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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黯影三國 1~9 [打印本頁]

作者: somandmarry    時間: 2020-3-24 18:27     標題: 黯影三國 1~9

黯影三國



    作者:夜裡梟



  漢末。

  蜀漢昭烈皇帝劉備逝世,蜀國丞相諸葛亮輔佐後主劉禪。  

  於安定國政平定南中後,終於發起北伐,討伐曹賊。

  誓言完成先帝的遺志……

  不擇手段!





1.

  公元二三三年,蜀漢建興十一年。

  夜晚,蜀地北境一處荒廢的小村內,四周黃沙遍地,一片死寂。

  斷垣、殘壁、廢屋、棄舍,滿是戰火摧殘過的痕跡。

  廢村內一處空地,營火燒得熾烈,周圍圍著兩座帳篷,僅四人的小隊伍在此棲息。



  我坐在營火邊,心中感慨萬千,回想當初那些一同出發執行任務的同袍,五十多人的部隊,如今竟只殘下四人。

  這次任務,險峻非常,一年多來,我們潛伏在魏國境內,偵搜情報,直到五天前,好不容易才從洛陽一處密室,盜出藏在其中的木箱子。

  那木箱長寬約一尺,作工精緻,箱上黏滿了封條,還掛著黃金打造大鎖。

  我不禁好奇,這箱中究竟藏著什麼祕密。丞相願意派我們潛伏這麼長時間,拼死也要奪來,裡頭絕不是一般寶物那麼簡單。    

  密室處,魏軍重兵把守,幾天下來,追兵不斷,我們經歷了無數次的遭遇戰,同伴們死傷無數,好不容易才從漢中潛回。

  我摸了摸手臂上還沒癒合的傷口,心裡暗自慶幸,差點就回不來了。

  如今回到蜀國境內,魏軍追兵必不敢輕易造次,應該算是安全了。



  一陣輕風吹過,營火撩動,躺在我身邊的虎嘯長槍被火光照映,槍頭閃爍著兇猛銀光。

  這把槍是趙雲將軍送我的,刃上沾滿無法拭去的斑斑血跡,那是它曾經暴戾凶狠的痕跡。

  趙雲將軍離世五年了,每當我看著虎嘯時都會憶起他。

  趙將軍指導過我槍法,他除了是我的嚴師,更是我嚮往崇尚的目標,他忠義正氣、一身是膽,高超的武藝無人能及。

  可惜他離世時,我無法踏入他的靈堂,恭恭敬敬地替他上一炷香……

  因為,我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黯影是丞相設置的祕密部隊,不在正規軍隊的編制底下,主職竊取情報、暗殺、偷盜……等,一切的齷齪髒活都由我們包辦。  
  
  我們沒有身份,為了國家社稷,死不足惜,隨時都要有被當成棄子拋棄的心裡準備。

  黯影部隊,註定藏身黯處,潛伏於陰影底下。



  「步鳩,怎麼了?表情這麼恐怖?在想什麼?」一聲溫柔的女聲劃過我的耳際,道:「能活著回來,該笑了。」   

  我聽聞連忙擠出笑容,收斂自己的情緒。

  「是阿,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該笑了。」我摸了摸肚子,轉換話題道:「好想念成都秀彷街的花椒鱸魚,過兩天回到城裡,一定要大快朵頤一番。」  

  坐在我身旁的女子叫陸雪凝,她留著一頭俏麗短髮,棲身於瓜子臉上的大眼透著靈氣,眉鼻如畫、唇若塗脂,即使棲身在名為黯影的髒處,也不減她與身俱來的非凡氣質。

  曾有人就此提出疑慮──雪凝的外表過於出眾,不適合黯影部隊低調的特性。

  但丞相確有不同見解,黯影需要掩飾身份、容於市井,就因為不適合,才沒人會懷疑,難道市井之中皆無容貌動人之人?

  有了丞相的背書,雪凝在隊裡平步青雲,數年下來,她已是黯影部隊的隊長,這次任務的領頭人。

  別瞧她是年僅雙十的女子,在看似纖弱嬌柔的外表下,其實藏著高超武藝,即使是十幾個習過武的彪形大漢也不是她的對手。

  「你要上秀彷街時記得找上我。」雪凝邊把玩著營火邊的枯枝邊道:「那裡的染仿、布莊的手藝超群,即使是洛陽也沒一間能比上它的。」

  「妳怎麼不自己去阿?」我忍不住抱怨:「我又不買衣裳。」

  「買衣裳需要有人幫忙評論,否則我怎知道好不好看?」雪凝解釋。

  評論?

  我轉頭看了看雪凝身上的裝扮,然後搖搖頭道:「我倆眼光差異頗大,妳的偏好,可不見得是我的愛好。」

  此時雪凝身上穿的是一襲貼身長袍,堅挺的雙峰在袍底下表露無遺,長袍下襬的開衩處,隱約可以看見短褲與長靴間的修長大腿,長年的精實訓練讓腿部肌肉飽滿結實,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衣裳可不只是要好看而已,實用性也不能小覷,畢竟任務在身,行動方便也是很重要的。」雪凝邊說邊我往身上靠近,然後俏皮地問:「對了,那你的愛好是什麼?我怎從不知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尤其雪凝貼近我身邊時,我最怕看到她的眼睛,那動人的雙瞳,好像會把魂魄勾走似的。

  「你幹麻臉紅?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吧?」雪凝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質問道。

  「胡說什麼!」我紅著臉反駁。

  我兩同為淪落鄉里的戰禍遺孤,從小一同長大,她除了是我的同袍,更是我敬重的姐姐。

  「哈哈,逗你的。」雪凝哈哈大笑。



  突然,一陣急促的悶沉聲從遠處傳來。

  瞬間雪凝臉色大變,忙道:「噤聲!有人來了!」

  我趕緊抓起營火旁的水盆子,往營火中央傾倒,瞬間將火焰澆熄。然後我將手指含在嘴裡了,吹了一長兩短的響哨。

  那是告誡敵人來襲的緊急信號。

  「快馬,兩匹。」雪凝俯身趴地,耳朵貼在地上。

  我趕緊抓起虎嘯,蹲在她身邊戒備,幽暗中隱約飄著白煙,上頭沾著燄火被澆熄的臭味。

  不一會兒,一旁帳篷內奔出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手提大刀,一束長髮披在她背上。

  來者是陳筠,她穿著一席黑衣勁裝,是黯影部隊裡唯二的女子,平時與雪凝形影不離,情同姊妹,一手水月刀法使得出神入化。

  「什麼情況?」陳筠跑到我身邊,與我併肩蹲著。

  「快馬兩匹,朝我們直奔而來。」我邊回答邊回頭瞧向後方帳篷,那裡安靜無聲,一點動靜也沒有。

  「聽濤呢?」雪凝皺起眉頭,臉色不悅。

  「睡傻了?」我暗罵一聲,連忙咬住手指,再次吹起哨音暗號。

  此時另一座帳篷內也衝出一名男子,他手上套著金屬拳套,跑起路來跌跌撞撞。見他一臉驚慌地樣子,看來是剛從睡夢中驚醒。

  他是沐聽濤,性格憨厚,是隊上少見的老好人,性格溫恭有理,此時穿著一身布衣,一介樵夫打扮。

  「快點!」我壓低聲音,比手畫腳。

  聽濤一臉歉意,奔至我們身邊蹲下。

  「大伙備好兵刃,利用帳篷當誘餌,我們潛到一旁樹林裡去。」雪凝從懷中掏出兩把匕首,冷聲道:「萬事小心,今晚月亮皎亮,很可能會曝了行蹤,到時不免有翻惡戰。」 

  陸雪凝平時雖溫柔親切又愛開玩笑,但緊要關頭可不馬虎,決策果斷,威嚴又有魄力。

  「聽濤,東西你背上,若我們處下風就與陳筠先撤退,我與步鳩斷後。」雪凝面色凝重道:「務必把東西帶回成都,親手交到丞相手中。」

  「是。」聽濤點頭允諾,連忙將營火旁的木箱子背在背上。

  接著我們四人分兩路散開,一左一右,攀上在空地旁的大樹,立足於樹枝之上,隱蔽於林葉之間。





2.

  在這荒山野嶺,平時根本無人會涉足此處,如今就在我們紮營時,竟在深夜裡響起急奔的蹄聲,實在詭異非常。

  四周安靜地可怕,唯獨這馬蹄聲一枝獨秀,它就像是摧命的響鈴,踢踢踏踏的,穿透幽暗的夜林,直衝我們耳裡。 

  只聽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直到快靠近我們營地之處,蹄聲的節奏緩緩慢了下來。

  我屏住氣息,大氣不敢喘一聲。

  若不是剛好來人在此處察覺了什麼異常,就是衝著我們而來的。

  暗夜快馬,通常來者不善,期望他們只是路過。



  我從林葉間往外觀察,只見兩匹馬緩緩從樹林中竄出,踏入空曠的營地。

  馬背上兩人皆披著寬大的連帽斗篷,帽沿壓得頗低,只露出嘴巴,看不清其面貌。

  接著他們迅速翻下馬,開始在營地裡四處查探。  

  我緊握兵刃,蓄勢待發,若他們翻找我們的帳篷,就非得出手不可了。

  畢竟我們急著隱蔽,營地裡還留著黯影部隊棲息的痕跡,要是暴露,殺人滅口是免不了的了。

  「若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們,就快認清狀況,趕快離開……」我在心中呢喃,不希望兵刃下在多幾個枉死的鬼魂。



  片刻,兩人在營地繞了一會兒後,交頭接耳的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其中一人將手指含入嘴中,吹出連續短促的低鳴聲。

  那哨聲又快又急,每數聲間又摻雜著間歇的頓點,這是我聽了不下數百回,再熟悉不過的節奏。

  是黯影部隊的暗號!       

  自己人?

  我與雪凝面面相覷,滿腹疑惑。 

  來找我們的?

  我們躲著追兵,一路潛行,昨日才逃回蜀境,為何會有人知道我們在這?



  「聽了暗號還不出來?」一名斗篷男子朗聲道:「嚇得尿褲子了?」

  「認不得我了嗎?」另一人掀開了斗篷帽沿,在月光的照映下,我總算看清了他的容貌。

  許彪。是黯影部隊裡的前輩,也是我最討厭的人。

  他性格奸險,武功一般,無才無德,卻仗著一張油嘴滑舌,阿諛諂媚,在部隊裡卻頗得長官賞識。 

  「估計是幾番遭遇戰,嚇破了膽,我聽說他們是夾著尾巴逃回來的。」許彪身旁那人也掀開了斗篷帽沿,是大石。他長著一身蠻橫肌肉,力大無窮。

  他是許彪的跟班,兩人平時一搭一唱的,喜歡在部隊裡拉攏人心,結眾聚黨。



  「妳看如何?」我靠近雪凝耳邊問。心裡拿不定主意。

  這兩個傢伙行跡詭異,不得不防。

  現在最清楚我們行蹤的,應是魏國的追兵,他倆是怎麼找來的。

  而且他們這番是來做啥?

  沒參與執行任務卻在這時才出現?是想搶功勞?

  「在蜀境造次,他們沒這個膽,也沒這個實力,出去吧。」雪凝將匕首收入懷中,然後抓住一旁的的粗樹枝,一個翻身下樹,邊道:「保持警惕,別讓木箱離開我們。」

  我嘆了一口氣,雖然這兩個傢伙不討人喜歡,但他們怎樣都算是自己人,應該不會做出踰矩之事。

  況且雪凝已經出去了,我只能摸摸鼻子跟著躍下。



  另一頭,陳筠、聽濤見我們出現,也隨即跟著現身。

  「陸隊長,好久不見。」許彪一見我們面露喜色,忙問:「任務成功了嗎?東西呢?」

  「徐大哥安好,這麼巧,你們怎麼會在這呢?」雪凝挺著身軀,答非所問。

  「丞相收到消息,魏國遭賊人闖入,盜了件寶物。」許彪陪著笑,拱手道:「於是我等領丞相命,特來與你們接頭,防止任務有疏漏。」

  「噗……」我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會說話,丞相真信任你,早派你去執行任務了,現在登場,充其量只是壓鏢護衛的角色吧。」

  「小子,別貧嘴,丞相心思豈是你能捉摸?」許彪瞪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追問:「對了,東西呢?」

  「挪!」雪凝朝木箱使了個眼色。

  聽濤會意,拍了拍身後的木箱,道:「在我背上。」

  「就這木箱?」許彪仔細朝木箱打量了一下,然後滿意的大笑:「甚好、甚好,丞相甚為重視這件事物,屆時,我等定是大功一件。」        

  我等?

  我心中一愣,原來許彪的如意算盤,竟是要沾這碟醬油,想和我們攪和在一起,將功勞攬在一塊。

  我和陳筠互使眼色,心中甚是不滿。

  「當初一大群人,如今只剩你們幾個?」一旁的大石左顧右盼,接著嘴角翹起,笑道:「真被我說中了,是夾著尾巴逃回來的。」

  「你說什麼!」陳筠滿臉怒容,一臉不屑道:「我們出生入死,拼了命才完成任務,可不像你們守在成都,只要做些接頭領路的便宜差事。」

  「別生氣,我兄弟心直口快,不會說話,別放在心上。」許彪奸笑著,忙打圓場道:「大石,快跟美人姑娘道歉。」  

「抱歉了,我向來實話實說,不會修飾。」大石裝著愧疚的臉,話中有話。

  「混蛋……」陳筠握著大刀的手在顫抖,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別吵了。」雪凝大喝一聲,阻止這場無異議的爭吵,接著擠出笑臉問道:「許大哥,我等一路潛行,沒跟人打過照面,你們是怎麼尋到此處的?」

  「這事有何難?」許彪笑了笑,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道:「慕容大人耳目通天,你們進了蜀境,那能瞞過她。」   

  「你是說那個慕容紋……大人嗎?」聽濤臉色驚訝地問。

  「是阿,大人卜卦推算,得知你們今晚會在這處山林紮營。」許彪接著道。

  我心中訝異,說起這慕容紋,可真是個奇人,傳說她幼年逢奇遇,習得異術,有大神通。

  自從三年前她入蜀仕官後,即受到丞相重用,任丞相主簿。

  我心中一陣欣慰,若她真能有此神通,那丞相北伐滅曹賊的大計,就指日可待了。  

  但轉個念頭,怪力亂神之說豈可盡信,若慕容紋是個奸險之輩,那……

  難不成這片林子裡藏著慕容紋的耳目?

  我心裡一陣發毛,他能避過我們察覺,一路尾隨,絕對是個絕頂高手。

  「對了!」許彪接著道:「丞相急著取這事物,你們先去歇息,養足體力,明日一早啟程,循官道,直進成都。」

  「走官道?」我一聽覺得不妥,忙道:「要走官道雖可免去幾日路程,但必會經過城門哨站,到時少不了盤查檢驗,先不說我們的身份見不得光,要是衛隊要檢查這木箱怎麼辦?」

  「你小子放心。」許彪一聽哈哈大笑,掀開斗篷,從腰際掏出一到令牌,道:「遊龍令在手,誰敢攔查我們。」

  我仔細一看,那道令牌鑲著金邊,上頭一條金龍盤踞,龍目圓瞪、裂嘴咆哮。

  那是丞相才有資格配發的遊龍令,所有關卡哨道皆可直接通行,如丞相親臨。

  「雪凝姐,這樣似乎不妥吧。」陳筠一臉不情願道:「黯影一向棲身於暗處,善於潛行,現下要循官道走,要是暴露了身份怎麼辦?」    

  我心中清楚,陳筠這只是推托之詞,我們倆想的一樣,實在是不想跟許彪同路運送木箱。

  我們出生入死完成的任務,憑什麼要跟這些討厭的傢伙分享功勞?

  「又沒人查驗身份,如何怎會暴露身份?」許彪張口反駁,嘲諷道:「除非妳自己和別人說。」

  「官道上人多、耳目多、是非多,怎知會不會突生變故、平地波瀾。」陳筠又道。

  「有我在,什麼波瀾變故過不了?」許彪挺起胸膛。

  「你……噗……」陳筠哈哈大笑:「你想笑死我阿。」

  她倆一來一往,幾乎要吵了起來。

  唇槍舌戰中,只見雪凝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許大哥,如此甚好,將箱子早日送回成都,避免夜長夢多。」

  「英雄所見略同。」許彪伸出拇指讚許。

  「雪凝姊!」陳筠甚是不滿。

  「大事為重。」雪凝搖搖頭,道:「要是有什麼閃失,那些犧牲的同袍,就白死了。」

  「但是……」陳筠張著嘴巴,還想再說什麼。

  「別說了,我知道妳想什麼。」雪凝拍了拍陳筠的肩膀,阻止她再說下去。

  「還是陸隊長識大體。」一旁大石酸溜溜地誇讚。 

  陳筠則咬著嘴唇,一臉不情願。

  我其實也是有些在意的,但任務上的決策,我向來以雪凝馬首是瞻,她說循官道,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

  聽濤則在一旁笑嘻嘻的看戲,他性格樂天,與世無爭,什麼功勳爵位的,他可一點都不在乎。

  「聽陸隊長的話,你們快回帳裡休息,養足精神,明早趕路,今晚我們來守夜。」許彪朗聲大笑,為即將到來的無功之祿竊喜。

  聽濤看了我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瞪了他一眼,這可便宜他了,原本再過一刻鐘就輪到他守夜了。



  接著,大伙陸續回到帳篷裡,我則心有掛礙,偷偷繞至帳篷後方的樹林裡,想沿著營地周圍仔細搜索一番。

  若慕容紋若是個怪力亂神的騙徒,真在我們身邊藏著耳目,那黯影部隊豈不是形同虛設,所有的祕密行動都無所遁形。

  就在我繞著營地周圍搜尋之時,突然,一陣耳語傳來。

  「你剛才有看到吧,瞧那翹臀,真想掐一把。」

  「是阿,好棒的身材,連被月光映照出的影子都如此完美。」

  我渾身一顫,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瞧那纖腰,還有那雙奶子,在床上一定很騷。」

  「你等著看,總有一天我一定操死她。」

  我從林間瞧向聲音的來源,營地的中心……

  是許彪和大石!

  「還有陳筠那婊子,總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早晚把她也操死。」

  「哈哈,何不將兩個婊子疊在一起操,省事!」

  畜生!

  「你們在亂說什麼?」我怒火中燒,抓緊虎嘯,從樹林間飛躍而出,一個銀槍倒轉,槍頭直指許彪的喉嚨。

  營地中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大石驚慌的跳開,許彪則一個腿軟,嚇得跌坐在地。

  「你怎麼?別亂來阿!」許彪面色驚恐,盯著停在他喉頭處的槍刃,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你小子想打架?」大石語氣顫抖,在一旁助威。

  「是阿,銀槍打狗,有死無生。」我冷笑,虎嘯槍尖一抬,將許彪喉頭刺出一抹鮮紅。

  「黯影部隊向來禁止私鬥,你把長槍對著我,是想如何?」許彪緊張地說:「若我回朝後往上稟報,不光是你,說不準連陸隊長也要一起受罰。」

  「是阿,功過相抵。陸雪凝出生入死換來的戰功,就被你小子毀了。」大石在一旁附和。

  「你倆口出穢言,又該如何?」我氣憤道。

  「說說也不行?我們又不是出家的和尚。」許彪驚恐的臉孔挾著憤怒,道:「你也管太寬了吧,你以為自己是誰?」

  「我們在講前幾天遇到的青樓女子,這也礙著你大爺了?」大石連忙道:「要是我現在大吼,把陸雪凝請出來,看你要如何跟她解釋。」

  我聽聞一愣。

  要是雪凝出來,我要怎麼跟她解釋?

  難道要把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再複誦一次?

  可惡!

  「饒你們狗命。」我冷哼一聲,把虎嘯撤下。

  許彪鬆了一口氣,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抹了抹自己喉嚨,看著手掌上的鮮血,惡狠狠地道:「今天這筆帳,我遲早討回來。」

  「我等你!」我不甘示弱地回應,接著轉身往帳篷走去。

  身後傳來怨憤的咒罵聲。   

  「呸,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這小子肯定也常想著那婊子做些踒齪事。」

  「哼,說不定他正趕著回帳裡自瀆呢。」 



  我滿腔怒火,卻又無可奈何。

  這等雜碎,我們竟要將功勞分給他們……

  那些戰死的同袍們,若天上有知,肯定會死不瞑目吧。





3.

  成都西郊,深山中的一處祭壇,此時正在祕密舉辦一場儀式。

  兩人高的子午台,足有數十丈平方大,丞相坐在角落,身邊還跟了孟琰將軍。

  孟琰將軍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舞台中央看,眼皮眨也不眨,好像深怕錯過什麼重要景象似的。

  台下約十來人的樂隊,賣力演奏,樂聲繚繞,擴散至整座樹林。   

  子午台中央,慕容紋揮舞羽扇,顛著腳尖,隨音樂翩翩起舞。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慕容紋,若沒人說,我絕不會將台上的女子跟她聯想在一塊。

  那女子鳳眼月眉、相貌出眾,綴著豔麗的妝飾,十足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她穿著暴露,酥胸半露,搭配著嫵媚的舞姿,不知情者肯定會以為是青樓女子正在賣藝。

  祭台正前方的小桌上,擺了個作工精緻的木箱子。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我們拼死從洛陽奪回的寶物。

  箱外的封條和大鎖皆已除去,箱頂的蓋子也已經掀開,但我站在台下護衛,看不清箱內的事物。

  子午台通常是為了祭天祈願所搭設,可這次,木箱子似乎是慕容紋祭祀的目標,她對著箱子舞蹈、邊唱著無人知曉的怪異歌謠,令人摸不著頭緒。 

  夜幕將起,天色漸漸昏暗,近百人的黯影部隊圍著子午台,佈下防衛陣勢,三個時辰過去,四周風平浪靜,唯一能掀起漣漪的只有慕容紋曼妙的舞姿。

  許多人因為搞不懂這次祭祀的目的,面露不耐之色,尤其是陳筠,她對慕容紋的舞姿可沒有興趣。

  但我心中沒有懷疑,丞相急著要取這箱子,搭台祭祀,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管其中藏著什麼祕密,一定甚為重要。

  尤其丞相乃屬國之棟樑,以其之尊,應是由軍容盛大、裝備精良的虎賁軍護衛。

  但今日周圍不見虎賁軍影蹤,丞相竟特別指名要我們一眾黯影部隊在周圍戒備。

  黯影部隊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今日這事兒,肯定也見不得光。



  隨著月娘攀上天邊頂梢,慕容紋的舞步終於停止,她微微地喘著氣,裸露的肌膚上沾著淋漓香汗,在月光的的照映下,發出點點螢光,妖媚動人。

  「成了!」慕容紋面露喜色,大喝一聲,台下樂隊的樂聲驟止。

  一旁孟琰將軍急忙起身,對著台下招呼道:「來人,快請將軍出來。」

  只見子午台下奔上十多名壯漢,他們鑽入台後的布幕之中,恭敬地抬出一個大轎子,接著擺在木箱子的邊上。       

  仔細一看,那轎上坐著一人……不應該是一具屍體,因為它沒有頭顱。

  那屍體身形魁武,高大異常,它赤裸著身軀,身上黏稠溼滑,像是塗上了什麼膏藥液體。    

  尤其特別的是,屍體手臂上刺著的青龍圖騰,那青龍飛騰、栩栩如生,我腦中冒出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只見慕容紋雙手探入木箱中,恭敬的抱出箱中事物……

  是一顆頭顱!

  沒想到,我們潛伏一年多,犧牲數十同袍,拼死奪來的,竟是一顆頭顱!   

  那頭顱披頭散髮,看不清它的樣貌,下巴處毛髮茂密,蓄著好長一截鬍子。   

  接著慕容紋將頭顱舉高,然後移動到屍體的位置,對準脖子切口斷處,穩穩放下。

  我心中一顫,她竟是要試圖將頭顱與軀體接合。

  「大夫,快替將軍清創。」孟琰將軍又喚道。

  此時數人跑上子午台,他們有的在脖子處塗上藥膏、有的替軀體擦拭清潔,其中一人甚至取出了針線將接合處縫合。

  待大夫們退下,慕容紋取了條黑色布條,繞著脖子纏上,然後又開始念起怪異的咒文。



  此時我腦中一閃,突然憶起了那青龍圖騰的主人。

  關……羽將軍!

  我年幼時有幸見過關將軍,他身長九尺,氣勢超群,在其右手臂上,正是紋了隻飛天青龍。

  「難道……那是關將軍的頭顱跟軀體!」我瞬間恍然大悟。

  但,丞相要這遺體何用?

  難道他重情重義,千方百計的,就只為了替關將軍留個全屍?



  關羽將軍十多年前就死了。

  他於麥城之役後被擒,頭顱被呂蒙砍了下來,後來孫權將頭顱送給曹賊。
   
  可關將軍神威顯赫,死後還能立下功勞,他的頭顱竟將曹賊活生生嚇死。

  只可惜老曹賊死了,還有小曹賊。

  曹丕、曹叡相繼統領魏國,其國力不衰反盛。 



  突然,周圍一陣騷動。

  我回過神,抬頭一看……

  子午台上,魁梧巨大的身軀竟自己站了起來,雜亂的長髯隨風擺動,那頭亂髮底下的眼瞳中,隱約還冒著紫青暗火。

  「怎麼可能……」我喃喃自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圍一陣鼓譟,喧鬧嘩然。

  「安靜!」孟琰將軍突然大喝一聲:「注意自己的儀態,你們可有一點軍人的自覺?」

  霎時鼓譟聲被壓制了下來,但大伙嘴是閉上了,心中的受到的衝擊卻沒那麼容易平復下來。

  丞相緩緩起身,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只見他走到那軀體前,感傷道:「雲長,好久不見,總算盼到你回來了。」

  一年多不見,丞相灰髮蒼蒼,兩鬢飛霜,已沒了當年風采。

  他為了完成先帝遺志,接連幾次發動北伐,勞心傷神,積勞成疾。

  仇恨讓他喪失睿智,甚至幪上些邪氣。

  或許是這樣,丞相被矇蔽了雙眼,竟看不清眼前的真相。

  這家伙滿身邪氣,眼睛隱隱散發出紫色的暗芒,哪有一點關將軍英氣挺拔的樣子。

  他絕不是關將軍!

  肯定是什麼鬼魅妖物,靠著寄宿軀體,偽裝成關將軍的樣子……





4.

  子午台祭典後,一個月過去。

  成都西郊一處宅院,臨著樹林而棲,院內建築陳舊,配色低調,平時少有外人來訪。

  裡頭除了澡堂、飯堂、寢室……等生活日常處所外,還設有議事廳、演武場、射箭場、蹴鞠場、此院佔地寬廣,加上後方樹林裡開闢出的空地,近有十畝。

  院外大門頂上掛了張「司馬府」的大木匾,外表看似平靜安和,但裡頭人員各個勁裝打扮,步調積極,同時宅院四處皆擺著兵刃武器,散發著一股剛烈氣息,說這裡是官邸,卻又更像是軍政兵營。

  原來這裡表面上是配置給官員的宅邸,暗地裡,卻是黯影部隊訓練駐紮的祕密處所。府邸的主人,楊溫,雖官拜司馬,其實僅是丞相府及黯影部隊間的傳令角色。



  院內,數十名面容青澀的新兵列隊,淌著汗水操練。

  他們大多是戰亂流離的孤兒,被徵入部隊後,將徹底捨棄他們原本的身份,化為黯影,成為蜀國在暗處最鋒利的兵刃。      

  雪凝負手而立,站在廣場最前排督導,前次任務中,黯影折損了不少人手,急欲增添戰力。



  一旁演武場內,我舞著長槍,正和聽濤搏鬥。

  從晨至正午,我們已大戰近百回合。

  為了應付艱鉅的任務,腦袋催促我們要更努力,身體停不下來。

  那些同袍戰死前的表情還歷歷在目,痛苦哀號的樣子躲在腦中要我們警惕。黯影的任務艱難困澀,除了達成任務,更要隱蔽身份,若不能全身而退,就是戰死敗陣,或自刎、或服毒,與他們在黃泉相聚。

  這是黯影的日常,無止境的鍛鍊,將肉體與精神提升到極致。

  不過,今日來了位貴客,讓原本汲汲奮發的日常,顫起了不安的漣漪。



  「步鳩哥、聽濤哥,關將軍大駕,速至議事廳集合。」一名鎮守宅底的門衛,匆匆奔來報信,他神情慌張,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  

  「關將軍!」我和聽濤互視一眼。

  回想起一個月前,子午台上的景象,心裡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議事廳內,關將軍威風凜凜,坐在居中的太師椅上,他脖子上繫著圍巾,像是要掩飾裡頭的傷口。

  楊溫則隨侍在側,陪著笑臉,模樣頗為恭敬。

  令我詫異的是,許彪竟也陪在關將軍身邊。

  他性格諂媚,肯定是收到風聲後,就趕緊出府邸外迎接了。

  這傢伙,若要替自己添金冠銀可不打緊,怕的是要給他的死對頭灌上些莫須有的罪名。

  尤其是我和雪凝一夥,就是他的死對頭。



  廳堂內,除了我和聽濤外,雪凝、陳筠、大石……也來了。

  當初送回關將軍頭顱的人都到了。 

  楊溫站在廳堂前,從懷中取出一卷卷宗,攤開半截後,恭敬的交到關將軍手上,然後看著我們朗聲道:「丞相有令,此次任務各位功勞甚大,俸祿調升一階,即刻起陸雪凝晉升為參軍,許彪晉為隊長、步鳩、沐聽濤、陳筠、篤大石……等,皆調升為副隊長,由參軍統籌,調配隊上事物。」

  「領命!」大伙齊聲回應。  

  我一邊替雪韓和大伙高興,一邊又因為許彪、大石的晉升感到忿忿不平,世道不公,他們憑啥能與我們瓜分功勞。

  楊溫緩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另,即日起黯影部隊交由關將軍統領,規模擴大,增員一千。」

  我一聽大驚,腦中蹦出千絲萬縷的想法。

  部隊配給關將軍指揮,看似合情合理,畢竟他目前的樣子和我們一樣,都是必須躲在暗地裡行事,見不得光的。

  只是心裡難受,因為我不認為他真是關將軍,將黯影交到身份不明的人手上,多少有些不安。

  但我身份卑微,這種事情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而黯影部隊向來不過百來人,增員一千,即是擴大十倍規模,已經是一個正規編制軍隊的規模了。  

  難道將有什麼大規模的任務,需要動員如此多人手。

  「蜀國內憂雖撫,但外患未除,不只北方曹賊虎視眈眈,連東吳孫家也覬覦我們,國難當頭,還需要各位盡力輔佐關將軍,共同努力,促成大業。」徐彪突然朗聲道。這種場合他自然需要說些冠冕之詞,好好露臉一番。

  「好,說得好!」關將軍大笑數聲,發出不符合他外在的聲音。 

  那聲音蒼老沙啞,根本不像是人類會發出的聲音。

  關將軍經過把月來的調養,已經不若當時的邋塌模樣,他一身盔甲軍裝,端坐太師椅上,一手握著卷宗,一手撫著身前長髯,配上他魁武壯碩的身形,勉強算的上是威風凜凜、正氣浩然。

  但一說話就破功了。

  那聲音像是在提醒我,他不是關將軍,在英武的外表底下可能藏著未知的惡魔,需戒慎、多提防。



  「關將軍,待我向您介紹陸雪凝隊長。」楊溫伸手指向雪凝,接著道:「黯影部隊一向由她指揮,當初就是她領著同僚出生入此,將您救出來的。對了,她現在是參軍了。」

  「關將軍,末將雪凝,日後在黯影有什麼事情,交代我就行了。」雪凝連忙抱拳躬身。

  「喔喔,沒想到黯影部隊的領頭,竟是個女的。」關將軍裂開大嘴,發出難聽的聲音。

  「將軍,雖然我是女兒身,但只要是男人能做得到的事,我一樣也辦得到。」雪凝擺出自信的笑容。她性個剛烈好強,最討厭被與男人比較。

  「呵呵,好!巾幗不讓鬚眉,我蜀國有福了。」關將軍大笑兩聲,然後突然神情轉為嚴肅,沉聲問:「對了,那妳能噴精嗎?」

  關將軍語畢,議事廳內一片靜默。

  我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議事堂上,這是何等荒謬的問題。

  「關……關將軍說笑了。」一會兒,雪凝終於回話。她語氣顫抖,臉色鐵青。

  「哈哈,陸參軍末要氣餒,雖然有男人能辦到,但妳辦不到的事,可也一定有妳能辦到,但男人辦不到的事。」關將軍眼光緊盯著雪凝淫笑,話中有話。

  「關將軍,此言差矣。陸參軍乃女中豪傑,豈會輸給男人。」徐彪突然跨出一步,躬身道:「我聽說有慕容大人有種藥,即使女人也能噴精。」

  關將軍聞言大喜,猙獰著點頭道:「好,有機會我可要見識見識。」

  「沒問題,我明日就求見慕容大人。」許彪欣喜若狂,能討得上司歡心,就是他在部隊裡最大的成就。   

  「那就交給你了,許隊長辦事機靈,乃黯影重要之臂膀阿。」關將軍看著許彪點頭如搗蒜,似乎對他頗為賞識。

  雪凝咬著牙,氣得渾身發抖,她眼角瞪著許彪,目露兇光。    

  我心中暗罵,兩人如此投契,根本一丘之貉。

  丞相到底是麼想的?

  黯影部隊乃軍政上重要的祕密武器,如今交由關將軍統領……這是何等荒謬的決定。

  已經棲身於暗處的黯影,彷彿再重重蒙上一層迷霧……

  前途多舛、山雨欲來。





5.

  成都西郊,司馬府內。

  聽濤和我正在足鞠場的空地上踢著木樁,一邊比賽誰踢擊的響聲多,一邊比誰流的汗多。    

  我兩拼了命的練習,致敬我們將要逝去的雜兵生涯。

  之後正式搭上了副隊長的工作後,可就沒辦法這麼悠哉的鍛鍊了。



  「你會寫字嗎?」我踢了一下木樁,問。

  「當然。」聽濤也踢了一木樁,答:「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那怎算會寫字。」我暗罵一聲,道:「怎麼辦?聽說副隊長要批寫公文卷宗,我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那有何妨,你就隨意亂批寫,我們看不懂別人的字,別人看不懂我們的字,沒輸。」聽濤哈哈大笑,隨口胡扯。

  「你瞎說什麼。」我笑道:「日後部隊增員,每人要帶上百來個弟兄,你要是再如此荒唐,肯定要被人笑話。」

  「嘿,到時我是副隊長,底下的弟兄豈敢……」聽濤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只見他瞧著遠方,勾起嘴角道:「你看是誰來了?」

  我朝聽濤目光處看去,只見遠處一個人步伐愉悅,邊走邊哼著曲子。

  我定眼一看,是許彪!  

  「哼,不知怎麼的,見著他就心裡有氣。」我心中難受,一股無名火從丹田竄起。

  「但他提著一壺燒酒,看來心情正好呀。」聽濤看看許彪又看看我的窘迫模樣,對比我倆的心境。

  可惡!

  「快!我倆來比試比試。」我突然心生一計,忙對聽濤道。

  「怎麼這麼突然,化悲憤為力量?」聽濤嚇了一跳,問:「還是想遷怒我?」

  「拳腳無眼,打破酒壺什麼的也很正常吧。」我從懷中掏出一枚飛蝗石,奸笑。

  「這不像你的作風阿。」聽濤恍然大悟,然後學著我說話:「以後要是這麼荒唐,肯定被人笑話。」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說完,連忙向許彪奔去。

  聽濤與我默契絕佳,連忙跟上。

  之後我倆邊跑邊鬥,往許彪處逼近。

  「喂!你們做啥?」許彪見我們猛地逼近,連忙緊張地大喊:「小心這裡有人呀。」

  「看標!」我大喝一聲,手上飛蝗石射出。

  聽濤則一個回身閃躲,飛蝗石擦身而過,筆直射在許彪手中的酒瓶上。

  磅的一聲,酒瓶破裂,酒水灑了一地。

  「啊──」許彪一聲慘叫。

  「啊──」我陪著他慘叫,接著裝作驚慌失措,連忙賠個不是,但內心得意,等著他生氣發作。

  「唉……可惜了一壺好龍泉酒。」徐彪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我們叮囑:「你們以後要小心點阿。」

  他雖皺起了眉頭,但語氣平和,顯然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心中詫異,他的反應平淡,出乎意料地沒發怒,這反倒是讓我失了方寸。

  「怎麼回事?」我心中呢喃,滿是不解。

  難道他最近開始吃齋唸佛,竟轉性了。

  「我有事要忙,失陪了,你們繼續練武吧。」許彪滿臉橫肉的臉大笑著,然後意欲深遠地看了我一眼,道:「感謝你的陸參軍呀,多虧了她,讓我有平步青雲的機會。」

  語畢,許彪興高采烈的離開了。

  「看來他心情正好阿。」聽濤聳了聳肩膀,滿臉無奈,道:「也是,多虧了陸隊長,否則許彪何德何能成為隊長。」

  「他像是知恩圖報的人嗎?」我看著許彪緩緩離去的背影,不敢置信。

  「或許他良心不安吧。」聽濤抓了抓頭髮,道:「陸隊長對他有恩,他竟還在大庭廣眾下羞辱她。」    

  「她已經是參軍了。」我糾正聽濤。



  接下來,但半個時辰過去,我和聽濤的鍛鍊持續著,但我心有掛礙,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許彪那詭異的笑臉如鬼魅般躲在我腦中游移,揮之不去。



  究竟何事能讓許彪心情如此愉悅?

  他愛記恨又好功利,除了損人的詭計實現外,就只能是巴結長官得逞了。

  「許彪的龍泉酒哪來的?」我隨口一問:「那不是要上城裡才買得到?」

  聽濤想了一想,道:「今早聽馬廄的管事提過,許彪確實去了一趟成都城。」

  「他去城裡做啥?」我滿是疑惑。

  「當然是……」聽濤突然頓了一頓,接著越講越小聲,道:「去找慕容大人……求藥呀,他答應關將軍的。」

  求藥!

  我猛然想起昨天許彪在議事廳上說的那些話。 

  接著我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那些不過是鄉野坊間胡鬧的傳聞罷了,哪會真有什麼讓女人噴精的藥……



  但……剛才許彪意欲深遠的的眼神,就像是在嘲諷我一般。

  難道……慕容紋那真有什麼淫丹穢藥?



  「感謝你的陸參軍呀,多虧了她,讓我有平步青雲的機會。」

  我仔細玩味,許彪剛才說過的話……

  霎時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兆。





6.

  司馬府內。 

  我急忙奔走在各處廳堂之間,尋找雪凝的所在。

  今日雖有許多人見過雪凝,但現在卻沒人知道他的位置。

  好不容易,我才從一位新兵口中得知:

  「稍早許彪隊長來找陸參軍,說是關將軍有要事急召。」



  關將軍找雪凝?

  我聽聞後差點要昏倒,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關將軍為何要找雪凝?

  難道許彪真拿回了什麼淫穢丹藥?

  「有聽說他們去那嗎?」我滿心著急,幾乎是用吼的。

  「沒……沒有。」那名新兵結節巴巴,肯定被我驚慌的神情嚇著了。 



  「渾帳!」我大罵一聲,繼續四處奔查。

  一定要快點找到雪凝,要是真有什麼丹藥,被她服下就糟了!

  但司馬府佔地廣闊,一時之間我沒個頭緒,全然不知道該往哪裡找起。

  我仔細回憶目前擁有的線索,記憶中的許彪賊兮兮的,面容猥瑣,笑得淫穢又踒齪。

  我突然理解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了。

  因為他除了博得關將軍歡心外,還報了我之前的割喉之仇。

  我之前為了雪凝與他有牴觸,所以傷害雪凝就是他最好的報復。



  半個時辰過去,我攀在司馬府最高的大樹上觀察,周圍沒有動靜,依然一無所獲。

  我急需人手幫忙,可這事不光是許彪,還牽扯到關將軍,我沒敢要人來淌這渾水。

  除了不斷在心中將許彪和關將軍鞭打咒罵外,我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



  突然,我遠遠見到了許彪,他騎著馬從外面回來,手上提著一瓶燒酒,原來是又出門買酒了。

  我打定主意,找不到關將軍和雪凝,就找許彪問個清楚!

  我連忙攀下樹,偷偷跟在許彪身後,尋找沒有人的時機。



  碰的一聲!

  我一腳把木門踹開,這裡是許彪的房間。

  「做什麼?」房內一聲喝斥,只見許彪坐在桌前,桌上擺了盤花生,酒瓶上貼著的封條已被掀開,他正準備享用美酒。

  「關將軍和陸參軍在那?」我進門第一句話。

  「嘿,步鳩,是你阿。」許彪冷笑:「怎麼?又想來打破我的酒?」

  我沒理會他的訕笑,披頭就問:「慕容紋那裡真有什麼淫穢丹藥嗎?」

  「我今早才從慕容大人那回來,你說呢?」許彪伸了個懶腰,不正面回應。

  「陸參軍和關將軍呢?」我接著又問。

  「你要一起喝一杯嗎?」許彪聳了聳肩膀,抓起桌上的酒瓶,答非所問。

  我們話不投機,根本毫無交集。

  「陸參軍在那?」我握緊拳頭,冷聲質問。

  「不自量力。」許彪不屑的搖搖頭,然後淫邪地笑道:「關將軍說沒見過女人噴精,他想見識見識,你阻得了?」

  「陸參軍到底在哪裡?」我怒火中燒,又問了一次。

  「你怎不自己找?」許彪輕蔑道:「你不是挺厲害的?」

  「渾帳!」我破口大罵,往前一個跨步,跩起許彪頭髮壓在桌上,就是一陣爆揍。

  突如其來的攻勢讓許彪措手不及,剛入口的酒水從嘴裡噴了出來。

  緊要關頭,我只能出此下策,雪凝就像我的姊姊一般,是我在世上最親近的人。

  許彪掙扎著還手,我一個躬身躲過,然後一把將他身子拖起,拋甩到屋子角落。     

  接著磅的一聲,許標重重摔倒在地上。

  「好阿,你真敢動手!」許彪滿臉是血,躺在角落咆哮。

  「你再不說,我就要動兵刃了。」我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厲聲道:「看你嘴硬還是命硬?」

  「你敢?」許彪怒目圓睜。

  「你說呢?」我學著許彪的口吻,直接把匕首前端刺進他的手臂。

  「啊!」許彪吃痛大叫。

  我摀住他的嘴巴,把匕首用力轉動,威脅道:「刃頭要是再刺深一點,血就要用噴的了。」

  「停!別刺了!我說,我說。」許彪吃痛,終於屈服。



  許彪供出關將軍和雪凝的位置後,我把他手腳綁住,固定在房間角落。  

  許彪總用雪凝的安危當作壓制我的手段,可如今雪凝身陷危機,他反而沒有武器跟我抗衡。

  「若你所說有假,我馬上回來殺了你。」臨走前,我留下狠話,然後轉身離開。

  許彪怕死,他所說的應該不假,。

  「你等著,我一定會報仇的。」離開許彪的房間後,身後隱約傳來暴怒的嘶吼聲。



  據許彪所說,司馬府後方的樹林內,有一處隱蔽的小屋,他們就在那。

  這小屋我曾經見過,那裡是要上樹林裡訓練時,討論戰法及休憩的地方,平時鮮有人煙。

  關將軍選定在無人的偏僻小屋議事,這裡頭肯定有鬼。

  一想到此,我急忙加快腳步,發足狂奔。



  半晌之後,我已經入了林子裡,憑著記憶,很快找到了小屋。

  這是一棟由木料搭建的小屋,約數丈平方大,由木板交疊而成的外牆上攀著枝蔓,屋頂上則疊滿了泥土色的瓦片。

  靠著在黯影部隊苦修的潛行本領,我無聲無息的翻到屋頂上,掀開一片屋瓦,偷偷往裡頭瞧。

  這小屋格局單純,就一個空間,通透到底,一進門後就可綜觀全局。

  我大呼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

  只見屋子最深處有張小桌子,關將軍和雪凝端坐在桌邊兩側。

  雪凝一身黑色正式軍裝,將她的身材襯托得玲瓏有致,關將軍身上則披著一件寬鬆布袍子,讓他原本魁武的身材更顯巨大。

  他們身前的桌上擺了張地圖,圖上停放著推演戰法用的軍旗、木馬、衝車。兩人輪流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正討論著近年來幾場戰役的勝負關鍵。



  我心中一愣,他們當真是在議論軍事?

  那許彪說的丹藥呢?

  難道是騙我?我被耍了?

  我心思一陣騷亂,仔細想想,許彪從頭到尾也沒承認過有拿丹藥,全是我自己的推論。

  所以關將軍真是要找雪凝討論正事,我誤會他了?



  「陸參軍見解非凡,果真女中豪傑。」底下關將軍朗聲大笑,接著提起手邊茶壺斟茶,邊道:「陸參軍,這乃南中特產的上等普洱茶,性溫味濃,試試合不合妳口味。」   

  雪凝微微笑了笑,謙聲道:「多謝將軍,但末將不黯茶道,只能將其當做議事後口燥舌乾,解渴潤喉之用。」

  「品茗也好,解渴也罷,茶都是拿來喝的。」關將軍邊說,嘴角泛起一股淫邪的笑容。



  不……我沒誤會他!

  我瞧關將軍的表情就知道了,這是男性的直覺。

  光憑關將軍那淫穢的笑容,就知這茶肯定有問題。



  接著關將軍舉起茶杯,端至雪凝眼前,道:「喝吧,嚐嚐南中的風味。」

  「不能喝阿!」我心中撕聲吶喊。

  我瞬間搞懂了關將軍的套路,議論軍事是幌子,肯定要故弄玄虛一番,否則經過昨日議事廳一番波折,雪凝哪會乖乖喝下東西。

  但雪凝似乎沒作多想,拱手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7.

  林間的小屋內。

  我偷偷伏在屋頂上,從屋瓦的縫隙往內偷窺。

  底下兩人暢談國事,並無不矩之事。從雪凝喝下茶水後,約已過了一刻鐘。



  「經歷丞相四次北伐,國力雖有折損,但亦有斬獲,尤其奪得漢中,至關重要。」雪凝比手畫腳,說得慷慨激昂:「此乃來往中原的要衝,要是我們能控制住此處,據兵屯糧,必能再有一番作為。」 

  「說的好。」關將軍邊聽邊點頭,然後道:「丞相勞心盡力,誓殺曹賊、完成先帝遺志,令老夫好生敬佩。」

  「唉……」雪凝接著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朝中多人無知,對起兵北伐之事頗為不滿,認為此舉耗損國力、挑起戰禍,甚至有人上書孝懷皇帝,欲追丞相之罪。」  

  「無知小輩!」關將軍罵道:「若無丞相發兵北伐,只怕魏軍早已揮軍南下,如狼虎來犯。」



  我在屋頂上,聽得瞠目結舌。

  他倆在底下聊得正氣凜然、浩氣升天。反觀我鬼鬼祟祟的攀在屋頂上偷窺,好像我才是奸險之徒。

  我心中不禁一陣懷疑……

  難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關將軍只是笑得猥瑣,其實乃忠烈好義之士?

  放屁!昨天議事廳的荒唐畫面還歷歷在目,他絕非善類。



  突然,雪凝伸起手臂,用衣角沿著額頭擦拭。

  她竟出汗了!

  除此之外,她雙頰紅暈,面容微醺,怎麼……喝茶也會醉?

  我心中緊張,這肯定事有蹊蹺。

  此時,我突然注意到關將軍身上的異樣,他坐在椅上,雙腿外跨,就在兩腿跨下之間竟有一龐然巨物,將他的褲子高高撐起。

  「這個傢伙!」我心中感到噁心。

  瞧他剛才義氣凜然的樣子,聊軍政要事也能起了反應?



  「是時候辦正事了。」關將軍突然嘴角翹起,淫邪地笑。

  「痾?」雪凝一愣,不解道:「難道剛才聊的不是正事?」

  「當然不是。」關將軍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道:「那些瑣事只是打發時間,老夫在等妳身上的藥效發作?」

  「什麼藥?」雪凝盯著自己身前的茶杯,面色驚恐。

  「哈哈,讓你快樂的藥。」關將軍面色扭曲,幾乎變了一個人。

  「將軍請自重,末將潔身自重,切勿將我當成青樓女子般羞辱。」雪凝面色一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但她隨即驚慌地看著自己拍桌的手掌,表情大變。

  「察覺了嗎?別緊張,這藥會讓妳暫失力氣,但幾個時辰後就會恢復了。」關將軍緩緩解釋:「這藥還會讓妳動情,身體感官增加數十倍不止。」

  「哼,恕末將先行告退!」只見雪凝氣憤的大吼,然後雙手撐著桌子,掙扎著想要起身,但似乎心有餘,力不足,手臂蹬了幾下,竟站不起來。

  「許彪跟我說,有的女人也能噴精,今日就讓老夫來試試妳能不能。」關將軍邊說邊推開了身前的桌子,兩人之間再無隔閡。

  接著關將軍淫穢的眼光朝著眼前玲瓏的身軀上下打量,然後咽了口口水,又道:「老夫從沒見過女人噴精,若能增見識、長見聞,對帶兵征伐肯定也有好處。」

  「這是什麼歪理?」雪凝激動反駁。

  「不是歪理!這是軍令,容不得妳推託。」關將軍語畢,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

  那令牌刻成不規則的形狀,塗著鮮紅色的染料,像火焰一樣張狂。

  那正是象徵統領黯影部隊的令牌!

  軍令如山,違令者斬!



  情景緊急,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可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關將軍可不像許彪好打發。

  抗軍令,以下犯上,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不只是我,連雪凝都要一起死呀。



  「陸參軍,本將軍現在命令妳……」只見關將軍把令牌握在手裡,奸笑道:

  「把褲子脫了。」




8.

  成都西郊,一處林間小屋內。

  關將軍與雪凝在屋中對峙,裡頭正上演著一場淫邪的戲碼。

  我潛伏在屋頂上,只能眼睜睜看著慘劇進行。

  關將軍挾著軍令要脅,我什麼事也做不了。

  打娘胎出生後,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窩囊。



  「老夫再說一次,把褲子脫了。」關將軍輕浮地挑了挑眉毛,厲聲道:「難道妳想違抗軍令?」

  雪凝怒目瞪著關將軍,眼淚靜悄悄地從眼角滑落。

  隔了一會兒,雪凝的手終於動了,她將手扶到腰際褲頭上,幾根手指深入褲子裡,然後緩緩往下推移。

  霎時,雪凝白皙的大腿肉露了出來,那肌膚光滑柔嫩的樣子,彷彿吹彈可破,惹人衝動。

  接著雪凝身軀顛抖,只見她一個重心不穩,碰的一聲從椅子上摔跌下來。

  或許是藥物的關係,使她渾身無力,失了平衡。

  可關將軍無暇扶雪凝起來,因為他的精神目光全集中在那一小截露出的白嫩腿肉上。

  只見他突然一手抓住雪凝褲子,然後用力一扯……

  啪的一聲,雪凝的褲子被扯破了,關將軍幫助她把剩下的半截任務完成。

  霎時白皙修長的雙腿展露無疑,長年鍛鍊的結果讓腿部精細結實,微微浮起的肌肉優雅地分佈在纖腿上,線條壁壘分明,勾勒出引人遐想的美豔。



  「這腿好漂亮阿。」關將軍瞪直了眼睛,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嗚──」雪凝一聲啜泣,屈辱的眼淚成群結隊,猛然奪眶而出。

  「別哭,等等有妳爽的了。」關將軍撫了撫雪凝的頭髮,安慰道:「許彪帶來了慕容紋的口信。

  女子要噴精其實不難,只需讓身體達到極致的興奮狀態,自然可以像男人般噴精。

  所以老夫讓妳服藥……

  這藥,就叫做極樂。是慕容紋的得意之作。

  待藥效完全發作以後,妳會動情,身體愉悅的感受提昇數十倍,

  相信我,等等妳會爽死,然後一輩子忘不了這個滋味。」



  「慕容紋這個混蛋!」我在心中暗罵,國難當頭、社稷患苦,他不憂國憂民,竟去煉出這等淫邪丹藥。



  「來,讓老夫試試這雙腿稱不稱手。」關將軍褪去雪凝鞋襪,把手放到白皙的腳掌上,輕輕撫摸。

  「啊──」雪凝身體微微顫抖,嘴裡竟忍不住發出了嫵媚的嬌喘聲。

  接著,關將軍的大手來回滑動,如羽毛般輕盈,沿著結實的腿部線條緩緩游移──

  腳踝、小腿、膝蓋、大腿、腿根……



  「不要!」雪凝身軀顫抖,雙腿一夾,忍不住叫了出來。

  「別怕,把腿張開。」關將軍蹲在雪凝身前,邊淫笑邊問:「還是妳想讓老夫幫妳?」

  「關將軍,放過我吧……」雪凝哭喪著臉,她向來性格剛烈好強,沒想到竟也會說出如此示弱的話。

  「好,第一次就讓老夫幫妳。」關將軍用他沙啞刺耳的聲音怪笑著,邊道:「待妳嚐到了甜頭,以後就會開著腿來找老夫了。」

  語畢,關將軍伸出沾著淫邪氣味的大手,一左一右抓住雪凝雙腿腳踝,然後用力分開。

  雪凝激烈地扭動身軀想掙扎,但她受藥物所累,身衰體弱,根本無力對抗,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關將軍搬開雪凝雙腿,然後挪動了一下位置,最終大腿敞開的方向正好朝向我,大腿根處的褻褲一覽無遺。

  我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剛才關將軍扳開雪凝雙腿時,明顯刻意挪動了一下角度位置,這動作極其怪異。

  我心裡一毛,難道他知道我在這,故意要給我看?

  不可能!

  在黯影多年,我對自己的藏匿技巧極有信心,絕不會被發現。



  接著,關將軍坐了下來,他用雙腳固定住雪凝的一隻腿,一手使勁將雙腿的角度拉到最大。

  然後另一隻空出的手抓著令牌,朝雪凝的褻褲襲去。

  「這塊令牌整天號令你們,也辛苦了,今天讓它嚐點甜頭。」關將軍怪笑著,將令牌貼緊褻褲,來回晃動。

  那令牌長著不規則的形狀,尖銳的地方輕輕刮弄著褻褲中央,很快的,褻褲上頭泛起銀亮水光,沾濕的布料貼著肉,浮出底下花徑洞口的形狀。

  我心中暗罵,號令黯影的令牌威嚴神聖,竟被他拿來做這種踒齪事。



  「被令牌搞是什麼感覺?」關將軍眼睛瞇成一條線,興奮地問。

  雪凝不發一語,皺著眉頭,緊閉雙唇,像是在努力忍耐克制著,不讓自己淪陷。

  「快說阿!」關將軍突然大聲喝斥道。

  「稟……稟告將軍……沒有感覺。」雪凝閉著眼睛,聲音顫抖。

  「胡說,妳都溼了。」關將軍笑了笑,接著道:「妳等等,我馬上就讓妳爽到升天,陸參軍乃女中豪傑,若女子真能噴精,沒道理妳不會噴。」

  雪凝眉頭深鎖,微張著的小嘴發出越來越激烈的喘息聲,她身體緩緩扭動著,開始上下起伏。

  「真有那麼爽嗎?妳體質特異,當什麼參軍,當肉壺比較適合。」關將軍面目猙獰,一手持續握著令牌挑逗雪凝,另一手抓著自己跨下的男莖撫弄,邊道:「老夫沒肏過軍隊中的女子,等等用妳試試,看看有鍛鍊過的身體,是不是比較耐肏。」



  我心中焦躁不安,再這樣下去,雪凝就要被那畜生破了身子了。

  我不能再無所作為了……

  雪凝待我不薄,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辱……

  我一定要做些什麼!

  可腦袋瓜子裡一片混亂,滿山滿谷的聲音,全叫我要沈住氣、別衝動。

  要是我真莽撞行事,與關將軍起了衝突……  

  到時不光是我自己,或許連雪凝都要受牽連。

  那我能怎麼辦……

  真要什麼都不做?

  或是還有什麼辦法?

  我左顧右盼,眼神四處打量,祈禱能尋到什麼扭轉乾坤的契機。



  突然,我心念一動……



  其實沒這麼難……

  大大方方走進門就行了!

  只要找個藉口敲門進屋,肯定能打亂了那畜生的好事!





9.

  扣!扣!扣!

  扣!扣!扣!扣!扣!

  我站在小屋門口,猛敲著外表斑斕的木制門板。

  但等了一會兒,屋內全無回應。

  我不知道門內有沒有上閂,但我不敢直接推開門,要是見著了不堪的場面,反而以後不知怎麼面對雪凝。

  又等了半倘,我索性張開喉嚨,大聲道:「關將軍、陸參軍,我是副隊長步鳩,有要事稟報。」

  我有些不安,我倆是從屬關係,要是關將軍找個理由阻我進去,該怎麼辦?

  但即使他不讓我進去,經我這一番攪局,他應會自持身份,有所收斂。

  「進來!」突然屋內傳來一聲喝令。

  出乎意料的回應,讓我嚇了一跳,關將軍竟如此乾脆。



  接著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進屋,只見屋內後方的空間擺了張大屏風,屏風擋住視線,只能影影約約地從上頭粗略的陰影判斷,應有兩個人在後面。

  「步鳩,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雪凝從屏風側邊探出上半身,她臉色紅暈,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稟告參軍,是許彪隊長告訴我的。」我眼神游移,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他沒跟你說,我倆有有軍政要事需討論嗎?」簾子的另一邊,關將軍也探出了頭,他怪笑著,一邊肩膀不正常的微微抖動,然後道:「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是。」我眼角撇到一旁的小桌,黯影的令牌放在桌上,上頭濕漉漉的沾滿水珠,被窗外射進的陽光映得閃閃發亮。

  「府邸廣場內,聚集了……」我張口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房間角落的櫃子上,擺了一張銅鏡。

  那銅鏡映射的方向,正好就對著屏風後兩人的位置,雖然反射的不甚清晰,但身形輪廓明顯,兩人在做什麼根本一覽無遺。

  只見雪凝下半身空無一物,坐在椅子上,雙腿張開,正對著關將軍。原本她身上的褻褲已被褪下,正靜靜地躺在腳邊。

  他雙腿之間,還挾著一個事物……

  是關將軍的手臂!

  只見關將軍整條臂膀快速地顫動著,臂前的手掌隱身在雪凝雙腿之間,不知在做什麼骯髒事。  

  我心頭一顫,嚇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你究竟有什麼事?」關將軍語氣不耐,一手扶著屏風,又探出頭來問。

  我瞧見他扶在屏風上的大手,那是經歷無數戰役的軍神之手,那手背浮著青筋,看來蒼勁有力,佈滿傷痕的指爪歷盡滄桑,指尖全節著粗糙的厚繭。

  我心底一涼,他竟是用這樣的手在玩弄雪凝……

  「稟將軍……」我趕緊安定心神,不再多想,鞠身恭敬道:「今日司馬府邸內近百名新兵報到,需依據先前慣例,皆由陸參軍統一喊話,激勵士氣。現百名隊員已集合完畢,正待參軍大駕。」

  「喔。」關將軍隨口允諾了一聲,道:「叫他們先等等,我們正忙著大事呢。」

  我心中暗罵,這傢伙欲望充腦,竟把百人之眾晾在那,全然不當一回事。

  「步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雪凝含糊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液體攪和的聲音。

  我心中嘆了一口氣,計畫完全失敗了,關將軍比我想像中的更無恥,竟沒有要停止羞辱雪凝的意思。

  但正當我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關將軍卻突然叫住了我。

  「等等,先別走!」關將軍像是想到了麼,朗聲道:「步副隊長,你來得正好,有些兵法軍政之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我頭腦一片懵然,他究竟想做什麼。

  「聽聞辛毗手下部將傅懷驕勇善戰,以致我軍忌諱,戰線無法再進關中、隴西。」關將軍繼續道:「身為黯影部隊的副隊長,可有何對策?」

  我從銅鏡裡見到,關將軍邊問,手臂上的抖動愈加劇烈,雪凝雙手握著關將軍的手抵抗,但卻是徒勞無功。

  我瞬間理解了他的企圖,這個變態,他竟想利用我在這裡,使雪凝感到羞恥時,藉機羞辱她。

  「可想好對策了麼嗎?」關將軍又道:「許彪隊長說你虛有其表,沒資格擔任副隊長,夫今日就要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許彪,他,挑撥離間……他……啊──」雪凝想替我說話,但才剛起頭就無法繼續說下去,只剩下嬌喘聲搭配著喘氣聲,之後一個字也說不好了。 

  「黯影部隊一向擅長在陰影底下辦事,縱使傅懷驕勇,但上不了戰場也是枉然。」為避免雪凝難堪,我趕緊接話:「何況如今黯影有關將軍坐鎮,縱使傅懷武功在高,在將軍面前也只是班門弄斧。」

  關將軍沒回應我,顯然他沒仔細在聽我講話,他的目光全集中在眼前的尤物上。

  我不怪關將軍,因為銅鏡中的畫面根本無法讓人移開視線,雪凝美豔的身軀像是在發抖著,她躬著背,勾出誘人的弧線,脖子後仰,嘴裡發出激烈的喘氣聲。

  然後突然一聲嬌喊,只見雪凝腳底板繃緊,與小腿連成一條直線,身體劇烈地抖動。

  我看得出來,雪凝洩身了。

  她張著嘴巴,眼神空洞,墮入淫靡的深淵之中……

  半倘,雪凝劇烈地喘著氣,沉浸在升天的餘韻之中,她垂下頭,渾身癱軟,只差沒跌下椅子。

  我不敢張揚,只能當作沒發現,雪凝性格剛烈好強,若她知道自己羞恥的樣子被人見到,肯定是第二次傷害。

  「不錯……你這主意不錯。」關將軍終於回應我了,但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根本沒仔細聽我說話。

  銅鏡中的關將軍蹲了下來,他雙手輕輕撫弄著雪凝還在顫抖的大腿,接著突然用力扳開,將頭埋進雙腿之中。

  原來他隨口敷衍,是因為還有事要忙。



  「啊──」雪凝叫了出來,她扭動著身體掙扎,但雙腿被強硬固定,根本無法掙脫。

  關將軍再次發起攻勢,也不怕我察覺,或許他早料到我不敢張揚,又或是壓根沒把我放眼裡,只是把我當成助興的工具。

  關將軍的頭探入雙腿之中,劇烈擺動,我耳朵竟能聽到舌頭與液體攪和的聲音。

  「別……」雪凝呢喃著,聲音顫抖,只見銅鏡中她的身體猛烈往後仰,胸前美乳頂著緊身軍裝塑出誘人的形狀,接著她雙手抱住關將軍的頭顱,雙腿夾住關將軍脖子,下身竟自己擺動起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慕容紋的藥究竟有多厲害,連心目中那個純潔高雅、性格倔嗆的姊姊,竟也沉淪了。

  接著她身體劇烈起伏著,邊嬌喘邊迎來一陣陣的抽搐……

  然後雪凝突然臉色一凜,睜大美目,她開始猛烈搖頭,像是試圖要逼自己清醒過來。

  「步鳩,大伙還在司馬府等我,你先回去,排定基本的操練,別要大伙把時間虛耗了。」雪凝情緒激動,顫抖著說:「快去……」

  我知道,雪凝正努力著與身體的本能對抗,盡力維持最後一絲尊嚴,想要把我支開。於是我連忙回應:「好,我這就去。」

  可雪凝堅持不了那麼久,我才剛轉身,正推開門準備要離開,後方影影約約傳來激烈的呻吟,然後,是一陣水聲……

  「喔喔喔,噴了!噴了!真的噴了!」接著是關將軍的怪叫。

  我閉起眼睛,心裡滿是氣憤與挫折。

  難道雪凝真的被弄到噴精了……
作者: jxv    時間: 2020-3-24 20:45

這裡是原創區
內文作者名字和發帖人不同
請問閣下是否本篇原作者「夜裡梟」
作者: somandmarry    時間: 2020-3-24 20:48     標題: 回覆 #2 jxv 的帖子

是呦,我是作者本人,
辛苦你了。
作者: 天SHOW    時間: 2020-3-25 00:12

近期看到的比较新颖的题材了,以众所周知的三国为背景,又以最有义气的角色来反向写绿文剧情,这个反差好大,不过用一些奇幻的串联把关羽重生引出来,也挺合情合理的。
感觉关羽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那后面是不是会有找回正常的关羽,但是由于各个女主已经沦陷而继续发生各种淫荡的故事,而且还有很多三国时期的美人可以出场,感觉这个创作空间好大。
看楼主的结构和文笔都很棒,感觉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大作!
作者: hodin1    時間: 2020-3-25 14:58

十分有趣的題材,三國版的魔界轉生感覺也很有意思
作者: wanttocloud    時間: 2020-3-26 14:05

不錯的文筆同故事! 以三國為背景,那麼日後會加入更多的三國人物吧?
例如現在帶出了關羽,那麼關銀屏以至是鮑三娘也是會出現的。以之於更多的ntr,星彩、月英。
也可以俘虜敵國的女性武將,王異、王元姬,令她們身在敵國,但記掛男主

[ 本帖最後由 wanttocloud 於 2020-3-27 00:18 編輯 ]
作者: quexice    時間: 2020-3-26 21:56

安排了一個原創角色先被調教,由小兵階級的無奈與服從帶入調教
讓人期待接下來的故事後續,因為三國的女性角色可以有許多寫法
這個時期不知道是依照關羽在麥城被呂蒙包圍後生擒斬首,後續的時間線
或著作者想要像三國無雙之類的原創故事,加入屍體復活的玄幻風格,可以讓之後「關羽」的真身有更多的加料空間
感覺最後魔王會是諸葛亮,必經開頭就說了,為了霸業不擇手段......
所以女性角色會變成獻給這個假關羽的「祭品」的感覺(丞相變老鴇XD)
作者: inhlan.liao    時間: 2020-3-27 00:18     標題: 有趣

很少看到這類型的題材特別是三國部分,而文中也讓我們看到文如標題的一面,關公不再是正義凜然的一面,反而成為淫邪附身一般的腳色,不禁使人懷疑是否慕容主簿是否運用邪術迷惑諸葛亮?亦或劇情宛如魔界轉生,關將軍回來了,但卻只留下滿滿的遺願-情色,所以陸凌雪是首要受害者,陳筠是下一個?而步鳩會全程目睹他愛的女人一步步被凌辱、最後還成為她一向看不起的陸彪跟大石的玩物?三國腳色多且各有故事都可帶入,連阿斗或許也會成為被魅惑的對象,諸葛亮因行此邪法,故天不同意延壽一紀,所以藉魏延一腳滅掉他的生機以為天譴?太多故事、太多想法,都期待作者的生化妙筆點綴昇華。多謝作者大大的奇想,好看也讓人期待。
作者: gragonfly    時間: 2020-3-27 16:23

諸葛丞相夠慘了,希望這個小說裡手下留情啊,不要太虐。
作者: somandmarry    時間: 2020-3-28 01:44     標題: 大家的回覆,就是我更新的動力。

大家的想法都好有意思~~很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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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影三國的背景在公元二三三年至二三四年,

主要講述諸葛亮第四次北伐至第五次北伐之間發生的故事,

關雲長卒於公元二二零年,約六十歲。

沒死的話,至二三三年時已經七十三歲了。

所以當時三國時代的許多熱門女性角色都變老妹了,可用之兵其實不多。

但我會盡量把能用的挑出來,請期待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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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不快,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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