我不信任。
  “我說可以就可以。”我強硬道。
  “姨娘問我什麼時候擺酒席。”朝霞淡淡地說著,顯然她是不奢望的,我們之間畢竟有見不得人的成份。
  我不語,這事還真的難辦,舉行婚禮是肯定不行的,那不是暴露我與朝霞的關係於天下嗎?不過搞個結婚證什麼的倒不是難事,現在做假證的人這麼多,隨便找個電話打一下就成。
  “我看我們先搞本結婚證吧,哄哄你姨娘先。”
  “這也好,不過現在最好不要找做假證的,正在專項整治,一個不好會弄巧成拙的。”朝霞的話讓我放棄了找做假證的人的念頭。
  想起小鮑路子比較野,不如找他想想辦法。
  一個電話打去,小鮑就跑了來。
  在我辦公室坐定,他遞了我張名片。我瞄了一眼,原來這小子升官了,現在是客服部的經理了。
  “請客,”我毫不留情道。
  “客當然是要請的,說吧,有什麼壞事找我?”小鮑挺瞭解我的。
  “我想搞本結婚證,你有沒有路子?”
  “什麼?不會吧,你搞重婚?”小鮑十分驚訝。
  “我也不瞞你,你也見過的。”
  “是她,你找到她了?”小鮑滿臉的羡慕。
  “你想哪去了,我們是假結婚,她姨娘病了,對了,她姨娘你也見過的,就是上次被寶馬車刮了的那老人。”
  “這麼巧啊,她姨娘生病關你什麼事啊?”
  “她沒爹娘,跟她姨娘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本來她找我是做臨時工的,現在她姨娘病好了很多,想讓她跟我結婚,所以我想先搞張結婚證,你看有路嗎?”我儘量保持著平和。
  “這事,挺感動的,你不會來真的吧?路燈、電線杆上不是很多嘛,打個電話不就成了。”小鮑不屑道。
  “聽說公安局正在專項整治這,我不想冒這風險。”
  “讓我想想。”小鮑從口袋拿出通訊錄翻了起來。
  “媽的,”小鮑興奮地合上了通訊錄:“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誰啊?”我有些高興,看小鮑樣子定然有眉目了。
  “我爸爸的一個同學。”小鮑笑道。
  “你爸爸同學幹這個?”我有些驚訝,最驚訝的是他爸爸同學幹這還讓人知道,也太不小心了。
  “你放心好了,兩瓶五糧液就搞定了。”小鮑笑道。
  “好,我要空白的,名字我自己來填,怎樣?”我小心道。
  “好辦啊,不過你把照片給我,可是要蓋鋼印的。”小鮑提醒道。
  “好,照片明天給你,這事就交你了。”
  下午約了朝霞到鄰市D市的一家照相館照了結婚照,人生真是太美好了,回來路上,車子收音機中又傳來了鄭東那慘厲的狼嚎聲,叫得就是比我好。
  小鮑辦事的效率出奇地快,早上給他照片,下午他就把兩個紅本本拿來了,和我與妻的結婚證對比了一下,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破綻。
  “和真的一樣啊?”我拿出水筆填上我和朝霞的名字,身份證,持有人姓名,參照我和妻的結婚證加上了個編號。
  小鮑得意地笑著不說話。
  “你爸爸這同學造假這麼厲害,很專業啊。”我由衷贊道。
  “什麼啊,這本來就是真的。”小鮑忍不住道。
  “怎麼做到的?”我問道。
  “很簡單,他在鎮政府就是負責登記的,中午一般不回家,我拿了兩瓶五糧液就把他搞定了。”小鮑很是得意。
  “他沒問過?”我小心道。
  “我偷的,總行了吧,少兩張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行,說吧,怎麼犒勞你?”我大笑。
  “我想結婚了。”小鮑鄭重道。
  “不是結了嗎?”
  “那是法律上的,舉行婚禮是屬於道德上的,告訴親朋好友我已經結了,不要再給我介紹物件。”
  “是不是宋菲肚子給你搞大了才良心發現啊?”我大笑。
  “我是這樣的人嗎,不過她真的有了。”小鮑不好意思道:“所以她媽媽要我把婚禮辦了,省得讓別人說她未婚先孕。”
  “酒席放我這吧,會嫌遠嗎?”我這生意雖已有很大的起色,但還沒有舉行過婚禮。
  “行,就等你這句話,打幾折?”小鮑賊笑道。
  “去問劉天吧,他鬼主意多,說不定能免費呢?”我笑著盤算著,就算小鮑請三十桌,每桌一千元,也不過是三萬,算送個人情也值,何況以劉天的腦袋定能雙贏,打廣告總不能一直靠那聲狼嚎吧,劉天定會讓小鮑現身說法的。
  “有你這句話我放心多了,不過你可不能貼錢,那樣就不夠朋友了。”小鮑還挺注重朋友兩個字的,不過怎麼算計小鮑是劉天的事了。
  在朝霞房間把結婚證交到朝霞手上時,朝霞笑道:“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騙自己了。不過姨娘要是讓請酒怎麼跟她說?”
  我沉思了片刻:“你告訴他們我是做什麼的?”
  “我只跟他們說你是上班拿工資的,主要收入是靠房租。”
  “那很好,你就跟你表哥說,為了你姨娘的病,我把這幾年的儲蓄花差不多了,炒股票又虧了,沒錢辦什麼婚禮,讓他們體諒一下,等以後有錢了我們一定補辦,怎麼樣?”
  “那就先騙一下,不過你這樣說是不是太偉大了,萬一我表哥良心發現把房子賣了也要給我們辦酒怎辦?”
  我笑道:“你認為有這樣的可能嗎?”
  “有,因為你把自己說得太可憐了,他們可是把你當財神了。”
  “那就換個說法,就說最近手頭有些緊,不想辦得太簡單,怎樣?”
  “好吧,不過我當心到時候你怎麼騙,我覺得騙多了也不好,會讓人懷疑的。”
  “走一步是一步,先騙你姨娘吧,她才是你最重要的。”我語重心長道。
  朝霞眼一紅,抱住我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難道不是我最重要的?”
  我摸著脖子上的牙印,朝霞心中到底有我了,再咬我一口也值,這一瞬間我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看你怎麼騙你老婆。”朝霞嬌笑著,妖豔的樣子看得我心猿意馬。
  “大不了我出差一趟。”我滿不在乎地抱起朝霞往床上扔去。


第32章、升官
  朝霞姨娘也不再逼我們辦婚禮了,日子倒過得風平浪靜,我們盡情地享受著這種生活。
  小鮑定於五‧一結婚,全由劉天去安排了,他倒是落了個清靜,好象劉天是新郎似的,天下哪有這麼悠哉的新郎,我羡慕不已。
  小鮑與宋菲的婚禮舉行得很順利。劉天在這方面的確是天才,不惜大價錢從省城一家大酒店挖來一個司儀,那幽默風趣的用語和臨場的急智令我大歎不如,認為這錢花得值。等小鮑小倆口表演完後又有請來的專職歌手演唱喜慶歌曲,這真人演唱和放唱片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還有少數民族的婚俗表演,讓人大開眼界,處處歡聲笑語,整個婚禮搞得象聯歡會,賓主盡歡。
  本來象婚禮這種東西一般酒店八點來鐘就可以結束的,卻因為劉天策劃得太過成功,搞得九點鐘才勉強結束,他們是高興了,那些服務員可不怎麼高興,明顯士氣不振,雖然表現得還是很賣力,但總讓我有種強弩之末的感覺,為了激昂士氣,我不得不宣佈:“今天算雙倍工錢。”
  還真是靈,他們的氣質立即變了,給人的感覺已煥然一新。
  “有沒有請電視臺啊?”我問劉天,這麼好的場面不請電視臺直播一下還真可惜。
  “沒請,請他們幹什麼。沒必要花這筆開銷。”劉天頂了我一句。
  “為什麼?”我不解。
  “我個人認為我們做得太好了,要是電視臺一播,名氣太大我認為不好,我的目的是做口碑,讓客人自己宣傳去。”
  “也好,不過這樣下去生意太好怎麼辦?”我擔心道。
  “那生意太好時再說吧,那可是以後的事。”劉天信心十足地拿出了個本子:“這些是開銷,收小鮑多少錢?”
  我拿過本子看了一下:“才三萬五,這麼便宜?”
  “你想多少啊?”
  “那唱歌的,那些演戲的都算在內了?”
  “你以為請的是大牌啊,唱幾首歌又不要多少錢,唱歌演戲的人多的是,現在說得好聽了,是演員,隸屬于知識份子,在以前不就是戲子。”劉天大笑,好象這樣說心理會很滿足似的。
  “倒也是,其實這個行當是最沒前途的,真正出名的也沒多少人,不過一出名就有錢了,跟中獎似的,這麼多人往這條路上擠,能拼出一條路來也不容易啊。”
  劉天卻怔怔地發著呆,半天沒反應。
  “怎麼啦?”我問道。
  “我在想,這兒是不是太小了?”劉天道。
  “才沒幾天你就嫌廟小了?”我有些不悅,他也太好高騖遠了,我這還沒真正搞好就想別的東西了。
  “不是,我在想要賺大錢還是要到大城市去。”
  “有機會的,先把這兒搞好來吧。”我笑道:“小鮑那兒就收成本吧,省得認為施捨他,心裏不好過”。
  “知道,其實他那客服部經理做得也不開心。”
  “哪個單位都一樣,勾心鬥角的事都有,正常,他真做不下去再說吧,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對了,去勸勸小鮑那些朋友,鬧洞房不要太晚,人就是重色輕友的,有新娘了還要這些朋友幹什麼?他們能代替新娘上床嗎?”我邪笑道。
  “那我走了。”劉天走出了我辦公室。
  “我過去看一下”。我對臥室裏的妻喊道。
  “別太晚了。”妻關心道。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去看看小鮑,別讓人欺負了。你去不去?”
  “不去,我還要備課。”妻真是好老師,放假還有課要備。
  通道上沒人,我閃入了隔壁309房間。
  反鎖了門,朝霞已撲了過來:“你才來,讓我等這麼久。”
  我借著小鮑的名義多開了個房間,還把朝霞騙了來。
  一起洗了個鴛鴦浴,今天是我最荒唐的日子,老婆就在我房間隔壁,而我在我老婆隔壁陪情人。
  今天我特別神勇,朝霞在我身下嬌聲不斷,卻更激起我的神勇。
  兩人癱軟在床上,喘著粗氣。
  我撫著朝霞白嫩的肚皮:“會不會有孩子啊?”
  “你要不要?”朝霞臉上有些異彩。
  “要!”我笑道。
  “不可能的,”朝霞黯然:“除非我辭職。”
  “那你辭職吧。”我高興道。
  “不行,我喜歡這工作。”朝霞的話讓我有些失望,怎麼跟妻一樣啊,世上能做的事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我過去陪我老婆了。”我笑道。
  “你說什麼?”朝霞眼圈一下子紅紅的。
  我這才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忙哄道:“對不起,我老婆是後來才來的,我不知道她要來,她本來說不來的。”
  “那你去陪她吧,我要睡了。”說著拿過被子一蓋,轉頭再不理我。
  回房時女兒已沉沉睡去。
  “才回來啊。”妻抱怨道。
  “沒辦法,都是老同事。”掀開被子,卻見妻一絲不掛地睡著。
  我苦笑道:“對不起,剛才到相好房間去了,都用光了,早知這樣就先跟你做了再過去。”
  我發現有時說真話會好過一點,反正妻不會信的。
  “你這人,”妻幽怨道:“又喝酒了,怎麼就有這個毛病。”
  鑽入被窩,抱過妻,對她道:“有個七十歲的富翁,娶了個年輕的姑娘為妻,新婚之夜,那富翁在妻子面前伸出了五個手指,那妻大驚,你一晚要五次,那富翁搖了搖頭說,你要哪個手指頭?喂,你要哪個手指頭?”
  妻輕輕咬了我一口:“髒死了,你這變態,我才不要,快睡吧。”
  這些天朝霞一直沒理我,電話打去總是推說有事不肯見我,定是惱我了,想來我做得也實在太過分了點。
  五‧一長假一過,朝霞倒主動約我到江濱公園的茶室見面,我十分高興,暴風雨終於過了。
  “那天的事我對不起你。”一見面我先主動承認錯誤再說。
  “算了,我說過不生你的氣的。”朝霞喝了口茶,她挺大度的。
  “來,這朵花送你。”我小心地從口袋拿出剛才在公園摘的一朵薔薇。
  “亂摘花,罰款五元。”朝霞接過花笑著嗅了嗅。
  我忙從口袋翻出五元錢遞了過去。
  朝霞看了一眼放入口袋:“我們局換領導了。”
  “很正常啊。”
  “不正常,太不正常。”
  “怎麼回事。”我想起姑父說要搞個一把手玩玩的,該不會是他吧。
  “本來幾個副的競爭激烈,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局長寶座竟讓交巡警大隊的指導員林愛國給坐了。”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想不到姑父還真說到做到了,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
  “你以為你是誰啊?”朝霞笑道:“不過這林愛國挺可愛的,今天剛上任就放起火來,得罪了不少人。”
  “怎麼了?有沒有燒到你?”我關心道。
  “還沒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肯定會有大動作的,不過他也太大膽了些,位置還沒坐暖就動手。”
  “這麼不得人心啊?”我笑,真不知他想搞什麼?
  “其實他做得也沒錯,我們局是要這樣的人這樣來一下,最近幾年社會風評並不好。”
  “也只有他敢這樣幹,再不上去就要退居二線了,大刀闊斧一下也是應該的,就象有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在死前盡情享受,生命才不虛此行。”
  “你認識他?”朝霞有些驚訝。
  “是我姑父,你沒打聽清楚嗎?”我挑戰地看著朝霞,她把我爸爸的名字打聽來,我以為她已把我家都瞭解清楚了。
  “你,”朝霞臉紅了一下:“不跟你說了,幸好沒說他壞話。”
  “其實他人很好的,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只是有時轉不過彎來,他竟然會不相信做官是靠三分本事七分關係的真理,所以資格是老了,卻上不去,這次總算開竅了,不過最多至此為止,歲月不饒人啊。”
  手機響起,剛說著林愛國這電話還真是姑父打來的。
  “張漠,晚上給我留個包廂,我請客。”
  “好啊,局座,有沒有請我啊?”我笑道。
  “你知道了?”
  “知道,這麼多親戚,可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想想也挺悲哀的,親戚中有很多事都是這樣的,去年有個表哥結婚,妻要包紅包,我問她要幹什麼,她才驚訝地問我你這事不知道?
  “誰讓你不合群,有事晚上再說了。”姑父掛了電話。
  “是你姑父啊?”朝霞道。
  “是啊,挺囂張的,說晚上到我那請客,也不要這樣慶祝啊。”
  “只是一兩個人吧,誰會笨得明目張膽地請客啊?”朝霞點醒我道。
  “這也是,那晚上我不到你那去了。”
  “誰要你來。”朝霞嗔道。
  跟姑父一起來的人竟是徐錠徐副市長,看兩人的親熱程度怎麼也想不到曾是對頭。
  “這是我外甥,張漠。”姑父給徐錠介紹道。
  “你好,徐市長。”我伸手道。
  “小張啊,一起坐吧。”徐錠親熱地拍著我的肩,讓我大感受寵若驚。
  姑父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也不客氣地坐了。
  姑父其實是在彙報工作,一點也不避我,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要殺就殺,不要管這麼多,我會盡全力支持你的,對那些老油條先狠一點,肯定會有人來講情,再松一些,那時面子給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這就是工作方法。”徐錠對姑父面授機宜道。
  姑父連連稱是。
  徐錠轉而對我道:“小張年輕有為,今天我們交個朋友,有什麼事難辦的事找我就行了,我跟你爸爸也算老相識了。”
  “那就謝謝徐市長,我敬你一杯。”我舉起盛著五糧液的酒杯,他跟我爸爸老相識?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們乾杯。”徐錠爽快道。
  徐錠很看重我,倒象我是市長似的,搞得我一乍一乍的。
  送走徐錠,姑爺在我辦公室喝茶。
  “你爸爸擺了我一道。”他有些不高興。
  “怎麼啦,局座。”看來他這個局長的位置定是爸爸出過力的。
  “柴進說話了,我現在在市領導眼裏可是大紅人。徐錠看得起你,是他知道這回事,你在他眼中比我紅多了,要是掌握了你,還真是奇貨可居啊。”姑父歎了口氣。
  “爸爸這次為什麼要幫你,他可是一向教導我要收斂的。”我不解。
  “我也不想他幫我,可他說柴書記年紀大了,沒幾年官好當了,再不用一下就沒機會了,再說我也年紀大了,再不上也沒機會了。”
  “那就上唄,誰怕誰啊。”我笑道。
  “倒是你,眼睛要亮點。你要是有點官,我看你現在立刻就升了。”姑父笑道:“我們局的一個女警就是這樣,聽說當時她自己也搞得莫名其妙,過好些時我那前任找她談話後才回過味來,原來她有個關係好點的同學的爸爸是省廳廳長,她自己沒好好利用,倒是我那前任不知怎麼知道說也不說一聲先把她提了。”
  姑父說的定是李朝霞,我故意問道:“那你升不升她的官啊?”
  “我現在有大樹,靠她幹什麼,不過她真要有本事,我也不會埋沒,象我這樣埋沒了這麼多年,可惜啊。”姑父不勝感慨。
  “你早點說話我看省廳廳長都是你的了,誰讓你這麼老了才轉過彎來。”我不客氣道。
  “想想也有道理,高處不勝寒,依我那脾氣前些年就是上去了也做不來,還是你爸爸瞭解我,見我大徹大悟了才不失時機地幫我一把。”
  “什麼做不來,上去了自然就做得來,你以為你比你官大的那些人笨啊?”我大笑。
  “這也是,”姑爺眉頭一皺:“小子,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目無尊長。”
  “是我錯了,改天再向你賠罪。”我陪笑道:“你現在官大了,我這邊生意照顧一下,當然是生意淡的這段時間。”
  “想的美,我有什麼好處?”也不要變得這麼實際吧。
  “全力從精神上支持你。”我笑道。
  “有沒有一點實際的。”姑父眯著眼。
  “多給你開發票報銷,怎麼樣?”這可是兩不虧的辦法。
  “算了,你也想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就知道腐蝕,我是那種人嗎?”
  “當然不是,”我狂笑:“但不代表以後啊。”
  “吐不出一句好話。”姑父給了我一個暴栗:“老實說,你現在生活有沒有腐化?”
  “有啊,跟你們局的一個女警在搞婚外戀呢。”我笑道。
  “你不要在外面亂來,讓我抓著你的把柄有的你受。”姑父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到時要真出了狀況可不要怪我,我可是說了實話的。
  “知道,不知雲英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連這也要管?”
  “她叫我姑父比你叫我姑父甜多了,知道沒?”姑父沒好氣道。
  “這樣也行啊。”我苦笑。
  早上的電話鈴聲把我從美夢中驚醒,也不知是誰擾我清夢?
  “張漠,還沒起來吧?”是妻的聲音。
  “知道我沒起床還吵我,什麼事啊?”我不耐煩道。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快說,我還想睡呢。”
  “我昨夜看到了不該看的事?”
  “什麼事?”我馬上來了興趣。
  “昨晚有個學生髮高燒,等打好吊針已經兩點多了,結果回來時看到副校長從一個女老師房間出來。”
  “他有沒有看到你?是哪個副校長?”
  “占為民,那老師是曹玉珍。”妻道:“他也看到我了。”
  “是那離過婚的女人啊,寂寞難忍啊,也難怪。不過你倒是要小心點,最能攻擊人的是男女之事,說不定他一急先發制人攻擊你,你要做好反擊的準備。”我笑著胡亂揣測著。
  “沒這麼嚴重吧,別人的事我才懶得管呢。”
  “人無傷狗意,狗有傷人心,你怎麼還這麼單純,怪不得會被我騙上床,要知道被人知道這種秘密的話會令當事人寢食難安的,換了是你你會怎樣?好好想想,有什麼事我會幫你的。”我跟朝霞的事被人知道的話我也會寢食難安的,我倒是無所謂,朝霞一定會沒面子在公安局呆下去的,雖然我想讓她辭職,但為了這不光彩的事辭職就太沒面子了。
  “哦,那我掛了。”
  他們那個副校長真是太不小心了,是大意還是運道背呢?反正在他心中定然是很不舒服的。妻不是長舌婦,這種事除了跟我說是不會跟別人說的,看來那姓占的有這樣的把柄被抓在妻手上,以後在工作中一定會十分照顧妻的,如果姓占的心理正常的話應該如此的。


第33章、緋聞
  現在山莊的生意蒸蒸日上,用日進鬥金來形容並不過份,我有些得意,給爸爸打了個電話炫耀了一番,爸爸還是那句話,勸我做人要收斂,我唯唯稱是,我現在做人的確很收斂,我正在收斂錢呢。
  生意雖好,卻沒鬼上門,這就是結交徐錠的好處了,想起徐錠就想起他那二奶,就覺得徐錠沒品位,不過對我來說徐錠這人還是挺實在的,好象真的和我做朋友,什麼東西都沒提,可能這樣的人才是最陰險的。
  我在市區的江濱綠廊預定了一幢三層的住宅,獨門獨戶的那種,本地很多人叫那住宅叫別墅,我覺得那是他們沒文化,沒見識,充其量只是高級一點的住宅,怎麼可以叫別墅呢?那房子是以朝霞名字登記的,有時我是覺得很對不起她,對她的虧欠我只能用錢來還,她不要也不行。
  公安局在姑父整治下還真改朝換代了,聽朝霞說不聽話的人都流放到鄉下派出所去了,姑父的那些老部下大多都提了,朝霞言語間對姑父很不滿,如不是礙著我,可能早被她批得體無完膚了,我覺得有必要對朝霞教育一下,自家人怎能不幫自家人呢?姑父不知道,朝霞可是知道的。
  “你不服也得服啊,他怎麼說也是你們局的一把手。”我把車停在樹蔭下勸她道。
  “可他做事實在太專橫了,這樣的人當一把手我怎麼能服呢,局裏有人已經寫聯名信,檢舉他的過失。”
  “他可是好人,你簽名了嗎?”我問道。
  “沒有,本來想簽的,可想想不管怎麼說他是你姑父,不看僧面看佛面嘛。”朝霞笑道。
  “你對他真的意見這麼大?”
  “他做事的風格實在讓人看不過眼。”
  “我讓你看段錄影,其實我很欣賞他做事的風格的。”我從車後座拿過筆記本電腦,打開朝霞姨娘被車刮的那個檔,我要教育朝霞對領導要尊重,誰知道什麼時候有事要求到他。
  看完錄影,朝霞賭氣道:“難怪,姨娘這麼看好你。”
  我笑笑:“對我姑父的看法有改觀了嗎?”
  朝霞點了點頭:“現在覺得他挺可愛的,對了,我工作要忙起來,局裏以前很多的規章都要認真遵守了。”
  “我聽過他的工作思路,很多地方還要改革,有的你們忙了。”我笑道。
  “你很開心啊?”朝霞不悅道。
  我忙臉一沉:“我怎麼開心得起來,這就意味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減少很多。”
  “晚上到姨娘家吃飯,她說好久沒見到你挺想的。”
  “知道,買點什麼好啊?”
  “隨便你,你買什麼姨娘都很高興的。”
  “1727,違章停車。”從倒車鏡上看到後面開來一輛豪華警車。
  我大驚,正是姑父的聲音,一踩油門飛快地跑了,在拐角處一個刹車:“快跑!”
  朝霞忙下了車跑入樹林。
  姑父警車在我前面停了下來,笑嘻嘻地下車走了過來。
  “你小子跑什麼?是不是在車上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姑父笑道。
  我也下了車:“是啊,剛和一個小姐談好價錢,看到警車我做賊心虛,就跑了,想不到是你啊,局座,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那人呢?”姑父問道。
  “那邊是馬路,這邊是樹林,當然是跑樹林裏去了,要不要去追啊?”我大笑。
  “你小子,又黑白講,其實在你那些表哥表弟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從小就循規蹈矩,最近你那生意怎樣啊?”
  “好,好得不得了,什麼時候一起慶祝一下你高升,現在總沒關係了吧?”
  “再等等吧,局裏有人寫聯名信告我呢。”姑父笑得很得意:“信我都看了,看我怎麼整他們。”
  “你不會做人這麼絕吧?”姑父定是受了徐錠的影響。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想以後工作好做現在就應該狠一點,我沒有退路好走。”姑父發狠道。
  “那我回去了,你忙。”
  “對了,張漠,你姑姑想到你山莊住幾天,這幾天送禮的人太多,你姑姑頭疼病又犯了。”
  “知道,等下我帶她過去好了。”
  “那就交給你了。”
  看著姑父車子遠去,我籲了口氣,看來我應該再買輛車,這輛車認識的人太多,遲早要出事的。
  打了朝霞手機,朝霞奔了過來,她並沒走遠。
  “刺激嗎?”我開著車問道。
  “有點,不過總讓人提心吊膽的,還是少來幾次,不然年紀輕輕的心臟病搞出來可不好。”
  “你們那事發了,幸好你沒簽名。”我笑道。
  “他還真搞獨裁啊,和市里領導都串通好了。”朝霞笑道,語氣間對姑父已大大改觀。
  “等下我帶我姑姑到山上,說這些天送禮的人太多,她頭疼病又犯了。”
  “當官就是這樣,聽局裏人說局長家裏現在不好進。”
  “眾人矚目啊,我在想怎麼沒人找我啊,我可是一條好路子。”我得意道。
  “那我回局裏說說,包管天天有人請你,現在不是沒人知道,聰明的人是不會現在來湊熱鬧的,等過些日子我就不信會沒人找你。”朝霞給我分析道。
  “我還是低調一點好,認識我的人越多,我們就越危險,我想再買輛車,你建議一下,買哪種?”
  “買商務車吧,空間大點,沒有壓抑的感覺。”朝霞說道。
  “你想得真周到,”我邪笑著看著朝霞:“我也喜歡空間大的車。”
  “不許你這樣笑!”朝霞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立即把臉一拉,停止了笑:“這樣總行了吧?”
  “行,你變臉還真快,記得晚上過來。”
  把姑姑接到山上,跟徐蓉交待了一聲,吩咐廚房做了幾個素菜,就帶上菜向朝霞姨娘家去。
  朝霞姨娘精神好多了,人似乎也年輕了幾歲,一見我便笑得合不攏嘴。
  “姨娘!”我甜甜地叫著。
  “張漠,朝霞沒一起來啊?”
  “她還沒來嗎?我打電話問問。”
  剛想打電話,一輛計程車停了下來,朝霞下了車。
  “怎麼這麼晚?”我問道。
  “開會。”
  餐桌上朝霞姨娘一個勁地勸我吃菜,末了才對我道:“你們算是結婚了,可總少了點什麼,張漠,什麼時候我想跟你爸媽見見面,你們都結婚了,我卻連親家都沒見過,這算哪門子事啊?”
  我大驚,忙笑道:“他們對朝霞很滿意,他們也很想見見你,前些天回來過,剛好你到省城去了,這次估計要過年才能回來,雙方家長沒見過面我們就把證領了,還真說不過去。”
  “那再說吧。”朝霞姨娘有些失望,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跟我爸爸媽媽說的,就等過年吧,過年的時候他們是一定不會回來的,這點我是十分放心的。
  “我和朝霞的婚禮我想搞得排場大一點,只是現在手頭有些緊,酒店那邊工作又忙,一時抽不出時間來,只是讓姨娘這樣等,心裏很過意不去。”我花言巧語道。
  “只要你對朝霞好,我也放心了,婚禮什麼的倒在其次,朝霞我一直當自己親生女兒看的,朝霞能嫁你這樣的人,我死也瞑目了。”老人家真是好騙,三言兩語就打發了,不過她想見我父母是一定要讓她見的,不知到哪找兩個假冒的來混過去。
  朝霞在邊上甜甜地笑著,也不搭話,時不時地掃我一眼,也不知是誇獎我慌話說得好還怎地?
  告別她姨娘,坐上車,問朝霞道:“今晚我們上哪過夜?”
  “還是到我那兒吧,不過你這汽車不要停路邊了,日子長了我怕不好。”
  “倒也是,是要小心點,那我停家裏去,再打的過來。”我也越來越怕這車會洩露我與朝霞的秘密。
  送朝霞回家後我把車開回了家,卻見樓上燈亮著,妻怎麼會今天回來呢?幸好沒將朝霞帶來。
  上了樓見妻一聲不響地坐在沙發上發愣,好象不知道我回來,壞了,難道她知道我跟朝霞的事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過去拍了拍妻的肩膀,溫柔試探道:“怎麼了?不開心?”
  妻一把抱住我在我懷中委屈地哭了起來,我腦中一片混亂,該來的總要來的,不知她發現了什麼?不知能不能把她騙過關?
  “怎麼了?”我又一次地忐忑不安地問道。
  妻還是哭,她不跟我吵,卻讓我心中更為不安,我寧可她跟我吵,省得花心思騙她,哄她。
  “老公,”妻在我衣服上將眼淚擦去:“真的被你說中了。”
  “什麼事啊?”我籲了口氣,原來不是我和朝霞的事,我真是做賊心虛,以後就算真的碰到這種事,我也應該當成沒這回事,泰山崩於前而眼不瞬,騙人不如先騙己,打死我也不承認,死不認賬。
  “現在學校裏都在傳我的謠言。”妻看著我的眼睛。
  原來是這回事,我心中有些火,一定是那個副校長搞出來的,他怎麼這麼笨啊。我陰陰道:“是你和哪個老師的新聞啊?”
  “你怎麼這樣說,是政教處的何苗,他跟占為民有意見。”妻說道。
  “看來他主要的矛頭是指向何苗的,他錯了,他錯在不應該把你扯進去,他為什麼要扯你呢?”我舔了舔嘴唇,我一向隨和,還真沒有人惹到我的頭上過。
  “那我應該怎麼辦?”妻探詢我的意見。
  “謠言止于智者,隨他去吧。”我淡淡道。
  “哦!那我就當不知道了,沉默是金。”妻自以為是道。
  我氣苦,我這種話妻竟然也接受,這世上哪來的智者,而世人最感興趣的便是這種緋聞。
  “每個小團體都存在鬥爭,事已臨頭,不出聲是沒用的,明天你把何苗約出來,我跟他談談,我就不信整不死姓占的。”我笑著。
  “好吧,我聽你的,”妻點頭道:“你笑起來看上去很陰險。”
  “是嘛,”我將妻抱起扔在了床上:“我要看看你有沒有紅杏出牆。”
  “你不要這樣,我是有老公的人。”可憐她眼淚未幹,苦苦地哀求著我。
  “老婆別人的好,孩子自己的親。”我獰笑著撲了上去。
  雲雨過後,妻滿足地偎在我懷裏,滿臉幸福樣。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是朝霞的。
  我惴惴地看了妻一眼,接了起來。
  “你還沒過來啊?”朝霞溫柔的聲音道。
  “我家裏有點事,不過來了。”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真的沒時間嗎?”朝霞有些急。
  我看了一眼妻,她沒動,好象睡著了:“明天好了。”
  “哦。”朝霞掛了電話。
  妻猛地抬頭看著我:“是女孩子啊?”
  “是啊,我相好。”我笑道。
  “聲音挺甜的,到底什麼人啊?”妻有些期待。
  “姑父當局長了,我也紅起來了,都是拉關係的,你不知道啊?”
  “知道,可是他當局長關你什麼事?”
  “裙帶啊,姑父正在改朝換代,肯定有很多人的利益受到損害,當然要找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有人會找你。”
  “你在外面真的沒相好?”妻好象想到了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有啊,還很多,我還想將一夫一妻制改成一天一妻制,你看怎麼樣?”我大笑。
  “你真噁心,不跟你說了,睡覺。”妻蓋上被子轉身不理我。
  看來妻又當我在開玩笑,我心中大笑,我可是跟她說實話的。
  “我下去一下,電腦放車上了。”我想問一下朝霞到底什麼事。
  “哦!我等你!”妻迷糊道。
  坐進車裏,忙撥了朝霞電話。
  “剛才是不是你老婆在啊?”朝霞問道。
  “是啊,她學校有人造她的謠,出緋聞了,我得幫著她。”我解釋道。
  “那明天跟你說好了,電話裏一時也說不清,好好陪你老婆吧,我要睡了。”
  “再見。”
  一大早把妻送到學校,囑咐他中午把何苗約出來。便急忙去接朝霞了,也不知有什麼事,真搞不懂昨天車上為什麼不說,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什麼事啊?”看著朝霞一臉的凝重,真不會被我料中了吧。
  “是這樣的,昨天開會我們隊長挨批了,估摸著今天要被發配了,他人很好,你能不能跟你姑父說說?”朝霞看著我的臉色。
  “他在那信上簽名了?”不聽話的人當然要發配,沒什麼好說的,我是姑父的話也會這樣做的。
  “他是從部隊轉業的,不會搞關係,別人找他簽名,他一衝動就簽了,其實跟那些人也沒什麼關係。”朝霞解釋道。
  “他讓你來找我的?”我問道。
  “不是,他不知道,只是我覺得他挺冤的,他做事很認真,很勤快,不然我哪有這麼多時間陪你。”朝霞認真道:“算我求你”。
  “沖這句話我確定他是好同志,我幫定他了。”我大笑,只有這樣的好同志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跟朝霞在一起,萬一換個懶一點的隊長或讓朝霞當了隊長,我還有什麼戲啊。
  “他叫韓有功,怎麼說就看你了。”朝霞淡淡笑著。
  “只要你高興。”我吻了一下朝霞,掏出手機打了姑父電話:“我是張漠。”
  “知道是你,什麼事?”
  “你手下有個叫韓有功的,是我同學親戚,不知道你是我姑父,想你手下留情。”
  “是他啊,這人本事是有,可是不聽話我也沒辦法。”
  “我讓他向你寫效忠書總行了吧?”
  “好吧,讓他知道怎麼回事也好,等下叫他到我辦公室找我,還好沒宣佈,算他運氣,我也省些麻煩。”
  “那謝了,再見。”掛了電話對朝霞得意道:“成了,早上讓他到我姑父辦公室一趟。”
  “你能量越來越大了,想不到你連公安局內部調動也能干預啊,”朝霞笑道:“張衙內。”
  “只是適逢其會罷了,你跟他說好了,他是我同學親戚,注意,不要曝露我們的關係,就說,怎麼說呢?就說我老婆是你遠房表姐,你知道這層關係才順手幫他的。”關係網可比互聯複雜,不是誰能搞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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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4

第34章、反噬
  我到妻學校門口時妻已經約了何苗在幾個學校老師詫異的眼神中坐進了我的車裏。
  “張老闆,這事還真對不住你,因為我的事連累到雲老師了。”何苗笑吟吟地看著我,好似看到了曙光。
  “狗沒人逼也咬人,真是大笨狗。”我腳踩油門向紅高粱駛去。
  “實說了吧,其實我跟校長是一路的,校長快退休了,我跟占為民實力相當,他在局裏有人,我也有人,他是想把我搞臭。只是想不到他會這麼卑鄙,他跟曹老師那檔子事學校也不是沒人知道,有好幾個老師看到過他半夜三更從人家房間出來。”何苗憤憤道。
  “晚上我請客,能約的老師都約來,我來澄清這件事,看看有沒有效果,沒效果的話我還有其他法子的。”我想起了徐錠,這種小事總不要找他吧,自己能搞定就自己搞定,真不行讓姑父出面給占為民安上個嫖娼的罪名,想來很簡單吧,他不是很維護妻嗎?
  “讓張老闆破費,真不好意思。”何苗討好地笑道。
  “你要是當了校長我老婆還要靠你關照呢。”我笑著,這也算是一種投資吧。
  “我想再請一些老師家屬,其實很多東西都是經他們的口出來的,他們這些人在學校很多都是無所事是,無聊得緊的。”
  “好啊,”我高興道:“姓占的怕也是借了他們的嘴,這樣也好,大家公平一點玩。”
  晚上來了四十多個人,有很多是老師家屬,看來何苗在學校還是有人緣的。
  “今天請大家吃飯只是為了澄清一件事,就是最近你們學校盛傳我老婆和何老師的緋聞,大家都聽說吧,要是在娛樂界肯定已經上報紙了。”
  老師們和家屬們一片哄笑。
  “這都是你們學校某人編出來的,大家也心中有數吧。主要還是我老婆的錯,她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看到你們學校的某個領導從某個女老師房間走出來,結果有條狗來咬人了,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條狗叫什麼名字?”
  眾老師和家屬們又是一片哄笑,好象他們都與謠言無關似的,他們都是智者。
  “今天我,作為受害人家屬,只是向大家澄清事實,並不是對某人進行攻擊,真有人對號入座的話那是他自己的事,大家給我做個證,到時不要說我進行人身攻擊。”
  台下哄笑一片。
  何苗發言了:“本人也是受害人,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淒慘啊!雲老師是我們學校的驕傲,有人往她身上潑髒水,我是第一個不答應,今天只是向大家澄清一下,謠言止于智者,相信大家都能擦亮眼睛,看看那條狗是誰?”
  何苗說到後來有些狠,看來是個當官的料。
  “一頓便飯,請隨意。”我舉杯大笑。
  老師們也不客氣,席間更是議論紛紛,矛頭直指占為民,何苗和老師們套著近乎,好似校長就是他了。
  晚上摟著妻做了個好夢,夢見我與妻,朝霞三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你睡覺喊什麼啊?”妻見我醒來就問我道。
  我背上冷汗淋漓:“我也會說夢話?”
  “是啊,你說雲英找蝦,找蝦的,叫我找什麼蝦啊?”妻笑道。
  “哦,我夢到山莊剛買的蝦找不到了,客人偏偏一定要吃蝦,可是服務員又一個都看不見,剛好你來了,只好叫你找了,你找到沒有?”我絞盡腦汁解釋著,看來年紀大了是不行,連夢話也學會說了,這可不好,會嚇死人的。
  “好吧,星期天我到菜市場找,很久沒燒菜給你吃了。”妻歉疚道。
  “好啊,我送你到學校,你看看戰局進行得如何?給我打電話。”我起身穿著衣服。
  “哦,我想占為民定然會恨死我的。”妻慈悲道。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是他疚由自取,由不得人。”我冷冷道。
  “你好象從未做過這種狠事?”妻象剛認識我似的,不知昨晚怎麼沒認出來。
  “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我深情道。
  其實這是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憑空被人汙老婆紅杏出牆,孰可忍,孰不可忍。
  “真的?”妻從背後抱住了我:“我就知道你對我好,我真的懷疑你在外面有過女人的。”
  我心中大驚,依然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我不會亂來的。”
  “有時覺得你很變態,不過我放心。”妻輕輕咬了咬我的耳朵,放開了我。
  送妻到學校,回來路上我覺得我是個很成功的人,我做事無往而不利,不覺有些沾沾自喜。
  朝霞打來電話,說韓有功晚上想當面謝謝我,問我方便不?我想回絕,又覺得太不盡情理,見見這朝霞頂頭上司也好,就定在圓月山莊了。想想這幾天在忙什麼?儘是些這種事。在腦中有個不好的兆頭,以後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把自己搞得象個特務似的。
  中午時妻打來了電話,她帶著哭腔:“張漠,出大事了,曹玉珍割腕自殺被送醫院了。”
  我笑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她割腕說明她做賊心虛,承認了和占為民有那回事,洗清你的冤屈,很好啊。”
  “你怎麼這麼沒同情心啊,人家已經這樣了,你怎麼是這樣的人?”妻言語中充滿了對我的不滿。
  “婦人之仁,對這事負主要責任的是姓占的,他應該為這事負責,我沒有責任與義務同情她,我心中只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對妻義正辭嚴地說道。
  “我知道了。”妻掛了電話,真不知她現在的心情是如何的,有報復後的快感?還是對那曹老師的同情?抑或在想著我對她瘋狂的愛意?
  我大感痛快,這樣一來更有姓占的受的了,那些三姑六婆的言語殺傷力還不是一般的大,真不知他們說的是什麼,竟能逼曹老師自殺。雖然姓占的和我沒有直接的仇恨,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惹到雲英的頭上,要知道,雲英是我老婆,我結髮之妻,我原配,是我的女人。
  手機又響起,是個陌生電話,接了起來,是何苗。
  “張老闆,你真厲害,今天就有人受不了了。”
  “死了沒?”
  “沒有,死了不是沒戲了。”看來何苗骨子裏也是個冷血的人。
  “主角有什麼反應?”我關心道。
  “還能有什麼反應,不過他日子定然不會好過,校長打算上報教育局開除他。”
  “也好,這完全是他自找的。”我籲了口氣,這事就算告一段落吧。
  “不過我建議校長不要開除他。”何苗在電話那頭笑得很歡。
  “隨便你,那邊看來沒我的事了吧?”
  “我能搞定,多虧了張老闆,改天我請客。”
  “好,再說吧。我不希望有不利於雲英的言語出現,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麼做的。”
  “那再見了。”
  “再見。”
  何苗很陰險,但他是個聰明人。而姓占的通過這事定然是沒臉留在學校了,不開除他他會活得更難受,他也許是感到何苗的威脅才下了這招狠棋,卻要了自己的命,他這輩子再不能做官了。
  晚上圓月山莊7號包廂中。
  “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怎麼死都不知道。”韓有功對我十分感激,看得出是很真誠的那種。
  “你是個實在人,其實我姑父也是,你不要記恨他。”
  “朝霞跟我說過這事的起末,我不能怪他,不過這次真的很感謝你,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吩咐一聲就是了。”韓有功看上去倒象個黑社會老大。
  “舉手之勞,朝霞是我老婆……親戚,朝霞的事就是我老婆的事,我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侃侃而談,腳上也不知被朝霞踢了幾腳。
  “我這人不會說話,幹了這杯酒,我們以後就是兄弟。”韓有功更象黑社會的人啦。
  “好,幹。”我遞給他一瓶五糧液。
  “爽快!”兩人碰了酒瓶便灌了起來。
  朝霞看著我的小動作抿嘴笑著,韓有功倒是真心實意地把酒全灌了下去。
  “晚上在這兒歇吧。”我對韓有功道。
  “不了,”韓有功慌忙拒絕:“我還要回家看我媽呢。”
  “這也是理由嗎?”我笑道:“罰酒!”
  “張漠,不要強求他,”朝霞說道:“韓隊長很忙的。”
  “是嘛,那就隨意好了。”朝霞的話是要聽的。
  “那就謝謝了。”韓有功將杯中酒一干而盡:“家裏還有點事,我想先告辭了。”
  “太晚回家怕老婆罵啊,這可以理解,下次再聊。”我笑道。
  韓有功有些尷尬道:“真的有事。”
  腳上又被朝霞踢了一腳,我忙道:“我送你,請。”
  到了大堂韓有功往收銀台走去,我忙將他攔住:“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們主要是交個朋友,下次你補回來就是了。”
  “這,這多不好意思。”韓有功呐呐道。
  朝霞將警車開了來,我揮了揮手向他們告別。
  這韓有功有些好笑,也不要裝出這麼感激的神情來吧,至於嗎?看上去也太假了,真不知朝霞為什麼要同情他?
  晚上又要陪妻,她的心態還沒恢復,這些天沒跟朝霞在一起挺想的。
  “我總覺得是我害了曹老師。”妻忐忑道。
  “那是她自己命苦,遇人不淑,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有沒有覺得你特別幸福?”
  “有,特別是這幾天,我覺得我老公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妻臉上寫滿了幸福。
  “真有這麼好啊,小心別人來搶。”
  妻抱緊了我:“別人搶不走的,除非你自己跟人跑。”
  ……
  在路邊等著朝霞,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我跟韓有功說朝霞是我老婆的親戚,而朝霞家的人則認為我是朝霞的丈夫,那麼,如果有那麼一天,他們碰在一起,那我們不是穿幫了,真糟糕,我歎了口氣,還是聽天由命吧。
  “你還來接我啊?”朝霞坐進了車。
  “想你!”我深情道。
  “你老婆那邊處理得怎樣了?”朝霞關心道。
  “還好,有個老師自殺了,沒死。”我跟朝霞說了全過程。
  “那姓占的該死,這種男人真不是人。”朝霞恨恨道。
  “那韓有功怎麼這副德性啊,昨天好象做得太過了,他好象真願意為我赴湯蹈火似的。”
  “你不要這樣說他,我們局裏有三種人,一種是會說不會做的人,一種是會做不會說的人,還有一種是既會做也會說的人,韓隊長是那種會做不會說的人,他對你真的很感激,他老婆下崗了,他媽常年臥病在床,需要照顧,他可是孝子,這一點我很喜歡他,真要到了偏遠的地方還真不方便。”
  “是嘛。”我有些不高興。
  “你這人,我說的喜歡又不是那種意思的喜歡,這種醋也吃?”朝霞笑道。
  “那他經濟不是有些拮据?”我問道。
  “是啊,不過他說錢少有錢少的活法,日子還是要過的。”朝霞若有所思道。
  “那他還請我客,是不是有別的外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就不信韓有功不吃夜草。
  “沒有,他是破案是能手,但和局裏同事間的關係並不怎樣,是個直腸子,得罪人多,升不了官。”
  “還真是好人,這樣的人現在不多了。”我感歎道。
  “下星期二有沒有空?”朝霞問道。
  “什麼事啊,只要跟你有關,沒空也變有空。”
  “帶我姨娘到省城復診一下,已經跟專家約好了。”
  “好啊,你去不去?”
  “到時再說,我不去的話我會讓紅霞陪你的。”朝霞看著我的反應。
  我眉毛反射性地一蹙:“你不能請假啊?”
  “估計不能,局裏正在嚴肅警紀,沒以前寬鬆了。”朝霞無奈道。
  “還真要放火啊,據說每個單位新領導上臺都要這樣來一下,慢慢地再又松下來,恢復原樣。”我大笑。
  遠遠看見姑父的警車在前面開著,忙停了下來,朝霞對我一笑,就下了車。
  看來這條路也不太平了,最好我換輛車,再戴上面具,那樣會安全些。
  劉天電話打來說已經將商務車提出來了,叫我去試一下。在山莊停車場我滿意地看著車,特別是裏面寬敞的空間,可折疊拼成一張大床的座椅,心中想著齷齪的念頭,是挺實用的,據說美國人有百分之八十的生命是在汽車上產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在想什麼,看你笑得這麼淫蕩。”劉天不懷好意道。
  “你什麼時候結婚啊,小鮑都搶你前頭了。”我叉開他的思路。
  “想過了,先在教堂,來點洋的,晚上在酒店,全中式的,怎樣?”
  “教堂?”我有些嚮往,考慮要不要把我跟朝霞的婚禮擺在教堂,但想想也太不現實,不過要是在外地的教堂那就另當別論了,但想想請什麼人觀禮,頭都大了,還是不要的好。
  “怎麼樣,現在流行這個,你要不要補一下啊?”劉天得意道。
  “有機會再說。”我沖他笑了笑。


第35章、暗傷
  星期二一大早就和許大平一起送朝霞姨娘到了省城,朝霞說她局裏有事走不開,讓我有些失望,還好到省城醫院時李紅霞沒來,我很開心。
  檢查有些繁複,在醫生們的盡力下,到下午時還沒好,說還要觀察一晚上,便由許大平在醫院陪護,我則到香格裏拉開了個房間,我不想陪朝霞姨娘,論孝道那是許大平的事。
  吃過晚飯躺在床上很自然在掏出手機給朝霞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
  “我在你房間門口。”朝霞說道。
  “真的,”我高興地忙跑去開了門:“沒人啊,你是不是走錯了?”
  “這你也信啊,我又不是超人,會飛啊。”朝霞笑得很開心。
  “那我掛了。”我很失望。
  剛躺回床上,“叮咚”門鈴響了來,我大驚,該不會是李紅霞吧。
  我忐忑地往貓眼上一看,高興得不得了,竟是朝霞,而且是一個人,沒有我所擔心的李紅霞,她還真沒騙我。
  門一開,興奮地一把將她拉了進來:“你是不是想高興死我?”
  把她往床上一推,餓狼般撲上去嘴對著嘴兒便狂吻起來。
  許久才分了開來。
  “有空啊?”我笑著。
  “沒有,隊長出來辦案,我順便跟出來了。”
  “假公濟私啊。”伸手就想扒朝霞衣服:“他不是到這辦案吧?”
  “不是,”朝霞擋開我的手嗔道:“他是到D市辦案,今天我們上街光明正大地玩好不好?”
  “好啊,我有些興奮。”跟朝霞在家鄉除了在房間都要小心翼翼的,省城就不一樣了,認識我們的人的出現的概率太低,又是晚上,我決定跟她光明正大一下。
  “姨娘那邊我不過去了,明天讓她高興一下好不好?”
  “好啊,只是你什麼時候學會騙人啦?”我捏了捏朝霞的鼻子。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向你學的。”朝霞笑著把鼻子移開把額頭貼上了我的額頭。
  “走吧,大小姐。”我站起把朝霞拉了起來。
  我雖然討厭逛街,但第一次和朝霞一起逛倒是挺新鮮的,我完全沉浸在朝霞的快樂中。
  我們像是剛出囚籠的鳥,相互比翼,在大街上親熱之極,回頭率好象很高,可惜都是盯著朝霞看的,但偶而也有幾個漂亮女人向我看來,讓我不至於太失落。
  天公也真是做美,竟下起小雨來,給我這並不浪漫的人增添了些浪漫的氣息,我們的心情自是愉快至極。
  不覺已行到省城人心目中的明珠月亮湖,雖已近十點,但湖邊的遊人還是不絕,看湖光蕩漾,讓我想起家鄉的繡湖來,這兒的水比繡湖美得多多,湖邊上沒有大排檔,真是太美了,摟著朝霞,看著湖光,我心情大好,陡然有一股衝動。
  在湖邊找了個偏僻處,擁著朝霞吻了一下:“我生平有個大願望,說出來你不許笑我。”
  “怎麼會呢,是什麼願望啊?”朝霞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你看這月亮湖的水,是不是比我們那的繡湖美?”想起繡湖的水我心中就有些痛,那可是我小時候游泳過的地方。
  “是啊,怎麼,不會是想到這裏游泳吧,這裏可是嚴禁游泳的。”朝霞很替我不能實現願望感到惋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我笑著,不知道朝霞知道我這個願望後會不會說我。
  “這裏還有很多人的。”朝霞看著我推開了我向後退了一步。
  “很快的。”我拉下褲子拉鏈,朝四周看了看:“現在沒人。”
  “你想幹什麼?”朝霞厭惡地看著我。
  我這才醒悟朝霞一定誤會我想在這裏和她野合,想想好笑,也不理她,走到湖邊,三尺瀑布一瀉而下,與這湖光溶為一體,我毫不保留地向美麗的月亮湖奉獻了剛剛還和我是一體的身體的最重要的組成——水份。
  “好男兒不能於五湖四海蕩舟,但也要在五湖四海抒盡平生之意。”我將褲子拉鏈拉好了來。
  “你真變態,”朝霞紅著臉啐道:“原來這就是你的願望。”
  “不好嗎?”我習慣性地要去摟朝霞。
  朝霞躲了開去:“你真討厭,今天我是不會理你了。”
  朝霞說完向著湖邊的小路奔跑,我笑著忙追了去,跟美人兒賽跑一下也是挺好的。想起上大學前的暑假,我跟高中時的體育老師練拳擊,基本功的訓練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天天跑一萬米,那時累得夠嗆,不過效果顯著,到大學參加軍訓時就不顯得累了,而且在與同學的追鬧中,我一直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充沛的體力讓我很有王者的風範。
  不過今不如昔,我的腳已酸軟,身體已疲憊,朝霞放慢腳步回頭看著我,在幽暗路燈的燈光下滿臉的挑釁之色。
  我實在跑不動,只好停下腳步扯著幹幹的喉嚨喊:“投降了,跑不動了。”
  朝霞輕笑著走了過來,挽著我的胳膊,笑道:“你怎麼這麼沒用,你看看你,五百米都沒有啊。”
  背上有冷汗流下,我不服道:“當年我可是跑過一萬米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們回去吧。”朝霞靠在我肩膀上。
  “我口渴得要命,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吧。”我提議著,此時我感覺我嘴中好象已沒有水份,不會是剛才放光了吧?
  “好吧,你真的要好好鍛煉了,整天就知道開汽車,連路也不走,你這是亞健康狀態。”朝霞關心道。
  “知道,不過開汽車也是一項運動,走這麼多路還真是累了,看來是要好好鍛煉一下。”我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放棄運動呢?再過幾年,妻與朝霞都要進入那傳說中的虎狼之年了,豈是我現在的身體能應付的。
  “你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想法的?”朝霞指的是我往湖中排水份。
  “都是跟人學的,你不知道我剛才征服了月亮湖吧?”我笑著驕傲道。
  “這也叫征服,你這是污染,月亮湖因為你而蒙羞,省城人要是知道你幹這事,非追著你打不可。”朝霞不屑道。
  “沒人會打我,這年頭見義勇為的人已經絕種了,誰來管我這小事,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是這麼幹的。其實我這樣做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征服。有人蹬上了洗馬臘鴨山,報紙和電視還爭相報導,說他征服了洗馬臘鴨山,有人開汽車沖過了快斷流的荒河,又說他征服了荒河,我在這湖裏做的事,你說是不是月亮湖被我征服了?”我大言不慚引經據典地侃侃道。
  朝霞想了想道:“如果那樣叫征服的話,你是征服了月亮湖,我沒意見,恭喜你。”
  “謝謝你能理解我,你真是太好了。”我壞笑著看著朝霞,心中想著,我還征服了你呢,我的女人。
  離湖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家燒烤店,隔著玻璃窗看裏面佈置得還算整潔,便與朝霞攜手進了去。
  “歡迎光臨!”一個服務員妹妹遠遠看見我們就微笑著向我們打著招呼。
  我沖微笑著沖她點點頭,裏面十多張臺子已有四張有人坐了,我與朝霞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先生要點什麼?”那服務員妹妹遞過功能表。
  “先來紮現成的果汁,快點。”我看著菜單嘴巴越來越渴。
  “好的,鳳梨汁可以嗎?”服務員妹妹溫柔道。
  “可以,快點就行。”我有些不耐煩。
  “二號台鳳梨汁一紮。”她朝服務台喊了聲。
  立即又有服務員拿了一紮鳳梨汁來,為我倒入杯中,我一陣牛飲,真是爽。這才想起還有朝霞來,忙問道:“你要點什麼,自己點好了,我是什麼東西都會吃的。”
  “哦,”朝霞看了看菜單:“也沒什麼好吃的,就隨便上吧。”
  “來紮蘆薈汁吧,其他隨便。”我沖服務員道。
  “好的。”那服務員妹妹笑了笑,就下去了。
  我握著朝霞的手,望著朝霞那渾然天成無可挑剔的臉蛋,心中感慨萬千,為什麼命運要將朝霞賜給我呢,想起高中時的班主任陶老師,因為我成績上不去,私下對我說讀好書就是為了將來賺大錢,娶美女。當時我詫異地看著他,點了點頭,結果我勤奮了好幾天,但我馬上又醒悟了過來,我爸爸這麼有錢,我還在乎這個嗎?又故態重萌,以我聰穎的天姿保持著中等水準,勉強能通過開後門考上大學。後來聽說陶老師被學校開除了,原因是他跟班上的學生說了同樣的話,不過那次是在全班同學面前說的,被開除後還跟教育局打了官司。
  我溫柔笑看著朝霞,對朝霞的愛意越來越濃,真想與她馬上回到賓館立即與她歡好一場,整個地佔有她。
  觸著我的目光,朝霞害羞地低下頭去,真是有趣,朝霞現在還知道害羞。
  這時店門被推了開來,探進頭來的是個長得很甜的妙齡女郎,她環視了一下店堂,對門外喊道:“快進來,這裏很空。”
  朝霞也朝她看去,對我笑道:“瞧你眼神,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哪能,”我收回目光:“長得是很甜,可是再怎樣也比不過我家朝霞。”
  “我真有那麼好嗎?”朝霞嬌嗔中明顯很愉悅,又朝那少女看去。
  突地轉過頭來,臉色很不正常,我疑惑地朝門那邊一看,原來跟在那少女身後的是個英俊的小夥子,氣勢十分迫人,好似渾身散發著正氣,這大概就是言情小說中所說的少女殺手的原型吧,我如果是同性戀者,我一定會喜歡他,我心中惡想著。
  他朝我們這邊看來,我沖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我要是同性戀的話,一定會認為他喜歡上我了,心中又是一陣惡笑。
  突地他臉上的笑僵住了,朝我這邊走了來,卻視我為無物,對著朝霞興奮道:“朝霞,真的是你。”
  一股仇恨立即充滿了我心間,朝霞這兩個字豈是什麼人都可以亂叫的。
  朝霞尷尬地笑了笑:“這麼巧。”
  完了,又遇見熟人了。
  “這位是?”他疑惑地看著我。
  “是我男朋友。”朝霞又對我說道:“他叫蘇洋,是我大學同學。”
  “你好。”蘇洋熱情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站起身敷衍地與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很有力量,加上他的相貌氣質,如果此時我沒想起我還有幾個錢的話,我定會自形慚穢的。
  跟蘇洋一起來的女人貼上了蘇洋,挽著蘇洋的手示威性地看了一眼朝霞,我心中有些好笑,她是在向朝霞示威吧,她的男人比朝霞的男人優秀。我又何償不是如此,我的朝霞比蘇洋的女人優秀。
  “是你女朋友?”朝霞看著那少女問蘇洋道。
  “是我朋友,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蘇洋言語間有些閃爍,對朝霞卻十分關切。
  那女人眼神一黯,顯然對蘇洋的話很不滿意,卻又不敢作聲,真是可憐。
  “朝霞過得很好,難得碰到,不如一起坐下喝一杯吧。”我笑著,心中卻恨恨,我的朝霞要你來關心嗎?
  “謝謝,不用了,蘇洋,我們走吧。”那少女嗲聲道。
  “哦,那我們先走了。”蘇洋依依不捨地看了朝霞一眼,向我點了點頭,那眼神中好似有很多無奈,但我卻感覺到了敵意,我是不是吃醋了?
  “再見。”我有禮貌地與他們道別,與這蘇洋最好永遠不見。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心中總有一根刺似的,再沒有了剛才的心情。
  “張漠,我們回去吧。”朝霞話語間顯然也沒了心情,我則更為不快。
  朝霞手機響起,朝霞看了一下來電,“是紅霞。”便接了起來。
  “紅霞就到。”朝霞掛了手機對我說。
  “好久不見了。”我擠出了一絲笑,我現在突然很想見到李紅霞。
  朝霞無語,喝了一口我為她倒上的蘆薈汁。
  我吃著烤羊腰子,對朝霞道:“都說吃什麼補什麼,你知道吃什麼最補嗎?”
  “不知道。”朝霞不置可否。
  “吃腦補腦,吃人補人,吃人是最適合我們的。”我笑道。
  朝霞終於有了一絲笑:“有你這樣說的嘛,不過照這個邏輯確實吃人是最補的,你吃過嗎?”
  “我吃過,我吃過你。”我心情大好,想起和朝霞床第間的樂事,剛才的不愉快竟煙消雲散。
  “你這人。”朝霞滿臉通紅氣啫啫地看著我:“狗嘴吐不出象牙。”
  “卻能吐出你的舌頭。”我大笑,想起朝霞的丁香軟舌心中就會不懷好意。


第36章、惆悵
  李紅霞進了來,她還是穿著一身的火紅,不過是款式變了,好象她真的是天上的紅霞似的。
  她們見面總要先來一個同性變式的擁抱。
  “有沒有欺負朝霞?”這是李紅霞給我的問候語。
  “哪敢啊,她欺負我還差不多。”我笑道。
  “是嗎?”李紅霞看著我吃剩的一個羊腰子:“你們男人就喜歡吃這東西,真是討厭。”
  我尷尬地笑笑:“隨便點的,他們上我就吃了。”
  朝霞笑看著我們,一句話也不說,好象很喜歡看我與李紅霞扯似的。
  “還真是有錢的大爺。”李紅霞譏諷著轉頭對朝霞道:“剛才我碰見蘇洋那壞種了,還低聲下氣地向我打聽你呢,看來他對你還不死心。”
  我一聽李紅霞這樣說臉都綠了,那蘇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大感興趣地看著李紅霞,期待著下文。
  “我們剛才碰見過。”朝霞淡淡道。
  李紅霞看了看我:“這小子現在有幾千萬身價了,不知有些人會不會寢食難安啊?”
  李紅霞好似把矛頭指向了我,我心中十分不高興,他蘇洋有幾千萬身價關我什麼事,好歹我也能算個有錢人,難道朝霞曾經跟他有一腿,我心中十分不舒服,怪不得剛才朝霞表現得有些失態。這李紅霞也真是的,這事怎麼可以當我的面說呢,想起她以前所說的酒色財氣四關,難不成又在考我,李紅霞當真是亡我之心不死,我什麼地方惹上她了?
  我無語,拿起一串羊肉吃了起來,蘇洋有幾千萬身價算什麼,我好歹也是有幾百萬身價的人,我不知道爸爸這幾年值多少身價,這個問題我一直不敢想,而他也從未跟我提起過,我想肯定比蘇洋值錢的,。
  朝霞卻幽怨地看了紅霞一眼,好似怪紅霞多嘴似的,紅霞笑笑,對我道:“怎樣,土財主,心裏有沒有不舒服啊?”
  我坦然一笑:“你吃什麼,我請客。”
  “好吧,今晚你們小心點,這段時間主要抓黃賭毒。”李紅霞曖昧地看著我們。
  “我們領過結婚證了。”朝霞頂了紅霞一句。
  “什麼,那要恭喜你們了,什麼時候辦酒席?”李紅霞高興得很,好象是她領的結婚證一樣。
  “最近張漠手頭緊,等手頭寬了想排場搞大點。”朝霞主動承擔了撒謊的任務。
  “好啊,到時我來給你當伴娘。”李紅霞向朝霞預定好了伴娘的角色。
  “好啊,歡迎之至。”我笑道。
  李紅霞卻瞪了我一眼:“我是給朝霞當伴娘,不是給你,你高興什麼?”
  真是自討沒趣,我再不敢說話。
  一靜下來,朝霞和紅霞也好象無話好說似的,真不知她們搞什麼鬼?
  臨別時李紅霞才跟我們說過段時間要到我們那公幹,我一聽,壞了,到時她一定會到公安局的,萬一露了朝霞結婚之事,那我們不是完了。
  “我們結婚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你不要說出去,我想給大家來個驚喜。”朝霞撒謊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好,我不說,不過到時有很多人會失望的。”李紅霞笑道。
  我籲了一口氣,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殘喘,我真不知到時怎樣收拾殘局,再不敢想下去。
  與朝霞手挽著手一路無話回到賓館,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那蘇洋跟你有什麼關係?”在床上雲雨過後我問朝霞。
  朝霞臉色煞白,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我心中更痛:“算了,睡吧。”
  “張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好,不如找個時間讓紅霞跟你說好不好?”朝霞抓著我的手有些抖。
  “算了。”我拼命地抑制著心中的猜測,今天要是沒碰到蘇洋就好了,我們的日子不是過得挺好的,為什麼就碰到蘇洋了呢?
  我猛地將朝霞壓在身下:“為什麼不能你自己說?”
  朝霞更顯嬌軟無力:“那我說,不知道你會不會信?”
  我親了朝霞一口,慘笑道:“我不信你還去信誰?”
  “那好,你不准生氣。”朝霞咬了咬牙。
  “我生過你的氣嗎?”我儘量地溫柔地笑著。
  “他是我初戀。”朝霞歪過了頭不敢看我。
  我心下釋然,笑道:“這在大學很正常,我是有老婆的人,我不會計較這些的,只是苦了你,我真的不想放你,我愛你。睡吧,朝霞。”
  “不是這樣的。”朝霞似還有話說。
  “不用說了,我心裏清楚的,明天還要送你姨娘回去呢。”我用嘴封住了朝霞的口,不讓她再說話。
  朝霞用她的舌頭回應著,似乎有些不甘心。
  一大早就有人來按門鈴,可能是許大平吧,我蒙頭又睡。
  醒來時對面床上坐著的赫然是李紅霞,我大驚失色,幸好昨晚我還穿回了一條短褲,不然還真是赤裸裸了。
  “你醒了。”李紅霞的聲音很溫柔,讓我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朝霞呢?”我將被子拉了拉,確定了一下整個人都在被子裏,沒有春光乍泄才放下心來。
  “到醫院去了,我給你說說朝霞跟蘇洋的事吧。”李紅霞淡淡道:“你們男人就是這麼小氣。”
  “我喜歡朝霞,對她的過去我不會計較。”想起朝霞昨晚的表現我心中恨蘇洋恨得要死,卻要跟李紅霞故做清高地說著這樣寬容大量的話。
  “你錯了,”李紅霞道:“其實朝霞跟蘇洋沒什麼的?”
  “朝霞都跟我說蘇洋是她的初戀了。”我將了李紅霞一軍。
  “你閉嘴,”李紅霞喝道:“你聽我說好不好?”
  “好的。”我打了個寒顫,剛才還以為李紅霞脾氣變好了。
  “朝霞和蘇洋看上去是不是挺般配的?”
  我不禁點了點頭,他們兩個在一起稱之為金童玉女並不為過,但隨即滔天的恨意又在心中燃燒。
  “蘇洋從小到大一直是我同學,我們住一個大院,他爸爸現在是省財政廳廳長蘇護。”李紅霞頓了頓,看著我的反應。
  “有點來頭。”我不屑道。
  李紅霞又道:“我知道朝霞喜歡上蘇洋後我就極力阻撓,說了蘇洋很多壞話,朝霞才終於跟他分手。”
  聽著李紅霞的話,我眼放光芒,照她這麼說要是沒有李紅霞,我是得不到朝霞的,我應該好好謝謝她的,不過她這樣做是不是她自己看上了蘇洋,所以將他們拆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李紅霞看著我。
  “沒有,你對朝霞這麼好,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理由的。”我誠摯地望著她為她開脫,什麼理由我才不管呢,李紅霞這樣做對我來說確實是個好同志。
  “是啊,我從小就看不慣蘇洋,我覺得蘇洋的作風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而且事後證明,蘇洋真的很花心,在兩年中他竟然換了十幾個女朋友。”
  “這樣啊。”我卻想著可能是他得不到朝霞的愛才這樣吧,如果朝霞當時跟了他可能他不會這樣,去,我怎麼會為蘇洋這花心鬼開脫呢?
  “蘇洋警校畢業後直接去經商了,以他的來頭,相信聚斂錢財是很容易的,我想我也能。”李紅霞笑道。
  “高官子弟,不經商別人也會送,當然容易了。”我終於找到了一條看不起蘇洋的理由,卻連帶李紅霞也說進去了。
  “去,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李紅霞有些不高興。
  我忙討好道:“你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啊。”不過誰知道呢,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我就不信沒人找李紅霞這條路,朝霞畢業不久就能當個隊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知道就好,看著你,我倒想起賣油郎獨佔花魁的故事來。”李紅霞若有所思。
  “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穿衣服了。”我心中十分不悅,那故事中的花魁不就是個婊子嘛,把我比做賣油郎我無所謂,把朝霞比做婊子可不是我能接受的。
  “快穿吧。”李紅霞想來看出了我的不悅,轉過頭道:“其實你這人很敏感的。”
  我三兩下穿好衣褲,對李紅霞道:“好了,希望你以後不要用這個故事來比喻我和朝霞。”
  “知道了,小氣鬼。”李紅霞訕訕道。
  “不過你能拆散他們對我個人來說我很感激你。”我笑道。
  “別說得這麼難聽,什麼拆散啊,好象我在棒打鴛鴦一樣,我只是為朝霞好,要知道,就算蘇洋不花心,他們也是門不當戶不對的,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李紅霞有些得意。
  說真的,此時我很感激李紅霞,真不知道如何感謝她,不過她如果知道我跟朝霞的真相的話,我懷疑她會不會殺了我,她能讓朝霞和蘇洋分手,卻不知朝霞只是從一個狼窩中走出,又走向另一個狼窩。
  “那我怎樣,我跟朝霞算不算門當戶對?”我笑著,我怎麼算跟朝霞也不是門當戶對的。
  “勉強可以吧,你是土財主,朝霞的容貌怎樣也不會辱沒你吧?相信你對朝霞會從一而終吧。”李紅霞怎麼喜歡看表面呢?
  “從一而終,”我大笑:“其實我很好色的。”
  “看得出,不然也不會拼命追朝霞了,能追到朝霞很不容易的。”李紅霞對我好象有些佩服。
  我是花了些力氣,與其說朝霞是我追到的,還不如說是她自己送上門的,我與朝霞變成這樣的結果,只能說是天意弄人。
  “是朝霞看得起我,我會好好珍惜她的。”我再一次地向李紅霞保證。
  “知道,還是樣子醜一點的男人可靠。”李紅霞抿嘴笑著。
  “你說什麼?”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鬍子昨晚才刮過,怎麼看我也不是樣子醜的男人吧?不過比起蘇洋那傢伙我是醜了一點。
  “看來你很自戀。”李紅霞笑道。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不然怎麼這麼喜歡跟我作對?”我突然大膽道。
  李紅霞臉紅了一下:“我看你不光自戀,還自作多情,你除了有幾個錢,有哪點好?”
  我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這人真的一無長處。”
  “知道就好,我要上班了,記住你的話。”李紅霞拿起她的紅色皮包朝門外走去。
  “不送。”我喊了一聲,我發現李紅霞並不可怕,只要我不怕她她一定會怕我的,其實她長得也挺漂亮的,只是心理實在讓人有些不能捉摸,以她對朝霞關心的程度已經能上同性戀級別了,要是在古代,以她們的交情,搞不好就是二女同嫁一夫的格局,我美美地想著。
  沖了個澡,人立即神清氣爽起來,朝霞一定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心中渴望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去問她,我們維持著現在的關係已經很不容易了。
  中午是李紅霞請客,為我們送行。這次李紅霞沒有為難我,她終於轉性了,看來上午談話後她對我的看法有所改觀。
  我開著車,路上我和朝霞竟沒說過一句話,看來我們有些生分了,回去一定要跟她促膝長談一番,不管怎麼說朝霞在我心中都是有份量的,我是絕不會放棄她的,也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安頓好老人家,送朝霞到單位,我便上了山。
  停車場停了將近一半的車子,看來生意很好,停車場還要擴建。
  劉天走了過來:“老張,回來了。”
  “這停車場是不是要擴建了?”我皺眉道。
  “我現在沒什麼事了,生意太好,都自己上門,看來我好功成身退了。停車場你就看著辦吧。”劉天自認為很瀟灑地聳聳肩。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這是不是我們的瓶頸?”我看著如畫的山色,說出了我心中的擔憂。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看看城裏的那些飯店,開張時何等熱鬧,可過不了一年,卻門可羅雀,前車之鑒,不過朱紀才那紅高粱這幾年還算可以。”劉天說道。
  “事物的發展定然有一個度,不如什麼時候把圓月山莊賣了。”我想以現在的勢頭圓月山莊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敗家子,”劉天罵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過安逸日子。”
  我笑笑:“我只是說說,自己花過心血的地方哪有這麼容易放棄的。”但想起圓月山莊是從省城那什麼高官公子手上轉來的半拉子,人家就懂得放棄,讓爸爸揀了個便宜,我有些佩服他們,一個懂得放棄,一個有眼光,別人放棄的東西也敢要,被用做對我的試金石。
  劉天大笑:“你這是杞人憂天,現在圓月山莊才剛剛開始,印錢的機器才開動,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憂鬱了。”
  “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吧。”被劉天一說,我覺得我是有些憂鬱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第37章、心敵
  躺在辦公室大椅上,昂頭望著天花板,竟然什麼都懶得做,我是不是厭倦這種生活了?難道我不喜歡朝霞?沒理由的,我清醒地告訴自己我沒有。腦子亂成了一團麻,什麼也不想,渾渾睡去。
  門鈴響來,把我吵醒,朝監控器上看了一下,是朱紀才。
  打開門,朱紀才樂呵呵地進了來。
  “什麼事啊,看把你樂的?”我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躺。
  “以前把這地方賣給我們的那小子又找來了,想把這裏買回去。”朱紀才順手從包裏拿出一支中華煙來,聞了聞,坐在沙發上撕了起來。
  “他肯出多少?”我現在這麼厲害,隨便再經營幾家,一定生意紅火,紅火了我照賣。
  “出再多也不賣。”朱紀才笑笑,用手搓揉著煙絲。
  “你是不是錢多啊,不抽煙也不要這樣糟蹋啊?”也不知他什麼時候還學了這個習慣。
  “吸煙有害健康,我是深惡痛絕的,不過我還要支持國家稅收。”朱紀才慢悠悠地說著:“這地方我們買的時候那小子還吹噓這裏很有潛力,可一出手又跟人說這裏一文不值,他想買回去,門都沒有。”
  “事實證明這裏是不錯,只要價錢合適,為什麼不賣,跟錢過不去可不好。”只要他誠心買,就得狠狠宰他。
  “錢他肯定出得起,不過他說他放棄這裏是他當時決策失誤,這小子倒是個做事認真的人,說什麼什麼地方做錯了就要從那個地方糾正過來,不象你。”朱紀才哈哈大笑。
  “說了半天,他是誰啊?”我雖然沒本事,可我最聽不慣有人比我好。
  “叫蘇洋來著,省財政廳廳長公子,有些來頭吧。”朱紀才終於把煙整支的撕光,只剩了個煙蒂。
  “蘇洋,”我一聽這名字頭都有些大起來,怎麼會這麼巧:“我們這裏雖然經濟發達,但終究比不得省城,他到我們這來幹什麼?”
  “搞不清楚,聽說這傢伙身價有幾千萬了。”朱紀才把煙蒂也撕成了一絲絲的:“在省城有好幾個公司。”
  他不會是為了朝霞吧,想想也不可能,誰吃飽了沒事幹為了女人到這來投資啊?一定是另有原因的。
  “那依你意思,他就是出再高的價也不賣。”我陰沉著臉惡狠狠地說著,別人可以考慮,蘇洋是絕對不行的,在我潛意識中我已將蘇洋當成對手,我能得到朝霞,在我的意識中已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你現在做得很好,不過你並沒有用心去做。”朱紀才笑著把煙蒂和煙絲放入了煙灰缸。
  “其實我真的不懂飯店這一行,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我謙虛道。
  “你做得好了,你爸爸肯定要讓你去打理他那個攤子的,到時你把劉天留下吧。”朱紀才真是貪得無厭。
  “不可能,把他留下我還能唱什麼戲?”我笑道。
  “你真是沒良心,我把酒店最好的廚師,最好的服務員都給你了,你就不能給我個人?”朱紀才大笑。
  “你是大股東,你占了四成,你出這些人也是應該的。”我毫不留情地回擊著。
  “好,算你狠,晚上什麼節目?”朱紀才問道。
  我想起朝霞來,是不是要上她那兒去?我突然覺得我心中好象只有朝霞,沒有朝霞我好象就不能活了,她在我心目中真有這樣的份量嗎?在我想來,我最愛的人應該是我自己。
  “沒節目,上網,遊戲。”我答道。
  “這樣也好,你爸爸還打電話來問我你有沒有在外面花,讓我關注你一下,男人有錢就變壞,看來你還沒變。”朱紀才的話讓我嚇一跳,爹爹這麼遠還關心我,真讓我受之不起,看來還要小心點,爸爸那代人最恨的就是搞婚外情的人。
  “你不也沒變。”我恭維道,誰知道他變了沒有。
  “我是變過壞的人,你就不一樣,我哪能跟你比啊?”朱紀才回首往事不勝唏噓。
  “我要回家一下,你回城嗎?”我決定還是去陪朝霞。
  “我今晚睡這,紅高粱生意最近走下坡,我想跟劉天聊聊,你小子還真有眼光。”朱紀才對我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我開著新買的商務車回了趟家,給妻打了個電話,現在好了,我每天都要關心關心她一下,妻只道是她出了那事後我特別關心她,如果她知道我的目的的話,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妻說自殺的那個曹老師已出院,辭職不幹了,而那個占為民被撤了職,卻還呆在學校,灰溜溜地做人,沒有一點男子氣。
  出了這種男女之事,這輩子想當官已經難了,姓占的已沒有前途,我有些同情他,可憐他,當然這是我作為勝利者特有的姿態,不然我為什麼要可憐他?我覺得我現在有些邪惡,以前一直過得太安逸,在保險公司一直與人無爭,現在對這些爭鬥我竟然有些熱衷,可能是我不喜歡窩裏鬥吧,對外人,我絕不容情。蘇洋俊逸得有些妖的臉又浮現在腦中,我為什麼要找他鬥,難道是為了朝霞?潛意識中他就是我的敵人,沒有理由,我也不想有什麼理由,也可能他只是我的一個假想敵。
  把車停在了和平路。
  朝霞的房間燈亮著,她已經回來。我用鑰匙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小偷一樣地進了去。
  朝霞坐在梳粧檯前,在幽暗的燈光下看著鏡子發呆,我心一緊,她在看自己,她看到自己後她的心一定會覺醒,那樣的話她可能會離開我,我恨不得打碎那鏡子。
  “你來了。”朝霞頭也不回。
  我心很冷,走了過去。
  朝霞猛地回頭,我看著她的樣子猛地倒退了三步,才醒悟過來:“你在做面膜啊,嚇了我一跳。”
  “好了。”朝霞將面膜輕輕撕下:“紅霞送我的。”
  “她對你真好。”我笑笑走過去把朝霞的手放在我心臟部位。
  “跳得這麼厲害,看來真嚇著你了。”朝霞忍著笑。
  “等下我一定要懲罰你。”我不懷好意道。
  “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想著那事?”朝霞看著我,整了整我的領子。
  我半晌說不出話來,跟朝霞在一起好象不是吃飯就是上床,女孩子最想要的是浪漫,我沒有,有的只有對朝霞齷齪的心思,儘管我認為自己真的很愛她。我又想到了蘇洋,他一定是個會製造浪漫的人。
  我低頭象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囁囁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只想著自己。”
  朝霞摟著我的脖子,溫柔道:“性愛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我苦笑道:“生理上倒是其次的,主要還是心理。”和朝霞在一起,我都會有一種滿足的感覺,好似征服了朝霞就征服了全世界,朝霞就是我的全部。
  “你今天也累了,早點睡吧。”朝霞體貼道。
  “好吧,不過這個膜你以後不要貼了,你皮膚這麼好,用不著那東西的。”我最討厭女人化妝,盡掩其自然本色,就是面膜我也不喜歡。
  “知道了,我不用就是。”朝霞眼中顯然有不滿之色。
  我與朝霞之間好象有了隔閡,就象兩個不同年齡段的人,這一切都是從遇見那該死的蘇洋開始。
  摟著朝霞沉沉睡去,竟然再沒有一句話。
  一早回到山莊,山莊的生意還是很好,一切都沒變,望著天上的白雲,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我的心情罷了。
  我跟朝霞怎麼了?我想不出來,我們之間好象沒有發生什麼事,我心卻堵得慌。
  手機響來,沒有來電顯示,接了起來,是姑父。
  “什麼事啊?”我懶洋洋問道。
  “徐錠被雙規了,可能有人會來找你,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知道嗎?”
  “還真出事了,你的話真准啊。”我不得不佩服姑父。
  “還不是那女人壞事,我掛了,還要開會呢。”姑父掛了電話。
  徐錠被雙規了,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我沒給他送過禮,倒是他對我頻頻示好,不過這在別人眼裏我一定行過賄的。
  我懶洋洋地躺在辦公室大椅上,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一切富貴繁華如過眼雲煙,生也好,死也好,什麼都好,我無聊地想著。
  “篤篤。”是敲門聲,我習慣地朝監控器上看了一下,是徐蓉。
  “請進。”我的聲音有些沙啞了。
  “張董,這些是這個月的財務報告。”徐蓉拿了一疊紙給我。
  “你說吧,”我懶得看,將報告在辦公桌上一扔。
  徐蓉本有些微笑的臉上立時有了拘謹:“照這個速度,一年就可收回投資,前景很好。”
  “知道了,好好幹,年底紅包少不了的。”我先給了她一個泡沫。
  “我聽員工私下議論說董事會想把山莊賣掉,希望張董能給他們澄清一下。”
  “把山莊賣掉,我怎麼不知道?”我看著徐蓉,顯然她也很想知道答案,真不知這消息是
  誰放出的?
  “人心浮動,這樣下去不好。”徐蓉說道。
  我看著徐蓉,良久,徐蓉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低下頭去。
  “你結婚了嗎?”我問道。
  “沒有。”徐蓉大概想不到我會問這個吧。
  “如果真把山莊賣了你會怎麼辦?”
  “真那樣的話我回紅高粱,朱總總不會不要我吧。”
  “你跟他們說,在這裏做滿一年,工作表現好的,給他們買養老保險,家裏真有困難的,打報告上來,董事會查明情況屬實的,給相應補助,總之,做圓月山莊的員工,我就當他們是自己家裏人,我不會虧待他們的,想走也可以,工作交接清楚,我不會扣他們工資,合同期滿的還多發一個月的工資,去留自便。”我想我的政策是不是太寬鬆了。
  “真的,”徐蓉笑道:“其實你不扣他們工資他們都很知足了。”
  “那你下去吧,我想靜一會兒。”我心中還似有石頭似的。
  “哦。”徐蓉轉身離去,看著她走路時背臀的曲線,是挺有味的,劉天說她內媚,看來有點道理。
  打了劉天電話,叫他過來一下。
  劉天很快就來了,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你找我真是難得,有什麼事啊?”
  “我想來點浪漫的,你有什麼點子?”我想讓自己變得浪漫一點。昨晚和朝霞在省城確實很浪漫,只可惜卻遇見了蘇洋,變得一點也不浪漫。
  “是和嫂夫人啊,其實我這人也不懂浪漫,某位名人說過,浪漫的人是最糟糕的,不過浪漫這東西動動腦子還是能想出來的。”劉天吊著我的胃口。
  “那是我說的,可是現在我需要糟糕,可我想不出來,上上公園,看看電影,那都是老土了。”
  “不就是出人意料,別出心裁,自己想去,你又沒付我點子費。”看來劉天也想不出什麼。
  我想了半天,竟然想到了和朝霞在汽車上歡好,我啞然,這也算是浪漫的事嗎?
  “沒勁,還是吃飯吧,選個有情調點的地方。”劉天煩燥道。
  “這我還要問你?中午我出去,這邊你顧著點。”
  “廢話,你什麼時候顧過?”劉天不滿道。
  “也對,那以後都你顧著吧,我想到我爸爸那去一下,好久沒見到他了。”想起送爸爸走時他的斑白頭髮,我的責任心又有了點,我想是不是應該離開朝霞一段時間,久別勝新婚嘛。
  “隨便你,這邊你就放心好了。”劉天淡淡道。
  晚上約了朝霞到市區新開的一家叫頓飽的屁殺餅店,這兒有異國氣息,我想它能不能帶給我浪漫呢?
  屁殺餅店來的人並不多,看來很適合我們。
  與朝霞還是沒有什麼話,看來除了在床上,跟朝霞話都沒了,我真不知道我是怎麼對朝霞的,難道這就是對她的愛?
  兩人吃完了牛排,朝霞就說吃好了,剛端上的屁殺餅碰也沒碰。我勉強吃了一塊,還不如媽媽包的麥角好吃,價格卻比牛排還貴,一點不經濟實惠,這種地方只能偶而來之,是不能常常光顧的,西方美食終是比不得我們的,在宣傳中還說怎麼怎麼的好吃,吃了也不過如此,怪不得開在外國的中餐館生意能紅火,而在國內的西餐館則不能大眾化,只能讓人嘗嘗異國風味,開開洋葷。
  什麼浪漫?在我看來,一點都不浪漫,相信朝霞也感覺不到任何浪漫的氛圍,我有些想笑,我是學不會浪漫的。
  到朝霞住處還是習慣性地和她上了床,是不是上床才和她有話說呢?


第38章、處女
  “這兩天你怎麼了,看你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朝霞摟著我脖子關心道。
  “沒什麼。”我在朝霞臉上親了一口:“你不要胡思亂想。”
  “你變了,從見到蘇洋開始。”朝霞的觀察力挺敏銳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的?”我真的搞不清楚。
  “紅霞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跟蘇洋沒什麼關係的,紅霞跟我說你在吃蘇洋的醋。”朝霞毫不留情道。
  我終於抓到了事情的中心點:“我是在鬱悶,為什麼要紅霞跟我說而不是你呢?”
  朝霞臉色煞白:“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處女?”
  “怎麼會呢?”我大驚,朝霞怎麼會說到這個問題上呢,當日我趁朝霞酒醉佔有她時是發現過這個問題,可我真這樣嫌棄她我早就嫌棄她了,何必在她身上花本錢呢?
  “原來男人真的是這樣的。”朝霞苦笑。
  “怎麼會?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我對你是真心的,何況我也不是處男。”我看似瀟灑地說著,心中卻已隱隱作痛,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朝霞一提,我對蘇洋又恨了起來,恨不能殺了他,原來我心中的愛恨是可以這麼強烈的。
  “是嘛,”朝霞苦笑道:“你真的不在乎?”
  這話無異於在我傷口上灑了一把鹽,臉上異常地扭曲起來,是男人誰會不在乎呢?我恨恨道:“我是在恨蘇洋,象你這麼好的人他為什麼要放棄,沒有理由的。”
  “你,”朝霞看著我:“你不相信我,我跟蘇洋真的沒什麼關係的。”朝霞隨即狠命地搖著頭:“我不說了,越說你越不相信。”
  我狠狠地摟住她:“我為什麼不相信你,不相信你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哼!”朝霞苦笑道:“我十四歲就不是處女了。”
  “什麼?”我大驚,旋大怒:“是誰幹的,我劈了他。”
  “是我自己幹的,你劈不劈我?”朝霞朝我冷冷道。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你怎麼做那傻事呢?”
  “我不小心可不可以?”朝霞怒嗔著,美豔已極,看得我心跳加速。
  “可以,可以。”我忙不迭地點著頭,心頭松了很多。
  “我那時是很喜歡蘇洋,紅霞對我說蘇洋是壞種,我不相信,紅霞就說了高中時蘇洋的事,蘇洋那時就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後來分手了,原因是因為蘇洋說她不是處女,可能人家也有跟我一樣的經歷吧,那以後我就跟蘇洋分手了,再也沒有找男朋友的念頭。”朝霞說完看著我的眼睛,那眼神好象要直射到我心靈深處。
  聽完朝霞的話,我頓覺全身輕鬆,就象一下子去除了千斤重擔,原來我的心病竟真的如朝霞所說,擁過朝霞吻了上去。
  朝霞緩緩推開我:“可是我真的被人強姦過。”
  我心又立即跌到了穀底,怒吼道:“是誰,我殺了他。”
  “是你,是你這個混蛋!”朝霞低泣著捶打著我的胸脯:“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滿意沒有?”
  受著朝霞的粉拳,雖然有幾下有些疼,卻幸福已極。幸好蘇洋有那處女情節,也幸好紅霞知道蘇洋那事,不然朝霞一定會吃蘇洋的虧的,我現在竟一點也不恨蘇洋了,只要他能出大價錢,圓月山莊賣給他也無所謂。擁有朝霞,我就擁有了全世界。
  朝霞懶懶地趴在我胸前:“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小氣?處女膜對你們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很重要,那是征服一個女人的里程碑,就象爬上了洗馬臘鴨山的第一泡尿,讓自己知道已經征服它了,是第一個,但是他知道有人比他先在山上撒了尿,他心中定有陰影,認為自己不是第一個征服者。”我不知道這話對朝霞有沒有傷害,她聽了我這種論調會不會惱我。
  “變態,你們男人真可怕,不知道人類在進化的時候為什麼不讓男人生個處男膜呢?”朝霞抱著我的手緊了緊。
  “你希望這東西長在男人的什麼位置?”這可是學術性的問題,要好好研究一下的,說不定哪一天真能找到合適位置安放,就象修復處女膜一樣簡單。
  “想不出來。”朝霞認真道。
  “你是男人的話會怎麼看這個?”我摸著朝霞的秀髮。
  “大概也會這樣吧,不過女人也是一樣的,只有我這種心態不正常的人才不會吧。”朝霞說得有些淒苦,全然沒有了笑意。
  我心一痛,憐惜道:“你已經把自己的靈魂出賣了,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但我喜歡你,很自私的那種,我不會放你,永遠不會。”
  “你是惡魔,”朝霞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擰了一下:“沒有一點憐惜之情。”
  我強忍著痛,把朝霞壓在身下:“怎麼沒有,把你交給別人我怎麼能放心,我只有每天都看著你心中才舒坦,才覺得對得起自己。”
  “你變態!”朝霞罵道。
  將朝霞的睡衣強行撕了開來:“我是變態,為了你,我什麼事做不出來?”
  “那你跟你老婆離婚。”朝霞冷冷道。
  “不可能。”我興奮地一口朝朝霞胸前的嫣紅咬了下去。
  “你還是出爾反爾的小人,偽君子。”朝霞緊抱著我罵道。
  “對,我還是強姦犯,你是員警,你抓我啊。”強行吸出朝霞的香舌,哪容得她再說我。
  在互相謾駡中,很快進入了狀態,房間裏只剩下了兩人粗重的喘息聲,靈魂已全身心地投入在靈與肉的交溶中,我與朝霞的情感再一次地得到了昇華。
  末了,兩人癱軟在床上,我從未感到如此累過,也從未有如此痛快淋漓過。
  “朝霞,我在江濱綠廊給你定了房子。”我看著朝霞,看她有什麼反應。
  “我不要,我這兒就要拆遷,今天字都已簽了,有一個一百三十平米的大套。”朝霞竟還不接受我的饋贈,她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你錢夠不夠花?”我關心道。
  “我的工資已經夠我花了,張漠,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東西?”朝霞看著我笑。
  “只是想把你綁得牢一點,我愛你有時竟然覺得勝過愛我自己。”我邪笑著。
  朝霞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肌膚:“我知道你想養金絲雀,我都這樣了,難道還不能滿足你嗎?”
  “不能,我要整個身心地佔有你,不光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靈魂,還有以前那個朝霞。”我忘乎所以道。
  “以前那個朝霞?”朝霞嘲笑我道:“她早已毀在你手裏了,你還找得回來嗎?”
  “是找不回來了,所以我只想好好地珍惜你。”我深情地注視著朝霞。
  “是嘛!”朝霞笑道:“我覺得我們兩個有時是瘋子,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真的變瘋子?”
  “可能吧,你很久沒去福利院了吧?”朝霞可能真的會變成瘋子,但我是絕對不會的,我一定要對朝霞好一點。
  “姨娘生病以後我就沒去過了,什麼時候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朝霞的心又活了起來。
  “好吧,過幾天我可能要到我爸那兒去一下,徐錠被雙規了,他二奶惹的禍。”我徐徐說道。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人,活該。”朝霞毫不留情道。
  “其實他跟我還有點交情,我那裏的生意很多都是他照應的,對我也很照顧,可惜,他沒得到回報就進去了。”我惋惜道。
  “你跟他真的沒關係?不要到時把你也扯進去。”朝霞有些焦燥。
  “我什麼東西都沒送過,連最大眾化的行賄都稱不上,再說他省裏也有人,不然怎麼坐得了這個位置,就象文革時一樣,有造反派,就有保皇派,這是兩個勢力的鬥爭,又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依我看,徐錠官位是不能保了,真有問題也關不了多久。”我思路異常地清晰,看來我有當政治家的天賦。
  “跟你不相干就好,我累了,睡吧。”朝霞在我懷中竟睡了去,看來她真是累了。
  想著徐錠那二奶開的寶馬車,徐錠定是貪了不少,雖然我平時也痛恨貪官,他們是國家的蛀蟲,但和徐錠總算有些交情,對他卻是恨不起來,也不知徐錠之事會如何收場?
  悄悄地送朝霞去上班,車子換過膽色也壯了很多。今天的天氣真好,隨著心情的改變,看什麼都順眼起來。
  回到山莊,已有很多客人在晨練了。我停好車,看著他們,有的在跑步,有些人在爬山,有的在壓腿,我相信更多的人在房間睡覺,生命真是美好,如此多姿多彩,我應該多多運動了。
  最吸引我的是一個老頭,看他精神狀態極佳,站在一塊方石上玩著太極拳,如行雲流水一般,與公園中看到的老頭老太絕不相同,什麼地方不同我看不出來,看來這老頭還是此道中的高手。
  我想起網路上的玄幻小說,常常有主角練著太極拳一不小心就成了神仙般的人物,真是好笑。
  那老頭打完了拳,顯然發現了我在看他,笑咪咪地對我道:“我這老頭摸魚拳打得怎麼樣?”
  我微笑道:“很不錯,你打的和我在公園中看到過的好象有些不同,但說不出來。”
  “其實拳是一樣的拳,只是打的人不一樣罷了。”老頭笑道。
  “這拳能打架嗎?”我想起被朝霞幾次莫名其妙地扭住胳膊一直耿耿於懷。
  “你說呢?”老頭莫測高深道。
  “據我知道的,太極拳本來就是打架用的,只是不知為什麼現在變健身了,說什麼延年益壽?不過有些太極拳宗師都死得很早,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這些都是我初中時武術雜誌看了後的感想。
  “你說這個社會人人平等嗎?”老頭笑道。
  “平等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我發現自己又有了哲學家的天份。
  “哈哈,”老頭笑道:“有人教拳為生,有了名氣又怎樣,任何事都不能太過,過剛則脆,拳練千遍,千遍了又如何,能成高手嗎?不能,最多損傷自己的身體,不早死才怪。”
  “你能教我嗎?”看來這老頭有些高手風範,跟他練練太極拳也不錯,說不定真的哪一天能不讓朝霞扭住胳膊了,我在朝霞面前唯一的致命傷就是打不過她,雖然原因可能是我捨不得打她。
  “隨便了,我還要在這住三天,你有時間就來好了。”老頭不置可否。
  “老人家貴姓啊?”我才想起還沒問老頭姓名呢,忙又道:“我叫張漠,弓長張,沙漠的漠。”
  “我是來這山上找藥的,沒想到這山上還有賓館,看來這山上的草藥遲早是要沒的。”老頭頹唐道。
  “你是中醫啊。”我有些仰慕,這些年電視和報紙把中醫宣傳得太神了,可真要找那麼神的專家卻找不到,不然朝霞姨娘也不要換腎了。
  “爺爺,你在這兒啊。”一個女孩聲音傳來。
  我扭頭看去,那女孩奔跑著走了過來,充滿了青春的氣息,時光要是能倒退五六年的話我一定會追她。
  “懶蟲,才起床啊?”老人笑著,眼中充滿了慈愛。
  女孩子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嬌聲道:“爺爺,有外人在你也這樣說我。”
  “不是外人,是我新收的徒弟。”老人看了我一眼。
  “哦,又收徒弟了,”女孩笑著,對我大方道:“我叫于蘭,你叫什麼?”
  “我叫張漠,弓長張,沙漠的漠。”這女孩看來挺大方的,爽朗天真的性格看起來倒像是溫室裏的花朵。
  “張漠,我住311房間,有空過來聊一下,我已經十年沒回家鄉了。”老人感慨著。
  “你是本地人啊,我還以為是外地的。”我想不到於老會是本地人。
  “是啊,少小離家老了回,家鄉話我只聽得懂卻不會說了。”老人感慨萬分,唏噓不已,也只有他這樣的老人家才能感受得到這種叫什麼來著的東西。
  “師父找什麼藥啊,這山上沒聽說過有什麼藥啊?”我還真沒聽說過。
  “是一種叫野人參的東西,你們可能沒聽說過吧,我小時候這山上很多的,真奇怪,那東西就這山上有,我翻遍植物書籍,就是找不到,那東西可能對一種病有特效。”老人顯然有所隱瞞。
  “這邊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山裏面可能有,要不要我找幾個人陪你去找?”我有些好奇,長這麼大我從沒聽說過有野人參這東西。


第39章、成長
  “不用了,這山我熟,小時候的印象還深刻得很,城市變化了,這山總不可能變吧。”於老笑呵呵道。
  可能不變嗎?我聽爸爸說以前人們都要上山砍柴,砍的人多了近的山就沒柴了,定要到深山才有,可現在還有誰會上山砍柴啊,地形是沒變,但植被卻定然變化了很多,不過老人家有老人家的想法,隨他去吧,當下笑呵呵地客氣道:“要不要找個助手?”
  於老猶豫了一下:“不用,我跟我孫女就夠了。”
  我看看于蘭,她那嬌樣會爬山嗎?我十分懷疑,但總不能落了人家面子,再說人家的事關我什麼事,畢竟我與他們只是萍水之交,什麼徒弟師父只是嘴上好聽罷了,當下掏出了兩張名片雙手恭敬遞過:“我是這裏的經理,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好了。”
  於老眼中有些詫異:“想不到,我還以為你是這裏客人呢?”
  于蘭卻笑道:“這裏是你的還是幫人家看場子的?”
  於老笑笑:“小孩子就是沒學問,你看看名片不就知道了。”
  “後面沒跟頭銜啊。”于蘭不解道。
  “頭銜有什麼用,那是用來唬人的。”於老笑著看著我。
  “我知道了,跟你一樣,故意就一個名字幾個號碼,這樣更能唬人。”
  于蘭大笑,嬌美如花,我想到了朝霞,她笑得比于蘭好看多了,想起朝霞,我嘴角突起一絲柔情似水的笑意。
  于蘭看著我呆了一下,卻紅著臉低下頭去。難道我的笑竟有這樣的魅力,等下我一定要好好照照鏡子。
  “一起吃早餐吧。”我提議道。
  “好吧,有些地方可能要你幫忙。”於老不客氣道。
  “應該的,應該的。”我客氣地回答,能幫的自然要幫,不能幫的我也幫不了。
  席間我才知道於老竟然是首都中醫研究院的院士,我大吃一驚,這種人本身沒什麼權力,但因為他們的專長和高層領導走得近,相當於以前的御醫,挺嚇人的。
  看著我的樣子,於老示意我把手伸過去。
  我把左手伸了過去,於老兩指搭上了我的脈門,閉著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於老才道:“你身體太虛了,要少近女色。”
  這也能號出來,我有些佩服他了。眼角余光卻窺見于蘭鄙夷的目光,看來她定是將我當作好淫之徒了,不過想想也是,每次和朝霞在一起,除了她月經來的那幾天,沒跟她歡好過我還真睡不著,還要對付妻,真有的我忙的,我忙為自己澄清道:“沒辦法,老婆太漂亮,忍不住。”
  于蘭臉一紅,又低下頭去。
  “年輕人收斂一點好,古人認為一滴精十滴血是有些擴大了,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於老呵呵笑著喝了口豆漿。
  “我倒是覺得是太少運動的緣故。”我喝了一口雞粥。
  “你天天這樣運動難道運動量會少?”于老飽含深意道。
  這老不正經的,這話他也說得出口,而且不當他孫女的面說的。要是年輕人說的我倒感覺不到什麼,可這話在老人家口中說來就太那個了。
  “爺爺,你在說什麼?”于蘭埋怨著,顯然她也聽出了什麼。
  “我忘了你在這了,不說了,不說了。”于老忙不迭對於蘭道。
  我笑看著他們祖孫,說道:“看來我是要改改了,身體到底是自己的。”
  吃完早點到了於老的房間,於老遞給了我張名片,果然上面和我的名片一樣,只有個名字和一些號碼,原來于老叫于得水,真是好名字。
  於老詳細地問了我這幾年家鄉的發展變化,感歎著世事的變遷,並盡了些作為師父的義務,教了我幾式太極拳。
  在於老嘴中,太極拳並不難學,不就是太極圖陰陽的變化,手腳跟著太極圖協調地比劃就是了,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什麼三十二式,六十四式都見鬼去吧,我就喜歡這樣的教法,很有武俠書中無招勝有招的味道。
  於老還傳了我練太極拳的最厲害的四個字:“用心去練。”這可是真傳啊,做任何事時都亂適用,四個字也太容易記,不過還是要看我有沒有時間去練了。
  下午于老和于蘭要到山邊上轉轉,謝絕了我的陪同,看他們那眼神,還真怕我跟去似的,我這麼懶,會陪他們去嗎,我只是客氣一下罷了,他們的事於我有什麼好處呢?
  馬上到了星期六,晚上來了一撥熟人,是妻學校的何苗,如今他當了校長來請客的,那些老師都圍著他轉,何苗看見我馬上收斂了很多。
  “張老闆這裏可是日進鬥金的寶地啊。”何苗恭維道。
  “哪有何校長管的人多啊,你既然來了,就是看得起我,算我的了。”我客氣地說著。
  “這可不行,怎能讓你破費呢,來,我們一起敬張老闆一杯。”何苗親自為我倒了杯葡萄酒。
  大家起身舉杯,我一杯而盡,看來今天又不能與妻歡好了。
  何苗親自送我出了包廂門,附在我耳邊道:“我打算讓雲老師當教學處主任,張老闆有什麼意見嗎?”
  這不是意味著妻又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這怎麼行,但轉念間卻點頭道:“很好啊,她的能力教育局長也是能做的,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我明天就搞人事調動,一朝天子一朝臣,為了工作的協調性,沒辦法。”何苗故作清高道。
  “那是你的事,我老婆當官了我請客,你這個大校長不要不來就行了。”我笑道。
  “哪能呢,張老闆的面子怎麼會不給呢。”何苗笑得很歡。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和何苗招了招手,回了辦公室。
  妻正在上網看新聞,聽到我的聲音問道:“這麼早回來,對了,有沒有喝酒啊?”
  我摟過妻:“你嘗一下就知道了。”
  妻忙推開我:“討厭了,又喝酒。”
  “何苗當校長了,你不過去祝賀一下?”
  “算了,我跟他不是一路的,就喜歡拉班結派,和占為民都是差不多的人。”妻冷冷道。
  “那不一樣,最起碼他不敢得罪你。”我哈哈大笑,何苗做人有一套,他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電話響起,是總台打來的:“張董,有兩個客人一定要見你,問什麼事也不說。”
  “讓他們到會客室等我,對了,叫保安陪他們去。”對神秘的客人我想還是防一手的好。
  “有事啊,”妻站起來吻了我一下:“快點回來。”
  “知道。”
  會客室裏坐著兩個人,一個瘦子,一個胖子,不過都挺精神的,一見我便道:“你就是張漠?”
  我點了點頭:“兩位找我有事嗎?”
  兩人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個工作證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們是反貪局的。”
  一定是徐錠的事了,我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保安出去。
  “說吧,你跟徐錠是什麼關係?”胖子冷冷道。
  “你這是在審訊犯人嗎?”我笑著有恃無恐道。
  “你放老實點,信不信把你關上幾天?”瘦子恐嚇道。
  “對不起,現在是法制社會,我會告你們恐嚇的。”我學著電視上的臺詞。
  “你,”那胖子語音突然變軟道:“我們也沒辦法,只是例行公事,請配合一下。”
  “就是,別這麼凶嘛。”我笑著,看來我明天就找個律師去,看著電視上的有錢人,不管犯事沒犯,面對員警的傳訊,總是說找我律師去,多瀟灑。
  “能不能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情況?”瘦子也好言道。
  “這麼晚了,明天吧,我老婆還在房間等我呢。”跟你們走,我白癡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胖子道:“那你把情況說說清楚,我們回去也好交差。”
  “好吧,問吧。”我懶洋洋道。
  “徐錠跟你有什麼關係?”胖子軟語說著,同樣的話,語氣不同,聽起來就是不一樣。
  “你們說的是徐市長吧,我聽說他被雙規了,我跟他其實也沒什麼關係,有一次徐市長偶而到我這山上來,看了以後對這兒很滿意,想把這兒發展成渡假村,甚至旅遊區,現在的領導嘛,你們也知道,最喜歡的事就是出政績,出政績了就好升官,倒是他先來巴結我了,我也知道他的意圖,也就沒送他什麼東西,不過請他吃了幾頓飯,不知這樣構不構成犯罪?”我洋洋灑灑地來了一篇長篇大論。
  “你還知道他的一些什麼事?”瘦子顯然對我的話不感興趣。
  “徐市長給我這兒介紹了很多生意,雖然我沒有給徐市長回扣,但我還是挺感激他的。他的事嘛,不是我這小老百姓管的,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就想不通要搞徐錠的問題怎麼會搞到我這來?
  “沒有了,謝謝你的合作,我們告辭。”兩人站起了身來就想走。
  “能不能留張名片下來,說不定我能想起什麼呢?”想這樣走啊,沒那麼容易,總要留下姓名的,工作證在我面前晃我怎麼看得清呢,誰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哦,我忘了。”胖子從包裏拿出了一張名片,樣式和鄭東的一樣,我接過,胖子叫孫大用。
  瘦子也遞了張過來:“有事請跟我們聯繫。”
  “好的。”瘦子叫朱午,這名字真好聽,豬跳的舞,肯定很漂亮。
  我開了門,禮貌道:“不送了。”
  想打電話給姑父問一下情況,但一拎起電話又放下了,這些人不會監控我的電話吧?算了,明天親自跑趟城裏跟姑父當面說比較好,順便到朝霞上班的地方看看,她辦公室在哪我都不知道,枕邊人總要好好關心一下的。
  一夜無事,早上進來很正經地打了十五分鐘的太極拳,用心打的拳還真的有些累,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于得水和于蘭,不會是退房回去了吧,一點也不把我當朋友,回去連個招呼也不跟我打,虧我還吩咐總台免了他們任何費用,悻悻地駕車直往公安局而去。
  路上才想起今天是活期天,不知道姑父上不上班,按道理是應該上的,電視上的公安局長都是很忙的,有破不完的案,好象整個公安局就一個局長在幹活似的。
  由於反偵察的需要,用公用電話給姑父打了個電話,他還真在辦公室。
  姑父的辦公室看上去很簡樸,雖然有電腦,有傳真機,但總體看上去卻象八十年代的設備,沒有一絲局長的氣派,簡直是丟公安局的臉,丟政府的臉。
  我對姑父大笑:“不會是大貪官遮人耳目吧,你前任留下的東西再怎麼舊也不會這麼寒酸啊。”
  “我讓下麵科室瓜分了,我要節約每一分辦案經費,當然,我是不會自己掏腰包的。”姑父笑道。
  “昨晚反貪局的人來找我了,一個叫孫大用,一個叫朱午的。”我切入了正題。
  “別管他們,徐錠快沒事了,除了作風問題,其他都不會有事,估計會來個黨內警告。”姑父給我泡了杯茶。
  “厲害,什麼人罩著他啊?”看來徐錠還真有些神通。
  “肯定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不然怎麼就有人跑出來罩他呢?”姑父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包東西:“新茶,你拿回去嘗嘗。”
  “沒事就好,”看著報紙包著的茶葉,我不滿道:“這黑黑的什麼東西?”
  “不好的東西我會給你?張大少。”姑父惱道。
  “好好,我收下,誰知道你從哪貪污的。”
  “現在的人不知道怎麼了,看當官的人好象都是貪官,說什麼隨便殺十個當官的,只有半個是冤枉,當官也難啊。”姑父歎著苦經。
  “知道了,那半個冤枉的人定是你了。”我喝了一口茶,怎麼這麼苦啊,不滿道:“你給我的茶葉不會是這味的吧?”
  “怎麼會呢,好茶葉是拿回家自己用的,我辦公室只能是這個味的,這才和環境相配啊。”姑父哈哈大笑。
  “那我先回去了,過些天我可能要到爸爸那去一下,有什麼東西要進貢的?”
  “死小子,你還真當你老爹是皇帝啊,再拿兩包去。”看姑父那樣子有些心疼,可能這茶葉真的是好東西,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的。
  “那就謝了,再見。”
  走在通道上,給朝霞打了個電話,她在家裏,我立時趕了去。
  朝霞正在整理著房間,把一些小東西往紙箱裏放。
  “這麼快就搬啊?”我關心道。
  “有些東西先收拾一下,今天不用陪老婆嗎?”朝霞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
  “想你了,來看看你。”我拿出紙巾來仔細幫朝霞擦去臉上她未曾擦去的汗。
  “真奇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想玩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的那一套啊?”朝霞笑我道。
  “那是別人,我只有一面彩旗,糟糠之妻不下堂,其實我挺保守的。”我大言不慚地說著。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幫我幹活。”朝霞扔過了一塊抹布。
  “都要拆了,東西搬走就是了,幹什麼活啊。”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你搬哪啊?”


第40章、大山
  “要你管,你真以為是我老公啊。”朝霞自那晚我與她瘋狂後總算有了一些性格,但絕不是以前的性格。
  “結婚證可是真的。”我提醒她道。
  “對,是真的,你已經犯了重婚罪,什麼時候去坐牢啊?我會來看你的。”朝霞笑嘻嘻道。
  “民不告,官不究,你什麼時候討厭我了就去告我,一定能如願的。”我從朝霞後面一把抱住她,她竟咒我坐牢,我一定要懲罰她。
  “搞開,我手髒呢。”朝霞扭動著腰肢,卻撩撥著我的心弦,真想立即與她歡好。
  “不是還有兩個月時間嗎?這麼急幹什麼?我買的房子就快交付了,你搬進去吧。”我的手已經從她胸前衣襟伸入,遊到了老地方。
  “然後你把我養起來,讓我一心一意地做你的地下夫人。”朝霞為我設想道。
  我煩燥道:“你不要說了,我心中也苦,你拉個曲子給我聽吧。”
  “哦!”朝霞聽話地拿出小提琴。
  我終於聽出了是什麼曲調,這是梁祝,經典的愛情悲劇,聽說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悲劇不是他們不能結合,而是化蝶後生出了許多小毛毛蟲。我與朝霞的愛情會以悲劇收場嗎?我頭有些痛起來,我絕不允許悲劇發生。
  一曲終了,我鼓起了掌來,我不知道朝霞的小提琴有多高的水準,我只知道朝霞拉琴的姿態很美,聲音很動聽,這就夠了。我決定送朝霞一把小提琴,她一定會高興的。
  “一起吃午飯吧。”我提議道。
  朝霞還是不給我面子:“你就知道吃,不行,先把活幹完了。”
  我一把抱住朝霞,往床上扔去,朝霞杏目圓睜,歎氣道:“你的心思是不是都在床上了?”
  真的覺得自己不會浪漫,我的心思確實只在床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我幫你幹活吧。”
  “對,這才乖。”朝霞滿意地笑道。
  “你這麼爽快就簽字了,有什麼優惠條件沒有?”我關心地問道。
  “無條件,誰讓我們是公家的人呢,什麼地方都一樣,第一批簽字的肯定是有單位的人。”朝霞笑道:“這樣也好,有新房子住,比原來還要大。”
  “不就一個套間嘛,這些地方政府拿去肯定比你們多賺十幾倍,甚至更多。”我不平道。
  “那又怎樣,這兒不拆的話永遠不會增值,你怎麼也有這種仇富心理,見不得別人比你賺得多啊?”朝霞又在收拾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了。
  我沉默了半晌:“你說得對,還是你眼光看得遠,你這樣有天份,不如辭職幫我吧。”
  朝霞笑著搖了搖頭:“我喜歡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我也感激你,但我不會辭職,我雖然不怎麼認真投入這份工作,但我喜歡這工作,就象你喜歡錢一樣,哦,說錯了,就象你喜歡我一樣。”
  “那萬一我們的關係暴光呢?”我笑道。
  “那你就去暴光吧,我馬上辭職。”朝霞笑看著我,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好吧,我等下就到電視臺,向全市父老鄉親宣佈我們的關係。”我威脅著,雖然明知這對朝霞構不成威脅。
  果然,朝霞說道:“那你去吧,記得把結婚證和婚紗照帶上。”
  “知道了。”拿起手中的抹布默默地幹起活來。
  中午時吃著朝霞炒的菜,很久沒吃她炒的菜了。朝霞殷勤地侍候著,好一個賢妻,要是讓她生個小孩就好了,那樣她就不得不辭職,我壞壞地想著。
  既然來了我是不會放過朝霞的,吃飽了沒事幹與她歡好了一場後才把她送到她姨娘那兒。生活真是累,還要上山陪老婆女兒。
  一入山莊大門,徐蓉跑了過來:“張董,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什麼事?”
  “311跟313的客人昨天沒回來,房也沒退,看監控是往山裏去的,會不會有麻煩?”徐蓉有些焦急。
  “先到我辦公室吧。”
  我找出于得水的名片,撥了手機。
  “你所撥的手機已關機。”
  我忙了撥了于蘭的手機,話筒中傳出的是同樣的聲音。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于得水在首都可能算不了什麼,但在我這小地方也算是大人物了,萬一真的出事定會連累到我這山莊的名聲的,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山莊可不能因為于得水受影響,我馬上向徐蓉命令道:“叫上體力好的保安,男服務員和廚師,進山搜,叫劉天快點趕回來,萬一真找不到他們你馬上打電話給朱總,叫他跟我姑父說一下,讓員警幫幫忙,這事不要說出去。”
  “哦,我馬上去辦。”徐蓉匆匆而去。
  陽明山橫亙在城東,制約了城市向東的發展,卻是可以開發旅遊業的,這幾年爬山的人多了,但真正深入山中的人卻是不多,於老一定是去找那所謂的野人參了,一個老骨頭,一個大城市裏來的姑娘,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十來個人組成的搜救給真能找到他們嗎,或者找到他們還被他們埋怨,他們好端端的一點事也沒有,這都是可能的,但我不能想這麼多,為了山莊的名聲,我必須找到他們。
  帶上劉天剛從城裏帶來的指南針,砍刀,兩人一組進山搜索。手機信號時有時無,很不穩定,看來真要開發這座大山還要跟電信局聯繫一下。
  跟我一組的是保安黃飛虎,個子挺高的,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沒想到比我還沒用,剛爬了一座山就喘得不行了,真不知道保安公司是怎麼把他招進來的,不過讓他看看大門是挺好的,威武啊。
  我和顏悅色道:“你回去吧,趴下了我可背不動你。”
  “謝謝張董。”黃飛虎高興道。
  我揮了揮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決定回去就把他退回去,把那些保安都退回去,我自己招過,什麼素質。
  沒走多久,我自己也走不動了,舌頭幹幹的,我真懷疑我能不能走回去,看來身體素質很重要,無論在什麼場合,回去我一定要好好鍛煉,最好能回到二十二歲那時的狀態。
  山很秀美,休息過後我繼續往山裏深入,我懷疑我會不會也迷失在其中,搞不好明天會有更多的人來找我。
  水壺的水被喝完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我看了看指南針,回去的話要走夜路,肯定比白天難走,我走了一個下午,真在回去定會累死我的,不如夜宿深山,還好這年頭山上已沒有豺狼虎豹了。
  拿出手機,竟然有一格信號,我忙打電話回山上。
  接電話的是徐蓉:“張董,於老已經找到了,摔斷了腿,已經送醫院了,只是于蘭還沒有找到,怕是迷路了。”
  “我還在山裏,我一下子回不來了,你跟我老婆說一下,這裏信號很差,叫她不要擔心,進山的人都回來沒有?”
  “還有兩個沒回來,只好等明天再進山了。”徐蓉無奈道。
  “好吧,明天多派些人進山。”我掛了電話。
  感覺著山風的凜冽,身子抖了起來,有點冷。忙做了些熱身運動,又感覺有些渴,看著壓縮餅乾和空壺,我欲哭無淚,叫我怎麼吃啊,在眼皮直打架中睡了去。
  夢中有水聲傳來,可惜是夢中,我緩緩睜開眼來,這不是夢,真的有水,我忙向水聲處跑去。
  一塊大石後面竟是條小溪,可能白天時水不多所以沒聲音吧。我忙把水壺灌滿,撕了餅乾的包裝和著水吃了個飽,只可惜這山裏因為我扔的壓縮餅乾的包裝而有了白色污染,以後要是有實力開發這山時我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清理出去。
  我突地有些後悔,我怎麼把餅乾全吃了呢,我明天吃什麼啊?我恨不得吐一點出來留著明天吃,但想想胃酸的滋味也就算了。
  山上星光迷人,要是朝霞在就好了,如此美景,要是能與佳人在此野合,是多麼浪漫的事啊,我終於想出了一個浪漫的好主意,真是不簡單,省得朝霞說我只喜歡在床上。其實我們還可以在車上,新車買來這麼多天卻還不曾一試,真是可惜了,要是朝霞穿上制服,那就更有味了,不過朝霞可能說這是變態的想法,不會同意,不過這何償不是一種情趣呢?
  打了個飽嗝,又灌了一壺水,說不定我順著水流能找到于蘭呢。
  突地大石邊一個黑影動了動,看著那和人一樣大的身軀,我嚇得大叫起來,誰說男人不會尖叫,這恐怕是我一生中分貝最大的尖叫了。
  那黑影也大叫起來,聲音顯然比我大多了。
  我一陣驚喜,是于蘭。
  兩人看著對方,驚喜地抱在了一起。
  于蘭突地推開了我:“我肚子很餓,有沒有吃的?”
  我看著她,她真是可憐,襯裳多處劃破,看上去很狼狽。
  我摸遍了全身口袋,竟意外地摸出了一塊巧克力來,是我買給女兒的那種,一定是女兒放進來的。
  于蘭眼睛放光,拿過去就啃了起來,我憐惜地著她,她真的餓壞了。
  吃完了于蘭問我道:“有沒有了?”
  “沒有了。”我卻不爭氣地打了個嗝,忙補充道:“餅乾剛才都被我吃完了。”
  “你,”于蘭兇狠地盯著我,象要把我吃了似的,但隨即冷靜下來流淚道:“有沒有看到我爺爺?他腳摔壞了。”
  她總算想起還有她爺爺來。
  “你放心,他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跟我爸爸交待呢。”于蘭用手擦了擦眼淚。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手機呢?”我問道。
  “真倒楣,爺爺的手機摔壞了,我新買的備用電池竟然一點電都沒有,幸好你還記得我們,不然我們死在這裏都沒人知道。”于蘭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你們也真是的,說也不跟我說一聲就往山裏跑,好不容易有你們兩個朋友,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叫我怎麼辦啊?”我情深意切地說著,要不是為了山莊的名聲,我才不往這山裏跑呢。
  “爺爺摔壞了腳,我又背不動他,想出山求救,可我自己卻迷了路,看到你真好。”于蘭喜笑顏開道:“只是沒有吃的你罪大惡極。”
  “這山這麼大,怎會沒有吃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有山有水,餓不死的。”我勸道。
  “那你給我找吃的?”于蘭撒嬌道。
  “好吧,好吧。”我雙目在溪裏借著星光搜尋起來。
  竟有好多蝦,費了好大勁被我抓了五隻,小是小了點,能吃就行。
  “生的怎麼吃啊?”于蘭吞了一口口水,卻是不想吃。
  “生的怎麼不能吃,你醉蝦吃過沒有?”我引導她道。
  “沒有。”于蘭搖了搖頭。
  “那你蘋果桔子總吃過吧,還不都是生的。”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動物是可以生吃的,生魚片我看不說也罷,她連醉蝦都不曾吃過。
  “那怎麼一樣,你先吃來我看看。”于蘭終於忍不住饑餓。
  蝦肉確實好吃,有些甜,嫩嫩的,挺爽口的。
  于蘭學著我的樣子生吃了餘下的四隻,卻不怎麼高興:“怎麼辦,我肚子更餓了。”
  “我倒是挺飽的,要不要我吐出一點來。”我噁心道。
  “少來啊,你想想辦法。”于蘭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其實什麼東西都可以吃的,當年我們最可愛的人在老山貓兒洞打戰時沒吃的還吃自己的屎,自己的尿呢。”我鼓勵于蘭道。
  “好了,我不餓了。”于蘭怒視著我。
  “這法子挺靈的,等天亮了我給你找吃的。”我說道。
  “哦,謝謝你,我有點冷。”于蘭盯著我的外衣。
  “好吧。”我將外衣脫下給了于蘭。
  “謝謝,你冷不冷?”于蘭披上我的衣服關心我道。
  “不冷。”我能說准嗎,總要拿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來。
  “那就好,不然挺對不起你的。”還真虧她說得出來。
  “找到那什麼野人參沒有。”我關心道。
  “沒有。”
  “那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啊?”我好奇道。
  “不跟你說,爺爺不讓我說的。”于蘭撇撇嘴。
  “不說也好,這山我就要開發了,到時候我拔光這裏的野人參,看你們有怎麼辦?”我威脅道。
  “那你不要說出去,爺爺懷疑這東西對愛死病有特效,想帶回去研究一下。”也不知道于蘭說的是真是假,愛死病是必死的絕症,要真有藥能治好或者能更好地延緩生命,一定能發大財的,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聽于得水說野人參只有這山有,要真那樣這山不是成寶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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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5

第41章、失身
  天亮了,我們迫不急待地想出山,外面的世界不管怎麼說也比山裏面好。
  我興奮地向原路跑回去。
  “你等等我。”于蘭叫道。
  “快走啊。”我十分不快地看著她,怎麼一動不動啊。
  “我的鞋破了。”于蘭哭喪著臉看著我的皮鞋,難不成她連我的鞋也不放過。
  我脫下了她的鞋,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
  “什麼破地方買的,這種爛東西也買。”我順手扔了她的鞋。
  幸好我的鞋肯定比她大,她穿了也沒用,便故作大方道:“穿我的吧。”
  “哦。”于蘭還真的點了點頭。
  我把牛筋底的皮鞋脫了下來,于蘭試了試,高興地走了起來,沒幾步便哭喪著臉道:“不能穿啊,太大了。”
  我大呼慶倖,不然有的我受了。
  我忙把于蘭脫下的鞋穿上,生怕她改變主意,但看著她光光的腳,總要帶她出去的,總不能將她一個人扔在這兒吧。
  “把你衣裳脫下來裹腳吧。”我想出了個好主意。
  “你真聰明,”于蘭看著我:“還是脫你的吧,我一個女孩子家要是脫了成何體統。”
  她還是要打我主意,我不屑道:“又不是叫你脫光,再說你就是脫光了我也不會打你主意。”
  于蘭也不屑道:“除非你不是男人,我很難看嗎?”
  “很漂亮啊,可是我老婆,我情人都比你漂亮。”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哦,你還有情人啊,怪不得爺爺說你身體虛,原來是這樣啊,一定是秘密情人吧,出去我就跟你老婆說出來。”于蘭得意道。
  “我現在就殺了你滅口。”我狠厲道。
  “你敢,快把衣服脫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就先替你瞞著。”于蘭終於給了我下臺的餘地。
  我將襯裳脫下扔了過去,于蘭把外套還了我,坐在石頭上撕了起來,卻撕不動,才想起我來:“過來幫忙啊。”
  在我幫助下,終於把她的腳裹好了。于蘭試了幾步,倒也還好使。
  我掏出手機來,竟然沒有信號,我想走段山路肯定會有地方有信號的。
  拉著還走得不怎麼穩的于蘭往來路走去。
  一見有信號時,我忙打了回去,徐蓉說已經有二十個人進山了,我說我已找到于蘭,讓他們回去吧。徐蓉答應了,問我在哪里?我說我還在山裏,估計回來要下午了,叫她放心。
  剛掛了電話,于蘭又喊起餓來。
  我環顧四周,哪有吃的,剛好有只大蝗蟲飛過,我忙跑去捉了來,我初中時就吃過蝗蟲腿,味道鹹鹹的,很好吃。
  我折下蝗蟲腿,掏出打火機燙了一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我咽了一口口水,把蝗蟲腿遞了過去:“先吃點,等下看看有什麼別的東西。”
  這次於蘭沒有拒絕,接過去就吃了下去,可是這麼點東西怎麼填肚子啊,害得我又捉了很多蝗蟲,我還看到了一隻野兔,可我怎麼捉得它住啊,我只能欺負比它更小的小動物。
  我拿著指南針一直往西走,于蘭不愧是中醫世家的,她竟然找到了甘草,嚼著甘草,讓我們又有了些精神。
  “不對啊。”我看著綿綿的大山和快落山的日頭,我昨天可是只走了半天,今天有于蘭在,可走得再慢也應該出去了吧?
  “怎麼啦?”于蘭顯然也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麼長時間應該走出去了。”我沮喪道。
  “再走走吧,可能翻過那座山梁就能看到出路了。”于蘭給我打氣道。
  “好吧,也許成功就已經在眼前,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我一下子又充滿了信心。
  但失望總是伴隨著我們,山過去還是山,我懷疑,陽明山有這麼大嗎,大不了我橫穿了過去,從地圖上看應該是D市的,我們大不了從D市坐車繞個圈子再回來,可問題是我們明明是朝西走的,應該到不了D市的。
  又過了一夜,早時幸好我看到了桅子花,花沒有開,都是花蕾,但這已經夠了,花淡而無味,卻有淡淡的芳香,在這種情形下已經算得上是美食了。
  我們走啊走,走啊走,走得手機沒了電,又迎來一個黑夜,難道我們是在繞圈子,我有些恐懼起來,這裏不會是和百慕大三角差不多的地方吧,可這裏從沒有飛機失事過,也沒人失蹤過。
  我筋疲力盡地躺在一塊平地上,我只想休息,睡覺,吃東西。
  “我再不想走了,讓我死好了。”于蘭歎氣道。
  “再走走吧,也許過了這山梁就能看到出路了。”我用她的話鼓勵她道。
  從袋裏取出花蕾,對於蘭道:“先填肚子吧。”
  花蕾在袋中悶著香氣更為濃烈了。
  “如果我們知道自己的死期,你在臨死前想幹什麼?”于蘭突然問道。
  我笑道:“這樣的話一定要幹自己平時不敢幹的事。”
  “都是些什麼事呢?”于蘭又問道。
  “殺人,把自己最恨的人殺了,放火,把自己最看不過眼的東西燒了,強姦,把自己最喜歡的而又得不到的女人強姦了。”我大笑。
  “如果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你又知道必死的話你會幹什麼?”于蘭又奇怪地問道。
  我看了看于蘭,笑道:“別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那我問你我應該怎麼辦?”于蘭鄭重其事地問我。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應該怎麼辦,翻過這重山,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我儘量地讓自己回復一點信心
  “你還在癡心妄想,我早已沒信心了。”被于蘭一說我也覺得沒信心了。
  “好死不如賴活,一定會有人來找我們的,我們堅持住一定能出去的。”我希望奇跡出現。
  “兩天了,半個人影都沒有,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于蘭繼續無情地打擊著我本已脆弱的心。
  于蘭見我沒理她,又說道:“我們來說說自己最喜歡的人吧。”
  我腦子立即活絡起來,一想起妻,朝霞,可愛的女兒,臉上不覺露出了微笑。
  “你說話啊。”于蘭催促道。
  我的快樂我一定要說出來,憋在心裏這麼久了卻沒人分享,我高興道:“我爸爸很有錢,但對我很嚴,但他又管不起我,可是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
  “什麼辦法?”于蘭好奇道。
  “他先給我錢用,讓我大手大腳慣了,然後突然斷了我的經濟,只給我生活費。”我笑道。
  “這招果然很毒,你妥協了?”
  “沒有,作奸犯科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但我會忍,我就是不妥協,跟他耗著,直到我結婚,他才給我錢花,你說我勝利了嗎?”
  “二世祖,這東西也拿來炫耀,說說你的情人吧。”情人顯然是世人最感興趣的東西。
  “好吧,她是個員警,怎麼樣,夠不夠酷啊?”
  “去死吧你,你不怕惹火燒身啊?”
  “她是為了錢才跟我的,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我想著朝霞,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在為我擔心呢,或者根本不知道我的事。
  “為了錢,虧你說得出口,還互相恩愛呢。”于蘭不屑道。
  “你不懂的,她本來就有些喜歡我,如果一直這樣的話可能會是個悲劇,可是妙就妙在她最愛的親人得了尿毒癥,需要錢,而這個時候,我慷慨解囊,成全了她,讓她對我死心踏地,心甘情願地跟我,而又不要我跟我老婆離婚,你說這樣好的情人上哪找去?”
  “說這種話還沾沾自喜,她做你情人已經是個悲劇,還虧你說得出口。”
  “要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這是我和她的事,只要我們覺得幸福,關別人什麼事。”我不悅道。
  “人渣。”于蘭罵道。
  “人渣就人渣了,無所謂。輪到你說了。”我不高興道。
  “好吧,我爸爸是首都中醫研究院的院長,很有學識,人卻是老古董一個,還不如我爺爺開放,他一定要我嫁給他的一個學生,說他雖然窮,但很有學識,很有前途,本來我是有些喜歡他的,可是我爸爸一逼,我就越來越討厭他了,說什麼我也是研究院的研究員,我就不信他比我有學識。”
  “等等,研究員是什麼學歷啊?”我不解道。
  “什麼學歷,進那裏的起碼是博士。”于蘭得意道。
  “你是博士?”我驚道。
  “不相信,等回去我拿張名片給你,不過好象回不去了。”于蘭笑道:“我是什麼家庭,我是什麼才智,都象你們啊,要按班就步地上,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原來教育體制是可以這樣的。”我覺得我白活了,以前聽說過少年大學生,原來是真的,我白白地不知把多少時間浪費了,如果有人提點我,以我的資質一定也能成少年大學生的,說為定我現在也是博士了。
  “你才知道啊,”于蘭繼續說道:“所以我就跟爺爺出來散散心了,找那什麼野人參,現在想來倒有些後悔了。”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我笑著對於蘭道。
  “你別打什麼歪主意!”于蘭警告道。
  “我想睡覺!”我大笑著睡了去,睡好了明天才能有力氣找路,找到了路才能和妻和朝霞在一起。
  真是累了,迷迷糊糊中抱著朝霞,朝霞真好,我在這山裏她也來陪我,真是溫馨。
  一陣山風吹來,把我冷醒了來,懷中確實抱著個人,這裏除了于蘭還能有誰?我忙把她推了開去。
  “你幹什麼?”于蘭怒道。
  “你幹什麼?”我更是憤怒,她怎麼這樣,我張漠雖然好色,但有時也很正人君子的。
  “你真的這麼君子,我就不信。”于蘭將破衣服脫了下來。
  “喂,你別亂來,要著涼的,我已經有兩個女人了,我不想再有第三個。”我大驚,雖然我的三人世界讓我累,但我不後悔,可是四人世界的話我是萬萬不敢的。
  “看來你真的很君子。”于蘭笑道。
  我舒了口氣,她再脫我可能真的會熬不住的,我已經好幾天沒歡好了,要是有酒就好了,喝上一口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可是你卻同時有兩個女人,真是可惡。”于蘭氣嘟嘟地說著,那樣子還真有些好看。
  “那又怎樣,你再這樣小心我強姦你。”我恐嚇道。
  “你敢?”于蘭挑戰的眼神看著我。
  “不敢,快睡吧。”我懶得理她,也不知她是瘋了還是變態了。
  “我今天要替天行道,做那古今女子都不敢做的事。”于蘭恨恨道。
  “什麼事啊?”我一驚,該不會廢了我吧,我可沒得罪她,相反我還救了她,雖然到現在為止還不怎麼成功。
  “我要強姦你。”于蘭鄭重道。
  我大笑:“強姦我,別做夢了,我強姦你還差不多。”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大的笑話,于蘭怎麼會變得這樣的,是不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再大的刺激也不至於這樣吧,我又想睡去。
  “張漠,我今天一定要強姦你,除非你殺了我。”于蘭惡狠狠地說道。
  我這才感到問題有些嚴重,于蘭真的有些變態,聽說在某一方面有專長的人都有神經質。
  “你是有知識的人,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況且我已有老婆,又有情人,我不能做出對不起她們的事情的。”我一本正經道。
  于蘭撲了過來,揪住我的領子,問道:“我漂亮不漂亮?”
  我忙點頭道:“漂亮。”
  “比你老婆怎麼樣?”
  “差不多。”
  “比你情人呢?”
  “差遠了。”
  “你,”于蘭氣道:“我就是要強姦你。”
  我火起,將她壓在身下:“我先強姦了你。”
  于蘭臉上一臉恬靜,好象要等我強姦她似的,我放開了她:“不要瘋了,明天我們一定能走出去的。”
  “我從小就聽爸爸的話,儘管有時不想聽,但我還是聽他的話,你說,我是不是很悲哀?”于蘭低泣道。
  “有人管你不是很好啊,自己不用動腦子,這種日子很教人羡慕啊。”這還不至於造就她的變態吧。
  “可我總想自己給自己拿主意,我就認真學習,想學好了本事就一定能自己做主了,可我還是生活在爸爸的影子下,從來沒有改觀過,這一次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希望你能成全我。”
  我托起她下巴,突然笑道:“你真的想強姦我?”
  于蘭點了點頭:“我們已身陷絕地,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強姦你,為什麼強姦案都是男人強姦女人,而不是女人強姦男人呢?”
  “因為女人是弱者。”我笑著,看來年紀輕學歷高的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弱智的。
  “你錯了,我不會是弱者的,從現在起,我就當我死了。”于蘭抱住我強吻了過來。
  我大驚,叫道:“天下男人多的是,你為什麼要選我?”
  “笨蛋,這裏就你一個男人,不找你找誰去,況且你又那麼壞,我一定要強姦你。”于蘭獰笑道。
  我心裏雖然抗拒著,生理上卻不爭氣地有了反應。我猶豫道:“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些條件。”
  “強姦你還跟我談條件,不過你可以說說是什麼條件?”于蘭好奇道。
  “你強姦我後如能出去你不得再騷擾我,萬一以後有什麼事我不想負任何責任,最後不能把我有情人的事說出去。”我說出了三個條件。
  “好,我答應你,不過這話除了最後一條應該反過來說的。”于蘭咬文嚼字道。
  “對,是反過來說。”我將于蘭壓在身下:“現在我想強姦你,母色狼。”
  “不行,”于蘭拼命地反抗著:“你休想。”
  “算了,”我放開了她:“小孩子家不要想這麼多,你爸爸這樣對你也是為你好。”
  于蘭哭泣道:“看來我做人真的很失敗,你真的這樣對我不屑一顧嗎?”
  “怎麼會呢?”我看著于蘭,小心道:“我們並沒有身陷絕地,你的想法很好,等真的身陷絕地再說吧,最起碼,我們現在還餓不死。”
  “可是我心意已決,定要強姦你。”于蘭發狠道。
  “我好幾天沒洗澡了,牙也好幾天沒刷了,身上髒得很,你真強姦我的話,吃虧的還是你啊。”我語重心長地勸道。
  “我不管。”于蘭抱住我,象發情的母獸,向我撲了來。
  兩人溶為一體,看著于蘭痛苦的表情,我大驚:“你是第一次?”
  “第一次又怎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于蘭竟瘋狂地加快了動作。
  真是刺激,在天為被,地為床的荒野之地,我在半推半就下,被女人強姦了。
  于蘭穿好衣褲,大笑道:“我終於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爸爸,你要是知道他是個卑劣的人的話,一定會氣死的。”
  我整理好褲子,懷疑道:“你是不是在說我?”
  “就是你,你這人渣,用情不一的人渣。”于蘭怒視著我。
  “你變態,知道我壞還纏我。”于蘭真是難以理喻,跟初次見面時完全是兩個人。
  “是我強姦你,你不要搞錯了。”于蘭嘴硬道。
  “知道了。”我吃了一些花蕾,爬上了山梁,眼前的一切讓我難以置信,是海市蜃樓嗎?我定睛看著,不是,那是圓月山莊啊!我哭笑不得,怎麼會是這樣的?


第42章、心計
  我打著手勢招呼于蘭上來,于蘭卻打著手勢叫我下去,我只好下了去。
  “幹嘛不上來?”我興沖沖地問道。
  “我走不動。”于蘭幽怨地看著我。
  我心一蕩,把我強姦了還說自己走不動,真是好笑,沒辦法,叫我背我可背不動,畢竟這是山路不是平地,只好扶著她上了山梁。
  “你混蛋!”看著山對面的圓月山莊,于蘭大聲吼著。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我甚覺委屈。
  “什麼便宜都給你占了,爸爸知道的話會罵死我的。”于蘭哭道。
  我大驚失色,她怎麼變化這麼快,她真要把我們的事說出去的話叫我怎麼有顏面見我老婆,見我的朝霞。
  看著她傷心地哭著,倒象我強姦了她一樣,我心中有些害怕,如果她說我強姦她的,恐怕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怎麼說于蘭性格有些變態,什麼事都會幹出來的,根本不是她嘴中所說的聽她爸爸話的乖乖女。
  “不要哭了,你爺爺還在醫院呢。”我突然靈感來了,就象朝霞有她姨娘,裏面的關係真的是很微妙的。
  果然于蘭擦了擦眼淚:“你陪我去看爺爺。”
  “那我們走吧。”我有些高興,她終於暫時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我懷疑她是不是有些白癡。
  突然于蘭盯著我的腳,眼睛直勾勾的,我嚇了一跳,難道我腳邊上有蛇不成?眼睛餘光瞟了瞟,什麼也沒有啊,我舒了一口氣,一定是于蘭又在發瘋了。
  于蘭走了過來,蹲下身去,小心的撫著一株植物。
  難道這就是野人參?這東西毫不起眼啊。
  “喂,挖出來看看。”于蘭焦急道。
  我找了塊尖尖的石頭,那東西的根果然象人參,看來這東西要是冒充人參的話比胡蘿蔔什麼的強多了。
  于蘭小心地包好,籲了口氣,淚如泉湧,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看看邊上還有沒有?”于蘭說道。
  “那裏很多,好象都比這株大。”我指著不遠處:“要不要都挖來?”
  “不要,先留著,這地方你還找得到吧?”于蘭擔心道。
  “你當我白癡啊,離山莊這麼近,閉著眼也能找到,你們還到深山去找,真是踏破鞋子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什麼不費功夫,你知道我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嗎?”于蘭哽咽道。
  我心一蕩,毫不示弱道:“我的代價才大呢,被一個女人強姦,身為男人,你說我有多痛苦?”
  “你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把你的事告訴你老婆。”于蘭氣道。
  “問題是她會相信嗎?倒是跟你的事她可能會信。”我不無得意道。
  “你,”于蘭怒道:“果然不是好東西。”
  “走吧,大小姐。”
  我和于蘭氣喘吁吁地從山莊後門繞了進去,服務員看到我們,都高興地圍了過來,我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來到辦公室,沒想到這裏有這麼多人,我忙讓徐蓉先陪于蘭回房間。
  姑父看著狼狽的我:“這麼不小心。”
  我看著屋中的陌生人:“他們是?”
  “這位是市府辦的葉秘書,”姑父指著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又指了指另一個高個子道:“這位是市委辦的程秘書。”
  怎麼都是當官的來看我,我有些受寵若驚。
  “哦,”我向他們點了點頭:“先到包廂坐吧,看我這身衣服……”
  “請各位跟我來。”劉天對眾人說道。
  眾人魚貫而出。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讓我好擔心你。”妻幽怨地說著關上了門。
  “你怎麼不去學校啊?”我記得今天妻應該在學校的。
  “你,”妻眼角含著淚水:“我有心思上課嗎?”
  我脫光了衣褲:“對不起,我也挺想你的。”
  洗澡真是舒服,妻賣力地為我搓著背。
  “怎麼有這麼多人啊?”怕是已經報警了吧。
  “你知不知道失蹤的是什麼人?”
  “知道啊,怎麼了?”我不解道。
  “于院士進醫院後,驚動了市長書記,都忙著討好呢,進山找你們的人起碼有上千了。”妻說道。
  “什麼?我怎麼沒碰到?”我和于蘭走了兩天沒碰到人啊,突然想到一個假設,難不成我和她早就走出大山,只是在原地打轉,而搜山的人都到山深處去了,可我有指南針啊。我想得頭都有些大了。
  “說,你有沒有跟她做過什麼?”妻笑著問道。
  “沒有,人家可是博士。”我是沒跟她做過什麼,不過她倒是對我做了。
  “這兩天辛苦你了,晚上我陪你。”妻溫柔道。
  “算了,走了兩天路,三隻腳都軟了。”我站起來擦幹了身子。
  “陪你又怎樣,你腦子只會想那事。”妻斥道。
  “好吧。”我不想讓她有所懷疑。
  剛出門,竟有人拿了話筒到我面前:“你好,張董,我是市電視臺的記者,能說說事情的經過嗎?”
  我看了看這張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熟悉的臉:“不知道,我想休息,再說吧。”
  包廂中大家都誇我,說我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特別是兩個秘書,對我更是殷勤。
  我腦子亂哄哄的,我倒是個人物了。
  進山的人陸續回了來,徐蓉找來說于蘭有事要我過去一下,我感激地看了徐蓉一眼,忙跟她到了于蘭房間。
  我看了徐蓉一眼,徐蓉會意,便出了去。
  于蘭洗過澡後看上去很清秀,根本不會讓人聯想到昨晚的母色狼。
  “什麼事啊?”我問道。
  “你做的好事,我要是懷孕自怎麼辦?”于蘭溫柔地看著我。
  “你自己去買點藥吧,大堂小超市就有。”我指點她道。
  “好,那我去買了。”于蘭站起抬腳就走。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我去吧。”于蘭買避孕藥,就是我跟她真的沒關係也會讓人有遐想的。
  不一會我就回了來,于蘭聽著我的指點把藥吃了下去。
  “壞了,你去拿不是一樣嘛,要讓人想到我們兩個,要死了你。”于蘭急道。
  “放心,我汽車上拿的,本來是給我那位準備的,沒想到倒讓你先用了。”我笑道。
  于蘭橫了我一眼:“是給你情人準備的吧,整天盡想著那事,天生的壞蛋。”
  “走吧,那些當官的還在等著呢,你爺爺名氣這麼大啊?”
  “你才知道,我要你送我去看爺爺。”于蘭拿了那野人參用布包好放入了一隻塑膠袋。
  于蘭一出門,立即就有人圍了上來,問寒問暖,好象于蘭是他們的親人似的。
  于蘭無奈地笑道:“我想到醫院看我爺爺。”
  “好啊,我們已安排了專車了。”葉秘書笑道。
  “不用了,我坐張漠的車就行了。”看來于蘭賴上我了。
  “那慢走。”兩大秘書順著于蘭的話道。
  妻過了來:“走吧,我要到學校去。
  “大嫂好!”于蘭甜甜道。
  “你好!”妻笑著拉著于蘭的手,好似兩姐妹似的。
  “走吧。”姑父向我揮了揮手。
  姑父前面警車開道,我還從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警車看上去是挺威風的,什麼時候我也搞輛來玩玩。
  “那開車的好象官有點大。”于蘭對我道。
  “是公安局一把手,你們怎麼這麼有面子?”我笑道。
  “誰知道,爺爺名氣雖然大,但在首都從沒這樣過。”于蘭困惑道。
  “小地方,不能跟首都比,隨便下來個人都是大官,象你爺爺這樣的人都是跟大官打交道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誰知道以後的事呢?”我笑道。
  姑父開著車直往市中心醫院去,我卻把車一拐,開到了妻學校。
  “你是老師啊?”于蘭對妻道。
  “哪能跟你比,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博士了。”妻由衷道。
  “走了,不要卿卿我我了。”我叫道。
  “喂,你老婆我見過了,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情人啊?”于蘭還想著這事。
  “帶你去見你爺爺了。”我不滿道。
  “知道了。”于蘭拽緊了手中的袋子。
  高幹病房中,于得水的床頭擺滿了鮮花,還有一個護士兩個人,這兩個人挺眼熟的,原來是電視上見過的。我摸了摸鼻子,不會花粉過敏吧。
  于蘭一看到鮮花,就對護士叫道:“小姐,麻煩你把這些花拿到門外。”
  “哦。”年輕的護士就立即動了手。
  “爺爺!”于蘭嬌聲撲在於老身上。
  “見到你真高興,有沒有傷著?”於老關心道。
  “沒有,你的腳什麼時候才能好啊?”于蘭摸著於老打著石膏的腳。
  看著祖孫兩人,兩位元在電視上經常露面的人對我笑了笑,便出了去,真是識趣。
  于蘭朝我一努嘴,我乖乖地把門關上了。
  于老看著于蘭拿出的東西,手有些顫抖:“就是這東西,哪找到的?”
  于蘭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離那個破山莊沒多少路。”
  “是嘛。”於老笑道:“我真是白費功夫了,還跑那麼遠去,那時有多少?”
  “有點多吧,有一大片的。”于蘭說道。
  “我們明天就回去。”於老興奮道。
  “這怎麼行,你的腳?”于蘭關心道。
  “我沒有多少年好活了,過一天就少一天啊。”於老的話很讓人傷感,但聽他說話的語氣卻又讓人感到豁達。
  “爺爺,你一定能長命百歲的。”于蘭嬌聲道。
  “好,好,爺爺一定活他個一百歲。”於老笑道。
  看著他們祖孫兩人,我也不好意思呆了,轉身想出去。
  “張漠,”於老喚道:“這次多虧你了。”
  “哪里,那是我應該做的,你們怎麼說也是我那的客人。”我憨笑道。
  “你那山莊產權是怎樣的?”於老問道。
  “股份制,我占四成。”我老實道。
  “我是想知道你那邊上是不是屬於你們的。”於老關切道。
  “差不多吧,其實這大山很來錢的,我正在籌備搞一個野外生存訓練基地。”我試探著,這野外生存訓練基地我現在還沒有資金辦。
  於老眼神有些凝重,半晌道:“能不能緩一緩?”
  “為什麼?”其實我心知肚明,於老肯定是為了那些野人參。
  於老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爺爺,你就跟他說了吧,他不答應看我怎麼收拾他。”于蘭狠狠地盯著我。
  “放肆,”於老嚴厲道:“哪有這樣跟人說話的,現在是我們有事求著人家,快道歉。”
  “沒什麼啊,我不會放在心上,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我會儘量幫忙的。”我笑道。
  于蘭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於老拿出了野人參:“我懷疑這東西能治一種病,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死也瞑目了。”
  於老看著我的反應:“于蘭跟你說了?”
  “爺爺,是他逼我的。”于蘭沒等我否認就投降了。
  “小孩子就是藏不住東西,”於老笑道:“我有強烈的預感,這東西對那病肯定有效。”
  跟我說預感,我還預感自己是皇帝呢。但那山回去後我一定要全部承包下來,搞個五十年,五十年也差不多了,五十年後我都快八十了,反正又不要多少錢,就是放著也虧不到哪去。
  “爺爺,你又來說預感了,要讓人家相信才好啊。”于蘭不好意思道,看來她也不怎麼相信他爺爺。
  “會讓人相信的。”于老莊重道:“只是不知要多久,也許一年,也許一百年。”
  又是空話,不過回去後我也要拔根野人參去找人看看,有沒有研究價值,真這樣的話我可奇貨可居了,想著從天上掉下的錢,我就樂開了懷,那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好,我答應你,不過有期限的。”我笑道。
  “三年。”于老道。
  我沉吟道:“兩年。”
  “好,兩年就兩年。”于老很高興:“這事不要讓人知道。”
  “知道,不知要是成功了我有什麼好處?”這種事還是說清楚好,雖然有些虛無飄渺。
  “給你兩成股份。”於老看著我,好象要直視我的心靈。
  “四成。”我狠狠道。
  “你太狠心了吧。”于蘭不滿道。
  我漠然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好,四成就四成。”於老笑道:“其實這事是虛的,有人信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虛就虛了,對我沒損失,真要成功了,於老不是說了,那野人參只有這山上有,我要是把這東西卡了,還不是我說了算。
  “我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虛偽地喜滋滋道,就象我已經真的拿到了那四成股份一樣。
  于老卻很高興:“要不要簽份合同?”
  “不用了。”我笑著,我只要掌握了那野人參,你們能逃出我的手掌嗎?
  於老有些不悅:“這種事怎麼開玩笑?”
  我忙道:“好,那我們就簽。”
  “這樣才對嘛,口說無憑,立字為證。”于老顯得十分高興。
  我這才醒悟定是被他算計了,他不想讓我開發這陽明山,簽合同定是想套住我。
  我走出病房門時,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韓有功和朝霞。
  “你們怎麼在這。”我問道。
  “局長叫我們來這兒看著,市領導不想讓人打擾於老休息。”韓有功笑著。
  “我還以為保護證人呢。”我大笑。
  朝霞卻冷冷地看著我。
  “張漠,”于蘭開了門,看了看朝霞,楞了一下,對我道:“還好,你沒走,你車上那筆記本借我用一下。”
  “好,我就去拿來。”我應道。
  “我跟他去拿吧。”朝霞對於蘭笑了笑。
  “你們幹什麼的?”于蘭問道。
  兩人出示了證件,韓有功道:“市里領導想讓于老好好休息,讓我們做門神的。”
  “怪不得這麼清靜,謝謝你們了。”說著又多看了朝霞幾眼。
  車門剛關好,朝霞就把我按倒在椅上:“死人,出來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想叫我擔心死啊?”
  我抱住朝霞,吻了下去,滋味特別的好,久別勝新婚,剛分開幾天就有這種效果,要是分開更久些,效果不是更好嗎?
  “好了,電腦我拿上去,晚上你過來吧。”朝霞深情道。
  我苦笑一聲:“再說吧,我老婆也說同樣的話。”
  “哦,”朝霞失望道:“我忘了還有她了。”
  “你有些瘦了。”我撫摸著她的臉龐。
  “能不瘦嗎?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可又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你。”朝霞眼中有些淚。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讓你擔心了。”我拿了紙巾擦去朝霞眼角的淚,有人想我是多麼幸福啊。
  “那我走了。”朝霞整了整衣裳,拎了電腦下車往病房走去。
  我目送著她,一個女人的背影出現在朝霞後面,還回頭對我笑了笑,不是于蘭還有誰?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第43章、算計
  回到山莊,立即召來劉天和徐蓉。
  “沒什麼事吧?”劉天關心道。
  “我會有事嗎?”我笑道。
  “有什麼事啊,不會只是找我們談談心吧?”劉天最知道我的心思了。
  “我想把那些保安都退回去,自己招一批人。”我說出了心中所想,那黃飛虎也太弱了,身體比我還差。
  “不好吧,於老是兩個保安發現的,還背了回來。”徐蓉反對道。
  “一個月後全退,”我狠狠道:“找他們的毛病,叫他們沒話好說,另外找到於老的兩個保安多發他們些獎金,做得好的當然要獎,做不好的就是要退,這叫獎罰分明。”
  “好人壞人都你做了,一個月後定能如你所願。”劉天奸笑道。
  徐蓉低頭不語,女人就是女人,我想起徐錠說過的話來:該殺的就要殺。
  我對徐蓉使了個眼色,徐蓉會意,便出了去。
  “你寫個報告,我想把陽明山整個承包下來。”我對劉天道。
  “這事要不要跟老朱說一下。”劉天猶豫道。
  “我會跟他說的,你寫就行了,你也不要問為什麼,我有我的道理。”
  劉天看了我一眼:“好吧。”
  晚上時于蘭打來電話說她病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還是決定去看看她。
  我到了醫院,朝霞與韓有功已經不在了,守在門口的是我見過的小王和另一個女的。我報了名字他們便放行了。
  于蘭果然病了,躺在另一個高幹病房中,她沒騙我。
  我摸了摸她額頭,關心道:“燒還沒退啊?”
  “都是你,讓我著涼。”于蘭幽怨道。
  想起那光景,我淫心大動。
  “不許淫笑。”于蘭狠狠道。
  我立即拉下了臉。
  “坐!”于蘭突然溫柔道。
  我坐了下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你情人真漂亮,怪不得看不上我。”于蘭有些幽怨。
  “你都看到了?”我真是不小心,怎麼沒注意到這條尾巴呢?
  “是啊!”于蘭得意道:“平時周旋于兩個女人之間一定很累吧?”
  “是啊,還是你理解我,我實在喜歡朝霞,可又不能讓別人知道,那天向你炫耀後我心裏好多了。”我感激地看了于蘭一眼。
  “要是我加入的話你會不會累死?”于蘭笑道。
  我毫不猶豫地說道:“會!”
  “這個遊戲很有趣,你老婆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而你的朝霞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她還死心踏地地跟你,當然她不知道你現在又有了我,而我又知道你有兩個女人,你呢不讓人知道你和你的朝霞的關係,又不能讓人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你說好玩不好玩?”于蘭竟把這麼大的事說成是遊戲,也只有這個變態的人會說出來。
  我搖了搖頭:“我一定會死得很早的,而且肯定是得心臟病死的。”
  “三妻四妾不是你們男人的夢想嗎?”于蘭笑道。
  我摸了摸于蘭的額頭:“你有沒有燒壞?”
  “不會的,其實我最喜歡發燒,我覺得我發燒的時候腦子特別清醒。”果然變態,不,應該說是變異,世上怎會有喜歡發燒的人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喜歡死的人都有,更不要說發燒了。
  “真的?”我不通道。
  “信不信由你。”于蘭拿過我的筆記本:“合同在桌面,你列印出來跟我爺爺去簽吧,你們兩個真好笑。”
  “高收入都是伴隨著高風險的。”我說道。
  “你有風險嗎?對你來說好象不在乎這點所謂的風險吧?”于蘭不滿道。
  “你爺爺的腳什麼時候能好?”我忙轉開話題。
  “再好一點我們就回去了,張漠,你這幾天都來陪我好不好?”于蘭裝著清純誘惑道。
  “那我總要有理由吧,不然我老婆那兒怎麼說,再說明天搞不定又是朝霞來當門神。”我有些恨自己,不能直截了當地就拒絕了。
  “你不是我爺爺徒弟嗎?向我爺爺請教太極拳啊,你還是我爺爺的合作夥伴,不過這倒是見不得人的,爺爺非要搞得神秘兮兮的。”于蘭牽過我的手,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商業機密,就你這張嘴,先跟我透露了。”我笑道。
  “你的皮膚真好,都快趕上女孩子了。”于蘭摸著我的手:“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
  真是白癡,她倒是忘了自己在發燒。
  “是你自己太燙。”
  “哦,知道了。”于蘭打了個呵欠:“我想睡覺,睡過了就會好了。”
  “那我不打擾了。”我拎起筆記本就想走。
  “沒良心的。”于蘭罵道。
  “怎麼了?”我不解,我總不能陪她睡覺吧。
  “過來。”于蘭看著我,那眼神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我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于蘭拉過我吻了一下:“走吧,寶貝。”
  我心情複雜地走出了病房,腦子亂哄哄的,巴不得于蘭快點回去,她這人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個人躺在床上,今天誰也沒來陪我,妻說學校有事走不開,看來她又恢復了以前的節奏。朝霞那我也沒去,實在太累了,兩天的奔波,渾身的肌肉終於酸痛起來,酸酸痛痛的,很好的感覺。
  後半夜發起燒來,看來我也逃不過這一劫。
  打了徐蓉電話,叫她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進來的是兩個人,徐蓉多長了個心眼,叫了一個服務員陪了來。
  我躺在床上,無力道:“去拿個溫度計來。”
  那服務員精靈道:“我就去。”就跑了出去。
  “要不要上醫院?”徐蓉關心道。
  “先量一下吧?”我看著徐蓉,見她滿臉通紅,很可愛。
  服務員拿了一根溫度計來,我看著怪怪的,問道:“是肛表還是口表?”
  那服務員愣了一下:“張董,我不知道。”
  徐蓉笑著接過溫度計道:“雅玲,你下去吧。”
  “哦,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叫一聲。”那個叫啞鈴的服務員出了去。
  “張董,這裏沒買過肛表,你放心吧。”徐蓉笑著示意我張嘴。
  半晌,徐蓉看了看溫度計:“張董,你還是上醫院吧,三十九度八。”
  “好吧,司機在不在?”我問道。
  “已經出車去買菜了,劉經理回城了,要不我打電話叫劉經理回來?”徐蓉探詢道。
  “不用了,你陪我上醫院吧。”我掀開被子穿衣服,徐蓉忙把臉轉了過去。
  走到停車場,一陣山風吹來,我身子一顫,挺冷的,雙腳無力,搖搖欲墜。
  徐蓉忙扶住了我,靠在徐蓉身上,倒挺舒服的。
  將車發了起來,問徐蓉道:“你怕不怕?”
  “不怕。”看著徐蓉鐵青的臉不怕才怪,她坐的可是一個發著高燒的病人開的車。
  其實發燒開車的感覺也挺好的,就象喝酒三分醉時開車的感覺,自我感覺良好。
  到醫院時徐蓉才舒了口氣,看來路上是一路擔心著來的。
  我對徐蓉笑了笑,趴在方向盤上睡了去。
  我醒來時映入眼簾的竟是于蘭,她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徐蓉一見我醒來,欣喜道:“張董醒了。”
  于蘭說道:“你讓我擔心死了,你睡了三天了。”
  “什麼?三天。”我有些難以置信。
  看著徐蓉的笑,我才有些明白過來,一定是于蘭耍我,掏出手機看了看,還真是三天了。
  “你沒什麼事,就是身體虛,經不起大浪。”于蘭笑道。
  我有一陣失落,我老婆怎麼不在這兒?
  “張董,我先回去了,于小姐說她在這兒照顧你。”說著怪怪地看了于蘭一眼。
  “好吧。”我坐起身來搖了搖脖子,睡久了還真有些痛。
  看了看四周,我笑道:“我還是第一次住高幹病房呢。”
  “有錢什麼人都可以住,有什麼稀奇的。”于蘭冷冷道。
  “你好了?”我問道。
  “好了。”于蘭伸手在我額頭摸了摸,果然她的手有點冰。
  “你爺爺好點了嗎?”
  “沒有,你不就是想讓我早點走嗎?”于蘭果然聰明,有時候白癡也很聰明的。
  妻氣喘吁吁地趕來時,已經八點多了。
  于蘭看了妻一眼,和妻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去。
  “對不起,昨晚沒陪你,我本來想陪著你的。”妻趴在我胸前歉然道。
  “我們之間還要說這嗎?”我溫柔地看著妻,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今天星期幾啊?”
  “星期四啊,你有什麼事嗎?”妻關心道。
  我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星期日,我被于蘭耍了。妻知道後大笑,問我道:“她是不是看上你了,不然跟你開這種玩笑幹什麼?”
  我笑道:“看上我又好了,她是大知識份子,不是我這種半拉子的知識份子。”
  妻釋然,問我道:“要是她看上你你會不會跟我離?”
  女人心思真是多,我大笑:“那也要等人家先看上我再說,問題是我看得上她嗎?”
  妻大是受用,女人真容易哄。
  妻見我沒什麼大礙,又回去忙她的教育事業去了。
  拔掉吊針,我起身舒了舒筋骨,還是酸酸痛痛的很舒服,信步走到門外。
  “你怎麼在這裏。”朝霞驚道。
  “我也來住幾天,從小到大除了我媽生我時,我還從沒來住過。”我笑道。
  韓有功也走了過來:“我們真是有緣啊,這地方也能經常碰到。”
  “那是,那是,到我房中坐一會兒?”我邀請道。
  “不了,我們在執行任務呢。”韓有功坐回了長條椅上。
  我對朝霞笑了笑,朝於老病房走去,於老一見我很高興,還為我搭了脈:“年輕人要好好鍛煉啊。”
  “是啊,這幾年我都有覺得老的感覺了。”我瞄了于蘭一眼。
  于蘭漠然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你這種心理要不得,很容易變老的,你看看我,人是老了,可我有一顆年輕的心。”於老握著拳頭在我面前揮了揮。
  于蘭忍不住笑道:“那你不給我找個年輕的奶奶?”
  於老臉色立刻暗了下來:“小孩子家不要亂說。”
  “哦!”于蘭不服地應了聲。
  我看著他們覺得氣氛不對,馬上提出告辭。
  “再坐一會兒,我這孫女都給我寵壞了。”於老笑著挽留我。
  “我去休息了。”于蘭橫了我一眼,便出了去。
  “呵呵,小孩子,沒辦法。”於老笑呵呵地看著于蘭的背影。
  “不小了吧?”真是奇怪老說于蘭小。
  “是不小了,都二十二了,可是在我眼中她總是小孩子啊。”於老歎了口氣。
  我想起于蘭跟我說過的話來,她真是可憐,從小到大定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一面是父親的嚴厲,一面是爺爺的溺愛,怪不得她這麼變態,不過我好象有點喜歡她了,但在心中卻抗拒著,千萬別去招惹她。
  突然頭有些痛來,對於老道:“我有些舒服,再聊吧。”
  於老點了點頭。
  門外只有韓有功一人,朝霞不知跑哪去了,兩人相互笑了笑,算打過招呼了。
  我剛到病房外,卻聽得裏面傳來清脆的歡笑聲,是朝霞的于蘭,我有些忐忑起來,不知道于蘭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兩位好!”我打了個招呼,儘量讓自己的目光冷一些。
  “你好,張董。”朝霞倒有些熱情,不過張董兩個字又讓人顯得有些生分。
  于蘭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我苦笑著看了朝霞一眼,朝霞似有所覺,望著于蘭的背影消失:“她知道我們的關係?”
  “你跟我到車上拿電腦的時候她就跟在後面。”
  “什麼,”朝霞有點驚慌:“我怎麼這麼不小心?”
  “要不要殺了她滅口?”我笑道。
  “你去殺啊,不過看在你救過她的份上她不會亂說吧?”朝霞猶豫地看著我。
  “她鬼靈精怪的什麼事幹不出來,我巴不得於老的腳快點好。”我由衷道。
  “哪有這麼快的,你還是早點出院吧,看見你真難受。”朝霞說道。
  “我也一樣,我下午就走。”我說道。
  “回去注意休息。”朝霞溫柔地說著。
  終於好好休息了兩天,除了到於老那兒簽了合同後醫院我再沒去,于蘭也沒有來打擾我,我真希望她把我忘了。
  但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下午時接到了于蘭的電話,說晚上她請我們全家,以答謝我對她的照顧,讓我務必把老婆女兒也帶去,不然有我好看。
  我還能怎樣,只能先這樣了,儘量稱于蘭的心願,她手中有我把柄,難道我真殺她滅口啊?
  帶了老婆女兒,來到這個叫天然居的新開的茶樓,在服務員妹妹的帶領下,到了十三號包廂,我想著,今天不是星期五吧,肯定不是,因為妻不上班,女兒也沒上幼稚園。
  進包廂門時,看著和于蘭有說有笑的朝霞,我沒有驚訝,似乎這才符合于蘭的性子。
  “你好,李隊長。”我笑著朝朝霞打了個招呼。
  “你好,張董,這位是尊夫人吧?”朝霞明知故問。
  “是啊,雲英,這位是刑偵隊的李隊長。”我鎮定地向妻介紹朝霞。
  “你好,李隊長。”妻與朝霞握手道。
  “雲老師,叫我朝霞吧。”朝霞滿臉的和氣。
  “朝霞,”妻猶豫了一下:“你這名字真好聽,不過人更漂亮。”
  “哪里,還是雲老師氣質好。”
  聽著兩個女人的相互恭維,于蘭抿嘴笑著得意地掃了我一眼,我恨不得殺了她,臉上卻又要強裝出笑臉。
  我要了瓶五糧液來,我只想喝酒,妻勸我不要喝也沒用,她只好隨我高興,朝霞則看了看于蘭,默然無語,于蘭最是活躍,拼命地勸我喝酒。
  沒幾杯我便不行了,看來心情真的很重要,我趴在桌上,腦子清醒地聽著她們三人的話,三個女人一台戲,好象有永遠聊不完的話題,女兒也去湊熱鬧,時不時地問上幾句。我只希望她們早點結束,可是人生不如意事真的是十有八九的,結果可想而知,我也懶得理她們,走到沙發邊一躺就睡了去。
  妻推醒了我:“走了。”
  我睜開眼,三個女人都看著我,女兒則在朝霞懷裏睡著了。
  我高興道:“好,回家吧。”
  于蘭卻是不肯:“雲姐姐,把你老公借我用一下好不好,兩個小時就夠了,我想看看這裏的夜景,說什麼我的祖籍是這兒啊。”
  妻爽快道:“好吧,一晚上都沒關係。”
  朝霞對妻道:“張董,你放心吧,我送雲姐回去。”
  她們倒好,都相互稱姐妹了,見我喝過酒,對我真的再放心不過。要是把事情挑明,恐怕要天下大亂,我將死無葬身之地。


第44章、解脫
  我將車開得飛快,發洩著心中對於蘭的不滿。
  “停下!”于蘭喝道。
  我一個急刹車,對於蘭怒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于蘭卻大笑:“你不謝謝我還埋怨我,如果不是我,你們一家子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團聚。”
  我聽得火起,一把摟過於蘭,手兒已掐在她脖子上,惡狠狠道:“謝你,我想殺了你。”
  “好,有本事你殺啊!”于蘭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挑釁。
  “算了,”我鬆開了手:“怕了你了,什麼時候回去?”
  “我不回去了,做你的三奶好不好?”于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于蘭的話嚇了我一跳:“別嚇我,你是高級知識份子,我是個勢利的生意人,你不要作踐自己好不好?”
  “作踐,我就是要作踐自己,那天的事你就沒責任嗎?沒良心的東西。”于蘭忽地又哭了起來。
  “我是有責任,可如果你是男人有這麼個美人非要跟你做,你做不做?”我心虛道。
  “不做,”于蘭斷然道:“送上門的好事一定有陰謀。”
  “那你有什麼陰謀?”我問道。
  于蘭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我不想做乖乖女,當時人家真的沒什麼信心了,從小到大,我從沒受過這麼大的苦,我只想做自己平時不敢想,不敢做的事,還有,是你教唆我的,你說什麼殺人,放火,強姦之類的,我想想殺人就算了,放火沒什麼意思,只好選擇強姦你了,也不知道是誰真的得了便宜,還這樣對人家。”
  我的頭大了起來:“說好我不負任何責任的?”
  “世上有這樣的好事嗎?”于蘭摟著我的脖子:“我跟你說好你殺了我我不要你負任何責任,你說你如果殺了我你還要不要負責任?”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煩燥之極。
  “很簡單,這幾天都要聽我的話,反正沒幾天我就要回去了,回去做我的乖乖女,再不會來煩你,好不好?”于蘭眼神近似於哀求。
  “好吧。”在於蘭軟硬兼施下我終於還是心軟了。
  “好,今天你強姦我。”于蘭興奮地變態道。
  “不行,我不跟你玩變態遊戲。”我斬釘截鐵地說著,雖然心中也有些想,但我今天喝酒了,我是一定要做正人君子的。
  于蘭把椅子放平,誘惑道:“你來不來?”
  “好吧,我帶你到一個地方,這兒不好。”我朝她笑了笑。
  “快點。”于蘭笑看著我,好象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也不理她,直往中心醫院開去。
  “你到這幹什麼?”于蘭不解道。
  “幹什麼,看你爺爺。”我下了車,拉開副駕駛室車門,對於蘭喝道:“下來!”
  “不下。”于蘭看著我,眼中有些淚水。
  我冷哼了一聲,將她拖了下來,拉著她往於老病房走去。
  突然手一疼,于蘭竟咬了我一口,我忙鬆開抓著于蘭的手,怒道:“你幹什麼?”
  “我自己會走。”于蘭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朝病房跑去。
  我籲了口氣,頭卻更大了,不知道于蘭又會做出什麼事來,還是聽天由命吧。
  給朝霞打了個手機,朝霞沒接,忙又給妻打電話,妻說朝霞在我家裏,晚上跟她睡,叫我回山莊好了,還溫柔地叮囑我開車要小心點。
  我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我將車停在路邊,什麼事都不想幹,除了不停止呼吸。
  我閉目躺著,這是什麼世道?我與妻無憂無慮地過著活,忽然有那麼一天,天上掉下個朝霞妹妹來,於是我分別和妻,和朝霞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又有那麼一天,忽然又冒出了一個介乎于天使和魔鬼之間的于蘭來,她把好好的一缸水給攪渾了,她把妻,朝霞,還有她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攪在了一起,讓我迷失了方向,使我迷惘,讓我痛苦,又感覺有些刺激,但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會讓我更痛苦。
  迷糊間,有人敲著我的窗玻璃,是個打扮妖豔的女子。
  “什麼事?”我搖了一點點玻璃下來。
  “要不要打炮。”那女人露骨地笑道。
  “滾!”我沒好氣地罵了聲。
  “凶什麼凶?”那女人也沒好氣道。
  我凶厲地瞪著她,將車發了起來,作勢就要撞她,嚇得她連忙向路邊人行道跑去。
  我哈哈大笑,將車往醫院開去。
  打了于蘭手機,她掛了三次才接起來。
  于蘭悶聲不響地坐進我車裏,看也不看我一眼,還在生我的氣呢。
  “說吧,怎樣才不生氣?”我一本正經地問她,說到底我還是怕她,怕她捅出什麼簍子來。
  “把你老婆離了,把你情人趕走,那我已就不生氣了。”于蘭淡淡道。
  “不可能,我是個重感情的人。”我怒道。
  “呸,你重感情,真是好笑,你真要重感情在山上也不會把持不住了。”于蘭冷笑道。
  “你想怎麼樣?”我嚴肅道。
  “我對你真的沒吸引力嗎?”于蘭眼角有些紅。
  “有,怎麼沒有,我可以跟人去說,我玩過的學歷最高的女人是個博士。”我氣她道。
  于蘭臉色大變,開了車門就想下,我忙拉住了她,我說得是太過了,一下子竟忘了自己找于蘭的目的。
  “放開我。”于蘭恨恨地盯著我。
  我強行關好車門,摟過於蘭,在她的掙扎中吻了過去,良久,我說道:“第一次看見你時我的確對你動過心,但那只是一瞬間,因為你的模樣任何男人看見都會有這樣的念頭,可是我是有老婆的人,自從有了朝霞後,我已經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是你偏偏要送上門來,世上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我不相信在山裏時你真的已絕望。”
  于蘭看著我:“其實是你在勾引我,你不該跟我說你有情人,還對老婆好,讓我覺得你是很有擔當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負責任,我甚至覺得朝霞做你的二奶也是很幸福的,我覺得自己活得很累,我做什麼事都是爸爸給我安排好的,博士,博士又怎樣,還不是木偶一樣被人耍來耍去,我只是想做一回自己,可是一不小心就做成那樣了,你還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痛,我不知道回去後我會怎樣過活,我只是想有個人能呵護我,在山裏的兩天,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兩天,那時的感覺,那時的心情,真的很好。”
  看著于蘭恬靜的表情,我有些為她所動,我的感情已一分為二,現在難道要一分為三嗎?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于蘭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可拒絕她她這人什麼事都可能做出來,特別是針對我的,為了自己,不如先順著她,等她回去了,隨著時間她定會把我忘記的,在她爸爸的安排下,她最後還是要嫁人的,過著平凡的生活,只是不知她回去後性子還會不會和原來一樣,做她的乖乖女?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像我這樣的人,最後吃虧都是女人。”我警告道。
  “我已經吃虧了,你不覺得嗎?”于蘭落寂地一笑:“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
  “知道,是我錯了。”我順著她的話說著,事實上我是占了便宜。
  “你早點回去吧,你老婆怎麼這麼放心把你交給我?”于蘭溫柔道。
  我不想跟她說出我的秘密,便道:“她跟朝霞睡在我家,你要不要去睡?”
  “什麼?”于蘭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回去我就把你的事寫成小說,好不好?”
  “那是你回去後的事,你去睡吧,也不早了,我要回山上去。”總算暫時把于蘭穩下來。
  “哦。”于蘭下車戀戀不捨地去了。
  我長籲一口氣,總算暫時風平浪靜了。
  劉天的關於承包開發陽明山的報告很快批了下來,那批保安退了回去,都換成了自己招的人,這些人一個月後也將有一半要淘汰。
  于蘭老實了許多,不再跟我搗蛋,怎麼看都是乖乖女的形象,朝霞則謹慎了很多,兩人這些天很少見面。
  在於老的指點下,這些天來我把太極拳已練得十分純熟,我喜歡上了太極拳,我喜歡太極拳那行雲流水一般的感覺,那是一種視萬物為無物的感覺,心中只有自己,很符合我的自戀心理。
  聽到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于老明天要回去了。我躺在辦公室大椅上,悠閒地搖著,這些天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下午時于蘭來了,我心裏早有準備,她一定會來的。
  辦公室里間的床上,于蘭在我身下淫蕩地叫著,我盡情地玩弄著她,今生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
  在我近乎變態的摧殘中,于蘭身上除了臉都留下了我的齒印和我給她的烏青,高潮過後,于蘭猶自緊緊地抱著我,不捨得分開。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壞了。”于蘭在我耳邊道。
  “你真要聽你爸爸的話,嫁給你爸爸的學生?”我有些不舍,我喜歡上了于蘭身體,但我不可能養著她,她跟朝霞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想嫁他,這事再說吧,也許有一天會碰到一個比你壞的人,我就嫁了。”于蘭笑道。
  “我很壞嗎?”我的手在於蘭身上到處遊走。
  “在外面有女人的男人都是壞男人。”于蘭給我說了這個公式。
  “原來你喜歡壞人啊?”我恍然。
  “其實我只是想氣氣我爸爸的,可真的做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張漠,你說我應該怎麼辦。”于蘭的話讓我痛苦不已,我怎麼知道她該怎麼辦?我最多只把自己當成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我還是咬咬牙道:“你有很多種選擇,跟你爸爸徹底決裂,要麼就乖乖聽話,還有就是陽奉陰違,悶聲不響地讓人琢磨不透。”
  于蘭高興道:“你真壞,就喜歡教壞人,就陽奉陰違吧,這比較符合傳統的中庸之道。”
  “好了,穿衣服吧,呆太久了不好。”我提醒她道。
  “知道,其實你也挺不容易的,一邊要做事業,一邊又要在兩個女人中間周旋。”于蘭邊穿著衣服邊說道。
  “有時是覺得累,不過卻有一種成功的感覺,可是這種成功感卻又不能跟人說,憋在心裏難受,有你就不同了,我可以說給你聽,這樣心裏就平和多了。”說著這話心中果然平和了許多。
  “我回去後你要多給我彙報戰果,我很關心你的。”于蘭笑道。
  “好吧,不過不要給我添亂子。”我警告道。
  “只要你乖乖的,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給你添亂呢。”于蘭撫著我的頭髮。
  “我送你回去。”我笑道。
  “好啊,明天你要送我們到省城上飛機。”于蘭得寸進尺道。
  “市里沒安排嗎?”我不解,那幫領導不是很喜歡討好於老嗎?而且做得很人性化,很藝術。
  “就要你送,你不肯嗎?”
  “怎麼會不肯,可是如果市里當官的都安排好了,我這樣不好吧。”
  “我不管。”于蘭朝洗手間走去。
  一會兒便高興地出了來,對我喊道:“走了。”便開了門。
  我習慣性地朝監控器上看了一下,想喊住于蘭也來不及,門口正準備敲門的赫然是穿著警服的李朝霞,真是漂亮,我竟是第一次看她穿著警服。
  “你們在幹什麼,大白天的還掛著請勿打擾。”朝霞狐疑道。
  “朝霞姐,張漠他欺負我。”于蘭哭喪著臉。
  “是嘛,要不要報警?”朝霞看著我笑了笑,她跟我說過,她也怕了于蘭了,顯然是不會相信于蘭的話。
  “算了,饒了他這回吧。”于蘭笑著拉著朝霞的手:“你也來找張漠啊?”
  “找你,明天有暴風雨,你爺爺決定提前回去,快走吧,就等你了。”朝霞催促道。
  “哦,不過我要你們兩個一起送我。”于蘭又惡作劇道。
  “好,那就我們送你了。”好歹是最後一回,我與朝霞對視了一眼,朝霞也是這樣想的吧。
  “坐我的車吧。”朝霞開來的是姑父的豪華警車,市里領導對於老還真夠重視的。
  醫院裏於老坐在輪椅上和市領導一一握手告別,邊上有秘書在拍著照片。
  一路上,一溜的五輛警車,前面開道的警車只閃著警燈,很人性化地沒有拉警笛,怕吵著於老吧。比較刺耳的是前面車上傳來的叫擋道車讓開的催促聲。
  真是威風,再值錢的車也比不上警車,在都市中它無愧為車中之王,我有了搞一輛警車玩玩的念頭,在地球上,這並不是不可能的。
  到省城郊區的國際機場時,才不過五十分鐘,要是按規矩開車,我最快也要八十分鐘。
  臨下車時,于蘭對我道:“你真這麼狠心,東西也不送我一點?”
  我摸了摸口袋,只有一點錢,要我送她什麼啊?
  看著姑父的豪華警車,我笑著對朝霞道:“把行李廂開一下。”
  朝霞有些不願意:“你想幹什麼,這是領導的車。”
  “你開就行了,一切後果有我負。”我對朝霞道。
  “好吧。”朝霞開了行李廂。
  裏面果然有些土特產,但看來看去我還是覺得那幾包報紙包著的茶葉值錢點,我數了一下,姑父竟還藏了五包,我拿個一包總沒關係吧。拿了只塑膠袋裝了,就給了于蘭。
  于蘭不滿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不喜歡啊?”我笑道。
  于蘭突然溫柔道:“你送的就是垃圾我也喜歡。”還裝出很高興的樣子看了朝霞一眼。
  看著飛機起飛,我和朝霞對望了一眼,如釋重負,將近一個月的擔心終於離去,我可愛的于蘭終於回家,我會想她的,想她不要再來,攪亂我平和的生活有時雖然覺得很有趣,可是這種遊戲我不想做,不敢做。
  機場陸續走出了一班剛下飛機的客人,我無意中一眼瞥去時,竟看到了蘇洋,這次跟著他的不是漂亮妹妹,而是一個高他半頭的大漢,拎著蘇洋的行李箱,跟蘇洋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那行李箱是不是空的,那人提著好象不需要力氣。
  他也看到了我和朝霞,他笑著,不過那笑是僵在那的,一點也沒有生氣,空洞的眼神中好象很憤怒。
  “有人在看你。”我對朝霞道。
  朝霞循著我的目光看到了蘇洋,蘇洋走了過來。
  “朝霞,又碰到你了。”蘇洋伸出了手。
  “真巧啊。”朝霞敷衍著和他握了握手。
  我心中陡然有些憤怒,朝霞的手怎麼可以給他碰呢?回去一定要給朝霞定個規矩,不許和除我之外的男人握手。
  “你男朋友啊,什麼名字,上回都沒介紹呢。”蘇洋對我們笑著,幸好這時朝霞的同事離得我們很遠。
  “我叫張漠,蘇公子,你好。”我笑著伸出了我的友誼之手。
  “什麼蘇公子啊,我只是生意人,不要見外了,不然我會不高興的。”顯然這話蘇洋已經說得很純熟了,但話裏行間,他自視還是很高的。
  “我聽朝霞說你是她同學啊?”我無聊道。
  “是啊。”
  ……
  兩個男人無聊地聊著,誰也沒有提出走的意思。
  “走了,李隊長。”是小王的聲音。
  “那再見了。”蘇洋看了看朝霞,眼中顯然有些不舍。


第45章、對手
  朝霞將我送回了山莊,在我辦公室喝茶。
  看著朝霞英姿颯爽的樣子,心中的邪念愈發的壯大。
  抱住朝霞往辦公桌上一放,吻了下去。
  “我要你穿著衣服跟我做。”我邪笑著說出我的目的。
  “不行,”朝霞推開我,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我走了。”
  在邪念的驅使下,我一把拉過朝霞就想脫她褲子,結果還是那樣,我的臉貼在沙發上,手被朝霞反扭在後,這麼多天太極拳練下來好象沒用,在朝霞面前還是不堪一擊。
  “張漠,你留一點自尊給我好不好?”朝霞語氣近乎哀求。
  “對不起,我下次再沒有這變態念頭了好不好?”看來我又觸動了朝霞的某根神經。
  “我走了。”朝霞歎了口氣放開我往門外走去,留下我一個人怔怔的發呆。
  妻打來電話:“張漠,暑假我想去學開車。”
  “那去學吧。”我早叫妻去學了,可她總是說沒時間。
  “可一輛車有五個人,是不是太擠了?”妻猶豫著。
  “多出幾個人的錢就是了,再不然就把車包了。”
  “知道了,錢你出啊。”妻高興道。
  “好啊,一年到頭在你身上也花不了幾個錢,這次多花點。”我掛了電話,妻車學出來後定然是要給她買車的,那時她成了飛毛腿,什麼時候跟蹤了我的話實在方便,以後更要加倍小心了。
  朱紀才趕了過來:“張少,你要小心點了。”
  “什麼事啊?”我不耐煩道。
  “省城的那個公子哥發了瘋,圓月山莊買不回去,那傢伙啊,乾脆就在城西馬鞍山重起爐灶。”朱紀才笑道。
  “和我對著幹啊,有他好看的。”我惡狠狠地說著,對蘇洋的厭惡之心重又燃起。
  “張少,犯法的事可不能做。”朱紀才提醒道。
  “知道,我又不是沒學過法律。”正如朱紀才的口頭禪那樣,犯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你知道就好,和他進行正當競爭,那就要看你的本事,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比起以前已經改了許多。對了,這次你和于得水攀上了關係,有什麼好處?”朱紀才笑道。
  好處,好處好象還沒有,不過倒是惹了風流債,也不知于蘭會不會要我還,真要那樣我估計是永遠還不清的。
  “我和他簽了一份合同,不知道什麼時候生效的合同。”我忐忑道。
  “什麼合同?”朱紀才來了興趣。
  “這陽明山我們承包了,我答應他兩年內不開發。”
  “為什麼?”
  “陽明山有一種植物,據於老說是一種絕症的特效藥,只有這裏有,要我好好看著,真要研製出來,我占四成股份。”
  “高風險伴隨著的是高利潤,不過我們好象沒什麼風險,如果真那樣你賺大了。”朱紀才笑道。
  “這意味著我們要遲兩年才能開發這山,會損失很多無形的錢。”我估算道。
  “隨便你了,怎麼說你們父子才是最大的股東,我只是你爸爸拉來監督你的,能有現在這樣的聲色,我已經低估你了,如果於老那邊真的成功了,那四成是你自己的,我不會眼紅,這個你放心,不要有顧忌,當年要不是你爸爸,我哪有現在這樣風光,就不定我還在號子裏蹲著呢。”朱紀才感歎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現在好象對財富越來越看中了,恨不得全世界的錢都是我的。”我呆呆地對朱紀才說出了我的想法,其實內心深處我覺得沒有蘇洋有錢,我這幾個錢說白了都是爸爸給的,我沒有努力過,而蘇洋不同,不管怎樣,他都是自己賺的錢,儘管他很大程度上依賴了他爸爸的關係。
  “這也是一個動力,不失為一件好事,但凡事都有一個度,你把全世界的錢都賺來了,人家不是沒錢了嗎?大家都沒錢你的錢也就不是錢了。”朱紀才對我說出了這麼一句有哲理的話。
  “我知道了,我們這裏雖然經濟發達,但怎麼說也是個小地方,過兩年我想到大城市發展。”我說出了我心中的藍圖。
  “那是以後的事,談什麼發展,接你爸爸的班就是了,他讓你在這幹,還不是想打好你的基礎。柴書記退休的時候,也是你爸爸退休的時候。”朱紀才意味深長道。
  爸爸那白髮又浮現在我眼前,我看到了我的時代,我的時代應該是充滿朝氣的,當然,還要有朝霞。
  又是一個大清早,到山莊來避暑的人越來越多,有些竟是從大城市來的,為了那些野人參,我將那一處列為禁地,在四周種上了荊棘,天天有保安巡視。
  我則以開發陽明山為名,拉著劉天在大山中實地堪察,一個月下來,人黑瘦了,不過體力卻增強了許多,好象又回到了二十二歲那年的狀態。我還花錢請人為陽明山畫了山勢圖,把找到的十幾處野人參聚居地都標在了圖上。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有沒有用,但我在做,我的心情也很愉快,更重要的是我終於弄清楚了我和于蘭那兩天為什麼走不出大山,原因竟是那個指南針有個地方被一根細絲卡住了,真是天意弄人,讓我欠了于蘭風流債,那個指南針被我放在了辦公桌上,希望自己引以為戒。
  好久沒見到朝霞了,一想起她,生理和心理上就有一種衝動,我躺在辦公椅上,決定晚上約她去看我們的新房子,房產公司電話打來說已經裝潢好了。
  見到朝霞時,她還是那樣的明豔動人,讓我不能自已。
  在房產公司的售樓小姐馬小姐的陪同下,我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一式的歐式風格,人性化的設計,讓我很滿意。
  “有興趣的話現在就可以住了。”馬小姐自通道。
  “真的嗎?”我有些不信,不管怎樣,新搬的房子總要先收拾一下的。
  “在國外都是這樣的,就算是新租的房子,背個行李就能住了。”她說的國外是指有錢的國家吧,國外要真的都這樣我還混什麼混什麼混,說不定早偷渡了。
  “很好,我們今天就住這,看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我看著朝霞笑道。
  “要住你一個人住。”朝霞不同意。
  也對,兩人冒然突然住進個陌生地方是不方便,雖然這個地方的產權屬於朝霞的。
  我看著朝霞邪邪地笑了,上次制服誘惑事件我沒有得逞,但今天我一定要在汽車上和她歡好,以不辜負當初買商務車時的初衷。
  將車開進家中車庫,朝霞看著我問道:“幹什麼?”
  我邪笑道:“你說我想幹什麼?”
  “要死,我不要在這裏。”朝霞抗議道。
  “你就不能遷就我一次嗎?”我軟聲道:“就一次。”
  “好吧,”朝霞想了想答應了。
  我立即把坐椅都放平,興奮地撲向了朝霞,雖然朝霞不大合作,有敷衍的嫌疑,但我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朝霞拿著我給她的避孕藥,鐵青著臉:“怎麼少了兩顆?”
  我急智道:“劉天那兒拿的。”
  心下惶惶,那兩顆是給于蘭吃了,一次一顆,就讓劉天做一下擋箭牌吧,誰讓他是我好朋友呢。
  “哦。”朝霞方才釋然,這種事她總不會去問劉天吧。
  送朝霞回了家,我的心臟強力地“呯呯”跳了起來,看來這種事多了的話我遲早會把心臟病搞出來的。
  以前騙妻時從來沒有這種感受過,現在騙朝霞,為什麼感受那麼強烈,難道我最愛的是朝霞?想想也有可能,妻不如妾嘛。
  夏天是個大火爐,火力很大,而圓月山莊晚上睡覺不用開空調,比城裏的賓館節省了不少成本,更因這天然的空調,客房暴滿,沒有定到房的客人竟提出搞個帳篷在外露宿,出於安全考慮,我沒有答應。
  我想再建客房,遭到了劉天的反對,說這種情況只是一時,等天一涼就不會有了。我想想也有道理,也就作罷。
  看了報紙,蘇洋建在城西馬鞍山的山莊還沒完全造好就迫不急待地開業了,名字很好聽,叫呼嘯山莊,很有氣勢。
  我把報紙扔給了劉天:“他們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馬鞍山地理環境和陽明山差不多,現在趁這勢頭能收回不少成本,是我我也要這樣幹,有錢為什麼不賺?”劉天懶洋洋道。
  門鈴響了一下,我看了一下監控,是徐蓉。
  我叫她進了來。
  “什麼事?”我撕著手中的香煙,這是從朱紀才那兒學的,比干燒錢之類的蠢事文雅多了,還能增進國家稅收,值得提倡。
  “張董,劉經理,你也在啊,我件事要彙報一下。”徐蓉在沙發上坐下。
  “說吧。”我聞了聞煙絲,味道有些好聞,香煙嘛,當然是香的。
  “呼嘯山莊來我們這裏挖人了。”徐蓉說道。
  “什麼?我操他媽的。”我站起凶厲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怎麼了?”劉天站起說道。
  徐蓉則臉色煞白,她怕是從未見我發過這麼大的火吧。
  蘇洋哪兒不好挖,要來挖我的人,不是明擺著想跟我作對嗎?我對他們兩人擺了擺手,坐了下來:“沒什麼,你們說說你們的想法。”
  徐蓉說道:“我們的員工一向穩定,別的賓館也不是沒來挖過,但我們的待遇都是一流的,從沒有挖走過,不過這次有五個廚師,兩個領班提出要走,並表示可以按合同辦事,他們是違約方,補償山莊損失是理所當然的,他們都接受,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在別的賓館也沒見過,呼嘯山莊看來是不惜本錢了。”
  “好一個財大氣粗的蘇洋,”我歎了口氣,對劉天道:“有什麼辦法?”
  劉天說道:“按理說,這挖人的事是很正常的,可呼嘯山莊這樣做明擺著是想打壓我們,他們是不是太急了,狗想咬人也不是這樣咬的。”
  “你不要咬了,我們現在人手本來就缺,蘇洋這人我聽說過,他老爹是省財政廳廳長,他本人也有些錢,對了,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們這是從別人那買過來的,就是蘇洋這傢伙,後來想買回去,沒成就跟我們唱對臺戲,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我對他們兩人道。
  劉天露出恍然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他要這樣做了,是我我也要這樣做,反正錢多,損人不利己的事做起來有時也挺過癮的。”
  我火道:“你倒是想辦法啊?”
  “天要下雨,管得了這麼多嗎,要走的總是要走的,既然心志不堅,就讓這些人走好了,人多的是,大不了讓紅高粱的先頂一陣子,他高價挖我們的,讓他挖,我們就從其他賓館挖。”劉天笑道。
  “好,馬上開員工大會。”我說道。
  “分批開吧。”徐蓉建議道。
  “好,你去叫人。”我坐了下來,等在我面前的是一場戰爭,蘇洋吃飽了沒事幹擺明瞭要跟我拼錢,兩敗俱傷的事他也肯幹,真不知道他在商場是怎麼混的?
  坐在小會議室的是十個廚師。
  “我聽說有人要走?”我冷冷道。
  廚師們誰也沒說話。
  “走就走吧,要走總有你們的理由的,聽說呼嘯山莊開出了大價錢,你們真的認為自己配得起那個價的話你們就走好了。”我笑著淡淡道。
  廚師王家輝站了起來:“張董對我們那麼好,誰走誰是王八蛋,上次我媽病了看不起醫生,張董出了四萬塊,才讓我媽轉危為安,那可不是借我的,是送我的,這樣的老闆上哪去找啊。”
  眾廚師附和著,都說著我的英明神武,是人間少有的好老闆。
  我有些飄飄然來,差點忘了這次會議的目的。
  眾人宣誓,誰也不離開,誰離開誰就是王八蛋。
  領班開會時也是如此,是啊,象我這樣能體恤員工的好老闆不多啊,一場風波就這樣輕易平息了,看來還是人情味重要。
  早上在陽臺上打著太極拳,剛收招徐蓉陰沉著臉走了過來,遞過了一封信:“王家輝走了。”
  “什麼,王八蛋。”我接過信,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張董親啟”。
  我撕了開來,看著信我有些好笑,這王家輝真是有意思,竟一聲不響地跑到呼嘯山莊去了。
  我將信遞給徐蓉:“把他的工資匯到他家裏去。”
  徐蓉看了信也是莞爾一笑,我看著徐蓉笑,竟呆了一下,說道:“你再笑一下。”
  徐蓉困惑地看著我:“為什麼?”
  “你笑得很好看。”我突地心生警覺,我怎麼可以這樣跟她說話,要是人家小姑娘誤會我喜歡上她或者她正在暗戀我發生誤會怎麼辦,我已經有過一次血的教訓,有一個朝霞我已經很滿足。
  徐蓉紅著臉把信往我手中一放跑走了。
  看著她背影,我祈禱,千萬別喜歡上我,順手把信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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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5

第46章、倒楣
  昨日是呼嘯山莊開張的日子,我親自送去了一個花圈,不,錯了,應該是花籃,我怎麼會把花籃想成花圈呢,想來是對蘇洋太過厭惡之故吧。
  在呼嘯山莊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出任呼嘯山莊總經理的竟是徐錠,我曾經親愛的徐副市長,他真的有辦法,沒進號子。不過他敢到我這挖人連招呼也不打一個,早已不把我當朋友了,從而註定是我的敵人,不管我們關係曾經有多好,他幫過我什麼忙。
  今天的夜色很美,圓月當空高高掛,城市上空竟零星出現了難得見到的星星,眨巴眨巴地眨著眼睛。佳人有約,我心情好到了極點。
  這家苗寨風情是剛開的酒店,裏面空調開得很強勁,服務員妹妹都穿著苗族的服飾,乍一看都長得很標緻,可是仔細一看,原來是因為衣服而美麗,不象朝霞,衣服因為她而美麗,不過很有異族風味。
  裏面全是包間,用竹子隔了開來,我與朝霞進了一個叫牛郎織女的包間,裏面早有一個頭上和胸前掛滿銀飾的服務員妹妹等在那裏。房間裏是一個木桌和兩個木椅,都是原木做的,沒有加以修飾,盡顯其自然本色,牆上掛著牛角和銀飾,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兩人坐定後,菜就端了上來,全部是用小小的竹桶,竹碗裝的,倒很別致,很有讓我學習的地方。菜一齊,戴銀飾的服務員妹妹端起了一隻小竹桶,雙手舉過頭頂說:“按照我們苗寨的風俗,貴客到了我們苗寨,要先喝了我們苗族女孩自釀的酒。”
  朝霞笑著看著我,我拿過小竹桶對朝霞道:“你幫我喝吧,晚上我們還有事呢。”
  朝霞抿著嘴笑,那服務員妹妹也笑道:“一定要喝的。”
  “是嘛,”我冷笑道:“要喝你自己喝,誰知道這酒是誰釀的?”
  那服務員妹妹一下子不知所措,她想不到會遇到我這種客人吧。
  朝霞解圍道:“你怎麼這樣子,你看看都把人家小妹妹嚇壞了。”
  我哈哈大笑:“我只是開玩笑嘛。”
  朝霞對服務員妹妹和顏悅色道:“好了,我們自己來好了,你下去吧。”
  “對不起,我在門口,有事叫一聲。”服務員妹妹走了出去。
  “就你,怎麼一點不懂情調。”朝霞笑道。
  “我不想喝了酒讓你守活寡,那樣才沒有情調呢。”我挾了個雞腿放入朝霞的竹碗裏。
  “沒一句正經的。”朝霞輕罵道。
  我看著朝霞,真是美啊,如果朝霞是童話中的公主,那麼我絕不會是王子,我一定是童話故事中的那個壞蛋,而公主的最終歸宿將是我這個壞蛋,絕不是那些無聊的王子。
  “你看著我幹嘛?”朝霞輕咬了一口雞腿笑道。
  “好看啊,我終於知道百看不厭是什麼意思了。”我深情道。
  “等下有歌舞,快點吃吧。”朝霞催道。
  “你對這很熟啊,跟誰來的啊?”我問道。
  “幹什麼,要調查這麼清楚?”朝霞笑道。
  “是女的也就算了,是男的就吃一下醋。”我懶洋洋道。
  “小妹妹,拿一瓶醋來。”朝霞對門外服務員叫道。
  “你真的跟男的來的,看來我是要吃醋了。”如果有一瓶醋,我真的會喝掉的。
  “醋來了。”好死不死的,那服務員妹妹竟真的拿了一瓶醋來。
  “放這裏吧。”朝霞淡淡地道。
  “請慢用。”服務員妹妹有禮貌地說了一聲又出去了。
  “請。”朝霞挑釁道。
  她竟然以為我不敢,真是小看我了。
  我擰開蓋子,吹起了喇叭。
  快半瓶時,朝霞終於覺得不對勁,奪下了瓶子:“你瘋了。”
  “我真的會吃醋的。”我笑道。
  “你怎麼就開不得玩笑,我是跟男人來這裏的,是你姑父,剛破了個大案,他請客,刑偵隊的都來了。”朝霞幽怨道。
  我拿出手機來,撥了劉天電話:“你到正義路的苗家風情來,新開的,你過來看看。”
  劉天應了聲,我便掛了電話,對朝霞道:“走吧。”
  “哦。”朝霞便出了去。
  我會完賬,剛轉身,長歎一聲,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小?蘇洋和徐錠笑容可掬地向我走來。
  “蘇總,這位就是圓月山莊的張董。”徐錠介紹著,那樣子已完全失去了做副市長時的氣派與儒雅,倒象極了奴才,恐怕蘇洋他爸爸是出了大力的。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蘇洋熱情地伸出了手。
  我高興地和他握手:“見到蘇公子真是高興,怎麼就兩位啊?”
  “你不也一個人啊?”蘇洋笑著環視四周,是在找朝霞吧。
  “是啊!”我心中卻想著,徐錠是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得想個說詞,過了他們這一關,能這樣明目張膽到我那挖人的人,一定是十分囂張的人。而蘇洋外表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如果能在演藝界發展,一定是個萬人迷,為萬千無知少女追捧的偶像,不過他有個當大官的爸爸,一定不會讓他在那方面發展的,這樣好的家庭怎麼能出戲子呢?而他不想當官,在商場混,怎麼說也是個有理想的人,加上攤上了一個好爸爸,各方面加起來比我強多了,對這樣的人不嫉妒真是過意不去,我唯一比得過他的恐怕就是得到了他追求不到的朝霞,而且還是被我……
  蘇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對我笑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祝你生意興隆。我有事先走了。”朝霞還在車上等我呢。
  “再見,有空一起喝茶。”蘇洋向我招了招手。
  一個大漢跑了過來,對蘇洋道:“蘇總。”
  正是在機場看到過的那位,看模樣好象是蘇洋的保鏢,什麼時候我也去找個來,對了,還有私人律師。
  朝霞已坐在車裏等我。
  “我碰到蘇洋了。”我將車發了起來。
  “我也也看到了,他沒看到我。我有一種預感,好象我們的關係就要敗露了,怎麼辦,張漠?”朝霞說得好象真的一樣。
  “媽的,剛走一個于蘭,又來一個蘇洋,老天是不是存心跟我們作對?”我將車開得飛快。
  “這個世界很小,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我們約會頻率太高了。”朝霞提議道。
  “這樣也好。”我忐忑不安道。
  “我沒錢了。”朝霞突然說道。
  “太好了!”我有些興奮。
  “好什麼好,人家沒錢用你高興什麼?”朝霞橫了我一眼。
  “你開口啊?”我誘惑道。
  “沒事我想到福利院去一下,好久沒去了,那些小孩子一定長高很多了。”朝霞有些神往。
  那些怪胎啊,長再高又有什麼用,這個社會根本不會接納他們,我笑了笑,又想起那美女與野獸的畫面,不覺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朝霞也笑道。
  “沒什麼?”我對朝霞道:“我公事包裏有些錢,你自己拿好了,最好發票開來,我好做賬。”
  “知道,你錢是越賺越小氣了。”朝霞把我的包拿了過去。
  “越有錢的人越小氣,報紙上都這麼說的。”我笑道。
  “那叫節約,哪象你,小氣鬼,動不動就吃醋。”朝霞笑得更燦爛了。
  我看著後視鏡,總覺得不對勁,對朝霞道:“後面好象有輛車跟著我們。”
  朝霞朝後面看了一眼:“是省城的牌照。”
  “看來蘇洋對你還賊心不死啊。”我馬上想到了蘇洋。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跟他沒關係的。”朝霞擰了我一把:“就拿一刀吧。”
  “隨便你,想買什麼東西送給那些怪……乖乖啊?”我差點說出了心中所想,那樣的話少不得又被朝霞擰一下。
  “飲料,水果,其他的想不出來。”朝霞說道。
  “現在是沒什麼東西好吃的,不過那些小孩子很好打發,隨便買點就行,倒是你姨娘那兒我好久沒去了,買點什麼東西去好啊?”一想起她老人家我就有一種親切感。
  “我想讓她到你那兒避暑,空調對老人不好,可是我們兩個的關係,那樣很容易穿幫的。”朝霞有些為難。
  “這樣吧,你去開個房間,我到我爸爸那兒去一下,很早就想去了,反正我失蹤一段時間好了,有事我會吩咐劉天辦的。”我將車開得飛快,在一個轉變處停了下來,後面那輛車開了過去,駕車的赫然是跟蘇洋在一起的大漢,那車刹車燈亮了一下便加速朝前面去了。
  “你小心點蘇洋,還真是他讓人跟蹤我,吃飽了沒事幹。”我提醒朝霞道。
  “知道了,他能把我怎麼樣?”朝霞輕蔑道。
  “怎麼樣?據我所觀察,蘇洋是一個比我卑鄙十倍左右的人,他做事大膽,骨子裏可能就是那種無法無天的那種人。”我分析道。
  “有點吧,紅霞也是這麼說的。”朝霞贊同我的看法讓我很高興。
  朝霞的身體愈見成熟了,這與我的勤奮是分不開的,在朝霞房間雲雨後,我猶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朝霞,這可能是我們在這兒的最後一次了,這兒就快拆遷,朝霞決定不住到新房,搬到過渡房去,以掩人耳目。只可惜了剛裝潢好的新房子,就這樣空著,可能會有些可愛的小動物去住,但那裏沒人住就意味著沒東西吃,那些小動物想來還沒有那麼笨吧。
  心情有點鬱悶,又有好幾天沒有見到朝霞,呼嘯山莊的生意也很好。劉天到苗家風情看過後在山上用竹子搭了幾個涼亭,看上去倒也很舒服,讓山莊多了一道風景。
  我跟劉天和徐蓉交待過後決定去看我親愛的爸爸和媽媽,興沖沖地買好了機票。
  天很悶,跟我的心情差不多,可能要下雷陣雨。走出售票處,前面走來兩個人,看樣子很精壯的樣子。
  “你就是張漠吧?”一人笑容可掬道。
  我打量了他們一下,根本不認識他們,遲疑了一下道:“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聽著這話時我的胃部一陣疼痛,我本能地抱住了要害,在兩拳打腳踢下,我已蜷縮在地上,疼痛讓我的腦子異常的清晰,邊上的人都閃了開去,遠遠地看著,依稀看見有人掏出手機打著,可能是報案吧。
  腦袋被踢了一腳,雨下了起來,豆大的雨滴淋在我身上,那兩人終於收手,看來只是想教訓我一下,沒有置我於死地的意思。
  兩人笑著轉身就要走了。
  “王八蛋,”我猛地爬起,掀起人行道上的一塊鬆動的地磚,朝兩人砸了去。
  聽著警車的警笛聲,我眼前便一黑。
  醒來時我躺在我熟悉的地方,沒想到又住醫院來了,看來跟醫院還真是有緣。
  “醒了,說說經過吧。”姑父笑道,他旁邊是韓有功,朝霞怎麼沒來,我有些失望。
  “那兩個王八蛋抓到沒有?”這是我關心的問題。
  “還沒有,你跟誰結仇了?”姑父問道。
  結仇,妻學校那個占為民,不過他還沒這個膽子,有膽子的除了蘇洋還會有誰。
  “你們查一下蘇洋吧,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我心中恨恨的,不是這小子還會是誰?
  “好的,我馬上派人去查。”韓有功笑著對我點了點頭。
  笑,突然想那個跟我說話的人,他好象至始至終都是笑著的,我馬上跟韓有功說了這個特徵。
  “笑面虎?”韓有功沉吟道。
  “笑面虎是誰?”姑父問道。
  “十年前有次打黑時有這麼個人,長的就是這模樣,天生一副笑臉,那時我剛進公安局,見過這個人,映象很深。”韓有功說道。
  “那還不快去查,非剝他一層皮不可。”姑父恨聲道。
  “我馬上去。”韓有功說著就跑了出去。
  “還痛不痛?”姑父終於有些關心我了。
  “本來沒什麼,你一問還真痛來了。”我感覺著身上的難受:“是不是重傷啊?”
  “不是,不過為了那兩個王八羔子,你一定是重傷,不關他們個十年我就不是林愛國了。”姑父陰陰地笑著。
  “也好,聽說殘疾證能免一些稅,能不能評殘啊?”我笑道。
  “可以啊,不過要先斷你一條腿,這種心思也動,丟你爸爸的臉。”姑父教訓我道。
  “有沒有跟雲英說啊?”不知妻知道我這樣會急成什麼樣子?
  “沒有,親戚我一個沒說,就這麼點傷還想找人慰問啊。”姑父譏諷道。
  “對了,我那輛車?”
  “我叫人開局裏了,我問你,車上怎麼有避孕藥,你老婆好象用不著吧?”
  “是劉天的吧,有時這車他開。”我忙說道。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欠了風流債被人打呢。”姑父釋然。


第47章、手段
  一覺醒來,精神好多了,姑父正在邊上假寐,我不由一陣感動,他對我真是太好了,竟陪了我一晚上,看他那樣子,我還真不忍心叫醒他。
  我剛坐起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是誰在想我了?
  “死小子,我想睡一下都不讓我睡。”姑父埋怨我道。
  “你一晚上在幹什麼啊?”我問道。
  “忘恩負義的東西,為了你我忙了一晚上,打個盹也不讓啊?”姑父笑駡道。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一個晚上都在這呢?”我心中挺過意不去的,為了我的事姑父連休息也不顧。
  “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結果了,只要人還在市區,就跑不了。”姑父自通道。
  “不會全城戒嚴吧?”我笑道。
  “差不多吧,你說,我身為公安局長,在自己的地面侄兒被人打,我要是抓不到人是不是很沒面子?”姑父自嘲道。
  “是很沒面子,不過也不用這樣吧,身體可是自己的。”我勸慰道。
  “可是你被人打傷了,你爸爸那兒我總要交待一下吧。”姑父顯得有些急躁。
  “你沒啊我爸爸說吧?”這點事還是不要讓他老人家知道好。
  “沒有,這口氣我是一定要出的,蘇洋,再有來頭又怎樣,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姑父為我倒了杯開水遞了過來。
  “確定是蘇洋了?”我恨聲說道,心臟跳動有些強勁起來,腦袋有些發暈。
  “沒有,等抓到那兩個人再說吧。”姑父看著窗外。
  “報告。”聽到這聲音我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進來。”姑父喊道。
  朝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把手中材料遞給姑父道:“笑面虎的材料都在這裏了。”
  “進展怎樣?”姑父關心道。
  “打人的人還沒抓到,不過這次突擊行動收穫很大,抓到兩個東北跑過來的殺人在逃犯。”朝霞彙報道。
  “好,李隊長,麻煩你給張漠買份早飯來,清淡一點的。”姑父並不怎麼開心,好象抓到打我的那兩個人比抓到殺人在逃犯重要的多。
  朝霞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能不能讓李隊長陪我?”看著朝霞的背影我茫然說道。
  “怎麼,看中人家了,像李隊長這樣的人確實沒有男人能擋得住的,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做爸爸的人啦。”姑父言辭沒有象以前般的激烈。
  “知道了。”我落寂道:“一個人在醫院很寂寞的。”
  “熬一熬也就過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等下劉天過來,我先走了,記得吃早飯。”姑父叫過護士交待了一聲就走了。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靜靜地,聽著心中的另一個聲音:“蘇洋,我要叫你不得好死!”真奇怪,我象個旁觀者似的,我臉上有了些微笑,這樣才好,人是不能激動的,這樣才活得長久。
  朝霞來了,我笑著看著她。
  朝霞放下雞粥,靜靜地看著我,兩人相視無語,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我喂你吧。”朝霞笑魘如花。
  吃著朝霞喂來的粥,心中竟然有一種初戀似的令人心動的感覺。
  拿過朝霞遞過的紙巾抹了抹嘴,門口站著的是劉天,看他表情顯然是來了有一會兒了。我雖然嚇了一跳,但表情還是那樣的自然:“劉天,站門口幹什麼,進來。”
  朝霞一驚,立即恢復了原狀,對劉天道:“是劉經理吧,你來得正好,這人交給你了。”
  劉天看著朝霞的背影:“你們什麼關係?”
  “沒關係,是我姑父叫她買早飯給我吃。”我掩飾道。
  “不要說了,你們的表情我都看到了,再說你行蹤隱秘,幹什麼事我難道猜不到。”劉天坐了下來。
  我一時語塞。
  “林局長都跟我說了,要是公安局拿他沒辦法,你打算怎麼報復?”劉天陰陰道。
  “還沒想好,要麼不搞,要搞就搞大的,叫他永世不能翻身。”我笑道。
  “這不大可能,除非殺了他。”劉天分析道。
  “等抓到那兩個人再說吧,我雖然先想到的是蘇洋,但還沒有證據,總不能憑心中的好惡來做事吧。”
  “你好好養傷,不過你老婆要找你怎麼辦,總不能不告訴她吧?”
  “說我出差了,千萬別說是到我爸爸那了,不然打個電話就露餡。”我警告道。
  “那還是你自己打電話跟她說吧,出差不跟她說一聲總不好,她後天考駕照。”劉天說。
  “我知道,後天我好得也差不多了吧,給她慶祝一下。”想起雲英心中竟然生出些對她的欠疚。
  下午時傳來好消息,笑面虎被抓了。
  笑面虎被帶到了我病房。
  “是不是他?”韓有功問我。
  “正是這個人,”我笑了:“想不到他還在笑。”
  “不然怎麼叫笑面虎呢?”韓有功也笑道。
  笑面虎沮喪地低著頭。
  “是誰叫你們打我的?”我問道。
  笑面虎抬頭輕蔑地看著我:“想不到你小子能量挺大的。”
  “是誰叫你們打我的?”我繼續問道。
  “你長那模樣老子看著不順眼。”笑面虎嘴硬道。
  我反手甩了笑面虎一嘴巴:“讓你順順眼。”
  “員警不能打人。”笑面虎喊道。
  “我不是員警,你有沒有搞錯?”我一記勾拳打在他胃部。
  笑面虎痛得彎下了腰。
  “這裏打人不好吧?”韓有功勸我道。
  “這裏打人怎麼不好了,這裏醫院,打壞了能及時搶救。”我舔了舔嘴唇笑道。
  笑面虎這才露出驚懼之色。
  “我再問一遍,是誰,找你們兩個打我的?”我陰陰道。
  笑面虎一句話也不說。
  我一腳踢在他膝蓋上,韓有功忙叫兩個幹警把笑面虎帶下去。
  “還有一個呢?”我問韓有功道。
  “跟你一樣,在這個醫院躺著還沒醒呢,腦袋被你砸了一磚頭。”韓有功笑道。
  聽著韓有功的話,我略感欣慰,看來我當時也沒吃多大虧,總算是拿了點本錢回來。
  “這兩個人有什麼背景嗎?”我問道。
  “沒什麼背景,都是小混混,不過人挺講義氣的,十年前這笑面虎就是替人頂罪的,不過老婆卻被他的好兄弟拐跑了,留下個女兒來,跟他媽過。”
  “這年頭還有講義氣的人,不簡單,不過這種人好象死得快一些吧?”我笑道。
  “晚上審他,看他能熬到幾時?”韓有功很有把握道。
  “我要不要來?”我很想看看他們是怎麼審訊的。
  “不用了,你還是安心養傷吧。”韓有功關心道。
  “謝謝。”我躺回床上,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這樣打過,恨不得將這兩人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又是一天,韓有功眼睛有些紅:“那傢伙嘴很硬,就是不說,很多年沒碰到這種人了。”
  天下沒有撬不開的嘴,我陰陰地想著,對韓有功道:“我去。”
  看守所審訊室裏,笑面虎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輕蔑地看著我。
  “姓名?”我問道。
  “唐寅。”怎麼這名字挺熟的,半晌才想起古時有個大畫家叫唐寅的。
  “我只問一次,誰叫你們幹的?”我冷冷道。
  “沒人叫我們幹,跟你說是看你不順眼。”唐寅懶洋洋道。
  “收了不少錢吧,也好。”轉頭對韓有功道:“他女兒幾歲了?”
  “十八了吧,在讀高中。”韓有功道。
  “他媽幾歲了?”我又問道。
  “快六十了吧,日子挺苦的。”韓有功有些同情。
  “他不招也好,反正判也判不了死刑,你們按原則辦吧。”我心滿意足地笑著。
  “你他媽的想幹什麼?”唐寅怒吼著,終於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
  “幹什麼?你不說我也拿你沒辦法,我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我想幹什麼你自己想去吧。”我陰笑道。
  “老子出來不會放過你的。”唐寅狂叫道。
  我上去踢了他一腳:“本來有些事是不會發生的,因為你,老婆都跟人跑了,你活著幹什麼啊?”
  “你真卑鄙。”唐寅頹唐地耷拉下腦袋:“我說,是高強讓我幹的。”
  “高強?”我有些茫然,我不認識這個人啊,突地靈光一閃,想起跟蘇洋在一起的那大漢,會不會是他啊?
  “是不是個子很高,看上去很威武的樣子?”我問道。
  “是,聽他說在給人當保鏢。”唐寅說道。
  “真的是蘇洋。”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你冷靜點。”韓有功提醒道。
  “你坐牢是坐定了,只要你老實,你的家人我會照顧的。”我對唐寅誘惑道:“你女兒我可以資助到大學畢業,你娘我可以資助到死,讓她們衣食無憂,怎樣?”
  “那你記住你的話,我講義氣把自己講進去,人沒有幾個十年,我不為自己也要為家裏人想想。”在我金錢攻勢面前,唐寅終於低下了頭。
  在韓有功的指點下,我跟他說好了指控高強的一些關鍵細節,唐寅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著。
  我還是回到了醫院的病床,我傷得越重,高強的干係就越大。在病歷卡上,我的脊椎受到了嚴重傷害,很可能會造成癱瘓,還有輕微腦震盪,睾丸也被踢了一腳,影響今後的性功能,小傷更是多,反正是重傷吧。我怎麼這麼可憐,真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接下來公安局展開了抓捕高強的行動,而蘇洋則在監視中,一等高強有了口供,就立即逮捕蘇洋,他有人又怎樣,我不是照樣有人。
  抓高強進行得很順利,而且結果令我滿意。聽朝霞說在抓捕高強的行動中,遇到了高強的反抗,高強果然有兩下子,四名員警撲上去抓住他手腳還被他掙脫,並把一名員警給打傷了,韓有功掏出槍來在他腳上開了一槍,那位置很刁鑽,高強的腳八成是要殘廢了。
  雖然高強不承認是蘇洋讓他找人打我的,但據唐寅的口供說,高強是拿了兩萬元錢找他的,說好是他老闆要他們教訓我的,這東西明眼人誰看不出來,我跟高強無怨無仇,他吃飽了撐,要找人收拾我。
  蘇洋是在回省城的路上被姑父親自帶人抓回的,聽說抓他的時候他還很囂張,姑父上去就給了他兩個耳光,立時老實了下來,說白了,這種人沒受過挫折,是個欺軟怕硬之徒。
  抓了蘇洋也沒審他,先關他幾天再說,我的傷勢需要時間治療,不然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了。
  姑父又來看我了,假惺惺道:“張漠,有沒有覺得好點?”
  “再睡要悶出病來了,你這樣做對你有沒有影響?”畢竟蘇洋是有來頭的人。
  “這事市里領導都知道,不過他們都裝不知道,你的來頭他們也是知道的,樂得觀虎鬥,這種事搞不好就要得罪人,他們才不那麼傻呢。”姑父笑道。
  “看來你這條地頭蛇還真行啊。”我贊道。
  “我也是為了自己,以蘇洋的身份,怎麼會不知道你是我侄兒呢,他不知道,徐錠能不知道,這明擺著是跟我作對,我豈是怕事的人?”姑父意氣風發道。
  “能不能找個同性戀跟他關一起?”我提議道。
  “我們這裏畢竟是小城市,找個同性戀有難度,要不,把你跟他關一起算了。”姑父拐著彎罵我。
  “不跟你說了,局座,我老婆還以為我還在外頭呢,這樣瞞著她也不是辦法。”現在挺想妻的,朝霞幾乎天天見面,卻沒幾句話,連抱一下都不敢。
  “我下午帶她來,可別把她嚇著了。”姑父笑道。
  “那個被我砸了磚的醒了沒有?”我關心道。
  “醒了,不過人好象有些癡呆,後半輩子有些難過嘍。”姑父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是啊,活該,好好人不做,當打手,報應啊。”我更是沒有同情心。
  下午時妻來了,見我這樣子,馬上哭了,我忙安慰她,跟她說著甜言蜜語。
  “篤篤”響起敲門聲,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禮貌。
  妻開了門,進來的是徐錠和一個女人,正是在月亮湖邊燒烤店中見過的和蘇洋在一起的女人。
  我裝作不認識,對他們道:“你們是誰?”
  “張董,我是徐錠啊,不會連我也不認識吧。”徐錠笑著,那討好的模樣令人厭惡。
  “我是說這個女人,我不認識她。”我冷冷道。
  “這位元是玉影小姐,最近電視上都在放她的歌。”徐錠介紹道。
  “哦,大明星啊,怎麼跟電視上不象啊?”徐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徐錠一說看上去就有點象了,原來電視和現實有很大的差距的。
  玉影一聽我還知道她是大明星,立即有了笑容:“那是化過妝的,其實我哪有你女朋友漂亮啊。”
  高明,拍馬拍到朝霞身上了,看來她對蘇洋還挺真心的,就不知道她會怎樣求我?
  妻臉上有了一絲喜色,她還以為說她呢,對玉影道:“我有很多學生想要你的簽名,能不能幫我簽幾個?”
  “好啊!”玉影馬上答應著,也不問眼前人是誰。
  “雲英!”我十分不悅,一個唱歌戲子的簽名能值多少錢,真是自貶身價。正如劉天所說的,唱歌唱得好的人多的是,只是出名的不多,唱歌唱得出名多是靠歌詞歌曲寫得好,寫歌出名的人卻不多,想起武俠書中的嫁衣神功,那些寫出好歌的人就是練嫁衣神功的,為他人做嫁衣,而自己好處卻不多。
  妻臉馬上陰了下來,終於知道了怎麼回事,對玉影道:“下次吧。”
  玉影察覺到氣氛不對,便直截了當地對我說道:“張董,我是為蘇洋的事來的。”
  我擺了擺手:“免談。”一個唱歌的就想跟我來談,真是不給我面子,要知道,在大官和真正傳統的豪門家庭中,這種做戲唱歌的人並不能入他們的眼。
  玉影愕了一下,帶著哭腔道:“你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不能。”我笑道:“你來我這,蘇洋家裏的人不知道吧?”
  玉影點了點頭。
  我盯著她看:“你很愛蘇洋,蘇洋也有點愛你,但他家裏人不同意,所以蘇洋對你若即若離,對不對?”
  玉影驚訝地看著我,在她表情中已認同了我的話。
  “於是你想通過這件事取得他家的認同。”我冷冷道。
  “希望張董能給我這個機會。”玉影可憐巴巴地誠摯道,看來她很想嫁給蘇洋,真不知道蘇洋除了臉蛋好,有幾個錢,有個當官的爸爸,其他還有什麼好的,那德性除了比我卑鄙,其實也跟我差不多。


第48章、暗戰
  玉影其實很可憐,可要是我可憐她,那麼又有誰可憐我,我與蘇洋的決鬥好象是命運的安排,姑父做到了這一步後一個個的人物定然會出現,只是我估計不到的是會出現這麼個人物,她可能以為她是明星,是一些白癡的偶像,有辦這事的能力,可是在我心中除了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過偶像,看著電視中那些歌迷,什麼什麼迷的,我從來看不起他們,我從來沒有過狂熱,除了對朝霞有過刻骨銘心的思念,在我內心深處,更多的是冷寂。
  我對妻與徐錠道:“你們出去一下。”
  妻看了我一眼,便出了去,徐錠則笑咪咪的,好象認為事情有了轉機,玉影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但更多的是企盼。
  “你坐。”我笑道。
  玉影聽話地在我面前坐下。
  我吃力地坐了起來,睡了這麼久腰都有些疼了。居高臨下地透過玉影碎花裙子的胸口看著她的乳溝,估算著大小,還有點味,不知她有沒有用乳墊。
  玉影臉紅了一下,卻任我看著,我明知看不到卻還是放肆地看著,想起中學時就經常坐在桌子上看女同學,不過那時的女同學都單純得可愛,從來沒有發現有人這樣看她們。
  我笑道:“你真的很愛蘇洋?”
  “是的。”玉影說道。
  “你想怎麼擺平?”這世界上除了錢,還能有什麼東西呢?
  “你出個數,多少錢?”玉影看著我。
  “你能出多少,你唱歌很有錢嗎?蘇洋的錢恐怕還輪不到你作主吧?”我毫不留情道。
  “一百萬,我只有這些了。”玉影哀求道。
  “好,不過你要陪我一晚上。”我放肆地笑道。
  “你,”玉影慍怒地站了起來:“不可能。”
  “那你可以走了,你是唱歌的,唱歌的人不管怎麼出名還是個唱歌的,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蘇洋,他是強龍也好,強龍怎麼跟地頭蛇鬥呢?”我哈哈大笑。
  玉影奪路而走。歌星啊,歌星又怎樣?在我眼中還不是一個白癡,一個戲子,想嫁入官家,哪有那麼容易,真是可憐的人。
  徐錠和妻走了進來。
  “張董,怎麼回事啊?”徐錠焦燥不安道。
  “我跟你單獨談談。”我對徐錠道。
  “哦,好的,我們很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徐錠笑道。
  妻識趣地又走了出去。
  “你變了。”我說道。
  “能不變嗎,沒進號子我已經大運氣了。”徐錠感歎道。
  “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我冷冷地盯著他。
  “我不知道。”徐錠斷然搖了搖頭:“我要知道也不會發生這事了,蘇洋在省城一向小心的,到我們這地方後辦事一向也順利,市里領導都討好他,不免有些忘乎所以,要不是這次蘇廳長對我有大恩,我還真不想跟他幹。”
  “徐市長,我只問你一句,到我那兒挖人的事是誰的主意?”如果是徐錠的主意,那他也太傻了,象他這樣圓滑的人應該做不出來的。
  “我知道這事,我勸過蘇洋,但他意已決,我也不好反對,當然,也不敢通知你。”徐錠誠懇道。
  “你真的變得太多,這事對你打擊太大,我跟蘇洋的事你最好不要摻和,他做事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裏,在他眼中,你只是蘇護派來監督他的棋子吧?”我想起朱紀才,這點他們兩個很象。
  徐錠苦笑了一聲:“有點這味道。”
  “什麼時候幹不下去,來找我,朋友一場,我也沒幫你什麼忙。”我說道。
  “這倒不用,我多少還是有點基礎的,我本來不想來的,玉影小姐找到我一定要我來,其實她挺可憐的。”徐錠還挺憐香惜玉的,不知道他那個二奶是怎麼處理的。
  我拿出病歷卡,遞給徐錠,悲憤道:“這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徐錠看了看,把病歷卡遞還給我,滿臉的同情:“怎麼傷到那兒了?”
  “要是真沒用了,我非找人把蘇洋做了不可。”我狠厲道。
  徐錠陰沉著臉無話可說。
  半晌,徐錠才意味深長道:“你好好養傷,這件事再搞下去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先走了。”
  看著徐錠蹣跚的步伐,我不知道這件事發展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子?但事情已經做了,蘇洋就要負起這個責任,不管他有多大的來頭,強龍就是不能壓地頭蛇,當然,我是強龍的話那就應該例外。
  “你跟玉影說什麼啦?看她樣子好象很生氣。”妻進了來。
  “她想私了,你說這事可能嗎?”我笑道。
  “不可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他又不是王子。”妻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沒發燒。”我說道。
  “你剛才到底跟玉影說什麼啦?”妻又問道。
  “我叫她跟我上床才有談判的餘地。”我火道,女人真是哆索。
  “不會吧,”妻怪怪地看著我:“要是讓她那些歌迷知道,不把你劈了才怪?”
  “誰怕誰,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只是把他當作潛在的對手,想不到他動作比我還快,先對我動拳頭,再過幾天非動刀不可。”我恨聲道。
  “會這樣嚴重?象搞黑社會一樣。”妻擔心地看著我。
  我摟過妻:“別怕,我向來命大,小時候從樓上摔下沒事,去摸電線也沒觸死,這次被人打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可你們做假,我怕……”妻不無擔憂道。
  “他不仁,我不義,怕什麼?”想起蘇洋我心中就不爽。
  “可是……”妻又哆索道。
  “沒有什麼可是,你是我老婆,你擺正自己的立場就是。”我冷冷道。
  “知道了。”妻黯然低頭:“我去學校一下”。
  “去吧,對了,上次何苗說讓你當教學處主任的,怎麼沒消息啊?”我關心道。
  妻愕然地看著我:“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沒有。”我一陣發呆,難道我的腦袋真的被打壞了。
  我再想了一遍,對妻道:“真的沒跟我說過。”
  “說過。”妻不容置疑道。
  我又苦思冥想起來。
  “撲哧,”妻笑了起來:“騙你的,我是沒跟你說過。”
  我大怒,想不到妻也學會了騙我,一把摟過她手已伸進她的衣襟。
  門口朝霞不合時宜地出現了,我忙放開妻。
  “雲姐!”朝霞甜甜地叫了聲。
  “朝霞啊,你們談吧,我有事先走了。”妻紅著臉走了。
  我們相視笑了一下,我朝門努了努嘴,朝霞走過去把門關了。
  “有沒有想我?”我拉住朝霞的手。
  “沒有,想你幹什麼?”朝霞冷冷道。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我關心道。
  “想不到你們都是這樣的人,林局長這樣,韓隊長也變了,你們這是搞偽證。”朝霞看來挺有正義感的,我喜歡。
  “怎麼是偽證了,法醫的簽定報告怎麼會是偽證呢?”我嘻皮笑臉道。
  “我不說了,其實你和蘇洋都是一路貨色。”朝霞說得很冷。
  “你後悔了?”我盯著朝霞的眼睛。
  朝霞猛地撲在我身上,哽咽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樣。”
  我托起朝霞下巴,柔聲道:“好了,這事既然已經做下,只有錯到底,你想想,如果我姑父不是公安局長,如果我沒有那麼點後臺,我只是個一般般的平民百姓,你說這事會怎麼處理?”
  朝霞想了想,道:“你只能吃啞巴虧。”
  “對,真聰明。”我誇道。
  朝霞橫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要這樣跟我說話。”
  “我跟蘇洋是一路貨色,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我笑著,感覺自己真的是個惡人。
  “今天林局長好象不怎麼高興。”朝霞對我說道。
  “什麼事啊?”我忙問道。
  “你自己去問他吧,我要走了,呆久了不好。”朝霞站起來就想走。
  “等等。”我盯著朝霞的胸部:“晚上來陪我好不好?”
  “還是叫你老婆陪你吧,她才名正言順。”朝霞對我做了個鬼臉,真是可愛之極,搞得我心癢癢的。
  姑父來的時候眉開眼笑的,十分開心的樣子。
  “撿到什麼寶了?”我問道。
  “給你爸爸打電話了,被他訓了一頓。”姑父笑道。
  “那你還這麼開心。”我不解道。
  “你老頭子說了,說蘇護是個很護短的人,你爸爸比他更護著,自己孩子被人打了,總要找回場子的,一定要坐實了蘇洋的罪名,買兇殺人這條你說行不行?”姑父笑道。
  “太過了吧,畢竟他也有人的,做事有個度就行了,讓他蹲幾年也就算了。”我大發慈悲。
  “蘇護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一定會找人來說情的,還是敲他點錢吧,大家面子都好過。”
  “也好,剛才有個賣唱的來過,想說情,被我回絕了。”我說道。
  “什麼賣唱的,說清楚點。”姑父不解道。
  “就是經常在電視上蹦的那個叫玉影的,想不到是蘇洋的女人。”我解釋道。
  “是明星啊,你表弟就喜歡她的歌,我也聽過,挺不錯的。”姑父贊道。
  “什麼不錯啊,她現在可是我仇人的女人。”我不悅道。
  “你這不是連坐嘛?”姑父笑道。
  “你這樣幫我會不會犯錯誤?”我不得不為姑父著想,我們這樣做太出格了。
  “沒事,你只要把戲演好就行,這麼多年我早成精了。”姑父得意道。
  “那我再多呆幾天,對了,把我電腦拿來,叫人這樣躺著,傷好了,其他毛病出來怎麼辦?”我晃了晃脖子,舒服多了。
  這些天親友陸續來看我,我傷重的消息傳得很快。
  小鮑是最晚來的,虧我還把他當朋友。
  他同情地看著我,倡狂道:“我找人把蘇洋做了吧。”
  “好啊!”我笑道:“他在看守所裏,你去做啊。”
  小鮑搔了搔頭:“我忘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混得怎麼樣?”我關心道。
  “就你啊,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小鮑轉頭四顧,悄聲道:“你把那個李朝霞怎麼了?”
  我不悅道:“你閉嘴,你不應該知道這件事的。”
  “是,是,我說錯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小鮑忙不迭道。
  我大笑:“你有沒有紅杏出牆啊?”
  “怎麼會呢,我對宋菲是深情一片,此心此情唯天可表,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的。”小鮑說得聲情並茂。
  “得了,愛比水窪深,情比開水濃,當然不能否認的一是你是充滿激情的,不過是在床上。”我大笑。
  “哪能跟你比,家外有家,得,又說錯了。”小鮑連忙糾正自己的錯誤。
  “你回去吧,我今天累了。”我聽見門外傳來妻的腳步聲。
  小鮑會意:“那我走了,改天來看你。”
  我們忙結束了男人的話題。
  妻笑著看著我,很久沒見她笑得這麼嫵媚了,還是這些天沒上床特別想所以有這樣的錯覺呢?
  “你笑得好騷。”我在妻耳邊輕聲道。
  “你,”妻瞪了我一眼:“哪有人這樣說自己老婆的?”
  “你這不是說我不是人嗎?”我忍著笑。
  妻當作沒聽到,打開了我的電腦:“你在寫什麼?”
  “寫小說,反正沒事幹。”我覺得我的文筆挺不錯的,靜下心來還能寫東西。
  “我的二奶是員警,你寫的?”妻問道。
  “怎麼樣,不錯吧?”我邪笑道。
  “說話沒正經,寫東西也沒正經,對了,你是不是喜歡朝霞了?”妻敏感道。
  “當然,只是人家會不會看上我?”我笑得更邪了。
  “滿身銅臭味,人家怎麼會喜歡你?”妻自以為是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喜歡我?”我拉過妻讓她坐在床沿。
  “那時你還沒錢,不過一嫁給你我就後悔。”妻幫我整了整衣服。
  “晚上陪我。”我淫笑道。
  “不行,我要回去陪女兒。”妻不肯。
  “女兒不在幼稚園?”我問道。
  “我媽來了,她說明天來看你。”妻笑道。
  “原來你媽來了,我說你怎麼這麼高興,還是叫她別來醫院,過幾天我就出院,估摸著差不多了。”我一想起丈母娘的嘮叨頭就有些痛。
  “那我回去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妻的離去,真後悔為什麼要演這出戲,讓蘇洋刑拘幾天也就算了,大不了跟他明刀明槍地幹。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太陽高高掛,碧空萬里,飄著一朵朵的白雲,有錯嗎?沒有,就是這樣的好天氣,對,還應該有涼風的,現在是夏天嘛,還少了點什麼?對,再配上一點小鳥的叫聲,對,這樣才好。
  就是在這樣的好日子裏,蘇護蘇廳長的老婆,蘇洋他娘出場了。


第49章、條件
  蘇洋他娘是由徐錠陪來的,徐錠介紹了一下就閉了嘴。
  看著蘇洋他娘,我呆了一下,我終於知道徐娘半老,風韻猶在這句話的含義,也只有這樣的美人兒才能生出男人都喜歡的蘇洋來。
  “小張,對不起,都是我家蘇洋的不是。”蘇洋他娘誠懇地向我道歉。
  我則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什麼好說的,阿姨,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從沒被人這樣打過,我招誰惹誰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我心中想的卻是朝霞,蘇洋這小子多半是為了朝霞才會向我下手,如果他聰明,在他供詞中定然是不會出現的。我若跟他換一個立場的話,我想我可能也會這樣做的,但我要做就做最好的,不象蘇洋,好象還帶有試探的性質。
  “我知道,都是我們管教無方,從小把他給寵壞了。”蘇洋他娘把錯攬在了自己身上。
  “阿姨叫什麼名字啊?”我擠出了一絲笑。
  “哦,我叫萬玲。”蘇洋他娘說道。
  “萬阿姨,其實也沒什麼,蘇洋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的,最多也就一兩年吧,一下子就過去了。”我勸她道。
  “我也不多說什麼,就開門見山地說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萬玲爽快道。
  “兩千萬吧,聽你們口氣對你們來說也不多。”我開大口道。
  “你,”萬玲隨即又軟下來:“我知道你不缺錢,可我又不想看著蘇洋坐牢,這是很沒有臉面的事,你還有其他什麼要求嗎?”
  其他要求,我看著萬玲,想著如果這老娘們能陪我睡一覺就什麼事都好說話,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事比蘇洋坐牢還沒有臉面,蘇洋人在我們手上,他們當然是什麼條件都會妥協的,只要不過份。
  “我腰很痛。”睡久了腰確實很痛,以前睡懶覺時怎麼不覺得呢?
  萬玲低頭不語,我又說道:“我只有一個女兒,我爸爸還想讓我再逃一個出來,你知道,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兩個才是最保險的,我爸爸只生了我一個已經後悔死了,說什麼也要讓我生兩個的,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生了。”
  “沒有回轉的餘地?”萬玲攤牌道。
  “沒有,我受到的傷害不是用錢能解決的。”我斷然道。
  萬玲歎了口氣:“你好好養傷,我再來看你。”
  “再見,阿姨。”我顯示著我有著很好的家教,儘管我平時不怎麼叫人。
  我想笑,可惜沒人分享我的快樂。
  但不一會兒分享我的快樂的人就來了,是我親愛的姑父。
  “怎麼樣?”姑父問道。
  “她還會來的。”我有些興奮。
  “蘇洋那小子還以為你真的傷得很重呢,反正大家都相信就行,蘇洋和他家人見過了,這樣效果更好。”姑父得意道。
  “我還要躺幾天,我想早點回去。”醫院的房間再好,哪有家好,醫院的護士妹妹再漂亮,哪有朝霞漂亮。我在醫院裏失去了家的自由,失去了和朝霞偷情的樂趣。
  “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虎頭蛇尾,拿出點你爸爸的勁頭來。”姑父教訓我道。
  “我現在是重傷患,哪來的勁啊?”我懶洋洋地看了姑父一眼。
  手機響了,是爸爸的電話,他先把我訓了一通,指示我見好就收,我敬愛的柴伯伯說話了,讓我不要太給蘇家難堪。
  我收到了最高指示,終於可以等出院了,我盼望著蘇家快點來人,好讓我解脫。
  第二天一早萬阿姨又來了,看她充滿自信的臉,一定是某人給了她什麼承諾。
  “三百萬,一口價。”我冷聲道。
  “好,我答應你。”萬玲十分爽快。
  我有些猶豫了,她怎麼這麼爽快,不禁又想起玉影來,當真是個癡情女,她跟我談條件時對我的形象肯定不好,順便就幫幫她吧,改觀一下我高大的形象,便道:“還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萬玲有些忐忑起來,生怕我提出強人所難的事來吧。
  “聽說現在正紅的玉影小姐是你家媳婦,你知道,我這些天都在醫院裏,山莊的生意一落千丈,想讓她幫我聚聚人氣。”我胡言亂語道。
  萬玲臉上陰晴不定,半晌才道:“好吧,我試試看。”
  “當然,是義演,沒有好處的那種。”我笑得有些邪。
  “知道了。”萬玲走了出去。徐錠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匆匆跟了去。
  三百萬現金放在我面前時,我貪婪地咽了一口口水,這就是打我的代價,誰讓他在我的地頭上打我呢,真是白癡。
  經過一番治療後,我終於榮幸出院,外面的天是那麼的藍,天上的白雲是那麼的白,路上走的行人是那麼的白癡,啊,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案子沒有撤,不過法醫那裏是如實鑒定的,輕傷,打我的兩個人刑拘十五天,其他人都沒事,在這件事上最吃虧的是高強和躺在醫院的那位兄弟,他們有苦自己吃,不過我想蘇家一定會給他們些補償的。
  “我看你當黑老大是最合適的。”這是朝霞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你就這樣看我啊,其實我們也沒做過什麼,一切都是按法律程式辦的。”我得意地想著。
  “是沒什麼,只不過是裝傷裝重一些,蘇家還真的以為你傷得很重。”朝霞苦笑道:“想不到你跟你姑父都這麼無賴。”
  “這很正常,就象有些人被車碰了一下,就躺在地上耍賴,你說他錯了嗎?沒有,他確實被車碰了一下,他只是用這種方式維護自己的權力。”我振振有詞道。
  “聽來是有些道理,可是我好象覺得你不是原來那個張漠了。”朝霞道。
  “後悔了。”我從背後環上了朝霞的小腹:“不管我變得樣,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
  “沒後悔,我不想後悔。”朝霞說道。
  “紅顏禍水,蘇洋真正的目的還不是沖你來的,他看你的眼神就已經透露出了那種資訊,那種嫉妒的心情我也能體會,當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在別人手上時,恨不得馬上去搶來,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只是想不到他這麼笨,做出這樣的傻事,反被我擺了一刀。”我剖析道。
  “你,”朝霞眼睛有些紅:“你怪我?”
  我溫柔一笑:“我怎麼會怪你呢,既然能擁有你,就要好好地呵護你,你是禍水,可是我喜歡。”
  “知道了。”朝霞落寂地一笑。
  我們運用著自己無窮的智慧,想著兩人關係的一切漏洞,主要還是針對蘇洋的,在他眼中我是朝霞的男朋友,這白癡,可能現在還不知道我是結過婚的人,我想起來不禁有些慶倖,也有些得意。
  玉影在圓月山莊的演出由劉天策劃,為我們義演三天,為了不引起哄動,我們封鎖了消息,畢竟我們不是靠她的演出撈錢的,我這的生意本來就好,沒必要靠玉影來拉動。
  當玉影第一天演唱時,客人只是覺得滿意,說這個人唱歌唱得好,人也漂亮,有幾個其他賓館的老總還問劉天是哪請的,他們也有這個意向,劉天則告訴他們她是玉影,現在正當紅的玉影,可惜實話是沒有人相信的,在他們認為,臺上的玉影充其量只不過跟玉影長得相像而已,看來玉影兩個字的份量比她本人值錢得多了。
  玉影也很低調,只是盡她現在的本份,唱她的那些成名歌曲。說真的,為什麼每個歌星的成名歌曲都是那麼好聽的,一曲成名後,就不見得有好聽的歌了,不過人們記住了唱這歌的人,至於成名的歌曲就會被人們慢慢忘記,只是記住了這個唱歌的人,於是,她就出名了,出了名的人,唱什麼歌也就無所謂了,她是名人,是公眾人物。
  “謝謝張董給我這個機會。”在化妝間裏,玉影對我感激道。
  “以你現在的成就,沒有必要纏著蘇洋的。”我笑著,她為什麼要纏著蘇洋,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蘇洋要真對她好的話也不會對朝霞有非份之想了。
  “張董是過來人,我聽人說張董已經結婚了,還有個女兒?”玉影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灑然一笑:“是啊,其實李朝霞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老婆的好朋友,那天我們剛好碰上,說真的,李朝霞很討厭蘇洋,而蘇洋真正喜歡的卻是李朝霞,不信你回去可以試試他,這次的事和李朝霞有很大的關係,你認為蘇洋做事是不經過大腦的人嗎?”
  “不是,一定是被什麼事搞昏了頭。”玉影看來已十分相信我的話。
  “不錯,其實他是在吃醋。”我大笑:“這種感覺我以前也有過,很強烈的那種,強烈得什麼事都會做出來”。
  玉影看著我:“你身體全好了嗎?”
  “沒有,哪有那麼快的,我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對了,你見到蘇洋了嗎?”我關心道。
  “沒有,是萬阿姨來找我的,真奇怪,以前我一直怕她,現在忽然就不怕了。”玉影苦笑著,眼睛似乎有些濕。
  “這件事後,蘇洋會更恨我的,不過,對你一定會好起來。”我拿過玉影的手在她手背上學著西方的禮節吻了一下:“祝你幸福。”
  “謝謝,”玉影笑得很勉強:“有些事明明知道不可能,可我偏偏還要去強求,這次的事,可能讓不可能的事成為可能,也可能什麼也沒有,但無論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給了我機會。”
  “什麼給你機會,你又不是想嫁給我,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你好好努力吧。”在玩笑中我竟說出了句正經話,真是難得。
  “我會的。”玉影眼中有些激動。
  “順便提醒你一下,聽說蘇洋有潔癖,喜歡處女。”我心中好似有罪惡感,我跟她說這個幹什麼?
  玉影怔了半晌:“我知道,你跟蘇洋怎麼象老朋友一樣,他的事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呆了一下,笑道:“我被他打了後讓人去調查了,有些事可能比你更清楚,要不要告訴你一些?”
  “謝謝,不用了。”玉影顯然有些顧慮,怕對蘇洋的感情產生什麼不利影響吧。
  但我知道我已經成功地在玉影心中種下了心魔,我突然感覺自己是魔鬼一樣的人,也許正如朝霞所說,我變了。我是變了,在經過了這許多的人和事後,是變了,已完全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我貪婪,我好色,我善妒,突地察覺,我為什麼要把這些不好的東西安在自己頭上呢,其實我有很多優點的,多少通過朝霞我對社會還是有點愛心的,對,還有正義感,對蘇洋的這種壞人壞事我堅決鬥爭到底,不管他有什麼背景,我還要當慈善家,真心也好,沽名釣譽也好,慈善家我一定要當的,為了朝霞。
  三天后各大報紙和網站都報導了著名歌星玉影在Y市圓月山莊的神秘演出,這場演出沒有預告,沒有廣告,人們猜測著她在圓月山莊演出的原因,讓他們猜去吧,這是在為我做免費的廣告,我要的就是這種出人意料的結果,玉影通過這事後名氣可能會更大,這和製造緋聞提高名氣不同,看來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怪事也能出大新聞。
  笑面虎唐寅出了看守所就來找我了。
  “張董,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謝謝你。”唐寅真誠地說道。
  “犯法的事不要做。”我從抽屜裏拿出二十刀錢,推在唐寅面前:“這些錢你拿去吧,既然你不要坐牢,你女兒的學費就你自己拿去保管吧。”
  “張董,不要這麼多的。”唐寅看著錢結巴道。
  “這裏有你老娘的養老錢,你好歹應該找個工作的,人,總不能一直這樣混下去,再找個老婆,好好過日子。”我善良地笑著,此時我覺得我就是佛,勸人行善的好人,我不禁有些佩服自己。
  唐寅拿著錢,好似還有話要說。我心裏不禁有氣,難道他還不知足?
  “你還有什麼困難你就說吧。”我和顏悅色道。
  “我那個被你砸了一磚頭的兄弟出院了,蘇家也給了我們一點好處,我想,我想我們能不能到你這兒來上班?”唐寅終於說出了心中想的。
  “這個有問題,”我笑道:“不如我再借你們點錢,你們去做點小買賣吧,比拿工資總要強的。”我想起蘇家,我這樣收留他們在情理上總說不過去,雖然唐寅幫著我演戲。還是讓他們去做點生意,省得麻煩。
  “那謝謝張董了。”唐寅眉開眼笑道。
  我又拿出了十刀錢來:“有什麼困難找我,這錢呢,賺了我要四成股份,虧了就算我倒楣好了,什麼時候有空來定個合同。”
  “那謝謝張董了,我先寫張借條好了。”唐寅道。
  “算了,你是個講義氣的人,你的名聲只值這點錢嗎?”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孟嘗君。
  “那我也不客氣,我走了。”唐寅說話語氣有些哽咽,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人感恩戴德,記住我的好處。
  “記住,犯法的事不要做。”我看著唐寅的背影叫著,此時我覺得我好象大話西遊裏的唐僧。
  “知道了,我會記住的。”唐寅回頭向我點了點頭。


第50章、忐忑
  “張董,有個人一定要見你。”總台打電話進來。
  “什麼人?”為什麼總有這樣的人呢?
  “哦,我問問……他說他姓許。”
  “叫他上來。”我掛了電話躺在辦公椅上,撕著香煙,該開的總要來的。
  進來的果然是許大平。
  “張董,妹夫。”許大平關了門,對我冷冷道。
  “你都知道了?”我陰沉著臉。
  許大平過來一把拎起我的領口,一勾拳打在我心口,這是我第二次被人打,這次絕對沒有錢賺。
  看著我蒼白的臉,許大平喊道:“你為什麼要欺負朝霞,為什麼?”
  我輕輕掰開他的手,靠著辦公桌坐在了地上:“我喜歡朝霞。”
  “你喜歡朝霞,那你跟你老婆離婚,娶朝霞啊,還拿本假結婚證來騙我們。”許大平氣憤已極。
  “你到我這裏來,朝霞知道嗎?”我撫了撫心口,還好,疼痛正在慢慢減退。
  “不知道,你是不是認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許大平冷笑著,好似跟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的。
  “是了不起,”我鄙夷道:“你媽的病還不是我這幾個臭錢救的,朝霞讓你們賣房子,你們捨得嗎?”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要是知道把房子賣了又怎樣?不就是房子嗎?”許大平倔強道。
  “看來你對朝霞倒是挺好的,對你媽呢,就這樣讓她死,盡放些馬後炮。”我站起身還了他一記勾拳,打我,為什麼打我?我最不喜歡被人打。
  許大平痛苦地撫著肚子,斷斷續續道:“這怎麼一樣,得了那病,我媽早已不想活了,只是放心不下朝霞,要讓她知道她的命是靠朝霞的幸福換來的,她怎麼會安心,你和朝霞騙我們,可笑我們還信以為真,還真以為朝霞釣到金龜婿,想不到會是這樣的。”
  “那又怎樣,”我拎起許大平領口:“如果你想讓你媽多活幾年,你就應該什麼都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沒有,”許大平無力地搖了搖頭:“我還沒那麼笨。”
  我扔開了他:“知道就好,我再跟你說一遍,我對朝霞是真心的,不過我不會離婚。”
  “你,人渣。”許大平惡狠狠地罵道。
  “是,我是人渣。”我拿起電話撥了朝霞手機:“有急事,你馬上過來。”
  “什麼事啊?莫名其妙。”朝霞在電話那頭說道。
  “你大表哥在我這,你馬上過來。”
  朝霞已掛了電話,顯然已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事。
  我拿起未撕完的香煙,繼續慢慢地撕著,該來的總會來的,來了就要好好的解決。
  “表哥,你怎麼在這裏?”朝霞進來時還是忍不住問道。
  “朝霞,是表哥對不起你,你跟他斷了吧。”許大平的話是我最不想聽的話。
  “表哥,其實我們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我喜歡張漠,他也喜歡我,這就夠了,你回去吧,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朝霞淡淡道。
  “這怎麼可能,是不是他逼你這樣說的,走,我們回去。”許大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表哥,你冷靜點,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說吧,我不想讓姨娘知道。”朝霞冷靜得有些可怕。
  “冷靜,你叫我冷靜,真是笑話。”許大平痛苦道。
  “你到隔壁房間休息一下吧。”我緩緩站起身來,309的房間一直被我留著,準備給朝霞姨娘住的,可惜我出了那檔子事,朝霞沒讓她姨娘來住。
  “走吧。”朝霞拿過磁卡鑰匙,扶著許大平象押犯人一樣押了去。
  “怎麼辦?”朝霞伏在我胸前。
  “他怎麼知道的?”我問道。
  “昨天有個人到他們貨場提貨,是你這的人,說起玉影在你這兒的事,順便提到你張董的大名,剛好被表哥聽到,覺得很奇怪,你明明是經理的,怎麼變成了董事長,三下五下的就全知道了。”朝霞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家的人,其他人可以隱瞞,可以欺騙,但你們家的就不可以,騙不過時只好跟他們攤牌,最緊要的是不能讓你姨娘知道,為了你姨娘,他們一定會配合的。”我分析著。
  “我們分手吧。”朝霞說道。
  “好啊,”我苦笑著:“我要是想你怎麼辦?我最多不見你時是三天,對我來說,一天沒見你就有那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我有那麼好吧?”朝霞把臉貼在了我臉上:“你還是現實一點吧,如果你不想我們的事情曝光。”
  “好吧,不過我還是要來找你的。”我答應著。
  “廢話,你等於什麼也沒答應。”朝霞嗔道。
  看著朝霞,我百感交集:“真是苦了你,為了自己的私欲,誤了你終身幸福,以前我覺得很刺激,很滿足,可是現在,我對你的負疚感越來越強,我們是不是錯了?”
  “我們一開始就是錯誤,張漠,想不到你也會後悔。”朝霞凝望著我。
  “我會後悔?”我吻上了朝霞的嘴,半晌才鬆開道:“即使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我也不會後悔。”
  “是嘛,我去找我表哥談談,他一定會妥協的。”朝霞推開了我。
  “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看著監視器中朝霞走入309房間,我心中盤算著,小時候我把一個同學欺負哭了,他要去告訴老師,結果我給了他一顆糖就擺平了,許大平差不多也是如此,他不能接受他親愛的表妹愛上一個有婦之夫,但我只要給他一顆糖,他一定會慢慢接受這個現實的。
  拿了一支煙撕著,這世上本來沒有煩惱,有煩惱那都是自己找的,我不去找煩惱,所以我沒有煩惱,可是人不可能沒有煩惱,那我就給自己找點煩惱。在我心中,我已分裂成兩個人,一個人平靜地看著另一個假裝有煩惱的人,其實他們是一個人,我根本不覺得這是煩惱,這只是一個遊戲,我只是一個過關斬將的遊戲者。也許我天生就是薄情寡義的人,在我心中,全不當這是一回事,但我的心又告訴我,我不能沒有朝霞,沒有朝霞的世界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煙絲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很好聞,有很多人吸煙上了癮,很難戒,我沒有煙癮,但我知道我已經上癮,我不能沒有朝霞。
  “我表哥走了。”朝霞站在我面前。
  “給他些錢。”我打開了抽屜:“叫他做點小買賣吧,總比在貨場混強”。
  “他能養活自己一家人的,他不需要你的錢。”朝霞不滿道。
  “我只是想為我們上一個保險。”我淡淡道。
  “好吧,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砸錢?”朝霞問道。
  “有個科學家說過,只要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我當然沒有那麼偉大,但我可以說,只要給我更多的錢,我能買下整個地球。”我大笑。
  “原來在你眼中,金錢是萬能的。”朝霞諷刺道。
  “世上沒有萬能的東西,這世上,其實我只要擁有一樣東西就足夠了。”我深情地看著朝霞。
  “是我,”朝霞嬌嗔著,眼中有了一絲柔媚:“不要哄我了。”
  我看著朝霞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就好,但我只想擁有你,很自私的那種。”
  “我知道你的佔有欲很強,看得出來,你沒有力量時,會隱而不發,但你一旦擁有了實力,就會暴風驟雨般地體現出來,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戰要暴發,一定是你這樣的人幹的。”朝霞盯著我手上的煙絲對我說道。
  我將煙絲扔入煙灰缸中,笑道:“還是你瞭解我,不過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好象野心家一樣,不過更象恐怖分子吧。”
  “我走了,從現在起,我們形同陌路,誰再也不認識誰。”朝霞冷冷道。
  “好吧,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我走過去凝望著朝霞。
  “什麼事?”
  “什麼事?還要我說嗎?”我笑著將門反鎖了,抱起朝霞往房間走去。
  滿室的春情漸漸消退,我撫摸著朝霞的身體:“這麼美好的時刻不錄下來真是太可惜。”
  朝霞推開我,嬌聲罵道:“變態。”
  我卻死死抱著她,令她欲推不能:“今天有沒有感覺到我的五隻腳都進化了?”
  “你,”朝霞嬌羞道:“什麼五隻腳,這麼難聽。”
  我的手在朝霞胸前搓揉著:“我現在身體強壯多了,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你還吃得消不?”
  “臭美,你最多只是個淫棍。”朝霞擋開了我的手,拿過邊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再來一次好不好?”看著朝霞惹火的身體,我生理和心理上又有了反應。
  “我還要回去上班呢,萬一你老婆來了,看你怎麼收場?”朝霞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好象妻真的要來了一樣。
  朝霞走了,我很滿意現在的日子,悖于道德的挑戰,真是刺激,如果真到了暴光那一天,我真不知會怎麼收場?想到這,我頭都痛來,這個問題朝霞難道沒想過嗎?看她那樣子,好象也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她真會喜歡這種生活?還是另有想法?
  手機鈴響打斷了我的思路。
  “張漠,你老婆跟你丈母娘來了,我提醒你一下。”是朝霞的聲音。
  “什麼?”我大吃一驚,朝霞卻已把電話掛了。
  我朝監控器上看了一眼,她們已在走道上。我飛快地跑進房間,將被子整理好,坐在椅上,慶倖不已。
  妻門也不敲,直接開了進來,我則裝睡。
  “喂!”妻在我耳邊大喊了一聲。
  我真的嚇了一大跳,怎麼這麼大聲?
  裝作剛醒來的樣子,剛才確實是有些疲累了。
  “大白天還在睡覺,真不知道你晚上在幹什麼?”妻走進了洗手間。
  我恭敬地站起,親切地對我親愛的岳母大人道:“媽!”
  “張漠啊,”岳母大人開心道:“是不是我住你那兒你就不回家啊?”
  “不是,我這兒挺忙的,本來想抽空回家,可是真的沒空。”我胡謅著,我最怕的就是丈母娘的嘮叨,她當年反對雲英嫁給我,可是雲英已懷了女兒,她只好作罷,反過來對我態度極好,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有些怕她。
  這裏妻已拿了毛巾出來,遞給了我:“洗把臉吧。”
  我深情地對妻笑了笑,接過毛巾擦起臉來。
  “我這女兒,對你這麼好,可是沒的說的。”岳母大人自賣自誇起來。
  “是啊,不然早退貨了。”我將毛巾遞給了妻。
  “好啊,那你退好了,我女兒又不是沒人要。”岳母自信得很,好象已經有人在等了一樣。
  “好了,你們把我當什麼了?”妻橫了我一眼。
  “媽,什麼時候回去啊?”我關心道。
  “不會吧,就這麼想趕我走?”岳母有些不開心。
  “哪能,我想安排一下,看看怎樣讓你玩得開心點。”工嬉皮笑臉道。
  “這還差不多。”岳母笑道:“我明天就走,雲英跟維嘉我也帶走,你舍不捨得?”
  “怎麼會捨不得,你把女兒養這麼大都捨得給我,我不把她還你幾天那也太小氣了。”我心中樂開了花,這樣我就可以比較放心大膽地找朝霞了。
  “張漠,剛才在門口碰到的那個姑娘是你這兒的嗎?”岳母不放心地問道。
  “你說的是誰啊?”我想她說的八成是朝霞。
  妻在旁邊道:“媽,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她是刑偵隊的李隊長,負責張漠那案子的。”
  “看我這腦筋,怎麼就忘了。”岳母拍了拍頭。
  這是對我的明顯不信任,她總是這樣不信任我,不過這回倒是對了,我只能報之以傻笑。
  “對了,總台那兒還有個姑娘,看來你這兒漂亮的小姑娘挺多的。”岳母還要含沙射影地攻擊我。
  “那個叫徐蓉,負責客房和餐飲的。”妻為我解圍道。
  “是啊,我這兒找服務員都找漂亮的,不過比我老婆漂亮的我是不要的。”我調侃道。
  “你說什麼啊?”妻臉有些紅,卻很美豔,如果不是岳母大人在這,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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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6

第51章、風雨
  親自將岳母大人、老婆大人和我可愛的女兒送回了M鎮妻的老家,這裏山清水秀,應該能玩一陣子了吧,最好這個暑假都玩出頭。
  回來路上我就迫不及待地給朝霞打了電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可朝霞不耐煩地說了聲“再說”就把電話掛了,讓我覺得很沒面子。
  房間空空,妻不在又挺想她的,我靜下心來,想起岳母大人那模樣,我不禁懷疑,她們是不是想殺個回馬槍啊,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看來考驗我的時候到了,我是要小心一點,可是我怎麼也要跟朝霞幽會的,只是要多些反偵察手段而已。
  聽說捉姦最多的是採用跟蹤,這對我來說不構成威脅,我的腳是四個輪子的,依目前的道路狀況,沒有很好的車技是不行的,還有就是守株待兔,對妻來說還不至於,不過她媽就很可能會,岳父大人老實巴交的,我真懷疑他以前是不是也很花心。其實她們知道了我的事又有什麼好的,最多搞得雞飛狗跳的,大家都不得安寧,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大家相安無事,快快樂樂的那有多好。
  晚上時朝霞打了我電話,約我到我給她買的新房子去,她兩個表哥都在。
  見到大小兩個舅爺,我笑得很尷尬,我跟朝霞的事怎麼說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許大平沒有了昨天那樣的火氣,許小平只是看了看我,看來朝霞已經做了他們很多工作。
  我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直到把把他們兩兄弟打發走,看樣子他們已經默認了我與朝霞的關係,雖然我還有些頭痛,但我很開心。
  “你滿意了?”朝霞望著我。
  “嗯!”我抱起朝霞就往房間走去。
  “你不要碰我。”朝霞躺在床上瞪了我一眼。
  “吃火藥了。”我笑道。
  “沒有,心情不好。”朝霞坐了起來。
  “對不起,換了我心情也不會好。”我連忙安慰她。
  “我要走了。”朝霞站起整了整衣服。
  我一把拉住她:“怎麼了,今天我們只談心,不行動,好不好?”
  “不好,”朝霞沒好氣地說著,旋又軟聲道:“今晚上班。”
  “又有案子啊?”我關心道。
  “大案,和你上次一樣,全城排查。”朝霞依進了我懷裏。
  “殺人了?”我撫著朝霞的頭髮道。
  “搶劫,我們局剛退二線的金副局長在晨練時被兩個歹徒搶劫了,林局長覺得公安人員被搶很沒面子,社會影響不是一般的不好,一定要抓到那兩個人。”朝霞淡淡地說著。
  “是很沒面子,你們的職業是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自己的東西都保不住就太說不過去了。”我很想笑,這好象是個笑話。
  “我走了。”朝霞推開我走了。
  開車回了山莊,睡在床上挺寂寞的,沒有人陪我,不禁有些想于蘭來,她狂熱,聰明,又無知,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於老那玩意不知研究得怎麼樣了?也沒電話打來,象把我這個合夥人遺忘了,怎麼說這原材料是由我掌握的。
  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大袋野人參的籽來,這東西難道只能在陽明山長嗎?從理論上說絕對是不可能的,如果於老發現了它的效能,這東西一定會大面積的種植,而我要是掌握了它的種植方法,那原材料就能牢牢地掌握在我手裏,我決定保佑於老,一定要把那玩意研製出來,那可是搖錢樹啊。
  手機鈴響,看了一眼號碼,還真是巧了,剛想著于蘭她就來電話。
  “張漠。”于蘭在電話那頭叫道。
  “對,我是張漠,請說話。”我笑道。
  “你什麼時候來看我?”于蘭問我。
  “我懶得動,還是你來吧。”
  “不行,我爸爸不讓出門。”
  “可憐的孩子,這世上最偉大的,無所不在的神,張漠,保佑你,你接受張漠大神的保護嗎?”
  “接受,你能不能馬上出現在我眼前,我最近煩死了。”
  “有誰敢煩你啊?”我不解。
  “就是我爸爸的那個學生啊,整天就是想辦法纏著我,好象他這樣就是情聖了。”
  “你爺爺那東西怎麼樣了?”我關心道。
  “去你大頭鬼,就關心那東西,也不關心我一下,我命令你,馬上出現在我眼前,不然有你好受的。”于蘭威脅道。
  “過幾天吧,你也知道,象我這種大人物,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好,給你三天時間。”
  “帶點什麼東西給你?”
  “算你還有點良心,就帶上次你給我的那茶葉吧,帶多點,我爺爺爸爸都很喜歡,再就是爺爺那寶貝帶些來,快用完了。”
  “好吧,那茶葉我找找,可不是想買就有的。”不知道姑父是從哪弄的,用報紙包的好茶葉可不是想買就有的,明天問問他。
  “那是你的事,喂,邊上有沒有人?”
  “沒有,就我一個人,很可憐。”
  “我想你了,你快點來。”于蘭帶著哭腔,讓我有一股恨不得立即到她身邊的欲望,但又害怕不已,好似前面有個陷阱等著我似的,我明明知道那有個陷阱,卻還要去踩一下,那是什麼欲望支持著我,色還是財?論色,于蘭根本比不過朝霞,論錢,好象於老的研究還沒有變成錢,我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我會通知你的,到時你要到機場接我。”我已經笑不起來。
  “我等你。”于蘭那語氣更象一個怨婦。
  “記得來接我,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我才舒了口氣,我這是怎麼啦?
  一早起來,習慣性地打了一趟太極,便坐在沙發上發呆。
  門鈴響起,我朝監控看了一下,是劉天。
  劉天把一份東西往我手上一遞,就在我邊上坐下:“我們去不去?”
  “什麼東西?”我看了一下,原來是市政府的一份通知,是人才交流大會。我對劉天道:“我們好象人手夠了吧,要不,去招幾個經理來,把你們換了?”
  “行,那你去一下吧,我要回去陪老婆。”劉天伸了個懶腰。
  “還是你去吧,我想多睡一會兒。”我還是決定把這無聊的事交給劉天。
  劉天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跑腿的事都我做。”
  “沒辦法,市府下的命令,不招人也要去,為市場繁榮盡一分力嘛。”我大義凜然道。
  “得了,最苦的還不是那些剛畢業的大學生,要是知道內幕,真不知道他們心裏會怎麼想?”劉天悲天憫人地說著。
  “剛畢業的大學生誰要啊,不過我們招幾個來端盤子也不錯,現在大學生垃圾一樣的多,最好招幾個碩士掃廁所,招幾個博士看門。”我笑著,不禁想起于蘭來,她就是博士啊。
  “就你會作踐人,也不想想你自己也是大學生。”劉天諷刺道。
  “正因為我是,所以我更瞭解他們,心比天高,什麼事都做不來,能做事的是不會到這種地方找工作的。”想起自己當年,大學一畢業,得不到老爹贊助,那沒錢的日子真是難過,找工作又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那才叫混日子。
  “那你再睡吧,我去了。”劉天打了個呵欠,真不知他昨晚幹了什麼?
  給姑父打了電話,問他還有那茶葉沒,結果被他臭駡了一頓,要我把上次在他車上拿的那茶葉也吐出來,我忙掛了電話,幸好我這還有三包。
  又給爸爸打電話問安,他叫我到省城一趟,他在柴伯伯那兒,叫我去見見柴伯伯,我忙應了下來。這柴伯伯我在八歲時見過,雖然還有點印象,但已不深。
  跟徐蓉交待了一聲,便驅車趕往了省城。
  聯繫到爸爸後,來接我的是柴伯伯的一個秘書,叫常征的。在他的指引下,來到了一座小院。小院典雅別致,在城市中鬧中取靜,作為省裏的一把手,真會享福。
  爸爸與柴伯伯正在書房中談論著什麼,一見我來,都站了起來。
  柴伯伯依稀還是我小時候見過的容顏,笑著看著我。
  我走過去,滿臉堆笑地一鞠躬:“柴伯伯好。”
  “小漠,不要這麼拘謹嘛,來,坐下讓伯伯看看,都長這麼大了。”柴伯伯感歎道。
  我盡力地放鬆自己,在柴伯伯身邊坐下:“柴大哥,柴二哥不也長大了?”
  “這兩個混球,別提了,還是你好。”柴伯伯感慨著。
  “哪有,我這兒子從小我也沒怎麼管過,連大學都考不上,還要找後門。”爸爸說話了,又是揭我傷疤又是貶低我,真是讓我難受,我有那麼差嗎?
  柴伯伯苦笑了一聲:“平安是福啊,平凡點未嘗不是好事。”
  聽著他們無聊的話語,真是好笑,上了年紀的人都這樣吧,作為一省大員也不例外。
  我看著書房中掛著的畫,眼睛有些發直,我不會欣賞,但看著那畫的落款,如果這些畫是真跡的話,這些人的名字都是很值錢的,著實讓我心跳不已。
  “小漠懂畫啊?”柴伯伯問道。
  “懂一點點。”我謙虛地說著,我是懂一點點,如果幼稚園的時間也算進去,我已經學了至少十三年的畫,大概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要不,你選一幅去,當伯伯給你的見面禮。”柴伯伯挺慷慨的,這兒的畫如果拿去賣,最少也能值個十來萬吧,按柴伯伯的工資,怎麼算也是買不起的。
  “那我不客氣了。”我到處瞄著,還真下不了手,不知道哪幅最值錢。
  終於在一幅山水畫面前下定了決心,指了指:“就這幅吧。”
  “好眼力,這幅畫是最見功力的,不過最不值錢。”柴伯伯笑道。
  我心中一陣失落,但立即眉開眼笑道:“落在柴伯伯這樣懂欣賞的人手中這畫才算值錢,收藏畫的人大多只是收藏它的金錢價值,並不是藝術價值。”
  “真是知音啊,小漠,要是我把這些畫都送給你,你敢不敢要?”我是他知音,真讓我汗顏。
  “我怎麼受得起呢。”這些東西都給我,他那兩個兒子不找我麻煩才怪。
  “我只問你敢不敢要?”柴伯伯冷峻道。
  看著他逼人的目光,我硬著頭皮笑道:“有什麼不敢的。”
  “好,這些畫你都拿走吧。”柴伯伯歎了口氣。
  我探詢地看著爸爸,爸爸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牆上掛著的,屋裏藏著的一共四十五幅畫都是我的了,我卻沒有任何驚喜,相反好象感覺到了一絲不祥。
  爸爸幫我把這些東西拎到了我車上,對我語重心長道:“做人要收斂,這些東西你找個地方放好,你這麼大了,總感覺到什麼了吧?”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輕重的,山雨欲來風滿樓。”
  “馬上回去。”爸爸命令道。
  “你會不會有事?”我沒來由地一陣心酸,眼中竟充了眼淚,還好,沒流下來。
  “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記著,做人要收斂,不要再象上次那樣了。”爸爸慈祥地看著我。
  從小到大,很少看到他這種眼光,我沒來由地又是一陣激動:“爸爸!”
  “沒事,你也長大了。”爸爸慈祥地笑著。
  “哦,姑爺叫我帶茶葉給你。”我忙從車上把三包茶葉拿了下來。
  爸爸拿過一絲茶葉聞了聞,面有喜色:“這是山上最難看的那種土茶,很多年沒吃了,不知道他從哪搞的,有好東西竟才送來。”
  “早拿來了,我想來看你的,沒想到出了那檔子事。”我不想讓姑父背黑鍋,做人還是要厚道點的。
  “那你先回去吧。”爸爸笑道。
  我遲疑了一下:“能不能給我一包?”
  “拿去吧,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喝茶了?”爸爸遞回了一包。
  “不是我喝,是首都的那個於老,我合夥人。”我實話道。
  “那再拿一包去吧,對老人家要尊重點。”爸爸訓我道。
  “我知道的,那我先回了。”發了車,回頭看了爸爸一眼,竟有一股莫名的悲傷纏繞在我心頭。


第52章、惶惶
  回到山莊時已近晚飯,徐蓉不在總台,問服務員也不知道。一個人心情鬱悶地將一箱字畫扛到了辦公室。
  剛坐下,卻聽得洗手間傳來隱隱的水聲,難道是水籠頭壞了。我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映在我眼前的是徐蓉,不過她渾身水淋淋的沒穿衣服。
  她驚詫地雙手掩胸看著我,我貪婪地看著她,原來徐蓉脫光了真的這麼好看。
  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走過去把她從浴缸裏抱了出來,把她往床上一扔,便撲了上去。
  徐蓉掙扎著,卻哪里是我的對手,三五下便把她的手腳擺平了,都壓在了身下,舌頭在她身上舔著,徐蓉終於屈服,一動不動地任我為所欲為。
  三兩下地除去了自身衣服,把徐蓉全身上下摸了個遍,那豐滿的肉感確實不錯。徐蓉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來,身子有些發抖。
  強行分開她雙腿,剛進去一點,卻覺得不對勁。問徐蓉道:“你還是處女?”
  “嗯!”徐蓉點了點頭,看樣子好象還有一些的自豪。
  我頭都大了起來,推開徐蓉跑到酒櫃擰開一瓶五糧液便喝了一大口,火氣迅速地退了去,腦子才有些清醒來,想起朝霞和于蘭,我已經夠了,我再不想惹上什麼情債。
  徐蓉拿被子遮著身子,怔怔地看著我,好象還要等我去強姦她似的。
  我走到洗手間,把她衣褲拿了來,扔了過去:“你怎麼會在我房間的?”
  徐蓉看著我,一動不動。
  我忙轉身朝辦公室走去:“快穿起來。”
  徐蓉穿好衣褲滿臉通紅地站在我面前。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拍著她肩膀道歉道。
  徐蓉本能地縮了縮,蚊呐般說道:“張董,我先出去了。”
  “去吧。”我頹唐地躺在辦公椅上,看著徐蓉低著頭在過道上快步走著。
  我又猛喝了一口酒,山雨欲來風滿樓,可能就是今天,可能要過幾天,可能什麼事也沒有,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不然柴伯伯也不會這麼慌張,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爸爸根本不想讓我知道,不知道好是好,卻更讓我疑神疑鬼。
  想了一夜,帶上這些字畫,一早就把朝霞叫了出來。
  “什麼事啊,這麼急?”朝霞上了車,她眼睛有些紅,一定沒休息好。
  “那兩個搶劫犯抓到沒?”我想知道朝霞有沒有時間。
  “抓到了,昨天忙了整夜,我今天休息。”朝霞看著我。
  “跟我到D市去一趟,身份證帶了嗎?”我想把這些字畫拿到D市的銀行保險箱存了。
  “帶了,幹什麼?”朝霞不解道。
  “跟我走就是,不要問那麼多。”我強橫道。
  朝霞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便不再發問。
  到D市找了家銀行,用朝霞的身份證租了一個大保險箱,付足了十年租金,出來時才籲了口氣,對朝霞道:“這事你誰也不能說。”
  “發生什麼事了?”朝霞忍不住問道。
  “可能要變天了。”我看著天上的烏雲。
  “是要下雨了,我來開吧。”朝霞坐進了駕駛室。
  我在邊上坐好,對朝霞道:“那是有人送我的字畫,可能值點錢。”
  “是嘛,用得著這麼神秘嘛?”朝霞踩了油門,車快速地往回路開去。
  我苦笑道:“我變成窮光蛋的話你還愛不愛我?”
  “無聊,你變窮光蛋誰還愛你。”朝霞轉頭嗔了我一眼:“你的眼神怎麼那麼憂鬱?”
  “好看嘛?”我笑道。
  “好看你個大頭鬼。”朝霞將車開得更快了。
  到了給朝霞買的新房,我不顧朝霞疲勞,瘋狂地和她歡好了三次,好象真的世界末日就要來了一般。
  看著沉沉睡去的朝霞,我很擔心爸爸,這麼多年了,他多少跟柴伯伯有牽連的,他的事,我竟然沒有朱紀才知道的多,為人子者,真是失敗。
  回到山莊,朱紀才正等著我。
  朱紀才是陪一個律師來的,這律師四十來歲,看上去很會做事的樣子,他是爸爸的律師王桑田。
  一見我,他話也沒多說,只叫我在一份合同上簽字。
  我看了一下,是圓月山莊的股份轉讓書,從今天起,我占這兒的六成股份了。
  律師剛走,財務處的人又來了,給我看了財務報告,上面的數字很好看,我有些欣慰。
  “補稅五十萬。”朱紀才拋出一句話來。
  我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其中的厲害,便點頭答應了,現在損失點,以後一定會賺回來的,重要的是不能讓人抓到把柄。
  “還有什麼事要做嗎?”我問朱紀才。
  “沒有了,”朱紀才一聳肩:“想玩什麼就去玩吧。”
  我笑笑,能玩什麼呢?昨天玩了徐蓉,要不是我懸崖勒馬,她的處女膜早搞破了,真是好笑,只要處女膜不破,就是處女,以後要是徐蓉嫁了人,她老公知道自己老婆雖然是處女,但早被人摸過吻過,會有什麼感想?
  “我走了,我能做的只能是這些了。”朱紀才走了,好象他已經盡到了責任。
  想玩什麼就去玩吧,爸爸這麼多年風風雨雨也過來了,我為他擔心什麼?我家買的各種人壽保險就已經夠用了,沒必要擔心的,最多心理上失去依靠。這樣一想心中又有了雄心。
  門鈴響來,是徐蓉。
  “張董,這是我的辭職報告。”徐蓉遞過一張紙來。
  我看著她,她紅著臉低下頭去。
  “為什麼?是因為昨天的事嗎?我向你保證,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我信誓旦旦道。
  “不是,張董,你是好人。”徐蓉說我是好人,可能是為我放她一馬有些感動吧。
  “那為什麼?”我問道。
  “我,我……”徐蓉半天我不出來。
  我把辭職報告撕了:“昨天是我對不起你,你還是在這兒幹吧,我開的工資別的地方不會開的。”
  “家裏來電話,叫我回去嫁人。”徐蓉聲音有如蚊呐。
  “你有男朋友啊?”我笑道:“那你也不需要辭職的。”
  “沒有,我出來這麼多年了,家裏人擔心。”徐蓉看了我一眼,忙又把頭朝過去。
  “在我這兒有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會吃了你。”想起昨天還不是把她吃了,不過那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適逢其會罷了,誰讓她在我房間把衣服脫光呢?
  “我,我也不想回去,可我哥哥說我再不回去就要把我抓回去,我已經三年沒回去過了。”徐蓉臉上明顯有些恐懼。
  “三年?”我有些驚訝:“你不會是從家裏逃出來的吧?”
  “不是,可我真的不想回去。”徐蓉可憐巴巴道。
  “怎麼回事啊?”我不由關心道。
  徐蓉低著頭,就是不說。
  “說吧,我會幫你的。”我誠摯道。
  半晌,徐蓉才說道:“我們那裏出來的姐妹很多是做小姐的,我前些年回去,村裏人都說我在城裏做小姐,我說我在飯店做領班,他們說那都是一回事,我做了這裏的經理,家裏人都知道,可村裏人說我是高級小姐,那地方我再不想回去。”
  “既然大家都是黑的,你想白也不可能,你家裏人相信你嗎?”我關心道。
  “他們要相信我我早回去了。”徐蓉悲笑道。
  “既然不喜歡回去,你遞辭職報告幹什麼?”我冷笑著,不知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徐蓉一怔,又是低頭不語。
  “算了,你還是好好幹吧,有什麼難事開口就是。”我和藹地說著,想起她成熟的身體,又咽了口口水。
  “我……”徐蓉又結巴起來。
  “有話快說吧,趁我現在還有能力。”我不耐煩道。
  “我被爸爸許人家了,彩禮都收了,他們叫我回去完婚。”徐蓉哽咽著。
  我不自覺地走了過去,手撫上了徐蓉的臉:“是插在什麼牛糞上?”
  徐蓉躲了開去:“我爸爸賭博輸了,把我這些年寄回去的錢都輸光了,還把我搭上。”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我不憤道:“你認命了?”
  “我本來不想的,可昨天你……”徐蓉偷看了我一眼,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
  我正經道:“昨天是我不好,不過我不會看著你往火坑跳,我不是什麼好人,但並不代表我壞。你就在這呆著吧,沒人敢把你怎麼樣。”
  “謝謝張董,那我走了。”徐蓉看了我一眼,飽含幽怨的一眼。
  我強忍著留下她的衝動,對她揮了揮手。
  下午時劉天回來了,我笑道:“有沒有招大學生來給我洗盤子?”
  劉天神秘道:“有啊,還真給你找來一個。”
  “哦,”我驚訝道:“你還真糟蹋大學生啊,有人說他們是天之驕子來著,你不怕遭雷劈啊?”
  “我怕什麼,又不是給我幹活,要劈也是劈你。”劉天有些得意。
  “什麼時候上班?”我接過了劉天遞過的登記表格。
  “人在外面,我帶來了,不過她要預支半個月工資。”劉天笑著對我說道。
  “林學院畢業的,沒搞錯吧,這專業也太不對口了。”我看著她的簡歷,不過名字倒是挺好聽的,梅雨婷,沒有雨會停,很適合於種樹,取這名字讀林學院跟專業挺對口的。
  “沒人要,我只好發慈悲了。”劉天笑道。
  “快叫進來看看,人長得怎麼樣?”不知道人是不是跟名字一樣好?
  “好吧,”劉天打開門:“梅雨婷,進來,張董要見你。”
  進來個小姑娘,個子倒還可以,有一米七左右吧,人還過得去,她的衣服未免有些髒了,目光很冷,看上去又有些強。看見我怔了一下,我暗自得意,她一定是想不到我張某人這麼年輕。
  “張董。”她有禮貌地叫了聲,普通話很標準,總算有了些笑臉,雖然有些勉強。
  “梅雨婷!”我看著她叫道。
  “是,我是梅雨婷。”話語中有些冷。
  “我叫你洗盤子你可願意?”
  “願意,只要你先付我半個月工資。”梅雨婷漠然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你是新人,付押金一千。”我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我沒錢。”梅雨婷冷冷地說著。
  “那就押身份證吧。”我笑道。
  “你這樣做是違反勞動法的。”梅雨婷提醒我道。
  “知道,勞動法算什麼,每天都被人踐踏。”我大笑。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押身份證吧。”梅雨婷終於妥協。
  “簽幾年的合約?”我問道。
  “一年是最短的嗎?”梅雨婷看著我。
  “不是,一天也可以,我會先付你半天的工資。”不要說一天,就是一分鐘我也會跟她簽,反正我很無聊。
  “能不能不簽,我不會做長的。”梅雨婷老實道。
  “那你來我這幹什麼,在我這幹的都是長工,不過你有實際困難可以跟我說,我會盡最大能力幫助你。”在女孩子面前我是很容易心軟的。
  “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我需要錢。”梅雨婷說道。
  “多少?”我看著她。
  “先支200吧,我想先買些生活用品。”梅雨婷說得很猶豫。
  我盯著梅雨婷的胸部,看來發育還是挺好的,看她衣服款式,不應該是沒錢人,關心道:“你幾天沒洗澡了?”
  “兩天。”梅雨婷臉一紅。
  “不在家好好呆著到這兒來幹什麼,你們那邊找不到工作嗎?”按理說梅雨婷原籍R市也是經濟發達地區。
  “這是個人隱私。”梅雨婷傻傻道。
  “原來是個人隱私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我笑道。
  梅雨婷滿臉通紅,地上要有洞的話肯定會鑽進去,不過我這兒連老鼠洞都沒有,真是可惜了。
  我打了總台電話,把徐蓉叫了來,對她道:“新來的,你把她安頓一下。”
  徐蓉應了聲就領著梅雨婷走了。
  “叫她洗盤子。”我對劉天道。
  “有你的,真叫她洗盤子啊,我原想叫她來侍弄山上的花草的,那也叫專業對口。”劉天埋怨道。
  “上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這是為她好。”我歎了口氣,我這兒不是她呆的地方。
  “你發你的感歎吧,我要走了,回家陪老婆了。”劉天這樣說好象對老婆很好的樣子。
  “什麼時候昏啊?”我不由關心道。
  “法律上已經昏了,昏禮再說,挺累人的,結昏了幹嘛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沒意思。”劉天搖著頭。
  “搞兩個昏禮是你說的,不搞也是你說的,小人。”想起劉天以前說過的昏禮計畫,是挺誘人的,想起朝霞,我心就痛,我一定要跟她舉行一次昏禮。
  “有些東西想想挺美的,那就想想吧,就象大丈夫平生要撒遍五湖四海一樣,很宏偉,很壯觀,不是嗎?”劉天大笑。
  “滾。”有些東西想想很美,做了可能不美,但不做又怎麼知道不美呢?
  劉天哈哈大笑而去。


第53章、心魔
  幾天來倒沒有什麼風聲,于蘭又電話催來,真是煩,還是去看看她吧,於老也交流交流感情,不知道他那玩意到底如何。
  于蘭已在機場接我,一見我就興奮地跑了來,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壞蛋,才來。”
  “有事走不開,不然早來了。”我笑道。
  “一點誠心也沒有。”于蘭接過我的旅行包:“有什麼東西帶給我?”
  “茶葉,你不是說茶葉嘛?”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對。
  “你這個小氣鬼,那是給我爺爺跟爸爸的,我才不要喝什麼茶呢?”于蘭嗔道。
  女人心,海底針,我總算見識了,怎麼妻跟朝霞就不是這樣的?
  “走吧,現在陪你去買。”我無奈道。
  “好吧。”于蘭笑得有些異樣。
  于蘭陪我去的地方是一家大型珠寶店,看著各種珠寶的標價,我有些心虛,我感到我是窮人,在這裏,我所有的優勢感都沒了影蹤,我那山莊就是開個一百年,走到這裏恐怕也感覺不到自己有幾個錢,我有些頹唐,到什麼時候我可以買下這裏的所有東西,那買下全世界的妄言早已不堪一擊,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只是只井底之蛙。
  “怎麼了?”于蘭搖了搖我的手臂。
  “到這裏,我才感覺到自己是個窮人。”我歎息道。
  “這是一家國際連鎖店,規模很大的,我經常來。”于蘭笑道。
  “買東西?”難道于蘭家裏很有錢?
  “就看看,有的東西,窮一生之力也買不起,難得你有自知。”于蘭認真道。
  “買個便宜的,我沒帶那麼多錢。”我心痛道。
  于蘭領我到一個櫃檯前,指著一根項鏈道:“我一直想買,雖然漂亮,可就是下不了手。”
  “多少?”我沒敢看價格。
  “八萬多一點。”于蘭看著我,眼神中並沒有企盼。
  我舒了口氣:“那就買吧。”
  于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高興道:“你真好。”
  項鏈確實漂亮,下次來一定給妻買一根,還有朝霞。但那價格標的哪里是八萬多一點,是九萬少一點,八萬八千,這是我平生買的最貴的沒用的東西。
  于蘭把項鏈套在了脖子上,在鏡子前自我陶醉著。
  “先生請跟我來刷卡。”櫃檯裏的一個服務生道。
  “我沒帶卡,現金可不可以?”我問道。
  “什麼,你這個土包子,這麼遠來你帶現金?”于蘭不相信地看著我。
  “先生請跟我來。”那服務生對我笑了笑,好象在笑我是土包子似的。
  于蘭伸著腦袋看著我的旅行袋:“你還真帶這麼多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跟你老婆情人交待。”
  “閉嘴。”看著旅行袋中的錢少去了一半多,我十分心痛,枉我平時覺得自己很有錢。
  出了珠寶店的門,于蘭對我笑道:“你還真像是暴發戶。”
  “我是個土財主,我喜歡看著錢,還有數錢的感覺,沒這東西我沒有安全感。”看了看于蘭脖子上的項鏈,她一下子拿走了這麼多安全感。
  “不過還好,能視錢如紙片,喂,你心疼不?”于蘭笑問道。
  “怎麼不心疼,那家珠寶店是我的就好了,東西隨便你拿,就象你到我那兒隨便怎麼吃都沒關係。”我說道。
  “看你這麼可憐,安慰你一下,那家珠寶店可是世界頂尖的有錢人辦的,不是一個,是十幾個,我這樣說你好過一點沒有?”于蘭挺善解人意的。
  “好過點了,我就是看不得別人比我好。”我實話道。
  “可以理解,人之常情。”于蘭點點頭。
  “不對?”我皺眉道。
  “怎麼啦?”于蘭不解。
  “雖說是十幾個有錢人,可人家最起碼總有十幾家店吧?”還是太有錢了,我的那點家業恐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算了,你算什麼啊,一定要跟人家去比。”于蘭打擊我道。
  “不去想了,晚上會睡不著覺的。”我釋然,我這不是吃飽了沒事找事嘛。
  “討厭鬼,走了。”于蘭攔了輛計程車。
  中醫研究院建築都以古典為主,周圍古樹成蔭,倒像是回到大自然的懷抱,花壇中種的都是草藥,我竟也認識幾種。
  于蘭家在中醫研究院裏面的一個四合大院裏,有著濃郁的老式氣息,雖是夏天,但這兒的溫度與外面至少差很多度,陰涼陰涼的,比起柴伯伯那個院子好得太多了,真會享受。
  “這兒真好。”我呼吸著這兒與眾不同的氣息。
  “這兒好?”于蘭不屑道。
  “你家沒人啊?”我笑道。
  “還沒回來呢,你想幹什麼?”于蘭警惕地看著我。
  “幹嘛這麼看我,會把你吃了啊。”我大笑,她竟這樣看我,又不是沒和我上床過。
  “在我家裏規矩點。”于蘭警告道。
  “有監控嗎?”我朝四周看著。
  “只有你這變態才會在辦公室裝監控,你以為都象你啊。”于蘭諷刺道。
  “知道了,我做人一向規矩,也不知道是誰惹我。”我懶洋洋道。
  于蘭臉一紅:“你先去洗個澡吧,等下他們都回來了。”
  “好吧。”想不到于蘭在家裏這樣淑女,沒人時也這樣,我放心不少。
  洗完澡出來時,想不到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下班也不要這麼集中嘛。
  我對於老點了點頭,于蘭為我介紹她家裏人。
  看上去就有些古板一樣的是她爸爸于好問,和于蘭有些相象的婦人是她媽,戴著厚實眼鏡比我還高一頭的是她哥,叫于志成,也在院裏工作,還有個小保姆,笑得有些甜,剛才怎麼沒見?
  這中醫研究院怎麼像是家天下啊?吃飯時很沉悶,不知怎的,連於老這麼開朗的人也不說話。
  吃完飯,於好問才跟我說上幾句話,無非是感謝我救于老和于蘭的話,于志成只是淡淡地看了我幾眼,倒有些象不屑的樣子,很沒勁。
  “晚上你和爺爺睡。”于蘭的話倒像是命令,不容我反駁。
  “好吧。”我猶豫了一下,反正是一夜,明天就去找賓館,呆在於蘭家裏我會發瘋的,我有些後悔與於老簽的那個合同,不這樣的話我可以好好做我的張董,錢少就少一點,起碼可以看到錢,開發我的山莊,那時我定是被錢迷了心竅,為于老這個水中月所惑,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現了什麼?到何年何月才能變錢啊?
  “小張,你能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於老在我面前恢復了些童趣。
  “是于蘭叫我來的,我哪有那麼好?”我笑道。
  “能來我就好,都一把老骨頭了,與世不多了。”於老勉強地笑著。
  “你好象不開心,你們家的人好象都有毛病?”我不客氣道。
  于老大笑:“看出來的人很多,當我面說的人就沒有,你是第一個。”
  “那你還讓我住你這。”我笑道。
  “我有事跟你說。”於老鄭重道。
  “有什麼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那東西我可以確定真的可以治愛死病,可我兒子他們都不信,說那只是普通植物,根本沒有藥用價值,張漠,你能不能信我一回?”於老殷切地看著我。
  “我信你。”我毫不猶豫地說著,心中卻是一陣興奮,鬼才信,我不跟你浪費時間,回去我就開發我的大山去,讓那合同見鬼去吧。
  於老歎了口氣:“這世間總算還有一個知音。”
  “於老德高望重,他們怎麼不相信你呢?”我問道。
  “因為我曾經提了一個很愚蠢的提案,就是從泥土中直接提煉藥物。”於老苦笑著。
  “植物的養份都是直接從泥土中吸收的,這個提議很棒,而且理論上行得通啊。”于老真是天才,直接從泥土中提取我們需要的東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那樣就不要種糧食了。
  於老笑道:“你怎麼跟我一樣傻,問題是有人做到了嗎?就算做到要花多少成本?”
  “沒想過。”我最關心的倒是那野人參到底有沒有用,我已經花很多心血進去了。
  “叫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給小蘭一個機會?”於老近乎乞求的目光看著我。
  不會是讓于蘭當我小妾吧,都什麼年代了。
  “什麼事啊,能幫忙的我當然樂意。”我挺尊重老人家的。
  “幫小蘭建一個實驗室,她一定能勝任的,要是真成功了,你是生意人,你應該知道回報的。”於老又拋出了一個美麗的肥皂泡。
  “好吧。”我答應道,至於要不要幫明天先問過於蘭再說。
  於老從抽屜中拿出了塊玉來,遞給了我:“這個你收下,我沒什麼送你的。”
  是個鬼頭,面目猙獰,入手冰涼,十分舒服,我很喜歡,這東西我從來沒看到過,嘴上卻道:“這麼重的禮,我怎麼受得起。”
  “這是鬼王,辟邪用的。”於老解釋道:“你收著吧,也不值幾個錢。”
  “那我不客氣了。”將鬼頭套在了脖子上,整個人感覺一陣清涼,真是個寶貝。
  于老欣慰地笑著:“人生難得有一知己,老來苦,苦自知。”
  “於老怎麼這麼悲觀啊,這不象你的性格。”
  “我還不是為了小蘭,全家人,我看就小蘭是正常的。”於老苦笑著。
  于蘭正常,別人信,我是不會信的,我點頭道:“是,明天我住賓館去。”
  “明天叫小蘭陪你逛逛,第幾次到首都啊?”於才問道。
  “第一次。”我有些臉紅,我走過的地方並不多。
  “還有一件事,你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麼事嗎?”於老微笑著。
  “不知道。”我乾脆地說著,每個人最重要的事都是不同的,我怎麼知道?
  “對我來說,就是死,葉落歸根,你幫我買塊墓地,我死了,骨灰一定要回到家鄉的,上次出了事沒成,我老骨頭了,這事你就幫個忙。”於老倒像是在說遺囑。
  “好吧。”我隨口答應著,這種事一般是叫兒子辦的,我充其量只不過是個外人,看來于老對他兒子很失望,縱是有所成就,也不過如此。
  “老來還能交你這個朋友,真是不錯,不早了,睡吧。”“哦。”我應了聲,卻哪里睡得著。
  一會兒于老已呼呼睡去。
  早上和于蘭一家人一起出了門。
  於好問將我拉過一邊:“你爸爸昨晚跟你說了什麼?”
  “很多我都忘了,也沒什麼。”我還是少說為妙,等下跟于蘭說吧,這個家庭我搞不明白。
  “有些東西你別當真,我爸爸有老年癡呆症。”於好問的話讓我有石破天驚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下惴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于蘭根本沒跟我說,等沒人時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下。
  “到哪玩?”于蘭對我道。
  “你問我我問誰?”其實我不喜歡玩,只是盛情難卻。
  “法嚴寺吧,先拜個佛保平安。”于蘭鄭重道。
  “你信佛?”想不到于蘭還姓佛。
  “信,走吧。”
  “哦。”
  法嚴寺,法像莊嚴。
  于蘭虔誠地在佛像面前磕著頭,上了香,末了站起對我道:“該你了。”
  “我不拜。”我搖了搖頭,我從小就不喜歡這玩意,聽爸爸說他們那時候把這些封建殘餘都砸過。
  “心誠一點,拜過就知道了。”于蘭看著我,令我不忍心拒絕。
  “好吧。”我裝作虔誠地點了一柱香,跪在佛像面前,感覺自己多麼渺小,那佛像是那麼的大,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磕了一個頭,那不是我自己嗎?難道我是佛祖轉世?求人不如求已,其實拜的物件應該是自己,有很多高官也信這個,可是在那些完全丟失佛門戒律的出家人的侍奉下,佛能靈嗎?
  “有什麼感受嗎?”于蘭幫我插上了香。
  “我是在拜我自己。”我笑道。
  “孺子可教也。”于蘭贊道。


第54章、心曲
  “你爸爸跟我說你爺爺有老年癡呆症。”出了法嚴寺我對於蘭道。
  于蘭怔了一下,臉色陰沉了下來:“你信不信?”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你爺爺挺好的。”
  于蘭歎了口氣:“爺爺說的話你信嗎?”
  “不信,不過我信你的。”我探詢地望著于蘭。
  “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于蘭果斷地說著。
  我舒了口氣:“那我信了。”
  “信爺爺話的人都是白癡。”于蘭打擊我道。
  我“嘿嘿”一笑:“就讓我們當白癡吧,信我者永生。”
  “自大狂。”于蘭輕叱道。
  “錯了,是自戀,”我糾正道:“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愛,怎麼去愛別人呢?”
  于蘭忽然抱緊我:“還是你好。”
  “喂,不要這樣,現在還在佛門淨地的範圍之內。”我輕蔑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寺廟大門。
  “舍去臭皮囊,心靈的純淨才是真的。”于蘭挽著我的手:“想上哪?”
  “你又問我?”我埋怨道。心靈的純淨,我有嗎?于蘭有嗎?答案是不容置疑的,我們都有,只要我們自己認為純淨就行了,就象純淨水,貼上純淨水三個字的標籤就是純淨水了,哪管這水的本身是自來水,井水,還是池塘水。
  “到大明湖吧,我們去划船。”于蘭建議道。
  “大明湖?”我心底有些喜悅,某種念頭又在心底作祟:“好啊。”
  “你喜歡水啊?”于蘭見我高興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蕩舟湖上,盡抒平生意,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絛淨。頭枕著于蘭的大腿,舒服地看著天,天,盡收眼中,我眼中的天,是那麼的小,但比井底蛙眼中的天肯定是要大得多的。
  “你會不會游泳?”于蘭問道。
  “小時候會,現在不知道會。”我閉上眼睛:“小時候老屋後面就有一條河,河水清澈,就象你的眼睛,河裏不時的會有冰涼的暗流,天一熱就天天泡水裏,可以捉魚,摸蚌,摸螺螄,還有荷花,這大明湖的風景,也不過如此,哪比得那條長長彎彎的九曲河啊。”
  “真的很令人嚮往,爺爺也跟我說過,那條河還在嗎?”于蘭的手摸著我的臉,可能她有些神往吧。
  “在,不過現在已經變草坪了,”我心痛道:“我看著它一天天變黑,變臭,變成垃圾河,實在沒辦法,一填了事。”
  “真可惜,還有個繡湖的,怎麼樣了?”于蘭問道。
  “聽說在治理了,不過已是一潭死水,再治理也不會好到哪去。”我笑道。
  “有個人很討厭,老纏著我,你說怎麼辦?”于蘭忽然道。
  我想起了于蘭說過的那個他爸爸的學生,不置可否道:“找個人嫁了吧。”
  “你,”于蘭怒道:“你心中根本沒有我。”
  我籲了口氣:“有如何,沒有又如何,我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問你心裏有沒有我,我不需要結果。”于蘭眼中竟有些淚水。
  我不知道怎麼跟于蘭說,我竟有些害怕,忽然想起爸爸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柴伯伯又怎樣了,我不敢打電話,生怕有不好的消息,臉上自然有了些悲愴之色。
  “我知道了,我不會強求你的,說白了,我們只是合作者,我們從沒有感情過。”于蘭拿脖子上的項鏈:“送給你老婆吧,朝霞也沒關係。”
  我眼中竟有一絲眼淚:“那是你的,不管怎樣,都是你的。”
  “我不要,你不要的話我扔進湖裏了。”于蘭將項鏈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好象是最後一眼般。
  作勢要扔去時,我搶下了她手中的項鏈。
  “你捨不得扔啊?”于蘭淡淡道。
  “你看過泰坦尼克號嗎?”我展開了項鏈,此時看去竟有些淒美。
  “看過,我不喜歡悲劇。”于蘭也在小舟中躺了下來。
  “是悲劇,最大的悲劇是那海洋之心,好好的東西為什麼要扔海裏,那是我最心痛的。”我坐了起來:“來,我幫你套好。”
  “守財奴。”于蘭罵著,但還是坐了起來,讓我把項鏈掛了回去。
  “要是回到封建社會就好了,我一定把你們都娶了。”我說著不負責任的假設。
  “我就是沒有遇到比你壞的人,要是有,我就不會想你了。”于蘭真情流露。
  “我跟朝霞可能是悲劇,也可能是跟我老婆,儘管我不想,可我在等,你與我可能是我第一個悲劇,有時我很麻木,我覺得我自己就是一個悲劇,我愛你們,你們愛我,有取必有舍,可我捨不得,我只想完完全全地佔有,可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這可能嗎?在我身上,註定要有悲劇發生,不管發生在你們三人中任一人的身上,於我,都是悲劇。”望著鱗光閃閃的湖水,也許,跳到湖中就能永生。
  于蘭抱住了我:“所有悲劇都是愛情的精典,我不求天長地久,我只要過程,不要結果。”
  “轟轟烈烈,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回去吧。”我操起了船槳。
  “好,不過我不想回家。”于蘭臉上有些淒迷之色。
  “你家到底怎麼回事?”我好奇道。
  “一個產怪胎的家庭。”于蘭冷冷道。
  “怎麼個怪法?”雖然怪怪的,但終究沒什麼體驗。
  “沒什麼感情,從幼稚園開始,我和哥哥都是全托的,爸爸媽媽只是偶而來看看我,我和哥哥更是難得碰到,有時我不覺得有這個哥哥,倒是爺爺經常來看我,在這個家,我們彼此都沒什麼話說,儘管在外人眼裏,我們都是社會的精英。”于蘭苦笑道。
  我恍然:“可憐的孩子。”
  “不要你可憐。”于蘭毫不領情。
  “走吧。”心底有股莫名的煩燥。
  上了岸,于蘭道:“長城去不去?”
  “不去,太累了。”我只想找家賓館睡一覺。
  “不到長城非好漢,不到長城,你到首都幹嘛?”于蘭有些不悅。
  “來看你的,再說我不是好漢。”我笑道。
  “你,”于蘭嬌笑道:“那我們回去了。”
  在中醫研究院邊上不遠處找了家叫漢宮的四星級賓館。
  洗了個澡,其實玩是最累的,我一個人在山中轉悠時也沒覺得這麼累。
  拿起手機分別和妻,朝霞通了電話,報了平安。
  于蘭裹著浴巾出了來,我眼睛一直,李太白那“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千古名句躍上我心頭。
  于蘭看著我:“不許你碰我。”
  我心一冷,不碰就不碰,有什麼了不起,你難道比朝霞漂亮嗎?可生理上卻不爭氣地有了反應,我自製力是差,但我心理上不需要。
  打開電視無聊地一個台一個臺地按過,這年頭真的沒有好節目。
  “看足球吧。”于蘭接過遙控器按了一個台。
  “足球有什麼好看,半天進不了一個。”我抱起枕頭,想著朝霞,沉沉睡去。
  醒來時疲勞盡去。
  電視中還在踢著足球,一群無聊的人在看臺上大呼小叫著,簡直是在浪費時間,慢性自殺。
  于蘭不在看球,背對著我。
  “怎麼了?”我一把扳過她。
  卻見她淚流滿面。
  “你心中沒有我。”于蘭抹了一下眼淚。
  “怎麼了?是你叫我不要碰你的。”我雖然知道女人就愛說反話,但剛才還是聽她的話,怎麼會心中沒她呢?
  “大頭鬼,”于蘭撫著我胸前於老送我的鬼王,抽泣道:“人家都穿成這樣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意思。”
  我欲念急劇地上升,嘴上卻道:“我不能對不起我老婆和朝霞的。”
  “你,”于蘭怒道:“我走了,再不想看到你。”
  “你走得了嗎?”一把撕去于蘭身上裹著浴巾。
  “你個大頭鬼,壞死了。”于蘭哭著敲打著我的胸,令我舒服已極。
  兩人久旱逢甘露,在床上瘋狂地用各種姿勢歡好,平時不敢用在妻與朝霞身上的性幻想盡情地在於蘭身上招呼,滿足得想死去。
  看著睡去的于蘭,幫她蓋好被子,她身上那些烏青和齒印立即看不見了,要是朝霞也象她這樣瘋狂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來,我竟忘了在大明湖撒上一泡,我美好的志向竟落空,什麼時候有空一定好去補回來的。
  “我帶你去蹭飯。”于蘭醒來打了個電話後對我說。
  “哪?”
  “去了就知道。”
  “哦,是你朋友家吧。”我猜測著。
  “算是吧,今晚我不回家。”于蘭笑道。
  “睡那兒?”
  “不行,我身上要是被看到怎麼辦?”于蘭穿著衣服。
  “哦,”我壞笑道:“你是想暗渡陳倉,掩耳盜鈴,跟我睡啊。”
  “臭美你,走吧。”于蘭催促道。
  計程車七拐八彎的,也不知是什麼地方,好象是個社區吧,反正于蘭知道就行了。
  于蘭領著我上了一幢樓的三樓,按了一下門鈴。
  門一開于蘭就和那開門的老太太抱在了一起,絲毫就有拘束。
  “我帶了個朋友來。”于蘭對那老太太道。
  “快請進,你難得帶朋友來的。”老太太笑容滿面。
  “阿姨,你好。”我有禮貌道。
  “這是王怡王教授,還是叫王老師吧。”于蘭扶著王怡的肩,沒有任何的拘束。
  赤子之心,油然而生,沒有任何的拘束,我笑道:“還是叫阿姨吧。”
  “來,別客氣,坐。”王怡笑得十分開心,只是看我的眼神……
  于蘭好象到自己家一樣,打開冰箱找著吃的,看來比到自己家還要熟絡。
  “于博士,你還沒介紹他是誰呢?”王怡慈祥地看著于蘭,比她家裏人更象家裏人。
  “張漠,聽他說小時候在沙漠種過樹,所以是沙漠的漠。”于蘭介紹道。
  “你還在沙漠種過樹?”王怡感興趣道。
  “是我爸爸啦。”我不好意思道。
  “現在也有人在沙漠種樹,不過沙漠太大,這邊種了,變綠洲了,可那邊又有地方沙化,說實在的也沒什麼大用,可這種精神還是要推廣的。”王怡說得很有道理。
  “哇,你們還研究沙漠種樹的課題啊,好偉大。”于蘭笑道。
  “丫頭,張漠是不是你男朋友啊?”王怡笑著。
  “暫時是吧。”于蘭竟會臉紅。
  “哪個學校畢業的啊?”王怡關心道。
  我這點學歷,在她們面前實在不堪一擊,乾脆貶低自己道:“大學勉強能畢業。”
  “不錯,不錯。”王怡笑道:“現在在幹什麼啊?”
  “包了塊山,混日子。”我實話說著,千萬不要問我婚否,不然我只好撒謊了。
  “不錯,有自己的地盤。”王怡贊道。
  “你老退休了吧?”我忐忑道。
  “是啊,帶她們這些人太累了,人生幾何,也要歇歇了,于蘭這孩子挺調皮的,你要讓著她一點。”王怡滿有生意地看著我。
  “不調皮啊,她在家裏很拘謹的。”我笑道。
  “你到她家去過了?”王怡有些驚訝:“她爸爸認可了?”。
  “張漠,你不要亂說話。”于蘭紅著臉警告道。
  “哦。”我只好不說話。
  王怡卻呵呵笑著對於蘭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還瞞我啊。”
  “不是的,”于蘭急道:“張漠,你說。”
  “是啊,我跟于蘭沒什麼的。”我忙道。
  “是嘛。”王怡不置可否:“沒必要向我解釋的,我做晚飯去,你們先玩一下。”
  “我來吧。”于蘭勤快地向廚房走去。
  “唉,這孩子。”看著于蘭背景,王怡歎了口氣。
  “于蘭一直是你帶的?”我問道。
  “一班子少年大學生,有出息的也沒幾個,我是在揠苗助長啊。”王怡怨自己道。
  原來少年大學生是眼前人造就的,我不禁有些佩服,十幾年的書要是在幾年內讀完,真是美事,那人不就等於多活很多年了。
  “很好啊,我怎麼就沒遇到你這樣的老師呢,不然我現在可能也是博士了。”我大言不慚道。
  “教學的目的是引發學生學習的興趣,培養自學的能力,可我們現在的應試教育恰恰相反,我更是反得離譜,當年是得到了社會的認同,可又怎樣,你不要被表像迷惑了。”王怡苦笑著。
  “這樣啊。”我有些茫然。


第55章、生死
  在賓館房間中和于蘭又是一陣瘋狂,哄著于蘭睡了去,我卻焦躁得怎麼也睡不著,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喚醒于蘭又是一陣不知疲倦的瘋狂,才覺得有些累,但只睡了一會兒又醒了來,再睡不去。
  坐在寫字臺前撕著香煙,腦子卻越來越清醒,越清醒就越焦躁不安,難道爸爸……
  我忍不住給姑父打了個電話,卻被他罵了一頓,給朱紀才打電話,也被他說了幾句,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摟著于蘭赤裸的身體沉沉睡去。
  勉強玩了兩天,我還是決定回去,不顧于蘭的苦苦挽留。
  在機場,于蘭提著我半舊的旅行袋,在我耳邊引誘道:“我們去開鐘點房吧。”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離登機還有三個小時,看著于蘭幽怨的眼神,反正已經在機場,也不怕來不及,便答應了。
  進了房間,于蘭立即變成了淫娃蕩婦,任我所為,滿足了我極大的征服欲。
  于蘭為我泡了杯茶:“睡一會兒吧,呆會兒我叫你。”
  握著于蘭的手:“那你呢?”
  “我在邊上看你睡。”于蘭恬靜道。
  “好吧。”我眼皮有些打架,怎麼會這麼累。
  醒來時于蘭已不在,我的手機也不在,更致命的是,這裏除了被子床單,沒有任何衣物。
  “于蘭!”我怒吼著,她一定在茶中下了什麼,拿過寫字臺上的紙條,她竟說是去退機票了。
  打開電視,看著上面顯示的時間,我已經趕不上這趟飛機,就算趕得上,我這樣子能走嗎?我欲哭無淚,妻還沒回家,朝霞卻是在等著我回去的,等下打個電話哄哄她吧。
  于蘭回來了,手上提著我的命根子,那個旅行袋,還有些大包小包的食物。
  我一把拉過她:“為什麼?”
  “我不想你走。”于蘭將東西往床上一扔。
  “不想我走你怎麼能這樣?”我凶道。
  “這是明天的機票,你再陪我一天,最後一天。”于蘭遞過機票。
  我看了看,隨手放在一邊,抓過於蘭,撩起她裙子,將她內褲拉了下來,“啪啪啪”地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狠狠打著,直到變成和猴子的屁股一個顏色才放開了她。
  “是我不好,可是你一天都不肯施捨嗎?朝霞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于蘭淚眼朦朧,人見猶憐。
  “不是的,是其他事。”一想起爸爸,我的眼神又憂傷起來。
  “我喜歡你這樣的眼神。”于蘭吻了一下我額頭。
  “喜歡又怎樣,自古多情空餘恨,你應該恨我的。”我雙手在於蘭胸口蹂躪著。
  “我恨自己,我為什麼這麼傻,喜歡上你,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我是在學飛蛾投火。”于蘭溫柔地貼在我胸前。
  又是一天,我和于蘭好象是為了歡好而生,我們不知疲倦地歡好,餓了吃餅乾,渴了喝礦泉水,就是不穿衣服。
  渾身肌肉有點疼,休息了一會,對於蘭道:“到上次那珠寶店去,我想給我老婆和朝霞買點什麼。”
  “嗯。”于蘭穿好裙子渾然就是一個淑女。
  選了兩條手鏈,式樣當然不能一樣的,又花了兩萬多,錢財乃身外之物,該花就花,何況都是為自己心愛的人花的。
  走入候機大廳時,覺得氣氛不對勁,隱隱聽到有人說有飛機掉下什麼的,我買了一份今天的早報,看著封面上的醒目大字,失事的飛機竟是我昨天要上的那一班,我渾身乏力,心臟卻加速跳著,有著莫名的興奮,突然大叫一聲,抱起于蘭親吻起來,此時真想與于蘭再大戰三百回合。
  于蘭拿著報紙,滿眼是淚,哽咽著對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壞的人。”
  看著周圍人們詫異的目光,我忙拉了于蘭朝售票處走去:“我張某人從此不坐飛機,退票去。”
  剛退完票,有一個人走過來問道:“我是記者,請問,你是昨天失事班機的倖存者嗎?”
  “不是。”我指了指門口:“那人剛走。
  那記者回頭就跑了去,我忙一拉于蘭:“快走。”
  跑到機場外空曠處,我才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來,撥了妻的手機,卻沒人接,忙又撥了朝霞的。
  “張漠,真的是你,你快回來,你老婆快哭死了。”朝霞帶著哭腔道。
  “我坐火車回來,你們節哀。”我語無倫次道。
  “節你頭,你他媽的快回來。”朝霞大罵,想不到朝霞會這麼凶的。
  怎麼辦,我的手機昨天被于蘭關了,早上剛開的,他們昨天一定找過我的,而後來我又忘了給朝霞打電話,她們昨天一定認為我死了。
  “你昨天怎麼把手機都關了。”我怨道。
  “我不想有人打擾,怎麼辦,該怎麼解釋啊?”于蘭急道。
  “管他,命都撿回來了,你先打個電話回家。含糊一點,故事我來編。”我冷靜道。
  “那你快編啊。”于蘭催道。
  “到大明湖去,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做。”我笑著,如果一定要找出個神仙來保佑我,那一定非那大明湖湖神不可了。
  “什麼事啊?”
  “到那你就知道了。”我大笑。
  蕩舟湖上,天地盡收眼底,好在今天不是雙休日,遊人不多,于蘭看著我往湖中撒尿,驚叫道:“你怎麼能這樣,怪不得你家後面那條河要被埋,原來都是你幹的。”
  我喜笑顏開:“男兒漢大丈夫,平生就是要撒遍五湖四海,定是那湖神見我沒問候他,將我留下來,我怎能掃他面子呢?”
  “壞蛋,是我讓你留下的,你怎麼不謝謝我。”于蘭不服道。
  “好啊,那我就在你身上撒一泡。”
  “噁心,你再說一句我讓你老婆和朝霞都來收拾你,看你怎麼過日子。”于蘭威脅道。
  “好了,我要回去了,幫我定張臥鋪票。”我將褲子拉鏈拉上。
  “喂,這報紙後面還有一條大新聞,是你們省的。”于蘭邊用手機打著電話定車票邊翻著報紙。
  “什麼新聞?”我漫不經心道。
  “建國以來最大非法集資案,省委書記引疚辭職。”于蘭念著報紙標題。
  “什麼?”我整個人都軟在了小舟上,顫巍巍地拿過報紙,柴崢,柴嶸的名字赫然掛在報紙上。
  我驚惶失措,忙撥爸爸電話,手機關機,完了,我頹唐地坐在小舟上。
  “怎麼了?”于蘭關切道。
  “買飛機票,我要回去。”我果決道。
  “怎麼了?你不是不坐飛機了嗎?”
  “你不要問,如果沒事,我答應你爺爺的事我會做到的,如果有事那就對不起了。”我將小舟搖到了岸邊。
  “該不會你也捲進去了吧?”于蘭疑惑道。
  “我沒有,你放心,我這樣都死不了,我一定會沒事的。”我從旅行袋中拿出了剛買的兩根手鏈和一刀錢。
  “你那個故事編好沒有?”于蘭問道。
  “好了,你送我到機場因為你有事就先回去了,我想起還沒有給我老婆買禮物,又離開機場到了那珠寶店,東西是買了,可因為路上堵車,誤了時間,一急之下忘了打電話,而那時候電話已快沒電了,所以她們後來就打不進來。”我信口編道。
  “那我那段怎麼編?”于蘭問道。
  “有個外地的很多年沒見的同學約你見面,你就去了,回來的時候手機丟你同學那兒,當你拿回手機的時候已經知道飛機失事的消息,因為是你們叫我來首都的,所以你害怕極了,把手機給關了,連家也不敢回,一直在飛機場等我的消息,直到第二天遇到我,才欣喜若狂地和我擁抱在一起,並當眾接吻。編得怎麼樣啊?”我笑道。
  “吻你個大頭鬼,那我先回去,真不送你了。”于蘭嬌嗔道。
  “這只袋子給你了,做個紀念,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我笑著,真是知道于蘭是我的災星還是福星。
  “我不要你的錢。”于蘭拒絕道。
  “你救了我的命,算是謝你的吧。”
  “你的命就值這麼點錢啊?”于蘭笑道。
  “人死燈滅,生命是無價的,就是說不要錢的,值幾個已經不錯了。”把旅行袋往于蘭懷中一塞,往出口走去。
  打了的,直奔機場,買好機票剛剛好。
  生死時速只有三個小時,對飛行的害怕堅持一下也就過去了,飛機的失事率實在低,不會接二連三地往下掉。
  停在省城機場的商務車已有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我上了車,才有一點安全感。開到洗車場洗了,才往Y市趕去。
  妻一見我,喜極而泣,害得我忙安慰她,朝霞在旁邊笑著,可我又不能去抱她,只能摟著妻朝她笑笑。
  送走關心我的客人,看著妻那恍如隔世的神情,我憐惜萬分,兩人對望著,這是與妻初戀時才有的感覺,不,應該比初戀時的感覺更美好,可惜,美好時刻總有人來打擾。走過四個人來,從他們身上散發著的氣質來看,我就覺得不對勁。
  “你是張漠嗎?”為首一人問道。
  “是的,有什麼事嗎?”我和藹道。
  “我們是檢查院的,請協助我們調查。”
  “好吧。”我推開妻,拍了拍她的肩,對朝霞道:“麻煩李隊長照顧一下,我跟他們去一下。”
  我從小就是個誠實的好孩子,我有問必答,秉著小錯一定要承認,大錯死不承認的習性,我誠實地把爸爸和柴伯伯的關係說了一遍,但那些字畫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承認了我還落個窩贓的罪名,我是死過一次的人,這世間已沒有什麼令我害怕的東西了。
  但他們還是不死心,好象一定能從我口中挖出什麼是的,重複的問題問了一遍又一遍,真是煩人。
  “給我一支煙。”我顯得十分的不耐煩,這些人真是的,我不想說的東西死也不會說。
  那些人臉上明顯有欣喜之色,電視上的犯人都是討煙抽的時候開始交待的,可我怎麼會是犯人呢?他們高興之時是他們不高興的開始,我是死過的人,誰怕誰啊?
  給了我一支大紅鷹,真不錯,大紅鷹,新時代的精神,據說還是一道政治題目呢,新時代的精神是什麼?則應該回答大紅鷹。我拒絕了他們為我提供的點煙服務,慢條斯理地撕著香煙,區分著大紅鷹香煙和中華香煙的氣味的區別,時間過得真快,等下又好吃晚飯了,這裏的伙食倒不差,晚上就打打太極拳吧,我喜歡那行雲流水的感覺中突發出的那剛猛無儔的感覺,就象辦一件事情,找到了一個中心點一樣,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他們在磨,我比他們更會磨,無味無色,無我無他,無天無地,堅持到最後的人都是會勝利的,我擔心過朝霞會不會怕得把那些東西交出來,但我擔心又有什麼用,天要下雨,隨他去吧,我只要把好自己的關,其他任何事與我都無關。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第三天我就出來了,劉天開著我那輛舊奧迪已經在等了。
  我一聲不響地上了車,從劉天口袋裏摸過中華煙,抽出一支撕了起來。
  “感覺如何?”劉天開著車問道。
  “沒什麼,不關我的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變著花樣撕著香煙,區別著每根煙絲的不同,須彌芥子,一花一草一世界,細微處當然有不同,形態各異。
  “要不要為你接風?”劉天探詢著我的意見。
  “不用,好象從大牢裏出來一樣,我只不過是協助調查,我跟那案子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我與那個案子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的,找我還不是針對柴伯伯的。
  “老張,你好象變了很多。”劉天將車開進了山莊。
  “是嘛,人總會變的,我爸爸怎樣了?”我關心道。
  “老朱說沒事,你放心好了。”
  “沒事就好,也該一家人團聚了。”想起小時候一家人一起時的有說有笑,我還真想回到小時候,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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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7

第56章、天倫
  晚上回到家,我一個電話也不敢打,生怕出什麼紕漏。抱著妻和女兒,在兩人額頭上各吻了一下,慈祥地著她們,對妻道:“我再不會讓你擔驚受怕了。”
  妻偎依在我胸前無語。
  “我也要爸爸抱。”女兒搖著我的腿。
  “乖。”我抱起女兒,分明很象我小時候,為什麼別人都說女兒象妻呢?
  女兒靠在我肩上竟睡了去,真有本事。
  “你買了兩根手鏈,還有一根送誰啊?”妻拿著手鏈在我眼前晃著。
  看來是不能送朝霞了,明天去買根來補上好了,嘴上道:“買給你的,左手一根,右手一根。”
  “去你的,哪有這樣戴的,送一根給朝霞吧,她陪著我也挺辛苦的。”妻看著我。
  “算了吧,很貴的。”我心中雖然願意已極,卻不得不說反話。
  “小氣鬼,喝涼水,現在是我的了,由不得你。”妻蠻橫地說道。
  “隨便你。”我心中樂開了懷,這樣也行。
  “還有,給我買汽車。”妻敲詐道。
  “行,買兩輛,一輛送朝霞。”我笑道。
  “好啊,只要你買。”妻嘴角笑得有些壞。
  我知道手鏈可以通過妻送,汽車是絕對不行的,玩笑就是玩笑。
  提心吊膽,深居簡出地過了一個月,事態終於平息下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做了什麼壞事就要受到什麼懲罰。但聽姑父說找我的那幾個人是中紀委的,這個案子由有鐵面包公之稱的陸春明辦的,我嚇了一大跳,陸春明不是柴伯伯鐵杆嘛,當年他們被批鬥的時候還是作為保皇派的爸爸保著他們的,白天大家在大會堂唱唱戲,下下棋,晚上喝喝酒,在被批的人中,柴伯伯和陸伯伯是最幸福的,他們簡直是在渡假嘛,沒想到幾十年後還要這樣來一下,不過柴伯伯沒事是不是陸伯伯放水就很難說了。
  見到爸爸時己是兩個月後了。
  “我終於輕鬆了。”這是爸爸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飽經滄桑後的如釋重負。
  “你也輕鬆了,我把企業公司都處理了。”這是令我輕鬆的一句話,意味著我還是可以過悠閒的日子。
  “都說富不過三代,創業,守成,敗家,你怎麼看?”爸爸意味深長道。
  我想了想,道:“這個問題很深,歷史上有成就的皇帝一般都教子無方,有本事的人,他的兒子很少有超過父親的成就的,就象我。”
  父親笑道:“在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我還真擔心你,老柴壞就壞在他兒子身上,對了,我想知道你把那些東西放哪了?”
  我臉一紅:“以一個朋友的名義鎖銀行保險箱了。”
  “可靠不可靠,要知道老柴能讓人抓住把柄的只有這些字畫,變成錢的話,有上千萬吧,夠他受的。”爸爸苦笑著搖了搖頭。
  “可靠,只是柴伯伯怎麼肯把那些東西送我,不怕風險嗎?”我疑惑道。
  “怕,可是那東西他捨不得毀去,剛好出了蘇家那事,老柴說你簡直是無賴,後來有風聲時就把那些東西送你了。”爸爸笑道。
  我臉一紅:“他怎麼這麼不給你面子?”
  “面子,他說我兒子再無賴也比他兒子強,還好還留下一個孫子一個孫女,不然還真對不起祖宗。”爸爸笑道。
  “你們怎麼把我也牽進去,我是無辜的。”我有些不高興,我怎麼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搞進去了呢。
  “因為你命大。”爸爸冷然道。
  “我命大,你們也信這個?”我看著爸爸,好象才認識似的。
  “你媽生你時你是一個小時後才哭出來的,我們還以為你沒用了,小時候你淹河裏剛好有大人經過沒淹死你,觸電沒觸死你,頭朝下從二樓摔下沒摔死你,這次連飛機失事也被你躲過,你說你會不會有事。”爸爸欣慰地說著。
  我不禁有些得意,看來我還真福將,不知到戰場上衝鋒陷陣子彈會不會往我身上招呼。
  “媽怎麼還不回來?”我有些想媽媽了。
  “她習慣那邊的生活了,對了,你媽說要你生個兒子給她抱。”爸爸媽媽雖然喜歡女兒,但老人家的心裏還是想要孫子的。
  “雲英不辭職怕是沒法生的,除非我找別人去。”我笑著,朝霞不辭職也是沒法生的,于蘭呢,我想都不敢去想。
  “我最恨用情不一,你還是勸勸雲英吧。”爸爸冷冷道。
  “知道,我是你兒子,你還不瞭解我嗎?”我鎮定道。
  “我還是要陪你媽去,你錢夠不夠用?”爸爸關心道。
  我扳著手指頭算了算,上次給朝霞買了房子,花了一百多萬,再給妻買汽車,朝霞的也要算進去,不知要多少錢,還有給朝霞表哥開超市的錢,不知道于蘭的實驗室要多少錢,山莊雖然有錢賺,但要投資,產不出什麼錢,還好敲了蘇家三百萬,想起首都的那家珠寶店,如果我全部的家當按美元算,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窮了,我這點錢在大城市根本算不了什麼,不禁沮喪道:“充其量我只能算個小富翁。”
  “知道就好,做人要收斂,要多少,你說吧。”爸爸豪爽道。
  “你到底有多少錢?”我疑惑道。
  “不知道。”爸爸笑著,那表情是在告訴我他就是不告訴我。
  “給我一千萬吧。”我獅子大開口,我是算過的,這幾年爸爸依託柴伯伯這棵大樹,沒有上億的資產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不過就算有上億的資產,算成美元也沒多少。
  “你先說出用途。”爸爸笑道。
  “買兩輛汽車,三四百萬的,我本來想買飛機的,怕錢不夠。”我笑道。
  “沒實話,不會是包二奶吧,不過也用不了這麼多,用到的時候再說吧。”爸爸懶洋洋地說著。
  “知道了,柴伯伯的那些字畫什麼時候還給他?”那些東西又不能吃,放著也是累贅。
  “送你了,他已心死,不想要了,你自己小心點。”爸爸吩咐道。
  我心中一陣竊喜,那可都是錢啊。
  “做人要收斂,看你那樣子。”爸爸有些不悅。
  “知道。”我沉下臉來,不就是收斂嗎,收斂錢財,我所願也,我加了一句:“還要低調。”
  “木秀于林,風必催之。蘇護當副省長了,你小心點。”爸爸提醒我道。
  “他當副省長怕他啊,你不是還有個陸伯伯嗎?”我不屑道。
  “你懂什麼,陸春明和老柴可不一樣。”爸爸喝斥道。
  “反正都是熟人,一個可以斂財,一個卻是一把利劍,真要搞一個人,我就不信他沒有弱點,尤其是當官的。”我惡狠狠道。
  爸爸好象才認識我似的,半晌才道:“還好你沒當官。我走了,你好自為之,有空去看看柴伯伯,我們省的發展,他功不可沒啊。”
  生活一切恢復正常,妻在學校終於又忙了起來,見到朝霞,在江濱綠廊的住宅裏。
  兩人相見無語,先是一陣痛吻,然後坦誠相見。
  “銀行保險箱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朝霞掐著我的脖子。
  “是些字畫,你去看過嗎?”我問道。
  “沒有,我怕。”朝霞鬆開手。
  “你要是交出去我們都完了。”我在朝霞胸前舔著。
  “我還沒那麼笨。”朝霞撫著我胸前的鬼王:“哪來的?”
  “於老送的,一摸就知道是好玉。對了,我老婆手鏈送你沒有?”我感覺有些好笑。
  “給我了,雲姐要是知道我們的關係一定會恨我入骨的。”朝霞憂鬱道。
  “我們不要說這些了,你表哥生意怎麼樣?”我關心道。
  “還好,你出錢他們底氣很足,不過人好象鑽錢眼裏了,不知道你是幫他們還是害他們?”朝霞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多很容易地就進入了。
  “致富光榮,我怎麼會害他們呢。”我在朝霞身體裏抽動著。
  朝霞嬌吟了一聲,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歡愛之中。
  早上時朝霞主動地又要了一次,雲雨後,我笑道:“你還沒到虎狼之年啊?”
  “不是,我怕沒空陪你,又要搞創建了,有的忙。”朝霞穿起了衣服。
  “創建全國文明衛生城市,好象搞了好幾年了,怎麼還要搞?”
  “這也是領導的政績嘛,雖然累點,可城市變乾淨了看上去總舒服點。”
  “創建過了還不是恢復原樣,做的還是表面文章,只要市民素質提高了,大家自然就文明了,需要搞創建嗎?我看是當官的變著法兒搞錢。”我笑道。
  “做文章總比不做好,你也跑不了,你那山莊這麼有名,肯定要來檢查,你還是早做準備吧。”朝霞看了看我:“快穿衣服,送我上班啊。”
  “你給我穿。”我赤裸著身體。
  “好吧。”朝霞的眼神不懷好意。
  “我自己來好了。”我三五下地就穿好了衣褲。
  “算你聰明。”朝霞有些得意。
  送走朝霞便到了山莊,感覺山莊外的花花草草有些變樣了。
  “誰搞的?”我問徐蓉道。
  “哦,是小梅做的,想不到有些東西經過她的手變得挺漂亮的,花匠老江還經常向她請教呢。張董,你怎麼讓她洗盤子啊?”徐蓉有些不解。
  我這才想起那個林學院畢業的梅雨婷來,驚道:“劉天真讓她洗盤子?”
  “原來是劉經理的主意,我還以為是你的主意呢,早知這樣我就不讓她洗盤子了。”徐蓉恍然道。
  我訕訕一笑:“這個人做事還認真嘛?”
  “有股狠勁,不過有時見她發呆,還有她從來沒有提到過家,問她也不說,有點怪,該不會是受過什麼刺激吧。”徐蓉分析道。
  “哦,叫她到辦公室見我。”這劉天也真是的,竟把我的話當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張董。”梅雨婷站在我面前,臉上沒什麼表情。
  “坐,”我懶洋洋地指了指沙發:“還習慣嗎?”
  “習慣。”梅雨婷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
  “你厲害,洗兩個月盤子了吧?”我關心道。
  “我想幹到明年。”梅雨婷說道。
  “洗盤子很有味嗎?”我笑道。
  “沒勁,不過你開的工資高,明年我有了本錢就走。”梅雨婷很幼稚,怎麼不怕我扣她錢呢?
  “哦,做什麼生意啊?”我來了興趣。
  “花卉市場,我算好了,明年三月我就有錢租攤位。”梅雨婷挺老實的。
  “把手伸出來看看。”我漫不經心道。
  梅雨婷臉一紅,還是伸出了手來。
  十指修長白嫩,可惜,被水泡得有些慘不忍睹,這都要怪劉天。
  “不要在那幹了,你選個地方吧。”我歎了口氣。
  “我還是洗盤子吧。”梅雨婷警惕地看著我。
  “你不是會擺弄花草嗎?放著專長幹嘛不幹?”
  “你這兒不是有花匠嗎?”
  “多一個有關係嗎?”我笑道。
  “那工資怎麼算?”梅雨婷關心的還是工資。
  “你自己說吧。”我大方道。
  “三千,兼職洗盤子。”梅雨婷道。
  我不置可否,道:“我有一批種子,你要是能讓它在陽明山以外的地方發芽,我可以給你五千一個月,而且不用洗盤子。”
  “什麼東西,不會是罌粟吧。”梅雨婷警惕性還挺高的。
  “怎麼會呢,這是我以前女朋友送我的,說要是我能讓它發芽她就嫁給我,可我沒有等它發芽她就嫁人了,但我還是要讓它發芽,完成我的心願,條件是不能在陽明山範圍,其他地方都可以。”我鬼扯道。
  “有多少種子?”梅雨婷問道。
  “很多。”我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大袋野人參的籽來。
  “這還不簡單,選一些地方同時試種就是了,總有地方適合的。”梅雨婷輕描淡寫道。
  “我怎麼沒想到呢?”我拍著桌子喜笑顏開。
  “那需不需要我了?”梅雨婷問道。
  “怎麼不需要呢,有困難你提出來。”看來野人參渴望大面積種植,那都是錢啊,不過要等於蘭消息,也可能一切都化為烏有。


第57章、誤會
  接下的日子我有些瘋狂,開著車帶著梅雨婷在鄰近的山地荒地上都播下了種子,做上記號,在筆記本上寫好地方,還用數碼相機拍下,以免以後找不到。
  梅雨婷開始還防備著我,不過過了幾天發覺我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才慢慢與我熟絡起來,不過她絕不提她的家。
  城市的街面變乾淨了,幾乎一天到晚都能看到環衛工人的身影,路邊停車也很規範,總是有人在指揮著停車,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
  帶著梅雨婷在城市中穿梭著,找了一百多個地方,再過十天就要去驗收了。
  “到哪吃飯?我請客。”我笑道。
  “我不熟,張董決定吧。”梅雨婷換了一張CD。
  小提琴的聲音響起,我如癡如醉,很久沒有見到朝霞,挺懷念她拉的小提琴,雖然我是音樂盲。
  車子習慣性地開到了紅高粱,卻有人在搞婚禮,沒地方停車,就開到了後門,從後門進了去。
  服務員妹妹卻說包廂已滿,真是掃興,也不知朱紀才在哪里,難得來蹭飯吃也不給面子。
  看著那辦喜事的還有幾個空位,我一喜,對梅雨婷道:“敢不敢?”
  “你敢我就敢。”梅雨婷毫不示弱。
  找了兩個相鄰的空位坐下,立即有人殷勤地為我倒上了啤酒,為梅雨婷倒上飲料。
  看著梅雨婷,我關心道:“這些天你黑了。”
  “有嘛?”梅雨婷摸了摸臉。
  我喝了一口啤酒:“笨蛋,顏色是摸不出來的。”
  “都是你害的。”梅雨婷嗔了我一眼。
  我一怔,原來女孩子這樣時都很嫵媚的,不過想想朝霞的模樣,她的樣子還不能對我構成傷害。
  “新郎敬酒了。”兩個一男一女的新人走了過來。
  我笑呵呵地站起,還好,那新娘雖然塗滿了白粉,但看得出,還沒梅雨婷好看,更是比不上朝霞了,至於新郎,就是比我好看一百倍也沒用,因為我老婆情人都比他老婆好看。
  大家都站了起來,我卻覺得不對,卻見梅雨婷傻傻地看著新郎,有那麼好看嗎?除了比我年輕。
  “喂。”我拍了一下梅雨婷的肩。
  “是你。”那新郎臉色大變地對梅雨婷道。
  “是我。”梅雨婷舉起了杯。
  大家一干而盡。
  那新郎看了看我,對梅雨婷道:“你男朋友?”
  梅雨婷愣了一下,挽著我的手說:“是我男朋友。”
  “好好照顧她。”這話是對我說的,我都成了男朋友專業戶了,這下倒好,又成了人家男朋友了,看來我還挺有女人緣的。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董,我們走。”梅雨婷拉著我的手朝後門走去,要是被妻或朝霞看到了,非誤會我不可。
  上了車,梅雨婷立即哭了起來。
  女孩子哭起來真的很美,我一邊給她遞著紙巾,一邊欣賞著,不過還是壓下了取出數碼相機的衝動。
  我知道那是一個悲劇,不過悲劇真的很淒美,雖然喜歡看喜劇的人多,但悲劇就是悲劇,喜劇看過就忘,悲劇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
  如果現在是在拍電視,那麼梅雨婷應該對我說:“借你的肩膀給我靠一靠。”但這不是在拍電視,梅雨婷只好說:“對不起,張董,我失態了。”
  “我帶你去唱歌,發洩一下吧。”我體貼道。
  見梅雨婷沒有動靜,我便自作主張地把車往附近的一個KTV開去。
  要了一個包廂,關上門,對梅雨婷道:“你哭吧,剛才你還沒哭夠。”
  “謝謝張董。”梅雨婷又哭了起來。
  我欣賞著,為了安慰她,拿起了點歌器,點了一首《只要我過得比你好》,這首歌曾經風靡大江南北,現在還不能讓人忘懷。
  “……只要我過得比你好,過得比你好,什麼事都難不倒……只要我過得比你好,過得比你好……”這是一首我唱得比較全的一首歌,主要是我喜歡這歌詞,只要我過得比你好,多實在,人最看不過的就是別人比自己過得好,只有我比別人好,心理才能滿足,比那首同一時期出品的《只要你過得比我好》實在了不知多少倍。
  “謝謝,我一定會比他過得好的。”梅雨婷抹了最後一把眼淚。
  “應該的,應該的。”我笑道。
  梅雨婷接過話筒,點了幾首玉影原唱的歌,想不到她也是玉影的歌迷。她的喉口很好,那玉影也差不多,不知道玉影嫁入蘇家沒有。
  “張董,你說有錢人是不是都很壞?”梅雨婷突然問道。
  “不是啊,我就很好。”我大言不慚道。
  “哦。”梅雨婷低下頭去。
  “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好了,說出來會好受些。”我很想知道梅雨婷的秘密,便趁機啟發她。
  梅雨婷哭著把事情斷斷續續說了出來,原來她與那個新郎談了兩年戀愛,畢業後不顧家裏人反對跟他到了我們這,可是那新郎家裏人又反對,他家有幾個錢,新郎終於妥協,和梅雨婷分手,梅雨婷發誓一定要做出大事來給新郎看看,當然不是什麼搞恐怖,是大事業,就是賺大錢,現在做什麼事都以錢為準則嘛,隨大流,無可厚非,我也正在這方面努力。
  我拍著梅雨婷的背,勸她節哀順變,梅雨婷的頭終於伏在我肩膀上,看來電視上的鏡頭還是取之於生活的。
  門被推開來。
  “我們是聯防隊的,把身份證拿出來。”三個穿著便服的人闖了進來,真是沒禮貌。
  “請出示證件。”我懶洋洋道。
  其中一人遲疑了一下,把工作證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沒看清楚。”我瞄了他一眼。
  “誰查誰啊。”一個小個子威風凜凜道。
  “讓他看清楚來。”一個胖子穩重道。
  我看了一眼,苗偉,幸好他不姓楊,對他們道:“正式工呢,正式工不上班啊?”
  “哦,現在搞創建,忙呢。”那胖子討好地說著,看來他有幾分眼光。
  “你認識他們?”小個子疑惑道。
  “不認識。”胖子道。
  “不認識管他,查。”那小個子囂張道:“把身份證拿出來。”
  真是沒禮貌,看來姑父火燒得還不夠好。
  我將駕照遞了過去,那小個子看了看還給了我,指著梅雨婷說:“你的。”
  梅雨婷看了我一眼:“張董,我的身份證押在你那裏了。”
  “什麼?”劉天這小子,還真押了她身份證。
  “那就是沒有身份證了,跟我們到所裏走一趟。”小個子得意道。
  我拿出手機:“我叫人送來不行嗎?”
  “不行,我們可沒有時間等。哇這女的還哭過,說,是不是做小姐的。”小個子真他媽的變態。
  我撥了姑父手機。
  那小個子看了看我:“還挺囂張的,給誰打電話啊,你還是老實說吧,是不是把人家搞痛了她才哭。”
  看來小個子的性幻想挺豐富的,梅雨婷已經滿臉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我笑了笑,對電話裏說道:“你過來吧,藍月KTV。”
  “誰來都沒用,走吧,罰你五千元,看你象個有錢人。”那小個子話真多。
  “等一下吧。”我懶洋洋道。
  “等你頭。”小個子橡膠警棍向我捅了來。
  “媽的,”我火起,一把奪過警棍,架在他脖子上,惡狠狠道:“你是什麼東西?”
  “快放開,快放開,有話好說。”那胖子攔住了另外兩人,勸解道。
  “向她道歉。”我放開他冷冷道。
  “叫弟兄們都過來。”小個子可能感到很沒面子。
  “哦,我叫所長過來。”胖子撥了手機。
  “什麼事啊?”姑父穿著便服出現在門口,動作太快了吧,是不是他也在這裏?
  那幾個聯防隊的看到姑父沒反應,他們不認識局長大人啊?
  我按了下手機,那小個子不堪入耳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姑父陰沉著臉:“你們沒人帶隊嗎?”
  “你是……”那胖子還算清醒。
  “什麼事啊,這麼急?”一個穿警服的員警出現在門口。
  “所長,……”小個子象見到了救星一樣。
  “林局長啊,你在這,不知發生什麼事了?”那所長滿臉堆笑。
  那四個聯防隊的臉色立時煞白。
  “立白,我平時對你怎麼說的。打鐵必須自身硬,你看看你帶的人,象什麼話嘛,張漠,你把錄音放給賈所長聽聽。”姑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又放了一遍錄音,賈立白惡狠狠地盯著小個子:“你自己到禁閉室去,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看著四個人灰溜溜的去了,我有些高興,誰才是真正的地頭蛇啊?
  “你回去寫個檢查,明天上班我就要看到。”姑父對賈立白揮了揮手。
  賈立白陪著不是出去了。
  姑父看了梅雨婷一眼,對我道:“點首歌。”
  “你也有雅興啊?”我笑著打開歌單。
  “點《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姑父哼了一聲。
  我這才明白過來:“她是我手下員工,我們可沒什麼?”
  “孤男寡女,你說不清的。”姑父真的唱起了那首《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來。
  “今天的事我當不知道,下次不要給我碰上。”姑父摔下話就走了。
  “自以為是。”我關了門繼續唱我的歌。
  “走吧,不要讓人誤會了。”梅雨婷打斷了我能驅鬼神的美妙歌聲。
  剛出門,那KTV老闆陪著笑臉道:“剛才不好意思。”
  我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剛才是不是你叫人來的?”
  “哪能呢,做生意哪有得罪客人的。”老闆陪笑道。
  “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你還是趁早關門吧。”我甩下話拉著梅雨婷便走。
  “原來你還是地頭蛇啊。”梅雨婷甩開了我的手。
  “別說這麼難聽,你的手怎麼這麼粗,走,買點擦手的。”我關心道。
  “不用,擦了也沒用的。”梅雨婷把手縮了縮。
  “那,走吧。”我也只好由她了。
  路過一家新開的珠寶店,我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首都的那家珠寶店是我永遠的痛,我什麼時候才能那麼有錢呢?
  “去看看吧。”我說道。
  “不去。”梅雨婷搖了搖頭。
  “不是給你買,是給我老婆買,你給我參謀一下。”我哄道。
  梅雨婷果然同意,但看眼神又好似有些失落,女人就是虛榮的動物。
  看著的燈光下閃著好看顏色的各色首飾,總沒有首都那塊店來的好看。這邊還人個賣玉的專櫃,站櫃的竟是個老頭子,不多見。
  我低頭看著玉,都是些觀音、佛像、十二生肖什麼的,就是沒我脖子上掛的鬼王式樣的,看來我這東西還真是稀罕的東西。
  “老弟,你掛的玉能給我看一下嗎?”那老頭子道。
  這老頭真是色,把我衣服裏面都看光了,幸好我不是女的,我看了看梅雨婷,她衣服是高領的,沒讓那老頭佔便宜。
  “你看值多少錢。”我爽快地將鬼頭拿了下來。
  老頭用手一握,手有些顫抖,閉目很享受道:“好玉,好玉。”
  “值多少錢?”我不悅道。
  “老弟,這玉哪來的?”老頭問道。
  “朋友送的。”我不耐煩道。
  “如果按錢算,這玉能值個百把萬,不過想買不一定能買到。”老頭說道。
  “多少?”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百把萬。”老頭把玉還給了我。
  百把萬,不會吧,於老一出手怎麼這麼大方,于蘭見到這玉時也沒什麼出奇的表現,是不是這老頭騙我?
  “我沒騙你,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不然我可以把價說低點,再想辦法高價買過來,我賣了三十年玉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老頭自吹自擂道。
  我倒是有九分信了,想不到於老出手比我大方多了。
  “有沒有好點的玉?”我問道。
  那老頭看了梅雨婷一眼,拿出一隻玉鐲來:“這是我這裏最好的。”
  “是嘛。”我接過來對著燈看了看,純淨得只有一絲的雜質,算是好的了。
  我拉過梅雨婷的手就往她手上套去,我卻覺得這手鐲只配梅雨婷,這老頭眼光好毒。
  “就要這一隻了,多少錢?”我問道。
  “你也是識玉的人,我不跟你磨,一口價,一萬二。”老頭的口氣不容我有絲毫的還價餘地。
  我看著老頭的眼睛,半晌才道:“好,我信你的眼光。”
  我看了梅雨婷一眼,梅雨婷會意,從她包裏把錢拿了出來。
  老頭開了張發票來,還注明假一罰十,我寧願他賣給我的是假的。
  剛出店門,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往前跑去,是妻。


第58章、噩耗
  看著妻的背影,我的頭立即大了起來,我真是沒事找事。門外是妻學校的幾個老師,錯愕地看著我,我真是跳到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還不去追。”馬老師提醒我道。
  我苦笑了一下,拿出手機撥了過去,妻沒接,直接掛了。
  “是不是又給你造成誤會了?”梅雨婷有些口吃道。
  “沒事。”我安慰著她,又撥了朝霞的電話。
  “什麼事啊?”朝霞問道。
  “你有空嗎,我跟我老婆有點誤會,你找到她先把她穩住,好不好?”我急道。
  “好吧。”朝霞掛了電話。
  我舒了口氣,朝霞出馬,總應該沒事吧。
  “沒事了,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我對那幾個老師道。
  “那我們走了。我們也會幫你說說的。”幾個老師好心道。
  回到車上,把梅雨婷手上的鐲子拿了下來,放入盒子中,總應該跟妻有個交待。
  朝霞手機打來:“我在朝暉路91號這裏,你馬上過來,我在警車上。”
  踩了油門我馬上往朝暉路趕去。
  路邊停了輛警車,我在警車後面停了下來,吩咐梅雨婷坐在車上,我朝警車走去。
  朝霞疑惑地看著我,妻則在一個勁地抹眼淚。
  我鑽進車裏剛要說話,妻捂著耳朵叫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我無奈地示意朝霞下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
  朝霞輕聲道:“真的假的?”
  我哈了口氣:“我喝酒了,要真有企圖我會喝酒嗎?”
  “這倒也是,我信你,我給你當說客吧。”朝霞笑道。
  “喂!”我喊住了朝霞:“你注意點,我喝酒過會發生什麼事只有我老婆知道,你是不知道的。”
  “我有那麼笨嗎?”朝霞嫵媚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樣?”我一坐回車上梅雨婷就問道。
  “沒事,等一會兒吧。”我說道。
  果然,一會兒功夫朝霞就陪著妻走了來。
  “你喝酒了?”妻問道。
  我哈了口氣,妻掩鼻躲了開去,對我道:“我誤會你了,小梅呢?”
  我朝車後座指了指。
  妻拉開車門,對耷拉著腦袋的梅雨婷道:“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張董人很好的,他是給你去買手鐲的。”梅雨婷澄清道。
  我忙把手鐲遞了過去:“喜歡嗎?”
  妻看著手鐲,又看了看梅雨婷,道:“其實小梅最配這只手鐲了,送給小梅吧。”
  從妻眼神中,我已讀懂,引起我們誤會的東西,她不想留著。
  “這怎麼行,這是張董特地為你買的。”梅雨婷客氣道。
  “你收著吧。”我對梅雨婷命令道。
  “好吧,我先收下。”梅雨婷看著我的眼神道。
  “我送你回學校。”我對妻道。
  “好吧。”妻上了車。
  “我送小梅回去吧。”朝霞對我笑著。
  准沒好事,嘴上對梅雨婷道:“你坐李隊長的車回去吧。”
  “哦,”梅雨婷下了車:“我頭一回坐警車哩。”
  “想坐找李隊長就行了。”我笑道。
  與朝霞告別,我才發覺背上有一身冷汗。
  “怎麼今天不在學校啊?”我邊開車邊問道。
  “學校放電影,沒什麼事,出來逛,想不到把你給逮住了。”妻笑道。
  “你怎麼亂送人,那鐲子要一萬二。”我裝作可惜道。
  “引起我們誤會的東西我一律不要,包括你,你給我小心一點。”妻威脅道。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凶了?”我還真有些怕,萬一我跟朝霞的事被她知道,真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只想一個人獨佔你。”妻深情道。
  “不要回學校了,我們開房間還是回家?”我調轉了車頭。
  “開房間。”妻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好吧。”我朝新開的一家賓館開去。
  妻覺得誤會我不好意思吧,在床上特別賣力,可惜她用完渾身解數也不能讓我雄起,妻這才滿意地睡去。到早上時我才恢復正常,妻的狂熱,讓我把積鬱多天的壞水全放在了妻的身體裏,我差點把她真的當成是于蘭,但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許多烏青和牙印,妻都生受了。
  送妻回了學校,到山莊時梅雨婷已在辦公室門口等我。
  “什麼事?”我開了門。
  梅雨婷將那手鐲和我放在她包裏的三刀錢拿了出來:“張董,這手鐲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這不是我送你的,是我老婆送你的,送出的東西我們是不會收回來的,你放心收下吧。”我習慣地看了看監控器。
  梅雨婷卻拿著手鐲站著不知所措。
  我歎了口氣,對她道:“拿過來吧。”
  梅雨婷松了口氣,把手鐲遞了過來。
  我拿出鐲子,拉過她的手,強行套了進去。
  “好了,沒什麼事你好走了。”我笑道。
  “哦。”梅雨婷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回來,”我想起朝霞昨晚離去時對我笑,准沒好事,問道:“昨天李隊長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其實也沒什麼。”梅雨婷猶豫不決。
  “說吧,我不會怪你的。”我更加有了興趣。
  “她說張董很花心的,叫我小心點。”梅雨婷忐忑不安地說了出來。
  “知道了,你忙吧。”沒想到朝霞會說這樣的話,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什麼?頭大,不去想了。
  拿起早報看著,一則拍賣廣告映入我眼簾,竟是本地的一家國營藥廠整體拍賣。
  我馬上叫了劉天來。
  “買這家藥廠,你瘋了。”劉天不解道。
  “我要的是地皮。”我掩飾著。
  “這裏的地皮要升值不知要多少年,你有沒有發燒啊?”劉天問道。
  “我私人買,不關山莊的事,你不要管,我一定要買。”我下定了決心。
  “起拍價五百萬,還有工人的安置問題,這是個無底洞,你拿什麼來填?”劉天無情地打擊著我的積極性。
  “再讓我想想。”我頭有點大來,我可不是個善於思考的人。
  “你慢慢想吧,我給你去打聽打聽。”朋友到底是朋友,打擊過以後還會安慰我。
  其實于老那玩意根本沒出成果,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我的錢也就是這麼點,投了就沒了,真找爸爸要還真不好意思,還是放棄吧,不如給妻多買幾個手鐲。
  懂得放棄,何況我根本沒有吃虧,不象蘇洋那白癡,投入本錢還自以為是地以壯士斷腕的氣概放棄,放棄了卻又後悔,後悔了又重新來,美其名曰:從什麼地方摔倒就從什麼地方爬起。出發點是好的,立意明確,可一點意思都沒有,枉我開始時還有點嫉妒他,原來他做事的方式和他漂亮的臉蛋根本不成正比,真不知道他是怎樣賺錢的,不過想起蘇護來,錢自然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是一個不好,還是會象柴伯伯兩個兒子那樣陷進去。什麼時候到他那裏去關心一下,看看有什麼借鑒的。
  躺在椅上,無聊地拿下胸前的鬼王看著,看來這鬼王真的可以辟邪,隨著角度的移動,裏面似有一層東西在流動,很好看,鬼王鬼王,萬鬼之王,本身就是凶厲之物,世人怕凶,可能萬物皆如此,所以能辟邪,要是這玉被雕成觀音什麼的,我想我是不會喜歡的,就算觀音姐姐真有萬千化身,地球上人這麼多,而信觀音姐姐的好人壞人又那麼多,她定是忙不過來的,還不如這鬼王,他保佑的人一定很少,一定很有時間,所以相對來說他做事會認真一點。
  我現在的人生目標是當慈善家,慈善家應該是很有錢的,隨便拿點零錢出來就能得到人們的讚譽,社會的認可,想像著那種感覺,我有些飄飄然起來,但現實是我遠遠達不到那水準,但是萬一於老那東西成功了,我想我離世界級的慈善家也不會遠了,美啊,真是太美了。
  劉天回來了。
  “怎麼樣?”我問道。
  “你想過好沒有?”劉天反問。
  “我放棄。”我笑道。
  “真的放棄?”劉天又問,聽他語氣事情好象有些轉機。
  “真的。”我斬釘截鐵道。
  “遊戲規則可能有變,不是五百萬起拍,而是一元起拍。”劉天笑道。
  “真的?”我有些興奮,但旋即道:“便宜無好貨,肯定有什麼條件?”
  “看來你還很清醒嘛,不錯,條件是讓這個廠起死回生。”劉天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你想把這廠起死回生?”看樣子劉天比我還迫切。
  “是啊,你難道真放棄?”劉天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我真的放棄,白給我我也放棄,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拿出一支香煙撕著。
  “那算了。”劉天有些沮喪。
  第二天暴出新聞,醒世堂藥廠以一元起拍,報名者踴躍。
  我不屑一顧,讓一個垂死的病人起死回生,醫生要花多少精力?還不如讓這病人早點死,早死早投胎。
  看著劉天惋惜的神情,怕只是一時迷了心竅吧,以他的智商怎會如此想不通,我都想得通,我不禁有些得意,看來我還真是做大事業的,不為表面所惑。
  下午約了小鮑和劉天一起喝茶。
  小鮑肚子明顯有些挺,我忙關心道:“幾個月了?”
  小鮑苦笑:“應酬多,運動少,沒辦法。”
  “當了領導就是不一樣。”劉天調侃道。
  “還是老張最辛苦,老張,你跟你那口子怎麼樣了。”小鮑說話有些曖昧,他說的定是我與朝霞了。
  “很好。”我不悅地看了小鮑一眼。
  “你不要用這種幽怨的眼神看我。”小鮑很得意,像是報了我剛才問候他懷胎幾月的仇。
  “你們在說什麼?”劉天不解道。
  “沒什麼,喝茶。”我和小鮑笑臉道。
  三人真真假假地談著男人的話題,很久沒這樣了,真是好。
  電話響起,是于蘭的手機。
  “我爺爺去了,你過不過來?”于蘭哽咽著。
  “什麼?”我整個人好似被抽空了一樣,這不是都泡湯了嗎?可敬的老人家,我摸著胸前鬼王。
  “你過不過來?”于蘭又問道。
  “我過來。”我頹唐道。
  老人家叫我給于蘭搞一個實驗室的,不知道于蘭能不能勝任,還有他叫我買墓地的,可我都沒幹。他給我的這塊玉恐怕真的值百把萬,我給他做這些事要花多少錢他肯定都算過,不然不會給我這玉了,算起來我並沒有吃虧,對於老我不禁有些愧疚,我一心只是在算計他的成果,而妄想一飛沖天,我真是混蛋。
  “怎麼了?老張,你還會哭啊。”小鮑問道。
  “我到首都去一趟,劉天。”還是給於老買塊墓地吧。
  “什麼事說吧。”劉天道。
  “買塊墓地,要最好的,於老去了。”我真的有些悲傷。
  “不會吧,你是他什麼人,他後事要你來辦?”劉天疑惑道。
  “叫你辦你就辦,哪來這麼多廢話,先買來,他用不到我自己用。”我沒好氣道。
  “那你也用不著咒自己啊?”小鮑勸道。
  “咒就咒吧,我咒自己長命百歲總可以吧,人遲早要進那裏面去的,說不定還是兩百年後呢?”我怎麼會咒自己,我只會保佑自己長命百歲。
  當晚我就買好了機票,回山莊交待了一番,便約朝霞到了江濱綠廊的新房。
  朝霞很晚才來,穿著警服,我暗自流了一口口水,那要求只能悶在心裏,再不敢提。
  朝霞見到我說道:“你姑父又開始放火了,搞整風運動,這些天都會很忙的。”
  姑父一定是為那天的事搞這運動的,有錯就改,善莫大焉,他就是這樣喜歡做實事的人。
  洗過澡,和朝霞歡好,朝霞坐在我上面,我閉目享受著,想像著朝霞穿著警服,拉著小提琴在與我歡好,真是刺激,但我只能想,如果說出來又會傷她自尊,把她那僅有的一點自尊拿來踐踏,我還真不忍心。


第59章、私奔
  想不到這麼快又到了首都,本來在首都我有兩個朋友的,現在只剩一個了。世事無常,雖說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但故人黃鶴西去,總有些傷懷的。
  於老的靈堂就在中醫研究院的大禮堂,前來拜祭的人挺多的,放在邊上的花圈中,赫然有經常在電視上聽到看到的人的名字,於老果然是大名人,我不知道於老的感覺如何,但我認為他晚景淒涼,絕不是他表面所表現的開朗。
  我虔誠地上了一柱香,願於老在天之靈保佑我。又從包裏翻出了一枝野人參來,擺在於老靈前,願於老在天之靈保佑于蘭完成他未盡之事業。
  “陪我走走。”于蘭的眼睛有些紅腫,象金魚的眼睛,卻掩蓋不了她的美麗,她家裏人怎麼就她一個人是金魚眼呢?
  晚風輕拂,拂不盡我對於老的哀思,多好的老人啊。
  “你爺爺給我的玉值百把萬。”我輕聲對於蘭道。
  “我知道,爸爸還在找呢,不要讓他知道。”于蘭淡淡道。
  “為什麼?”我不解。
  “辦完爺爺的事我跟你走,我再不要呆這裏。”于蘭偎依在我胸前。
  “小蘭,你怎麼在這裏?”一個年輕人走過來,恨恨地看著我。
  “要你管。”于蘭惡狠狠對那人道,對我更是親昵。
  “好,我是不能管你。”那年輕人悻悻而去。
  “他一定會跟我爸爸去說,你說這種人能讓人喜歡嗎?”于蘭看著那年輕人的背景冷笑道。
  “他就是你爸爸學生啊?”我問道。
  “他叫嚴松,名字很好記。”于蘭說道。
  “是很好記,怎麼取這個知名度這麼高的名字?”我替他不值,不過總比楊偉之類的要好。
  “他是個好學生,不過絕不是好男人。”于蘭落寂地一笑:“走吧,爺爺有東西留給你。”
  我一陣感動:“他老人家這麼記掛我。”
  不會又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吧,百把萬一塊的玉來個十塊就是千把萬,來個一百塊就有上億了,不過好象不可能,於好問還在找我脖子上掛的鬼王呢。
  走進于蘭的閨房,我呼吸著這兒的氣息,我上次怎麼就沒進來呢,在於蘭閨房與她歡好一定別有一番趣味,就象第一次與朝霞在她房間歡好一樣,令人終身難忘。我怎麼會這麼想呢?可能我天生就是混蛋吧,這個時候和于蘭在一起一定要裝正人君子,不然怎麼對得起于老他老人家啊。
  于蘭拿出個檔案袋來,就一封信和一本筆記本。
  “給我的?”我接了過來。
  信封上寫著“張漠親啟。”我打了開來,看著字裏行間,我疑惑重重。問于蘭道:“為什麼就你爺爺一個人認為他會成功,而其他人對你爺爺這麼懷疑?”
  “經過提煉,野人參裏含有一種成份,能破壞人體免疫系統,這只能加劇愛死病人的死亡時間,道理上根本說不過去,開始我也懷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于蘭斷然道。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聽後臉色大變,雖然我不懂醫,但這基本的東西我怎會搞不清楚,何況是大多數人反對的。
  “我不要你相信,我只要你支持。”于蘭環住我脖子,吻了我一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那是一種信念,一種狂熱。
  “好吧,我茫然地點了點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冤大頭,還是在報於老的推心置腹之德。
  我在賓館床上躺著,思考著,頭,真是大,卻又睡不著,要是我沒碰到于蘭,我現在定然開開心心地家外有家地過日子,沒必要這麼煩惱,做我的小富翁。
  無聊地翻開於老的筆記本,竟都是養生之類的心得,還有太極拳的一些要義,我大概六十歲時用得到。
  免疫系統,破壞人體免疫系統,這不是提煉毒藥嘛,也不錯,肯定很好賣,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得個感冒什麼的就會死去,比愛死病還厲害,是居家旅行,剷除異己的必備良藥。
  再到於老靈前時,那株野人參不見了,不會是誰拿回家當菜了吧。還是誰見靈前放了這東西覺得怪就扔了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於老自己拿去了,我摸著鬼王怪怪地想著。
  于老出殯時何等壯觀,黑壓壓的有兩千多人吧,也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冒出的,我要是死了,也有這麼多人送葬就好了。
  第二天靈堂拆了,立即恢復了平靜,象沒有發生過這事一樣,我在賓館等著于蘭,她說她會給我買機票的。
  下午時于蘭匆匆來了,抱著一個紙箱。
  “你放好來,我回家收拾一下,我跟你走。”于蘭把紙箱一放,回頭就走。
  “喂,飛機票買了嗎?”我喊住她。
  “飛機票?我忘了,等下去買吧。”于蘭失魂落魄般,真不知發生什麼事了?
  晚上時于蘭來了,劈頭就問:“張漠,爺爺讓你辦的事你辦好沒有?”
  “沒有,什麼事啊?”真搞不懂她。
  “你混蛋!”于蘭揮舞著兩手以亂拳打來。
  “幹什麼?”我擋過她的拳將她按倒在床上。
  “爺爺讓你給他買墓地的。”于蘭哽咽道。
  “我說什麼事呢?”我忙撥了劉天電話,還好,已經買好,是青山陵園價錢最貴的那一棺。
  “已經好了。”我對於蘭道。
  “那我們走吧。”于蘭走過去收拾那箱子。
  “什麼東西啊?”我忍不住問道。
  “是爺爺。”于蘭淡淡道。
  我有些毛骨悚然,不會吧,於老的骨灰不是下葬了嗎?
  “爺爺的遺願是葉落歸根,可爸爸不聽,我只好換一個盒。”
  我呆呆的,于蘭這事也會做啊,真是小看她了。
  “我跟家裏人說我要回爺爺故鄉看看,他們就同意了。”于蘭有些開心。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問道。
  “我不是說過了,我跟你走,再也不回來。”于蘭認真道。
  “你跟我私奔?”我頭又大了起來。
  “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家的,還有家外那個家。”于蘭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家裏人就放心你跟我走?”我不放心道。
  “你是有婦之夫,他們放心得很。”說得我心一蕩,又有誰知道于蘭早被我吃了。
  “那你先回去,你總不能住這裏吧?”我想想覺得不對勁。
  “我就住這裏,飛機票是明天的,我跟他們說是今天晚上的。”于蘭笑得有些詭異。
  “晚上沒飛機啊?”我越發的覺得不對勁。
  “我跟他們說有,他們信了就行了,你管那麼多。”于蘭不悅道。
  “這樣啊,那早點睡。”我關心道。
  “知道。”于蘭倒頭便睡了過去,看來這些天她很累。
  我卻怎麼也睡不著,與於老的骨灰,與于蘭同處一室,我覺得很詭異。
  打開臺燈,翻看著於老的筆記本。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字吸引了我。
  修身,就是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我天天打太極,還爬爬山什麼的,現在身體好多了。
  齊家,就是家庭和睦,團結友愛,我現在的家就很和睦,很團結,妻和朝霞相處得很好,這還都是于蘭促成的。
  治國,現在治國不同往日,現在是經濟強國,所以我要賺更多的錢,賺外國人的錢,為國家做貢獻,外國人得愛死病的人很多,只要于蘭能成功,賺錢沒商量,這是我要發展的目標。
  平天下?想都不敢想,除非我能發動世界大戰,我可沒有這能力。
  飛機平安地在省城降落,我籲了口氣,走下飛機時,心中才有一絲安全感。
  開車直達山莊。
  劉天已經在等我:“幹什麼?這麼急?”
  “到青山陵園。”我冷冷道。
  劉天疑惑地看著我們,應了一聲。
  於老就葬在了這豪華墳墓中,也算是葉落歸根了。
  “要不要請和尚道士。”管公墓的老頭湊了過來。
  “現在哪有真和尚真道士?”我冷然道。
  “那倒也是。”他順著我的話道:“還是落土為安好,等我死了,也不要那些和尚道士的,那都是形式,錢都讓他們賺了。”
  難道你沒介紹費啊,我也懶得跟他說什麼,點了香,拜了三拜。
  我看著墓碑對於蘭道:“真不把字寫上去?”
  “等爺爺的願望實現了再寫上去吧。”于蘭看了墳墓最後一眼,轉身朝車子走去,她轉身的動作很淒美。
  回到山莊,安排了房間讓于蘭休息。
  我躺在椅上想著怎樣安排于蘭,放在身邊搞不好就是在玩火。門鈴響來,是梅雨婷。
  “張董,好消息,我今天去看了,種在未央山的種子發芽了。”梅雨婷一臉的興奮。
  “真的?”我有些想哭,那可是我辛苦的結果。
  “真的。”梅雨婷確定道。
  我拉開窗簾,天真藍,萬里無雲的天空中飄著朵朵白雲,我長舒了一口氣,拿出野人參的種子,對梅雨婷道:“走,在那裏再試種一些。”
  “太晚了吧,我坐公車坐了兩個小時才到。”梅雨婷道。
  “好,明天去。”我高興道:“我請你吃大餐。”
  “那謝謝張董了。”
  去叫于蘭吃飯,卻不肯出來,說要一個人靜靜,只好拿到她房間了。
  和梅雨婷只有兩個人吃飯,總覺得不對勁,又叫來徐蓉,可是更不對勁,她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讓我很難受。
  好不容易吃完飯,徐蓉叫我到財務看報表,但看她眼神總覺得不對,有話還是和她說清楚來的好,我喝了半瓶啤酒就跟她去了。
  她進的不是財務室,是她的經理室。我一進去她就把門一關,我心一沉,莫非是想學于蘭要強姦我,我可消受不起。
  徐蓉咬著嘴唇看著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鎮定道。
  徐蓉還是不說話。
  “你不說我走了。”我轉身就要開門。
  “張董。”徐蓉從身後抱住了我。
  我的背感受著兩團肉球,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喝了點酒,不然我早按捺不住了,這幾天都沒發洩過,有大量壞水可以供應。
  “不要這樣。”我轉身溫柔地說道。
  “對不起,張董,我真的很想你。”徐蓉放開了手。
  我心裏卻樂滋滋的,但我不能接受徐蓉,儘管我也想上她。
  “上次是我不對,你也知道我的事,這是不可能的,你也不是小孩子,要為自己將來多想想。”我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徐蓉放膽說道,
  “你應該知道後果的,我不會負責任的。”我冷冷道。
  “我不要你負責任,我知道你是好人。”徐蓉堅持不懈地勾引著我。
  “我們是上下屬關係,要知道,一家企業中,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我希望徐蓉能懸崖勒馬,就象我一樣。
  “我知道,那是一種戀愛的感覺,很微妙。”徐蓉猶不死心。
  “你是不是窮搖老奶奶的書看多中毒了?”我疑惑道,聽說看她的書最容易中毒。
  “沒有,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徐蓉猶自執迷不悟。
  神愛世人,還是讓我來拯救這顆中了情毒的心吧。
  我擁過徐蓉吻了起來,徐蓉顯然很激動,生澀而又熱烈地回應著。我的手在她身上到處遊走,將她的衣服脫去,那完美的肉體令我垂涎,但我已沒有佔有她的能力,抱起她往辦公桌上一放,將她褲兒除了去,我不是君子,嘴巴和手占盡了她的便宜,在徐蓉的嬌喘聲中,我拉下了褲子的拉鏈,出賣著我的自尊,對徐蓉道:“我有週期性陽萎,不然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徐蓉有些驚訝,半晌才道:“那上次……”
  “一個月只有三次左右是正常的,我喜歡女人,可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我苦惱道。
  “沒關係的,一定能治好的。”徐蓉抱著我安慰我。
  “能治好早就好了。”我苦笑。
  “對不起,張董。”徐蓉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我拉上褲子拉鏈,對徐蓉道:“我先走了。”
  我心頭有些高興,我挽救了一個迷途少女,神愛世人,佛祖有以身侍虎之心,而我卻以犧牲我的自尊挽救迷途少女,佛祖喂老虎沒喂成,看那徐蓉表情,我多半是成功了,她可能再不會來煩我,我比佛祖還厲害,我有些佩服自己。


第60章、煩惱
  早上起來打著太極拳,很是自我陶醉,今天一定要去找朝霞,于蘭心情還沒平靜下來,我不敢打擾她,妻總是太忙,也不知道是怎麼當領導的,象我就這麼空,全世界的領導人都要向我學習,請我去做報告。
  “張董,”梅雨婷在我身後道:“早些走吧,還要到其他地方看看。”
  我看著她,她臉一紅低下頭去。
  “走吧。”我接過梅雨婷手上的早飯。
  未央山的種子果然發芽了,雖然只有一點點,我們馬上在周圍種下了二十顆種子。
  其他地方我在筆記本一一劃去。
  “張董,這東西沒那麼簡單吧。”回去的路上梅雨婷問道。
  “我知道你說話很直,但你要小心我殺你滅口。”我笑道。
  “沒這麼嚴重吧,種子發芽了,是不是已經用不到我?”梅雨婷不無顧忌道。
  “是啊,你還是去洗盤子,你不是喜歡洗盤子嗎?”我大笑。
  “我不來!”梅雨婷嬌嗔的語氣盡顯小兒女之態。
  我一怔,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讓她成為第二個徐蓉,我雖多情,但也不能濫用。
  梅雨婷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再不說一句話。
  回到山莊,于蘭還是不肯出去吃晚飯,真不知她在想什麼和,我看她早已過了悲傷期,怎麼還這樣悶,想不通。
  倒是劉天很難得地晚上也跑回來,一見我就興奮道:“老張,醒世堂藥廠拍賣沒成功。”
  “人家拍不成功你高興什麼?”做人怎麼可以這樣興災樂禍呢,雖然我也是這樣的,但就是看不慣別人這樣。
  “機會,只要你肯出錢,這家藥廠一定很有發展潛力。”劉天又來盅惑我。
  “為什麼拍不成功?”我問道。
  “工人都堵在拍賣處門口,要求先法辦廠長再拍廠子,還有誰敢要啊,本來好好的廠,在那個廠長三年內虧了,工人工資早已發不出。”劉天恨恨道。
  “好本事,膽子夠大,手腳夠大,心夠狠,不過是不是太笨了?”我不得不佩服那廠長,醒世堂藥廠可是曾經紅極一時的,就這樣敗了。
  “就是,如果是正增長,在不知不覺中貪,就如春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誰會知道,太明目張膽了。”劉天顯然對那廠長的惡劣手段十分看不起。
  “你去當貪官就好了,永遠不會被抓。”我稱讚道。
  “所以,你給不給我這個機會?”劉天打蛇順棍上。
  “我考慮一下。”還是跟于蘭說一下好,畢竟我對藥廠這一行不熟悉。
  “哦,那我回去了。”劉天面有喜色,敢情他就是為這事情來的,看來他是迷上了管理,這樣也好,我就狠狠敲詐他的勞動力,把他永遠掌握在手中。
  敲開于蘭房間的門,便進了去。
  “出去散散心吧。”我關心道。
  “有幹什麼事,沒事你好走了。”于蘭冷冷道。
  “你怎麼了,我又沒得罪你。”我火起,一把把于蘭推倒在床上。
  “你欺負我。”于蘭小孩子般叫道。
  我一驚,她該不會是瘋了吧,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裏,就是正常人也會悶出病來,何況她不怎麼正常的人呢?
  “欺負的就是你。”我惡狠狠道。
  于蘭忽然抱住我哭道:“給我一個家。”
  我頭大了起來,她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好,好,現在有事跟你商量,我們這裏有家藥廠要拍賣,想問一下你的意見。”我試探著問道。
  “藥廠?”于蘭遲疑了一下:“明天帶我去看看再說。”
  我籲了口氣,終於確定她還是正常的。
  我剛要走,于蘭卻從身後抱住了我:“陪我。”
  “好,乖,快睡。”我哄道。
  “嗯!”于蘭和衣躺在我臂彎沉沉睡去,看著她恬靜的睡姿,我竟然沒有產生欲念,真是奇怪。
  看著于蘭,直到她醒來,已經四點多了。
  “你一直在這裏?”于蘭抬頭望著我。
  抽出有些麻木的手臂:“看你睡覺。”
  “你走吧,讓人看到了不好。”于蘭體貼道。
  “哦,你再休息會兒,等下我們去看藥廠。”我整了整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張董。”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徐蓉錯愕地看著我,一副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我遲疑了一下,我再怎麼說她會信嗎?便隨口道:“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現在也太早了點,再讓人看到怎麼辦?何況我有必要跟她解釋嗎?
  “哦。”徐蓉遲疑了一下竟答應了。
  “吃過早飯再來吧,我要休息一下。”看著徐蓉想當然的表情,又覺得不對,真是越講越糟:“你還是跟我到辦公室吧。”
  “哦。”徐蓉答應著。
  將辦公室的門大開著,躺在椅上對徐蓉道:“我是不是該殺你滅口?”
  “張董放心好了,我不會多嘴的。”徐蓉眼神中有些幽怨。
  “其實我跟于博士是在談工作,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掩飾著,想起報上說有個記者進行過裸體採訪,還有個官員進行裸體幫教,我這樣算不了什麼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徐蓉站起身就出了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想我是不是應該把她辭了,不過老朱那兒就不怎麼好交待了,她真不在我這做我還真不放心她,但願她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帶著于蘭跟劉天到了醒世堂藥廠,藥廠占地面積很大,卻安靜得很,顯露著它的頹廢之態,傳達室只有一個老頭在看著,打著呵欠看著我們:“你們找誰?”
  “我們過來看一下這廠。”劉天遞過了一支香煙。
  老頭接過煙聞了聞,笑道:“隨便看,要真有人接手也好,都兩個月沒人給我發工資了。”
  “那你還在這兒幹什麼,我看這廠子沒什麼人啊?”我看著大門內滿是落葉的路,很久沒人掃了。
  “這兒起碼還能住人。”老頭笑道。
  “真沒人啊?”我有些不解,這麼大的廠子,搓麻打牌的人總應該有吧。
  “都上訪去了,真要找人上市府找去。”老頭吸著煙。
  “那我們進去看看。”劉天對老頭道。
  “要不要嚮導,導遊費你們看著給吧,這些天來看的人挺多的。”老頭的意識很超前。
  “老人家貴姓?”對老人要尊重。
  “黃,草頭黃。”黃老頭狠狠吸了口煙。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問道。
  “四百,包吃住,不過現在我吃自己的。”他苦笑著。
  我抽出四張大錢遞了過去:“那你陪我們逛逛吧。”
  黃老頭眼睛一亮,不客氣地接過,將電動門開了出來:“把車開進來。”
  劉天忙把車開了進去。
  黃老頭把邊門鎖了,就領著我們到處看。看來付點導遊費是很值的。
  這麼大一個廠,走路還真有點累。
  “設備還蠻新的。”于蘭有些意外。
  “都是這兩年買的,沒怎麼用過,那邊倉庫還有更貴的,還沒拆封。”黃老頭惋惜道。
  “帶我去看看。”于蘭有些不信。
  倉庫大門被鏈條鎖鎖著,已生銹,一定很久沒人來開了。
  “有鑰匙嗎?”于蘭有些迫切。
  “沒有,不過後面可以進。”黃老頭領著我們走到了後面。
  是一道小鐵門,掛著把鐵鎖,黃老頭用手一擰,便把鎖擰開了,原來是做做樣子的,管理到了這種程度,我越來越佩服那廠長了。
  走入倉庫,是一台台的新設備,于蘭臉色大變,對我道:“我們回去。”
  “怎麼了?”我不解道。
  “叫你走走就行了。”于蘭有些不悅。
  那老頭怪怪地看著我。
  “謝謝黃師傅,我們先走了。”我有禮貌地對黃老頭道。
  “那我送你們。”黃老頭笑道。
  劉天開車,上車開了一小段路,黃老頭還殷勤向我們搖著手。
  “你什麼意思?”剛才對於蘭的話的不悅現在才表現出來。
  于蘭看著我,怪怪的卻不說話。
  “你有什麼想法?”我溫柔道。
  “想辦法買下來。”于蘭道。
  “那就買下來吧,老張。”劉天插嘴道。
  “開你的車,想買就買啊?”我沒好氣道。
  “最好速度快點。”于蘭說道。
  “給我一個理由。”花小錢可以不在乎,花大錢一定要精打細算,不然就沒有小錢花了。
  “你知道那些設備能值多少錢?”于蘭吊我胃口。
  “不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三千萬。”于蘭說道。
  “你能肯定?”我一驚,這可不是小數目,三千萬錢的設備放在倉庫睡覺,真是見鬼了。
  “不信就算。”于蘭不悅道。
  “信,只是我沒那麼多錢,把山莊賣了還差不多。”真要把我的家當投入我捨不得,到爸爸那兒拿錢還真不好開口。
  “一個爛攤子,先撿過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劉天大言不慚道。
  “好吧,你先去通通路子,錢我來想辦法,有于博士在,隨便開發個產品一定能賺錢的。”我咬牙道。
  “你什麼時候這麼看好我了?”于蘭有了一絲笑容。
  “不靠你我靠誰?”我繼續給她戴高帽。
  女人果然是虛榮的動物,于蘭明顯開朗多了,對我道:“晚上請我吃大餐?”
  “聽者有份。”我還沒答應劉天就迫不及待了。
  “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只請于蘭,你姓劉的還是回家陪老婆吧,我不喜歡男人。”我沒好氣道。
  “重色輕友,小人。”劉天頂道。
  “你說對了。”我哈哈大笑。
  “無恥。”于蘭說著在我腿上擰了一下,很痛,看她時卻見她巧笑俏兮地看著我,我心裏一樂,她終於恢復點正常了。
  晚上時我特意將妻與朝霞叫來,讓她們陪于蘭,看著她們姐妹情深的樣子,我甚感欣慰,婚外戀到我這程度,相信世上少有,搞不好就是絕無僅有,我不禁有些得意。
  “你笑什麼?樣子好怪。”與她的兩個妹妹談得正歡的妻忽然對我道。
  “有笑嗎?”我摸了摸嘴角,剛才一定是不知覺地笑的,心裏高興啊。
  “你們談,你們談。”看著朝霞與于蘭飽含深意的目光,我連忙端起蘆薈汁喝著,不理她們,不知她們今晚誰有幸讓我恩寵。
  晚上妻陪著于蘭睡,見到她們離去的背影,我不懷好意地看了朝霞一眼,好久沒跟朝霞談心了。
  剛坐進車裏,朝霞對我道:“你很得意是不是?”
  “沒有。”我忙道。
  “張漠,有時候我很累,尤其是見到你老婆時。”朝霞哀歎道。
  我為她所感染,頓時覺得也有些累,發起了車,往山下開去。
  “你怎麼不說話?”朝霞忍不住問道。
  “有時很開心,有時卻又有一股莫名的悲哀,也不知是我們前生有緣,還是我今生虧欠你們,來世再受罪。”我的心情再好不起來,對她們三個而言,我怎麼都算不上一個好男人,而于蘭的惡作劇,又讓她們成為好朋友,可是這種好朋友,好得也太複雜,太累了吧。
  “可以理解,你活得很累,一心不能二用,你這樣當然要累著的。”朝霞體貼道。
  我卻是在一心三用,比朝霞想像的更是累,三心二意的男人,卻想著對自己的每一個女人好,我現在是做到了,但以後呢,事情不可能永遠這樣隱瞞下去,因為我捨不得她們,只想將她們完完全全地佔有,占為己有,對她們,我不懂放棄,更不願放棄。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我遲早會傷害到她們的,我真的變得很苦惱,卻又不願意再想下去,想下去我頭會大來的。
  在新房中看著朝霞滿足地睡去,我才出來駕車回到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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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29

第61章、風暴
  劉天為藥廠的事到處奔走,打探消息,但十幾天過去,也沒有任何進展,藥廠工人的上訪令市里領導很頭痛,派審計局審計了廠裏的財務和資產,檢察院也查了,楊廠長只是經營失誤,沒什麼問題,這下工人又不肯了。
  于蘭性子急,沒經過我同意就直接找了徐市長。
  徐市長看到于蘭時,就象看到救星一樣,馬上把于蘭推向了前臺,憑著醫藥學博士的頭銜,工人們馬上信服了,誰說高學歷沒用,人們信的就是學歷。
  政府的辦事效率沒的說的,馬上任命于蘭為醒世堂藥廠的廠長,一切都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快,還從市里財政中撥了五百萬用於技改。
  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很高興,用不著我掏錢真是好,不過這藥廠的權力卻掌握在於蘭手中,我心中隱隱的不快。
  劉天跟于蘭過了去,當了經營廠長,山莊這邊的生意有的我忙了。那邊剛開始,我一辦法也沒有,等那邊正常下來,我就把劉天招回來。
  事事躬為,才知道辦事的艱辛,為了承包未央山,就給未央村的村長書記各送了好幾次禮,最後還是找了姑父,跟分管未央村的派出所所長王有德打了招呼,由他陪了去,禮加人情,事情立即搞定,名義上是幫我的一個親戚,就是梅雨婷搞花卉基地,發展高山花卉種植。
  回到山莊看到徐蓉送來的財務報表時,我笑不出來了,這個月營業額明顯地滑坡。
  “怎麼回事?”我有些不悅,都是在劉天到藥廠幫忙後往下滑的,這不是顯得我的無能嗎?
  “天氣涼了本應要淡一點的,但這個月主要是呼嘯山莊在搞活動,全面降低價格,吸引走了大量客源,而且,他們的措施好象都是針對我們設計的。”徐蓉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我有些火。
  “我早就跟你說了。”徐蓉委屈道。
  “有嘛?”我突然想起徐蓉是跟我說過,不過我忙著搞種植野人參的地方,當時根本沒把徐蓉的話當一回事。
  “沒有。”徐蓉眼中有些淚。
  “有的,不好意思,我想起來了。”我訕訕道,看見女孩子流淚我就是心軟,把錯推在徐蓉身上也太顯不出我的大肚了,何況這只是小錯,小錯一定要承認,不然就不是誠實的好孩子。
  “那我們怎麼辦?”徐蓉看著我。
  “跟他們屁股後面搞活動就太俗了,你有什麼辦法?”我問徐蓉。
  “都老套了,你一定不會中意的,要是劉天在就好了,不如你打電話問部他。”徐蓉的話令我很不舒服,好象這山莊沒有劉天就開不下去一樣。
  我看著徐蓉:“你真的想不出?”
  徐蓉搖了搖頭紅著臉:“以前我只管執行。”
  我揮了揮手:“你出去吧,讓我好好想想。”
  打價格戰肯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是明知是死,也不得不去死,蘇洋跟我鬥,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在我看來都是有意的。
  我撥了玉影的電話,先聽聽她的口風吧。
  “你嫁蘇洋了嗎?”我單刀直入。
  “還沒有結婚呢,不過他家裏人已經結納我了,謝謝你,張老闆。”玉影說得很誠摯。
  “我跟朝霞的事你有沒有跟他說過。”我問道。
  “說了,有問題嗎?”玉影疑惑道。
  我有些得意,壓抑住心中的狂喜:“當然有問題,蘇洋對朝霞還沒有死心。”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半晌玉影才說道:“謝謝你提醒,我會注意的。”
  我掛了電話,我覺得自己有些卑鄙,竟先在他後院放火了,心中又有些疑惑,蘇洋經過上次事後,應該沒臉找朝霞了,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麼做呢?對,我一定會跟他一樣,拖垮對手,打擊對手,尋找泄忿對象,而我是最好的人選,他完全有能力拖垮我的,除非我及時抽身,但經過自己辛苦的地方,就象自己的孩子,哪能說扔就扔呢,而我,還沒有開始反擊呢。
  朱紀才打電話來關心了一下,他做事穩重,叫我不要急,再觀察一下,他那裏生意也受到影響,不過是暫時的。
  暫時,不知道暫時到什麼時候?
  手機響來,是個陌生電話。
  “我是張漠。”我說道。
  “張董,我是王家輝啊。”
  “王家輝,有什麼事嗎?”不知他在那邊做得怎樣?
  “我跟你說,我們這在搞保本經營,徐錠說起碼要搞個一年半載的,你早點做準備。”這個喜歡當間諜的廚師終於有了用場。
  “謝謝你,你在那邊還好嗎?”我關心道。
  “好,張董放心好了,我還是會回來的。”王家輝殷切道。
  “好,那你好好幹吧。”我掛了電話。
  蘇洋是不是有些發瘋,他這樣搞全市的餐飲住宿都會受到衝擊的,他老爹當副省長又怎麼了,我還怕他不成。
  保本經營,我也只能先如此了,耗下去,誰先撐不住誰就輸,撐住的也是輸,要輸大家一起輸。
  我打電話跟爸爸說了這個情況,爸爸沉默了片刻,對我道:“蘇洋在省城有一家外貿公司,生意很好,你拿什麼跟他鬥,除了那山莊,你還有什麼來錢的產業?”
  我腦中一片空洞,于蘭那藥廠還是國營的,雖然我囑咐劉天想辦法把那廠改制了,但一下子不可能進行的,就算進行了還是要拿出錢的,于蘭那治愛死病的藥也沒這麼快搞出來,甚至搞不搞得出來還是未知數。
  “你怕了?”爸爸見我半天沒說話問道。
  “怕他個鳥,敲他錢的時候就沒怕過,我吃定他了。”我憤怒道。
  “那你好好想想辦法,事情都是靠人做的。”爸爸啟發我。
  “你先給我點錢吧,我這點錢實在沒底氣。”我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我錢太少。
  “你要多少?”爸爸問。
  “你能給我多少?”
  “一百塊。”
  “一千萬?”我有些忐忑不安,是不是太多了。
  “兩千萬。”爸爸說道。
  “不會是日元吧?”我有些不相信。
  “還美元呢?”爸爸笑道。
  “那謝了。”我喜笑顏開。
  “你小子就知道見錢眼開,我跟你說做人要收斂。”爸爸又訓道。
  “知道,爸爸,你這些年到底收斂了多少錢啊?”這可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秘密。
  “不知道,沒算過,你自己好自為之吧,錢兩天后匯到。”爸爸掛了電話。
  爸爸真好,其實有這些錢我根本不要經營什麼的,這山莊比起外面的世界,實屬小打小鬧罷了,可是爸爸卻要把我遺忘在這裏,我根本就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人。
  徐蓉聽到我的保本經營的決定時,勸我道:“張董,這是慢性自殺啊。”
  “你倒是還關心我,你陪不陪我自殺。”我看著她。
  “嗯。”徐蓉點了點頭。
  “還是我給你一筆錢,你自己去發展吧。”我試探著。
  “我陪你死。”徐蓉臉色有些蒼白。
  “你拿什麼陪我?”我覺得有些好笑,講義氣也不是這樣講的,她倒是有些想和我殉情的意味,難道她對我還不死心。
  “給我按摩一下。”我試探道。
  徐蓉沒有一絲猶豫,馬上為我做頭部按摩。
  我閉目享受著,思量著對付蘇洋的辦法,真奇怪,我在思考這個問題時頭竟然沒有大起來,好象思路異常的敏捷,難道我天生是當陰謀家的料。
  反鎖了門,示意徐蓉給我敲背。徐蓉的手法很俐落,輕重緩急,分寸掌握得很好。
  我陰笑著,蘇洋,你去死吧。
  蘇護蘇伯伯,請您節哀順變。
  當然,犯法的事我是不做的。
  “張董,是不是有辦法了,看你笑得這麼開心。”徐蓉的節奏緩了下來。
  “沒有,你手法很好,專業學過?”我問道。
  徐蓉臉上一紅:“以前沒出來在家裏跟小姐妹學的。”
  “我出去一下,記住,客人會賬時主動打五折,包括酒水飲料客房,但不要做宣傳。”我惡狠狠地說著。
  我知道我的決定是個錯誤,我應該多介紹客人到呼嘯山莊的,客人多了,呼嘯山莊陪本應該越多,服務水準應該下降的,但同樣,蘇洋一定會有補救措施。
  特意趕到藥廠看了看,我還是需要劉天的。
  很不巧,劉天不在,打他手機,說是組建了一個律師團到外面討債去了。
  于蘭整天都呆在實驗室。見到她時,我有些心痛,她憔悴多了。
  我反鎖了門,手箍在了她小腹上。
  “放開。”于蘭命令道。
  “怎麼了?”我感覺與她生份了很多,手放了開來。
  “我現在不需要激情,只要讓我呆這裏就行了。”于蘭好象變了一個人。
  “就跟它們作伴?”我指著那些小白鼠。
  “它們比你可愛多了,我跟你真的是一個錯誤。”于蘭淡淡說著。
  “你後悔了。”我有些不悅。
  “沒有,其實我們之間根本沒共同語言,我們是兩類人。”于蘭的話讓我很傷心。
  “明天是冬至,時間過得真快,又一年了。”我又長大了一歲。
  見於蘭沒有反應,我又道:“你爺爺那裏你不去看看?”
  “去,現在。”于蘭脫下了白大褂,身體卻是豐腴成熟了許多。
  我開著車,兩人一句話也沒有,看來我們真的沒有共同語言,可是我覺得我們有過共同語言的,是我變了還是于蘭變了?肯定是于蘭。
  已近黃昏,青山陵園很熱鬧。
  在於老墳前,于蘭默默地獻上了花,呆立著,如雕塑般,沒有任何的表情。
  “一起吃飯吧。”我邀請道。
  “不了。”于蘭馬上回絕。
  “真不給面子?”我很不高興。
  “除了吃飯做愛你還會什麼?”于蘭冷冷道。
  我心一陣刺痛,我是一無是處,如果不是攤上一個好爸爸,我現在會是什麼人呢?我苦笑著,我竟然還想當慈善家,是不是真的有些癡妄了。
  “對不起,我說重了。”于蘭還是面無表情。
  是說重了,不是說錯了,我心裏很難受。
  “走吧。”我有一種失戀的感覺。
  “送我回廠。”于蘭命令道。
  我默默無語,跟于蘭真的沒有話好說,真不知道她怎麼變得這麼快?
  于蘭晚上竟是睡實驗室的,我有些訝異,又有些恍然,她是個工作狂,與我歡好時那麼狂熱,工作時也是那麼狂熱。工作的過程和歡好的過程是一樣的,只是要等那結果出來時才是高潮,過程是不是太長了,太長了會變得很無聊很累的。
  “你走吧,我要休息。”于蘭下了逐客令。
  看著于蘭,我們真的變得這樣陌生了嗎?我按住她強行吻了下去。于蘭猶豫了一下,勉強地回應著。
  有反應就好,迫不及待地脫去她的衣服,與她溶合在一起,我賣力地工作著,于蘭卻沒有什麼反應。
  “怎麼了?”我覺得不妥。
  “快點。”于蘭道。
  半晌,于蘭還是沒有反應,沒有激情的于蘭是沒有靈魂的于蘭。
  “怎麼了?”我再次問道。
  “我不需要性。”于蘭的話讓我有些震驚。
  離開她身體,我感覺自己很無聊,很沒用。
  于蘭穿上衣服,朝白老鼠走去,她需要的是工作,專注于某一項事時,性,真的不重要,卻失去了生活的樂趣,我終於知道于蘭的家人為什麼都那麼怪了,其實于蘭也是如此,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我漫無目標地開著車,路上沒什麼車,讓人有一種肅殺日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
  爸爸的錢都到了我賬上,是分好幾次匯的。看到有這麼多錢,我自信心暴增,我是無敵的。
  蘇洋的做法,對讓Y市的餐飲住宿業產生了很大的震動,各酒店紛紛調低價格,一些酒店甚至關門,但新的酒店又紛紛開張,有人恨他入骨,卻又不能奈何他。
  朱紀才的紅高粱勉力維持著,我的山莊生意雖然好,但沒錢賺,前景並不看好。
  我終於要實施我的拋錢計畫,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恐怕只有我這種天才才會做。


第62章、謀動
  “這些天有沒有想我。”我的手在朝霞身上作怪著。
  “沒有,不過聽說你現在生意不景氣。”朝霞倒是挺關心我的。
  “沒有的事,天天顧客盈門。”我笑道。
  “騙誰呢,現在誰不知道酒店難開啊。”朝霞怨道。
  “不信你去看看,對了,你最近去過福利院嗎?”我有所圖道。
  “去過,那些小孩子又長高了。”朝霞有些興奮。
  “什麼時候我請他們吃大餐。”我開始脫朝霞衣服。
  “明天吧,明天我休息。”朝霞配合著我脫去了內衣。
  “有沒有小夥子追你。”不客氣地在她胸前舔著。
  “有啊,不過我沒空,現在挺忙的,你姑父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硬是讓我做了隊長,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朝霞升官了還有怨氣,她才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
  “韓有功當了大隊長,你是韓有功親信,不升你升誰啊,何況我姑父就快退二線了,換了我也會這樣的。”分開朝霞兩腿,兩人溶為一體。
  一早便回了山莊,總台告訴我,省電視臺的記者已經來了,在301房間。
  “來了。”我有些興奮,想不到他們挺快的,我還想先讓福利院的小朋友們先熱身呢,看來不用了。
  是兩個年輕人,我有些滿意,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我們是省電視臺’真情‘欄目組的,我是沈力,他叫吳常,常秘書長指名讓我們找張董。”叫沈力的年輕人自我介紹道。
  “歡迎,歡迎之至。”我伸出了我的友誼之手。
  三人談笑甚歡,對我的這個創意十分欣賞。
  九點鐘,朝霞和金院長帶著那些沒人認養的孤兒來了,在山莊空地上盡情地玩耍。
  “看這些小孩子,多可愛啊。”我慈祥地說著。
  “是啊,其實他們都有自己的一份天地,可世俗的眼光卻在催殘他們,黨和國家關心他們,可事實上呢,誰讓他們是醜小鴨,是變不了天鵝的醜小鴨。”金院長看著孩子們無奈地說著,她開心不起來。
  “有愛心的人還是有的,你看朝霞,她就是這樣的人。”看著和孩子們玩耍的朝霞,我也充滿了愛心,不過是對朝霞的。
  “張老闆也是好人啊,還能想到這些孩子。”金院長開心道。
  “哪里,如果不是朝霞,我怎麼會知道社會上還有這些孩子。”我對朝霞充滿了感激,是她給了我獻愛心的機會,進而喜歡上我,讓我得到她。
  沈力和吳常在偷拍著,不時對我笑笑,顯得非常滿意。
  服務員們得到我事先的吩咐,都顯得很有愛心,我想將圓月山莊改名為愛心山莊。
  飯後我叫來金院長和朝霞,邊看著剛才拍的錄影邊和她們解說著原委。
  金院長眼中有些淚:“真是太好了,只要節目一播出,社會上又會關注起這些小孩子來,喚起人們的愛心。”
  “張漠,這主意是不是你想出來?”朝霞的眼眸永遠讓我百看不厭。
  “不是,是這兩位元記者先生。”我向她們介紹了沈力和吳常。
  “這部記錄片我們想拿到中央台評獎,一定能獲獎的。”沈力激動地說著,只要這片得獎了,他們兩個自然就出名了。
  第二站是紅高粱,由於我早知會了朱紀才,所以效果也很好,但少了朝霞,總覺得少了一絲生氣。
  當看著在呼嘯山莊拍的錄影時,我高興極了,如果沈力和吳常是女的,我一定趁機親他們一口,可惜他們是男的。呼嘯山莊服務員眼中的冷漠和客人的厭惡之情,一覽無餘,這才是世人真實的心態,我雖然虛假,可我扮的卻是好人。
  我無聊,我就是這樣無聊,我心中覺得很笑。
  送走記者,我開心地將劉天約了出來,跟他炫耀著我的計畫。
  “損人不利已,真虧你做得出來。”劉天苦笑道。
  “蘇洋能做,我就奉陪到底。”我大笑。
  “其實你跟蘇洋是同一類人,只是家庭出身不同而已。”劉天說我和蘇洋是同一類人,我跟他怎麼會是同一類人呢?
  “下一招,我要壞他風水。”我得意道。
  “還有損招啊,看來又是損人不利已的,強啊,老張,狠。”劉天贊道。
  “不能跟你比,那藥廠怎麼樣了?”我很關心。
  “于博士做學問一流,不過管理嘛,實在不行,大權實際上己在我手,只等你一聲令下,這個廠我就能把它改制掉,盡入我們之手。”劉天很得意。
  “不會吧,她那天看到那些設備時,看上去很有遠見啊。”我疑惑道。
  “她就是搞研究的料,打交道的就是那些設備,能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嗎?”劉天笑道。
  “那你真能只手遮天?”我還是不放心,畢竟我們還不那麼成熟。
  “前車之鑒,學習總會的,我研究了很多案例,大家都差不多,別人怎麼走我們也怎麼走。”劉天說得輕描淡寫。
  “那你小心點,不要為他人作了嫁衣。”我提醒他。
  “怎麼會,就是為他人作了嫁衣,這嫁衣的代價才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職工也都巴望著改制,對我派人到處討債的作為很讚賞,那可都是工人的辛苦錢啊,多拿回一分是一分。”
  “沒搞新產品?”
  “沒有,雖然有人提出來,但那都是要錢的,雖有可能營利,但同時是伴隨著風險,這世上到底是求安穩的人多些,還不如拿眼前的,你說是嗎?”
  “對,那你好好幹。”我鼓勵道:“只要我們內外勾結,光明的前景就在眼前,你看到錢了嗎?”
  “讓人想起來心就跳得厲害,只是搞不明白于博士整天都呆在實驗室到底想幹什麼,她竟然不讓我進去?”
  我笑笑:“這是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劉天好奇地問道。
  “這是一個秘密。”我重複了一遍。
  劉天這才恍然:“原來真的是秘密。”
  “你忙去吧。”想起晚上約好與朝霞見面,心中就有股莫名的興奮。
  朝霞在陽臺上拉著小提琴,冬天的寒風似乎有些刺骨,但朝霞似乎樂在其中。
  “你來了。”朝霞放下小提琴。
  “我很久沒聽到你拉琴了。”我溫柔道。
  “真好笑,你什麼時候喜歡聽我拉琴過?”朝霞走進房間將隔著陽臺的玻璃門拉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這倒也是,每次和朝霞在一起我只是想著和她上床,至多是在幻想中朝霞一邊拉琴一邊和我歡好,卻又從來不敢跟朝霞說,真是懦弱。
  “你喜歡的我都喜歡。”我討好道。
  “你真喜歡福利院的那些小孩子?”朝霞認真道。
  “說喜歡是騙你的,不過你喜歡我只好喜歡了。”我摟過了朝霞。
  “你是在利用他們。”朝霞推開了我:“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朝霞,你聽我說。”我忙道。
  “本來我們都是騙子,我沒有說你的資格,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你,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有他們的生活,你把他們推向前臺,最多滿足那些喜歡虛榮的人趁這個機會獻愛心,好讓人知道他們很有愛心。”
  “這不是很好嗎,這些小孩子是這個社會最需要關心的弱勢群體。”
  “他們有他們的世界,不需要你的可憐。”
  “難道只需要你的可憐?”我冷冷道。
  朝霞頓時語塞,看著我,半晌才道:“我不跟你說了,可我就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對。”
  “好了,”我臉色緩和下來,拍了拍朝霞的背:“夜了,我們睡吧。”
  “不睡,你只知道幹那事。”朝霞還在生我的氣。
  “那事是什麼事你說啊?”我今晚並不想放過朝霞。
  “你,”朝霞摸著我的臉:“你好象變了,我們經常在一起,可我還是覺得你變了,雖然你以前也這樣,可你就是變了。”
  “當然,年紀在一天一天的增大,歲月在一天一天的流逝,人生幾何,對酒當歌,不亦快哉。朝霞,讓我們好好珍惜眼前吧!”捧起朝霞的臉龐親了一口。
  “你走吧,有些事情我要好好想一想。”朝霞又推開了我。
  我落寂一笑:“好吧,我先走了。”
  剛走幾步,又回頭看著朝霞,朝霞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沒有說出來。
  我失望地朝汽車走去,心情落到了極點,朝霞難道就要擺脫我的束縛,回復她的本性?我希望看到以前的朝霞,卻又不希望失去現在的朝霞,心情矛盾到了極點。最終,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還是喜歡聽話的朝霞,其實在我心裏,就是希望朝霞這個樣子的。
  將車開到了一家超市,許小平一見我的車便迎了出來:“妹夫,你空來看看啊?”
  “生意怎麼樣?”我看著裏面的客流,好象還行。
  “不錯,我們兩兄弟比以前好混多了。”許小平眉開眼笑地看著我。
  “有件事你幫我個忙。”我笑道。
  “一家人,有什麼事就說吧。”許小平擺出一副很講義氣的樣子。
  “你現在還種不種菜?”我問。
  “種,做人不能忘本,現在我家的花盆裏種的不是花,都是菜,純天然,無污染,等下帶點去。”許小平領著我朝他休息室走去。
  “我看中了一塊地方,你去承包過來種菜吧,錢我出。”
  ……
  我感覺自己有些卑鄙,不過心情很好,搞陰謀,我不比劉天搞策劃差,雖然盡做些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但我確實是這方面的天才。
  本想回山莊的,卻接到梅雨婷電話,說有要緊事,叫我到江濱路望江樓茶室一趟。
  找到梅雨婷,坐在她對面的赫然是那日我與梅雨婷在紅高粱蹭飯時舉行婚禮的那新郎。
  梅雨婷一見我,叫我在她邊上坐下,親呢地靠在我肩膀上,對那人道:“我男朋友,你放心,我現在過得很好,對嗎?”梅雨婷笑著朝我眨眨眼睛。
  拿我當擋箭牌啊!我笑道:“你還沒介紹你朋友呢?”
  “我忘了,”梅雨婷很高興道:“陳博仁,你見過的。”
  “幸會,幸會。”我伸出了友誼之手:“我叫張漠。”
  陳博仁卻臉色蒼白,敷衍地和我握了一下手:“我先走了,你們談。”
  “呸,什麼東西!”梅雨婷看著陳博仁的背影恨恨道。
  “怎麼了,梅大小姐,發這麼大的火?”我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梅雨婷連帶我也罵了進去。
  “莫生氣,生氣容易變老。”我勸道。
  “他已經結婚了,還假惺惺地跑來找我,開始我還真以為他心裏還有我,弄了半天,他竟然是想讓我當他二房,你說這種人可恨不可恨?”梅雨婷咬牙切齒道。
  “可恨!”我斬釘截鐵地說著,其實我就是這種可恨的人。
  “謝謝你,張董。”梅雨婷眼中滿是真摯。
  “這種傷心的事就忘了吧,你現在過得不好嗎?”
  “不好,可我還是要過的,我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的人。”梅雨婷勉強地笑著。
  “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梅雨婷也不跟我客氣。
  出了門,卻見陳博仁還在,只是他的臉上充滿了陰贄的笑,有些恐怖。
  “你還想幹什麼?”梅雨婷不客氣道。
  陳博仁也不理梅雨婷,對我道:“張漠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穿我的破鞋?”
  看著陳博仁洋洋得意的面龐挑釁地看著我,真是討厭,我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什麼破鞋,她應該是你的原配是不是?”
  “算是吧,她是我玩的第一個女人。”陳博仁很得意。
  “我殺了你。”梅雨婷氣極,一腳向陳博仁踢去,卻被他躲了開。
  我拉住梅雨婷,對陳博仁心平氣和道:“俗話說兒子是自己的親,老婆是別人的好,其實我也是有老婆的人,梅雨婷總算曾經是你的女人,我只是在玩她,是在給你戴綠帽,陳公子。”
  陳博仁臉色很難看,我得意道:“你的女人被我玩弄,不知你心裏是什麼滋味啊,是不是很複雜,很無奈?”
  “你!”陳博仁一拳向我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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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醞釀
  真是沒品味,一言不和就動手,當日在他婚禮上時好象對梅雨婷情真意切的樣子,讓我好好照顧她,真不知梅雨婷當初怎麼會看上這種人?自從被人打過後,我早己怕了,被打是很疼的,我怕痛,所以我最不願意被人打,而且由於上次的事件,我已找到打架的感覺,腰一動,一個側步,迎著陳博仁的拳頭一式順手牽羊,已讓陳博仁失去平衡,腳順便在他肚子上碰了一下。
  陳博仁撫著肚子:“算你狠,有種你在這別走。”
  想不到陳博仁看上去比我高大,卻比我沒用得多。
  “是嘛!”我扯過他頭髮:“想學人包二奶,你配嗎?”
  “放手,如果你以後還想過好日子?”陳博仁倒是有幾分硬氣,好象有什麼後臺,別跟我來黑社會這一套,不然姑父又好立功受獎。
  “我好怕,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殺你滅口啊。”管他的,先把這小子修理一頓再說,不管你有多大勢力,在這個城市中,關係拉來拉去最後都是熟人,被打就是吃虧。
  我一肘打在他下巴上,雖然我的肘部也有點疼,不過打人的感覺真的不錯,有一種掌握對方生殺大權的感覺。
  “怎麼回事?”四五個聯防隊員沖上來把我按倒在地。
  “快放開他。”說話的是城中所的所長賈立白。
  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我是正當防衛,犯法的事我是不做的。”
  “把這人帶回去,”賈立白指了指陳博仁,對聯防隊員說著,又對我道:“麻煩兩位跟我去錄個口供。”
  賈立白把案子很快結了,速度真是快。
  “那小子都承認了,是他先動手的。不過好象太過爽快。”賈立白討好地說著。
  “不會吧,現在還有人這麼笨嗎?”我疑惑,陳博仁怎麼說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對梅雨婷道:“他有什麼親戚在當官?”
  梅雨婷搖了搖頭:“不過聽他說他家有個親戚在省報當記者,好象很有名,姓施叫什麼名我忘了。”
  記者,無冕之王?算了,我對賈立白道:“放了他吧,事情萬一搞大不好。”
  “記者?姓施,是不是叫施立可?”賈立白有些激動。
  梅雨婷點了點頭。
  賈立白則搖了搖頭:“不放,沖著姓施的我就是不放人。”
  想不到賈立白還有這麼堅毅的一面,好象跟施立可有深仇大恨似的,我勸道:“這只是小事,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啊?”
  賈立白指著肩上的星星,說道:“我們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前幾年那樁處女賣淫案你總應該知道吧?”
  “知道,轟動一時。”我邊說邊想著,從理論上說處女是可以賣淫的。
  “是我主辦的,不然我現在早進局黨委了,哪還要窩著等著退二線。”賈立白有些悲憤。
  梅雨婷鄙夷地看著賈立白:“處女怎麼賣淫?”
  “她確實賣淫了,那嫖客是施立可的同事,而那女人確實還是處女,加上上面的壓力,我成了最倒楣的人。”賈立白苦笑著。
  “原來他家沒一個好人啊。”我意味深長地對梅雨婷道。
  “可那個案子確實是賈所長輸了,報上聽說辦案人員都被開除了。”梅雨婷不解。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實局領導也知道我們冤啊,沒辦法,人家能量大,最後都翻供了,我倒都落了個不是。”賈立白長歎一口氣:“別人看著我們穿著這一身皮感覺我們挺威風的,我們哪里威風啊?只能哄哄小老百姓。”
  “做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不過賈所最好不要把這事惹上身,最多才關他十五天,何必呢?”我勸道。
  “小張,你不要管了,我反正快退二線了,這事我一定要幹,就是沖著姓施的,我也要幹。”賈立白堅決地說著。
  “是不是跟我姑父商量一下?”我不無顧忌道。
  “不用了,萬一真搞砸了我不想連累他。”賈立白說的有些悲壯,而他的形象在我面前變得高大起來,不在是那個唯唯諾諾討好人的形象。
  “于公於私,這是一舉兩得的,用得著我的地方你說一聲好了。”對賈立白的執著我無話可說。
  “我不會客氣的。”賈立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上哪?”從派出所走出來坐上了車。
  “到山莊好了,回基地那邊太晚了。”
  “好吧,想不到賈所長還是這樣一條硬漢,我以前看不起他。”我一踩油門朝山莊開去。
  “張董,今晚謝謝你。可是我就是想不通處女怎麼能賣淫。”梅雨婷苦思著。
  “男人跟男人之間都能賣,何況女人和男人呢,世事無常啊。”我笑道。
  “我還是想不通。”梅雨婷幼稚道。
  “方法有很多種,處女是什麼,處女這個詞是很高貴的,無聊的人甚至把自己的第一次都叫處女,什麼第一次發表文章叫處女作,第一次航行叫處女航……理論上說只要有處女膜的都是處女,可是不利用那地方呢,還是可以算賣淫的。”我賣力地為梅雨婷解說著。
  “不要說了,我知道了。”梅雨婷急道。
  我覺得很好笑,梅雨婷幹嘛要把這事搞這麼清楚,她跟陳博仁一定是上過床的,又不是沒經驗。
  “到我辦公室陪我說說話。”我將車停好對梅雨婷道。
  梅雨婷猶豫了一下竟答應了,我心中一陣竊喜,我確實需要個人陪我說話。
  兩人和衣並排躺在床上,我卻不知從何說起,我的事是不能說與人聽的,個中酸甜苦辣,我應該悶在心裏,讓它爛掉。倒是梅雨婷先開口了:“李隊長說你很花心,果然沒錯。”
  我笑道:“風流好色,本是男人天性,你又怎樣?跟我到辦公室,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你不怕嗎?”
  “難道你能把我吃了不成。”梅雨婷分明是在勾引我。
  “我本來想跟你說說話的,可是又沒什麼好說的,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我轉了個身,我想我到底有多大的定力,梅雨婷除了手粗糙一點,也算是美女了,雖然比不過朝霞,一想起朝霞,我心中就痛,難道她終有一天會脫離我的魔爪嗎?
  “張董。”梅雨婷從後面抱緊了我。
  “你放開,我只是找你說說話。”我生理上卻有了反應。
  “你不是說最喜歡玩別人的老婆嗎?”梅雨婷繼續勾引我。
  “你又沒嫁人,只是那白癡想氣我,我只是氣氣他,何必當真呢。”我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你叫我到你辦公室到底為什麼?”梅雨婷不解道。
  “今天我有些不開心,想跟說說話,可是現在又不想說了。”我想掰開梅雨婷的手,可一碰上卻又捨不得放開。
  “我不會叫你負責的。”梅雨婷說出了我最想聽的話。
  我的心立即動了,轉身將她壓在身下:“你不後悔?”
  “不後悔。”梅雨婷笑著。
  “你是不是想報復那白癡才這樣?”我又躺了下來。
  梅雨婷半晌無語。
  “你是不是嫌我不是處女。”梅雨婷突然道。
  “沒有,”我正經道:“你已經錯過一次,我不想你再錯第二次。”
  “你,你就把我當雞玩我好了。”梅雨婷自暴自棄道。
  我托起她下巴,冷冷道:“我從不玩雞。”
  “李隊長都說你好色。”梅雨婷又提到了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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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了起來,跟梅雨婷解釋道:“這是一道很簡單的算術題,也是物理題。”
  “怎麼說呢?”梅雨婷看著我,來了興趣。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隻雞減去來月經的一百天,還剩兩百三十五天,除去節假日三十五天好了,那麼還有兩百天,就算她一天跟一個男人睡覺好了,她就是睡了兩百個男人,當然,中間有可能重複,算一百個好了,如果你跟她睡了,你玩了她一次,根據物理上力的作用方式是相互的,她也玩了你一次,同理,她玩了這麼多男人,可是作為男人能玩這麼多女人嗎?所以吃虧的是男人,不僅是從金錢上,還是心理上,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仔細地算著這筆賬。
  梅雨婷聽得目瞪口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怎樣?這樣不好嗎?”我笑道。
  “那你老婆一定十分放心你了?”梅雨婷問道。
  “那當然。”我起身倒了一杯酒,猶豫著要不要喝下去。
  “張董。”梅雨婷又從後面抱緊了我。
  將酒放下,再不客氣,抱起梅雨婷住床上走去。
  早上很早就送梅雨婷回了基地,想起昨晚與梅雨婷的瘋狂,真是好,卻又覺得對不起朝霞和妻,我會有這種感覺嗎?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我視察著梅雨婷為我種下的野人參,長勢很好,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變成錢,錢啊,我有些想得瘋了,我要成為世界級的富豪,成為大慈善家,我要撒遍世界級的五湖四海。
  “你並不是對愛情很執著的人,為什麼要種下這種植物?”梅雨婷撫摸著一株野人參。
  “是的,對愛情我並不執著,但我要裝著執著。”我笑道。
  “做偽君子也不要這麼累吧?”梅雨婷不解。
  我現在絕不能讓她知道真象,我不怕她知道真象,我只是怕如果計畫失敗被人嘲笑。
  “有的人很無聊,我就是那種無聊的人,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拿過梅雨婷手中的野人參,我仿佛聞到了錢幣油墨的芳香,這是世上最好聞的香味,沒有什麼東西能比得過它,當然,只有朝霞身上的味道能蓋過它,我猛然一驚,難道在我心中只有朝霞是最重要的,我為什麼要想起她?
  “老闆,你回來了。”一個人點頭哈腰地對梅雨婷道。
  “紅皮,這位是張董,你認識一下。”梅雨婷對那人道。
  “張董,你好。”想不到這人挺懂禮貌的。
  我看清了他的臉,他的皮膚是紅色的,從帽子底下露出的頭髮是白色的,看他年紀最多二十幾歲,這人一定是得了什麼皮膚病,我有些厭惡這個人,梅雨婷怎麼會找這樣的人來幫忙?
  “你叫什麼名字?”我露出了我一貫的笑容。
  “張董,我叫魏書生。”他眼中明顯有些不安,應該是很自卑的那種人。
  “好好幹。”我笑道。
  “謝謝張董。”魏書生點頭哈腰道。
  “謝我什麼,你幹你的活,有什麼好謝我的。”我有些奇怪。
  “哦,那我去幹活了。”魏書生拿著鋤頭走了。
  “你怎麼找這樣的人?”我看著魏書生的背影。
  “同病相憐,我去了勞務市場三趟,沒有人要他,跟當初我一樣,我就帶他回來了,想不到幹活挺勤快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吃飽就行。”梅雨婷笑著。
  “那你就可以剝削他了?”我問道。
  “誰象你,我才沒那麼狠。”梅雨婷吃吃笑著。
  “叫他跟我好了。”我奸笑道。
  梅雨婷很疑惑:“你要他幹什麼?”
  “幹什麼?給他加工資,讓他吃好點,你看他身上這麼瘦,又要幹這麼多活,不養一下怎麼行啊?”我悲天憫人道。
  “准沒好事,你帶走吧,我再找人。”梅雨婷大方道。
  “那我不客氣了。”我忍著心中的笑。
  我坐上了車,和梅雨婷一陣痛吻,梅雨婷的舌頭雖然香滑幼嫩,味道很好,卻好象沒什麼感覺。
  一會兒魏書生拿著一個包裹跟了來:“張董,我準備好了。”
  我朝他笑了笑:“魏書生,上車吧。”
  魏書生遲疑了一下,應了聲卻用手抹著眼淚。
  “怎麼,大男人也哭啊?”我有些遲疑要不要帶他走。
  “謝謝張董。”魏書生眼淚流得更多了。
  “謝我什麼,我給你碗飯吃也不用這麼激動吧?”這人絕不是能做事的人,我想還是留他在梅雨婷這裏幹活好。
  “想不到張董叫我名字,他們都叫我紅皮。”魏書生竟為了我叫他的名字感動得一塌糊塗。
  “跟我好好幹,別人都會叫你名字的,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一定能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鼓勵他道。
  “謝謝張董,我一定會好好幹的。”


第64章、斬敵
  躺在辦公室椅上,撕著香煙,有種想笑的感覺,卻又笑不出聲來。下午一回來我就下了對山莊進行停業整頓的命令,我這裏是高檔的別墅式賓館,怎麼可以和其他地方相提並論呢?圓月山莊必然是高貴的,在高高的山上,價格自然要貴,而呼嘯山莊,不管投入多大的錢,在被我破了風水後,定然是一蹶不振的,等著倒閉吧。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卑鄙。
  “張董。我來這麼多天了,你到底叫我做什麼事?不叫我幹活,我渾身都不自在。”魏書生怯生生地說著。
  “我不是什麼好人,找你只是利用你,你跟你說了後你如果不願意做你可以回未央山幹你的活。”我先拿話將他套死,看他敢不敢拒絕。
  “張董,你說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魏書生絕不皺一下眉頭。”這個叫他一聲名字就激動得不得了的人,說得倒是斬釘截鐵的,好象跟定了我的樣子。
  我將我的計畫說了,魏書生展眉笑道:“這種好事,我想都不曾想過,謝謝張董。”
  我扔給他一刀錢:“這是活動經費。”
  魏書生不客氣地接過,向我敬了個禮:“張董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魏書生的背影,想不到這人還有幽默的一面。
  晚上姑父到我這來了,把我訓了一通,是為了賈立白的事,人家把賈立白告了,說他嚴刑逼供,已經立案。
  “一點小事情,到時我給他做證就是。”我不以為然。
  “把那女的也一起叫來,于公於私,我不想老賈再犯什麼錯,讓他安安穩穩退二線,都老弟兄這麼多年了。”姑父說得有些滄桑。
  “知道。”我很不耐煩。
  送走姑父剛回辦公室,徐蓉送來一隻密封的檔案袋,上面寫著“張漠親啟。”
  我用刀子輕輕割開來,裏面是一疊照片,竟是梅雨婷的裸照,我閉目數著自己的呼吸,我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拿起裏面的紙條,只有七個字,“聰明人做聰明事。”
  我的心跳平息了下來,恢復了正常,陳家真是欺人太甚。
  摸著胸前的鬼王,靜靜思考著,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陳家倒楣,倒大楣。
  欣賞著梅雨婷的裸照,梅雨婷都是閉著眼的,看來是在她睡覺時拍的,角度並不好,但也夠誘人了,聰明人做聰明事,看來我有事做了。
  早上起來打電話叫梅雨婷過了來。
  “張董,什麼事?”梅雨婷看著我,嘴角帶著笑。
  “把門關好了。”我看著梅雨婷,這照片不知道是不是電腦處理的?
  “大清早的,你想幹什麼?”梅雨婷羞紅了臉,但還是把門反鎖了。
  “把衣服脫了。”我命令道。
  “你,”梅雨婷嗔了我一眼,咬咬牙道:“好吧。”
  “脫光了。”我對照著照片,和梅雨婷的身體對比著,看來這照片是真的,不是電腦處理的。
  “你想幹什麼?”梅雨婷脫得只剩下了內衣,嬌媚地看著我。
  “你說這事怎麼辦?”我把照片遞了過去。
  梅雨婷臉色煞白:“哪來的?”
  “有人送來的。”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梅雨婷撿起衣服恨恨地穿著。
  “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我走過去從背後摟住了她,手已放在她胸前敏感位置上。
  “是我,你想怎樣?”梅雨婷哽咽著。
  “有事情就要解決,這事既然已牽涉到我了,我一定會幫你。”我誠懇道。
  梅雨婷轉身投入我懷中哭著。
  我打了個電話給賈立白,跟他說了我的情況,賈立白很光棍,說這事他自己一人擔了,不關別人的事,卻讓我心中更加的不安。
  還是請朝霞幫忙吧,因為都是女人,梅雨婷也就同意了,我吩咐了梅雨婷和朝霞見面時的說詞,我怕引起朝霞懷疑我與梅雨婷的關係,說真的,我心中愛著的是朝霞,我很怕失去她。
  陳博仁家開了個襪廠,在本地小有名氣,他舅舅就是施立可,在省報當記者,在省城很吃香,前些年他和一個同事回Y市,住在一家賓館,賈立白接到舉報,把他同事抓了,他同事竟然說是在搞裸體採訪,讓人哭笑不得,事情出了,作為東道主,施立可很沒面子,就上下活動,硬是把事情搞大了,隨著嫖客與處女妓女的翻供,賈立白倒楣了。賈立白最後跟我說施立可那同事喜歡玩後面,後面沒有什麼膜的,加上真的打過人,賈立白只好認倒楣。想不到事隔沒幾年,因為陳博仁的事,施立可又回來了,把賈立白告了,告就告了,可這事又牽涉到我和我手下員工,梅雨婷的裸照更是觸怒了我,怎麼說她也跟我上過床,還是我的發財大計的一步棋。
  朝霞瞭解了事情經過,對陳家的作法很憤怒,按照正常程式來辦這個案子很簡單,但考慮到梅雨婷的名聲,卻有些棘手,還有就是施立可關係網太複雜,上竄下跳的真以為自己是無冕之王。
  “這事還是我來想辦法吧。”我陰笑著,什麼王,無冕還稱什麼王?操他媽的!
  “張董,有什麼事啊?”笑面虎唐寅笑臉依舊。
  “犯法的事我不做,我要你去做個犯法的事你幹不幹?”我直截了當說道。
  “幹,你說好了。”笑面虎對我倒是挺講義氣的。
  “就算真出事,也坐不了幾年。”我將一隻新買的旅行袋給了笑面虎。
  “我女兒已經考進大學了,請張董多多照顧。”笑面虎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樣子。
  “錢都在袋子裏,你願意給她多少是你的事,叫她好好學習,小心大學裏的色狼,不要學人家談戀愛,都是沒結果的多。”我笑道。
  “我會說的,張董是念過大學的,經驗一定比我豐富的。”笑面虎提起包:“那我走了。”
  看著笑面虎的背影,我很想笑,網路上黃色網站中多的是裸女,卻很少有全裸的男人,真是奇怪,難道是男人比較喜歡看女人而女人不喜歡看男人?
  朝霞從房間走出來,對我道:“張漠,我看你越來越象黑社會老大了。”
  “我象黑社會老大?哪里象?”我攤開手讓朝霞看著我。
  朝霞抱住我,埋首在我胸前:“答應我,以後再不要做這種事了。”
  我心中甜甜的,只要能讓朝霞在乎我,這種事即使我親自動手,我也不在乎。
  “你們?”梅雨婷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不過幸好不是妻,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深深地自責著。
  朝霞鬆開了我,冷冷地看了梅雨婷一眼,對我道:“我走了,你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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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看著朝霞的背影,我若有所失,但不管怎麼說,朝霞還關心我,這是值得我欣慰的地方。
  “張董。”梅雨婷低著頭。
  我托起她下巴:“你放心,你的事我會搞定的。”
  “張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梅雨婷很激動。
  我看著她,歎了口氣:“因為你跟我上過床。”
  梅雨婷一句話也沒說,卻是淚如泉湧,抬頭恨恨地看著我,不知是心中不服,還是一種屈辱?
  “你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我眼中充滿了誠摯,我不希望有人恨我。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梅雨婷擦了擦眼淚,出了辦公室。
  孤獨與寂寞,又是一個早晨,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我用心體會著太極拳,聽著關節骨骼的響動,體會著氣血的運行,嘗試著全身力道集於一點的發力,到現在我終於有點搞懂于老的心理了,他們一家人都是神經病,可能都是具有相反的雙重性格吧,對於蘭,我還是又怕又恨又愛,好久沒看到她了,不知道她變出錢來沒有?
  唐寅回來複命了。
  “張董,事情很順利,你這一招真毒。”唐寅稱讚我道。
  “給我看看。”拿過了唐寅手中的數碼相機,連到了電腦。
  將相機中的圖片全數下載到了電腦,一張張的翻看著。
  “男人這下面真噁心,怪不得沒人敢出寫真。”唐寅感歎著。
  邊看著施立可的寫真,邊笑道:“你要不要拍寫真?”
  “不要,”唐寅擺手道:“還是讓這老頭出寫真吧,雖然乾癟了點,但看上去還是老當益壯,給他出寫真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他沒反抗?”我問道。
  “刀子架他脖子上他哪還敢動,乖乖地把衣服脫光,讓我們乖乖地拍照,挺配合的。”唐寅大笑,很有藝術家的氣質。
  “我看你去開了影樓算了,那石礦太累。”我笑道。
  “我還真想開影樓了,我想不到我有這樣的天賦。”唐寅指著圖片的細節下流地笑著。
  “這次辛苦你了,這事可不能跟人說,對了,他看清你臉了嗎?你這張臉太有特色。”
  “沒有,我又不是笨蛋,經過上次的事我還敢讓人家看我啊?”
  “你回去吧,有什麼困難跟我說,別的沒什麼,我還有點錢。”
  “人貴在知足,雖然我也喜歡錢,但你給我的跟我付出的已經抵平了。”唐寅笑了笑,轉身出了去。
  將施立可的寫真刻在了光碟上,想不到我還為人免費出寫真集,真不知施大記者會怎麼感謝我。
  看著監控,梅雨婷在辦公室外徘徊,幾次響按門鈴,卻又下不了手。
  我開了門,笑著將她喚進來。
  乍一看到施立可的寫真,梅雨婷捂著臉大叫:“我不看。”
  我哈哈大笑,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
  “人生在世,就是等死,沒什麼大不了的,來,我們一起來唱歌,就唱那首《只要我過得比你好》。”我安慰梅雨婷。
  “嗯!”梅雨婷眼中有了笑意,只有拋開一切,才會有新的曙光。
  我叫了賓館的五名保安,帶著梅雨婷約了施立可談判。
  施立可見到我盛氣淩人的樣子時,整個人都癟了,大概他也知道他那事是誰幹的。
  “你真卑鄙。”施立可罵道。
  “老頭子,說話要憑良心。”我拍了一下施立可微禿的腦袋,鄙夷地看著他,拿過濕巾擦了擦:“你外甥做初一,我做十五,怨得了誰?”
  施立可看了梅雨婷一眼:“我知道她是我外甥女朋友,可我也不知道他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從手提中取出光碟,得意道:“他不該來威脅我的,還有你,你這老頭,你那個變態同事死了沒有?”
  “你,”施立可氣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敢對我這麼說話?”
  我拿著筷子敲打著他的腦袋:“我是什麼人你不要管,你們得罪我就不是東西,什麼無冕之王,屁,你不過是這個社會的人渣,什麼東西?”
  “你,你……”施立可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要氣死,打電話叫你外甥來,事情好解決。”我呷了口茶,冷冷道。
  陳博仁來的時候,我對保安使了個眼色,五個人立即架住陳博仁往邊廂拖去,梅雨婷跟了去。
  邊廂傳出一聲聲的慘叫,看來梅雨婷下手挺狠的。
  施立可鐵青著臉一動不動,怎麼說也是他自己的面子重要,外甥畢竟不是兒子。
  我拿出一本筆記本來,對施立可道:“把那個處女賣淫案也寫寫,寫真實一點,我很想看。”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施立可有些不耐煩。
  “怎麼樣,我只是想知道真象,放心,我不會把你的事捅出去的,你犯法,我也一樣在犯法,對不對?”我誘導他。
  “好。”施立可提筆寫著,那邊陳博仁的慘叫也輕了下來,也不知是梅雨婷打累了還是陳博仁喊累了。
  犯法的事我是不做的,陳博仁既然在笑面虎找他後沒報案,那麼事情過去多日,他也就無憑無據了,我什麼也沒做,那寫真我是一定會為他保留的,這種小事,我是不會收他保管費的。


第65章、新年
  施立可寫完了作文,我看了一遍,點了點頭,表示滿意,隨後是施立可帶著我的人去抄了陳博仁的家,把陳博仁的相機,攝像機,手提,電腦硬碟,光碟都抄了來,這些地方可能都有梅雨婷的照片,雖然陳博仁說只有電腦上有,但我心眼多,沒辦法,只好多辛苦點。
  最後我想了想,還有一個保險箱沒動。
  陳博仁的新婚妻子抖著手打開了保險箱。
  裏面都是些金器現鈔,倒沒什麼其他東西。
  走時,我對垂頭喪氣的施立可笑道:“你是名記者,以後仰仗你的地方多著,我先告辭了。”
  無聊地看著陳博仁拍的DV帶,好一會兒才找到一盤好看點的,主角是陳博仁和他老婆,這小子看來有當導演的欲望,想不到他的三級片拍得挺好的。
  我欣賞著,許久才醒悟過來,梅雨婷還在邊上呢,怎麼就沒了動靜?卻見她睡著了,看來這些天她確實挺累的,換了誰碰到這種事都會累的。
  梅雨婷醒來時,我想她一定會投懷送抱的,自作多情地伸手想讓她投懷送抱時,沒想到梅雨婷狠狠推了我一把:“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留了話便甩門而去,那樣子有點狠,又有點酷。
  時間過得很快,又快年關,妻一放寒假就把她和女兒打發到海南,與老人家一起過節,柴伯伯一家除了他兩個兒子在監獄過年,也都到了那邊,這麼多人在一起肯定很開心的。
  大年初一,我帶著朝霞和于蘭在於老墳前獻了一束花,作為文明人,我們是不放鞭炮的。于蘭整個人看上去都沒什麼表情,這個工作狂,我都有點不想理她了,沒一點生活情趣。
  于蘭看著周邊上墳的人,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為什麼要祭拜祖宗,祖宗是沒有靈的,根本不會保佑他們的後代。”
  “為什麼?”朝霞明顯的不悅。
  “如果真有六道輪回,他們都已投胎去了,說不定已經成為活著的人的子女,或者成為我們的裹腹之物,又趕著去投胎了。”于蘭笑得很開心。
  我忙呵斥道:“大年初一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算了,張漠,小蘭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朝霞搭著于蘭的肩:“走吧。”
  我是第一次到朝霞父母墓前,我躑躅著有點不敢向前,我雖不信鬼神,但心中總有些愧疚,朝霞現在這樣子,絕不是他們所希望的,我也不想朝霞這樣,可我真的捨不得放手,我總是覺得這世上只有我才能對朝霞真正的好。
  朝霞獻上了花,撫著墓碑,默默無語,半晌才對我道:“回去吧。”
  我應了聲,神色不安地看了那墳墓一眼,朝車子走去。
  午飯是在朝霞姨娘那兒吃的,她老人家看上去精神很好,熱情地招待著我這個女婿,于蘭則視若無睹,吃著她的菜。
  飯後于蘭執意要回廠,繼續她的研究,工作狂就是工作狂,以前歡好時如此,工作也是如此。
  送她回廠,坐在她的實驗室,關心道:“小蘭,有什麼進展嗎?”
  “放心,再過一個月,大概可以在人身上試了。”于蘭不冷不熱道。
  我卻是一陣激動,看來離成功已經不遠,我的希望就要實現,一定要讓劉天加緊動作,快點把這個廠改制了,好有利於我。
  “你不是以前的于蘭了。”我有些心痛。
  “這有關係嗎?”于蘭冷冷道。
  “沒什麼關係,不過看著你的眼神,我有些怕你。”我實話實說。
  “是你心中有鬼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這個廠的主意,不知你想怎麼控制我?”于蘭的話讓我驚出一身冷汗。
  “你都知道?”原來只有我才是傻瓜。
  “你不用怕,”于蘭走過來解開我的襯衣扣子,拿出我胸前的鬼王輕輕撫摸著:“你做你的,為了爺爺的夢想。”
  我長籲一口氣,搞來搞去于蘭還是為了她爺爺,有些東西我是白擔心了,捉住于蘭的手:“在你心中,我不再是壞人,已經是惡人了?”
  “不錯,你就是惡人。”于蘭掙開我的手,把鬼王放入我胸前,溫柔地扣好我襯衣扣子:“你回去吧,我要工作了。”
  “那我走了,別讓自己累著。”我無奈地朝門外走去。
  我不禁想起妻,恐怕現在只有妻才能哄我,女兒才能給我帶來快樂,為什麼?我正一步一步邁向成功,做為男人,有這些女人,已經讓我很有做男人的成就感,難道最終的歸宿還是家嗎?心中有矛盾,有莫名的酸楚,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只是一時,過了今天可能會好起來。
  一輛巡邏車在我車前停下。
  “小張,到我家喝酒去。”賈立白熱情洋溢。
  “好啊!”我很高興,想不到有人會請我喝酒。
  賈立白老婆看到我時很開心:“你就是小張啊,我家老賈經常提起你。”
  “是嘛!今天我是來蹭飯的。”我笑道。
  “歡迎,只要你不嫌我手藝差。”賈立白老婆知道。
  “你燒的菜怎麼會有人嫌差呢,要有人嫌,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小張也算在內。”賈立白自信地說著。
  我從車上拿了幾瓶五糧液,剛喝了幾杯,拿出手機撥了韓有功電話,他說馬上到。
  賈大嬸燒的菜果然是沒的說的,難怪賈立白這麼自信,我卻想哭,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朝霞的菜了。
  韓有功來得很快:“能吃到賈大嫂的菜我是一定要來的。”
  兩人對我的手段讚歎不已,都說我卑鄙。
  “施立可在省報上發文,把我們公安局說得很好,我怎麼就不覺得有這麼好啊?”韓有功喝了一口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有人給我們宣傳我們的好自是求之不得的,罵我們公安的太多,有人表揚自然好。”賈立白笑道。
  “省報這些記者壞透了,中央三令五申訂報自由,去年市里決定把他們的報紙不做為強制性的訂,結果他們就專門報導我們這的負面新聞,沒辦法,只好做下面工作,訂報也是為了地方建設,這跟強姦有什麼區別?”韓有功發著牢騷。
  “管他的,反正施立可已經被抓在我們手上,象狗一樣,不如叫他一起過來喝酒如何?”我建議道。
  “好啊!”賈立白趁著酒興附和著。
  我立即掏出手機打了施立可電話。
  施立可很快就來了,手上還拎了一大袋禮物。
  “怎麼好意思讓你破費呢。”我笑道。
  “沒什麼,沒什麼。”施立可滿臉堆笑。
  “坐。”賈立白很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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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立可坐定,看著韓有功:“這位是?”
  “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刑大大隊長韓有功。”我笑道。
  “哦,韓大隊長,久仰久仰。”施立可站起和韓有功握著手。
  “來,喝酒,什麼恩怨我們一筆勾銷。”賈立白吐著酒氣。
  他們的恩怨能一筆勾銷,但我與施立可的恐怕沒這麼容易,換了我受到這奇恥大辱,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錯先在我。
  四人喝得大醉,我真佩服韓有功和賈立白,要是有突發事件他們怎麼辦?
  喝醉了也好,喝醉了可以叫朝霞帶我回去,享受她的溫柔。不過來接我的是許大平,他背起我把我扔進了車,幸好,我看見駕駛室坐著的是朝霞,心中一喜,只要能讓她關心我,天天喝醉又何妨。
  “以後不要喝酒了。”在江濱綠廊的住宅裏,朝霞拿著毛巾為我擦著臉。
  我抓過朝霞的手,可憐兮兮道:“我感覺你不想理我,我知道我們的關係不正常,可我真的怕失去你。”
  “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只是現在工作忙,不大有空,你不是也很忙嗎?”朝霞笑道。
  想想也真是這樣,我怎麼就覺得朝霞不理我了呢?是我太在乎她了?我有些後悔喝酒了,不然此時應該是與朝霞在床上歡好的時光,真是後悔,我為什麼要去喝酒呢?
  抱住朝霞,在她耳邊輕輕道:“很久沒吃過你做的菜,還有你的小提琴。”
  “知道,快睡吧,晚上我做菜給你吃,乖!”朝霞哄我道。
  帶著幸福的笑容,我沉沉睡去,不知朝霞會不會出現在我的睡夢中?
  醒來已經五點多,床邊的一杯菊花茶已涼,朝霞呢?
  “朝霞!”我叫著,卻沒有人應。
  她有事去了?怎麼沒人?我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張漠,指著他罵道:“你混蛋!”
  鏡中的張漠也指著我,不過他罵不出聲來,我哈哈大笑,還是我厲害。
  鑰匙開門的聲音,進來兩個人。
  “喲,怎麼一股酒味啊?”
  聽著那聲音,我一激靈,酒氣都差點跑光。
  “哇,你還真嫁了個酒鬼啊。”李紅霞搭著朝霞的肩膀。
  我有些憤怒,那地方只有我才能搭。
  “土財主,新年好啊。”李紅霞打招呼道。
  “新年好,你跑這來幹什麼?”我笑道。
  “怎麼,不歡迎啊?”李紅霞懶洋洋的把包往沙發上一扔。
  “不敢,歡迎之至,只是想不到大姐你會在大年初一就出門。”
  “辦案,公差啊,你以為我是來玩的。”李紅霞沒好氣道。
  “好了,我去炒菜,張漠,你過來幫忙。”朝霞叫道。
  “哦!”我應了聲,怎麼叫我呢?下廚的事應該叫李紅霞的。
  “快去啊。”李紅霞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進了廚房,輕聲對朝霞道:“快點打發她走,留著是個禍害。”
  “我知道,可人家難得來,總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吧,況且她剛剛失戀,我總要安慰她一下的。”朝霞將油放入了鍋。
  “剛失戀啊,我怎麼看不出來?那你忙吧,我去安慰她。”我自告奮勇。
  “別跟她吵,小心點。”朝霞叮嚀我。
  “知道。”我有些興奮,想不到李紅霞是失戀了才來的。
  “李大姐,今天你有口福了,朝霞燒的紅蝦味道特棒。”我壞壞道。
  李紅霞是竟沒生氣,笑道:“不是紅蝦,是沼蝦,你拐著彎罵我,你還嫩呢,土財主。”
  “聽說大姐失戀了,真是恭喜啊。”我大笑。
  “同喜,看來我這輩子是不會喜歡男人了,我最喜歡的還是朝霞。”李紅霞瞟著廚房。
  “朝霞是我的,這輩子你別想。”我大笑。
  “張漠,幾個月不見長能耐了,敢跟我這樣說話。”李紅霞杏目圓睜。
  “我怕你了,有什麼要幫忙的,上刀山,下火海我是不敢,不過只要能幫忙的我張漠一定幫。”我正經道。
  “好啊,聽說有兩個傻瓜鬥得很厲害,你不如把那點錢給我花吧,人家剛剛丟了飯票。”李紅霞大笑。
  “可以啊,只是蘇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傻了,我都已經收手,他還要賠錢,真是沒天理。”我真的搞不懂蘇洋。
  “這叫持之以恆,比你強多了。”李紅霞贊道。
  “那就讓他慢慢賠吧。”恐怕在我的幫助下蘇洋賠不了多久了。
  “吃飯了。”朝霞把炒好的菜端了上來。
  ……
  她們兩人有談不完的話,我真服了她們。
  “張漠,你去洗一下碗吧。”
  朝霞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心中很絕望,但更多的是溫馨。最慘的是,在我洗了碗後,竟被她們趕出了門,我對李紅霞更是恨之入骨,自己失戀還要犧牲我的難得的幸福時光,李紅霞簡直不是人,打倒李紅霞!還我朝霞!
  回到山莊,看著豪華的裝潢,我對它的將來充滿了信心,圓月山莊就是高檔次獨樹一幟的,不是那呼嘯山莊可比擬的。
  “張董,準備什麼時候開張?”徐蓉還是沒有回家。
  “月圓之夜,只是不知道今年天上有沒有月亮?”我不無擔心。
  “正月十五,晚上?是不是太出格了,從來沒有飯店在晚上開張的。”徐蓉擔心道。
  “圓月山莊,就是要在月圓之夜開張,才不負圓月之名。”我淡淡道。
  “這也有道理。”徐蓉點了點頭。
  “我要讓服務員和廚師在初十全部到位,有沒有困難?”我看著徐蓉。
  “沒有,張董人這麼好,他們一定會在初十前回來的。”徐蓉微笑著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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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32

第66章、和解
  李紅霞在兩天后就走了,我很高興。
  “這兩天辛苦你了。”我摟著朝霞,寂寞多日的手怎麼也不能老實,在朝霞身上尋找著它的歸宿。
  “是啊,我怕她跟別人接觸,萬一一個不好,依她的脾氣,不拆了你才怪。”朝霞抱緊了我,讓我無從下手。
  “讓我們好好珍惜這幾天吧,朝霞,我喜歡你。”我的嘴吻了下去,手只好輕撫著朝霞的背。
  “去刷牙。”朝霞無情地推開了我。
  我忙跑進衛生間用朝霞的牙刷刷著。
  終於享受到了朝霞的香舌,小別勝新婚,我有些激動,迫不急待地抱起朝霞往床上扔去。
  “我們生個孩子。”我猛烈地運動著。
  “不行,除非我辭職。”朝霞迎合著。
  “那你就不要幹了。”我更加的努力。
  朝霞嬌喘著:“不可能。”
  “你何必這麼執著。”
  “我不想當金絲雀。”
  “你現在跟金絲雀有區別嗎?”我動作更快了。
  肩頭一痛,我動作滯了滯,更為興奮。
  “請你不要污辱我。”朝霞停止了運動。
  “我只是說說,你何必當真。”我沒有停止動作。
  “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就是不能說。”朝霞也運動了起來。
  我一聲虎吼,朝霞興奮地一陣抽搐,兩人癱軟在一起。
  “我的孩子都進去了,你忍心殺他們嗎?”我的手在朝霞身上游走。
  “又不是第一次,剛才我就吃過藥了。”朝霞推開我。
  我緊緊抱住她:“等下再來一次?”
  “不好,晚上吧。”朝霞拒絕了我的要求。
  “好吧,不過晚上不能耍賴。”邊說著邊在朝霞身上舔著,引來朝霞的一陣陣嬌吟。
  正月初十,圓月山莊人員全部到位,我得意地看著他們,沒有劉天策劃,我照樣能行。
  由於做了大量廣告,正月十五圓月山莊很熱鬧,花了十萬元錢的禮花放得很歡,燒的都是錢啊,我有些心痛,看著客人們高興的樣子,又無可奈何,我燒錢,只為別人開心。
  五頭可憐的水牛被殺,屠夫們快速地肢解著,因為第一名有五千元現金獎勵。
  月亮出來時,牛肉已熟,客人們圍著篝火喝牛湯,吃牛肉,隨著鼓聲陣陣,花低價請來的歌舞團節目開始表演,演得不好,但很能哄托氣氛。
  山莊終於重新開張,兩個月來,來的客人越來越少,可賺的錢卻沒少,因為我這兒服務好,環境好,當然,價錢當然也好,不多久,生意就穩定了下來,和以前差不多,我覺得自己傻,當初為什麼要和蘇洋鬥氣,結果吃虧的是自己,看來價格競爭是要不得的,最終害的是自己。
  我懶洋洋地躺在大椅上,看來我是天才,假以時日,我定能實現我心中的理想的。
  下午接到沈力電話,說他的《真情》欄目今天上映關於那些孤兒的節目,讓我到時收看,還說要過來感謝我,這個節目已經讓他得了個什麼獎。
  “張董,有人送來請帖。”每二天一早,徐蓉將一張貼子遞給了睡眼惺惺的我。
  “是蘇洋,這小子終於坐不住了。”我得意地笑著,昨晚的節目一定很精彩。
  請客地點是在呼嘯山莊零號包廂,我打了賈立白電話,讓他帶人到呼嘯山莊接應我,單刀赴會,我還沒有那個膽。
  呼嘯山莊山腳下的入口處很臭,氣味很難聞,這許小平,怎麼可以這樣搞呢?我只是出錢叫他承包這邊上的地種種菜,他倒好,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的,叫經過這裏的人都先聞那味再去呼嘯山莊吃飯,叫人家怎麼吃得下?
  我關上車窗打開風扇加快油門往山上竄,確定安全了才開了窗讓餘下的氣體散去。
  蘇洋正喝著茶,一見我忙站了起來:“張董,我早想跟你會會了。”
  “我也想啊,可惜只能神交,我們好象只見過四次面吧。”我伸出了友誼之手。
  “請坐,我們鬥了這麼久,為了什麼張董心裏總明白吧。”蘇洋嘴角上揚,帶著笑。
  我呷了口茶:“有時覺得很無聊,我敲了你三百萬,你心痛不心痛?”
  “不心痛,買個教訓,如果你肯到我公司,策劃部部長之職非你莫屬。”蘇洋拍馬道。
  “只要工資合適,可以一試。”我應付著。
  “省台的那兩個年輕人是張董熟人吧。”蘇洋終於切入了正題。
  “不熟,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要是知道呼嘯山莊的後臺,哪還敢來。”
  “不見得吧,那個叫紅皮的總是在我這兒生意最好的時候帶著些人來吃飯,叫他坐包廂都不肯,還一定要坐大堂。”
  “那人我認識,到我那找工作,這種人怎麼可以留啊。”我輕描淡寫道。
  “一盤生炒雞十九個雞屁股,那小子好象是你那兒的廚師吧?”
  “是啊,他最拿手的就是生炒雞屁股,被你挖過去,我還很懊悔,為什麼不早點給他加工資呢?”
  “張漠,我服你了,你比我卑鄙多了。”蘇洋稱讚道。
  “彼此彼此,有人說我們是同一類人。”呷了一口茶,看著杯子:“你沒加料吧?”
  “怎麼會呢,我想退出這個遊戲。”蘇洋笑道。
  “你也覺得沒意思?”我有些詫異,蘇洋還真知道進退?
  “不,我覺得很有意思,不過這兒池塘太小,你什麼時候有空到省城發展,到時我們再鬥一鬥。”
  “你還是死了那心吧,我不會到省城發展的,那兒是你的天空,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我是地頭蛇,到了省城,你是地頭蛇,我還沒那麼笨。”我大笑。
  “其實有件事還真要感謝你。”蘇洋誠摯道。
  “什麼事?”他會有事感謝我?
  “玉影,出來吧。”蘇洋對著里間喊道。
  門開了,出來的正是玉影。
  “我們登記了。”蘇洋笑得有些幸福。
  “恭喜,家裏都搞定了?”想不到蘇洋和玉影真的結婚了,在我想來,他們最終是不能在一起的。
  “這還要多謝張董幫忙,其實我真的很愛玉影。”蘇洋大言不慚地說著,也不知當初是為誰吃醋算計到我頭上來。
  玉影聽著蘇洋的話低著頭,倒象極了小家碧玉。
  “你心裏真的只有玉影一人?”我不相信。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就留下美好的回憶吧,張董不也如此嗎?”蘇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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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真笨,以為他得不到朝霞連帶我也是得不到的,我大感欣慰,說明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值得表揚。
  “是啊,”我端起茶,露出神往的表情:“不知道哪個小子有這福氣?”
  “不說這個,只是我們的婚禮想請張董光臨,因為玉影,我們請的人不多。”蘇洋誠摯道。
  “你真不恨我?”我猶不放心。
  “有什麼好恨的,惹事的是我,通過這些事,我學到很多,以前我太順利,有些忘乎所以,難得受點磨礪,這還要感謝張董。”蘇洋怎麼就變了個人,我倒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小人。
  “那這個山莊?”我問道。
  “低價轉讓,不知張董有沒有興趣?”
  “沒有,我自己那邊都忙不過來。”
  “那只好給張董換對手了。”
  “那我謝謝你。”
  “明天這兒就關門了,我也不留張董吃飯,相信剛才張董見識過了吧?”
  “知道,犯法的事我不做,只好出此下策,真是對不起你了。”我假惺惺的。
  “本來我還想跟你鬥的,可是我覺得我們這樣鬥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你也覺得沒意思了?”看來蘇洋和我還真是同一類人。
  “誰沒個錯,真要追究起來,這世上哪還有聖人,特別是官場。”
  “名利,金錢,權力都是兩刃劍,難得蘇公子看得這麼透,佩服。”我由衷道。
  “是啊,能用就用,依法辦事,來錢也是很快的,我最痛恨貪官,可又很愛他們,沒有他們,很多事情還不好做,做不好呢。”
  “你真放棄這了?”我猶不放心。
  “我想從哪失敗再從哪來過,可惜那是不現實的,我還是把精力放在我的外貿公司好,明擺著賠本的生意除了你我,好象已經沒人會做了。”
  “那倒也是。”我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我看那個叫紅皮的挺好的,能不能讓他跟我?”蘇洋笑道。
  “你自己跟他談吧,說真的,除了幹活,我還真找不出其他有什麼地方用得上的。”呼嘯山莊一倒,魏書生還能幹什麼,既然他是我的功臣,我不希望他失業。
  “讓他跟我到省城吧,那兒有他的天地。”
  我笑道:“蘇公子該不會讓他幹老本行吧?”
  “物競天擇,人歸其用,還不是向張董學的。”蘇洋示意玉影為我倒茶。
  “不好意思,我忘了。”玉影看著我的空杯把開水倒了進來。
  “你退出演藝圈了。”我看著她。
  “你怎麼知道?”玉影望著我。
  “如果我是蘇公子,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抛頭露面的,自己喜歡的人只有自己能欣賞。”我笑道。
  “知己,來,就以茶代酒,幹了此杯,我要回省城去了。”
  杯茶釋恩仇,我很佩服蘇洋的肚量,雖說我們是同類人,如是我,絕沒有此肚量的,一想至此,心頭一驚,蘇洋真有此肚量嗎?但看他那樣子,卻是容不得我有半點懷疑,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
  回山莊路上還是要經過那臭哄哄的堆肥,此時我是勝利者,卻沒有勝利者的感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
  剛到山莊,就接到了徐蓉的電話。
  徐蓉帶著哭腔:“張董,你回來一下,有兩個客人很難纏。”
  “怎麼回事?”我有些火,在我地頭上不安分守己是不給我面子。
  “是兩個日本客人,一定要我幫他們找雞,聽說是到我們這搞投資的,我又不敢得罪他們。”徐蓉說道。
  “好,我已經在停車場,你等等。”我有些火,我這兒是絕對禁止色情的,要找他們到外面找去。
  我陰沉著臉,徐蓉背後卻跟著兩個人,正是沈力和吳常,抱著他們經過改裝的寶貝袋子。
  “我們董事長來了,你們跟他說吧。”徐蓉象見到了救星。
  眼前的兩個日本人高高大大的,一個留著長髮,一個是短髮,卻染得黃黃的,都有四十多歲的年紀吧。
  “尊貴的客人,有什麼需要幫助嘛?”我熱情道。
  “你好,這位是小犬一狼先生,我是翻譯松下玉樹,來你們這考查投資的。”那長頭髮說著流利的漢語。
  “歡迎歡迎。”我伸出了我的熱情之手。
  “剛才我們已經跟那位小姐說過了,不知貴酒店能提供這項服務嗎?”松下玉樹笑眯眯地看著我。
  “不就是找雞嗎?歡迎,不知你們要什麼口味的。”日本是我們的鄰邦,作為東道主,日本友人的要求我是一定要滿足他們的,這樣才能讓他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獨在異鄉為異客,那種心情可以理解,我自己都經常覺得寂寞。
  松下玉樹大喜,嘰嘰歪歪地和小犬一狼說了一通,小犬一狼很高興,伸出大拇指對我作生硬的漢語說著:“朋友,朋友。”
  “張董。”徐蓉在邊上很不高興:“張董,我辭職。”
  “你辭職明天再說,先把今天的事辦好。”我有些不高興,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你能提供什麼口味的?”松下玉樹滿臉的得意。
  “處女雞好了,處女雞人人喜歡,絕對正宗。”對待日本友人就是要用高規格的。
  “處女雞?好,夠朋友。”松下玉樹大喜,忙又翻譯給小犬一狼聽。
  小犬一狼聽得心花怒放。
  我手一伸,松下玉樹會意,從包裏拿出了一疊錢來。
  我數了數,把錢扔了回去:“我要美元,兩個人就兩千吧。”
  “怎麼這麼貴?”松下玉樹有些不悅。
  那小犬一狼卻在邊上大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不是日本人。”我對松下玉樹道。
  “怎麼不是了,我都已經入日本國籍二十年了。”松下玉樹驕傲地看了我一眼。
  操他媽!還是先幫他們找雞吧,既然是來投資的,絕不能怠慢了,住我這就是給我面子。


第67章、出賣
  “你們先回房吧,我一定讓你們滿意。”我接過松下玉樹的兩千美元,不覺喜笑顏開地討好道。
  “那就拜託了。”松下玉樹有禮貌地對我點了點頭。
  我微笑著目送他們回房,這下我賺了,兩隻雞兩千美元。
  “徐蓉。”我叫道。
  徐蓉別過頭沒理我,想不到她脾氣這麼大。
  “吩咐廚房,選兩隻土雞來,記住,一定要處女雞。”我吩咐道。
  徐蓉一愕:“他們是來投資的,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
  “太過,沒有啊,這種人恐怕他們自己本國人都要唾棄,一定是在自己國內混不下了才到我們這邊來的,把這種人當寶,當垃圾才對啊。”我哈哈大笑。
  “哦,那我去了。”徐蓉看了我一眼,卻讓我心一跳,她不會又對我有那種感覺了吧。
  “你們兩個呆這麼久了,不主持正義啊。”我對沈力和吳常不滿道。
  “有好東西錯過了可惜,精彩的還在後頭,你別打岔。”沈力嘻皮笑臉的。
  “是啊,我們運氣太好了,上次那東西讓我們得了獎,都快成名記者了,今天這東西對我們來說更是機遇,張董真是我們的福星啊。”吳常很興奮。
  “你們記者就是這個德性,上次有記者報導說他看見一輛車子撞了人,生命垂危,就是沒人救,原來你們真的是記者,只在邊上記記的。”我諷刺道。
  “你可別說,這種報導可是我們記者的恥辱,我們只是想看看張董的表現,這東西一播出,張董立馬出名。”吳常討好道。
  “玩玩可以,我可不想出名,我爸爸常常對我說,做人要收斂,這句話我可是牢牢記在心裏的。”我很謙虛。
  “張董。”保安隊長安子義拎了兩隻草雞來。
  “跟我來吧。”我笑著對安子義道。
  按了一下小犬一狼房間的門鈴。
  松下玉樹開了門。
  “雞來了,保證是正宗的處女雞。”我指了指安子義手上的兩隻雞。
  “你開什麼玩笑?”松下玉樹臉都白了。
  “你們不是說要雞嗎?這不,我找來了。”我大笑。
  小犬一狼穿著睡衣過了來,和松下玉樹說著什麼。
  “混蛋!”小犬一狼對我吼道。
  “媽的!”我將他們推進了房間,從安子義手上拿過兩隻雞,扔了進去,關上了門,大聲道:“好好玩。”
  “精彩。”沈力拍起手來。
  “保護動物協會會不會起訴我。”我不無擔心道。
  “不會,那幫人他們也是要吃肉的。”吳常笑道。
  “走吧,看錄影去,看看我的技術如何?”沈力很自信。
  剛看了一會兒錄影,徐蓉電話打來說那兩個尊貴的日本客人退房了,我忙問那兩隻雞怎麼樣了?徐蓉說沒有受到傷害,已經回廚房了。我長籲了一口氣,他們還算有良心,沒有對雞下毒手,不然我還真是罪孽深重,那些公雞都要找我算賬了。
  “這次過來有什麼事啊?”我問道。
  “沒什麼事,跑跑龍套,採訪一下你們這的父母官,很簡單的,無非是歌功頌德,老套。”沈力笑道。
  我拿出兩千美元,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剛才那東西真要上報不要點我的名,我會請客的。”
  “知道,我們去睡了,什麼時候回省城我們也不知道,不打攪你了。”
  沈力和吳常向他們的房間走去,很好的兩個年輕人。
  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劉天說他的計畫差不多了,到時我就最多以一千萬的價格買下藥廠,用來發展我的大計,聽于蘭說那藥也研究得也差不多了,看來做個慈善家已離我不遠。
  門鈴響來,也不知道是誰?起身朝監控上看了一眼,是徐蓉,這麼晚了她來幹什麼?莫不是……我不想和她搞上關係,我已經夠煩了。
  開了門,我沒讓她進來,對她不悅道:“這麼晚了什麼事,明天不能說嗎?”
  “是這樣的,”徐蓉拿出張照片來:“服務員在收拾那兩個人房間的時候,撿到一張照片,懷疑他們是搞邪教的。”
  “是嘛,警惕性還挺高的。”我拿過照片,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這不正是於老的靈堂嗎,靈堂前面赫然是我放的那株野人參,後來不見了,我還以為扔垃圾桶了,現在看來定是被有心人拿走了。
  我默然無語,被我認為是秘密的事看來不是什麼秘密,我還是找于蘭商量一下吧。
  “給那服務員加一千元獎金,表揚表揚她,你回去早點睡吧。”我關心道。
  “哦,今晚我值班。”徐蓉轉身走去。
  一早叫醒兩個大記者,要來帶子,把松下玉樹和小犬一狼的圖像截下列印了出來,就趕到了于蘭的實驗室。
  于蘭穿著睡衣,篷松著頭髮,一副大夢方覺曉的樣子。
  “幹什麼?”于蘭笑揉了揉眼睛。
  我將昨晚的事跟她說了。
  于蘭很高興,激動地撲入我懷中:“看來還真有人相信爺爺的話,真是難得。”
  “什麼難得,我不是早信了嗎?”我不服。
  “得了吧,你那是投機,而且還很盲目。”于蘭推開我,一點都不給我面子。
  “那你跟他們合作好了。”我很不高興。
  “小氣鬼,我看你是為了我的成分多吧。”于蘭真的很高興:“你請我吃大餐。”
  “好啊,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飯了。”我也很高興,今天的于蘭終於恢復了點,我又有點喜歡她了。
  我將于蘭帶到了未央山梅雨婷處。
  梅雨婷有些神經了,她把這的男工全換成了女工,看來她對男人還真的深惡痛絕,不過不管怎樣,只要她能為我幹活就行了,對她的行為我沒必要追究。
  看著長勢大好的野人參,于蘭不悅道:“你都瞞著我?”
  “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為自己辯解。
  “算了,我原諒你,誰讓你是我的男人呢。”于蘭柔聲道。
  聽得我心中一蕩,但想起和于蘭的最後一次歡好卻又心有餘悸,這個女人,我永遠摸不透她的性格。
  我輕輕摟著她:“走吧,請你吃大餐。”
  梅雨婷淡淡在看了我一眼,翻轉著在火上烤著的雞,很專心,好象她的廚藝很不錯的樣子,不過那傳來的雞的特有的香味確實很誘人。
  于蘭很興奮,小女孩般地走過去翻轉著另一隻雞。
  我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看來我這輩子定是犯了桃花煞,我已經逃不了了,如果真叫我逃,我是不會逃的,為了她們,我不能逃。
  “小氣鬼,給你只雞腿。”于蘭將雞腿遞到了我嘴邊。
  聞著雞腿的香味,將于蘭遞過的雞腿一口咬了下去,真是幸福,卻覺得不對,吐出一看,哪是雞腿,分明是雞屁股,我火起,把雞屁股朝于蘭扔了去,于蘭輕笑著躲了開,不知道今天于蘭會不會與我歡好,總不會和上次一樣吧,我癡癡地想著,于蘭的味道定比這雞的味道好。
  吃飽了,我將松下玉樹和小犬一狼的圖片給了梅雨婷:“這兩個是搞邪教的,如果來的話不要讓他們進來。”
  “我這兒不讓男人進來。”梅雨婷變態道:“除了你。”
  和她上床還差不多,想起和她的一夕之歡,而此時人在眼前卻不讓動,更是讓我食指大動,我雖憐她,但她的心病卻不是一時可以癒合的。
  告別梅雨婷,驅車回去路上。
  “喂,你跟她有沒有一腿?”于蘭睜大眼睛望著我。
  將車在路邊停下,摟住于蘭:“跟你才有一腿,我晚上陪你好不好?”
  “不好,還是我陪你吧。”于蘭盡複小兒女之態。
  “到哪,山上還是你研究室?”
  “到我研究室好了,我還要觀察那些老鼠的變化。”于蘭對我真是好,工作不忘和我娛樂。
  早上我睡眼惺惺地從于蘭研究室出來,我等了她一夜,她也沒給我機會,真是壓抑,再跟她一起,我一定會瘋的,我駕車狂奔,還是少跟她接觸好。
  一到辦公室,接到沈力的電話,讓我上網看他貼出的新聞。
  新聞標題很平淡——雞可以賣到多少錢一隻?
  沈力文筆很好,把整個事件寫得很完整,文字很正經,沒有一絲的曖昧成分,雞就是雞,卻偏偏又能讓人聯想到那方面。
  看了一下點擊,挺高的,看來酒香還真不怕巷子深。
  劉天過了來,說事情很順利,估計下個月藥廠就要整體拍賣,我們開心地舉杯慶祝,我仿佛看到了夢想成真的那一刻,這個破廠,看來非我莫屬,那是我的舞臺。
  朝霞真的很忙,看來隊長不是好當的,我有些恨姑父,為什麼要朝霞當隊長,公安局又不是沒人。
  關於藥廠的拍賣公告出來了,我想八百萬就能搞定。
  正如我所料,拍賣現場沒什麼人,只有五家競標,到後來只剩下我跟另一家,當對方舉出三千萬的牌子時,我放棄了,我心頭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
  我望向劉天,劉天卻避開了我的目光,是他出賣我?我心頭在流血,我們是朋友啊?
  “為什麼?”我陰沉著臉,手顫抖地撕著香煙。
  “對不起,張董。”劉天一直叫我老張的。
  “你有你的天空,我不怪你,但不管怎樣,你總應該跟我通個氣啊。”我責怪道。
  劉天無語。
  “對方是什麼人?”我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蘇洋。”
  “啊!”我一聲狂吼,抓著自己的頭髮,怎麼會是他,看來他是等不及我到省城的,還是在我這對我下手,破滅我的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辦公室的,反正我的腦袋一團糟,這是什麼世道,只有我算計人的,想不到我也會被人算計,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張漠。”是于蘭的聲音。
  “你怎麼進來的?”我看著她。
  “你門沒關。”于蘭摟住了我:“想哭就哭吧。”
  我埋首在於蘭胸前,被好朋友出賣的委屈,希望的破滅全哭了出來。
  “好點了嗎?”于蘭撫著我的頭。
  “嗯,”我點了點頭:“好點了,可是我不甘心。”
  “其實你又沒失去什麼,何必這樣呢。”于蘭俏皮地刮了一下我鼻子。
  想想我是沒失去什麼,可是我就是想哭。
  “你只是貪便宜沒有貪到就認為是自己損失了,心理不平衡。”于蘭把我摟在胸前繼續說著。
  我卻是一陣窒息,香則香矣,但不能閉了我的鼻子啊。
  “我想吃奶。”我推開了于蘭的擁抱。
  于蘭轉身把門反鎖了,將衣服撩了起來:“乖,媽媽餵奶給你吃。”
  我不客氣吮吸著,牙齒與舌頭不斷地撩撥著于蘭的心弦,于蘭忍不住嬌吟起來。
  “給我。”抱起于蘭站了起來。
  “嗯。”我看到了以前那個于蘭。
  在於蘭身上撕咬著,滿腔的委屈全發洩在了于蘭的身上,于蘭拼力迎奉著,要是天天這樣就好了,我開心地想著,心中的不快竟全沒了,看來我是個好色勝過事業的人。
  “死人,我臉上都有了,你叫我怎麼辦?”于蘭對著鏡子急道。
  看著于蘭臉上的牙印,我有些後悔,在她身上已經留了這麼多了,我為什麼要在她臉上留呢?
  還好,只有一個牙印,我拿了一個創可貼把她臉上的牙印掩藏了起來,雖然看上去不雅觀,但管不了這麼多了。
  晚上跟于蘭到了藥廠,于蘭生了堆火,把那些白老鼠全燒成了灰。
  于蘭歎了口氣:“劉天的選擇絕對是個錯誤。”
  “就是,我們只要給他哪怕是千分之一的股份,他也能擠身世界級的富翁了。”我開心地看著于蘭,仿佛看到了錢。
  “他為什麼要背叛你,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的原因嗎?”于蘭狠狠踢了我一腳,上了車。
  “我想過了,我只會對女人好,對男人沒興趣。”我牽強道。
  “他找我談過,你能給他的舞臺太小,而你,胸無大志。”
  “太小?是他太急了。”我無所謂道:“我胸無大志,我可是放眼世界的。”
  “你的願望太高,怎麼叫人相信,說白了,你只是個小人物,還真以為自己成氣候了。”
  “有你就不一樣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小人物又如何,照樣幹大事,誰一出身就是大人物呢。”我不禁豪情萬丈。


第68章、曙光
  睡了一個好覺,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我自己安慰著自己,心情大好。
  打開于蘭房門走入,她趴在電腦前睡覺,好象還有口水流出,電腦桌上是一大堆列印出來的資料,我看著似懂非懂,但我知道這些資料的含金量。
  “你來了。”于蘭醒來抬頭看著我。
  “來了。”我笑著。
  于蘭整理著桌上的紙:“對藥性的掌握我已有了大概,有些資料只有在人身上才能得到,你跟我去H省吧,那兒得這種病的人多。”
  “我能不能不去。”想起這病我就害怕。
  “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去?”于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那我陪你去。”想起了我的目標我下定決心勉強地答應著:“這藥真能治那愛死病?”
  “確切地說只能對愛死病潛伏期時有效,如果發作就沒救了,我認為是這樣。”于蘭說道。
  “為什麼,加大藥量不就行了。”我有些自以為是。
  “你以為吃糖啊,這藥具有破壞人體免疫系統的作用,要不要給你用一點?”于蘭玩弄著一支試管,裏面的白色粉末應該是從野人參中提煉出的那種物質吧。
  “你自己吃吧。”我嘻皮笑臉道:“免疫系統破壞了怎麼還能治愛死病?”
  “當然可以,事物都有兩面性,通過它來刺激人體的免疫系統,趁愛死病毒沒有發作來殺死愛死病毒,所以只對潛伏期有效。”于蘭緩緩說著。
  “那不是以毒攻毒嗎?”
  “是,但不全是。”于蘭神秘兮兮道。
  “怎麼說呢?”我雖然不大懂,但還是很好奇。
  “說了你也不懂,我不想浪費口水。”于蘭老毛病又犯了。
  “是啊,我口水也很多,不過我喜歡浪費。”說完抱過於蘭強吻起來。
  “討厭!”于蘭推開我拿了張紙吐出一大口口水來。
  “嘖嘖,真是浪費。”我大笑。
  “哼!”于蘭氣嘟嘟地朝我看了一眼朝衛生間走去。
  蘇洋花錢買下的藥廠經過整頓後順利開張,劉天擔任了這個廠的廠長,為了表示我的肚量,我特意送去了一個大花圈,不,是一個大花籃,我怎麼老是把花籃說成花圈呢?
  劉天沒事幹竟多次來找于蘭想讓她擔任藥廠的技術顧問,都被我擋了駕,我怎麼可以讓于蘭當他們的技術顧問呢?他走他的光明道,我跟于蘭走我們的獨木橋。
  H省之行我們是勢在必行的,那兒有很多愛死病病人,很可憐的,他們需要我的愛心,我也需要他們,實踐出真知,只有通過他們,才能驗證于蘭所提煉的東西對愛死病有到底有沒有效。
  帶著于蘭到妻學校找妻打商量,畢竟要出遠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妻對我的做法很不理解,她狐疑地看著于蘭的樣子顯然很懷疑我們的關係,怕我們私奔似的。
  她怎麼可以這樣呢?我義正辭嚴地對妻說道:“這個計畫我已經策劃很久了,這是我的夢想,我的理想,你不要想歪了。”
  妻眼睛有點紅:“你的理想?你的夢想?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我摟過她,笑道:“你太忙了,有些東西我也不好說,你知道我是個很要面子的人,萬一失敗我總要有個回轉的餘地吧。”
  “嫂子放心,人我帶走,也會帶回來的。”于蘭不失時機地勸妻。
  “女兒交給你了,我們對女兒的關心太不夠。”想起女兒天真浪漫的笑容,這段時間對她的關心實在是沒夠啊。
  “那你們去好了,”妻猶豫了一下:“早點回來。”
  “那謝謝嫂子了,把老公讓給我。”于蘭半開玩笑地說著。
  “你放心好了,只要成功,你就是建個一百個希望學校都沒問題。”我拋出了誘餌。
  “晚上我陪你。”妻貼在我胸前。
  我推開了她,害羞道:“有人看著呢。”
  “哦。”妻臉紅了一下。
  “沒事,你們繼續。”于蘭笑得很開心。
  離開妻學校,還要跟朝霞告別,不知朝霞會怎麼想,不過她現在好象比妻還忙,可能巴不得我不去騷擾她。
  “接下去再跟你的情人告別吧,好象生離死別一樣,真無聊。”于蘭冷嘲熱諷著。
  “我們是在幹大事業,當然要跟她們說清楚來。對了,你家人沒跟你聯繫嗎?”我關心道。
  “我電話打回去過,我沒死就行,還要怎樣?”于蘭說得不冷不熱。
  “奇怪的家庭,奇怪的人。”我笑道。
  在公安局打了朝霞電話,朝霞跑了出來,聽了我跟于蘭的陳述,呆了一下,對我們關心道:“那你們小心點,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送你們。”
  看著朝霞,我只有傻笑,好象跟她沒話好說。我喜歡她,從心底喜歡她,但我們之間總好似有隔閡,在我心中,總覺得我們沒有我們表面間的融洽。
  帶著于蘭帶著我的錢,開著我的商務車經過三天時間才到H省,根據報紙上的報導找到了其中的一個愛死病村——步十村。
  這個村的房子比邊上其他村要好很多,都是村民非法賣血蓋的,如果他們能知道後果,相信打死他們也不會去賣血。
  車子開進村裏時,有很多小孩歡呼著在後面追著,看著他們的衣裳,女兒跟他們比起來,不知要幸福多少倍。很順利地找到村長的家,村長叫魏光,五十來歲的樣子,一問卻才四十掛零,他家裏的東西和房子比起來很不相趁,聽著他的介紹,我很震憾,原來窮人的概念是這樣的。這個村全部小孩的一天開銷加起來還不如女兒一天的開銷,他們比起我們那邊福利院的小孩還不如,如果朝霞見了,從此後一定不會再到福利院去,相比之下,我們那邊那個福利院的小孩太幸福了。
  我示意于蘭用攝像機拍著,回去我一定要給朝霞看。
  魏光聽了我們的來意,狐疑地看著我們:“真的還是假的?”
  我從車上拿下了一箱速食麵,送給了魏光:“我們又不收錢,跟那些遊醫怎麼一樣呢?”
  “那倒也是。”魏光接過速食麵時很開心,我心中卻很難受,想不到一箱速食麵也能收買一個人。
  “那我們住你這兒了。”我笑道。
  “沒事,隨便住,我這兒房子大,你們來了,那個作家也有伴,熱鬧。”魏光高興道。
  “什麼作家?”想不到還會有外人住在這。
  “從首都來的,打算在我們這住半年,把我們這的事寫成故事。”魏光說道。
  “有伴也好。”我樂呵呵道。
  “老魏,我回來了。”一個宏亮的聲音響起。
  “你看,剛說到他他就回來了。”魏光迎了出去。
  我跟于蘭也跟了出去,迎面之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
  “他們是……”那作家看著魏光。
  “他們是醫生,自願來我們這服務的。”魏光解釋道。
  “你好,我們是S市中醫研究院的。”我遞過了我的名騙。
  “不是來騙錢的就好,你知不知道,那些遊醫連這裏的人都騙,沒天理啊。”作家感歎著。
  “還未請教大名呢?”我把于蘭的名片也遞了一張給他。
  “歡迎啊,我叫宋礁,筆名宋臨風。”宋作家給了我們一人一張名片。
  “你就是那個寫武俠小說的宋臨風?”我有些驚訝。
  “想不到吧,其實寫武俠只是業餘愛好,我喜歡寫紀實的東西,只不過不是用宋臨風這個名字發表。”宋礁眼睛卻盯在了魏光隨意放著的速食麵上:“你們帶來的?”
  “這裏伙食不行吧。”我有些慶倖,幸好我帶了很多速食麵。
  “能不能送我一箱,我把你們的光輝事蹟都寫進書裏。”宋礁誘惑我們。
  “我們不想出名。”做人要收斂,何況我跟于蘭用的都是假名,我叫賈島,于蘭叫藍雨。
  “那賣我一箱吧。”宋礁看來嘴巴已經很淡了。
  “我們有緣,送你一箱。”能多個伴畢竟好,更何況宋礁還是個作家呢,算是知識份子。
  “那謝謝了。”宋礁很開心:“我從來沒想到過看到速食麵自己會變成這樣子”。
  “你真要住半年?”我問道。
  “看情況吧,為他們多盡一份力,現在在我的宣傳下村民已經不相信遊醫了。”宋礁笑得很欣慰。
  “你很不錯。”我有些佩服宋礁,畢竟敢到這村子住的人不多啊。
  “你們也不錯,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聲。”宋礁誠摯地說著。
  “那你幫我們搬一下儀器。”我不客氣道。
  “看在速食麵的份上,不搬行嗎?”宋礁一副很講義氣的樣子。
  宋礁看著從車上搬下的儀器,對魏光說:“他們可是真正的醫生,你看這些儀器,都是值錢的傢伙。”
  “真的?”魏光在旁邊聽了很高興。
  “比你們縣城醫院的強多了。”宋礁擺出一副行家的樣子。
  “那當然了。”于蘭擺弄著儀器,這些可是于蘭通過以前的同學買的高級貨。
  實驗對象是魏光的堂兄魏喜一家,他們剛好祖孫三代都是愛死病病毒攜帶者,住在魏光家隔壁,很方便研究。
  宋礁每天總是帶著一本筆記本在村子裏到處轉,回來把每天的所見所聞說一遍給我聽,然後拿出筆記本電腦碼字。他碼字時我就顯得很無聊,于蘭那兒我幫不上忙,她整天都有整理不完的資料。無聊之下,我也只好學宋礁寫小說,上次在醫院我就寫過,只是後來太忙沒接下去寫。
  “你怎麼不象醫生啊?”宋礁的聲音在我後面響起。
  “我不是好醫生,只是藍博士的跟班,打雜的,賺取經驗值,回去好升職,評職稱。”我笑道。
  “你也寫小說啊?”宋礁盯著我的電腦螢幕:“小說什麼名字?”
  “我的二奶是員警,庸俗小說,見笑了。”我寫的東西不會入宋礁法眼的。
  “你寫吧,想當作家就是要什麼都敢寫,只要寫了就行,想當年我的文筆還沒你好呢。”宋礁鼓勵我。
  “謝謝,那我寫。”得到宋礁的鼓勵我很高興。
  “想出版來找我好了,不過這個書名一定要改的,不符合新時代的精神。”宋礁叮嚀我。
  “那先謝了。”我的小說是見不得人的,給妻看到詳細部分的話不劈了我才怪。
  兩個月來我跟于蘭倒是深居簡出,日子無聊得要命。其間政府下派了一名叫鐘鵬的駐村幹部,他開始時對我們很懷疑,但看到那些先進醫學儀器時便釋懷了。而我出手也很大方,出了五千元錢改善了村小學的環境,五千元錢在家鄉算不了什麼,但在這兒卻已經能幹大事了,沒幾天我們就成了好朋友。
  鐘鵬是個幹實事的人,村裏人對他都很尊敬,這種好幹部我很佩服,我的無官不貪的觀念有了很大改變。
  這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見于蘭對我說:“壞蛋,快起來。”
  “什麼事啊?”看著于蘭瘦了一圈的臉我有些心疼。
  “好事。”于蘭笑得嬌美如花。
  我卻是心中一蕩:“想跟我上床啊,我都三個多月沒碰你了。”
  “壞蛋,竟往那地方想,我想我們可以回去了。”于蘭伸出手拽出我胸前的鬼王撫摸著。
  “你想什麼時候走?”我很高興,終於可以離開這地方了。
  “現在。”
  “這麼急?天還沒亮呢?”
  “那你多呆幾天好了。”于蘭不悅道。
  “好,收拾東西就走。”我立即穿好了衣服。
  跟于蘭兩人鬼鬼祟祟地把儀器搬上了車。
  “你們半夜三更的幹什麼啊?”是宋礁的聲音。
  “臨時接到通知,有個村要借我們的儀器用用,給他們送過去。”我隨口扯道。
  “哦,那我幫你們一下。”宋礁很熱情。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搬好了。”沒讓宋礁幫上忙我很過意不去,但總不能把東西搬下來再搬一次吧。
  (接下來幾章頗有爭議,大家想說就說,想罵就罵吧)


第69章、大捷
  和于蘭又回屋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留下線索才出了來,宋礁還在外面。
  “還不回去睡啊?”我關心道。
  “睡不著,我想跟你們去看看。”宋礁說道。
  “不好意思,沿途我們還要接一些同事,坐不下啊。”我說慌不假思索。
  “那你們走好,回來把事情說給我聽。”宋礁手頭還需要很多素材。
  “我不會說,但我會寫,你打字都省了。”我笑著上了車。
  “保重。”宋礁依依不捨。
  我將一隻自己封口的速食麵紙箱遞給了宋礁:“送你跟鐘鵬的,兩個人在一起時再拆吧。”
  “搞這麼神秘啊。”宋礁饒有興趣地接過紙箱。
  “別了,我的朋友。”我一加油門,車子往村外而去。
  開了兩個小時,天已濛濛亮,于蘭躺在椅上睡得正香。我將車停下,把車子的假牌照換了下來,我們隱姓埋名的一段非法行醫的生涯終告一段落。
  中午時我手機響起,是宋礁。
  “賈島,你這個假人,搞什麼搞,你也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宋礁有些憤怒。
  “對不起,老宋,那十萬元錢怎麼分配我已經寫好了,你叫魏喜一家明天到縣城醫院化個驗,我聽藍博士說他們已經好了。”
  “你們既然能治那病為什麼不留下來。”宋礁不解道。
  “你相信我們?”我有些開心,畢竟敢說能治好愛死病的人基本上都是騙子。
  “我相信你們,哪有給人治病還給人家錢的人。”宋礁話語中有些哽咽。
  “這藥來之不易,小批量生產都有困難,我也沒辦法,有些東西還請你保密。”我半真半假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宋礁問道。
  “你不要問,你查不到我們的,有事你打這個手機好了,是我用假身份證買的。”我有些得意。
  “好吧,我會記住你們的,鐘鵬要跟你說話。”
  “賈島,你們到底搞什麼,就這樣溜了?”鐘鵬言真意切道。
  “鐘鵬,你什麼都不要說,你是個好幹部,幹出點成績來,爭取當大官,你現在只能管一個村,要是整個縣都你管,老百姓就有福了,缺錢的話你打這個電話,我們還會見面的,也許一年,也許三五年也不定。”跟他們我還真相處出些感情來了。
  “你還想回來嗎?”于蘭在邊上問道。
  “回來,我賺足錢一定要回來。”我眼中有些淚,這裏的人需要我,但我需要錢。
  “看來還是錢重要,你這個偽君子。”于蘭笑道。
  “接下來是我們應該怎麼賺錢,其他的事情都丟一丟。”我還是想錢。
  “本來有藥廠做依託,我們的事會很順利的,我們還是要買個現成的藥廠,不然我們的藥是非法的。”于蘭解析道。
  “這事我托朱紀才打聽過了,鄰近的W縣有個農藥廠要賣,我打算買過來。”
  “要死你,買農藥廠幹什麼?”于蘭擰了我一把。
  “我說錯了不行啊,不是農藥廠是獸藥廠總行了吧。”我忙糾正道。
  “這還差不多。”于蘭笑道。
  “獸藥廠也行?”我問于蘭。
  “怎麼不行,人和野獸沒什麼區別啊。”于蘭笑得更大聲了。
  “說正經的,這家中藥廠我一定要搞定,上次太沒面子。”想起那事我心中就痛。
  “你打算小批量生產還是大批量生產?”于蘭打了個呵欠。
  “小批量,物以稀為貴,我打算以人論價,我們拿走病人的四分之一財產,你說我這個計畫可行嗎?”
  “值得一試,那我們就專門收治有錢人,一年內准發。”
  “那要看你了,財神。”我看著于蘭仿佛看到了錢。
  計畫雷厲風行地開展,我以兩百萬的低價收購了W縣的中原制藥廠,這裏經濟雖然欠發達,但我無所謂,藥廠只不過是我的一個跳板。
  制藥廠的技術員全部被我清退,只留下普通員工和一些檢驗人員,我不需要技術好的人,我怕洩密。
  買入一批高級設備,開始小批量生產,過程由於蘭全程監控,而我則到直轄市S市找客源,這裏畢竟是國際大都市。
  我的第一個客戶是U國華人,叫李燈輝,很有錢,當我問他有多少財產時,他得意地說有兩億美元的財產,於是他的價位被定在五千萬美元,看著他後悔的樣子我很開心。
  因為我們的藥還在試驗階段,所以只能跟他簽用藥協議,讓他當我們的藥的試驗品,反正病急亂投醫,愛死病病毒己在他身上潛伏五年了,什麼時候發作不知道。
  我們租了一家公立醫院的病房,細心為他治療,兩個月過去後,竟治好了他,我跟于蘭很高興。但我要李燈輝付錢時,麻煩來了,他不願意付,說我們是敲詐,他本來沒愛死病,是我們誤診他有的,這病到現在為止世界上還沒有藥醫,說我們是騙子。
  于蘭很生氣,拿起針筒就想紮他,被我阻止了。
  我笑臉對李燈輝道:“那我們的治療計畫到此為止,萬一李先生以後以發生什麼事我們概不負責。”
  我和于蘭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走人,這下倒是李燈輝慌了,狐疑地攔住我們:“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你的愛死病病毒確實是沒了,你盡可放心,不過俗話說是藥三分毒,本來還有一個療程的,既然李先生不相信我們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威脅你,只不過這藥的副作用和愛死病病毒的機理好象差不多,你就慢慢享用吧。”我獰笑道。
  這下輪到李燈輝怕了:“快給治,我給你們錢。”
  “先付錢。”我斷然道:“對於你的表現我很不滿意,所以加收你一千萬的違約金,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燈輝咬咬牙:“好,我給你們六千萬。”畢竟生命重于一切,錢還可以再賺。
  當六千萬美金到賬後,我笑著對李燈輝說:“親愛的李先生,其實你的病已經好了,不用再治療,我只不過是嚇嚇你。”
  “你騙我。”李燈輝大怒。
  我嘲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先毀約的,不過你給我介紹一個有錢的病人的話,我會給你百分之五的提成。”
  李燈輝拿出一個計算器算了一下,很開心道:“好,成交。”
  李燈輝介紹來的是一個富婆,叫呂嗅蓮,也是U國華人,很怪的名字,不過這名字我經常在報紙上看到,是個很喜歡出風頭的女人,想不到她竟是愛死病病毒攜帶者。
  我問她有多少財產,她猶豫了一下,道:“大概五千萬美元吧。”
  我大笑:“我派人調查過你,你起碼有五億美元的財產,我收你一億兩千五百萬美元,先付一半,不付拉倒。”
  “好。”呂嗅蓮很爽快。
  這一票我要付李燈輝六百二十五萬介紹費,不過值。
  跟呂嗅蓮交談之下才知道她的病是由李燈輝那兒傳來的,李燈輝也真是狠,把病傳給人家還要賺人家的錢,不過如果不是李燈輝,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呂嗅蓮有這麼多財產,李燈輝是為了多賺錢,卻讓我賺更多了,真是好人。
  兩票幹下來我賺了一億七千八百七十五萬美元,合本國幣起碼有十多億元,錢真是太好賺了。
  李燈輝給我介紹的第二個病人是超級大富翁曾水扁,也是U國華人,據說他有三十億的資產,只要他肯付錢,我一定大發,只是我有些猶豫,這麼多錢我放哪,十二億美元啊,國家不調查我才怪。
  還是于蘭聰明,對我道:“你不會在國外開一個帳戶啊?”
  一言提醒夢中人,我選擇了瑞士銀行,這個國家的銀行口碑最好,想查你的錢也無從查起。
  曾水扁經過秘密治療秘密地走了,他很開心,臨走時他說:“我再也不上呂嗅蓮了,這病就是從她那兒傳來的。”
  曾水扁走後我跟于蘭立即回了Y市,我抱緊了于蘭,激動道:“小蘭,我太高興了,我不知道這錢怎麼花?”
  于蘭撫著我的頭:“傻瓜,你不是想當慈善家嗎?去當吧,勇敢點。”
  “可是這麼多錢出手,別人會懷疑我的。”我擔心道。
  “做人要收斂,你爸爸跟你怎麼說的?”于蘭親了我額頭一下。
  我感激地看著于蘭,這些天我太興奮,竟然忘了自己是男人,抱起于蘭往床上扔去,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賈醫生,我那六千萬什麼時候匯出啊?”是李燈輝。
  “李先生啊,我今天忙,明天給你匯出,你手上還有多少人啊,越來越有錢,我都有些怕了。”這李燈輝,不光把自己的本錢賺回去,還發了一筆,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成世界首富了。
  “賈醫生,你可賺的比我多,我只是拾人牙惠罷了,這次我想給你介紹一個有一百億資產的U國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李燈輝能拿一億兩千五百萬的話他一定很開心的。
  “等一段時間吧,我手上有這麼多錢,不怕你笑話,我一時還不能適應,讓我適應一段時間再說。”看來錢多也不是好事。
  “是不會花吧,不如我幫你。”李燈輝好象很喜歡説明我。
  “投資什麼啊?”我問道。
  “這麼多錢還投資個屁啊,你可以買飛機導彈,玩刺激的。”李燈輝引誘我。
  “太危險,我玩不來。”我小時候手就被鞭炮炸傷過,我不喜歡那些玩意。
  “慢慢來,你會喜歡上的,我有個朋友叫拉旦,就喜歡玩這些,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李燈輝繼續引誘我。
  “算了,你再說我跟你斷絕聯繫,我想清靜幾天,錢明天會到你帳戶的,放心吧。”
  “那謝了,不過那個百億富翁要抓緊點,可是財神爺,要是死了太可惜。”
  “我會跟你聯繫的。”我掛了電話,長長籲了口氣。
  晚上和朝霞在一起。
  “對不起,冷落你了。”我摟過朝霞。
  “其實沒什麼,局裏忙,日子過得挺快的。”朝霞依舊那麼漂亮。
  “請幾天假吧,趁我老婆學校期末考試,讓我好好地,放心大膽地陪陪你。”
  朝霞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我拿出在愛死病村拍的錄影放給朝霞看,朝霞大受觸動:“怎麼會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我最近賺了不少錢,不知道怎麼用,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真的不知道錢怎麼用。
  “你有那麼多錢嗎?”朝霞狐疑道。
  “有很多,有幾億吧。”我想還是先少說一點。
  “這麼多,讓我想想怎麼花。”朝霞真的苦思冥想起來。
  “捐獻,成立什麼基金會,搞獎學金什麼的,國際的不夠一點,來個全國性的好了。”朝霞為我出謀劃策。
  看著朝霞,我有些激動,她怎麼就不會先為自己想想呢?
  “我還是捐給你吧,老婆。”我笑道。
  朝霞怔了一下,臉上現出一抹悲哀:“算了,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吧,我不是你老婆。”
  我憐惜地擁住她:“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用工作麻醉自己,這次我又立功了。”
  我心一痛:“危險的事讓別人去做吧,我不想你受到什麼傷害,對了,最近你姨娘好嗎?”
  “好,精神越來越好了,她很想見見你爸媽,她有些懷疑我們的事。”朝霞惴惴道。
  “不如我花錢請兩個假的去見見你姨娘。”朝霞姨娘有這樣的念頭還真是麻煩。
  “又用假的,你累不累?”朝霞不屑道。
  “難道用真的?”我無奈地笑笑。
  “我好累,張漠,好好疼我。”朝霞鑽入我懷中。


第70章、紅塵
  早上醒來,想著將近半年的收斂錢財,好似在做夢一般,錢原來可以來得這麼容易的。我有這麼多錢,要是跟朝霞說,她會不會嚇壞?還是根本就不相信。于蘭也真是好,竟然不提錢的問題,我跟她爺爺簽的合同可是四六開的,現在錢全在我帳戶上,我覺得很對不起于蘭。
  我用賈島這個假名買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燈輝,不知他聯繫的那個有上百億資產的富翁怎麼樣了?
  “賈醫生,不好意思,蘿蔔特先生不相信你能治好愛死病,他現在正在練**功,說**功能治好他的愛死病。”李燈輝說話的語氣有些失望,畢竟這麼大的富翁不好找,而且是得愛死病的。
  “**功?”我有些驚訝:“想不到他這麼笨,真不知道他的錢是怎麼賺來的。”
  “是啊,他笨死了,我很想賺你給的介紹費,看來要泡湯。”李燈輝不勝惋惜。
  “沒關係,信我者,得永生,蘿蔔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必然是要滅亡的。”錯過這次賺錢機會雖然有些可惜,但也無所謂,我對近乎敲詐的賺錢方法充滿了信心。
  “我再給你找,得這病的有錢人是很多的。”李燈輝話語中充滿了信心。
  “那我們再聯繫吧。”我不置可否,掛了電話。
  “誰電話啊?”朝霞從背後摟住了我。
  “客戶。”我笑著,我這麼有錢,一定要有人跟我分享的,不然這麼多錢拿來有什麼用?
  “看你笑得這麼怪,有什麼開心事啊?”朝霞問道。
  “如果我有一億的資產,你信不信?”我笑道。
  “信,”朝霞眨了眨眼睛:“你有個好爸爸。”
  “那如果我有十億的資產你信不信?”
  “信,”朝霞在我耳邊呵氣如蘭:“信你個大頭鬼。”
  我轉過身來,抱住朝霞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這是不相信我的代價。”
  “要死你。”朝霞一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不要跟我講成人童話,倒是這些日子你跟于蘭有什麼瓜葛沒有?”
  “有啊,兩個人整天在一起,沒有也變有了,怎麼,吃醋了?”我大笑。
  朝霞歎了口氣放開我:“你以前這樣騙你老婆,現在是不是在騙我?”
  “沒的事,我答應過於老要好好照顧她的。”我正經道。
  “我相信你,我要去上班了。”朝霞穿起了衣服。
  “太早了吧。”我有些不高興,跟朝霞還沒有纏綿夠呢。
  “事情忙,我這個隊長不好當啊。”朝霞打開了房間門:“我走了,早飯你自己買吧。”
  我有些沮喪,為什麼我找的女人都是工作狂呢?不過這樣也好,她們根本沒時間管我,對自己的明智之舉我很佩服。
  打開電腦,看了新聞,我跟于蘭的事情終於上網了,不過報導的是魏喜一家人的事,但網友的網評顯然都持不相信態度,這倒是我想要的結果,做人要收斂。
  到了W縣的中原制藥廠,于蘭在實驗室擺弄著資料。
  “談談我們的分贓事宜。”我覺得應該跟于蘭分錢了。
  “你才想到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個小人呢?”于蘭瞥了我一眼。
  “你要多少,多了我會心疼的。”我實話道。
  “傻瓜,你的跟我的有什麼區別嗎?”于蘭大笑。
  我忍不住抱住于蘭:“你真是太偉大了。”
  “切,”于蘭不屑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要錢我什麼時候弄不來。”
  “這倒也是,雖然原料掌握在我手裏,但是沒有你我一分錢都賺不來。”如果不是遇著于蘭和她爺爺,我現在最多只是個小富翁,根本不可能天方夜談般地收斂財富。
  “那個蘿蔔特聯繫得怎麼樣了?”于蘭問道。
  “怕是沒希望了,他去練**功了。”我笑道。
  “真有他的,那就讓他去練好了,不吃藥死得更快。”于蘭高興得很:“不過我們應該停一停,好象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跟那些人保持聯繫,我總覺得有問題。”于蘭抓了抓頭。
  “幸好我們當初留了一手,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我暗自慶倖,看來父親說的做人要收斂的名言是很管用的,以後做人要儘量低調。
  于蘭打量著我:“你還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我真不知道朝霞或你老婆會怎麼收場?”
  我不好意思道:“這是兩碼事,不過我跟朝霞說我有這麼多錢她不相信。”
  “是有點神話,換誰也不相信,如果是你自己聽到這種事會不會信?”
  “不會,太離譜。”我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你走吧,我還要工作。”于蘭下了逐客令。
  “那我走了,有一千萬資金在你賬上,要買什麼東西自己買。”
  “小氣鬼,才給我這麼點。”于蘭不屑道。
  “你再說我把你關起來,你可是我的搖錢樹。”我猙獰道。
  “你敢,我喂你毒藥毒死你。”于蘭大笑。
  “怕了你,謀殺親夫啊。”
  “臭美你,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快滾。”于蘭把我推了出去,反鎖上了門。
  我只好回山莊,我覺得自己挺孤獨的,沒人理我。妻見到我回來是很高興,可只有三分鐘熱度,又去心她的事了,說是在搞百年校慶。朝霞自從當了那個隊長,一心撲在工作上,當了人民的好公僕,理是理我,可她沒多少時間,什麼時候讓姑父撤了她才趁我心意。那梅雨婷真是變態,自從上次事件後心理上就有了毛病,連我都討厭上了,不過她給我看場子倒是挺認真的。
  躺在椅上,一動不想動,有了這麼多錢,除了當慈善家其他好象沒什麼事好幹了,想起爸爸,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他倒是天馬行空般很會享受人生,不如問問他的意見。
  門鈴響來,朝監控上看了一眼,是爸爸跟朱紀才,怎麼一想他他就來了呢?不過見到爸爸真好,在他面前吹吹牛看能不能把他嚇倒。
  我迎了出去:“爸爸,媽媽怎麼沒來?”
  “死小子,電話也沒一個,你媽不要你了。”爸爸笑道。
  “是不要你吧,不然怎麼不跟你來?”我大笑。
  在辦公室從下,朱紀才遞過一支雪茄,我接了過來:“換品種了?”
  “是啊,都要研究一下嘛。”朱紀才開始撕雪茄。
  我聞了聞雪茄,輕輕撫摸起來。
  “你們兩個錢多啊?”爸爸不悅道:“小漠,我這次回來想搞個慈善總會的會長當當,你有沒有意見?”
  “我怎麼會有意見。”我不解道。
  爸爸嘿嘿笑了一聲:“你可不要後悔。”
  “我後悔什麼?”我看著朱紀才。
  “錢,本來要給你的錢,少了,沒了,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當這個會長。”朱紀才繼續撕著他的雪茄。
  “這樣啊,爸爸,你放心好了,錢我自己會賺,你想捐多少就多少,跟我沒關係。”我大義凜然,要是以前我是決計不敢這樣說的,錢多腰杆就是硬。
  爸爸驚詫地看著我:“小子有種啊,看來翅膀是硬了。”
  “你老人家的兒子定是不同於一般人的。”我巴結道。
  “是嘛,”爸爸看了我一眼,對朱紀才道:“紀才,你出去一下。”
  朱紀才看了我一眼,便走了出去。
  “說吧,有什麼原因?這不是你的性格。”知我者莫若我爸爸。
  我把這半年的經歷跟爸爸說了一遍,聽得爸爸一愣一愣的,我得意極了。
  爸爸低頭沉思著:“小漠,你去辦移民吧。”
  “為什麼?”我問道。
  “做人要收斂,你千萬不要認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我已經很收斂了。”我不服道。
  “聽我的。”爸爸的手搭在了我的肩頭。
  “雲英不肯怎麼辦?”我想妻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跟她離婚。”爸爸淡然道。
  “什麼?離婚?”我有些驚訝,他對妻不可謂不好,卻要勸我跟妻離婚。
  “婚姻只是一張紙,有些東西不能按常理推算。”爸爸語重心長道。
  “可這種事我怎麼跟她說啊?”
  “你不說我去說,她一定會同意的。”爸爸很有把握的樣子:“其實,我跟你媽媽早就離了。”
  “不會吧?”我很驚訝。
  爸爸很開心道:“那時你還沒出生,我們也一直沒重婚,不是過得好好的?”
  “可你們這是事實婚姻啊?”想不到爸爸媽媽竟然早離婚了。
  “婚姻是一張紙,兩情相悅,這張紙又有什麼用呢,當年我為了能當兵就跟你媽離了,你要知道,你媽是有海外關係的,不這樣我們整個家庭都要受到牽連。”爸爸回憶著往事。
  “知道,誰知道你是怎麼騙媽的,定是後來找不到女人才跟媽重歸於好。”
  “死小子,有你這樣歪曲事實的?我是你爸爸。”
  “對不起,我又不知道,你們從來沒跟我說。”
  “我最恨的就是三心二意的人,小漠,做人要本分,告訴爸爸,有沒有在外面花啊?”爸爸諄諄善誘。
  “沒有,你是我的好榜樣,我哪敢。”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梁伯伯那批字畫你藏哪了?”爸爸問道。
  “怎麼,想要回去?”說好了給我的。
  “不是,現在風聲過了,你拿出來處理掉,放了也不是個辦法。”
  “怎麼處理?”
  “拍賣行。”爸爸笑道。
  “好,我明天就去拿出來。”我很高興。
  “本來我想捐個一千萬就算了,既然你這樣我就捐個三千萬,錢多了花出去是很開心的事,你移民的事我會跟你舅舅聯繫的。”
  “知道了。”我手中的雪茄已經變成一張張的煙葉,舅舅在地球的另一端家哪大,我記得看過他年輕時的照片,比我不帥一點點,跟我有點象,不過現在一定是老頭子了。
  爸爸在山莊住了下來。
  我打了電話叫許小平來,他畢竟比許大平年輕,學東西很快,要不是他老婆和朝霞看得牢,恐怕已經學人包二奶了。
  “什麼事啊?”許小平看上去又年輕了。
  “給我聯繫個拍賣行,我有東西要拍賣。”
  “那我去了。”許小平什麼東西都沒問就想走。
  “等等。”我喊住了他,從抽屜裏拿出了張支票:“你生意做得大,送輛車給朝霞,她那脾氣,我送她怕她不要。”
  許小平接過支票看了看:“你放心,她不要也得要。”
  “是嘛,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把她往火坑推。”
  許小平愣了一下,對我不客氣道:“她早在火坑裏了,我推不推沒有什麼區別。”
  我苦笑著:“我想對她好點,可我跟她好象很少有共同語言,甚至不瞭解她的喜怒哀樂,可我就是喜歡她。”
  許小平歎了口氣:“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既然經難念,何必去念呢,認命吧。”
  “認命?我知道了,你去辦你的事吧。”我頹唐地坐在椅上。
  “對了,我想買下我們這最大的超市,不知舅子有沒有興趣。”許小平哪有這麼多錢,一定是拉贊助,想不到許小平還有這樣的雄心壯志。
  “多少你自己說,但是朝霞要占六成股份。”
  “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朝霞,不過要兩千萬,我和大哥在找人合作,這六成的股份,恐怕……。”
  “不要找人了,我爸爸回來了,錢有,只是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就是管理,我跟大哥都管過倉庫,從理論上說這和管理超市是同理的。”許小平很自信。
  我心底有些悲哀,許小平可以相信嗎?隨他鬧去吧,對朝霞家人也算仁至義盡了。
  “張董,你的快件。”徐蓉推門而入。
  “哪寄來的?”我接了過來,是省城寄來的。
  “省城,沒事我先走了。”徐蓉頓了頓見我沒反應就走了。

[ 本帖最後由 小倏
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34

第71章、車禍
  是兩張請柬,一張給朝霞的,想不到蘇洋還沒有忘記我,真是好朋友。
  請柬還附了節目單,還有演員名單,有的還是些名演員。有新意,既是玉影告別歌壇演唱會又是婚禮,蘇洋跟玉影的婚禮有點讓我妒嫉。
  跟朝霞到D市銀行的保險箱拿回了字畫。朝霞看著裏面的東西對我不滿道:“我們是在窩贓。”
  我冷笑一聲:“你去舉報我。”
  “你以為我不敢。”朝霞握了握拳頭。
  “這世上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信不信有大義滅親的人?”我問道。
  “不信。”朝霞打開字畫欣賞著,她跟我根本就是利益共同體。
  “明天叫你表哥拿拍賣行去,這些東西就變得合法了。”我摟住了朝霞。
  “張漠,以後這種事少做,我很擔心你。”朝霞放下手中畫,偎在了我懷中。
  “知道,可我沒事做,你們都這麼忙。”我咬著朝霞的耳垂輕聲道。
  “你還是找點正經事做吧,不要讓自己空虛下來。”
  “我恨不得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陪著你。”
  “瞎說,除非你不要你老婆?”
  “我想移民,我老婆果然如我所料,不同意,我打算跟她離婚。”
  “張漠,你要三思啊。”朝霞焦急地看著我。
  “我爸爸說婚姻只是一張紙,沒什麼,我老婆還是我老婆。”
  朝霞擰了我一把:“你想三妻四妾又想逃過法律的懲罰,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是男人誰不想,不過我挺佩服我爸爸,他跟我媽早離了。”想起他們的恩愛,婚姻確實只是一張紙。
  “他們真是這樣的?”朝霞很驚訝。
  “是啊,所以他們才脫俗。”我稱讚道。
  “你是為自己著想吧,他們的愛是聖潔的,而我們兩個是畸形的,我們不能跟他們比,你妻子更是無辜的。”朝霞的手抓著了我背上的肉,有些痛。
  “我知道,蘇洋的婚禮你去不去?”我叉開了話題。
  “去,去看看也好。”朝霞眼中有些神往。
  “他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不用偷偷摸摸,我們兩個的感情卻見不得光,也許永遠見不得光。”
  “我認了。”朝霞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她說她認了,在我聽來這是應該多麼開心的事啊,可朝霞心裏呢?她真的就這樣認了嗎?只是安慰我罷了,多好的人啊。
  當我假惺惺地去問妻要不要去參加蘇洋的婚禮時,妻果然如我所料:“你自己去吧,那種場合不適合我。”
  “真的嗎?其實以你的氣質並不比那些明星差,那些在油彩下的臉蛋我相信沒人比得過你的素面朝天。”我讚美道。
  妻很開心:“你知道就好,離婚的事爸爸跟我談了,反正是為了你好,我也認了,想不到爸爸媽媽這麼恩愛,竟然走在時代前頭,早就離過婚了,婚姻真的只是一張紙嗎?”
  “是啊,是一張紙,我們的感情怎麼能成為一張紙呢?你是我最愛的人,永遠。”我深情地看著妻。
  “無事獻殷勤,說,有什麼事瞞著我。”妻捧起我的臉,眼神直射我心靈。
  “蘇洋這次把李朝霞也請去了,她說跟我們一起去,不知你同不同意。”我試探道。
  “你跟她去好了,她比我漂亮多了,讓你有面子點。”妻撫著我的臉。
  “其實她真的很漂亮。”我假裝咽了一口口水。
  “你是有這個色心沒這個膽,我給你機會你好好掌握啊。”妻笑道。
  “傻瓜,不要說這種話,我跟她要是真的有一腿,你哭都來不及。”看著妻,萬一她真有一天知道真象會怎樣呢?可憐的妻。
  “我知道你不會的。”妻依在我懷中,她對我的信任讓我忐忑不安。
  “哪有女人這麼放心老公的,你就裝作不放心好不好?”我不忍心對妻說道。
  “知道了,你這次去不准跟別的女人說話,不准看別的女人,不准……”
  “停,”我不得不制止妻:“那乾脆不去算了。”
  “好了,”妻溫柔道:“我會跟朝霞說一聲的,多少讓你喝點酒,喜事,總要喝點酒的。”
  “你好惡毒。”我抱起妻往床上扔去,只是她不知朝霞定會堅守自盜的。
  朝霞開了輛紅色跑車來接我,便和妻告別前往省城。
  “這車是你送我的?”朝霞問道。
  “是,我怕你不要,叫你表哥送你的。”在朝霞面前沒什麼好隱瞞的。
  “真的很好笑,別人問我這車誰給我買的,我只能說是我表哥給我買的,他們都很羡慕我有這樣的表哥。”
  “你表哥是開大超市的,現在多少有點錢了,送表妹一點東西也應該的,你姨娘現在身體好嗎?”
  “好,只是念叨你,你又不敢去見她,你怕她什麼?枉她對你這麼好。”朝霞白了我一眼。
  “我內心有鬼,老人家把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往狼嘴裏送,還說我是一匹好狼,我最怕她知道真象,看到她時我就覺得自己很齷齪,無顏面對她。”我深深悵悔道。
  “那我們的事再來一次你會怎麼選擇?”朝霞車速慢了下來。
  “我還是會選擇和你好,我是個自私的人,恨不得全世界都是我的。”我有些忘乎所以。
  “是嘛,”朝霞一踩油門,將前面的車一輛一輛的超過:“每個人都有他的活法,我選擇了,我不後悔,不能後悔。”
  我心中卻一陣刺痛,這都是我造成的,我知道自己殘忍,但後悔歸後悔,要是重新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的。
  省城最高檔的娛樂城──九重天。
  李紅霞穿著一襲火紅的晚裝在路邊等著,臉上化了淡妝,看上去十分妖冶。
  “怎麼才來啊。”李紅霞跑過來挽住了朝霞的手。
  “穿這麼妖啊,回頭率很高嘛,想把新娘比下去?”看著李紅霞,化過妝確實比平時漂亮多了。
  “是啊,我就不相信比不過那些明星。”李紅霞對自己的相貌挺有自信的。
  “你怎麼還一個人?”朝霞看了看四周。
  “我沒你命好,不過借這土財主用用你不會不答應吧?”李紅霞打起了我的主意。
  “那,我們一人一半吧。”朝霞俏皮道。
  “不會吧,分屍?”我驚叫。
  李紅霞朝朝霞打了個眼色,兩人已一左一右將我挾住,往裏面走去。
  一個白衣勝雪,清純嬌美,一個紅衣勝火,熱情妖冶,引路人側目無數,如果眼光能殺人,我不知被殺了多少回了,但被人挾持的個中滋味,又有誰人能知曉。
  這裏的保安十分嚴格,沒帶請帖的人要驗明身份才讓進。整個大廳都喜氣洋洋的,相比這下,我覺得當年與妻的那個婚禮太太太寒酸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補辦。
  李紅霞帶著我們在一處坐下,為我一一介紹同桌之人,都是他們當年警校的同學,而他們都很恭敬地叫李紅霞大姐,看來李紅霞當年在警校勢力可不是一般的強。
  我有些佩服蘇洋,把自己的婚禮辦得比一年一度的春節聯歡晚會還好,有機會我也要辦一台。
  看著電視上曾經看過的臉,她們絕沒有我的朝霞漂亮,我臉上有了自信、得意的笑。不過我隱隱聽見邊上好象有“鮮花插在牛糞上”之類的話,應該是說我的吧,也不知是哪堆牛糞說的?
  李紅霞笑臉如花,對我道:“張漠,你什麼時候跟朝霞辦婚禮,你們這樣總說不過去吧。”
  “哦,是這樣的,我是想辦鋪張一點,可朝霞覺得太浪費,說那點錢能資助很多失學兒童,我只好由她了。”我看著朝霞說道。
  朝霞附和著我的意思點了點頭:“是太浪費了,我覺得沒必要。”
  “這麼有愛心啊,張漠,說老實話,是不是沒錢?”李紅霞凝重道。
  “朝霞不想浪費我只好由她。”我喝了口飲料潤了潤嘴。
  “這不是理由,”李紅霞搖了搖頭:“而且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是沒錢,我爸爸回來了,他想把錢捐出去,弄個慈善總會的會長當當,這是他的心願,做兒女的總要支持的。”我又找了一個理由。
  “不會是你們全部家當吧。”李紅霞直視著我。
  “這是秘密。”我咧嘴笑了笑。
  “切!”李紅霞很不屑。
  我在桌下捏了捏朝霞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蘇洋與玉影過來敬酒,他看我的眼神很得意,看朝霞的眼神好象也很特別,好象我是他的手下敗將似的,我心中有些好笑,年輕人就是有這種無聊的爭勝之心,蘇洋得不到朝霞,他早就敗了,只是想從另外一些事上掙回面子,聊以自慰罷了。
  看著我同情的目光,蘇洋有些不自然起來,定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我笑道:“結婚快樂。”
  蘇洋忙笑臉道:“張董什麼時候到省城發展啊?”
  “快了,快了。”我敷衍道。
  看著蘇洋兩口子的背影,李紅霞笑道:“結婚快樂,是你說的?”
  “不是我說的是誰的,有問題嗎?”
  “沒問題。”李紅霞看著朝霞:“怎麼不說話?”
  朝霞不置可否:“沒話說啊。”
  晚上朝霞偎在我懷中:“張漠,你終於知道懂得收斂了,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你那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有錢的樣子很讓我擔心。”
  “朝霞,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是沒有共同語言?”看著朝霞我想哭。
  朝霞點了點頭:“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發現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晚了?”
  “我早知道,可我不敢說。”摟緊了朝霞,生怕她跑了似的。
  “好了,乖,早點休息,我們早點回去,省得你老婆不放心。”朝霞看著可憐兮兮的我。
  人生如夢,煩惱本已多,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誰,誰讓我喜歡煩惱呢?美人在側,怎睡得著啊!
  早早從賓館出發,運氣卻不怎麼好,因為交通事故高速公路關閉,只好走國道了。
  快近Y市時,朝霞把車拐進了一條新路。
  “你怎麼知道這條路的?”新路又寬又直。
  “這條是陽光大道,新規劃的。”朝霞笑了笑。
  “等等,朝霞,怎麼就我們一輛車啊?”我懷疑這是一條斷頭路。
  “我上次開過,通的。”朝霞車速慢了下來。
  拐角處朝霞一個急刹:“真是斷頭路,標誌也沒一個,要死人的。”
  “有標誌的,好象倒在地上。”我想剛才進這條路時路邊的那塊木頭一定是標誌了。
  “張漠,我不想開了,你來吧,等下把那塊標誌豎起來。”朝霞很沮喪,做了這麼久的無用功。
  “好吧。”我親了朝霞一下,兩人換了位置。
  錯過迎面開來的一輛大奔,開車的人好象有些眼熟,我將車慢了下來,終於想起那是陳博仁,省城名記施立可的外甥。
  “怎麼了,停下來幹嘛?”朝霞問道。
  我“嘿嘿”一笑:“還能幹什麼,憋得受不了,拉個小便,要不要一起來?”
  “討厭!”朝霞白了我一眼:“不理你。”
  站在路邊痛快地拉著,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以陳博仁的速度,但願他出事就好了,我保佑他出事。
  拉好褲子拉鏈,朝朝霞詭異地笑著。
  朝霞有些害怕:“張漠,你想幹什麼,現在可是大白天。”
  “你想哪去了。”我覺得好笑,在朝霞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人。
  “還不開車啊。”朝霞催道。
  “再等等。”我回頭看了看,那輛大奔沒有出現。
  朝霞恍然:“快開過去看看,那輛車一定出事了。”
  “是嘛,”我邪笑著摟著朝霞:“他如果在幹剛才你想的事呢?”
  “要死啊你,人命關天,快開過去看看。”朝霞命令道。
  “剛才那個是陳博仁,我們慢點去,這種人渣死了好。”我掏出一根煙來慢慢撕著。
  “你確定是他?”朝霞疑惑道。
  “你不相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調轉了車頭,慢慢開過去。
  看著眼前的事故,我有些佩服自己,為什麼我的預感這麼靈呢,看來我應該去當神仙的。
  地上黑黑長長的刹車痕是那麼的可愛,陳博仁躺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在安祥地睡著覺,血好象流了很多,真是浪費,有這麼多血應該去無償獻血的。


第72章、伏蟄
  “張漠,快過來,這裏有個大肚子。”朝霞打開後座的門焦急地對我嚷道。
  後座上昏迷在那的大肚子女人正是陳博仁老婆。我拿出手機,撥了120,慢吞吞地費了好大的勁才跟他們說清楚方位,找不找得到那是他們的事,我已經仁盡義至,又撥了122報了警才放下手機。
  朝霞按著陳博仁老婆人中,看她樣子很緊張,血正從陳博仁老婆裙子底下流出。
  陳博仁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真是討厭,怎麼還不死?
  “救救我老公。”陳博仁老婆終於醒來發出了一絲微弱的呼聲,想不到她對陳博仁這麼情深意重,危難關頭先掂著的是她老公,不是她自己,我有些感動。
  “好的。”我給了她一個微笑。
  “是你。”陳博仁老婆眼睛翻白,又暈了過去。
  我苦笑一聲,想不到我那天闖到她家給她留下的印象這麼深,形象這麼惡,可以把她嚇暈過去。
  救護車來了,只有三個人來,一個駕駛員,一個醫生,一個護士。我幫著他們把陳博仁老婆先抬上了車,醫生立即對她進行了搶救,那護士則過去給陳博仁裹傷,不再讓他血流出來。朝霞在邊上幫著忙,白色的裙子上已沾了一些血。
  看她忙的樣子,倒像是她的親人受傷似的,我不好意思在邊上看,也只好幫一下忙,省得朝霞事後說我冷血。
  將陳博仁也抬上了車,我摸了摸他的脈搏,很微弱,看來已離死不遠,我很高興。
  朝霞跟著救護車去了,我也懶得呆在事故現場,開了車便離開,在大道出口處才看見處理事故的警車和一輛清障車開過,我停下車來,在路邊撿起一塊木牌,果然是一個警告標誌,在路邊綠化帶的泥地上插好,又搬了石塊加固,這才滿意地離去。
  回到山莊,爸爸跟朱紀才已在我辦公室喝茶。
  “小漠,你回來了。”爸爸呷了一口茶。
  “是啊,蘇洋那小子把婚禮搞得聯歡晚會一樣,很有看頭,我下次結婚也想學習學習。”我由衷道。
  “開什麼玩笑,小漠,這次爸爸只搞了個副會長。”爸爸笑呵呵道。
  “不會吧,誰敢比你有錢?”我看著朱紀才。
  “開襪廠的陳三弟,硬是用五千萬搞下這會長之職,不自量力。”朱紀才撕著手中的煙。
  “你們怎麼不搞下會長一職?我手上還有錢啊。”我很失望。
  “看著吧,他五千萬要是到賬,他那祙廠我看也完了。”爸爸站起望著窗外的山,意味深長道。
  “那就好,我想睡覺。”我打了個呵欠。
  “昨天沒睡好啊?”爸爸關心道。
  “陌生地方睡不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著,昨晚和朝霞纏綿了一夜,哪有時間睡覺。
  “那你休息,我們走了。”爸爸和朱紀才走了出去。
  我撥了朝霞手機:“怎麼樣,陳博仁死了沒有?”
  “你怎麼這樣說話?好好一個家,這樣毀了,只有他老婆保住,小孩沒了。”聽朝霞語氣顯然很不開心。
  “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到陳博仁死了,我很開心,忙撥了梅雨婷電話跟她說這個好消息。想不到梅雨婷根本不給我面子:“他死了關我什麼事?”
  看來梅雨婷還真是沒救了,哀莫大於心死。
  小睡了一會,接到于蘭電話:“張漠,要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我很不安。
  “我們治的那幾個有錢人,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們活不過兩年。”于蘭道。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都好了嗎?”
  “為了縮短治療時間,我稍稍加大了藥量,好是好了,但後果……”
  “魏家那三個人呢?”
  “我不知道。”于蘭有些哽咽。
  “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忙驅車往于蘭藥廠實驗室而去。
  于蘭頹唐地坐在椅上,一見我來,撲進我懷裏大哭:“我還是沒有成功,本來他們可以活得更長的,雖然沒了愛死病,但他們的壽命更短。”
  “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再來,你有沒有把資料計算錯。”我存在著幻想。
  “沒有,我想回家。”于蘭小孩般地終於想家了,那個在我看來很冷漠的地方。
  “好吧,我不留你,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好了。”
  “嗯。”于蘭點了點頭。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那你跟家裏人怎麼說?”
  “不用說。”
  “那你自己保重。”
  “我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有時候比小孩子還小。”我笑著刮了一下她鼻子。
  我希望于蘭說的不是真的,但我的發財大計已止於此。我堅信,于蘭一定能找出辦法來的。
  回到山莊,我把跟于蘭兩人的假身份證假工作證全部銷毀,將與病人聯繫的手機關了,可能已經永遠用不到。
  朝霞沒敲門就闖進了我的辦公室,眼睛中有些火。
  “怎麼了?”我看到她這樣子心中竟有些害怕,難道我真的控制不住她了。
  “生命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堪?”朝霞沒頭沒腦地問我。
  我有些醒悟,她定是為了陳博仁之事,朝霞一定是事後想到了什麼,才會這樣對我。
  “生命本來就是脆弱的,象陳博仁這種人渣,死了能還這世界一片清靜,有什麼不好?”我很不屑朝霞的話。
  “可是你為他家人想過沒有,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要是我們能早點趕到,他們可能就不會死,你想想看,是兩條人命啊。”朝霞還沉浸在她的幻想中,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想事情還這樣?她可是當領導的人。
  “那又怎樣,我們不從那條路走,他們還是要死,要不是我預感靈驗,你也不會知道,他們還是要死,能保住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我無情地打擊朝霞,她怎麼跟我說這種無聊的事呢。
  “我第一次發現你很冷漠,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張漠了。”朝霞黯然。
  “是嘛,”我嘴角擠出一絲笑輕輕摟過朝霞:“你難道是以前那個朝霞?”
  “你!”朝霞抬頭怒看著我,咬了咬嘴唇:“不是。”
  “他們那事根本不關我們的事,別讓這種事傷了我們的感情,好不好?”我微笑著看著朝霞的眼睛軟語道。
  “哦!”朝霞木然地點了點頭:“我回去了。”
  “這才乖嘛。”親了朝霞一下,抬頭猛看見站在門外的徐蓉,我嚇了一大跳,我太不小心了。
  朝霞也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鎮定下來象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對我說道:“我走了。”
  “你進來。”看著朝霞的背影對不知所措的徐蓉道。
  “張董,我什麼也沒看見。”徐蓉走進辦公室解釋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不希望從你口中傳出對我不利的事。”我淡淡道。
  “我知道怎麼做的,張董,你要我找的家教老師有很多人報名,這是他們的簡歷,你看一下有沒有滿意的?”徐蓉遞過了一疊簡歷。
  “放這兒,我想靜靜。”我的頭真的有點痛,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希望徐蓉能記住她自己的話,要不然,就不要怪我……
  徐蓉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想走,我叫住了她:“等等,你給我按摩一下。”
  “哦。”徐蓉反鎖了門走到我身後。
  “就頭部。”我將椅子放倒躺了下去。
  醒來時徐蓉已經走了,我拿過報名的人的簡歷,都是些在校的大學生。怎麼就沒有特別一點的,難道我只能跟他們學啞巴英語?還好,竟然有一個英語八級的,研究生畢業,叫陳曦,就她了。
  打了她電話,她說家裏有事,要一個星期後才有時間輔導我英語。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吧,以前覺得英語沒什麼用,再在想移民了才覺得有點用。
  于蘭回去了,我心中好象少了點什麼,心裏十分的空虛。爸爸興高采烈地和朱紀才來到我辦公室。
  “怎麼?撿到什麼好東西?”我問道。
  “那陳三弟自不量力,拿不出錢只好退出了,連我也搞了個理事當當。”朱紀才得意道。
  “紀才,別這樣說,人家剛死了兒子,什麼希望都沒了,心情可以理解。”爸爸語重心長道。
  “剛死了兒子,他兒子是不是叫陳博仁的?”我想起陳博仁家就是開襪廠的。
  “對,就那小子,自己開車把自己撞死,真是倒楣。”朱紀才快嘴道。
  怎麼就這麼巧,爸爸跟他老子幹上了?
  “小漠,以後開車小心點,啊!”爸爸很關心我。
  “知道,我又不是那小子,我福大命大,就是碰到了也能逢凶化吉。”我不無得意,連空難都被我躲過,還有什麼事不能逢凶化吉呢?
  一連幾天我把自己鎖在辦公室,覺得自己特別空虛,我活著究竟要幹什麼?摸著胸前的鬼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幹什麼?搞了這麼多錢,還要移民出去自己想辦法洗錢,畢竟那些錢來的太不合情理。
  山莊基本上都是朱紀才在打理,我也樂得清閒,跟高薪聘請的家教老師陳曦專心學英語。我對自己的要求很低,至不濟只要能看懂就行,以後出去在大環境下自然會學會的。
  為了方便學習,我把學習場所放在了家中,閒時能打理一下房子,整理整理花壇中的雜草,打打太極拳,日子倒也風平浪靜。
  陳曦是本地人,長得很娟秀,看上去比較成熟,和我也談得來。我和她說話多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夾雜著普通話甚至方言,相信以我的高水準這地球上除了陳曦是不會有人聽得懂我的話的。
  許小平已將字畫送回,這些字畫到拍賣行走了一遭,都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想不到這樣也行。”我樂呵呵地笑著。
  “拍賣行就是為了賺錢,有錢不賺,他們又不是傻子。”許小平不無得意道。
  “這事不要說出去。”我將字畫藏好了來。
  “知道,我象多嘴的人嗎?”許小平笑道。
  “難說,對了,你那破超市搞得怎樣了?”
  許小平抓了抓頭,不好意思道:“這次讓你破費,我估計收回成本最快要四五年。”
  “四五年?四五年就四五年吧。”我淡淡一笑。
  “最近你要多關心一下朝霞。”許小平拿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怎麼啦?”我狐疑道。
  “她太不要命,如果立個一等功,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許小平掏出打火機想點煙。
  “別在我這兒抽煙,”我制止了他:“到底什麼事?”
  “你不知道?”許小平把打火機放回了褲袋。
  “不要吊我胃口。”
  “看來你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清理積案,朝霞已經立了個三等功。”
  “立功?這事她沒跟我說,我不希望她往危險的地方跑,你回去吧,我想辦法讓她調個工作崗位。”萬一朝霞真立個和死亡傷殘同等級的一等功什麼的,我真不知自己會怎樣?朝霞竟瞞著我,看來我對她的關心是很不夠的。
  三天后朝霞才有時間見我,看來她真的很忙。
  “恭喜你,立了三等功。”見到朝霞我很高興,雖然她看上去瘦了,但朝霞不管變成什麼模樣都很好看。
  “謝謝,你最近忙嗎?”朝霞握著我的手,一片柔情。
  “空,山莊已經由朱紀才打理,我想你也應該換一下工作崗位,這樣我們就都有的空了。”摟過朝霞親了一下她額頭。
  朝霞看著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只要不干擾我的工作,其他的事都行。”
  “你是不是用工作麻醉自己?到現在為止,說真的,我讀不懂你。”在朝霞耳邊輕輕說道。
  “正常,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朝霞苦笑了一聲。
  和朝霞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可我就是喜歡她,手已習慣地伸入了朝霞衣內。
  ……
  早上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朝霞給我留了張紙條:早飯在廚房,記得走時把碗洗了。
  打了電話給韓有功,證實了朝霞真的很忙,韓有功很忙,姑父也很忙。


第73章、春水
  我開車回家時,陳曦已在樓下等我。
  “狗頭摸您!”我跟她打了招呼。
  “狗頭摸您!”陳曦也輕笑著跟我打招呼。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掏出了鑰匙開了門。
  “我也剛到,不然早給你打電話了。”陳曦跟我進了門。
  陳曦長得沒有妻好看,但她的身材卻是十分的好,青春的矯健中透著成熟,象待摘的蜜桃般,有一種誘惑,但我卻不為所動,我不想再惹上麻煩,惹上于蘭我已經後悔,再又有梅雨婷,我更後悔,幸好,我運氣還算好,沒惹出什麼事來。我惹上朝霞我卻是從來沒有後悔過的,我覺得很奇怪,說到共同語言,我好象跟于蘭更多些,但我最喜歡的是朝霞,是她長得漂亮還是其他什麼,對現在的我來說,好象對模樣沒有以前那麼看重了,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憐惜?
  兩節課的時間很快過去,我無聊地打開電視,漫無目標地一個台一個台按著。
  “看一下本地台,快。”陳曦認真地說著。
  我將按過去的本地台按了回來,是一則公告,是本地的三帝襪業財產清算的公告。
  “怎麼了?”我看著陳曦蒼白的臉關心問道。
  “我請幾天假,這個襪廠我爸爸有股份。”陳曦不安地說道。
  “那你快回家吧,有什麼要幫忙的你說一聲。”不知道這幾天朝霞有沒有空,是應該好好關心她了。
  “謝謝張董,我先回去了。”陳曦拿起包急步往外走去。
  三帝,是不是就是陳博仁爸爸陳三弟那個襪廠?我心中有些疑問,便打電話問朱紀才。
  “對,就是那個陳三弟,他銀行貸款太多了,這次捐款又鋒芒太露,如果你是銀行會放心嗎?”
  “他是借錢搞慈善啊,佩服。”如果有人借我的錢搞慈善,我的心裏一定是十分不舒服的。
  “是找死啊,他要不這樣銀行也不會逼他,他那廠也不會這樣,時也,運也。”朱紀才歎了口氣。
  “對了,我好幾天沒看到我爸爸了,他有什麼打算?”
  “開醫院,慈善醫院,所以理事都通過了。”朱紀才話語中有些興奮。
  “開醫院好,你也當慈善家了,挺不錯的。”
  “是啊,那種救世主一樣的感覺真的很好,有時,我覺得自己就是耶穌,是佛祖,是我,把愛灑向人間。”
  “得了吧,我掛了。”
  朱紀才的話很好笑,不過想想也有幾分道理,以前有錢人做功德,那是為了修陰德,希望以後死了在陰間能過上好日子,現在做功德,是為了得到心裏的那一絲滿足,做好人真好,我不就是為了朝霞用錢做了點好事才讓朝霞對我有好感嘛?不知道朝霞做好事是為了什麼?是真心幫助人還是為了心裏的那一點滿足呢?可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我喜歡她。
  路過珠寶店,我買了一枚鑽戒,小是小了點,可這鑽戒是這兒最大的,真懷念首都那家珠寶店,什麼時候去那花點錢,順便看看于蘭。
  在江濱綠廊住宅中,朝霞很晚才回來,疲倦的臉上有些笑意,偎在我懷中說:“我可以休息三天。”
  “真好,你想到哪去玩?”我很高興,她竟然有三天可以休息。
  “不想出去,我只想睡覺。”朝霞閉著眼倚在我肩上,好象就要睡去的模樣。
  “好啊,我陪你睡。”我壞笑著。
  “去,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人家累死了。”朝霞嬌嗔了我一眼。
  “知道了。”將朝霞推倒在沙發上,在她背上用從徐蓉處學來的手法按摩著。
  “真舒服。”朝霞幸福地呻吟著。
  “現在我有憐香惜玉之心了吧。”手兒伸進朝霞衣內輕輕按撫著。
  朝霞卻沒了動靜,瞅著她的臉,卻是恬靜地笑著已然睡去。將她抱上床,輕輕蓋好被子,剛想走開,卻被朝霞拉住了。
  “你不是睡了嗎?”
  “是啊,”朝霞迷迷糊糊道:“你抱著我睡。”
  “好啊。”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脫衣上床。
  早上醒來時朝霞已不在身邊。
  “朝霞!”我大叫一聲。
  “我在廚房,你再睡一會吧。”朝霞的聲音從廚房那邊傳來。
  “哦!”我應了一聲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要是朝霞辭職多好,每天陪著我這個閒人,我一定會幸福死的。
  本地台放著昨晚的新聞,一則簡短的報導觸動了我,三帝襪業的董事長陳三弟竟跳樓自殺了,我不勝唏噓,一個人既然連死都不怕,還自殺什麼啊,真是沒勁,自殺有很多種方法,他為什麼要選擇跳樓這種慘烈的方式呢?懦夫。
  拿起手機,給陳曦打了個手機,卻打不通,也就算了,她家這次一定損失不小。
  吃完朝霞做的早飯,對朝霞道:“想幹些什麼?”
  “不知道,想和你到江邊走走,不知道你敢不敢?”朝霞收拾著碗筷。
  “我也想,但我不敢。”我斷然道。
  “去看我姨娘吧,你不要躲了,躲也不是辦法。”
  “好吧。”我最怕的就是朝霞姨娘跟我說我和朝霞的婚禮和生孩子的事情。
  和朝霞下樓打開院子大門,遠處開來一輛警車,挺熟悉的,我忙拉著朝霞躲進院內,車子開過,我瞅著警車的牌照,是姑父的,真是好險。
  “怕不怕?”我笑著問朝霞。
  朝霞笑笑:“我等著這一天。”
  “你不要這樣說,讓人聽了心痛,你去把車開出來吧。”我臉上早已笑不出。
  朝霞姨娘好象年輕了,她現在兩個兒子也有出息了,朝霞又找了我這個如意郎君,日子過得不開心才怪。
  她一見到我們,那熱情洋溢的樣子自是不用多說。
  看著裝潢一新的房間,我聞了聞,問朝霞道:“什麼時候裝修的?”
  “有一個月了吧。”朝霞疑惑地看著我:“是大表哥叫人裝修的。”
  “花了多少錢?”
  “不知道,大表哥一向節省,不會花太多吧。”
  將朝霞拉過一邊:“我看還是叫你姨娘出去住幾天吧,這裝潢我看有問題。”
  朝霞臉色大變:“你說這裏是有毒環境,那姨娘豈不是……”
  “帶你姨娘住你那好了。”我歎了口氣,許大平是好心辦壞事。
  朝霞有她姨娘陪,我倒是多餘的人,我只好選擇離開。
  我巡視了W縣的藥廠,于蘭讓他們生產的抗病毒口服液銷量很好,工廠運轉得很正常,于蘭走時新任命的廠長時長命看上去倒是個人才。
  這個藥廠我本想讓他自生自滅,並不想怎樣,能不虧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既然能盈利,那是再好不過的。
  再見到陳曦時,她明顯瘦了。
  “怎麼了?”我很關心她。
  “沒什麼,開始上課吧。”陳曦對我笑得很親切,我卻感覺她在勾引我,心中暗自警惕。
  陳曦果然是想勾引我,她的衣領越開越低,讓我很容易地就能看到她深深的乳溝,有時又穿得很寬鬆,能讓我在無意中看得更深,更全。雖然我對女色已有很不錯的免疫力,但我還是怕有一天和她會出事,那不是我想的,不過有時想來我這麼受人青睞,心中也有些得意。
  這樣過了些日子,我終於受不了,一上完課,我就給朝霞打了電話,真好,她竟在江濱綠廊住宅中,我忙驅車趕了過去。
  “怎麼了?”朝霞一臉的不解。
  我卻不管這麼多,抱起朝霞就往房間走。
  “輕點,姨娘在睡覺呢。”朝霞指了指客房。
  “又不到那邊做。”我反鎖上了門。
  “藥沒了。”朝霞推開猴急的我。
  “等下給你去買,你算算,是不是安全期。”我解著朝霞衣服的扣子。
  “好象是吧。”朝霞配合著我:“先沖個澡吧。”
  “哦。”舔著朝霞的肌膚,欲火得到緩解,兩人在衛生間赤裸裸地沐浴。
  ……
  我決定辭掉陳曦,我已經對不起老婆,對不起朝霞了,還好我的運氣好,沒有攪起情海大浪,但做人一定要收斂,好運氣不可能時常伴隨你。
  “我教得不好嗎?”陳曦看著我。
  “你教得很好,可是你太漂亮,我已經有非份之想,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笑道。
  “張董真是幽默,這也是理由啊。”陳曦抿嘴笑著。
  “是啊,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人,雖然我老婆不經常在我身邊,但我們既然結合,我就要對她負責,我知道自己的自製力很差,所以在我對你產生邪念還沒付諸行動前拿出有效措施,將自己的欲望扼殺在萌芽狀態。”我給足了陳曦面子。
  “你真有趣,想不到你對愛情這麼忠誠,我沒話說,但我希望和你交個朋友。”陳曦伸出了手,顯然不相信我是。
  “好吧。”握著陳曦柔軟溫潤的手,我有些心動。
  “這是你的工資。”我將三刀錢遞了過去。
  “是不是太多了?”陳曦拿著三刀錢。
  “不會,什麼樣的效果什麼樣的價,童叟無欺。”我笑道。
  “那我走了,你記得每天都看一下英文名著,英文電視節目,這樣不容易忘。”陳曦挎上包走了。
  我籲了口氣,總算送走了瘟神。看來我以後要注意點,我怎麼就這麼有女人緣呢?我一定要潔身自好。
  晚上爸爸和慈善總會的理事們在山莊開會,討論一系列的事宜,爸爸讓我也參加。
  在爸爸的提議下,慈善總會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為原則,規定了一系列救助後被救助人被救助後需要償還的條件和事宜,讓眾理事明白,救助不是盲目的,被救助是需要有所付出的,當然是在被救助人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爸爸戲言這是被救助者和魔鬼的交易,眾理事大笑,但都覺得很合理。我們可以同情一個人,但不能可憐一個人,如果可憐一個人,那被救助者和乞丐也就差不多了,乞丐作為一種職業,是不應該救助的。爸爸更在會議上提議增補我為理事,眾理事竟然全部舉手通過,真是有趣,這慈善總會已經被爸爸把持了,想不通他當年從部隊復員的時候為什麼就捨棄了當官的機會,他其實很適合當官的。
  我竟然成了慈善總會的理事,看來我還真是當慈善家的料,如果不在慈善總會幹,我自己也要搞個慈善基金什麼的,人活著,總不能一輩子都為自己而活,總要為這個社會,為人類做點貢獻的。
  接到朝霞電話,她姨娘住院了,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需要多少錢?”
  “你先過來吧。”朝霞哽咽著。
  趕到醫院,他們一家子都在,朝霞姨娘微笑著指著我。
  我了過去:“姨娘,叫我啊?”
  “替我照顧好朝霞,謝謝。”
  “知道,朝霞是我的。”我握著她的手:“你慢慢養病,會好起來的。”
  聽著我的話,朝霞姨娘竟睡了去,老人家真是好哄。
  我微笑著站了起來,此時卻聽得哭聲一片。
  “怎麼啊?”我看著他們,老人家又沒死,哭什麼勁。
  “姨娘去了。”朝霞埋首在我胸前。
  “什麼?”一條生命就這樣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跟我說話時好好的,怎麼轉眼就……
  我拉過朝霞:“你姨娘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知道。”朝霞止住了哭聲。
  “娘,我好混,是我對不起你。”哭得最起勁的是許大平。
  “是腎衰竭,錢再多也來不及了。”朝霞臉色煞白:“要是早點到醫院就好子。”
  “時也,命也,你不要太傷心,你已盡力了。”我安慰朝霞。
  朝霞神色木然,突然道:“人為什麼要活著?”
  我有些茫然,人活著,當然是為了吃飯,睡覺,做事情,等死,可這話能跟現在的朝霞說嗎?誰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我能做的,只有陪在朝霞身邊,但我不能這樣一直陪她,自昨晚起,認識我的人越來越多,叫徐蓉過來也不行,現在山莊由朱紀才打理著,這樣不好,只好叫梅雨婷過來,讓她陪著朝霞。


第74章、情變
  因為我和朝霞難以言喻的關係,朝霞姨娘的墓碑上沒有刻上朝霞的名字。
  梅雨婷對我說:“李隊長變了,好象很沉悶,這麼久了還沒有從她姨娘的事中解脫。”
  “你不也一樣,現在陳家一家人都快死光了,你怎麼還沒有解脫出來。”
  “這個不一樣,你們男人真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梅雨婷還是不給我面子。
  “你爸爸也不是好東西?”我笑道。
  “他更壞,”梅雨婷落寂一笑:“他是個鄉長,外面有女人就再不管我和我媽了,我媽竟為了他的前途,同意跟他離婚,所以我連我媽都恨上了,對了,過幾天我把我媽接來,我現在不恨她了。”
  “那要恭喜你,母女團圓,苗圃生意怎麼樣?”
  “很好,這要謝謝你,不過我心裏還是排斥你,不覺得你是好人。”
  我捏了一下梅雨婷鼻子:“你說話怎麼還這麼直?”
  梅雨婷忙躲了開去,厭惡地看著我:“我感激你,但是請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知道,”我苦笑著:“你真的這麼討厭男人,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沒必要,存在就是合理的,何況我現在過得很好。”梅雨婷笑了笑:“你還是去安慰你的員警妹妹吧。”
  “你知道?”我心裏一驚。
  “我當然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小心點。”梅雨婷看了我一眼,朝她的車走去。
  這變態女,我有些不屑,不過也幸好如此,讓我少了很多的麻煩,在妻與朝霞間,我相信現在的我能遊刃有餘,但喜歡的人多了肯定不行,自己有多少能力,我還是知道的。
  朝霞的目光有些空洞,我跟朝霞沒什麼好交流的,跟她在一起一般都是與她歡好居多,兩人也一向十分配合,我們這樣的組合從理論上說沒什麼愛情可言,但朝霞真的是我的最愛,那種愛難以言喻,我也搞不清楚。
  輕摟著朝霞,勸解道:“一切都過去了,你姨娘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子。”
  “是嘛?”朝霞嬌軟而無力,讓我心痛。
  輕輕剝光朝霞的衣裳,熟練地把她壓在身下,軟語道:“忘掉吧!”
  朝霞望著我的眼神有點冷,讓我感覺很陌生,突然間我們就有了距離,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敢想,埋首在她胸前吮吸著,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望著全無反應的朝霞,我感到渾身都不舒服,朝霞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有什麼事你說吧。”把朝霞抱在臂彎,拉過毛毯輕輕蓋在她赤裸的身軀上。
  “張漠,我知道你對我好,姨娘走了,我發現我並不愛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朝霞說完好象解脫了般,臉色竟好看了起來。
  我卻如遇雷擊,朝霞竟然說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是朝霞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啊,她怎麼會不愛我呢?她不愛我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說出來?我感覺有些窒息,頭暈暈的,為什麼?
  “張漠,對不起。”朝霞搖晃著我的肩膀。
  “沒事,那你為什麼要對我好,你明知我是有老婆的人,你也知道我不會跟我老婆離婚的?”我慘然壓迫下自己的心情。
  朝霞別過頭去:“我也想不通,姨娘走了,我才知道我是強迫自己愛上你。”
  “為什麼?”我有些心痛。
  “我是做給姨娘看的。”朝霞低下頭去,象做錯事的小孩子。
  “原來是做給你姨娘看的,有你的。”我撫摸著朝霞的頭髮,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對不起。”朝霞聲音很輕。
  我慘然一笑:“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覺得活著已經沒什麼意義。”朝霞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光彩。
  “不要說傻話,人活著應該有活著的意義,活著可以吃飯,睡覺,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
  “做自己想做的事?”朝霞念叨著:“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那我走了。”捧起朝霞的臉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在門外站了十幾分鐘,朝霞毫無動靜,她竟然沒有一絲挽留我的心意,看來她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我算什麼,除了有幾個錢,真的不能算什麼。
  我在江邊茫然地走著,天地變得清晰,卻又很陌生,對著大江我狂吼一聲,拿起手機就想朝水裏扔去,但終究沒有扔出,我為什麼要扔手機?拿起幾塊石頭扔進江裏,心裏才有些舒緩,可是看看天,還是那麼清晰,那麼陌生。
  對朝霞,是我的錯,是我誤了她,如果沒有我,她現在可能已經找到她的最愛,有著幸福的家。可是我對朝霞是最好的,我不相信有人會對朝霞比我對朝霞要好,我不能給朝霞的,只不過是個名分,為什麼?世俗之人要這麼在乎名分,我原以為,朝霞是這世間的奇女子,她不愛我,難道就沒有名分這兩個字嗎?
  恨恨地一拳打在樹上,一陣疼痛傳來,不禁有些後悔,我跟朝霞的事關樹什麼事,我幹嘛要打它,實在不關樹的事啊。朝霞是我的,她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我會對她好,我不管她對我怎樣,我答應過她姨娘的,我要照顧好她的。朝霞長這麼大,可能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東西,愛情?根本就不是什麼東西。
  我想一醉方休,可是想起自己喝醉酒的清醒樣,只能會更痛苦,我想找妻,把我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她,可能我會好受些,可是我能找她嗎?
  撥了于蘭電話,希望能找到一個傾訴物件。
  可是于蘭不理我:“張漠啊,你別煩我,我現在正在談戀愛呢。”
  “去你他媽的。”我掛了電話,心情更加糟。
  想想,還有誰?朱紀才?不行。徐蓉?不行。對,還有梅雨婷,她與我的圈子接觸最小,我相信她對我是忠心的,畢竟我幫助過她,而她又變得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但我絕對相信她。
  “怎麼啦?”在茶樓包廂中,梅雨婷親切地看著我。
  “她說她從來沒愛過我。”我沮喪道。
  “為這點小事啊,你也不想想,她不愛你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呢?”梅雨婷呷了口茶。
  “她是為了她姨娘才跟我在一起的。”想起朝霞姨娘,老人家親切的笑容又浮現在我眼前。
  “你太急了,等幾天吧,讓她想清楚,不過她跟著你真的是個錯誤。”梅雨婷這是在打擊我。
  “可我真的喜歡她,你去給我的探探口風,好不好?”我近似哀求的目光看著梅雨婷。
  “不好,想想你是有老婆的人,你還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如果我是你老婆,我一定會一刀宰了你的。”梅雨婷為妻打抱著不平。
  “算了,不談這些,我心情不好,約你是想找個人傾訴,想不到你落井下石。”我恨恨道。
  “那,對不起,”梅雨婷臉色一頓:“碰到這種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好,你找我,說明你信任我。”
  “就是,除了你我還真不知道找誰好。”我輕輕一歎。
  “其實過幾天你再去找她一定會有答案的,愛與不愛,一時半會的很難說清。”梅雨婷看著窗外,深有感觸。
  “是說不清楚,可是我知道我心裏很喜歡她,沒有她,我不知道我會怎樣。”
  “愛一個人很難,象你這樣愛一個人更難,愛不是施捨。”梅雨婷眼中有些淚花。
  我的事又不關梅雨婷的事,她就是有感觸也不應該這樣哭啊,我此時的心情,倒是情願撲在梅雨婷懷裏哭一場,怎麼就梅雨婷先哭了呢。
  我順勢摟過梅雨婷,拿紙巾幫她擦了起來。
  “哭的人應該是我,你哭什麼啊?”我覺得有些好笑。
  “這世上怎麼象你這樣的男人這麼多呢,我恨男人,你對我有恩,我恨不起來,但我鄙視你。”梅雨婷倒在我懷中抽咽著。
  “你鄙視好了,我就是喜歡朝霞,我就是不跟我老婆離婚,為什麼你們要受世俗的束縛呢?”輕輕撫著梅雨婷的秀髮,她的頭髮長得真好,摸起來光滑而又柔順,很舒服。
  “世俗?對你來說,恐怕三妻四妾才是脫俗的,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梅雨婷推開了我。
  “愛一個人也有錯嗎?”我冷冷道。
  “愛一個人沒錯,問題是你愛的不是一個人,你最愛的恐怕是你自己吧。”梅雨婷一句話擊中我要害。
  我無語,想想我最愛的真的就是自己。
  梅雨婷看著我:“你最好回去想想自己的問題,朝霞離開你,我認為是對的。”
  我很火,把她壓在身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為什麼要刺激我?
  “呸!”梅雨婷掙扎著朝我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把你爪子拿開。”
  我惡狠狠道:“碰你一下又怎樣,你又不是沒跟我上過床,跟我裝淑女。”
  “壞蛋就是壞蛋,怎麼裝都不會變成好人。”梅雨婷不屑地看著我。
  我放開手,頹廢至極:“你說得對,謝謝你,我回去了。”
  扔下梅雨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茶樓。
  本來找她談心的,想不到是這樣的結局,鬱悶。
  到朝霞處,她不在,我把車開到了山莊。
  爸爸在房間中網聊,看他那開心的樣子,我心情也好了些。
  “網戀啊?”我在爸爸身邊坐下,爸爸是在和一個叫嫵媚的網路性別為女性的人聊天。
  “是啊。”爸爸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們說話真肉麻,我告訴媽去。”看來爸爸並不傳統,沒事學年輕人網戀。
  “是嘛!”爸爸笑道:“她就是你媽。”
  “什麼?那你們聊,我走了。”我看著聊得正歡的爸爸,覺得還是老點好,不知道我跟妻,跟朝霞老了以後會怎樣?
  一個人呆在房間,寂寞啊!不如去把女兒接來,對於女兒,這段時間接觸得少了,在她的童真中,可能我的心情會恢復。
  電話響來,是總台的。
  “張董,魏書生想見你,不知道張董有沒有空?”總台服務員有禮貌道。
  “叫他來好了。”很久沒見到這小子了,不知他混得怎麼樣了。
  “張董。”魏書生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我面前,整個人看上去很妖異,很精神,他這樣子絕不會有人看不起他。
  “混得怎麼樣?”我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我已經不在蘇洋那做了,在省城我自己辦了家討債公司,業務很不錯。”魏書生顯得有些自豪。
  “不錯,自己會飛了。”我扔給了他一支煙,自己也拿了一支撕了起來。
  魏書生撕著煙:“那還要多謝張董,沒有張董也不會有我魏書生的今天。”
  “那要看是什麼人,有的人再怎麼扶也是上不去的,靠的還不是自己,怎麼今天想到來看我?”我笑道。
  “本來應該早來的,業務太忙,實在抽不出身來。”魏書生笑著遞上了他的名片。
  我接過瞄了一眼:“你的名片不夠品位,看看我的。”
  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魏書生。
  “慈善總會理事,果然不同,我記得以前張董的名片是沒頭銜的。”魏書生有些羡慕。
  “你什麼時候賺夠了錢,也可以弄個當當,這是人生價值的體現。”我說道。
  “我一定會努力的。”魏書生信誓旦旦。
  “自己當老闆的感覺好吧?”我很關心他,想不到我無意中還造就了這麼一個人材。
  “好不好,不過總比不上張董。”魏書生由衷地拍馬道。
  “有這個志向就好,有錢了要多想想社會,多想想比你苦的人。”我婆婆媽媽地說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我會記住的。”魏書生很虛心。
  魏書生一走,我頓覺空虛已極,愛情的魔力真是大,象我這樣自戀的人也會深陷其中,原本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是自己,現在想來,我錯了。


第75章、情勇
  找了幾次朝霞,兩人相見無語,我們真的就這樣完了?我很不甘心,但我尊重朝霞的選擇,誰讓我喜歡她呢。
  其實和女兒玩是很開心的,幾天來沒讓女兒到幼稚園,帶著她玩遍了我能想到的地方,看著女兒開心的樣子,累點也是值的。
  在書店和女兒挑選著兒童讀物,迎面從門口走進一男一女,是陳曦,已經很久沒見到她,她邊上那瘦高個大概是她男朋友吧。
  “你好,張董,這麼巧啊。”陳曦主動和我打著招呼。
  “你好,”我拍著女兒的頭:“嘉嘉,叫阿姨。”
  “阿姨好。”女兒甜甜地笑著,看了陳曦一眼又埋頭看著她的書。
  “你女兒真漂亮。”陳曦恭維道。
  “那當然,她象我啊。”我看著那瘦高個:“你男朋友?”
  “是啊,駱勳,在市府工作。”陳曦介紹道。
  “你好。”我禮貌地伸出手,小夥子看上去很有前途。
  “你好!”駱勳熱情洋溢地和我握著手,笑得很誠懇。
  手機響來,竟是小鮑,這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喂,老張嗎?”小鮑叫著。
  “搞什麼,都幾千年沒給我電話了。”我感到有些溫馨,好朋友啊。
  “不說這個,你那個員警妹妹被當做人質了。”
  “什麼?”我臉色煞白:“在哪?”
  “望江樓大門,已經被員警圍了。”
  “我馬上來。”掛了電話,對女兒道:“爸爸有事要去一下,你跟著陳阿姨。”
  不等女兒有反應,抱起她往陳曦身上一塞:“拜託,我有急事。”
  不等陳曦有反應,我已跑出了書店。
  望江樓邊上圍著很多人,我硬擠了進去,卻被員警攔住,遠處韓有功拿著喇叭在喊話。
  我指著韓有功對攔著我的員警道:“我找韓大。”
  那員警便眼睜睜地看著我走了進去。
  我看清了朝霞,戴著手拷,被一個大漢劫持著,我心痛得厲害,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回事?”我問韓有功。
  “這裏沒你的事,快走出去。”韓有功推了我一把。
  小王扶住了我。
  “怎麼回事?”
  小王忙將事情大概跟我說了個清楚。
  原來那看上去笨笨的大漢叫曾大智,是在一家石礦放炮的,老娘病了想回家,老闆孟松卻不發他工資,情急之下綁上雷管劫持了老闆娘趙微,那趙微是個大肚皮,禁不起折騰,朝霞可憐她,自告奮勇把那趙微換了下來,並應那曾大智要求戴上了手銬,那趙微已經送到醫院。又是大肚皮,想起上次陳博仁的事,他老婆也是大肚皮。
  小王指了指邊上的一個胖子:“那就是孟松,聽說是市長的什麼親戚。”
  我點了點頭,看著朝霞,心中一驚,她那從容不迫的輕鬆神情哪像是在當人質,倒像是想和曾大智同歸於盡,看來她真想立個一等功,一定還會是烈士的,根據這些天的反常,她一定會想不開的。我不能讓朝霞受傷害的,她是我的,就是要傷害她,那也要由我來。
  我搶過韓有功手上的喇叭,對曾大智喊道:“曾大智,你聽著,我要求交換人質。”
  “你幹什麼?”韓有功來搶我手上的喇叭。
  “你走開。”我瞪了韓有功一眼。
  “換來換去的,你們煩不煩?”曾大智從朝霞身後探出頭來。
  “孟松,你過來。”我對孟松喊道。
  “哦。”孟松很聽話地走過來。
  “轉過身去。”我強硬地說道。
  孟松疑惑地看了看我,轉過了身去。
  我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腳,孟松不及防下,跌了個狗吃屎。
  “這樣行不行?”我對曾大智喊道。
  “好,你把手別到後面,戴上手銬,可以過來。”看來曾大智很小心,這人沒有看上去那麼笨。
  我把喇叭遞給韓有功,手別在了後面:“手銬。”
  韓有功遲疑道:“你這樣我怎麼跟你姑父交待?”
  “快點,”我惡狠狠道:“那是你的事。”
  “好吧。”韓有功咬了咬牙:“你有把握?”
  “有,不然我過去幹什麼?”我哄道。
  “那你小心了,我已經準備好狙擊手。”韓有功把手銬銬在我手上,輕聲對我說。
  我沒理韓有功,對曾大智道:“好了,我要過來了。”
  “好,你過來。”曾大智挺爽快的。
  我走了過去,快接近時,曾大智道:“轉過身來,我看看。”
  我轉過身讓他檢查我的手銬。
  “好,你們站在我前面。”曾大智說道。
  “把她放回去。”我轉身看著曾大智。
  “不行,我一不小心可能會被他們崩了,難得有你這擋箭牌送上門來。”曾大智驚慌的眼神中透著狡黠。
  “你這是何苦呢?”朝霞看著我,眼中滿是不忍之色。
  我傻傻地笑了笑:“你在這,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你!”朝霞眼中有些淚。
  “好了,我來跟這個曾大智談談。”我淡淡一笑。
  “沒什麼好談的,給我一輛車,把我送走,還有,就是把我的工資發給我。”曾大智的犯罪動機很單純。
  “沒用的,你已經犯罪了。”我冷笑道。
  “閉嘴,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曾大智急道。
  “死三個,你還賺一個,不過不發你工資的好象不是我們吧,正主不死,我們都挺冤的。”我有些怕,只好慢慢開導他。
  曾大智猶豫了一下:“這倒也是,那你叫他們把老闆換過來。”
  “這樣吧,我有一個建議,你先聽聽,好不好?”我又想到了錢。
  “好吧。”
  “那王八蛋欠了你多少工資?”我問道。
  “五個月,五百一個月,領了生活費兩百一個月,欠我一千五工資。”曾大智仔細地算著。
  我有些想哭,曾大智為了一千五的工資,犯下這麼大的罪,一千五,把我和朝霞這麼好的兩個人搭進去,真不合算。操他媽的孟松,我沖著韓有功喊道:“韓隊長,你幫我揍那姓孟的兩拳。”
  “好。”韓有功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孟松肚子上,孟松趴在了地上。
  “你家裏老娘病了是不是?”我問道。
  “是,”曾大智點了點頭,眼中有些迷茫:“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你這個年紀應該有孩子了吧?”
  “是,有三個女娃。”
  “這樣吧,你坐牢是坐定了,不過肯定死不了,你在坐牢期間,我給你全家發工資,怎麼樣?”我施出了我的殺手鐧。
  “你給我全家發工資?”曾大智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是誰啊?”
  “哦,我口袋裏有我的名片,我叫張漠,是圓月山莊的董事長,圓月山莊你總知道吧。”我笑道。
  “我還以為你是員警呢。”曾大智從我口袋找出了我的名片:“你騙人,這上面寫的是慈善總會理事。”
  “這個你放心,慈善總會裏都是有錢人,我是理事,我說的話能保證。”
  “好,我信你。”曾大智猶豫了一下:“你怎樣才能讓我相信。”
  “這要看你了,我不能立下什麼字據,那些都是可以反悔的,我張漠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做到的,你開價吧。”看來曾大智已經心動。
  “好,我坐牢期間,給我五百一個月,我是正勞力,我娘嘛,你就給兩百,我老婆給個三百,三個小的就一百一個月好了,你放心,這錢我不會白拿,等我從牢裏出來,我給你幹活。”曾大智眼睛有些紅,真不知是可憐家中老小還是為我所感動?
  朝霞眼中有淚流出,是啊,多好的人,多純樸的人,他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呢?
  朝霞看了看我,對曾大智道:“這樣好了,每個月給你娘五百生活費,給你老婆五百生活費,擔負你全家看病的一切費用,你的三個孩子負責她們讀到大學的一切費用。”
  曾大智愣了一下:“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信你問他。”朝霞看著我。
  “不多,怎麼樣,就這樣定了吧。”看來我已經大功告成。
  “不行,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曾大智抓了抓頭髮。
  我大驚,這笨蛋千萬不能做傻事。
  曾大智突然笑道:“你發個誓好了,全家死光光的那個。”
  看來曾大智還對我動心機,我笑了笑:“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張漠對天發誓,在曾大智坐牢期間,我給他全家發工資,他娘五百一個月,他老婆五百一個月,負責他全家一切醫療費用,他孩子的一切上學費用,如違此誓,我張漠全家死光光。”
  “好,我相信你。”曾大智把身上的雷管拆了下來:“叫他們來抓我吧。”
  我與朝霞對視了一眼,終於松了口氣。
  曾大智戴上手銬被帶了下去,他猶轉過頭對我喊:“張漠,你記住你的話,你可是發過誓的。”
  我坐在臺階上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朝霞打開了我手上的手銬:“走吧。”
  我朝朝霞笑了笑:“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的腳都軟了,站不起來。”
  朝霞摸了摸我的額頭,冷冷道:“以後不要逞強了。”
  我活動了一下雙手,趁著別人沒注意,滿懷信心地輕聲在朝霞耳邊說:“還理不理我?”
  朝霞立時沉下了臉:“你是混蛋。”竟走開去再不理我。
  我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覺心一冷,整個人沉入冰窖,我這樣不知死活地逮住機會做出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我不甘心,我寧可跟曾大智同歸於盡,我大笑。
  “怎麼了?”韓有功看著我。
  “沒事,我回去了。”腳上終於恢復點力氣,事後的害怕幸好沒把尿嚇出來,不然醜出大了。
  “哪有這樣的好事,跟我去錄口供。”韓有功扶著我。
  “我的車?”我掏出了車鑰匙。
  韓有功接過鑰匙扔給了邊上一個員警,我告訴了他車號,跟韓有功上了警車。
  我就是搞不懂朝霞為什麼這樣對我,按理說我為她這樣做她就是冰山也應該化了的,電影電視小說上的男女主角不都是這樣的嗎,照理說我們這樣夠浪漫了,我頭痛欲裂。
  錄完口供出來時感覺肚子很餓,這韓有功,真不夠意思,連晚飯都不想請。
  打了陳曦手機,她說在兒童樂園,叫我快過去。
  女兒和陳曦蕩著秋千,看她們的樣子十分快活,駱勳在邊上傻傻地站著,真是難為他了。看到我過來,駱勳象看到救星一樣,沖我一個勁地笑。
  抱過女兒,親了一下:“對不起,爸爸把你扔了,下次再不會了。”
  女兒“咯咯”笑著:“爸爸,我今天要請叔叔阿姨吃大餐。”
  “什麼叫大餐啊?”我笑道。
  “就是很多很多東西。”女兒伸開雙手比劃著。
  “走吧,兩位,我女兒請你們吃大餐。”我看著他們。
  陳曦嘴皮子剛動,我搶先道:“不要不給我女兒面子。”
  “好吧。”陳曦看著駱勳笑了笑。
  駱勳點了點頭。
  “走囉!”我將女兒放在肩上,朝門口走去。
  和女兒剛回家,一個人影撲了過來,是妻。
  她搶過女兒放在一邊,雙拳雨點般地打在我胸前:“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沒有啊,你學校今天不忙嗎?”我拽住了妻的拳頭。
  妻偎在我胸前:“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好不好?”
  “知道,我只是適逢其會罷了,這種事很難得碰上的。”摟著妻,卻看著女兒朝她的玩具屋去了。
  “快去陪女兒玩吧,難得相聚。”我推開了妻。
  “哦。”妻擦了擦眼淚朝女兒那裏走去。
  我站在陽臺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朝霞為何這樣對我?我固然有千種萬種不是,她也不應該這樣對我的,她傷了我的心,我手捂著胸口,果然有心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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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35

第76章、十傑
  早上送妻去學校,把女兒送到了幼稚園,她已經跟我玩了一個星期,看她那戀戀不捨的貪玩樣子,真應該早點把她送回幼稚園的。
  手機響來,是陳曦的。
  “恭喜你,張董,今天市報第一版都是你啊。”
  “是嘛。”想不到昨天的事這麼快就登報了。
  “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見義勇為的人,平時還真看不出來。”陳曦拍馬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盡一個公民的義務。”說這話真是生硬,什麼義務,還不是為了朝霞,如果不是朝霞,我才不會出頭,想起事後酸軟的腿,那可不是好玩的?
  “別謙虛了,說不定今天就有人找你去做報告呢。”陳曦在電話那輕笑著。
  “我不想出風頭。對了,昨天晚飯你吃那麼少,吃飽沒?”我關心道。
  “沒有,什麼時候你再請一次,大英雄。”
  “什麼英雄,狗熊還差不多。”想起朝霞對我的態度,我跟狗熊是沒有什麼區別。
  “那再見。”
  “白白。”我掛了電話。
  到了山莊,走進爸爸房間,他一見我,蘊怒地把手中報紙扔向了我:“你有毛病,這種事你也幹。你的行為是好的行為,但作為我來說,你是不孝子,你難道想讓我白發喪子?慈善,我們是做慈善事業的,別人受到傷害時,我們同情他,幫助他,那是我們的義務,我們的本分,象這種事根本不關你的事,又有那麼多員警,你出什麼頭?從小到大,我還真看錯了你,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勇氣。你活著,我是你爸爸,有這樣的兒子我感到驕傲,可是萬一你死了,我怎麼辦,養你這麼大容易嗎?”
  我低著頭:“下次我不去了總行了吧。”
  “你跟這個女警是什麼關係?”爸爸不放過我。
  “朋友,以前住院認識的,是個隊長。”
  “朋友?你有這樣值得拼命的朋友?”
  “我暗戀她。”我氣道。
  “暗戀?算了,以後小心點,爸爸就你一個兒子。”爸爸終於放過了我:“你看看報紙最後是什麼?”
  “是什麼?”我撿起報紙看著,是Y市十大傑出青年候選人緊急補錄,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看來這次不出名都不行。
  真是好玩,一個星期後,我以絕對的優勢成為Y市十大傑出青年,報紙再次出現了對我的狂轟濫炸,看著報紙上的我,這是我嗎?這麼高尚的人,讓我當地球球長還差不多。領獎的時候我沒去,我只是有些好笑,我怎麼一不小心就成了十大傑出青年呢,聽替我去領獎的慈善總會工作人員說市里還要將我上報省裏,申請成為省十大傑出青年候選人,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全國十大傑出青年?
  因為這件事,在慈善總會眾理事的提議下,我成了慈善總會的慈善大使,更平添了我的高尚,開始覺得怪彆扭的,但很快就習慣了,其實做好人挺容易的,這不,我就是這麼高尚的人。
  沒事又去找朝霞,找她其實挺累的,我也根本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但我就是不甘心,可她就是躲著我,為什麼?
  這些天陳曦經常帶著她男朋友來我家串門,看在女兒的面子上,我也真心實意地接納他們,但我總覺得陳曦對我色心不死,她有時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象要一口把我吞了似的,好在每次都有駱勳陪著。
  一連下了幾天的雨,空氣變得無比的清新,我的心卻是無比的失落,沒有朝霞的日子我沒了魂,沒有朝霞的日子就象菜中沒了鹽,無聊,沒勁。
  星期六下午把女兒接回了家,天又下起了大雨,雷電在天空時不時地展現一下它絢爛的身姿,展現它雄渾得有些離譜的歌喉。
  晚時陳曦拿著個大蛋糕出現在家門口。
  “有人生日啊?”我開門問道。
  “是啊,今天是你女兒生日。”陳曦笑著,有些嫵媚。
  “駱勳沒來?”我臉紅了一下,今天是女兒生日我怎麼就忘了呢,前幾年我可一直沒忘。
  “他今天加班。”陳曦和奔出來的女兒抱在了一起:“嘉嘉生日快樂。”
  陳曦把生日蠟燭插的蛋糕上,用打火機點了:“嘉嘉來吹蠟燭。”
  “哦。”女兒很興奮,吹完蠟燭拿著刀生澀地切著。
  “阿姨吃蛋糕。”女兒把切好的第一塊不規則形狀的蛋糕給了陳曦,我真是白疼她了。
  “爸爸吃蛋糕。”女兒終於還想起了我。
  “不好意思,我這個做爸爸的把女兒的生日都給忘了。”我笑著對陳曦說著接過了女兒遞過的蛋糕。
  “沒什麼,嘉嘉是我朋友。”陳曦摸著女兒的臉蛋說道:“是不是啊?嘉嘉。”
  “唔。”女兒含糊地點了點頭,吃著她的蛋糕。
  看著她們玩得這麼開心,我考慮是不是真的要跟妻離婚,雖然她已經答應,但會不會弄假成真?到時又是一筆糊塗賬,做人難啊。
  手機響起,竟是朝霞的,我欣喜若狂,她終於找我了。
  “你在哪?”
  “我在家裏,你在哪,我過來。”
  “你老婆在不在家?”
  “不在。”
  “那你把門開一下,我在你家門口。”
  “好的。”掛了電話,心情好到了極點。
  門口赫然是朝霞,衣服有點濕,一見我便撲進了我懷裏,我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把她推開去:“進來,家裏有客人。”
  “那我再來吧。”朝霞轉身想走。
  “不要走。”我拉住她。
  兩人對視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我女兒朋友,別管她們。”拉著朝霞從車庫邊門拐進樓上臥室。
  “朝霞!”我忘情地把朝霞撲倒在床上熱切地親吻著。
  朝霞強烈地回應著,把多日來積蓄的相思傾刻間全暴發了出來,原來我們愛得有這麼深,心頭壓著的大石早沒了蹤影,兩人的感情全無保留地馬上赤裸著體現出來。
  想要合體時,朝霞突然想起了什麼,從包裏拿出個避孕套給我,喘息道:“我不想吃藥。”
  在昏暗的燈光下撕開避孕套的包裝,迫不及待地武裝起來:“你還覺得我不能滿足你嗎,還買延緩型的。”
  “我買不來。”朝霞舔著我肌膚,舒爽已極。
  破開朝霞身體,久別勝新婚的感覺真好,我們瘋狂地做著人類最原始的動作,伴隨著我們的節奏,引得雷聲也“隆隆”響起,為我們助興,再引得那風雨大作,敲擊著大地,響起自然的樂章。玉人在抱,我再不想失去她,朝霞,她是我的。
  趴在朝霞身上釋放出生命的精華,看著芬香的汗滴如露珠般地分佈在朝霞略顯坨紅的肌膚上,映著朝霞美麗的面龐,那觸目驚心的妖異,讓我心沉,朝霞看著我的眼神,分明在說,她還沒有滿足,讓我自信心在大損。她分明已經滿足了,難道她以前都是裝的。
  惡作劇地蹂躪著朝霞的身體,她那不知痛苦還是舒服的神情刺激著我再次雄起,盡情地在朝霞身上馳騁,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信征服不了朝霞。用盡我最後的一分力,世界很安靜,入耳的是兩人粗重的喘息聲,在朝霞胸前親吻著,不管怎樣,我就是喜歡朝霞,沒有任何理由。
  朝霞傻傻地躺著,目光有些茫然,我心中一怵,怎麼回事?我們之間的交流畢竟太少。
  “怎麼啦?”摟過朝霞嬌軀。
  “如果我懷孕,你會怎麼辦?”朝霞茫然地看著我。
  我一驚,朝霞不會平白無故問這個問題的,聯繫到這些時日的反常,難道朝霞懷孕了,她難道現在還不想跟我說,壓在心裏,還要這樣試探我,今日的瘋狂,難道是她故意的,那她的目的……
  “你懷孕了?”我試探道。
  朝霞眼淚已沖出眼眶:“都是你害的。”
  我有些興奮,卻不知怎麼跟她說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不知道怎麼辦?”朝霞貼在我胸前。
  “這孩子的命運由你掌握。”我模棱兩可。
  “我想知道你的意思?”朝霞把手放在我心臟處感受著我的心跳。
  “生下來。”我溫柔地看著朝霞。
  “你只為自己想,有沒有為我想過。”朝霞穿起了衣服。
  我一把抓住朝霞的手:“你今天這麼過激,是不是想不要孩子?”
  “是,我不想要,我回去了。”朝霞甩開我的手飛快地穿著衣服。
  拿掉套子,我快速地穿著衣褲。
  “我走了。”朝霞開了門出了去。
  “等等。”邊系著皮帶邊追了出去。
  “怎麼啦?”陳曦看著朝霞的背影疑惑地看著我。
  “我出去一下,嘉嘉你看一下。”
  跑出門外,遠處熟悉的汽車引擎響起,我籲了口氣,還好,這傻丫頭是開車來的,我以為她會在雨中狂奔。
  聽得一個急刹聲,我忙跑了過去。
  朝霞看著我濕漉漉地上了車,茫然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乖,”我撫著朝霞被雨淋濕的頭髮:“多少時間了?”
  “快兩個月了。”
  “傻瓜,你早知道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呢?”我儘量地讓自己看著朝霞的目光變得柔和。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不想把孩子拿掉,可是生他出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朝霞委屈道。
  “沒事的,”輕輕撫著朝霞臉蛋:“我不會讓你愛到任何傷害,你是我的。”
  “嗯,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你女兒還在家呢。”朝霞勉強對我笑了笑。
  “我明天找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我溫柔道。
  “我真那麼傻嗎?”朝霞裝俏皮地笑著,臉上猶有淚痕。
  看著朝霞遠去,我終於放下心來,卻高興不起來,又多了一重責任,但我要去完成它,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家,陳曦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不好意思,我女兒呢?”我問道。
  “她已經睡了。”陳曦上下打量著我。
  “謝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等下駱勳會來接我的。”陳曦對我笑笑。
  “那不好意思,你再等一下好了。”
  從壁廚拿過一瓶五糧液,對陳曦笑笑:“好久沒喝酒了。”
  我不知道明天的事會怎麼樣,但我做的事一定要負責,只好過一天算一天了,說真的,朝霞願意為我生孩子我已經很高興,這說明她已經死心踏地地跟我了,她辭職是遲早的事,萬一我跟她的事敗露,不知道家裏人會不會接納她?這是我最頭痛的。
  家外有家,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怎麼說我現在也算是名人,在這方面我沒有絲毫經驗,平日聽到的都是事情敗露後的失敗之作,我不相信沒有人運用得成功,只要運用成功了,根本不會有風言風語,而成功的案例是不會在坊間流行的,我一定要做一個成功的人,讓朝霞安心,讓妻放心。
  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嘴角帶著笑意,我不會讓我所愛的人傷心。對著陳曦笑道:“我先上去了,出去時門帶上。”
  “知道。”陳曦對我笑著,有些詭異。
  我沒去理她,看了一下女兒的小房間,她睡得正香。回自己房間,反鎖了門,倒頭便睡,明天一定要好好安慰朝霞,和她好好談談心,我答應過她姨娘要好好照顧她的,死者為大,答應過的事一定要做到。
  迷糊間門鈴響起,誰會這麼早,攪人清夢。
  披著衣服打開監控器看了一下,竟是姑父和韓有功,後面跟著幾個員警,真是難得,他竟然有空來竄門,對著對講器喊道:“等一下。”
  穿好衣服才下去開了門。
  “帶走。”姑父陰沉著臉。
  “開什麼玩笑。”我笑道。
  “對不起。”韓有功拿著手銬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伸出手來。
  “幹什麼?我犯什麼事了?”我大怒,心中卻是忐忑不安,是調查我資金來源不明還是我為梁伯伯窩贓呢?好象都不可能。


第77章、囫圇
  姑父看著我委屈的臉龐,歎了口氣:“有人告你強姦,是不是真的?”
  “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姑父:“怎麼可能?”
  “你先到看守所吧,如果你真做出那種事,我不會放過你。”姑父讓自己語氣儘量緩和。
  “去你他媽的,是誰?”我猙獰道。
  “陳曦,你請的家教。”姑父看著我。
  我心一寒,這是哪門子事,她竟告我強姦,嘴上恨恨道:“這臭婊子。”
  姑父打了一下我的頭,輕聲在我耳邊說:“你冷靜點,就算真有事,我不幫你幫誰,下面這麼多眼睛看著我,我也沒辦法。”
  “哦!”我冷靜下來,怎麼也想不通陳曦為什麼要陷害我,我跟她又沒有深仇大恨,難道是她勾引我不成,由愛生恨,那我的魅力是不是太驚人了?
  陳曦從警車上走了下來,一看到我便撲了過來,嘴上罵著“畜生”,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樣子。
  “夠了,”我冷冷地看著她:“為什麼要陷害我?”
  陳曦被一個女警拉了過去,朝那個所謂的做案現場走去。我欲哭無淚,那裏是很淩亂,還有著朝霞的氣息,很符合做案現場,操他媽的陳曦,還真會選時間。
  我坐在姑父警車裏:“把我女兒送到爸爸那。”
  “要不要通知你老婆?”姑父陰著臉。
  “我真的沒幹,她那模樣我會跟她上床嗎?”我冷笑道。
  “那她內褲上和陰道裏的精液怎麼解釋?”姑父看著我。
  “什麼?”我頭有些暈,這怎麼可能,但旋即想到了那個避孕套,難道她……
  “你還有什麼話說,不要瞞我,我是唯一能幫你的人,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昨天我確實跟人上床了,不過不是她,那東西一定是避孕套裏搞出來的。”我說道。
  姑父眼睛一亮:“真的?”
  “都這個時候了,我騙你幹什麼?”我心思電轉著,難道我和朝霞的事就這樣暴光了?
  “誰?快去找來。”姑父有些興奮。
  “一夜情,網路上找來的。”我苦笑著不得不撒謊。
  “有你的,看你平日道貌岸然,想不到還會搞一夜情。”姑父話中帶刺:“你說說陳曦為什麼要陷害你?”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由愛生恨吧。”我恨恨地說道。
  “到看守所你好好想清楚來,證據對你不利啊。”
  “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道的。”我傻傻道。
  “還不如信我呢。”姑父打了一下我的頭。
  在看守所單人間裏,我百思不得其解,陳曦沒理由要害我啊?我是有幾個錢,可值得那樣害我嗎?她直接敲詐就是了,看來女人的心思永遠不會讓人懂。
  朝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幾本雜誌。
  “怎麼回事?”朝霞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對我的信任,讓我心一暖。
  “我也搞不清楚,她誣陷我。”看著朝霞,心情好極了。
  “我相信你,韓隊長跟我說過了,真沒辦法我給你做證,反正我已經打算辭職。”我一陣感動,朝霞如此,夫複何求。
  “別,”我腦中靈光一閃,對朝霞道:“你最好參與一下這個案子,我昨天回家後喝過酒的,到時叫我老婆做證,你知道怎麼辦了吧。”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朝霞臉上有些興奮。
  “那慢走,有空把我手提帶來,在這裏沒事玩玩遊戲也好。”看著朝霞的背影,那感覺真是幸福。
  陳曦只要承認在所謂的我強姦她之前喝過酒,再讓妻來做證,她就敗了,而且搞不好她還會說我喝過很多酒,除了妻和朝霞,還有誰會知道我是酒後性無能呢,想不到這毛病還會給我帶來好運,去她媽的陳曦,輸定了,朝霞一定能讓她輸的。
  當我把這事的供訴狀寫好後,已到午飯時間。
  午飯是標準的四菜一湯,想不到看守所的伙食這麼好。所長邱學友和指導員陸毅怕我一個人寂寞吃不下飯,還陪著我吃,這樣的幫教真讓我感動,這麼好的人,我真希望自己是真的犯人。
  “我們相信你,兄弟,這種女人拿幾個錢就打發了,怎麼會鬧成這樣?”陸毅同情地看著我。
  “沒的事,這種女人我才不碰,反正有的她好看。你們看守所條件挺不錯的,我還從來沒來過。”我笑道。
  “條件不錯?那是你,換個人試試,才不會這樣說。”邱學友討好地用他的筷子給我夾菜。
  我蹙不蹙眉頭,我最討厭別人用他吃過的筷子給我夾菜,當然,如果是我的女人是例外的。
  “老邱,不是我說你,請你不要用你的筷子給我夾菜。”我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不好意思,我拿公筷。”邱學友尷尬地又拿了一雙筷子。
  “我們都是自己人,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個習慣真的很不好。”我對他笑笑。
  “你說的沒錯,曾經有很多次,看著別人不吃我夾的菜,我心裏納悶,原來是這樣。”邱學友有所悟道。
  “就是,誰喜歡吃你的口水。”陸毅攻擊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小人。”邱學友毫不示弱。
  “等我出去請你們吃大餐,也不知他們調查得怎麼樣了?”我吃了一口菜。
  “有我們罩著,多玩幾天沒關係,權當渡假。”陸毅笑道。
  “這樣好了,你們給我留個房子,我什麼時候想來就住一段時間,你們說怎麼樣?”我開玩笑道。
  “好啊,隨時恭候。”邱學友大笑。
  想不到在看守所的第一頓飯吃得這麼愉快。
  “張漠,有人想見你。”邱學友親自跑來對我威嚴地說著。
  “誰啊?”我放下手中雜誌問道。
  “施立可,省城的記者。”邱學友答道。
  “好,我見見他。”他來找我幹什麼?邊想著邊跟邱學友來到會客室。
  施立可等在那兒,看樣子有些憔悴,肯定是遇到不順心的事,該不會找我借錢吧?
  邱學友對我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施老,來看我啊?”我笑道。
  施立可一陣愕然:“看上去你很開心。”
  “是啊,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我出去我們好好吃一頓。”我大笑。
  施立可搖了搖頭:“你為什麼要害我外甥女?”
  “你外甥女?”我一陣愕然,旋即明白過來:“陳曦是你外甥女?”
  “她已經家破人亡,你為什麼還要害她?”施立可眼中有些怒火。
  我冷笑道:“害她?是她在害我,我強姦她,我連她的邊都沒摸過,你還是回去好好問她,為什麼要害我?”
  “你真的沒幹?”施立可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騙你幹什麼?你還是好好跟她談談,叫她不要太高興,我自有脫身之道。”也不理施立可,朝我的單間走去。
  原來是陳博仁那死人的姐姐,我早該想到了,她家跟我是有點仇,可犯得著這樣嘛,簡直是瘋子,再怎麼說我還是她弟媳的救命恩人,真是恩將仇報,看來好人還真是難做。
  下午姑父來了,同來的還有朝霞和妻。
  “沒事了,死小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風流。”姑父踢了我一腳。
  “要不要起訴她誣陷?”朝霞問道。
  “要,為什麼不,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到看守所玩過,都是拜她所賜。”我恨恨道。
  “死小子,收斂些吧,在這地面上你也算是名人了,這種事搞大了對誰都不好。”姑父勸我道。
  “陳曦呢?”我很關心她。
  “在這裏,你要不要見見她?”朝霞道。
  妻卻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我拍了拍妻肩膀:“沒事的,我去去就來。”
  會客室裏,陳曦耷拉著腦袋,恨恨地看著我:“你得意了。”
  “我得意什麼?我到底哪得罪你了,要這樣搞我?”我質問道。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為什麼不能報復?”陳曦歇斯底的吼道。
  “去你他媽的,我害你,我什麼時候害你家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為了個女人打了我弟弟,他們出車禍你不給我弟弟包紮,讓他流血而死,你們這樣還不夠,你爸爸又跟我爸爸搶風頭,搞得銀行向我爸爸追債,本來好好的一個廠,就這樣跨了,害我爸爸跳樓,你說,你是不是惡人,為什麼老天沒眼,讓你這種人活在世間。”陳曦血淚控訴著。
  聽著陳曦的話,我才知道我們父子竟是這世間的惡人,原來我這麼可惡,去他媽的,她家倒都是好人了,老子倒是好心沒好報,竟想害我,我怎麼說也是本市的十大傑出青年,是個慈善家。
  我輕笑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曦沒有反應。
  我獰笑道:“是因為惡人長壽,好人短命,好人早死早投胎,惡人呢?就留在這世間多些折磨,你還沒死,想來你也是惡人,不是嗎?”我哈哈大笑。
  陳曦恐懼地看著我,在這一場較量中,我是勝利者。
  “你別嚇她了。”朝霞在邊上提醒道。
  “你等著坐牢吧!”對朝霞使了個眼色,朝外面走去。
  突然陳曦叫道:“我看到過,就是這個背影,那天晚上是你。”
  我與朝霞大驚,我故作鎮定回過頭罵道:“瘋子。”與朝霞兩人走出這裏,兩人才同時籲了口氣。
  “怎麼辦?她認出來了。”朝霞做賊心虛。
  “她認出了嗎?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我坦然一笑。
  “騙子,”朝霞輕聲道:“騙人先騙己,看來你境界很高。”
  “是心理素質好。”我淡淡道:“我愛你。”
  朝霞一怔:“知道,回去先把你老婆哄好,我們的事再說。”
  回家後,妻果然如我預想的那樣,兩行熱淚往下流:“張漠,我知道你外面有女人,為什麼?”
  “是我對不起你。”我輕輕摟過她。
  “是誰?”妻看著我。
  “是李朝霞。”我笑道。
  “不要開玩笑,是誰?”妻幽怨地看著我。
  “你知道了又怎樣,過去的就算了。”我含糊道。
  “我一定要知道。”妻倔強地看著我。
  “梅雨婷。”我猶豫著說出了這個名字,不知道梅雨婷知道後會不會找我拼命。
  “我早該想到的,你們一個英雄救美,一個以身相許,好個郎情妾意。”妻眼中蘊著淚水竟然接受了我的話。
  “我跟她已經結束了,你信不信?”我實話道。
  “是我錯了,我會多騰出時間陪你的。”妻忽然又小鳥依人般,好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再逼我。
  她是個理智的人,妄圖以柔情留住我的心,真是可愛,拍著妻的背,我柔聲道:“以後不會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好不好?”
  “嗯!”妻點了點頭,此時她的心裏一定不好受。
  “乖,晚上我好好陪你。”我哄道。
  “嗯!”妻茫然地坐在沙發上。
  此時要是她媽媽來的話,我一定沒有好果子,幸好妻的性格不象她媽媽,有這麼個明白事理的妻子,真是我的福氣。
  門鈴響來,我打開監控看了一眼,是施立可,一定是為陳曦的事來的,看來為了這個外甥女,他倒是操了不少的心。
  “坐。”我指了指沙發,此時我是勝利者,而施立可在我眼中則是可憐蟲,在省城這麼吃得開,想不到會被我控制在手上。
  “對不起。”施立可沉聲道。
  “又不關你的事,要你說對不起幹什麼。”我對事不對人。
  “怎麼說她也是我外甥女,我妹妹管不起她,我再不管就沒人管了。”施立可一副長輩的模樣。
  我看了妻一眼:“你到樓上去。”
  “哦。”妻神色複雜地看了我跟施立可一眼,乖乖地上了樓。


第78章、黑暗
  “張董,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陳曦?”施立可軟語求道。
  “不是我不想放過她,實在是她不想放過我,不給她點教訓,要是下次再來一次,可不是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的。”我回絕道。
  “我會把她帶到省城,其實張董對她家是有恩的,都是她弟媳,在她耳邊嚼舌頭,好象是你家害了她家一樣,我會跟她說清道理,她是明白事理的人。”施立可說著好話。
  “好吧,事情真傳出去對我的影響也不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明天我叫我姑父把人放出來,算私了吧,我在那也呆了快一天,讓她呆一個晚上總不為過。”我笑道。
  “沒關係,沒關係,這也是給她的一個教訓。”施立可忙不迭道。
  “駱勳有什麼反應?”我猜駱勳肯定會暴跳如雷,想找我拼命的。
  “開始很氣憤,知道事情經過後很痛心,他說沒臉見你,不過陳曦能出來的話他想快點跟她結婚,免得她又做傻事。”
  “這樣就好,一個女孩子家,拿自己的清白來賭,太傻了。”這種極端的人,還是少讓我碰到。
  “這事還請張董包函些,對了,張董上報省裏申報省十大傑出青年的事我會出力的。”施立可討好道。
  “那都是虛名,沒什麼用,你不必費心。”我謙虛道。
  “哦,那我先走了,我外甥女的事就拜託張董了。”施立可告辭而去。
  妻躺在床上背對著門,背部抽搐著,一定又在哭了。
  “怎麼了?”我感覺有些好笑,女人為什麼就喜歡哭呢?
  妻抹了抹眼淚:“我們是夫妻,有什麼事不能當我的面說的?”
  “他是陳曦舅舅,我想明天叫姑父放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摟過妻,開始解妻衣服的扣子。
  “她這樣對你,你還放過她。”妻不解道。
  “這種事不管誰對誰錯,對兩個人的名聲都不好,你不想你老公的緋聞弄得滿城風雨吧?”終於把妻的衣服脫了。
  “嗯!”妻點了點頭。
  “明天爸爸一定會狠罵我一頓的。”輕輕拉下妻的褲子。
  “不要!”妻推開了我。
  “怎麼了?”我保持著笑。
  “你那裏髒。”妻背對著我“嚶嚶”而哭。
  “那早點睡吧。”我索然無味,還是朝霞好,她怎麼就從來沒嫌我過呢?
  “對不起,張漠。”妻哽咽著。
  “算了,早點睡,說這話的應該是我。”看著窗外,不知道朝霞現在在幹什麼,幸好,明天星期一,妻要去上班,不然她肯定要陪著我的。
  一早到爸爸處接女兒,爸爸果然狠狠罵我:“這下有事了吧,叫你不要拈花惹草,這次算你運氣。”
  我低著頭:“人心難測,我沒碰過她也這樣,真搞不懂女人。”
  “好了,以後小心點。”爸爸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送女兒到了幼稚園,便直奔朝霞處,她說今天休息的。
  “你老婆那兒怎麼交待?”朝霞看著我。
  “她是明事理的人,有些東西她自己也有責任,很多話她藏在心裏沒說。”我知道妻心裏一定很難受。
  “你有一個好妻子。”朝霞抬頭望著窗外。
  “這件事我最對不起的是梅雨婷,等下我去找她,希望她不會怪我。”我內疚道。
  “怎麼了?”朝霞不解。
  “我跟我老婆說我外面的女人是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朝霞怪我道。
  “我開始說是你的,可是她不信,我只好說是梅雨婷,結果她信了。”我忐忑道。
  “騙子。”朝霞看了我一眼:“你快去找梅雨婷吧,你老婆找上門去就完了。”
  “那我去了。”親了朝霞一下,朝門外走去。
  梅雨婷見到我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怎麼了?”我關心道。
  “你老婆打電話來過,”梅雨婷看著我有些蒼白的臉冷冷地說:“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向她道歉。”。
  我籲了口氣:“對不起。”想不到妻的動作這麼快,還好梅雨婷聰明。
  “沒什麼,陳家的事本來是我惹出來的,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梅雨婷倒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那我先過去。”無奈地看了梅雨婷一眼,她一定有些恨我的,平白無故的把她牽進來,她對我,恐怕還是報恩心理為重吧。
  給姑父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讓他放人。
  回到朝霞處,我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這件事算是給我敲了一記警鐘。
  趴在朝霞身上耳朵貼著她肚子,呼吸著朝霞的體香,心情才有點好起來。
  “傻瓜,你聽什麼?”朝霞撫著我的頭髮。
  “我現在感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其實我現在的心情很糟,卻要哄著朝霞。
  “其實你心情並不好,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朝霞落寂地一笑。
  “你心情也不好?”我坐起身來摟過朝霞。
  “可是我們還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有些東西我不敢去想。”朝霞目光的些癡:“我們這樣算不算愛情?”
  “算!”
  “為什麼?”
  “因為我說算。”
  “那就算是吧。”
  憐惜地著朝霞,真難為她了,想不到她真的會心甘情願地跟我,雖然這是我所願的,但她真這樣我心中又有一絲愧疚,感覺很對不起朝霞。
  “早點辭職吧,到時候不要手忙腳亂的。”我建議道。
  “知道,我真有點捨不得呢。”看得出,朝霞不是很喜歡員警這個職業的。
  “人生有很多無奈,很多事有錢也沒用,但不管怎樣,我會努力的。”
  朝霞撫著肚子,一臉幸福地看著我:“你喜歡男孩還女孩?”
  “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雖然男女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平等,但都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沒有理由不喜歡。”我有些高興。
  “你說我爸爸媽媽在天之靈知道我這樣,會不會罵我?”朝霞忽然想起了她父母,令我心一顫。
  想起于蘭說過的話,輕笑道:“不會,如果真有在天之靈,那一定有六道輪回,這麼多年了,他們早投胎去了,說不定你肚子裏的小寶寶,就是……”
  朝霞捂上了我的嘴:“不許胡說。”
  將朝霞緊緊抱住,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愛你。”
  “嗯!”朝霞輕輕回應著。
  看著朝霞幸福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施立可帶著陳曦專程來找了我。
  陳曦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我。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叫他們早些上路。
  “舅舅,你先走,我有些話要跟張董說。”陳曦忽然抬起了頭,眼中有些異彩。
  施立可猶豫了一下,看著我。
  “好吧。”我點了點頭。
  施立可遠去,我戒備地看著陳曦,生怕她突然拿出刀子什麼的紮我一刀。
  陳曦眼中有些寒芒:“我恨你,你明明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為什麼視我為無物?”
  我有些想笑,原來她真的喜歡我:“我是很重感情的人,有些事可以有一,有二,但絕不能有三。”
  “這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再見,張董。”陳曦大笑著擠出兩滴眼淚,朝遠處的施立可走去。
  “瘋子。”我輕罵了一聲,不過又有些竊喜,想不到有人暗戀我,看來我挺優秀的。
  關上家裏的大門,駕車朝朝霞處而去。
  標準的四菜一湯,我憐惜地握著朝霞的手:“我明天找兩個保姆來,別累著了。”
  “還沒到那個時候呢,你急什麼?”朝霞笑著靠在我旁邊坐下。
  朝霞看著我貪婪地吃著她做的菜,笑吟吟的,好象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似的。
  “到江邊走走。”我提議道。
  “你不怕被人看見嗎?”朝霞猶豫著,看她樣子卻是挺想的,畢竟我們明目張膽在一起的時候太少了。
  江邊挺冷清,很適合我們。
  迎著江上徐徐吹過的風,我們的手握在一起,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塊一塊的小石子丟在江水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擴散天來,我心情大好。
  “你還跟不跟你老婆離?”朝霞問道。
  “算了,現在風平浪靜,沒什麼事。”我敷衍道。
  “你移民出去了有什麼打算?”朝霞倒是古井不波,好象算定我會那樣說似的。
  深吸了一口氣:“到非洲買一個小國,我當皇帝,你就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好啊!”朝霞貼進我懷裏,在我肋下擰了一把:“想得美。”
  “想想總可以吧。”我揉了揉肋下痛處,一時恨起,雙手毫不留情地往朝霞衣襟下伸入,實施著我對她的懲罰。
  “好了。”朝霞推開我,驚慌地朝四周看著。
  “沒人。”我笑道。
  朝霞盯著遠處:“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們。”
  “回去吧,看就看去了。”看著朝霞草木皆兵的樣子我想笑,但這裏到底不比屋子裏,還是小心些的好。
  “哦!”朝霞挽著我的手,仍然東張西望的。
  晚上朝霞躺在我懷裏:“明天我去交辭職書,早點把工作交接掉。”
  “上次那個曾大智的錢匯過去沒有?”終於我想起還有件事沒辦,那是我發過誓的,答應人家的總應該給辦的。
  “都什麼時候了?”朝霞點了一下我的頭:“錢早匯出了,大英雄。”
  “哦,匯出就好。”我點了點頭。
  親吻著在朝霞,想跟她歡好,卻被朝霞拒絕了。
  “上次那樣都沒事?”我求道。
  “上次是我不對,今天不一樣,一定要好好保護小寶寶的。”朝霞一臉的慈祥樣。
  “那怎麼辦?”想起還要這麼多個月,我有些茫然。
  “以後的日子還長,一切要為小寶寶想。”朝霞斷絕了我的念頭。
  “不要這麼絕對嘛,書上說可以的,不信你去問一下別人。”我猶不死心。
  “你叫我去問誰?”朝霞板下臉來:“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知道了。”我情緒有些低落。
  “多陪陪你老婆吧,老公紅杏出牆,她還蒙在鼓裏。”朝霞憐惜地摸著我的頭:“你既然不想跟她離婚就多體貼她一些。”
  我有些感動,朝霞怎麼就這麼偉大呢?如果天下女子都這樣,我就是娶個三妻四妾都不成問題,心中大大舒了口氣,對朝霞欲發的敬重。
  “你不吃醋?”我試探道。
  “我占了人家老公,是我對不起她,有什麼醋好吃的,再說上次的事,你能這樣為我,我還計較什麼。”朝霞對我笑了一下,雖然有些勉強,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溫柔地看著朝霞,心中感慨萬千。
  無聊地過了一天,整天幸福地想著朝霞,竟有那種初戀似的感覺,真是的,我竟然還會有初戀的那種感覺。
  下午爸爸電話打了來叫我過去一下,語氣竟有些不善,我也沒放在心上,開車到山莊準備接受他的訓斥。
  爸爸在房間中陰沉著臉,一見我進來,指了指沙發:“坐。”
  “什麼事啊,這麼不開心。”我嬉皮笑臉道。
  “什麼事,你自己清楚,說吧,你在外面的女人究竟是誰?”爸爸緩了口氣。
  “是一夜情,現在流行這個。”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是不是叫梅雨婷的?”爸爸突出奇兵。
  “你怎麼知道?”我心裏清楚得很,一定是妻說的,她表面跟我沒事,背地裏還是做了些動作。
  “你老婆說的,你這個傑出青年還養情婦,要不要讓大家都跟你學習啊?”爸爸諷刺道。
  “好啊,只要養得起。”我倔強地說著,我有些恨妻,為什麼把這事捅到爸爸這裏?
  “有志氣。”爸爸把一張紙遞給了我。
  我接過瞄了一眼,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第79章、黎明
  手上拿的,赫然是朝霞早上剛交上去的辭職報告。
  “李隊長的辭職信,怎麼會在你這兒?”我故作鎮定地看著,極力調整著心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出息了,不愧是我的兒子,好本事。”爸爸的手指已敲在我頭上,爸爸十幾年沒有這樣敲我了。
  “這是怎麼回事嘛?”我裝作不解道。
  “我想投資影視,你來當主角好不好?”爸爸冷冷地看著我。
  “到底怎麼回事嘛?”我死裝到底,小錯是一定要承認的,大錯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昨天在江邊和你一起肉麻的是誰?”爸爸戲謔地看著我:“還會用偷樑換柱,有你的。”
  想起朝霞的話,真的被人看到了,這人還是……
  我驚道:“是你?”
  “不是我,是愛國。”爸爸坐了下來:“趁你老婆還沒知道,快點斷了。”
  我腦中一片空洞,叫我跟朝霞斷了,打死我也不行,倔強地看著爸爸,絲毫不為他的氣勢所壓。
  “給她點錢,不就是為了錢嘛。”爸爸漫不經心道。
  “不行。”我搖了搖頭:“我不會放棄她的。”
  “逆子,我還沒死呢?”爸爸很生氣。
  看著爸爸的樣子,我終於軟了下來:“她懷孕了。”
  “什麼?”爸爸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才道:“幾個月了?”
  “兩個月。”聽爸爸語氣明顯的緩和了下來。
  “兩個月,怪不得要辭職。”爸爸拿起了電話筒。
  “愛國,你過來一下。”爸爸掛了電話,靜靜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八成他不會逼我了。
  姑父很快就過來了,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在沙發上坐下。
  我走過去把門關了。
  姑父聽著爸爸把事情說了一遍,恍然道:“怪不得李朝霞要辭職。”
  “其實她挺喜歡這個工作的,沒辦法。”我說道。
  姑父看著爸爸:“你怎麼說?”
  “生下來。”爸爸竟顯得有些高興,我長籲一口氣。
  “好吧,局裏這邊我想辦法。”姑父道。
  “還是辭職吧。”我覺得朝霞辭職好,以後可以天天陪我,何況這個職業到底伴隨了一定的風險性。
  “不行,孩子生下後怎麼辦?一個女人沒有事做是很麻煩的。”爸爸斷然道。
  “是啊,還是不要辭職好。”姑父附和著爸爸的意思。
  “那好吧。”我想想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他們是過來人,老人家的話有他們的道理。
  “恭喜你,又要做爸爸了。”姑父笑道:“你什麼時間搭上李朝霞的,有本事。”
  “什麼本事?”爸爸看了姑父一眼:“明天把人帶來我看看,我想見見她。”
  “哦。”我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爸爸竟然認同了朝霞,這是我不敢想的。
  “走吧,你早想走了吧。”姑父拍了拍我的肩。
  “哦!”對爸爸道:“爸爸,我先回去了。”
  跟著姑父走了出去。
  “你怎麼會在江邊的?”我有些恨他,他竟然不先跟我說一聲,就把我的秘密捅到爸爸這了。
  “我想在那幢買房子,順便到江邊看看,沒想到你運氣這麼差,就跟你們到你那金屋了。”姑父有些得意。
  “那裏的房子不是賣光了嗎?”我不解。
  “可能嗎?我買的肯定比你買的便宜。”姑父笑道。
  “以權謀私,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恨恨道。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只不過是內部價嘛,這就是做領導的好處。”姑父搖了搖頭:“這是潛規則,不算犯錯誤。”
  “是啊,大不了退房,補足差額。”我諷刺道。
  “就是,現在流行,我也沒辦法。”姑父大言不慚。
  “我怎麼跟朝霞說?”我問道。
  “那是你的事,到時候讓她去療養一段時間,請病假,出去學習都可以,時間上你放心好了,我還沒退呢。”姑父很有把握的樣子。
  “做這種事不犯錯誤吧?”我問道。
  “不犯,都是正常手續,要犯也是你們犯,不關我的事。”姑父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事情真要敗露,明眼人哪會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怎樣,敢說我才佩服他。”姑父一臉的霸氣。
  “服你了,不要給朝霞難堪。”我軟語道。
  “唉,好好的女孩子,毀在你手裏,造孽啊。”姑父瞪了我一眼朝他的車走去。
  我是在造孽嗎?在山莊的健身房狠狠地打著沙袋,我愛朝霞,義無反顧地愛她,對妻的責任我也不能放下,我是男人,有義務照顧好自己的女人。
  “嘩”的一聲,沙袋被我一拳打破後裏面的木屑和沙子都流了出來。
  “張董,不好意思,這只沙袋早就想換了。”保安隊長安子義跑了過來。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的拳頭很厲害呢?”我笑了笑朝門外走去。
  “張董好。”徐蓉跟我打了個招呼:“很久沒看到你了。”
  “想我了?”我輕聲道。
  徐蓉臉一紅,跑了。
  長長吸了口氣,今天的空氣真好。
  朝霞看著我手中的辭職報告,有些發呆:“怎麼會在你手上?”
  輕輕摟過朝霞:“你聽了不許激動,我們的事我爸爸和我姑父都知道了。”
  “什麼?”朝霞驚詫地看著我。
  “你昨天沒說錯,是有人看到我們了,是我姑父。”看著朝霞呆呆的,我忙道:“沒事的,只有他們兩個知道,不會有事的。”
  “那小寶寶呢?”朝霞有些絕望:“你要不要?”
  “要,要。”我忙不迭道。
  “那辭職的事怎麼說?”朝霞臉色緩和下來。
  “我姑父說不要辭職了,到時候讓你出去療養,學習,都沒關係,時間不夠的話再請病假。”
  “真的,我不要辭職了。”朝霞很興奮。
  拍了拍她的背:“我爸爸想見你。”
  “什麼?”朝霞為難道:“這不好吧。”
  “沒關係,有我呢。”撫摸著朝霞的背,儘量讓她心情緩和下來。
  “哦!”朝霞不情願地應了聲。
  “你放心,局裏姑父會照顧你的,明天我帶你到D市做孕檢,好不好?”看著朝霞,我覺得我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嗯!”朝霞點了點頭,隨即神色一黯:“在你姑父面前,我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不會的,你們本來是自己人,現在更是自己人了,親上加親,我跟他說一聲,過幾年說不定這局長的位置都是你的。”我哄道。
  “不要瞎說了,好象局長是他任命一樣。”朝霞笑著,終於恢復了點心情。
  一早帶著朝霞到了山莊。
  爸爸已經等在那兒,一見到朝霞,眼睛瞪著她有些激動,見到朝霞也不用這樣子啊。
  “你,你,”爸爸指著朝霞:“你媽媽是不是叫趙冰?”
  朝霞點了點頭,疑惑地看著我。
  看著爸爸激動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心中生起,朝霞不會是我親妹妹吧?一時我的呼吸有些困難。
  “你是李大炮的女兒?”爸爸揉了揉太陽穴,終於平靜下來。
  我籲了口氣,看爸爸樣子,看來他跟朝霞沒什麼關係,只是遇到故人之後罷了。
  “你認識我爸爸媽媽?”朝霞問道。
  “認識,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爸爸慈祥地看著朝霞。
  “真的?”朝霞有些興奮,又有些害羞。
  “坐吧,我跟你爸爸媽媽都是好朋友。”爸爸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哦!”朝霞在爸爸面前還有些拘束。
  爸爸長歎了口氣:“過段日子你們到海南去吧,那邊風景好,空氣新鮮。”
  “哦!”朝霞茫然地點了點頭望著我。
  “好吧。”我對爸爸道:“我們先走了,還有點事。”
  “你們忙吧。”
  車上,朝霞吐了吐舌頭:“想不到你爸爸還認識我爸爸媽媽,真難為情。”
  “還好,”我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我親妹妹呢。”
  朝霞一怔,旋即明白過來,伸手在我胳膊上擰了一下:“你想哪去了?”
  “說不定我爸爸當年追過你媽媽,看他猶豫的樣子就知道了。”我大笑。
  “不要開玩笑了。”朝霞神色一黯。
  “對不起。”察顏觀色後我立即作出了反應。
  朝霞茫然地望著車窗外,看她神情,又在想什麼東西了。
  在D市中心醫院婦科作了孕檢,一切都正常,以朝霞的體質,不正常才怪。
  回去後我問了爸爸:“你跟朝霞爸爸媽媽是什麼朋友啊,照理說我應該有映象的。”
  爸爸臉一紅:“大人的事你少管。”
  “那我去問媽媽。”想不到爸爸還會臉紅。
  “死小子,”爸爸神色一黯:“好朋友是不錯,其實早就斷了,我也根本沒抱過朝霞,騙她的。”
  “什麼?”我一呆,什麼話也沒說。
  “好好待她,便宜你了。”爸爸恨恨地說道。
  “那我走了。”我心裏有一些得意。
  朝霞上她的班,我則時不時地到妻學校去問候她一下,發洩我現在在朝霞身上得不到的東西,經過上次的事後,妻出奇地合作,大概是怕冷落我,真是有求必應,百忙之中總能抽時間給我,比觀世音菩薩還好。
  我讓藥廠廠長時常運在海南搞了個辦事處,為我到時可以時常呆在海南找了個藉口。而姑父為了朝霞療養的事也事先運作了起來,先一步送老資格的員警去療養,接下去是有功之人,反正動用的是小金庫的錢,全局上下皆大歡喜,姑父在局裏的人氣如日中天,有個會花錢的領導就是好。
  朝霞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按計劃被局裏指派出去學習,只有她一個人,她小隊長的職務先由韓有功代了去。
  我跟妻說了聲,藉口藥廠業務忙,買好了飛機票和朝霞直飛了海南。
  在海邊別墅,剛下計程車,朝霞看見碧海藍天,興奮地跑了起來,我拉住了她,我可不敢讓她跑。
  陳楠跑下樓看見朝霞和我親呢的樣子,有些吃驚:“少爺,這位是?”
  “少奶奶。”我拉著滿臉詫異的朝霞朝媽媽房間走去,對這樣的稱呼,朝霞還沒碰到過,還要慢慢適應。
  “媽。”我叫了一聲。
  媽媽沒理我,握著朝霞的手上上下下看著,半晌才對朝霞道:“難為你了。”
  朝霞紅著臉低著頭,臉上滿是羞澀的喜色,抿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我陪你先看看房子。”媽媽拉著朝霞的手出了去,也不理我,我忽然湧起一陣失落感。
  陳楠乖巧地走到我後面:“少爺,有些事你吩咐一聲。”
  我笑了笑:“我聽爸爸說,在他請過的保姆中,你幹活不是最好的,但你的嘴巴很緊,所以你是最好的保姆。”
  “那是做保姆的本分。”陳楠謙虛道。
  “這次我們要住半年多,等孩子生下再走,你留意一下,有好的保姆再找一個來,有些事不能說,知道沒有?”
  “我知道怎麼做的,少爺放心好了。”
  我揮了揮手,陳楠出了去。
  看朝霞和媽媽那親熱的樣子,她們一定會相處很好的。
  趁著朝霞睡午覺,媽媽把我叫了過去。
  媽媽凝重地看著我:“你打算怎麼辦?”
  “事情到這份上,走一步算一步了,朝霞對我很好,從來沒跟我提過讓我跟雲英離婚,她心裏怎麼想我不知道,但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她要是知道我們全家合夥騙她,我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媽媽不無擔憂道。
  “她是工作狂,你放心,我不會跟她離的。”
  “不是離不離的問題,女人,誰願意跟別人享用一個男人,你不要幼稚了。”媽媽提醒我。
  “那都是世俗的偏見,為什麼不可以?這事情古代很多啊。”我漫不經心道。
  “是嗎?”媽媽詫異看著我:“你如果不是我兒子,你信不信我一腳踢死你。”
  “不信。”我迎難而上,走到媽媽後面輕輕地敲著她的背。
  “你錢再多,攤上了這事,以後的日子我真替你擔心。”媽媽慢悠悠道。
  拳頭密集地在媽媽背上游走了一通:“世上沒有後悔藥,我做過的事,即使是天大的錯事,我也不會後悔。”
  “你,”媽媽轉過頭來看著我:“看來我是不用替你擔心了,可是我真的放得下心嗎?”
  凝視著媽媽的眼神:“我會儘量做得完美的。”
  “算了,那是以後的事,人的目光很淺,最重要的,是把握好眼前。”媽媽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我的按摩手法。
  “爸爸說他和朝霞爸爸媽媽是好朋友,是怎麼回事啊?”這個問題爸爸一直不肯跟我說。
  “是啊,他們是好朋友,他們都喜歡趙冰,如果讓你選,你肯讓你爸爸娶趙冰嗎?”媽媽笑道。
  “肯定不行,就算他們相愛,我也要拆散他們,不然哪來的我跟朝霞啊。”對自己的利益是絕對要保證的。
  “去陪朝霞吧,她剛剛來,需要人陪。”媽媽和善地說著打開了電腦:“我跟你爸爸聊聊天。”
  “那我走了,嫵媚。”我忙跑了出去。
  “死小子。”房間裏傳來媽媽的罵聲。
  朝霞在床上躺著,我一進去她就轉了個身:“抱我睡覺。”
  我喜笑顏開地上了床,摟過朝霞,手已經很自然地在熟悉的地方遊走。
  “能不能正經點。”朝霞嬌叱道。
  “你老公就是這個德性。”停下手來,在朝霞額頭上吻了一下。
  “你不是我老公,你是我男人。”朝霞摟緊了我。
  我心一痛:“這有區別嗎?”
  朝霞搖了搖頭:“沒有,但你只是我男人。”
  憐惜地著朝霞:“明天我給你找個醫生來,小寶寶很要緊的。”
  “對了,局長送了我一個信封,我差點忘了。”朝霞指了指她的包。
  “他會送什麼東西?”從朝霞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了開來。
  “是什麼?”朝霞問道。
  “寶寶的通行證,我都差點忘了。”我把准生證遞給了她。
  “想不到局長連這事都想到了。”朝霞欣喜地看著空白的蓋了印的准生證。
  “他這是對下屬的關心,應該的。”我將准生證放入了抽屜。
  朝霞枕著我的胳膊很享受的樣子,剛想跟她說話,發現她竟已睡去。


第80章、矛盾
  朝霞喜歡上了海邊的日出,日出前天邊的朝霞很美,雖然開始時我不認同,但朝霞說很美,我只好認了。
  我們的心情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放鬆過,我們可以牽著手在海邊走,可以在光天化日下細細地端祥朝霞的臉龐,直到她臉紅,而這一切,都不需要在房間,我們可以忘記一切,天地間只有我們兩人,我們可以在海邊玩沙子,可以開著越野車在沙灘漫步,這裏是我們的世界。
  撫摸著朝霞微微隆起的肚皮,心中感慨萬千,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過,那時是對妻,我對她也是這樣有著千般的愛意,人生真是玄妙,想不到經年後,我又愛上了朝霞,愛得那樣無奈,在世俗來說,這是一段畸戀,是畸戀嗎?不是,只有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才會這麼說。
  “你在想什麼?”朝霞凝視著我。
  “想你們。”俯身在朝霞肚皮上親了一下。
  “我們的孩子怎麼養?私生子?”朝霞擔憂道。
  “怎麼可能。”我摟過朝霞。
  “我很擔心以後,真的。”朝霞臉色有些不好。
  “讓我想想。”
  走到窗邊,看著大海,孩子生下後我跟朝霞的日子怎麼過?難道妻和朝霞,真的要失去一個嗎?妻會承認朝霞和我的關係?一想到這些問題,這些天幸福的生活給我帶來的快樂全沒了。
  “不要想了,”朝霞從背後抱緊了我:“我不會為難你的,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聽了朝霞的話我有些激動,要是妻也和她一樣想,那我就是這世間最幸福的男人。
  忍不住抱著朝霞一陣痛吻。
  “你是個佔有欲很強的人,對不對?”朝霞輕撫著我的胸膛。
  “人都是這樣的,看到好東西誰不想據為己有。”
  “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跟你老婆離婚嗎?”朝霞問道。
  “我既然娶了她,我就應該照顧她的。”我說得有些牽強。
  朝霞輕笑一聲:“真是這樣嗎?”
  我愣了一下,真是這樣嗎?在我心裏,妻是我的女人,不管怎樣,她都是我的女人,我可以和別的女人上床,作為男人,卻是不能容忍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即使離婚了也不行。誰說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不就是魚與熊掌嘛,放一起燉不就行了。
  “我喜歡你,可我又放不下她,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可惡?”我笑道。
  “我沒話說,快兩個星期了,你回去一趟吧。”
  “哦!”我應了一聲,在這兒是呆得有些久了,來日方長。
  回到Y市,先到妻學校去了一下。
  妻看到我來了很高興:“怎麼去這麼久?”
  “那邊剛剛起步,要多花點心思,沒辦法。”我笑著坦然地解釋著。
  “那也不要你一個人忙啊。”妻把我的行李接了過去:“什麼東西這麼重?”
  “椰子,新鮮的。”這是我送妻的禮物。
  “大老遠的帶這麼重的東西,累不累?”妻高興地打開行李。
  “只要你能開心,有什麼累的。”我覺得自己很虛偽,大老遠帶這些東西我只是為了讓妻覺得我對她的情意有多重。
  “說,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妻扳下了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對我這麼好,你叫我去我也不去。”摟過妻痛吻起來。
  妻推開了我,溫柔道:“你先回家吧,洗個澡,晚上我回來陪你。”
  “那我走了。”曖昧地看了妻一眼走出了妻的房間。
  回家開了車到山莊爸爸處報到。
  爸爸看到我很高興:“省十大傑出青年有你的份。”
  “真的,我這樣的人被評為傑出青年,是不是諷刺啊。”我抑制著心中的笑。
  “絕對是諷刺,不過評上了就好,明天一登報肯定有記者找你,怎麼說話你應該知道吧。”
  “我要說什麼話,那些記者自己會寫,比我說的好多了。”我很不屑。
  “還是那句話,做人要收斂。”爸爸看著他的報紙。
  “到這份上了,還收什麼斂啊?”現在爸爸還跟我說這種話。
  “你自己去吧。”爸爸理頭看著報紙不理我。
  到辦公室給朝霞打了電話。
  “在幹什麼呢?”電話那頭夾雜著唧唧歪歪的唱歌聲。
  “在聽歌,張漠,你過來的時候把我的小提琴帶來。”朝霞吩咐道。
  “好啊,這種唧唧歪歪的歌少聽,要影響小寶寶的。”我關心道。
  “什麼唧唧歪歪啊,這種無病呻吟讓人聽不懂歌詞的歌現在很流行啊。”朝霞笑道。
  “知道還聽,等我回來給你念唐詩三百首好了。”
  “去,就你那破嗓音,還是我來,這樣才不會影響小寶寶”。
  “我有這麼差嗎,你等著,我回來整死你。”我惡狠狠道。
  “知道了,什麼時候回來?”朝霞嗲聲道。
  “儘快吧,我看看這邊有沒有事,沒事我會早點回來的,想你啊。”
  “我也想你。”
  “你再熬幾天,我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好過。”我安慰道。
  “你心裏有我就行了,我知道的。”朝霞掛了電話。
  這些天與妻甚是恩愛相得,可心中又著實很掛念朝霞,做人真難,做我這樣的男人更難啊。
  總台打了電話來:“張董,有位小姐要找你。”
  “什麼人啊?”我漫不經心道。
  “姓李,她說是你熟人。”
  “讓她上來吧。”我掛了電話,姓李,熟人,難道是李紅霞?
  進來的果然是穿著紅衣服的李紅霞。
  “張董好啊。”李紅霞跟我打著招呼。
  “你來怎麼不先電話打個來,真是難得啊。”我站起高興地迎了上去。
  “朝霞在哪?”李紅霞很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
  “哦,她出去療養了。”我不假思索道。
  “她手機怎麼不通啊?都好幾天了。”李紅霞有些戲謔地看著我。
  我立時不自然起來,難道她發現了什麼?我儘量讓自己心情平和:“是嘛,我昨天都打通過。”
  李紅霞站起來,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頭:“怎麼這麼不巧,可能是電板沒電吧,晚飯你請。”
  “那當然,你是客人嘛。”我小心地把李紅霞的手移開,她這樣子分明在勾引我嘛,雖然我不介意,但她怎麼說也是朝霞好朋友,但對自己的魅力,我是沾沾自喜的,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會喜歡我。
  李紅霞把我推倒在沙發上,摟著我的肩膀,吹氣如蘭,十分好聞,對我道:“我漂亮不漂亮?”
  我忙不迭地點著頭:“沒的說的。”
  “你說,我跟朝霞一起嫁給你好不好?”李紅霞真的要勾引我。
  “好啊,”我點著頭:“不過國家法律好象不允許。”
  “是嘛!”李紅霞湊近我:“閉上眼睛。”
  心跳猛地加快了幾下,李紅霞這種送上門的美女我是想要,但一想起朝霞,還是離她遠些的好,我猶豫地搖了搖頭:“好了,我們去吃晚飯吧,不要開玩笑了。”
  “什麼,你說我開玩笑,”李紅霞十分不悅,掐著我的脖子惡狠狠嫵媚道:“閉上。”
  “你想幹什麼?”我猶豫著。
  李紅霞舔了舔嘴唇,那樣子分明是想吻我,真是個花癡,看來她還沒有找到男朋友,或是她在暗戀我。
  “快點嘛。”李紅霞嗲聲道。
  “哦。”我閉上了眼睛,吻就吻吧,我又不會吃虧,最多我不跟她上床,也算對得起朝霞了。
  李紅霞摸著我的嘴唇:“乖,把嘴巴張開,給點東西你吃吃。”
  “哦,”我聽話地張開嘴,支唔道:“什麼東西啊?”心下卻是竊喜,不知道李紅霞的舌頭是什麼味道?
  入嘴的東西十分冰涼,很硬,睜開眼來,見李紅霞頂在我嘴內的物事,我已嚇得渾身無力,癱在沙發上。
  “味道怎麼樣?”李紅霞陰笑道。
  “你幹什麼?”我發著渾濁的聲音。
  “幹什麼?你說我想幹什麼?”李紅霞頂了頂手中的槍,引得我一陣噁心,難受已極。
  李紅霞眼睛有些紅:“你有幾個錢怎麼啦,你騙誰都沒關係,你為什麼要騙朝霞?”
  我指了指她的槍。
  李紅霞將槍抽出,頂在了我的下齶。
  我不由舒了口氣,這樣好多了,對李紅霞道:“你能不能把這東西移開?”
  “不能。”李紅霞手上加勁,我喉嚨又是一陣噁心感。
  “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是犯錯誤。”員警的槍怎麼可以這樣用呢?
  “騙子,信不信我殺了你?”李紅霞咬牙切齒道。
  “到底怎麼回事嘛?”李紅霞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不然她不會這樣對我的。
  “你還裝傻,有種啊!”李紅霞另一隻手敲著我的腦殼。
  “是我跟朝霞的事吧?”我冷冷地看著她。
  李紅霞說話有些哽咽:“我就這麼個好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是我和朝霞的事,不要你管。”我火道。
  “不要我管?”李紅霞一拳打在我胃部。
  胃一陣翻騰,還好,不怎麼痛。
  “省十大傑出青年,好樣的。”李紅霞掐著我的脖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你殺了我!”我厲聲道。
  “你以為我不敢。”李朝霞冷笑著。
  “啊!”我突地一聲虎吼,將李紅霞的槍擋過一邊,將她撲倒在地,狠狠壓住了她拿槍的手,狠命奪下了她的槍。
  顫抖的手拿著槍指著李紅霞:“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你開槍啊!”李紅霞不屑道。
  “我喜歡朝霞,喜歡我妻子,喜歡我的家,你知道了,知道了又怎樣?我有兩個家,你不能逼我。”槍口頂在李紅霞下頜。
  “臭男人,有種你開槍啊!”李紅霞眼中有一絲嘲弄。
  “你以為我不敢?”我惡狠狠地盯著李紅霞:“你這臭女人,我和朝霞好好的,關你什麼事,你來攪什麼?”
  “你為什麼要騙朝霞的感情?”李紅霞盯著我的眼睛全然不懼。
  “我沒有騙她,我們是真心的,我們騙的,是我老婆。”心中突然有一絲的愧疚,我對不起妻啊。
  “告訴我,朝霞到底在哪?”李紅霞冷聲道。
  “我告訴你,你不能說出去。”我心中覺得有了一些轉機。
  “好啊。”李紅霞答應得很爽快。
  “在海南。”手上的槍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我要見你老婆。”李紅霞得寸進尺。
  “不行!”我很火,我決不能讓她見到妻。
  “要麼殺了我?”李紅霞的下頜往下在槍口上壓了壓。
  “你以為我不敢?”嘴上說得雖凶,我怎麼敢殺人呢?
  “那你殺啊。”李紅霞毫不示弱。
  “算了,”我將槍扔給了李紅霞:“我帶你去見朝霞吧。”
  “現在就去。”李紅霞揀回了自己的槍。
  “明天。”我拿起電話叫總台定了兩張機票。
  李紅霞收好槍:“朝霞在海南幹什麼?”
  “她懷孕了。”
  “什麼?你這禽獸。”隨著李紅霞的怒駡,我後背硬生生地受了她一腳。
  “你閉嘴。”我撫著痛處:“你不想讓朝霞見不得人吧。”
  “你!”李紅霞恨恨地看著我:“混蛋。”
  “走吧,去吃飯,我請客。”胃雖然還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想吃飯。
  “還有心情吃飯,我真服了你。”李紅霞冷冷地說道。
  “那走吧,李大小姐。”我整了整衣服。
  “好吧,見到朝霞我再找你算賬。”李紅霞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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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9-29 14:36

第81章、歸去
  飛機飛著,看著邊上走來走去的空姐,身材還真是好,可容貌卻不入眼,竟還比不過我邊上坐著的凶婆娘。
  “小心我把你眼珠挖出來。”李紅霞在我耳邊輕聲地惡狠狠地說著。
  感覺著她的吹氣如蘭,卻是無福消受,不知道這婆娘見到朝霞後會生出什麼事來。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李紅霞淡淡說著,看她樣子有幾分得意。
  “我哪里出錯了?”我看著她不恥下問。
  “還好意思問,你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李紅霞輕哂道。
  “不知道。”我茫然地搖著頭,朝霞跟我說她是在省廳管人事的,具體幹什麼的我還真沒搞清楚過。
  “我這次是下來鍛煉的,一高興查了你戶口。”李紅霞看著我的表情。
  我面色一慘,想不到是在這個環節上出了紕漏,要是能早想到隨便編個理由把戶口分立出來可能會好些,也不至於讓我舔李紅霞的槍管,那種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我頭痛欲裂,李紅霞歎了口氣:“朝霞真傻,明知是火坑,還要跳。”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惡狠狠地瞪著李紅霞。
  “等我見到朝霞再說,到時有你受的。”李紅霞厭惡地看了我一眼。
  “是嘛,你這樣玩槍要犯錯誤的。”想起李紅霞身上的槍,我就害怕,怎麼也想不到李紅霞會把槍帶在身上,還用槍威脅我。
  “要你管,膽小鬼,槍裏沒子彈也怕成那樣子。”李紅霞興災樂禍地譏笑我。
  “神經病,誰知道槍裏有沒有子彈,換你來試試。”我心下釋然,怪不得我奪槍指著她她一點不怕,如果我當時真的扣了扳機,不知道又是什麼後果?那就是一定是我起了殺心,李紅霞可能會一輩子怕我,再不敢在我面前囂張,可惜我不知道槍裏有沒有子彈,不然我真會扣扳機的。
  李紅霞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再沒跟我說話,這樣也好,跟這種凶女人說話,是對語言的浪費。
  “金屋藏嬌,想不到你把朝霞藏這麼遠?”李紅霞看著我按了下門鈴。
  “張漠,你回來了,幹嘛不先電話打個來。”朝霞開了門高興地撲入我懷裏。
  “給你一個驚喜嘛!”我深情款款。
  “哼!”李紅霞在邊上不合時宜地重重哼了一聲。
  “紅霞,你也來了。”聽到聲音朝霞驚喜地推開我和李紅霞緊緊抱在一起。
  “我過來看你。”李紅霞鬆開朝霞,望著朝霞微微隆起的肚皮:“幾個月了?”
  “快六個月了。”朝霞低著頭臉有些紅。
  “這事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們還是不是姐妹?”李紅霞不滿地朝我看了一眼,定是在怨我。
  “對不起,”朝霞旋即高興道:“來,我們進去再說吧。”
  “少爺,我來吧。”陳楠走過來拿我手上的行李。
  “少爺?”李紅霞看著我和陳楠:“你們搞復辟啊?”
  我尷尬地笑了笑:“是憶苦思甜。”
  “哼!”李紅霞沒好氣地和朝霞進了屋。
  “以後不要這樣叫了。”我看著二女的背影對陳楠道。
  “知道了。”陳楠笑了笑。
  “她叫李紅霞,是朝霞好朋友,可能要住幾天,你收拾個房間出來。”我吩咐道。
  “哦,我這就去。”陳楠拿著行李朝房間走去。
  我走進媽媽房間,她正在和爸爸網聊。
  “媽,我的事被朝霞朋友知道了,我把她帶了過來。”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給我出個好主意。
  媽媽停下手中的活看著我:“人生有很多無奈,朝霞是個好孩子,雲英也是個好孩子,只有你不是好孩子,累得我們也做惡人,要是雲英知道了,真不知她會怎麼怨我們?”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焦燥道。
  “你爸爸不知道吧,他沒跟我提過。”媽媽看著電腦螢幕。
  “我沒敢說。”
  “能瞞一時是一時,她要真是朝霞好朋友,是不會說出去的。”媽媽關了電腦:“我累了,這種複雜的事想想都頭痛,還是你自己去處理,說真的,兩個媳婦我都想要。”
  “哦!”我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很茫然,這樣固然是好,可妻那裏跟她怎麼說呢?面對妻的娘家人,我又怎麼解釋?
  算了,我想著,能瞞多久就多久,我什麼都不去想,也不敢想。
  看著房間中李紅霞和朝霞相談正歡,看來朝霞還不知道李紅霞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李紅霞定是沒有提起,不然朝霞也不會是這個高興樣了。
  “我帶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間。”我進去對李紅霞道。
  “我去吧。”朝霞興高采烈地站起。
  “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激動。”我微笑著溫柔道。
  “哦!”朝霞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休息一下。”李紅霞跟著我走了了房間。
  “謝謝你。”在陳楠剛收拾好的房間裏我輕聲對李紅霞道。
  “我不想讓朝霞不高興,張漠,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殺了你。”李紅霞臉上的痛苦表情絕不是裝出來的,難道她比我還喜歡朝霞?
  “我日子也不好過,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個無情的人,或都是個濫情的人,可不管怎麼說,我真的不能取捨,明知是錯事,但我不後悔。”這世間不知有多少象我這樣花心的有情人因為一夫一妻制而不能成眷屬,要做出痛苦的抉擇,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難以割捨的,只要痛苦能遲些來,那就讓它遲些來吧。
  “不管怎樣,我恨你。”李紅霞冷冷道。
  “你恨我又怎樣,朝霞不恨我就行了。不過今天真的要謝謝你,你休息一下。”我甩門而去。
  摟著朝霞盡情地吻著,真想一輩子就這樣一直吻下去。
  “你有心事啊?”朝霞推開了我。
  “沒有。”我強顏歡笑。
  “你跟我還要這樣遮遮掩掩嗎?”朝霞撫著我的臉,深情地在我額頭吻了一下。
  “朝霞,”握著她的柔荑:“紅霞知道了。”
  “哦!”朝霞並沒有很大的震驚:“她跟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沒關係的,真要出事,大不了我退出,相信你老婆會原諒你的。”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麻木?”我憐惜地摟過朝霞。
  “這樣不是最好嗎?我也不希望你難做人。”朝霞輕笑著。
  我心更加痛:“是我對不起你。”
  “傻瓜,我們之間還要說這種話嗎?”朝霞舉手將我擠出的一點淚水拭去:“這麼大的人還哭,羞不羞?”
  我淚如泉湧,朝霞如此,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回去一定找妻攤牌,她如果不能接受,我也沒辦法,但我絕不能讓朝霞受委屈。
  “傻瓜,你還真哭了。”朝霞也已淚流滿面,看來她的內心遠沒有她所表現的輕鬆。
  兩張淚臉糾合在一起,再不分你我。
  “少爺。”拍門的聲音響起,是陳楠。
  “什麼事?”我開了門,有些慍怒。
  “李小姐走了,她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陳楠遞給了我一個信封。
  我接了過來,沉沉的。
  “紅霞走了,你快把她追回來。”朝霞對我大聲道。
  “算了。”李紅霞走掉我是巴不得的,她走掉,在她心裏定是已默許我們的事,這是我的事,她要真想管,只會越來越糟,看來這一點她看得很透徹。
  我撕開信封,裏面是一顆子彈。
  “她?”朝霞拿過子彈:“你們之間沒事吧?”
  “沒事,這是她警告我。”我笑笑:“她比我更喜歡你,你應該嫁給她的。”
  “你!”朝霞嗔了我一眼。
  “沒事了,醫生怎麼說?”我關心道。
  “一切正常,我身體這麼好,你放心。”朝霞很自信。
  “真苦了你。”我由衷道。
  “我願意。”朝霞幸福地摸著肚皮。
  拋開一切雜念,和朝霞過得很開心,我不知道這種開心的日子以後還有沒有,但現在和朝霞在一起確實很開心。
  不開心的事也有,是接到了爸爸的一個電話。
  “張漠,街道的領導要來海南,你抽空接待一下,都是我老戰友。”爸爸如是說。
  “知道了。”我很不高興,為什麼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我的幸福時光。
  提前做好了準備,讓朝霞和陳楠住到了賓館,這些人果然來了,我只認識樓南光,也不知道他們中有幾個是爸爸戰友?
  我從旅行社找了個導遊來,給了她三萬塊錢,讓她陪著,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小張,謝謝你。”樓南光握著我的手。
  “我爸爸跟我說過了,應該的,應該的。”我客氣地說著,也不知道我為他們效勞是應該的還是他謝我是應該的。
  “其實我們是來抓計劃生育的,有人舉報人逃在這邊,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樓南光熱切地給了我一個舉報人提供的位址。
  “好的,好的,你們放心去玩吧。”我答應著,都見鬼去吧,害朝霞要住賓館,才不給你們辦事呢。
  三天后他們參觀了我家的海邊別墅,才回了去,看他們意猶未盡的樣子,早把此行的目的忘了,如果不是想搞好地方關係,我才懶得理他們,借了個名義出來玩,恐怕還有很多發票能報銷吧。
  我和朝霞過得很幸福,一切都很順利,朝霞離預產期提早十天順利地生下了我們愛情的結晶。
  醫院包房中,朝霞奶著兒子,看著他歡快地吸著奶,臉上的笑容光輝而聖潔。剛做母親的女人是最美的,我儘量地用這幾個字麻醉著自己,朝霞的容貌怎麼也不能跟未生孩子前比,雖然我相信她會恢復,但她這樣子定然是見不得人的,和以前差太多了。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朝霞笑著,這些天她時不時地都這樣笑著。
  “再說吧,我已經給他取過很多名字,都不中意,這些天頭都有些大來。”一聽到叫我取名字我還真有些怕。
  護士走過來把吃飽了已睡過去的孩子放入了邊上的小床,叮囑了幾聲便出去了。
  我探入被子摸著朝霞鬆軟的肚皮,憐惜道:“我去找個形體教練來,爭取早點恢復。”
  “他只能吃兩個月的奶,局裏能不能再把時間延長些。”朝霞問道。
  “沒關係的,我會找奶媽的,局裏那邊不能拖了,或者你幹辭職算了。”我無奈道。
  “你不是說不用辭職的?”朝霞看著我。
  “又沒叫你辭職,只要你高興就行。”溫柔地撫著朝霞的臉,皮膚和以前比已經差多了,朝霞真要人老珠黃,我還會這樣喜歡她嗎?
  “我還是擔心,小寶寶叫誰帶啊?”朝霞注視著熟睡的寶寶。
  “我想跟我老婆攤牌。”我苦笑道。
  “別,”朝霞一驚:“其實她很可憐,都是我害的,在她眼中,我是狐狸精,她一定會恨死我的。”
  “難道我們一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下去?”我心中又有了動搖,跟妻攤牌,我還真不知道跟她怎麼說。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和她還是好朋友,我總覺得對不起她。”朝霞有些愧疚的樣子。
  “這都怪我,如果能再來一次,我同樣不會放棄你。”我自私地說著。
  朝霞一天天的恢復,在形體教練的幫助下,已看不出她剛生過孩子,幾個月來養的長髮襯托著她的臉蛋人更顯得嬌媚,多了一分成熟的丰韻,不知道別人能不能看出來?
  媽媽對這個孫子很滿意,整天呆在寶寶邊上,臉上笑呵呵的。
  “回去以後怎麼辦?”朝霞不無擔憂道。
  “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放在身邊肯定不好,我會想辦法帶在身邊。”我安慰道。
  “哦。”朝霞點點頭,看她眼神卻很茫然。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握著朝霞的手我說得很有信心。


第82章、幸福
  日子過得很快,朝霞已經到局裏報到了,還是做著她的隊長,聽朝霞說上次曾智的那次事件她立了個二等功。
  在茶樓包廂,福利院的金院長看到我時發著感慨:“張老闆,想不到你還記著我啊。”
  “金院長,瞧你說的,我是有事找你幫忙。”說著為金院長斟上了茶。
  “你的事我一定會幫的。”金院長開心得很。
  “我想收養一個孩子。”我開門見山,自己的孩子當然要自己養,我怎麼會為社會增加負擔呢。
  “現在恐怕有難度,”金院長苦笑道:“你也知道,我那的孩子多少都有些毛病,象你這樣的人能看得上眼嗎?再等等,有好的我會給你留著的。”
  “不怕你見笑,我需要的只是一個手續,我不想引起家庭糾紛。”
  金院長這才恍然大悟:“那好辦,不過我也有件事你能不能幫一下忙?”
  “你說吧。”看來金院長提的還真是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應該團結友愛,互相幫忙。
  “我小女兒大學畢業還在家,不怕你笑話,她上的是普通大學,成績也只是一般,按她那水準,考公務員是不可能的,能不能把她放到慈善總會去。”金院長有些不安地看著我,慈善總會的官都是不拿工資的,但雇的員工待遇卻很優厚,在市場經濟大潮中,也算是旱澇保收的地方。
  “這個沒問題。”我很高興,難得金院長還能想到這事,互惠的事好說話。
  “那謝謝了。”金院長也很高興。
  “應該是我跟你說聲謝謝的,我還想再捐一筆錢給你福利院,是我個人的。”我覺得現在應該做點好事。
  “那謝謝了。”
  “應該的,應該的,明天就會有人來的,我那兩個保姆你就當工作人員在你那呆兩天。”做戲就要做足來。
  “沒問題。”金院長咧著嘴。
  三天后我帶著妻參觀了福利院,妻象徵性地捐了一萬元錢。
  “看這些孩子真是可憐,要不,我們收養一個。”我誘導妻道。
  妻臉色有些蒼白:“我們多捐點錢好了,要是有好的收養一個也不錯。”
  我心中有些好笑,妻定是不想看到他們的模樣,心地善良是一回事,行動是另一回事,可以理解。便在妻耳邊輕聲道:“我去問一下院長,看看有沒有健康些的。”
  妻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那你去問一聲。”
  金院長走了過來,我忙迎上去。
  金院長知道了我們的打算後很高興:“你們來的真是巧了,前天我們這剛收到一個,他真是有福氣,我帶你們去看看。”
  “好啊!”妻有了些興趣。
  看著在小床上躺著的兒子,我很開心,小寶寶,爸爸就快把你名正言順地帶回家囉。
  妻抱起兒子,很開心:“他很象你。”
  我心一沉,裝高興道:“真的?”
  “那當然,有眼睛,有鼻子,不象你象誰?”妻開心地看著兒子:“真的很可愛,張漠,我們就收養他吧。”
  “可是你工作這麼忙?”我猶豫著,心裏的高興勁卻是難以形容。
  “沒關係,可以雇保姆啊,女兒多了個小弟弟一定會很開心的。”看來妻已經中計。
  “好吧,只要你高興。”我笑道。
  手續辦得很快,兒子當天我就抱了回去,等登報程式過後就能正式領養,我可以領養自己的親生兒子啦。海南帶過來的兩個保姆則每人給了一筆錢打發她們回去了。
  我很忙,忙著給兒子找保姆,買東西,妻也經常抽空回家看一下,女兒更是高興,憑空多了個小弟弟。
  只有朝霞是最不開心的。
  “我想他怎麼辦?怎麼說他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想來朝霞現在很後悔讓我把兒子帶回家。
  “我會經常帶他來看你的。”我忙安慰朝霞:“對不起。”
  “你混蛋。”朝霞哭著拍打著我的胸脯:“這下你得意了。”
  我只能把朝霞摟得緊緊的,我當時怎麼就沒有考慮朝霞的感受呢?作為一個母親,她的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我虧欠朝霞太多了。但作為朝霞來說,她既想要兒子,又想她的事業,這是不可能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看來這句話有時也是對的。
  “對不起。”我無奈。
  “算了。”朝霞總算冷靜下來:“我很想他,真的很想。”
  “我明天帶他過來,好不好?”我安慰道。
  “嗯!”朝霞擦去了臉上的淚。
  下午從山莊剛回到家,聽得裏面傳來一陣笑語,是朝霞,她怎麼來了,我嚇了一跳。
  朝霞抱著兒子,正和妻有說有笑的。
  “你好,李隊長。”我打了聲招呼。
  “回來了,”妻高興道:“這下好了,這孩子有兩個媽媽了。”
  我忙擠出了笑容:“他還真幸福,對了,你們快給他起個名字。”
  “已經起好了,叫張默,沉默的默,不是張漠的漠。”妻笑道。
  “什麼?這樣怎麼行?”她們也太胡鬧了。
  “反對無效。”妻得意道。
  看著抿著嘴笑的朝霞,先由她們去,這名字肯定是不行的,我和爸爸那兒就先通不過。
  趁著朝霞不注意,在妻耳邊道:“這孩子有兩個媽媽,我要是有兩個老婆就好了。”
  “想得美,除非我死了。”妻瞪了我一眼。

[ 本帖最後由 小倏
作者: hongtama    時間: 2015-10-1 10:48

原文就是到这里,那位院友还有后面的,请贴出
作者: SHUBABA    時間: 2015-10-1 17:25

记得好久前看过,后面的叫《信我者永生》
作者: lastpoems    時間: 2015-10-1 22:45

说实话是个标题党,几次想弃又放不下看了下来,张漠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生轨迹,就像清汤白菜一样让人一口下肚不用多想。最大的意见就是基本毫无肉戏描写,其次是与朝霞之间的感情让人觉得生硬,偏偏又是主线,其实卖点也就是揭示社会的一些层层面面,男主的个性到后面看似腹黑了其实平庸了,最后还是希望张漠能早日跟老婆摊牌这样才能大团圆,拖的越晚情况越遭。希望能再20章内结局
作者: pussydoggy    時間: 2015-11-1 15:02

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细腻描写的文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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