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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一代風流掩不住——試評古鏞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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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qy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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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22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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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一代風流掩不住——試評古鏞三部曲
【原創】一代風流掩不住——試評古鏞三部曲
作者：lqyon
2009/06/22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當年在看情海時，《菜地裡的蛇》、《鞭熱》、《黑騾姦母》三部曲，就覺
得「含情慾亂」應該就是古鏞的文風。有意思的是，我在整理個人收藏時，也是
歸類放在一個作者的文件夾。
有人說，我們民族曾經有一個時期「表現出一種近乎瘋狂的願望，極力想使
他們的性生活秘不示人」。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過份禁毀與封閉，在我們民族的心
靈深處留下了無形的「暗傷」。這種精神上的「閹割」，導致我們民族精神表面
道貌岸然，骨子裡卻男盜女娼。
從《金瓶梅》的蘭陵笑笑生、《紅樓夢》的曹雪芹開始，大膽將筆觸指向普
通人的性愛生活。而以古鏞、江小媚、gubaman、奴家、迷男等新一批大家，將
傳統與現代融合，則整體提了當代色文的文化品質，展示了「色文」底下的絕世
風采，成為當代中國人情感秘處的一部份。
在古鏞的筆下，清晰地描繪出在人性慾望面前，社會的禁忌是如何地不堪一
擊。如《菜地裡的蛇》文中，二堂嫂說：「騾子，天不早了……你……」黑騾知
道她要說什麼：「快了，馬上就好，幹完這些就歸家！」二堂嫂心一跳，怎麼自
己就聽見了一個「幹」字？！腿間有點癢，自己真是沒邊沒著落的，羞人哩！
古聖人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慾。」對人之天性中的情慾需求，聖人尚不
能免，凡夫俗子又焉能迴避？文中表現傳統農村生活對人性的扭曲，人的價值和
尊嚴在異化的生存條件和環境中，面臨著種種苦悶、迷惘，而古鏞的鄉土文章似
乎就是我們心靈深處的慰籍和良藥。
正如帕斯卡爾所說：「人是會思想的蘆葦。」情色是生命力的代名詞，是人
生中最偉大的生命力。生命是「死亡之路上的掙扎」，沒有「生命力」，人如何
在這世上生存？要知道，存在是非公義的，存在只是向時間支付的罰金。
情色是人的本質的一部份，是人作為一個族類延續和發展的原動力。例如，
在中國，佛教是慈悲與智慧的象徵，佛教文化與情色文化，在中國傳統文化中，
能夠做到和諧共生，並行不悖。李安的電影聲譽無數，我獨獨珍藏了《色戒》。
西方的脫衣舞吧，他們是當作一直情色藝術，給客人作為享受與消遣，絕大多數
脫衣舞酒吧，客人是不能碰舞娘的，並不是金錢就能打發一切。
讀古鏞《菜地裡的蛇》、《鞭熱》、《黑騾姦母》三部曲，感覺就是回味魯
迅先生當年的《社戲》，經典的色文其實就是說不得，說不得。如同《金瓶梅》
在文學史中的地位，脂硯齋說《紅樓夢》「深得《金瓶梅》壺奧」之說，並不是
虛談。《金瓶梅》的審美功能在於暴露，《紅樓夢》的審美功能在於情色。《金
瓶梅》的作者問題，至今仍是一個謎；而鎮長在色友中的感覺，也是一個謎。
鎮長有濃厚的農村生活經歷和不凡的文學底蘊，往往聊聊數語就能推動整個
文章情節，尤其是人物對話生動形象，極有感染力。如隔壁那女人低聲罵：「膽
小鬼！有心沒力的貨。」這話癢著黑騾的心，黑騾猴起來：「誰不敢哩，啊？誰
不敢哩，捱不敢……哼哼！」一邊拿話掩飾著，一邊繞過外邊菜地就往隔壁闖。
農村婦人的騷浪形象，三言兩語就栩栩如生地躍然紙上。黑騾的粗鄙俚語，
感覺也甚為親切。「所引俗語，一經運用，罔不入妙，胸有自有爐錘。」鎮長把
握人物個性的過程中，能夠採用「畫眼睛」的方法，側重寫出人物主要個性特徵
的語言。
自然景物和生活細節無不是緣情而設，文章極有層次，由淺入深，極恰切、
成功地表達了難達之情色，意境全出。例如下文：「見大牛媳婦背對著自己，兩
瓣屁股圓溜溜地往兩邊漲開，中間凹下一塊股槽，股眼週邊光潤潤，一截硬屎吊
在當中，粗藍色的厚布雷堆堆地裹了大腿和小腿，只露了一個大圓白屁股涼在外
邊，卻顯得分外地誘人。」這段場景，有農村類似經歷的人，讀到此處，那依稀
的農村情結和少年狂癡，令人感慨，總不能自己。
下文中：老女人推著喘氣：「作孽呀！要去見菩薩的……快放開手呀你！」
娘兒倆愣了愣，一時都沒聲。過了一會兒，媽哩輕聲說：「去，把門給掩上。」
婦人欲拒還迎，矜持膽小，而又性慾勃發時，又帶著守舊傳統的農村婦人，其個
性化的語言，感覺真是人性化、最本質的東西還原而出。可以說，寫出了中國人
「人人心中有，個個口中無」的亂倫情結。
應該說，中國男人骨子裡仍然喜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這些話收到
了「擲地著金石聲」的藝術效果。真是神來之毛。娘兒倆為性慾而迷，至若羅帶
初解，衣亂紛紛，枕邊榻上，亂文寫到此處，真正達到了恰到好處、爐火純青的
程度。
語言俚俗化，白話而俚俗，因此《金瓶梅》的語言，多「市井之常談，閨房
之碎語」，以此評鎮長的《故鄉傷花怒放之插秧季》文章，在語言的規範雅潔與
俚俗化之中，找到了最佳的結合點的。
《金瓶梅》中描寫的環境是家庭、市井、酒店、妓院，敘述的生活是喝酒、
聽唱、卜筮、相面，渲染的故事是妻妾爭寵、婢僕口角，或春日遊園、或午陰納
涼；而鎮長的鄉土文章常留意插秧、省親、祭祖、教書、耕地、讀書、交友。
《金瓶梅》善於吸取與熔鑄方言口語、諺語行話、歇後語、俏皮話等：「當
官哥兒被潘金蓮治死，她指桑罵槐地說與李瓶兒聽：賊淫婦！我只說你日頭常晌
午，卻怎的今日也有錯了時節？你斑鳩跌了彈也，嘴答谷了！春凳折了靠背兒，
沒得倚了！王婆子賣了磨，沒得推了！老鴇子死了粉頭，沒得指望了。」
而鎮長的人物對話語言尤為精彩：「別扯不開去！」媽哩在他掌背狠狠擰了
一下，耳根有些紅了：「幫我把衣服遞過來。」黑騾卻沒聽，手一個勁往下滑，
到了女人褲腰。女人僵了僵身子，閉眼兒喃喃：「上廟哩……上廟哩……做不得
那事。」黑騾不言聲，腦袋掰轉來，娘兒兩個對了個嘴，媽哩的唇口乾乾躁躁，
擦起了黑騾一嘴火苗。
文章有多處類似描寫，文中許多情不自禁的場景，如菜地裡，黑騾與二堂嫂
通姦、黑騾姐弟倆先圓洞房並且婚後雲雨、姐夫藉機姦淫野姑子、在豬舍黑騾竟
將大牛媳婦肏出未盡的大解、黑騾與要上廟的媽哩亂倫。古鏞將豐富多彩、原生
態的農村性愛場面，從傳統禁閉中破殼而出，讓人一窺社會真容。
那話兒幾度進出於蓬門之中的描寫，都非常煽情。男女之間的情慾隨著挑逗
的深入而愈加高漲，半推半就之間，成就好事。火熱激情的挑逗，若有若無的誘
惑，迂回曲折的試探，似即若離的態度，半遮半掩的回應，疾風驟雨的性愛。尤
其是東方傳統的婦人嬌媚更令人著迷，那不勝嬌羞的神態、含蓄的肢體語言與迎
合間的矜持，欲拒還迎的半推半就，躲躲閃閃的目光，無不讓我們讀起來瘋狂。
欲擒故縱是中國古代兵法中很厲害的一招，用在男女床笫之歡中也妙趣橫生。
清歡過紅塵，大笑入凡俗，文中姦母、淫嫂、肏鄰居妻、姐弟戀……等纏綿
悱惻，也是那麼讓人心旌搖曳，「既多據自聞見，而筆又足以達之。故能燭幽索
微，物無遁形」，鎮長的文章中的情色元素包羅萬象，如愛情、親情、初戀、原
始、質樸、感傷、懷舊，總讓人性慾高亢，一柱擎天，胯下那話兒覺昂揚而立。
古鏞的三部曲，最具看點的，莫過黑騾姦母一節。從最初情節的峰起突兀，
到最終結局的水到渠成。最有風情的，豬舍肏大牛媳婦一節，從黑騾最初縮在那
作聲不得，到忍受不了大牛媳婦的有意挑逗，竟將大牛媳婦肏出未盡的大解，更
是深得黑色幽默的真諦。
黑騾像把鐮刀在割著野姑子時，那種讓人忍俊不止；代替姐夫，與姐姐完了
洞房，那種偷情時的迷惘和猶豫，以及在高潮後的義無返顧，種種造型的「畫中
畫」，種種情節時的「戲中戲」，於嚴肅中見荒誕，都讓人印象深刻。不識古鏞
天下名，讀遍色文也枉然。
古鏞的三部曲，除了言辭優美、情趣盎然外，還充滿性情性趣，讀來倍感親
切；更重要的，是充滿人生智慧的文章。遠不是一些可以稱之弱智的文章可比，
好像女人可以隨意脫衣解裳，上女人易如反掌。
鎮長文章在性心理、性時尚和兩性情感、智商方面，都顯得處處高人一籌，
多以鄉土為背景、著重刻畫情愛情感變化、活靈活現的人物形象、完美的結構、
鮮明的主題意識，展示眾人心中的少年情感變遷。構思巧妙，有審美價值，極有
情趣。其情色清淡雅緻，其實後味濃重，回味無窮；平和之中帶有詩意，雍容之
中包含智慧，溫和之中積蓄著狂放與熾熱，細節處理頗顯靈氣。
國家不幸詩人幸，話到滄桑句便工。鎮長文章，是一代宗師的文章，僅談點
管窺蠡測之見。回思《金瓶梅》，若無其「淫」，恐也難流傳後世。我想，百年
之後，一杯濁酒，笑談歲月，古鏞等大師的風骨文章，當在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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