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轉載》此情綿綿 作者：pepepig [打印本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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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inal    時間: 2009-5-9 14:33     標題: 《轉載》此情綿綿 作者：pepepig

此情綿綿（修訂１）

    我頭一次見到文是在朋友的生日派對。

    那是個初夏的傍晚，她穿著淡粉紅色的無袖短裝，同色短褲，齊踝的白襪與白網
球鞋，剪了香港女孩時興的短短男仔頭。素淨的臉上，一雙大眼，看人時水靈靈地，
仿彿盈滿溫暖的笑意。小巧的鼻頭微微上揚，上唇的弧線優美地在嘴角勾出一抹似笑
非笑的新月。身形嬝嬝婷婷地，只應纖穠合度一句成語差可形容。

    想是剛從炙熱的陽光下進來，臉頰、手臂、與一雙光潤修長的腿上，仍泛著淡淡
金紅。略帶廣東腔的國語，清脆中透著溫軟。

    我注視她的眼光，必定是火熱而無禮的。因為與她握手時，我可以感覺一絲紅暈
掠過她的臉頰，眼中也閃過一道似羞似嗔的光芒。

    她的手纖細而柔軟，掌心傳來微微體熱，不像一般女孩，手心多是冷冷的。

    晚宴中，我拼命制止自己像白痴一樣的凝視她。怦然而動的心，像初戀少男般的
惶惑。當我的眼光掃過文所在時，她四週的人物仿彿都暗淡失色了。那是一頓食不知
味的晚餐。

    餐後，大家在客廳裡閑聊。座位不夠，所以眾人繞著矮几環膝坐在地毯上。

    文竟然擠到我身旁坐了下來。像個剛拿到玩具的小孩，我心怦怦然地充滿喜悅。
朋友們插科打渾，葷素不拘地講起笑話。

    平時就讓朋友們稱作冷面笑匠的我，這時更是恍如靈光泉湧，適時一兩句話、一
個小故事，都讓朋友們開懷大笑。就是平常對我有點感冒的小顧，也不時笑得眼淚直
流。

    在眾人喧譁裡，我能清楚地分辨出那響在身邊的清脆笑聲。有時偷眼望去，與她
眼波相接，那大眼裡的笑意，讓我在悸動中，說不出的滿心暖和舒暢。

    忘記誰起的頭，朋友們開始講鬼說怪。室內強勁的冷氣，涼颼颼地在皮膚上養起
雞皮疙瘩。

    文睜大了眼聽著，雙臂把膝蓋抱得緊緊的，身子縮成了一團逐漸向我靠來。手臂
與大腿肌膚短暫接觸，我可以感覺那絲緞般的光潤，與絲緞所沒有的溫熱。

    講完了一個與浴室有關的鬼故事，眾人七嘴八舌發表意見時，文出人意料地打了
我大腿一掌。

    「害我不敢去上廁所了！」望著那張宜嗔宜喜的笑臉，我著實發了一會兒呆。

    直到她噗嗤一聲輕笑，跳起身來向廁所跑去，我才傻傻啊了一聲。

    文從廁所回來後，又擠到我身邊坐下，身體越發靠緊了我。

    在大家爭辯小林剛講的鬼故事是真是假時，文拿指頭戳戳我手臂，低聲說：「講
那麼恐怖，晚上睡不著了！」

    我低著頭聽她講話，兩人的頭幾乎碰到一起。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幽暗的暖香
，看著她粉紅色的舌尖在雪白整齊的牙齒間躍動，我興起了一種觀賞藝術品時才有的
感動。

    她見我發呆傻笑的樣子，微微一笑，轉頭把下巴擱到膝蓋上。眼睛望著正在講另
一個故事的小林，不再講話。

    那一瞬間，我清楚地再度捕捉到她那又羞又嗔的眼神。很奇怪，我竟然有一種心
痛的感覺。

    兩點多鐘，大家在呵欠連連聲中互道再見。分手前，一些朋友約了明天一道打網
球，我趁機徵求文的意見，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一夥人天天都有活動。不是打球、游泳、野餐，就是電影、畫
展、音樂會。頻繁互動中，文發自天性的善良與親和力自然流露。

    我更逐日詫異地發現，文和我竟有非常相似的人生觀與興趣。

    初見驚豔佈下的種子，加上這些。文，在我心中一日深似一日地紮下了根，寫成
了我一生中不可磨滅的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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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夥人又約著上阿同家聚會。阿同是舊識阿美的老公，做房地產發達。阿
同並不因我們窮就小視或應付我們，總是熱熱絡絡、誠誠懇懇地與我們交往，我們因
此也樂意和他打交道。

    阿同家的豪屋，除了泳池，其他拉拉雜雜的玩具像彈子房、影音室、麻將間、吧
台甚麼的，應有盡有，是我們常去的“游樂場”。

    游戲的時光總是短暫，一個下午，轉眼過去。吃過晚飯，眾人一夥夥分頭繼續著
白天未完的活動。起居室裡，阿美抓著兩把吉他，大呼小叫地要我同她一起給朋友們
伴唱。瞧見文在人堆裡，我假意推辭了一下，滿心樂意地接過了琴。眾人興緻高昂，
七嘴八舌地翻著譜選歌，不一會兒，竟唱了二三十首。

    這時，阿同打書房裡招呼阿美、小林幾個，要他們過去幫忙。阿美嘟嘟囔囔地放
下琴，臨走，卻慫恿著剩下的幾個人逼我獨奏。眾人一陣起鬨，我樂得周瑜打黃蓋，
藉機以六弦娛美人。

    於是深吸一口氣，正了正坐姿，錚錚淙淙地彈了起來。每首間奏，我只敢飛快地
瞟文一眼，深怕亂了心情。

    即令這樣，文那亮得異常、充滿驚詫的眼光，依然不時映入眼角，攪得我心中起
伏不定。幾首大曲彈完，我終於從緊繃的樂興中鬆弛下來。小華直叫安可，幾個人也
附和著。我諾諾地應承了，隨手撫著琴，企圖捕捉靈感。

    文斜倚沙發上，左手托著腮，凝神地聽我悠悠撥弄著吉他。即興的地中海風小夜
曲，在暈黃的燈光與落地窗外婆娑樹影陪襯下，醞釀著溫暖而慵懶的氣氛。白紗窗簾
在晚風挑逗下，不時輕顫出微漣。空氣裡，若有似無地飄著不知名的花香。

    偷空望去，文原來清亮的雙眼，此刻卻濛濛地像覆了一層霧。如痴似醉的神態，
看得我心中一痛。恨不能在下一刻把心中滿溢的疼惜與愛憐，由六根弦上全數傾瀉出
來。

    「開戰嘍！」小林在書房裡大叫。一群牌棍轟地發一聲喊，全擁了去。沒兩下子
，書房裡就劈哩啪啦、東南西北起來。我聳聳肩，收了琴，溜坐到地毯上伸懶腰。

    立鳴搔搔頭問：「有人要游泳嗎？」剩下的幾個爭相贊同。

    我搖搖頭，「太累了，免了吧。」

    出乎意料地，文也接口：「我也不想去，你們去吧。」

    眾人吱吱喳喳地出後院去了。

    霎時，客廳裡就只剩我與文倆。我的心登時砰砰跳得飛快，勉強不著邊際地談了
一陣子，心裡始終不安地騷動著。望著文似笑非笑的臉，我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忍不
住了：

    「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嗯？」從文略帶淘氣的眼神裡，我知道她瞭解我要說什麼。

    我硬著頭皮：「妳。就是妳。白天、晚上、每分、每秒，都是妳。甚麼事也不能
做。張眼、閉眼、吃飯、上廁所、彈琴、講笑話，都是妳。好難過，知道嗎？」我一
口氣說完，憋著氣，睜大了眼盯著文看，等候她的判決。

    「．．．傻瓜。」文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取代了眼中淘氣的是，那仿彿充塞天地
、瀰漫六合，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柔情。她欠欠身，伸過一隻手來，輕輕地刮
了我鼻頭一下，接著又撫著我的臉。

    「我也想你呀。」

    我腦中霎時響起了貝多芬第九中的歡樂頌合唱。我仿彿看到了滿天金光照耀遍地
繁花。我仿彿見著了成千上萬，瑰麗奇彩的煙火，同時在夜空綻放。我想衝出門去，
大叫一聲，昭告天下。那種狂喜，今天回憶起來，仍能溫暖地照亮生命中最寒冷黑暗
的時刻。

    我轟然一下倒在地毯上，雙手掩面，壓制心中亟欲喜極而泣的衝動。突然又坐了
起來，捧著文的手在臉頰、唇邊摩挲。

    文任我握住手，笑盈盈的瞧著我，眼中仿彿也有淚光。不時闔上了眼，頰上紅霞
蔚然，胸口快速地起伏。

    待我心情逐漸平復，低頭望見文著白襪的腳，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倏地伸手握住
。

    文先是一驚，張大了眼，微微掙了掙。繼而甜甜一笑，閉上眼。身子好似軟了下
來，略略緊繃的小腿緩緩放鬆，臉紅得蘋果似的。

    我滿心愛憐地，隔著棉襪輕輕撫弄文的趾掌與腳踝。文輕嘆了一口氣，柔軟而富
彈性的腳掌逐漸地暖燙起來。我火熱的掌心，隱隱地仿彿能捕捉到不時從文身上傳來
，幾乎微不可察的輕顫。

    要不是怕人看見，我真想也閉上眼，全心領略這微妙而美麗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裡傳來逐漸清晰的人聲，文輕輕掙了一下。我依依不捨地放
開了文，慌亂地立起身來，向院子走去。

    文抓起了吉他，低著紅透了耳根的頭，叮叮噹噹地撥弄和弦。我悵然若失地與湧
進屋來的人們打著哈哈，心虛得甚麼似的。

    夜漸深，朋友們陸續告辭。立鳴與葉子央著我送他們回去，我正要答應，文的聲
音在身後響起：「可以也送我回去嗎？」

    不待我答話，葉子搶著問：「小華呢？不是她送妳來的嗎？」

    「俾小顧劫走先了。」葉子嘻嘻兩聲，又說：「可得先送我們到家，我頭痛死了
。」

    我聳聳肩：「打鴨子上架了，你們。」

    立鳴嘿嘿一笑：「由得你嗎？」

    我搖搖頭，心中可是暗喜。到書房向阿同阿美打了聲招呼，一群牌棍，正戰得風
急雲湧，唔唔啊啊的，也不知聽到了沒有。

    回程車上，葉子絮絮叨叨講個沒完，我從後照鏡裡偷瞧立鳴，他向我作個苦瓜臉
，又翻了個白眼，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偏著臉，見文眼波流動，正朝我望，滿臉訝色。

    我突然感覺很愉快，笑得更加大聲。文微微一笑，回過臉望著窗外。

    我想：這司機，當得可樂極了。

    把立鳴和葉子送到家後，回到車上。正在想要跟文說些甚麼，文卻指著清朗的夜
空說話了：「嗯。真美。去走走好嗎？」我如奉綸旨，喜上眉梢：「小姐有命，焉敢
不從。」略加思索，便向高地公園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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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已入夜，公園裡仍稀稀落落停著車，車中雙雙糾纏難分的人影依稀可見。警車
不時巡過，除了第一次拿手電筒遠遠地晃了晃，卻也善體人意地沒來打擾。

    我們牽著手，沿著落花溪緩緩地走。我一路輕輕哼著腦裡一首一首泉湧上來的情
歌。每當向文望去，見她也看著我時，便無聲地說著：「愛妳．．愛妳．．」

    她總是微微笑，不說話，眼中卻是一片迷濛。

    一會兒，她終於開口：「你的手好暖哦。」「是妳燒旺了我生命之火。」

    我誠心誠意掉了句文藝腔，她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緊捏了捏我的手。我搔
搔頭、揉揉鼻子，呵呵地傻傻陪笑，心裡可是幸福得緊。

    我們終於佇足在小丘頂上。夏夜的風，由樹梢葉尖悄悄流過我們耳際。面對著滿
天星斗籠罩下的萬家燈火，耳旁是淙淙的溪聲，夾著此起彼落的蛙鳴。溫暖的夜空裡
，似乎滿溢著蠢蠢欲動的生命力。我們挽著手，久久不語。我想，文是和我一樣地感
動了。

    「妳歡喜嗎？」我終於打破寧靜。文轉頭望了我一會，兩眼在夜色中晶盈地閃著
笑意。

    「嗯。好歡喜。」說完了，張開雙臂，閉了眼，深深吸了口氣。

    「好舒服啊﹗」我忍不住了，伸手環了文的腰。

    「我可以親親妳嗎？」文睜大了眼，定定地望了我一會兒，緩緩閉上眼，揚起了
頭。

    我腦子裡“轟”的一下，像燃起一把火。眼前，文的面龐，在月光下泛著象牙似
的光輝。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線條優美的雙唇，玫瑰花瓣般地，像是要淌出水來。
飽滿的胸口，迅速起伏。

    低下頭，我尋著了文微啟的雙唇。既輕且緩地，我用唇觸撫摩挲著文。摟著她，
我的雙手輕輕撫弄文的腰與背。

    她的呼吸隨著逐漸加重。突然，她環住我的脖子，緊緊貼住我。我感覺到文張開
了雙唇，濕潤柔軟的舌尖火熱地探索著。

    我略感訝異於文的主動，但立即迎上文的舌尖。兩舌四唇，沒命地纏綿繾綣。鼻
中飄著從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腦子裡昏沉沉發脹，像是要讓這份得美人相知的感
激撐爆了。

    我緊緊擁住文，模模糊糊地感覺她的身子像我一樣的火燙。接著又查覺自己不由
自主地怒漲，隔著薄薄的衣服，緊緊貼著文。想到她不可能沒感覺到我的生理變化，
不禁有點尷尬。

    良久，我們終於緩緩分開。相視一笑，同時喘了一口大氣，坐了下來。文向我企
圖遮掩的地方瞟了一眼，滿臉羞紅地低下頭。

    我慌亂地調整姿勢，好一會兒才安撫下來。心裡可是依舊充滿激情與喜悅。

    文倚在我胸前，抬頭甜甜地望著我。左手環著我的腰，右手伸出食指，撫著我下
巴冒出來的鬍渣。我輕撫文的肩頸，觸手柔嫩光潤而有彈性。想到人說女人是水做，
不由衷心讚嘆。大叫：「我要幸福死啦﹗」

    文噗嗤一笑，拿手指點點我，摟得我更緊了。我昏沉沉、樂陶陶地讓文倚在身上
。她想必也是陶醉的，笑吟吟地閉著眼，臉上及頸上的紅暈久久不褪。時間，此刻是
要盡情揮霍的。瞧著她比平常紅潤許多的雙唇，適才的熱吻，在腦中一再重演。

    我終於忍不住，低頭又向那玫瑰花瓣似的春之饗宴尋去。文湊巧睜開眼，看見我
緩緩挨近的臉，嚶嚀一聲，尚未褪盡的紅霞，頃刻間，又泛了滿頰。微張雙唇，溫暖
而深情地迎上我。

    這反復不知多少次的纏綿，回憶起來，我願發誓，文那濕潤、柔軟的唇舌是真正
香甜的。

    持續交頸熱吻中，無法控制的生理變化，燒灼得我滿身燥熱，腦脹欲裂。強忍了
一會兒，我終於壓制著像是要跳出喉頭的一顆心，大膽將左手掌搭上文的胸前。

    那觸手盈盈一握，青春飽滿的彈性，讓我幾乎感動得泫然欲泣。

    就在這時，文嗯的一聲，掙了開來。一邊喘息，一邊幽幽望著我：「不行﹗這裡
不行。」我「啊．．啊．．」的說不出話來。

    心裡懊惱地清楚，文是對的，這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公園。

    她笑笑，眼中、頰上閃著熊熊炙人的火焰，握住我的手，偎在我肩旁，不再說話
。

    我怏怏地握緊文的手，呆呆等候聚在別處的血液匯回腦中。等意識完全清醒，我
暗責自己的急躁，輕無聲息地長嘆一口氣，捏了捏文的手。夜風像是突然涼了許多，
文瑟瑟地抖了一下。我摟住她的肩，再嘆了一口氣。「走吧！」兩人遂相倚著，走向
停車場。

    車上，兩人一路默默無語，偶爾相視一笑，想起在公園中的種種，似乎都有點尷
尬。分手後，我度過了輾轉反側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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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綿綿（修訂２）

    一連兩天，文音訊全無。打電話去，也沒人接。第三天，胡思亂想了一上午，滿
腦子文的音容笑貌，手上甚至還能感覺她的體溫。做什麼事都無精打彩，心不在焉。
將近中午，再也按捺不住，跳上車，向文住的公寓駛去。

    到了她門前，輕敲了幾回門，沒人應，門前卻端端正正地停著她的車。我突然感
到腦中一片混亂，惶惶然像個迷路的孩子。咬了咬牙，我寫了張條子：「訪未遇，悵
甚。個鐘再返，望相見。知不具」從門下塞入。

    失魂落魄地上了車，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要了杯卡帕其諾，木木地看著窗外
的車流。腦中除了文的名字外，一片空白。過了像一天那麼長的一個小時，我迫不及
待地衝上車，飛馳回文的公寓。門前貼了另一張條子：「我在游泳池，來找我。」

    幾乎是小跑步地，我找到了游泳池。一眼瞧見文在池裡優雅地來回游著，我費力
地控制著不讓眼眶模糊，在池邊默默站定。

    文抬頭見了我，揮揮手，指指池畔，掉頭向我游來。我向前兩步，握住文伸出池
子的手，把她拉出水來，眼前陡然一亮。澄藍的天，濃綠的樹，波光搖曳的池畔，文
，出水蓮似的，一件雪白連身泳裝，襯著讓夏日炙得略略泛紅的肌膚，婷婷立在跟前
。水珠沿著玲瓏浮突的曲線滾動滴落。原本就修長的雙腿，在泳裝襯托下，更顯得增
長了幾分。

    文揚手把濕淋淋的短髮後攏，露出圓滿的額頭，頰上與鼻頭水珠晶亮地閃爍。雖
然隨意地站著，處處都透著動人心弦的嫵媚。兩眼中飽含笑意的柔光，牢牢栓住我整
顆心。

    不發一語地，文拾起池畔一條白色的浴巾，自然而優雅地略略抹去身上、腿上的
水，在腰間打了個結。低頭穿上鮮黃的一雙拖鞋，跟著伸出手來，向我笑笑。我像個
孩子似地，任她牽著我的手，向她的公寓走回去。

    領我進了屋，文掩上門，招呼我坐，我悶悶地沒搭理。她瞟了我一眼，進浴室另
拿了條毛巾出來，把紮在腰間的浴巾解下鋪在地上，優雅地盤腿坐下，緩緩擦著猶在
滴水的頭髮。

    首次登堂入室的我草草打量了屋內的陳設，客廳連著臥室的一大間，疏疏落落擺
著原木製的傢俱。整體的色調是暖暖的米色，佈置得很是清雅。我暗暗讚了一聲，雖
然心裡早已平靜，卻裝著忿忿的聲音：「妳怎麼了？」

    文立了起來，握住我的手，幽幽地說：「在外州的姨病重，表弟半夜打電話來，
走得匆匆，今早才回來．．」

    「抽空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麼？」我的語氣似乎重了些。

    「對不起．．」她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

    我心裡一疼，再也裝不下去。摟緊了文，輕輕撫她的肩頸，問：「沒事吧？」。

    她環著我的腰，把臉埋在我胸前，點點頭。我又聞到那熟悉的香氣，不由得奇怪
：「咦，妳什麼時候用了香水？」

    她埋在我胸前的頭搖了搖，唔唔地否認。我知道鴻蒙未鑿的女孩身上會有乳香，
但是，文不曾隱瞞我她以前有男友，數夜前公園中的情愛纏綿，也使我相信她並非初
解人事。

    那麼，這幽暗的暖香竟是天生嗎？一念及此，不由我心中一蕩。文像是知道我在
想什麼，低低著頭說：「人說我身上有香氣，我自己可不知道，真的嗎？」

    「不﹗好臭呢，我的香香公主。．．哎喲﹗」文戳了我腰眼一記，抬起頭，蹙著
眉，佯怒地瞪著我。可惜，眼中和嘴角的笑意不合作。

    我伸手拂去她肩上與髮際殘留的水珠，順手輕緩地摩挲文的面頰與耳垂。只見她
眼光逐漸迷濛，呼吸也變得短促起來。

    捧起她的臉，我滿心愛憐地輕吻她的額頭、眉際、鼻樑、下巴。又把臉貼近，緩
緩摩挲她的臉頰。文闔上了眼，鼻息變得愈發沉重，在我耳邊急促而輕顫地，由微張
的唇縫裡吐著暖乎乎的氣。

    她的熱情讓我實在心癢難熬，摟緊了文，貼上她的唇。她濕潤而溫暖的舌，悠悠
地渡了過來，像要融化在我口裡般的柔軟。

    舌尖在兩人口中熱烈交歡著，身子又不聽話地激烈反應了。我緊擁著文，毫不掩
飾我的渴望。雙手緩緩撫愛著她裸露在泳裝外，仍然沾著水珠的光滑背脊與肩頸。

    她開始發出咿唔的鼻音，雙臂緊緊箍住我，十指在我背上、腰間慌亂地扣緊又放
鬆，放鬆又扣緊。

    我渾身發燙，腦子裡渾渾沌沌像煮開了一鍋粥。自自然然地，我再度把左掌蓋上
了文的胸口。那飽含生命泉源的柔軟與豐實，在我火熱的手掌下急速起伏。我緩緩揉
著我魂夢相牽的生之果。

    文環著我的手漸漸放鬆，身子微微顫抖，嗯了一聲。我鬆了口，手掌仍輕輕握著
。張開眼，文亮晶晶的大眼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我，眼中有股燒得人心慌的火焰。幽
幽輕嘆了一聲，她緩緩抬起左手，移向右肩，把泳衣的肩帶褪到手臂上。

    我腦裡嗡嗡亂響，心砰砰地像要從胸腔裡跳出來。文閉上眼，垂下手，身子像是
突然軟了下去。

    我急忙攙著她，她攬著我脖子，偎倒在我懷裡。我蹲跪下來，把文放倒在地下雪
白的浴巾上。她睜開眼，衝我一笑，滿臉緋紅地張開雙臂。

    我俯身下去，側躺在文身旁，手竟有些抖，緊張得像初嘗禁果的少男。捧著她的
手，我的唇落在文手背上，緩緩地，順著手臂，爬上她業已裸露的，渾圓光潤、柔若
無骨的肩頭。

    文笑吟吟但略顯緊張地看著我，左手撫著我的肩膀與頭髮。我向她鬢腳吻去，舌
尖輕巧地點著她的耳垂，右手偷偷從她的腰側爬上胸前。

    文雙眼緊閉，睫毛輕顫，雙唇微張，身體仿彿不安似地蠕動。時而交互地曲起又
伸直光裸的長腿。我的唇滑向她的頸子，手指極輕極緩地按摩著。文深吸一口氣，微
張的唇開始不可抑制地輕顫。

    我把臉埋在她的胸口，隔著薄薄泳衣，輕吻那隆起的飽滿。文發出嗯嗯的聲音，
雙手把我的頭輕壓在泛起紅潮的胸前。

    我自己早脹得難受。可是，文的激情讓我感同身受、滿心疼惜。只覺得，就算捨
命來取悅她，也是心甘情願。我讓舌尖輕輕滑向文的腹部，所經之處，引起陣陣微波
。

    文緊緊抓住我手，泳衣覆蓋下的小腹，時而抽緊，時而放鬆。沉重的鼻息，清晰
可聞。

    我掙脫文的手，手掌在她腰間巡梭。記起了阿同家那晚的旖旎風光，遂坐起來，
捧起文的腳，用臉頰、下頜撫摩她腳背、腳趾與腳掌。回頭向她望去，只見她通紅的
臉上，漾滿溫暖笑意，想必是與我一樣，甜蜜地回憶著吧。

    把臉頰貼上高舉的小腿，我把唇落在文腳踝上。漸漸移向腳背、親吻她的腳趾。

    文頭向後仰，把背弓了，胸膛高高拱起，兩手攤在身旁，雙拳纂著，蹙了眉，緊
閉雙眼，微露的一排貝齒，咬著下唇。那模樣，看得我心慌慌地直疼。我放下文的腳
，與她並頭躺下。

    滿臉通紅的文慵懶地偏過頭來，眼光熱得像會燙人。我自己，想必也不比煮熟的
龍蝦好到那兒去。

    我湊過頭，輕咬文的下唇。她卻重重地咬了我一口，我知她已到了臨界點，其實
，我又何嘗不是呢？心噗通噗通地擂著鼓，我終於把手，由褪下的肩帶邊伸入文的泳
衣。

    當我觸到文那溫暖飽滿仍微微潮濕的乳房時，無由來地，竟然心中一酸，眼眶熱
了起來。激動地想著：就算立時死去也無悔無憾了。一滴不爭氣的淚水，落在文的泳
衣上，隨著她起伏波動的胸線，滾落地上。是突然想到了人生苦短，而幸福的短暫無
常吧？

    文“嗯”地哼出了聲音。我緩緩解下文另一條肩帶，試著褪下她的泳衣。想是泳
衣太合身，加上我緊張的手也不聽使喚微微發抖，試了兩次，都不得竅門。

    就在我尷尬萬分的時候，文坐了起來，嫣然一笑。我從未見過，一笑中能包含這
許多柔情、羞澀、與萬千嫵媚，又發起愣來。

    文像伸懶腰般地舉高了雙臂，臉上的羞意加深了幾分。我慌忙伸手，將文的泳衣
一下褪到腰際。躍入眼前是恰恰一握、渾圓秀麗的一對。真正增一分太妖嬈，減一分
嫌青澀。豐碩飽滿之姿，有如盛放秋日的山茶。清豔動人之色，更勝翩舞春風的桃花
。

    文嚶嚀一聲，兩手遮住了臉。我萬般愛憐地攬住她，輕輕放倒在地。文依然遮著
臉，手肘半掩著胸。我吻了一下她的唇，輕輕撥開她的手肘，尋上了文胸前。

    初觸蓓蕾時，雙唇與舌尖如遭短暫電擊似的輕微痲庳流竄全身，腦中的昏眩與震
動，至今餘韻猶存。文挺起胸迎向我，顫慄的肌膚上泛起無數細小疙瘩。我輕緩地向
峰頂的花蕊呵氣，又讓唇瓣舌尖時急時徐地拂遍文秀麗的生之果實與花環。

    在文顫慄急促的呼吸裡，我極力控制著心理與生理上要爆裂般的興奮，對能帶給
文任何歡愉都由衷感到極度的喜悅。

    文喉間開始唔唔發出聲音，身體掙扎扭動，不時輕揪我頭髮、扯我衣服。我坐起
身子，近乎粗魯地拉扯文泳衣的下半截。她嗯地一聲，夾緊雙腿，接著又緩緩鬆了開
來，微微地抬高身子。我將泳衣褪至腿上，彎下腰，手撫著她的腿，我的唇落在文光
裸平滑的小腹上。

    她突地一震，我向她望去，微微一笑。她“嚶”地一聲，才放下的雙手飛快地又
遮住緋紅的臉。我伏下身，把臉貼在文小腹上，一邊輕輕暖暖地噓氣，一邊用臉頰與
唇輾轉摩挲。文啊啊地顫抖出聲。

    我再也忍不住，飛快地除下鬆鬆掛在文腿上卻掩著極密之處的泳衣。文重重地喘
了口氣，紅著臉伸手拉我。我輕輕掙開，向文身側腰腿相接處吻去，她倏地夾緊雙腿
，我挪了挪身子，讓顫動的舌尖落在文膝蓋上側內緣軟玉凝脂般的肌膚上，迴旋盤升
。左手輕輕在她臍下來回撫過，但總堪堪止於茫茫的蘆花渡口邊緣，右手同時捉住文
曲著的右腳細細把玩。

    一陣陣顫慄後，文終於輕嗯了幾聲，微微張開了雙腿。我強忍著難受的充脹，把
鼻、唇、下巴在她的腿根處摩挲了一會兒。她氣喘吁吁地扭動，雙腿張得更開。

    我的手指輕輕撫摩微聳的生命之丘，撥弄隱隱泛著光澤的纖柔綣曲毛髮。突地把
臉埋向那已隱隱可見的桃花津渡、生之泉源，驚訝地發現，文竟然絲毫沒有令人不快
的氣味，更仿彿散放著那我熟悉的幽香。

    我由衷喜悅地讓唇舌盡情品賞沾露欲滴的幽蘭。身心被極度的歡喜與滾燙的血液
充脹得像要炸開，心想：若要為此時此刻而生，為此情此景而死也是甘心願意。

    文將左腿盤上我肩，右腳在我腰臀之間摩挲，雙手溫柔地撫著我的頭髮。隨著我
舌尖的輕重緩急扭動著，發出不由自主的咿唔聲。

    我歡欣地鑒賞著文含苞凝露、生香軟玉般盛開的蘭花，引著曼妙柔軟的花瓣花蕊
漸趨潮潤火燙。一會兒，文拿腳輕輕推推我，掙扎著坐了起來。我抬頭疑惑地望她。

    只見她咬著下唇，臉上紅灩灩地滲出細小的汗珠，秀美如仙子一樣的臉龐，羞答
答地透著讓人心慌意亂的千嬌百媚。

    「我要他，不要你。」

    「啊？」我一時沒會過意來。

    文垂了眼，張著雙臂，低聲又說了一遍：「要他，不要你啦。」

    我明白了她在說什麼，立起身來，盯著文，慢慢地卸落身上的衣物。文雙手在背
後撐著地，睜大了眼咬著唇瞧我，同時抬起右腿，腳趾在我腿上胡亂畫著圈兒。

    待卸盡了最後一件蔽體衣物，與文一坐一立地坦蕩相對，竟覺耳根發燙，像頭一
遭裸裎面對戀人般地有些害羞。欣賞著橫陳身前美豔不可方物的文，對自己奮張粗糙
的男性身體倒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文依舊咬著下唇，滿臉羞色，嗯的一聲，輕輕踢了我一腳。欠身向前，伸出溫熱
的手握住我，捧向光滑火熱的頰邊摩挲。

    我閉上眼，牙縫裡絲絲吐氣，感覺文暖燙的呼吸癢酥酥地來回拂過，柔軟濕潤的
唇舌接著包攏了我，細膩地撥動著每一根焦急盼望的神經。像是第一次體驗一樣，我
感受著靈魂深處發出的震動，啊啊不成聲地顫抖了。

    不知多久，文終於輕輕放開我。我禮贊愛情與生命女神般地跪倒在她腿間。她環
住我的頸子，凝視著我的眼睛，我們的眼波無聲地交換著濃郁勝似烈酒的情意，互訴
著對身心同臻極樂的渴望。

    文把臉貼近，在我耳邊柔聲說：「愛我．．」其間的銷魂韻味，真是難以言語形
容。

    我隨著她緩緩倒下，伏在她身上，感受著身下微妙的柔軟、光滑、與彈性。

    忘我地吻著文，我極其緩慢地在她引導下淺淺探索著。初進入文的時候，四肢百
骸如觸電般地震蕩，靈肉合一的感動在胸腔裡激烈地衝撞，想要從鼻子、眼眶裡逃出
來。文也感動了吧？我輕輕吻去她眼角滾動的淚珠。

    她雙臂緊緊纏住我，在耳邊喃喃地呼我的名字，絲緞般的一雙長腿在我的腰臀腿
際摩挲。我努力把自己深深沉入文的溫暖律動中，沒有明天似地緊貼著她，配合著她
的韻律，或急或緩，時進時退，纏綿繾綣地與她共舞著生命與愛情的至歡至美。

    突然，文咬著我的肩膀，身體劇烈的抖顫起來，鼻中、喉間如泣如訴、動人心弦
地宣告著圓滿與極樂的即將來臨。我感覺自己要爆炸、要融化在文的心靈與身體裡了
。

    我要與文同升飛仙，齊參化境，我要與文攜手翱翔，駕長風，穿迷霧，過險峰，
掠金波，展翼登青雲，扶搖上九霄，並浴朝陽，共沐星輝。我要．．

    劇烈地衝撞了幾下，我再也忍不住了，全身不由自主地抽慉起來。像天地初開時
的劇震，我炸作了滿天星雨。

    奇妙的是，我的神思在此時是純然精一、無掛無礙、與天地同質的。

    在這轟然爆發的一刻，古往今來一切的人事地物、悲傷喜樂、愛怨情仇全都融作
太初之時須彌芥子般的一點，那生命始創的原形。而我，則超然物外，載浮載沉於這
無邊無際的虛空渺茫之中。

    蕩蕩悠悠地，我又回魂成俗世的本我，所有的七情六欲霍地一下，擠回身上。身
下的文間歇地微弱抽慉著，肩背上開始覺出讓她撓咬過的疼痛。

    文閉著眼，抿著唇，短髮散亂，沾著不知是我還是她汗水的胸隨著微弱的呼吸起
伏。我頹然倒在文身旁，無限愛憐地抹去散在她額頭與人中的細細汗珠。

    她微睜雙眼，柔弱地看看我，輕輕吻了我的手，眼角盈盈泛起淚光。我鼻頭一酸
，眼眶也濕了。文撫著我的臉，吻了我的頰，輕輕地說：「傻瓜．．」把我環入懷中
。

    陽臺上一隻鴿子，咕咕地踱著方步。午間的陽光透過葉隙，灑了一牆一室的斑斕
。文迴手從沙發上扯過一張毯子，蓋住我倆。

    心中一暖，我突然覺得好疲倦，把臉埋上文胸前，枕著她的臂彎，不一會兒，便
沉沉睡去。只不知，夢中的我，是否也微笑如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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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final 於 2009-5-9 14:3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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