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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間 (01-21) 作者:由得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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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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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7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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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間 (01-21) 作者:由得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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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間
作者:由得春夢來
2019/11/13發表於:SIS論壇
第一章 嫖妓
「咚!咚!」兩名更夫,左邊的手中拿鑼,右邊的手中拿梆,打一下又一下,
連打多次,便借此來提醒百姓,此時正值二更天。
街上的各處掛滿了彩燈,過往行人大多都是些年輕遊客,或者是些俊俏書生,
鮮有年逾半百的人,有精力在這街上閑逛。若換了從前可沒怎麼熱鬧,只是熙寧
年間過後也就沒了那麼多規矩,夜巡已經廢除,禁令松弛,你想開到幾時便開到
幾時。
潯陽城又是個小地方,自然也就沒有汴梁管的那麼嚴苛,但看似歌舞升平,
夜夜笙簫,實則天下已經是滿目瘡痍,南方采辦花石綱,在汴京修建艮嶽,尊信
道教,一代君王竟讓道士看面相,可謂荒唐至極。
六賊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荒淫無度,朝堂之上排除異己,甚至連皇帝都與
他們一起欺壓百姓,因此引得百姓怨聲載道,山東有宋江起義, 睦州有方臘起
義,雖已時過四年,賊軍早已被鎮壓。
但是朝廷並未因此有所改善,對百姓們而言,有一碗飯吃便會照常依舊,日
出而作日入而息,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百姓就圖一個安穩,這天下若無戰事便一
切如常,若年逢戰事,才沒心思二更天還怎麼閑散呢。
一個地方的繁榮不看別的,只看著妓院的數量多少。便可以得知,如這地方
民不聊生,飯都吃不起呢,那里會有閑錢嫖妓呢?但如若人人腰纏萬貫,自然便
會想到吃飯之外的事,人無非就是酒色財氣,而酒色通常是相伴的。
潯陽城有一處妓院名曰怡香院,里面有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婊子,亦有杏眼桃
腮擅長小唱的伶人,上到八旬老漢,下到剛剛弱冠之年的書生,俗到雅,雅到俗,
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往妓院里頭紮的。
怡香院的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滿身腌臜氣的屠戶,文質彬彬的
少年,反正各形各色的人都有。但是卻有一人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他年約
十六七歲,眼如丹鳳,眉如新月,肌膚勝雪,遠看像個美人,近些瞧來卻是個俊
俏少年郎。
他站在門口駐足而停,雖然容貌甚佳,但滿臉的淫笑,有些與他的容貌不搭,
門口的妓女都拉著客人,但唯獨這位卻是不敢迎他,一看他的笑容就感覺這人絕
非善類。他眼珠一轉計從心來,把臉上的表情換成了羞怯,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未過多時屋內走出一名女子,她也忙不疊的拉著客人,想要多賺一點銀兩。
少年選中了目標,趕忙展露出無知好奇地眼神,不解的看著搔首弄姿,賣弄
風騷的妓女們,他心里是一陣陣兒的焦急,就等著這魚兒上鉤,可惜過了許久都
沒人理他,不禁心中一陣煩悶,但是隨即門口的那名妓女發現了他,但卻沒有上
前搭話,而是悄悄地註視著他。
她看著少年就一陣兒的心喜,試問世間那個女子不懷春,誰家少年不愛美呢?
與其和滿身腌臜氣的屠戶纏綿一夜,還不如和著俊美少年共度春宵,都是賺錢誰
不想討點便宜呢?
那妓女柳眉杏目,纖腰不堪一握,十指細白如蔥,她對這少年十分喜歡,但
卻有些猶豫,不敢上前,又思索一陣兒,心想著自己是個賣身的婊子,有什麼害
羞不害羞的呢,想到這里蓮步輕挪,走到他的身邊,輕聲細語道:「這位客官,
為何站在門口發呆呀?是不是嫌棄我們沒你俊呀?」她平時遇到那些粗鄙不堪的
人太多了,碰到這種不懂男女之間情事兒的少年,她就忍不住調戲一番。
話音剛落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是一個花枝亂顫,嫣然動人,少年聞得
此言故作愁容,長嘆一聲,說道:「我沒銀子,我想進門我怕被趕出來啊……」
他心里想的卻是,一文錢都不花,還要把眼前的這個婊子,操的屄都往外翻,但
是這事好說不好聽,只能等人家先開口問,然後再開口說,這樣就顯得合乎其理
許多。
周遭的人也有嘲笑他沒錢充大爺的,也有人勸他幾句,小小年紀不可沈醉於
溫柔鄉,但大多數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勸人不要沈醉色欲,但是看到漂亮娘
子時,把這什麼色字頭上一把刀的話,全都忘了個精光,一個個都和餓鬼一樣的
往妓女的奶子上抓。
少年聽有人嘲諷也沒放在心上,這對他而言正好是個機會,他裝作有些失意
落寞的樣子,把頭深深地低下,可憐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惜,妓女們常年服用打胎
藥,沒辦法生個一男半女,心中母愛止不住的泛起,故此對比自己小的少年就沒
有那麼多防備,雖然眼前的少年已經十六七歲大了,但是在那些妓女眼里,這不
就是個孩子嗎?而站在墻角的妓女,她的眼眸始終沒離開過少年的身子,她緊咬
下唇,玉手不自覺的在胸上揉搓,她趴在少年的耳邊騷媚的呻吟一聲,少年的魂
兒都要被勾走了,雞巴硬的和鐵似的。
她把頭一伸吐出香蛇,十分靈活地卷起少年的耳垂,溫熱的感覺讓少年渾身
一顫,過了片刻,她才風騷的擡起頭來,柔聲說道:「你就跟著進來吧,今日我
是你的人了……」
少年卻露出擔憂之色,連連搖頭擺手:「不行,我沒帶銀子……」話未說完,
妓女把頭一伸,雙唇抵住少年的嘴唇,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香舌撬開少年的
皓齒,舌尖點著舌尖,逐漸的交纏在一起,過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這外面還有
人看著呢。
許多嫖客眼睛都瞪直了,原本沒覺得這女子沒什麼稀奇的地方,但是這表現
出來的騷浪,實在是令人渾身燥熱,她對別人的眼神不以為然,慢慢地將香舌收
起,不經意間還掛著晶瑩的銀絲,她為少年一擦嘴角,輕笑一聲摟著少年徑直的
走進大堂,他此時臉上掛著陰謀得逞似的笑容,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可憐。
等到了大堂,只見周圍擺了許多散桌,許多嫖客都是左擁右抱,妓女們為嫖
客斟酒,這些都是酒客,只是為了一品溫柔,但等喝多了之後便會被妓女使了勁
兒的勾引,最終忍不住多花一點銀子開一間上房,然後被敲上一筆嫖資。
少年摟著她的纖腰,笑面相問道:「姐姐叫什麼名字啊?」
她白了一眼,玉指一戳少年的前額,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媚聲道:「哪有人
一上來就問這個呀,再說了,我今晚兒都是你的人了,你就不能先報上姓名嗎?」
少年被戳了一下,也沒怎麼覺得疼,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揉了揉額頭,隨後趁
她不註意伸出手來,抓了抓她的奶子,一邊抓一邊說道:「我姓孟單名一個康字,
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她聽罷莞爾說道:「我的花名嘛,我就不說了,姐姐姓姚名疏影,怎麼樣好
聽嗎?」
孟康哪能說不好聽呢,自然是連連贊賞,直把她誇得和一朵花兒似的,二人
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屋內,姚疏影還有些靦腆,畢竟要面對那些粗鄙之人,她只需
要應付應付就完了,可今日不同了,她對孟康有些愛慕之意,故此便不能著急更
衣換袍早早上床了事。
房內擺設十分簡單,一張牙床,檀木桌椅,上面擺放了一尊蓮花香爐,燃著
沈香,孟康聞到絲絲甜味,還有一些乳香氣,不由得有些醉了……燭臺上燃著一
根白蠟,昏暗的火光之下,孟康靜靜地的觀賞美人的容貌,越看越覺得她美的不
同於常人。
她坐在椅上朝著孟康勾了勾手指,吸允這下唇,使盡渾身解數的勾引著他,
孟康那里受得了這個,他上前一步一把將姚疏影摟在懷里,喘著粗氣大聲說道:
「給了我吧!」這話一點也不含蓄,直截了當,反而讓姚疏影覺得欣喜。
她平生最討厭那些虛偽之人,明明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這真做了就又是
一回事。孟康見她沒有作聲,又補了一句:「我這下邊兒難受的很,你快把衣裳
脫了吧!」
姚疏影聽聞此言,嬌靨紅得如同火燒一般,她想到能與這等俊秀少年做愛,
她反而又有些扭捏起來,雖然不知已經接過多少客人了,但此時她卻害羞的猶如
未出閣的少女一般可愛。
孟康心里發急,他直接把衣裳全都脫了下來,露出碩大的雞巴來,姚疏影看
了一眼就覺得頭腦發昏,她平日里也見識過不少陽具,但哪一根都沒這根招人喜
歡,雞巴周身爆著青筋,龜頭紅的發紫,馬眼還吐著玉液。
她撩起裙子緩慢地跪在地上,閉上雙眼嗅了嗅味道,雖然有些腥臭,但是她
卻聞不出來,反而覺得好聞的很,雞巴感受到了一絲涼氣,不經意間抽動幾下,
打在姚疏影的臉上啪啪作響。她本有意與孟康再調情一番,卻未曾想孟康早已經
急不可耐了,他一把將姚疏影抱了起來扔在床上,動作十分粗暴,全然沒有憐香
惜玉之情。
姚疏影嬌嗔一聲,笑罵道:「小畜生,你幹嘛那麼心急?等我脫了衣裳再來!」
她雙足一蹬就將孟康踹到在地,他吃痛的揉了揉屁股,心想:「這婊子好生潑辣!」
他對這類女子十分喜愛,竟真的忍下火兒來,坐在床邊,靜等她寬衣解帶。
先是脫下足上的一雙繡鞋,露出雪白的小腳,看著細嫩又白凈,她兩腿一並
往床上一放,擡起美臀褪下裙子,美腿溫潤白皙,修長俏麗,引得孟康一陣陣地
垂涎,仿佛是餓狼看到了一塊大白肉似的,但心里再癢癢,他也要忍住,等她脫
的精光時,再一下子撲上去,把她的小穴,屁眼都放滿自己的精華,讓她嬌喘連
連,在胯下求饒!
就在他在心中意淫的時候,姚疏影已經脫光了衣裳,玉體上沒有一點傷痕,
這在妓院中是不常見的,客人們時常打罵她們,本是完美無瑕的身體,竟然被打
的傷痕累累,實在是影響了美感。
孟康此時再也忍耐不住,仿佛是餓狼撲食一般,雙足一蹬淩空躍起,重重地
壓在了姚疏影的身上,她還想說兩句調情的話,可孟康卻不給她機會,扶住雞巴
就往她的小嘴插,時不時的還要用龜頭刮蹭她的香舌。
她還想要反抗一下,雙手用力推著孟康的胸膛,孟康卻紋絲未動,還用雙手
狠狠地抓住乳頭,那嬌嫩的乳頭那里能抵抗的住大力搓揉?本來褐色小巧的乳頭
被怎麼一捏,頓時變的膨脹起來,由柔軟變得硬了一些,手感好了許多。
姚疏影吃痛一聲,剛想喊疼,嘴里卻含著雞巴呢,她被口水嗆到,想咳嗽又
被嘟著嘴只能忍著了,本以為這少年應當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沒想到下手比那些
嫖客還重,她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孟康操的正過癮時,她雙齒一合,在他的龜
頭上咬了一口,這一下咬得不輕不重,但孟康怕她要將自己的雞巴咬下來,趕忙
捏住她的下顎,再將雞巴抽了出來,一個沒跪穩就仰面朝天跌倒在床。
孟康爬起身來有些氣惱,一指眼前的美人罵道:「你這臭婊子幹嘛咬我?這
東西咬壞了可就不靈了!」姚疏影被他罵了也不覺得生氣,還被罵的挺舒服的,
覺得這人好玩的很,嗔道:「咬你怎麼了,你還捏我乳頭呢,就你知道疼,老娘
不知道疼是吧?」
他自知理虧,又沒給錢白玩了人家,自然就沒什麼底氣,他為了能趕緊操屄
過了癮頭,只得輕聲去哄:「姐姐莫要生氣,是我的性子太急了,我換一種玩法
就是了,不然你我來個顛鸞倒鳳如何?」
這顛鸞倒鳳說起來好聽,實際上就是讓女人吃雞巴,男人反過來舔人家的屄,
不過這事很少有男子願意去做,這屄穴腥臊無比,若是個勤快人還好,要是個懶
人那可就要被熏死了……
姚疏影皺起眉頭連連搖頭道:「不可,我這地方臟得很,說到底你也是男子,
地位本身就高女子一等,更何況我傾心於你,若是讓你舔了這個婊子穴,我心里
不落忍,不成不成,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舔。」
孟康也只是哄哄她罷了,真讓他給女人舔屄,他是萬萬不肯的,孟康沈吟片
刻,忽然想到了一個玩法,出言與她商量:「不如我扮成你們妓院的龜公,你就
想著你有一個丈夫,他把你賣到了這里,你丈夫就站在你我的面前,看著我把你
壓在身下,你不覺得刺激嗎?」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姚疏影也點了點頭,十分喜歡這個玩法,但是這個玩法
太過於單調了,她還主動提議道:「這個玩法倒是不錯,但是至少心里舒服,身
子上還是一樣的,你一定要代入進去,好好地打我的屁股,桌上還有木頭雕成的
假陽具,你拿著拿東西搗弄我的屁眼兒,再拿陽具插我,哎呀……兩根齊入,那
才叫個刺激呢!」
她臉上浮現出淫蕩的笑容,香舌卷起手指,沾滿了玉液,漸漸地摸到自己的
奶頭子上,揉搓的力道很大,似乎她眼神迷離,似乎很喜歡這種玩法。孟康安耐
不住性子,整個人撲了上去,壓在她那柔軟的玉體之上,粗糙的舌面貼在乳頭之
上,把她的整個胸部都打濕了。
孟康正想把雞巴插到她的屄里去,姚疏影卻推著他的胸膛,不讓他把雞巴插
進來,他剛想發怒,卻聽美人說道:「你著什麼急,你聽好了,我丈夫就姓劉,
你呢就是龜公,我就是被賣進來的婊子,然後我說什麼你順著我說啊!」孟康聽
了連連點頭,把雞巴往回一收,等著姚疏影發話。
過了一會兒,姚疏影一聲嬌吟,哀聲道:「求求你別把我賣到妓院,我想一
輩子伺候夫君……」孟康聽她發了話,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大手一揮給了她一記
響亮的耳光,雖然聽著響但是力氣用的不大,連個巴掌印都留不下。
姚疏影眼皮一合一張,擠出兩行清淚,孟康見此很快就入了戲,大手一揮抓
住她的頭發,惡狠狠地罵道:「臭婊子,老劉都把你買到這兒了,你還當他還想
要你呢?乖乖的把爺伺候好之後,我給你找兩個有錢的主兒,讓你以後享受榮華
富貴!」
不等她回話呢,孟康就把雞巴插到她的嘴里,腰肢前後擺動抽插不停,她也
十分入戲,一邊哭一邊為孟康舔著雞巴,雖然面兒上看著不願意,但是實際上香
舌卷著龜頭,香舌時不時的戲弄著馬眼,技術十分嫻熟。
沒過多久,孟康覺得腰眼一麻,快要射出來了,他趕忙掐住雞巴根兒,這精
液就倒流了回去,沒有射出來,他這才長出一口氣去,心想:「差點被這臭婊子
看不起了,要是被舔兩下就出來了,那我豈不是連七旬老漢都不如了嗎?」
姚疏影還在那十分入戲地哀聲道:「輕一點……嗚嗚嗚……我會好好伺候你
的……」孟康瞧了就有些汗顏,他心道:「這婊子是多愛演啊,怎麼不去賣個唱
呢,銀子不比賣身來的容易?」正在想著呢。只覺得龜頭被嫩肉包圍住,里面很
濕潤,他心中有些好奇,低頭一看,原來是姚疏影掉頭把屁股一撅,屄眼吞了雞
巴。
她滿臉的愉悅,感覺小穴被一點一點的擠開,這些事對她來說簡單至極,輕
車熟路,扶著雞巴對準屄穴,只聽「撲哧一聲」雞巴整根沒入,屄水都噴濺了出
來,孟康爽的渾身打顫,感嘆一聲:「舒服!」
倆人也把這什麼角色扮演的事給忘了,孟康一把摟住纖腰,不停地抽搐著下
身,姚疏影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連半句話都說出來,只知道淫聲浪叫:「啊……
操啊……幹……幹死我吧……我人兒都要化了……啊……」
門外傳來一陣陣的琵琶聲,玉珠走盤,清脆卻又高昂,與這交合的淫靡之音
形成了合奏,整個屋子內啪啪聲響個不停,一輪接著一輪,姚疏影嬌喘連連,粗
壯的雞巴在穴里面跳動著,姚疏影浪叫一聲,嬌軀一震,享受著孟康粗壯的大雞
巴,孟康也十分受用的品嘗著軟軟的膣肉,不斷吸弄雞巴的快感,低下頭去用皓
齒輕輕地刮弄乳頭。
在這樣猛烈的攻勢下,姚疏影扭動著郊區,上半身撐著床頭,挺著美臀往上
翹起,孟康的雞巴一直跟著她小穴移動,姚疏影的小腰形成了一個弓字,孟康再
也忍耐不住,手上抓著假陽具往她屁眼里一插,不停的攪弄,最終腰眼一麻,精
液射了她滿滿一屄,姚疏影渾身一顫,腳板弓起,雖然快感連連,但卻還覺得沒
怎麼過癮,她還想再要,孟康卻已經沒了力氣,雞巴滑出了小穴,騷屄里的精液
混著淫水流出,整個人喘著粗氣往後一倒。
姚疏影見他滿臉愉悅,已經沒了這方面的想法,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氣,用
手抓住軟滑的雞巴上下擼動,她手下不停,嘴上發問:「這就不行了?我還當你
是鐵打的呢,這玩意還能用嗎?再來一次吧。」
孟康連連搖頭擺手,雞巴已經徹底硬不起來了,任憑姚疏影使勁渾身解數,
又是拿嘴去含著,舌頭舔著馬眼,手上還搗弄陰囊,都無法讓大雞巴再展雄風,
她嬌哼一聲,扔下雞巴,氣呼呼的擡起腳來踩在龜頭上面,溫柔的腳底踩在雞巴
上,直把孟康舒服的渾身一顫。
把沒射幹凈的精液都射了出來,但仍然硬不起來,她見大雞巴流了不少精液,
滿臉淫亂的低下頭舔了一口精液,淫蕩的品嘗了一番,孟康看著她無奈地攤了攤
手,他也想再來一次,卻無能為力,她也沒了興趣起身走下床去,十分貼心的為
孟康蓋上被子,這才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小木盒子。
他見了有些好奇,躺在床上看著姚疏影手上的盒子,問道:「拿著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你們這兒的藥?能讓我再玩一次?」
姚疏影呸了一聲,笑罵道:「你那玩意不堪大用,我還是喜歡這東西……」
她從盒子里拿出一個黃紙包,里面裝著黑色的粉末,她將這東西放在桌上,這才
走回床邊,但一個沒註意,屁眼沒有夾緊,啪噠一聲假陽具帶著許多淫液落在地
上,她見狀彎腰撿了起來。
孟康從她手里奪了過來,又插回到她的屁眼里,那模樣就想個不諳世事的小
孩子似的,可愛模樣惹得姚疏影一陣嗔笑,她屁眼一夾將假陽具夾緊,隨後一指
桌上的黃紙包說道:「一般人我可不與他分享呢,這東西可真好,吃了之後什麼
都不想了,整個人頭腦發昏,想什麼就有什麼,你來不來試試?」
孟康雖說對著情愛之事很懂,但是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根本就不沒有什麼防
人之心,聽她這般說來,便道:「好啊,那你就拿來給我試試吧。」姚疏影掩嘴
一笑,起身走到桌邊兒,手捧著黃紙包遞給了他。孟康不知道這東西如何使用,
問道:「這東西怎麼吃?」
姚疏影伸手用指甲?了一點,然後將手放在孟康的鼻子下面,道:「吸!」
孟康不疑有他,提鼻一抽,將這黑色粉末盡數吸在鼻內,孟康頓時覺得渾身不適,
十分的惡心,一個沒忍住竟然吐了出來,姚疏影趕忙從床下拿出一個尿壺給他,
他捧著尿壺吐了許久。
她滿眼寵溺,輕輕地為他排著後背,剛剛吐完就開始上勁兒了,孟康雙眼瞪
大,把頭靠在床邊,眼神迷離地看著床頂,姚疏影也?一些粉末,只不過比給孟
康的要多一些,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這東西,她不敢給多,可對自己那就是下狠量
了,鼻子猛地一吸,將這黑粉全部吸了進去。
她摟著孟康逐漸閉上眼睛,慢慢地睡了過去……
第二章 誤殺
不知過了多久孟康逐漸轉醒,剛才他做了一個大夢,夢中自己無所不能,渾
身上下舒服的很,就算睡了一覺但還是覺得很困倦,他剛想起身卻覺得胳膊給什
麼壓著似的,轉過頭來一瞧,原來是姚疏影枕著自己的胳膊睡著呢。
他對著黑色粉末十分好奇,就算是用雞巴操屄也沒有怎麼爽,心中十分好奇
想要問問她,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如此神奇,可姚疏影睡的猶如死豬一般,
只能抓著她的肩膀使勁兒的晃悠想要以此把她弄醒,可過了一會兒發現,無論怎
樣打她,在她耳邊大喊都叫不醒她,孟康心里有些慌了,用了些力氣拍了拍她的
小臉兒,低下頭趴在耳邊大聲說道:「快醒醒啊,姐姐怎麼睡的和死豬一樣啊,
你快起來啊。」
可就算是趴在她的耳邊大喊,姚疏影也沒有醒過來……孟康心頭一亂,右手
雙指一並,放在她的鼻下,他大驚失色往後連趴了幾下,不經意間一腳把姚疏影
踹下床去,他害怕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姚疏影沒有絲毫喘息,而且臉色蒼白,
顯然是已經死了。他此時心驚肉跳,感覺到了一陣兒害怕,這才慌亂之下無意識
的將她踹下床去。
孟康心里發慌,額頭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流淌,背後滿是冷汗,他趕
忙下床穿好衣裳,他剛想要走,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姚疏影,心想:「老子
與你歡好一場,我也不能不講義氣,你就算個婊子,你也沒收我的錢,地上涼不
能讓你睡在地上……」,轉身將她的屍首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嘴里還念
叨著:「姚姐姐,你可千萬別來找我啊,你可不是我害死的,你怎麼死的我也不
知道,但是萍水相逢一場,我對你還是有點喜歡的……你……你……唉……」他
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姚疏影莫名其妙的暴斃在床,而孟康又吸食了不少的
阿芙蓉,這才會顯得很慌很急。
他打開房門覺得頭暈目眩,本來昏暗的燈光,在他的眼里竟然是五彩斑斕的,
腹內感覺到了一陣刺痛,他捂著肚子,忍著惡心眩暈的感覺,一步一步的走下樓
梯,此時嫖客妓女們的動作,他都覺得無比緩慢,自己的腳步也十分不穩,心仿
佛都要跳出胸膛一般。他搖搖晃晃的走下了臺階,周遭的龜公生怕出事,趕忙上
前去扶他,關切問道:「客官這是怎麼了?你要是有事就跟我們說,我們盡全力
幫你擺平。」
孟康喘著粗氣一指樓上,本意是想說有人死了,可是這人死之前曾與自己歡
度一場,這難免不讓別人產生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將這事咽進獨自離去,
嘴上敷衍:「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喝多了……你不用扶著我,我自己能走……」
他一把甩開龜公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堂……
此時正是秋季,晚風吹在孟康的身上,透過衣物打在後背上,只感覺渾身發
麻,此時他只想早點離開,根本就沒別的念頭了。他穩定心神,盡量讓自己與他
人無異,但當下過於緊張,他沒走到正門而是一個拐彎走到側院,他走到側院之
後駐足而停,發現這地方自己並沒有來過啊。
他平時也經常來這怡香院,根本就沒來過側院,故此對著地方不太熟悉,他
本來是想走的,只是吸食了許多的阿芙蓉,已經達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了,還當
自己已經走到了家呢,他松下一口氣來,眼前的竈房此時在他的眼里就是自己平
時住的瓦房,他大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柴房里的碳灰混著沙塵,被孟康吸入到了體內,他嗆的又是咳嗽又
是流眼淚,過了許久緩和過來,他才有些清醒,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家,心想這
個大概是怡香院的偏院柴房,他此時心里很是害怕,如若被人拿住栽贓,叫來官
府的人將自己拿住,雖然父親孟焱可以將自己帶出來,但是難免要遭受一頓毒打。
更何況父親不允許孟康出入妓院,認為這等風月場所會導人迷亂,孟康是偷
著跑下山的,本來孟焱吩咐他今日不要外出,他性格叛逆,有些以自我為主,再
加上幹娘對他十分溺愛,這才讓他有恃無恐。
他站在著柴房之內觀察四周,但卻什麼也看不清,伸手都看不見五指,剛想
要轉身離去,就聽見有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你是來接我的嗎?」那聲音
猶如天籟,令孟康久久不能自拔,他停下腳步掏出火折子轉身借著火光循聲而去
。
觀察了許久都沒有發現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還覺得是那一小把黑色
粉末,將自己弄出了幻覺,他剛準備收起火折子轉身離去時,那悅耳尖細的聲音
再度傳來:「表哥是你嗎?你是來接我的嗎?」
他轉回頭來高舉著火折子,借著火光四處觀瞧,但卻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他此時心中暗想:「莫非是姚姐姐的亡魂來找我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嚇唬自
己,他此時非常的想要離去,但腿已經嚇軟了,他連邁出一步的勇氣都已經沒有
了,他舉起火折子照亮四周,心驚肉跳之下,身軀顫抖,聚精會神盯著屋內的一
草一木,發誓一定要找到哪聲音的來源。
可屋內除了一些柴火之外,那就是一個竈臺,還有房梁上掛了不少的幹菜,
地上還有一個火爐,這些也沒什麼稀奇的,除此之外墻角處還放了一個麻袋,想
來里面放的也就是一些柴火之類的東西。孟康沒怎麼在意,心想著可能是自己太
過於緊張了,他剛剛舒緩了一口氣,就見墻角的麻袋晃動一下,摩擦著地面發出
沙沙的聲音。
他剛開始還嚇了一跳,可隨即想著如若是鬼,怎麼可能被困在麻袋里呢,不
禁在心中想:「這麻袋里裝了個人?」孟康有些好奇,既然知道里面是人不是鬼,
他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當即壯著膽氣往前走了一步,剛走到麻袋的旁邊,
手剛剛伸出來還沒有一喘一息的功夫呢,門外隱約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孟康心頭一顫,這偏院是不允許自由出入的,先不說姚疏影的死,雖然與他
無關,但是人家想要訛詐一筆錢,想來是不難的。更何況進了這偏院,麻袋里有
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這定然是妓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他發現了這點,肯定
也要被滅口。
他正在琢磨著逃脫之計時,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此時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只
能先躲到竈臺那里,拿一堆柴火把自己蓋住,想著天黑旁人應當察覺不出來,說
幹就幹,向後連退幾步,小心翼翼的拿起幾根柴火就往身上蓋了一層,生怕被人
發現,又掏了點爐灰往臉上一抹,就坐在竈臺旁邊等著那人進來。
嘎吱一聲門開兩扇,那人走了進來,孟康借著月光透著縫隙一瞧,他應當已
處而立之年,相貌平平,腰板佝僂,臉色非常不好,只有常年沈醉於酒色之人,
才會這般憔悴。他似乎也有些慌張,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男子掏出
自己的雞巴,就在麻袋的對面墻角撒尿,尿完了之後抖了抖身子,就轉身離去了。
孟康見這人沒發現自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剛準備起身,好死不死那麻袋
里的女子,再度問道:「你是來接我的嗎?」孟康眉頭一皺,身子一晃,這柴火
劈里啪啦的落在地上,他暗道一聲:「不好!」趕忙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匕首,
正欲殺了那人滅口,那男子忽然轉過身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孟康十分緊張,額
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落在地上……
那男子似乎也十分懼怕,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那男子聲音顫抖,手
微微擡起一指孟康問道:「你……你是誰呀?」
孟康從小也是殺過人的,但此情此景之下,他難免會有一些緊張,他定睛觀
瞧那人,雖然身形佝僂,年紀也很大了,想來比拼力氣是拼不過自己的,可這人
明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腳步一點也不虛浮,走得很近的時候,自己才能隱
約的聽到他的腳步聲,此人定然是個武林高手,萬不可輕舉妄動,只能智取。
他心中暗道:「我與他套個近乎,等此人放松戒備,我一刀將他殺死,到時
候我便可以逃之夭夭,更可將姚姐姐的死嫁禍到這個人的身上,此計真乃一箭雙
雕,一石二鳥啊……」他想到這里,臉上浮現一絲詭詐的笑容,男子瞧他莫名其
妙的笑了,心里又加了三分戒備,向後退了一步,防止孟康偷襲。
孟康心中忍不住暗罵:「娘的,我這個時候笑個什麼勁兒啊,這人有了警覺,
我就不好偷襲他了……他娘的……」眼看著偷襲不能成功,不如一鼓作氣突然發
難,打這人一個措手不及也好啊,他健步如飛,騰騰騰往前走了三步,繞到男子
身後,將手中的匕首往他脖頸一刺。
未曾想那男子武功高強,雖然心頭一驚,有些慌亂失措,但是依舊輕而易舉
的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反手抓住孟康的手腕,用力一擰,孟康吃不住力氣,只覺
得手腕要斷了似的疼痛難忍,匕首落地,那男子順勢將匕首撿起,正要取孟康的
性命之時,「混元真氣!」孟康大喝一聲,周遭形成一道氣墻將他包裹住,不光
是震開匕首,更是將男子震退三步,撞在柴房的石墻之上。
這招本是為了自保而用,但墻上掛著一個倒勾,上面掛了一根兒一張長的布
帶子,這是為了曬衣裳用的,男子時運不濟,腦袋正好撞在了倒勾之上。
「咕嚕……咕嚕……」那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後腦已經被擊穿了,
沒了意識的他身子前前一傾,只聽撲哧一聲,帶出了許多白漿,仿佛是豆腐打碎
了一般往外噴濺,這場景要多駭人有多駭人,可孟康卻是在為躲過一劫,長舒了
一口氣,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沾滿了灰塵。
看這男子的華服他有些喜歡,心想著死人還穿什麼好衣裳啊,他直接將男子
的衣裳盡數扒了下來,然後換在了自己的身上,惡狠狠地瞪著屍首,心想著剛才
差一點就要被這男子一刀奪命,越想越氣擡起腳來的踩在那男子的臉上,直把他
踩得五官扭曲,面目全非,他也只是為了撒氣而已,沒想到嫖妓竟然還能遇到這
麼多怪事。
他泄了火兒剛想要離去,卻覺得有些奇怪,轉身彎下腰來,伸手摸了摸男子
的臉龐,發現臉上的皮已經掀開了,他心想不對,這常人若是被踢了幾腳皮開肉
綻也還正常,只是這臉皮是向上翹起來的,這就有些奇怪了。
孟康不知是哪里來的膽子,竟然用手掀開那張臉皮,本以為映入眼簾的會是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來,沒想到人皮下面還有一張臉,而且不難看出來有些英俊,
哪怕是已經被踢踹的五官扭曲,但是亦能聯想出原來是一副什麼尊榮。
孟康心中暗自揣測:「這人帶著個人皮面具……而且武功很高,若不是他走
了黴字,陰差陽錯的碰到倒勾上,恐怕我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這人肯定不簡單
……」他的心里有一些不安,怕有人會來尋仇,既然人都已經殺了,他想著趕緊
走人,如若被人發現了,這姚疏影一條命,這男子又是一條命,吃上人命官司可
就不好玩了。
轉身要走時聽見屋內傳來詢問聲:「馬五哥你來了沒有呀,我等了好久了,
不是說好了三更天來接我的嗎?外面的鑼鼓聲我聽的真真兒的呢,怎麼還不來人
啊……」
這聲音嬌翠欲滴似水如歌,孟康是個色中餓鬼,怎能不為之心動?他對這美
人最是無法抗拒的,心里暗暗打算著,反正今天事都做了,也不差多一條人命了,
不如奸殺了此人,然後溜之大吉,誰能知道是他幹的?臉上掛著淫邪的笑容,摩
拳擦掌轉身走進屋內……
第三章
進了屋內直奔著墻角處麻袋走去,他解開麻袋上的青色帶子,雙手抓住麻袋
的兩邊往外一抻,天黑看不清楚里面是什麼東西,他聚精會神,探出頭去往里一
瞧……
袋子里伸出一只潔白如玉的手來,纖細的手指上正握著一並三尺青鋒劍,而
這柄劍正抵在孟康的咽喉處,直把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動都不敢動。
「你……你幹什麼?我哪里得罪你了?」孟康想要轉身就跑,可這手腳卻不
聽使喚,一陣陣的發軟,恐怕剛擡起腿來,自己就會害怕的跌倒在地,然後被對
方一劍刺在項背一命嗚呼。
「你怎麼穿著馬五哥的衣裳?說!你到底是誰!」屋內陰暗無比,根本就看
不清女子的相貌 ,孟康看著咽喉處的青峰劍,他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生怕
這小娘子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刺死了,那樣就死在太冤了。
「我……我……我就是你的馬五哥啊,我這是易容術,你怎麼連我都認不出
來了!」孟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的平淡一些,一揮手就把眼前的長劍打開,故
作鎮定的往後慢慢地退了一步。
那女子似乎還有些懷疑,她向前逼近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看個清楚,她走到
窗邊,一道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孟康這才借此看到了她的容貌,,她年約十八九
歲,柳眉鹿眼,肌膚潔白,長發披肩,用一根青色絲帶輕輕挽住,真乃人間絕色,
孟康一見到她就覺得忘記了生死煩惱,發自內心的感慨道:「世間竟有如此出塵
絕艷的女子……」
這話剛一脫口,孟康就覺得不妙,如若自己真的是那什麼馬五哥,怎麼可能
說話怎麼不著邊際,一見面就誇人家好看呢?他頓足捶胸,一副說錯了話的樣子,
過了會子他也緩了過來,大有釋然之意,面對著那女郎說道:「動手吧……」
那女郎聽了這話反而咯咯一笑,擡起手來輕輕地打了他一下,說道:「馬五
哥別和我鬧了,動什麼手呀?你平時一見到我就誇,沒想到這次誇的怎麼狠,還
什麼出塵絕艷呢,你的嘴兒就和吃了蜜似的,呸呸呸,實在太讓人膩歪了!」
孟康眉頭一皺,心想:「我這是對上了?看來那個馬五哥也不是什麼好人,
看到美人就誇,竟然讓老子誤打誤撞給對上了……」女郎有些疑惑,這馬五哥怎
麼和平時不太一樣呢,正在她納悶之際,孟康卻生怕她看出端倪,趕忙拉著她走
出門外。
二人站在門口,孟康這才開始圓謊:「妹子,剛才有賊人冒充於我,易容成
我的模樣,想要對你行淫奸之事,還好我先來一步,這才讓你躲過一災啊。」這
話如若全都是真的那就漏了底子,但全都是假的又騙不了人,只有這半真半假的
話最為唬人。
果不其然,女郎信以為真,她神情憤恨的看著周遭,過了片刻轉過頭來,面
向孟康問道:「馬五哥,這賊人在那呢?我非要把他挫骨揚灰了不成!」
孟康心中一陣竊笑:「傻婆娘,你那個什麼馬五哥早就被我殺了,天黑了在
屋里你瞧不見,嘿嘿……老子肯定要把你弄到手!」他心里暗做打算,準備找個
借口把她騙個地方,到時候出手將她打暈,先奸後殺,最後掩埋屍首,溜之大吉。
女郎看他站在原地發楞傻笑,十分不解地問道:「笑什麼啊?難不成我被套
在麻袋里,你還開心了是不是?我張若水哪里得罪你了,讓你怎麼很我呀,哼
……」小嘴一撅顯然是生了氣,但其實她會錯了意,等孟康緩過神來,發現她有
些氣惱,無奈之下又哄了她幾句這才轉怒為喜。
張若水心想著要趕緊把事情辦了,便拉著孟康急匆匆的離去,一邊跑一邊說
道:「我們快走吧,這事耽誤不得。」孟康可不願意跟著她跑,誰知道她認識不
認識什麼武林高手,到時候一旦被人識破,就算自己不被人打死,估計也得不了
什麼好下場。
但是孟康此時身體虛弱,接連受到驚嚇,早已經是筋疲力盡,根本就拗不過
這小美人,只能任由她拉著自己亂跑。二人穿過了洞門,來到了怡香院的花園,
這里面沒什麼稀奇的地方,花草倒是種了不少,還有一座假山,疊石的手法很不
錯,瞧著就跟真的似的。
她走到假山旁邊用力一拍,孟康不知她這一舉一動所謂何事,也有些好奇之
意,故此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看個究竟。只見假山震動不止,中心處降下一道石門,
石門的大小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其中,石門往前一倒,石門後有許多臺階,這似
乎是一個機關暗道。
張若水走在前頭剛進入石門,孟康看著她曼妙的身影,歹念叢生,趁她不備
撿起地上的石塊,就往她的後腦砸去,這一下力度要把握的十分準確,下手若是
重了,那張若水便會被砸死,下手輕了她就能反應過來,反手一劍殺了孟康。
只聽「砰」的一聲,張若水悶哼一聲,應聲而倒,孟康想要伸手脫了她的衣
裳,但隨即一想,如若在這兒動手,下面要是有人接應,那他不就要被抓個正著?
還是應當把她裝進麻袋里去,然後帶回家中慢慢享用,較為穩妥。
他將張若水拖出暗道,隨後有意想要把這道暗門給堵上,孟康定睛觀瞧,這
石門有繩索勾住,觸發機關石門就會從地下升起,如果沒了這繩索,這石門就是
一塊大石頭罷了,他從地上撿起一塊銳利的石頭,然後將繩索割斷,擡起石門將
暗道封死。
他怕有人會把這石門撞開,又把繩索抽了出來,將石門綁在假山上面,花園
內有一把鏟子,孟康又挖了一些土,將這縫隙盡數封死,最後把石門往里一推,
卡死在凹槽之中,如若里面真的有人的話,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憋死在里面
了。
孟康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他滿臉淫笑,摩拳擦掌的看著地上的小美人,
慢慢地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將她整個人往後一甩抗在肩頭,等走到竈房時用麻袋
將她裝了起來,他就默默地站在院內,準備等嫖客離去,妓女們都安寢之後,再
偷偷地溜走。
如若孟康是只身一人,他還可以直接翻墻離去,無奈他武功不高,氣力不足,
想要帶著一個人離去,聲響太大,而且外面還有不少酒客,這要是被看到了,恐
怕就不用在這潯陽城混了。蹲在墻角等了許久,等待期間備感疲倦,直是眼皮一
沉,不知不覺間靠在墻角睡了過去……
本來睡的好好的,不知是哪里傳來了一聲巨響,一下子就把他驚醒,孟康臉
上微微一楞,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左右觀瞧之下沒有絲毫異樣,他心生好奇,
穿過洞門往後一瞧,只見嫖客,妓女們紛紛往正門逃竄,那慌張懼怕的模樣,仿
佛是遇到惡鬼索命似的。
孟康心想:「難道是姚疏影的屍體被發現了嗎?」他心頭一亂,難免有些緊
張,但是此時想走肯定是不行了,這一群人都把門口給堵上了,而且就怎麼走了,
張若水他是帶不走的,故此只能回返妓院看個究竟了。
他鎮定下來之後,心里做好了打算,快步走進大堂,剛一進門就見整個大堂
可謂是屍山血海,地上暗紅色的鮮血,帶著許多的肉屑,還有數不勝數的殘值斷
臂,以及一兩個僥幸存活下來,但卻四肢盡斷的龜公。
孟康楞在當場,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他剛想要發問,只見一把三尺長劍,閃
爍著寒光,沖著他面門襲來,他十分慌忙趴在地上打了個滾,這才躲過這致命一
擊。
「他娘的,誰啊!」孟康此時心驚膽戰,驚恐不已,但怕到極致便會有一股
怒氣,雖然根本就不知道,那襲擊自己的人身在何處,但還是憋不住火大罵一句。
那柄長劍正好紮在門框上,孟康向後一瞧,伸出手來拔出長劍,他看著長劍
不禁楞住了……這劍乃是他孟家的家傳寶劍,名曰歸真,乃是他的祖輩打造,此
劍追求鋒利,輕輕一碰便可斬斷鋼鐵,雖然鋒利有余,但剛者易折,故此很少用
於對敵。
孟康盯著歸真劍心中不免擔憂其自己的父親,人在劍在,人亡劍亡,如果這
歸真劍在這怡香院的話,那麼自己的父親恐怕早已經遭受毒手了。
正當他為之擔憂之時,樓上傳來一陣沈重的腳步聲,只見屋內走出一名三十
多歲的男子,以黑紗遮面,身披黑袍,從上到下穿了一身黑,手里提著一個人頭,
孟康聞聲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被他手中的人頭吸引過目光,他定睛一瞧,那
人頭看著十分眼熟,他看了一會兒,似乎逐漸認了出來,那人頭究竟是什麼人
……悲淒地大喊了一聲:「爹!」
第四章 結仇
黑衣男子心中很是得意,這九劍傳人在江湖上鼎鼎大名,沒想到今日一戰,
竟然被自己一刀斬下首級,他自然是有一些飄飄然了。
他低下頭去看孟康頓足捶胸,痛哭不已,這是人之常情,倒也沒丟人的,只
是孟康手腳發軟,唇齒發抖,顯然是怕死之狀,他對這種貪生怕死之人十分不屑,
當即伸出手來一指孟康呵斥道:「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仗著爹娘的小輩,哭哭啼
啼成什麼樣子?你聽好了,今日我殺了你爹,你若有種便拿著你孟家寶劍砍下我
的人頭,以此祭奠汝父!若是已經被我嚇破了單子,那就趕緊滾吧,日後若是聽
到我天道教龍虎堂堂主張清的大名,你必須面朝東方三叩九拜,以此謝我不殺之
恩!」話畢,黑衣男子不可一世地仰天大笑,一笑他貪生怕死,二笑他父子二人
浪得虛名。
仔細一想其實也不怪黑衣男子如此囂張,九劍傳人號稱無敵,就算是魔教教
主顏靜姝,她也不敢妄稱能接九劍三招,張清平日里便是個高慢之人,如今能以
一己之力斬殺歸真劍主,這如何能不讓他自傲自滿呢?
孟康心中又懼又怕,而且喪父之痛不可言喻,一是痛苦生身之父死在自己的
面前,但卻無能為力,為仇人所恥笑,二是痛苦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可以仰仗的人
了,再也沒有人慣著他為非作歹。那是一股有心無力的痛苦,縱然是七尺男兒此
刻也難免垂淚,他咬牙切齒的反手執起袖子一抹眼淚,怒目圓瞪地看著男子,他
沒有膽量去拿起歸真與他死鬥,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他此刻除了憤怒就是
懼怕,他與那些市井小民沒有什麼兩樣,在他眼里,就算是茍延殘喘的活著,那
也比壯烈的赴死要好的多。
他沒有把握能殺了張清,畢竟就連自己的父親孟焱都不是對手,他平日里練
功偷懶,劍術也比不上父親那般精妙,更何況此時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怎麼可能
有一戰之力呢?孟康低下頭顱,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手中的歸真劍,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他舉起長劍,劍指張清,張清還心頭一喜,對孟康十分欣賞的點
了點頭,以為他是要壯烈赴死,但卻沒想到孟康大罵一聲:「操你娘的屄,老子
以後找你算賬!」
張清楞住了,不等他反應過來,孟康拔腿就跑!張清見他怕了卻是沒追,等
他緩過神來,孟康早已經溜之大吉了,估計早就上了山了,他其實大可以追上孟
康,然後奪過寶劍,將他亂劍砍死,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非但如此他臉上浮現
了陰謀得逞似的詭詐笑容。
天道教實際上也並非是濫殺無辜的邪教,張清為人傲慢,但卻知恩圖報,雖
然是為了找人而濫殺無辜,但他心中也是有愧的,畢竟他不知道這群人,到底那
一個才是歸真劍主,他只知歸真劍主下山尋子,卻不知長得是何模樣,只能濫殺
無辜引他出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是天道教一貫的行事態度。
張清想要收拾屍體殘骸,可轉念一想,教中事務繁雜,他不能久留,既然事
情已經辦成了,這里也就沒有什麼值得調查的了,不如趁早離去,免得官兵前來
抓捕,他還要多惹是非,想到這里一個翻身下了樓去,腳踏屍骸鮮血離去,在離
去之前似乎想到什麼,站在門口手指沾了一些鮮血十分囂張的在門口寫上八個血
字:殺人者天道教張清。
而此時整個怡香院,除了張若水之外,就再無一個活人了,不知過了多久,
張若水在麻袋中逐漸轉醒,剛一醒來就覺得頭暈目眩,後首一陣陣的疼痛,她擡
起手來下意識的一摸,竟摸了滿手的鮮血。
張若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打暈裝在麻袋中,她伸出手撐
開麻袋打開來個口子,手扒在地上從麻袋里面鉆了出來,隨後盤膝坐在地上,眼
神十分茫然的看著周遭。
她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靜下心來緩和了片刻,她覺得有些不對勁,自
己明明是到了花園,剛要接頭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暈倒了,此時又忽然回到了偏
院。她心中惴惴不安,隱隱約約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她
又說不好,交頭的事也因為頭昏腦漲,而被忘在腦後,她坐在地上仔細回憶就覺
得不對勁了,孟康的行事作風與馬五哥完全不同,而且自己剛到花園就莫名其妙
的被打暈了,前後一聯系,這罪魁禍首不就是假扮成馬五哥的小賊嗎?
張若水還想在深入的回憶一番,但只要一仔細的回憶,她就覺得一陣頭疼,
她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先看看情況,萬一那小賊還沒走呢,哼,我一定要把他
抓住碎屍萬段!」她心里有幾分怒火,心里暗暗打算著抓到孟康之後,要如何處
置他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一陣兒的不對,這怡香院也太過安靜了些,平日里酒客
們喝多了後,就會撒酒瘋,可今日卻猶如死一般寂靜。
她心中覺出不對,暗道「不好!」趕忙站起身來轉身穿過洞門,來到了正院,
只見地上有不少酒客的屍首,有的斷腿,有的斷手,更有的皮肉分離……血淋淋
的皮肉暴露在眼前,張若水驚呼一聲:「啊!」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平靜,又想
起了自己的母親張菁,她怕母親出什麼意外,趕忙走進屋內。
剛一進門就踩到了一片血水,她忙不疊的左右尋找,在墻角處找了自己母張
菁,母親渾身上下遍體鱗傷,四肢已經被盡數砍斷,但憑著一口真氣不散,執念
過深,並沒有立時斷氣。
她看著母親身上的傷痕與散落的四肢,仿佛整個人都傻了一樣,踩著血水一
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一個失神沒有站穩跪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捧起母親的頭顱,
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哭著哭著母親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別哭了……哭的娘心都要碎了……
我……我活不久了……你快去北山找你爹……我……啊……」張菁見到了女兒最
後一面,這執念已破,傷勢過重,這最後一口真氣也已經渙散,故此就連最後想
說的話,她都沒有說出口。
張若水哽咽了……她因為過於悲傷,連痛快的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能像狗一
樣的粗喘,她一邊抽泣一邊抱起母親往花園走去,拿起旁邊的鏟子挖了一個大坑,
隨後將母親放了進去,最後蓋上一層土。她不忍心在母親的墳前哭泣,害怕母親
的魂魄離不開陽間,從而不能輪回轉世。
她像似失了神一般的走到門外,只見門口寫有八個血字:殺人者天道教張清,
她已經知道了誰是殺人兇手,但她卻深感無力,這天道教人多勢大,她一個小女
子又如何能與之匹敵呢?
張若水在心中思索著母親的留下的那句話:「娘……你讓我找爹爹,可是爹
爹不是戰死了嗎?不管了……這是母親的意願,等我完成之後,我一定要去魔教
殺了那個狗賊!」她心中做好打算,大步向北山而去。
此時街上空無一人,只有張若水一人堅定不移的往北方而行,潔白的月光打
在張若水的身上,顯的是那麼的淒涼孤單,但她的心卻有堅韌不拔之誌,她如今
還活著的唯一一個理由,那就是要複仇!
第五章
孟康跌跌撞撞跑過山間小道,陣陣泥土的清香飄入肺腑,他感覺到一陣兒心
安,漸漸地跑的累了,就坐在一塊奇石上休息一會兒。他剛一坐下就長嘆一聲,
對剛才的驚險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忘懷,他時不時的轉過頭去觀望小路,怕有賊
人追上來,要了他的小命。
但除了天上的這一輪圓月之外,那就是一些野花野草,沒有絲毫異樣,孟康
見無人追來也就心安了。還有二里地就可以回到白鶴村,到時候有幹娘養著自己,
以後雖然不能在肆意妄為,但好歹吃喝不愁,這報仇的事自然是拋在腦後了。
孟康雖然不是個大孝子,但對於喪父之事卻還是有些愧意的,為了消除愧疚,
只得在心中安慰著自己:「我也沒什麼難過的,這總不能讓我跟著老東西死吧?
更何況……更何況老東西要是還活著,肯定也會護著我跑的,對對對……我跑了
這是大孝,我爹在天之靈一定會欣慰的……」
父親的離世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沖擊,反而還因為逃過一劫,而有些洋洋
得意,孟康坐在大石之上,在哪里思索著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情不自禁地喃喃
自語:「老東西給我留了一間瓦房,還有一身采藥,劍法,內功的本領,這把歸
真劍也能賣個好價錢,姚大姐的那個黑色粉末要多買點,這東西可太過癮了,到
時候要是吃不起飯了,我就占山為王打劫去,打不過天道教的堂主,老子還欺負
不了老百姓了?!」
他正在規劃自己以後的生活時,忽然一陣兒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孟康聞聲一驚,一個沒留神身子往後一傾,撲通一聲摔倒草叢里去,「哎呦!」
他吃痛的慘叫一聲,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感覺要摔斷了似的,孟康伸出手來揉了揉
自己的屁股。
他剛準備起身呢,就見一個人影晃過,仔細一瞧那人是個女子,腰肢很細,
想來相貌不差,孟康有意調戲兩句,沒想到那女子卻搶先開口說道:「敢問一句,
此處可是北山?九劍之首,歸真劍主孟焱可是隱居於此?」聲音婉轉動聽,十分
悅耳。
孟康聽她提起自己父親的名字,不由得在心中暗道:「難不成這女子是天道
教派來抓我的?不對啊……我爹已經被什麼龍虎堂主給殺了啊,這女子是誰啊?
不行……我如果說出來我就是九劍傳人,她必然會要殺我揚名,我不如糊弄她幾
句,然後把她迷倒,在這草叢中奸淫了她,然後把她的屍首扔下山去,等野狼野
犬把她屍首吃掉,這樣不就人不知鬼不覺了嗎……」他眼珠滴溜溜的亂轉,心中
起了邪念。
女子見他沒有作答,以為是自己冒犯了人家,故此拱手抱拳尊聲道:「還請
贖罪,在下乃是一江湖散人,姓張名若水,這位兄弟可否告知在下,那歸真劍主
所在何處?」
孟康一聽張若水的名字,他就覺得十分的耳熟,在腦子里仔仔細細的回憶一
番,隨之便想到了那名身姿曼妙,聲音悅耳的女子,又想到自己拿起石頭將她砸
暈,而後遇到張清斬下自己父親的首級,他匆忙逃走,並沒有顧及到張若水,他
心想著自己打傷了她,又堵住了石門,想來她的同夥此時都已經憋死了,難不成
她是來尋仇的?
可是轉念一想,張若水說話的語氣十分客氣,而且並不知道自己是誰,想來
是自己假冒什麼勞什子馬五哥的事,此刻還沒有暴露吧。但是這個身份肯定是用
不到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就算要糊弄也要三分真話摻著七分假話,這樣才能
讓人堅信不疑,更何況一種計謀用兩次,肯定是行不通的。
孟康壓低了嗓音,岣嶁著腰,說道:「哎呀,這位娘子想要找歸真劍主?好
啊,你找老夫有何貴幹啊?」歸真劍主乃是他的父親,除了孟焱本人之外,最了
解他的人一定是自己子女,自己父親說話方式,行為動作,他都了如指掌,模仿
起來自然不在話下。
張若水聽聞歸真劍主四字,心頭一悅,喜不自禁的跪在地上,抱住了孟康的
大腿,哀聲求道:「那魔教欺人太甚,濫殺無辜,致生靈塗炭,望九劍傳人能秉
公辦事,將這惡賊拿下,為百姓伸冤!」
孟康聽了她的話不禁有些咂舌,這事很難辦,他又想要迷奸此女,此時又被
她貼身包住,想要拿一塊石頭砸她都不成,手上有自己的家傳寶劍歸真,但是這
一劍刺下,鮮血噴濺而出,這到時候讓自己怎麼下手啊?
他有些犯難,但是隨即又想出了辦法,連忙開口道:「好啊,這魔教塗炭生
靈,我早有意將它除去,不過你先放開我,附耳上前我與你有話要說……」張若
水不諳世事,不懂江湖險惡,對眼前的「歸真劍主」自然是沒有絲毫防備之心,
松開手站起身來,附耳上前,孟康見她聽信了自己的謊言,左手握拳,一拳就打
在她的後腦。
是舊傷未愈又填新患,張若水後首一痛,瞋目一瞪,還沒等她擡起手來反擊
之時,孟康掄起歸真,劍身就砸在她的頭上,她應聲而倒,趴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顯然是昏死過去了。
孟康滿臉淫笑慢慢地將褲子褪到雙腿之間,還沒等掏出那東西時,只聽遠方
傳來一聲大喝:「孟小子!你在哪兒做什麼呢!」孟康應聲轉頭,只見不遠處站
著一名四五十歲上下的彪形大漢,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胡,瞎了一
只眼睛,上身赤裸,借著月光一瞧皮膚黝黑,若是不瞧個仔細,恐怕要把他當做
一只黑熊。
大漢健步如飛,沒有幾步就從遠方趕來,一腳就把孟康踹飛兩米開外,怒目
圓瞪,一指孟康罵道:「直娘賊!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黑夜行兇,你爹爹就是
怎麼教你做人的嗎?」話語間有些鄙夷,但是話也沒有說絕,畢竟還是要給他老
爹幾分面子的。
孟康顯然也些懼怕之意,一個翻滾順勢起身,走到大漢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
了一禮,隨後滿懷敬意的喊了一聲:「叔父……」之後就再也不敢多說一句,這
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孟焱的結拜兄弟聶人玉,他自退隱江湖之後便隱居於此,平
日里對孟康也是寵愛有加,但卻不同於沈悅的溺愛。
聶人玉冷哼一聲,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叔父呢?若不是我見你父子二人,
深夜出行,至今未歸,你不就把這小娘子給禍害了嗎?你乃是九劍傳人,不求你
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但你也不能仗著你爹的名號在外面為非作歹,這丟的
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爹的人!」
如果孟康會被這一番責罵給罵醒,那他就不是孟康了,此時能聽得進去,完
全是因為聶人玉武力高於孟康,有朝一日聶人玉年老無用了,恐怕孟康沒了這份
兒懼怕,只剩下尊敬二字時,這所謂的責罵就再無用處了。
他聽了聶人玉的責罵聲,心中雖然有些不服,但是卻沒有形之於色,而是把
這份不屑深深的掩藏於心,他覺得這世間為強者尊,沒有功夫與智慧,就算被人
欺負了,那你也無可奈何啊……
聶人玉見他一言不發,知道他小子心里不服,嘆了一聲氣後,說道:「你抱
著她回家,我為她好好醫治一番,等她傷病痊愈之後,你立即送她下山。」剛一
說完,孟康就摩拳擦掌,滿臉壞笑的將張若水扛在肩頭,這人都在自己家里了,
這做什麼事還能管得了嗎?更何況聶人玉是看著他長大的,就算是奸淫了一個小
娘子,聶人玉也不過是打他一頓,不可能動手打殺。
拿準了這個心思,孟康美滋滋的左右亂摸,聶人玉看在眼里,卻也沒有說些
什麼,心想:「這小子是改不了了,算了……反正丟的是他爹的人,隨他去吧。」
二人一路上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聶人玉讓他多學些武功傍身,連一個小娘子
都需要哄騙偷襲,這未免也太丟人了。
二人說了一陣走到了村口,聶人玉忽然想起什麼,發聲問道:「孟小子,我
只見你一人回返,卻未見你爹的身影,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提起孟焱,他心中有些愧意,遲遲沒有作答,聶人玉虎眉一皺,銅鈴大眼
睛一瞪,雙手往前一抓,抓住了孟康的衣襟,怒聲質問道:「我問你話呢!你爹
呢?你爹到底去哪兒了!你他娘的要急死我是不是啊?!」
孟康沒有辦法,只能說出真話里面摻著假話,這事說的沒那麼丟人:「我爹
來找我的時候被天道教人所傷,隨後被斬下首級,我當時與賊人死生搏鬥,奈何
賊人技藝高超,內功深厚,我實在無力抵抗,還好有一位無名老者將賊人擊退,
這才救了我一命……」他還覺得這話不夠真,左手一掐自己的大腿根,疼得他兩
眼落淚,將張若水往地下一扔,撲在了聶人玉的懷中失聲痛哭。
聶人玉將他摟在懷中,也與他一起哭了起來,這可把孟康給愁壞了,心中罵
道:「畜生東西,你他娘的渾身的臭味,你也不知道洗洗?娘的,要不是老子怕
你揍我,我才不和你在這裝哭呢………操你娘的!怎麼還不放手啊!」聶人玉摟
著孟康遲遲不肯放手,不知過了多久,已經把雙眼哭的通紅,這才發覺自己失態,
將孟康松開。
他一擦眼淚,繼續演戲:「叔父!你教我武功吧!我一定要將天道教覆滅,
讓他們也嘗一嘗喪親之痛!」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莫說是龍虎堂主,就算是天
道教的一個身份低微的教眾,恐怕三五招之內便可取孟康首級,他也根本無心報
仇,只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一畝地兩頭牛的怎麼活著,那里有什麼大誌?
聶人玉聽了他的話,贊嘆一聲,隨後說道:「你先隨叔父回家,我將這小娘
子醫治好了之後,我再傳你我聶家的狂風刀法,假以時日,不出五十年就可以斬
殺賊人,為父報仇了!」
孟康背過身去白了一眼,心道:「五十年?我爹都化成灰了,我還報哪門子
仇?老子到時候都要住拐出門了,你這個王八蛋長得像一頭狗熊,沒想到腦子也
沒比狗熊好到哪去,報仇?你願意報那你去啊!」
第六章
他心里雖然是怎麼想的,但是嘴上還是要虛偽地道:「是是是,叔父所言極
是,父仇不保,小子誓不為人!」好聽話還是要說的,心里是怎麼想是一回事,
嘴上怎麼說又是一回事。
果不其然,聶人玉對這個答複十分滿意,夜深風多,吹的二人頭皮發麻,話
可以慢慢說,沒必要追著把話說完,孟康抱著小美人兒與聶人玉並肩回房。
白鶴村其實不大,只有七八戶人家,大多都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賊人,
他們作惡時被孟焱所擒,本身也有意改邪歸正,舉行了金盆洗手的儀式之後,就
跟著孟焱在白鶴村隱居了。
聶人玉當年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狂刀,每日都要殺數人祭刀,唯一一次大
敗,便是敗與孟焱的手上,而後這刀就銹了,刀法也就再無精進,但在這白鶴村
隱居,總比在江湖上打打殺殺來的安穩。
孟康比較熟悉的人,除了聶人玉之外,那就是房背後的那戶人家,住戶是個
女子,姓沈名悅,綽號穿穴逾墻,四十出頭的年紀,從前是個神偷,不論是前人
墓穴,亦或者是皇宮內院中的寶物,她都是其中的常客。
而後因為偷盜被人抓過那麼一回,丈夫為了保全妻子,代替她受斬刑,斷了
雙手,因為大夫不願意診治賊偷,這才導致失血過多而死。沈悅與孟焱相識,而
後隱居白鶴村,自學了一手藝術,平日里以采藥為生,別人都不是很在乎孟焱父
子死活。
唯獨沈悅從小就看著孟康長大,這才對他關愛有加,他這作惡多端的性子,
也都是因為她的溺愛導致。孟焱深夜出村下山,許久都沒有歸來,她是個做賊的
人,雙耳聽力非凡,在屋內就能聽到村內的腳步聲,沈悅坐在床榻之上,心中推
敲:「腳步分左右,左邊兒的腳步輕,看來是輕功底子不好,應該是公休的,右
邊的腳步沈,顯然是無心隱藏,這應該是聶鐵匠的腳步,奇怪奇怪,這老孟怎麼
沒回來啊?」
她生性本就多疑,更善謀略,想的事情也就比常人多上許多,更何況與這孟
焱相識一場,對他難免會有一些關心,心想著也沒多遠,十來步就到了孟家,自
己在這猜了半天,卻也不得實情,不如去瞧個清楚,好了卻心中煩惱。
沈悅一抖身上的布衣,抖落下許多灰塵,雙手一撐床沿飛快地起身,隨後倆
腳拖著鞋,也不管什麼好看不好看的,直接往孟家走去。
未過多時便走到了孟家門口,她雖然與孟家關系極好,但是也要註意一些儀
態,故此整理整理發鬢,穿好了鞋子,這才屈指敲門。
「咚咚咚」三聲響亮的敲門聲響起,孟康還在屋內與自己的叔父閑談呢,忽
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心頭一緊,有些懼怕之意,怕是天道教的人追殺,他不敢起
身去開門,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叔父,使了一個眼色,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死道
友不死貧道,這是人的常性。
聶人玉仗著自己武功高強,自然是不怕什麼天道教的,直接走到門口,滿是
老繭的大手拉開了房門,只見沈悅站在門口,他眉頭一皺,不知沈悅深夜到訪所
謂何事,便問道:「這麼晚了,大姐到此所謂何事?」
沈悅被怎麼一問有些不悅,反問道:「那這麼晚了,你來這兒作甚?」
聶人玉懶得和她爭口舌之快,只道一句:「快進來吧。」沈悅聞言跨步進門,
左腳上的鞋沒穿好,鞋耷拉下來卡在門檻上,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跪在地上一
直喊疼,但卻沒有一個人來扶。
張若水正在昏迷之際,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子喊疼,她聯想到了自己的母
親被嚇得一激靈,猛地睜開雙眼,滿頭的大汗,驚坐起身!
「哈……哈……哈……」她嚇得一直喘著粗氣,左右胡亂觀瞧,發現自己身
處一個陌生屋子里,她又是一驚,但隨即看到了孟康,驚懼轉為憤怒,根本就控
制不住情緒,一掀被子直沖著孟康就撲了過去,勢要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聶人玉見狀不慌不忙,起身反手扣住張若水的脖子,右手一掐脖子兩側,她
只覺得頭昏眼花,根本就喘不上氣來。孟康斜著眼睛看著她,伸出手來掐住她的
下巴,伸過頭去在她的耳邊說道:「小婊子,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界,你想要
殺我?你先打得過我叔父再說吧!」
沈悅瞧著姑娘劍拔弩張的樣子,心想:「公休這孩子就會惹麻煩,這又是禍
害了一個好人家的娘子,這人家都找上門而來了,最後還不是我們幫著平事?」
想到這長嘆一聲,搓揉膝蓋站起身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你這個老東西下手沒
輕沒重,再把這小娘子掐死了,那公休估計就不樂意了,讓她給咱們家的孩子當
個小妾,我覺得不虧了她。」
孟康聞言一喜,面朝沈悅拱手抱拳,滿臉壞笑地說道:「嘿嘿,多謝幹娘了,
那這小娘子要是不聽話可怎麼辦啊?」
沈悅笑著揮了揮手說道:「不礙事,幹娘這有靈丹妙藥,只要給她吃下一顆,
到時候她很多事情都會忘了,你倆就從頭開始,你到時候好好表現一番就是了。」
孟康瞪著眼睛看著幹娘,滿臉的不信地問道:「真的?這藥真有怎麼厲害?」
沈悅哼了一聲,罵道:「臭小子,你他娘的還信不著我了?」說著抱著肩膀
轉過身去,也不再打理孟康,他瞧幹娘有些生氣,連忙起身去哄,聶人玉實在是
看不過去了,騰出手來一把抓住孟康,呵斥道:「你們母子倆真是心腸歹毒,人
家被你所傷,這下要找你報仇了,反而要餵人家吃什麼丹藥,你們還能再惡一些
嗎?」
聶人玉心中有些怒氣,手下不自覺的多使了一份力,張若水被怎麼一掐,再
度陷入昏迷,沈悅見狀趕忙探她鼻息,發覺還有喘息,這才松了一口氣道「還好,
還好,死不了。」
孟康沮喪的低下頭去,看著再度陷入昏迷的張若水,他就覺得一陣兒的煩悶,
這老東西不讓他為非作歹,自然是為了面子,可孟康只追求美色,那里要什麼面
子,親爹都可以隨時隨地的舍去,更何況一個不沾親帶故的小娘子呢?她要是死
了就沒得玩了,這才是孟康沮喪煩悶的原因,而非是有憐香惜玉之情。
沈悅對聶人玉也早有不滿,抓著他的衣襟就把他扔出門外,聶人玉見這母子
二人都對自己不待見,他也懶得管這閑事,反正孟康禍害的女子不少,也就不差
怎麼一個了,隨著他們折騰去吧。
雖說死了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就這樣死了,
實在是有些可惜。沈悅為她傳了許多真氣,這有助於傷勢的恢複,不知過了多久,
天已經蒙蒙亮時,張若水這才再度轉醒,她睜開眼睛,滿臉的恐懼,自知自己絕
非是這兩個人的敵手,故此也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沈悅滿臉慈笑地看著她,開口問道:「你這傷勢是誰打的呀?你又碰到什麼
煩心事了?你盡可以與大娘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解決呢。」
她緩過神,神情有些黯然,回道:「就是這小子打的,唉……我的事你可擺
平不了。」
沈悅卻有些不服氣,這當今武林雖說已絕非是二十年前的武林,但是在武功
這方面,她還是有些自信的,便誇口道:「怕什麼?我武功雖說不佳,但是也絕
非是浪得虛名,你說你的仇人是誰?我馬上就能幫你抓來!」
張若水沈默良久,隨後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天道教龍虎堂堂主
……張清。」
大娘神色一變,原本滿臉的自信,此時卻是滿臉的尷尬,支支吾吾地說道:
「教主對我有恩,我……我不好與她作對!你這個事……我……我,我實在是幫
不了你,但是他不敢來此殺你!這個你可以放心。」話說的倒是挺漂亮,但實則
是年事已高,武功倒退,不敢出頭罷了。
張若水聽了她的話也沒說什麼,量力而為沒有什麼丟人的,心里很亂不知該
說些什麼,孟康心中也有些愧疚之意,雖說之前有非分之想,但是畢竟這事沒有
辦成,而且兩次傷了人家,如果能抱得美人歸那是最好不過了,這迷奸,強奸的
手段,也只是解一時心癢罷了。
孟康臉上假作愁容,跪在地上,拱手抱拳道:「還請娘子贖罪,我之前已經
得知了天道教趕來滅口,這才裝作馬五哥哄騙於你,實則是看娘子宅心仁厚,天
性單純,不忍你趟這趟渾水,這才將你打暈,唉……這都是誤會啊!」
張若水雖然涉世未深,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這番話她也只是半信半疑,腦
子里前後一聯想,這段話說的也沒有什麼漏洞,也就勉強信了。她哀嘆一聲,問
道:「我娘死在魔教妖人的手上,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敢問歸真劍主何在?」
這個問題恰好是沈悅也想問的,她也隨之轉過頭去,看著自己的兒子,孟康
訕笑一聲站起身來,他坐在椅上久久沒有說出實情。張若水也逼他,沈悅也逼他,
他無可奈何之下,這才娓娓道來:「我爹來找我的時候被天道教人所傷,隨後被
斬下首級,我當時與賊人死生搏鬥,奈何賊人技藝高超,內功深厚,我實在無力
抵抗,還好有一位無名老者將賊人擊退,這才救了我一命……事情的大概就是這
樣,歸真劍主已死,我手上的劍就是歸真。」
他把騙聶人玉的話又重複一遍,隨後又舉起手上的歸真,張若水不認得,沈
悅卻認得,她一時激動控制不住自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痛哭流涕之下,將歸
真劍接了過來,慘切地道:「這歸真劍主已死,九劍縱橫已成奢望!」
孟康卻有些不以為然,他趴在地上,從床下抽出來一個木箱子,他站起身來
腳踩木箱,說道:「這里面就是我爹留下的秘籍,誰要是學成了,就把歸真劍送
給他,他不就是歸真劍主了嗎?」
張若水聞言一楞,臉上若有所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木箱,不知心里在想什
麼……
第七章
沈悅見他把老爹的遺物怎麼不當回事,心下感覺到了一陣兒淒涼,想當年孟
焱也是叱咤風雲,縱橫江湖的大能,一柄歸真,一招混元真氣,不知有幾多豪傑
敗在其手下。
如今生出來的兒子卻是個草包,他父親還在時也就容著他胡作非為了,如今
他父親已經離世,兒子這般不孝,竟然想把家傳劍法送人,僅僅是為了趨禍避災,
沈悅不禁感嘆一聲:「虎父犬子啊……」
孟康聽了這話老大的不高興,當即回嘴:「幹娘說的哪門子的話,常言道強
者為尊,江湖如此,廟堂如此,就連這小小的白鶴村亦是如此,幹娘的武功僅次
於聶大叔,其他人可不就敬著二位嗎?這麼多年仇家沒有找上門來,那不也是因
為我爹爹的威名?」說完又見沈悅一言不發,他仿佛上了癮似的,又道:「敢問
一句,我就算此刻下決心習武,百年之內可能勝過魔教教主否?」
沈悅閉目搖頭,說道:「莫說百年,千年萬年你也不是對手。」
孟康聽得此言,心里也有些怨氣,一拍桌面,大聲說道:「那不就結了!古
人言人生七十古來稀,小子不想活什麼百八十年,能茍且到五十歲這要求不過分
吧?我如今十六歲,我自今日起不眠不飲不用至五十歲,這便是三十四年的光陰,
我家傳劍法我父親已經練到登峰造極,最後呢?還不是被一個小小的堂主給殺了?
什麼江湖恩怨,什麼廟堂上的勾心鬥角,幹娘,我問你一句,你如果喜歡江湖上
的仇殺,勝者為尊的道理,你今日何故會隱居於此?!」
沈悅啞口無言,她也的確無法反駁,當年就是因為丈夫離世,對她造成的打
擊太大,這才隱居於此,不再過問江湖事,之前說什麼虎父犬子,她不也沒給自
己的丈夫報仇嗎?
張若水卻是心有不服,反駁道:「那我問你,有朝一日大宋國滅,家不成家,
國不成國,百姓流離失所,你我就茍且偷生在這白鶴村嗎?難道就眼看著國破山
河不再,後世子孫年年為奴,歲歲為婢嗎?」
她本意並不是要反駁幾句痛快嘴,而是想要激怒孟康,讓他把劍譜與歸真劍
交給自己,讓自己去報仇,這樣就不必求人了,她算盤倒是打的響,卻未曾想嘴
角掛起的一絲笑意已經出賣了她,孟康眼神狡詐,只一瞬間便知道了她內心的想
法。
孟康摩拳擦掌,腳跟往後一踢,木箱又被踢回了床底,他直勾勾地盯著張若
水,緩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漸漸地伸頭向她的耳邊,輕聲道:
「你陪我一夜,只要你還是個雛兒,待我破了你的身子後,劍譜與歸真劍我都給
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歸真劍主,我嘛……粗茶淡飯吃得,錦衣玉食我也過得,這
劍譜與劍卻只有我一人有之,別處你找不來!」
張若水渾身僵硬,站在原地低著頭,似乎還在思考,沈悅見他這般無恥,竟
然以劍譜相要挾,想要哄騙人家的身子,她也是一個女子,對這類事情十分不恥,
於是乎出聲勸道:「小娘子莫要受了這小畜生的哄騙,你就算學了天絕劍法,天
地陰陽十二重天,內外兼修之下,的確可以躋身進入二流,但是比之我教聖主,
你始終不是敵手,還是早日找個好人嫁了吧,有怎麼好的容貌,身子也還沒被破,
你這是何苦呢,趕緊走吧!」
張若水本還在猶豫之際,忽然聽到沈悅這一番勸導,她錯吧關心當作了憐憫,
而她的性子剛烈,如今活著也只是為了報仇,被怎麼一說她忽然有些動搖了。
孟康站在一旁十分淡然,一來沒有怪幹娘壞了自己的好事,二來也沒再出言
誘導張若水,只是靜靜地站在她的身旁,等候她的答複。他雙手背過身去,臉上
滿是戲謔的笑容,顯然是依舊捏住了張若水的性子,過了良久,張若水雙齒一合,
漲紅著臉,似乎下定了決心,走到床邊直接躺在床上,說道:「你莫要言而無信!」
沈悅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孟康則是大笑不止,對他而言,今日雖有喪父之痛,
但是轉眼間就得到了一個沒破瓜的小娘子,這非但不虧反而還覺得賺了,畢竟爹
娘不能護著一輩子,再強的人也有老的一天,可這瓜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今朝有
酒今朝醉,不如就活的隨行一些。
孟康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幹娘,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沈悅一指兒子,怨聲道:
「你就缺德吧!你爹生了你,也是他倒黴! 」說罷轉身離去。
見自己的幹娘離去,已經沒有誰可以阻止自己了,孟康越想越美滋滋的,什
麼報仇,什麼習武,什麼兒孫滿堂,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現在想的就是把眼前的
小娘子,立即扒個精光,然後趴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雞巴狠狠地把她操到高潮!
讓她心甘情願的做自己的性奴。
孟康順勢解開腰帶,還沒來得及脫褲子呢,就聽張若水的眼角落下兩行清淚,
一滴接著一滴,就像一條小河一樣,哭了一會兒就變得眼睛紅紅的了,孟康雖說
不是個好人,但是他卻也有一些憐香惜玉之情,看了這幅場景就有些心疼。
他又不會哄人兒,只能趕緊系上腰帶,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有些無奈地道:
「我又沒逼你,這不是你我心甘情願的嗎?」
張若水伸出手來一擦眼淚,倔強地說道:「誰說你逼我了,這都是我自己願
意的,你趕緊上來吧,我就當是讓狗給操了!」
孟康聽了她這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禁兒的笑出聲來,揮了揮手說道:
「哎呀,我玩了怎麼多稀奇古怪的女人,你還是第一個臨上床給我弄笑了的,算
了算了,這劍譜和劍就送給你了,趕緊下床,老子要睡覺了。」一邊笑一邊爬上
床去,抓起床頭上的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要睡去。
張若水還以為他是要耍什麼奸計呢,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都束手就擒了,這
哪有貓不吃腥的啊?更何況是怎麼一只惡貓,她有些好奇爬起身子來,看著孟康
的臉,仔細觀瞧之下,發現他也沒那麼可惡,只是脾氣怪的很,讓人不知不覺的
有些害怕。
「你還別說呢,你長得真有幾分俊俏。」眼如丹鳳,眉如新月,瞧著比自己
還要漂亮幾分呢,試問那家少女不懷春,不喜歡這俊俏的美少年呢?只是她如今
身負血海深仇,而孟康又是個不會哄人的主兒,她自然就對他的相貌沒那麼在意,
剛剛脫離虎口,她就在此刻借著月光一瞧,心頓時就感覺分出去一半似的。
「滾滾滾……老子今天剛剛死了爹,外加這你這小娘子實在太煩了,又是哭
又是鬧得,我怕我真把你操了,你到時候掐死我可怎麼辦啊?老子可不信奉牡丹
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一套,那都是采花賊騙自己才說的呢!」孟康閉著眼睛,嘴
卻是不老實,人家誇一句非要反駁一大段兒。
「其實你人也不是那麼壞啊,你幹嘛非要那麼在乎美色呢?」張若水隱隱約
約的覺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他心里頭一定也不好受,畢竟誰能做到真正的無情
無義呢?就算是十惡不赦,惡貫滿盈的賊人,他們也會喜歡好人,也會喜歡那些
安分守己的老實人。
「誰說的啊?我就是惡,我就是壞,這年頭當好人多吃虧啊。」孟康似乎來
了興致,說著一個翻身面朝著她,心理想著:「既然不能操你的屄,那就和你閑
扯一會兒,反正聲音這麼好聽,不聽白不聽啊。」
「不對,我怎麼感覺你是個好人呢?看著怎麼俊俏,而且我一哭你就不動手
了,你還挺憐香惜玉的呀……」張若水感覺一陣兒臉熱,比起剛才的絕望,難受,
此刻反而又害羞起來,只覺得耳垂都要熱的滴出血來了……
「……」孟康沈默無言,只是看著張若水的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撫摸
她滾燙的臉頰,隨後柔聲問道:「我問你一個事,如果我沒有那麼下作,我……
我說實話,我只是一個胸無大誌,不識字的糙漢,你會……你會喜歡我嗎?」
孟康實際上年齡也不大,雖說十六歲已經成人,但對於男女之情,還只是停
留在與妓女調情的那一階段,真讓他碰見了張若水這種少女,他反而純情了起來。
張若水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不久前喪父,你現在就和我談起來男女之
情了?」
孟康有些羞愧,故意大喊大叫,以憤怒來掩飾自己的羞意:「放屁!老子那
有什麼心情和你談男女之情?不就是看你哭的太慘了,我就沒有興致了而已,你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他說罷轉過身去不理小美人。
張若水將手按在他的胳膊上,笑而問曰:「那你娘呢?你娘對你好嗎?說實
話咱倆挺像的,你是剛剛喪父,我剛剛喪母,唉……」
孟康神情暗淡,從來都是大大咧咧,肆意妄為的他,此刻竟然流下一滴眼淚,
但他卻不敢出聲,張口咬著手指,強忍淚水,害怕被她察覺出來輕視自己。
張若水見他一言不發,只是背過身去一陣抽搐,就覺得有些不對,撐起身子
轉頭一瞧,孟康正在哪兒無聲地哭泣著,不知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的張若水,趕
忙問道:「怎麼了?你哭什麼啊?」
孟康見被發現了醜態,一把蒙上被子,一句話都沒有與她說,張若水見他這
般悲痛,不知是因為何事,畢竟他連喪父都沒有難受一下,問了幾句話反而痛哭
出聲,這是怎麼回事?她心里十分不解。
她掀開被子,有些歉意地說道:「我哪句話說錯了,我給你賠個不是還不成
嗎?你別哭了啊!」孟康用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過了好久,才緩緩地移開雙手,
此時他已經哭得像一個淚人似的。
張若水不解地問道:「你到底哭什麼啊?我哪句話說錯了啊?到底是因為
……」不等她說完,孟康撲到她的懷里放聲痛哭,她本應是尖叫一聲推開孟康,
可是不知為何,反而她伸出手來緊緊地抱住孟康,輕聲地安慰著他。
似乎是心中母愛泛濫,對這哭泣的少年,實在是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過了
良久,孟康才發覺自己失態,從張若水的懷中掙脫開來,長嘆一聲,緩緩說來:
「我娘自我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是親眼看著她吊死在我的面前,我卻無能為力,
我想把她抱下來,但是我根本夠不著她,最後等我爹回來時,她已經涼透了,眼
睛瞪的像鈴鐺一樣,舌頭都已經紫了,我……我後來才得知,我娘只是我爹的一
個替代品,她接受不了做了怎麼多年的夫妻,原來自己只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就帶著我玩了一天,回到家自縊而死……」孟康說著說著還笑了,笑著笑著又哭
出了聲,笑里面摻雜著哭,哭里面摻雜著笑,讓人分不清楚他是開心還是悲痛。
張若水心里卻想,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的父親,畢竟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女
子竟然能如此剛烈,只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只能自己心里想一想罷了,她出言勸
道:「你娘也會希望你好好活著的,你也不要太責怪自己與你的爹爹了。」
孟康一擦眼淚轉身站起來,他走到門口不似之前那般玩世不恭,而是十分嚴
肅地說道:「反正報仇我是不會去的,劍譜與劍你想要就隨時拿走,什麼狗屁孝
道,什麼狗屁不通的情誼全都是假的!就連多年夫妻都是假的,這世間還有什麼
是真的?」說罷走出門去,房間內只留下張若水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
不動的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第八章
孟康坐在門口,背靠墻邊,他擡頭仰望諸天星辰,他擡起頭來一指天上掛著
的那一輪圓月,喃喃自語:「娘……我應該為爹報仇嗎?我害怕……我好怕啊,
娘你能抱抱我嗎……」身軀蜷曲緊縮,他不敢面對仇恨,只要他一閉上眼睛,腦
海里就會浮現出,父親的頭顱,不管是頭顱上面的肉絲,還是鮮血落地發出的滴
答聲,父親的那一雙眼睛瞪的猶若銅鈴,他被嚇怕了……
就這樣帶著恐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做噩夢,反而
睡的很香甜,直到來日清晨時,孟康的耳邊傳來一陣揮劍破空之音。
孟康睜開眼雙眼,只見張若水身姿曼妙,楊柳細腰,手上的歸真劍冒著寒光,
她似乎並沒有註意到孟康醒來,而是自顧自的練習劍招,只見她蓮步輕挪,看似
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氣,但腳下步伐實則十分迅速,眨眼間的功夫,她從左至右
飛快地移動,長劍出手到收招,孟康甚至都沒有看個清楚。
只一剎那,劍氣橫飛花了一道半月,這招便是天絕劍法的第一招,其名曰回
風落雁。
孟康見她修習劍法,似乎一夜未眠,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站在
一旁仔細觀瞧,看了一會兒心中驚訝:「回風落雁這一招極其考驗根基,若根基
不良則練之無用,一夜之間竟然能掌握訣竅,神速啊……」
她剛練完這一招回風落雁,就覺得身後有人在註視這自己,猛地轉過身來,
只見孟康正靠在墻邊,仔細地打量著自己,不知是何用意,她長劍一抖,向空中
一擲,手握劍鞘向前一伸手,歸真劍正正好好的歸了劍鞘,這一套動作英姿颯爽,
令孟康拍手叫好。
張若水向他走來,站在其面前,面掛笑容,略有歉意地道:「昨夜我一時心
癢,這才偷學了一招,我報仇心切望少俠見諒。」
孟康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道:「這算什麼,武功,寶劍,這都是有德之人
而居之。」說完還十分溫柔的笑了笑,隨後又覺得自己與她相識不久,應當問問
姓名,套個近乎,以後也方便走動,開口問道:「在下姓孟名康字公休,敢問娘
子芳名?」
張若水掩嘴一笑,道:「你看著也大啊,弱冠之年?這小字是你自己取得吧?
你恐怕比我還要小上一兩歲呢!」她顯然是不信孟康已年至二十,說來也是正常
的,孟康年歲十六,相貌雖然英俊,行事固然老成,但是這臉上稚氣未脫,一瞧
年歲就不大。
孟康聽了這話老大的不高興,眼睛一瞪,眉頭一皺,但隨即便借著話茬,調
笑道:「你這小娘子說話可真沒勁兒,我哪兒小啊?我這雞巴可比你想的要大,
要不是昨天完事沒把事辦了,你就要嘗嘗他的滋味了!」說罷,雙手往褲襠里面
一摸,正欲掏出雞巴。
張若水又羞又氣,她至少說兩句玩笑話,這人怎麼如此下賤,竟然說這話就
要將那玩意掏出來,她急忙轉過身去,羞答答的模樣真惹人憐惜,她右手持劍,
左手捂著臉,但是眼睛卻迷了一條縫,不知道她是想看,還是不想看呢?
孟康見她這般害羞,當下也不為難她了,伸出手來搭在她的肩頭,哄道:「
生什麼氣嘛,害什麼羞嘛,老子又沒真把那玩意弄出來,你不想看,老子還不給
你看了呢,這玩意可寶貴,指不定哪天就讓你大了肚子!」一套又一套的下流話
茬,惹得張若水連頭都不敢回,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捂著臉,只感覺心都要跳
出來似的,本來她對這種下流行徑十分不恥,但是這個下流的人是孟康,反而覺
得有些可愛,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
過了多時,見她沒有說話,孟康一個跨步走到她的面前,張若水剛想避開,
就被他一把抓住肩頭,她尖叫一聲,下意識的使了一招撩陰腿,孟康沒有防備,
正好被踢到了春袋,他痛叫一聲,腳步一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傻
了。
「操……這玩意踢壞了……就……就沒法用了!」孟康疼的說話都有些磕磕
絆絆了,張若水低頭瞧了他一眼,感覺並不像是在裝,尤其是他的額頭,都已經
留下了豆大的汗珠,她也有一些怕了,趕忙蹲伏身子,執起袖子為他擦汗。
哪知孟康兩腿一掃,正踢在張若水兩足之間,她剛一摔倒還沒來得及喊疼,
孟康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笑容玩味,顯然剛才的一切都是裝的,她怕極了,
昨日剛剛脫離虎口,今日難不成就要再入虎穴?
正當她思索脫身之法時,孟康卻忽然站了起來,她有些楞住了,十分不解地
問道:「昨兒個放了我,今兒個又放了我,你在玩欲擒故縱是不是?」
孟康雙手叉腰,答非所問:「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搖頭晃腦的樣子,實
在是惹人生氣,但張若水卻松了一口氣,既然他沒有對自己為所欲為,那她也就
沒有必要去招惹人家,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首,想著孟康下手又黑又狠,
心下不禁有些後怕,怕他色迷心竅,再度對自己施毒手。
二人此刻沈默無言,倒不是不想說些什麼,而是沒有一個話頭兒,說多了顯
得尷尬,不說也很尷尬。不知過了多久,孟康的肚子發出一聲「咕嚕」,顯然是
昨兒沒吃晚飯,清晨腹空,發出了響聲也是正常。
張若水知道他是個糙人,自然是不懂得廚房做菜之道,看他那饑腸轆轆,窘
迫的樣子,不禁發笑一陣兒,隨後說道:「我去給你做些飯食,你在屋里等著我
就好了。」
孟康有些驚訝,這出身妓院的江湖女俠,竟然還會做飯?這可讓他有些感到
驚喜,心想著:「以後要是能娶了她,天天讓她給我做好吃好喝,然後我就納幾
房小妾,豈不美哉啊……」正在心里想著呢,張若水已經將歸真劍放在墻角,轉
身進了竈房。
等他緩過神來時,早已經看不到人家的身影了,本來還有意和人家閑談幾句,
但是人家沒這個心思,他也不好討賤似的和人家攀談,只得先行回房,等她做好
了飯菜,在桌兒上與她慢慢聊。
張若水剛一進門,就見屋內有許多灰塵,她忙不疊的掩住口鼻,又打開了幾
面窗,防止到時候被油煙熏到,雖說這兒不是很幹凈,但柴米油鹽醬醋也算齊全。
梁上掛著幹筍和一塊臘肉,她卷起衣袖從米缸盛了兩碗米倒入鍋中,加上屋
內的山泉水悶煮,又將幹筍臘肉浸水,過了一會將臘肉幹筍撈出切成片備用。
從油罐里挖了一小勺豬油放入鍋中,豬油化開燒至五成熱時放入蔥姜蒜爆香,
再倒入臘肉燒至出油,將切好的幹筍倒入鍋中煸炒一會兒,加一些水與醬油蓋上
蓋子悶上一會兒。
開蓋之後翻炒至均勻加入一小勺鹽,一小勺香油,找了個盤子盛出,飯還要
過一會兒才能好,張若水便在這等,等著等著就感覺心煩意亂,心里想的事也無
非就是報仇罷了。
想著母親的囑咐,又覺得自己勢單力薄,她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張若水其
實也很怕,試問天下人,有幾多是不怕死的?她長嘆一聲,轉想到了孟康,她忽
然覺得沒那麼害怕了,反而會有一些心慌緊張的感覺。但隨後漸漸地平靜下來,
想要盡可能的不去想他,可是越這樣抑制自己的情感,她就越忍耐不住往下聯想
著。
雖說馬五哥是個糙漢子,但是至少識大體懂大義,而孟康時有陰險狡詐之色,
猥瑣邪念之姿,但對馬五哥的感覺只停留於兄妹之間,對孟康卻是十足的愛慕,
第一眼瞧見他時就有慕色之情,昨日他又吐露心聲,感覺他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至少不是表面上那般淫惡。
越想越覺得他好來,一時情難自禁,不可自拔,過了片刻忽然驚叫出聲:「
糟了,我還做著飯呢!」
她連忙開蓋一股煙就飄了起來,連忙往外抽柴,但是飯已不足一碗了,其余
的不是煮的太軟,就是糊了,她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但是也沒什麼補救的辦法,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一個好辦法,最終破罐破摔,
拿出兩個瓷碗各盛了一碗飯,端著飯菜到了里屋,孟康躺在床上聞到一股菜香味,
贊嘆道:「誰要是娶了若水妹子,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還沒誇完呢就一轉頭的功夫,就聞到一股飯燒糊了的味道,他皺起眉來,一
指這一碗黑飯,十分不解地撓了撓頭,隨後問道:「那個……我記得我家是沒有
黑米的啊,這碗黑飯是……」
張若水面色微紅,羞道:「那個……我這沒把握好時候,這不就給……」剛
剛說完,惹得孟康一陣兒竊笑,她漲紅著臉,嗔道:「那碗好的給你,我吃那碗
糊的就好,哼……」說著端起那碗糊飯扒了一口,結果難吃的眉頭緊皺,差點沒
吐了出來。
孟康見此唯有搖頭苦笑,起身坐到椅上,伸手拿起筷子,從她手上拿過那碗
黑飯,道:「我和你說,我就喜歡這一口,我爹常說這吃糊的東西強身健體,你
求著我給你,我還不給你哩。」
張若水見他這般溫柔體貼,心中愛意更添一分,等二人吃完了飯,孟康站起
身來走到床邊,直接閉上眼睛倒在床上,只感覺一陣難受,心道:「娘的……老
子幹嘛要裝體貼啊,這那是人吃的飯啊,哎呀……」他捂著肚子,只感覺渾身難
受。
張若水見他倒在床上,捂緊了肚子,似乎十分難受,便關切的問道:「你這
是怎麼了?」
孟康見她對自己有所關心,當即睜開雙眼,轉過頭來看著張若水,雙眼瞇成
一條細縫,語氣輕浮地道:「你為何如此關心我?」
張若水扭過頭去,嘴硬道:「誰關心你了,劍招我還沒弄懂呢,我要是懂了,
你死了我都不管你。」
第九章
他臉上微微一楞,原來自己在她眼里就怎麼點用處?孟康心下有些氣惱,他
是個嘴上不饒人的主兒,故此出言諷了她幾句:「是嗎?我死了你不有劍譜呢嗎,
要我還有何用啊?我前些日子對你起了歹心,你還不拿我的劍殺了我嗎?你可真
是好心呢……」說罷,還轉過頭去,頗為不屑地冷哼一聲。
張若水見他動了火氣,自知方才失禮了,這事是自己理虧了,更何況還要讓
他指點自己劍招,故此不能得罪,只好柔聲哄他:「莫要有火氣兒,我說錯了話,
你罰我還不成嗎?」
孟康轉過頭來一瞧,她嬌嗔滿面,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呢,這模樣實在讓孟康
恨不起來,只得短嘆一聲,大手一揮,道:「罷了,我權當你沒說過。」
她見孟康消了氣也就放了心,借著話由,問道:「那你可否告訴我,這劍招
我哪里練得不對?」
孟康白了她一眼,回道:「沒什麼不對之處,只是你乃是女子,天絕劍法並
不適合你,招式走的是一個狠厲,寧可殞命也要取敵人首級,你心很不夠狠,劍
招就練不成。」
張若水卻有些不以為然,心想:「這劍招有什麼稀奇的?不就是刺劈撩抹絞
架點,崩斬掃抱帶穿雲嗎,變來變去都是那麼幾招,我就不信一把劍還能用出刀
的招式來。」她有些嗤之以鼻,對著所謂的精妙招式並不太當回事。
孟康見她不信,站起身來往外就走,拿起墻角的歸真劍,大喝一聲:「瞧好
了!」張若水聞言嬌軀一震,趕忙走出房外,勢要瞧個清清楚楚。孟康向前大進
一步,長劍一抖,背過身去,張若水不禁撲哧一笑,諷道:「你這背過身去,這
不是把破綻都露出來了嗎?」
話音未落,孟康提起長劍向腹部一刺,,劍尖抵著小腹,只要再進一寸,便
會要了孟康的小命兒。他轉過身來收劍入鞘,將長劍往前方一擲,張若水順勢接
過歸真劍,臉上略有不解,問道:「這招有什麼稀奇古怪的?」
孟康冷哼一聲,道:「此乃天絕劍法的第三招天地同壽,故意背過身去,賣
一個致命的破綻,敵人瞧了便會掉以輕心,直接往背上攻去,只要他離得近些,
我往腹部一刺,傷己亦傷敵!」
張若水聽罷不禁倒吸涼氣,心想:「這就算是贏了又能如何?最後自己也死
了,敵人也死了,這意義何在啊?」
孟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自顧自的問道:「你不是想報仇嗎?這招最為簡
單,你敢用嗎?你敢說你夠狠,能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要殺賊首複仇嗎?哈
哈哈,可笑,誰不貪生怕死?誰不惜命啊?」
他這一番話也全然發自內心,雖說孟康是個陰險小人,但不代表他不會說真
話,也不代表他不會去關心別人,天道教教主顏靜姝,武功卓絕,縱橫江湖未逢
敵手,就算是九劍到齊了,而不使出九劍合璧,恐怕那也只是枉然送命罷了。
張若水低下頭去,雙眼垂淚,雙拳緊握,指甲都要陷入肉里去了,孟康也只
是想讓她打退堂鼓,沒想惹她哭啊,她這一哭惹得孟康慌了手腳,扔下劍去趕忙
走了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拇指輕輕地為她抹去眼淚。
此刻就不能說那些不好聽的了,孟康又不是很會哄人,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你你你,你別哭了!我過些日子陪你一起去找九劍,我爹是歸真劍主,九劍之
首,他們不會不給我面子的,你放心吧,我還會去學藝,等我學藝歸來,我肯定
能幫你殺了顏靜姝,殺了張清,跟魔教有關的全都殺了,好不好啊?求求你別哭
了,我心都要碎了……」
張若水看著他笨拙的哄著自己,不禁撲哧一樂,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道:「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撒謊……」她臉上終於浮現起了一絲笑容,伸出小
指看著孟康,他哪里不懂這些,也跟著伸出小指,雙指交纏,最後拇指按在一起,
二人相視一笑,這件事也就怎麼過去了。
但好死不死,沈悅恰好路過,她心下有些好奇,聽完了全程,一邊聽一邊兒
在心中想道:「康兒這孩子是個好苗子,他天資聰穎,根骨奇佳,只是不喜習武,
我要是留著他在白鶴村,恐怕日後他就會變成一個廢人……」想到這里,情不自
禁地長嘆一聲,孟康雙耳聰敏,聽到嘆息聲,他趕忙轉過身來一瞧,只見自己的
幹娘躲在瓦房後面呢。
孟康有些好奇地問道:「幹娘你怎麼躲在這兒啊?」
沈悅見被發現,她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訕笑一聲說道:「啊……我……我
這不是來看看你倆嗎,怎麼樣了?女娃娃傷勢好了沒呀?」
張若水適才雙眼哭的通紅,她不願見人,背過身去回道:「還好,還好,小
康哥對我挺好的。」
沈悅點了點頭道:「我家康兒雖然嘴毒,但是心卻不毒,你倆昨兒個辦事了
嗎?」她問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昨晚沒聽到動靜,她就覺得有些奇怪,更
何況昨晚二人見面就和仇人似的,今兒個卻十分和諧,宛若一對夫婦,著實令人
不解。
張若水聞言羞面不答,孟康拉過幹娘的衣袖,走到了房後,有些不悅地說道:
「幹娘說這些幹嘛啊,我和她沒什麼關系,那天晚上我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
真了啊?」
沈悅悶哼一聲,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前額,孟康吃痛的捂住前額,向後退
了一步,她這才說道:「臭小子,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別人也就是好色如
狼,你是好色如鬼,看到漂亮娘子,你恨不得把她們衣裳都吃了的主兒,你當我
不知道你?」一擡首瞥了他一眼。
孟康也不虛偽假惺惺的裝什麼正人君子了,上前一步在幹娘的耳邊低聲說道:
「幹娘,你那個藥丸呢?這一天到晚面對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我還不能碰她,
實在是太難受了,把那藥丸子給我吧。」沈悅聽聞此言,身子往後一傾,二人四
目相對一陣兒的沈默。
沈悅從懷中拿出一粒藥丸,但卻沒有給自己的兒子,而是握在手中,笑容十
分玩味,這可急壞了孟康,惹得他抓耳撓腮,上躥下跳,像一只大猴子一般。沈
悅見他這般急切,也不藏著掖著了,直言道:「我有意送你去學一門手藝,你選
一樣兒兵器吧。」
孟康楞在當場,腦子翁的一下子,好像要炸開似的,他也不管什麼藥丸,還
是丸藥了,趕忙問道:「幹娘是覺得孩兒無用,這才想要趕我走嗎?」
沈悅眉頭一皺道:「嘖,你這孩子怎麼這樣想我啊,我這是為了讓你有能力
在江湖立足,你想一想啊,幹娘養你一輩子難嗎?我重操舊業去皇宮里偷點東西,
你一輩子都花不完,但是孩子,你轉轉念兒,你仔細考慮一下,你就甘心虛度一
生,就和一個廢人一樣的嗎?」
孟康被她怎麼一說,就算是狗也會有點心氣兒,他長嘆一聲,道:「自然是
不甘心了,可是我爹……」話未說完,就被沈悅打斷:「你爹,你爹,你爹!全
都是你爹,你難道要活在你爹的陰影下面一輩子嗎?爹娘總有離你而去的那一日,
包括幹娘也不例外,我是個老東西了,我對江湖沒有興趣了,可是你呢?你見識
過什麼?你見過三更天的汴梁城嗎?你見識過江南的烏篷船嗎?你看過話本嗎?
你聽過說話嗎?小說,講史,說經,合生,你難道就不好奇嗎?江湖上是打打殺
殺沒錯,你害怕娘也不怪你,但是為什麼打打殺殺卻有人沈醉於其中,那便是弱
肉強食,強者為尊吸引人的地方啊!」
孟康聽她這般說來,便覺得外面的世界栩栩如生,再一看白鶴村,坑坑窪窪
的土地,一間破舊的大瓦房,天天吃的是粗茶淡飯,品的是潯陽城的蕩婦淫娃,
仔細一想那又有什麼意思呢?既然人生只有數十載,何不大鬧一番,在這江湖之
中,取一席之地!
他仿佛是開了竅一般,爽口答應下來,沈悅見他上鉤,又急忙添了一把火兒,
說道:「你想拜誰人為師啊?紫竹院,通州鐵劍門,雲南五仙教,龍城土家教,
為南方四大派。還有山西金刀門,閻羅教,扶桑浪人所創的萬殺流,還有六神門,
為北方四大派。這八大門派你想去哪一家?幹娘都有辦法給你辦成!」
孟康摸了摸下巴,仔細琢磨,隨後說道:「紫竹院一聽就不怎麼厲害,鐵劍
門?有我爹的劍法厲害嗎?五仙教?就是一群玩毒物的,土家教一聽就知道,定
然是一群窮山惡水的刁民,組成的什麼勞什子破爛教,嗯……」他又陷入了沈思,
沈悅見他這般猶豫不決,氣的直跺腳,剛想罵他兩句,孟康卻開口道:「金刀門,
我不喜歡什麼刀,尤其是金刀,聽著就俗,閻羅教?太不吉利了,那我不就成了
牛頭馬面?扶桑浪人,哼,他們有什麼厲害的?兵器說劍不劍,說刀不是刀,這
六神門聽著有點意思啊,他們門派多大,有多少人,玩的什麼兵器?」
沈悅見他對六神門有些興趣,便介紹道:「六神門門主陳俊生的大名,你不
會沒聽說過吧?」
本來六神門三個字,孟康還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但是一聽到「陳俊生」
三個字,他頓時心生敬畏之情,一把抓住沈悅的肩膀,手下不自覺的發力,急匆
匆地問道:「真的?六神郎君陳俊生能收我為徒?!他的一手槍法天下第一,這
能拜他為師啊?」
沈悅見他滿臉崇拜之情,自己也有些飄然,滿是傲氣地說道:「那是自然,
當年陳俊生還受了你幹娘的恩情呢,你要拜他為師,我只需要寫一封信,他不敢
不收你!」
孟康樂的都要蹦上房頂了,他在院內四處亂跑,大嚷大叫,以此發泄自己內
心的喜悅之情,張若水瞧他這般開心,像是發了癲,心里還想:「他受了什麼刺
激啊……」
第十章
過了不知多久,孟康始終沒有停下,沈悅也怕他一時激動,驚著身子,趕忙
出聲勸阻:「別跑了!別跑了!明兒個啟程,你今兒先歇了吧。」
孟康聞言大喜,漸緩腳步,駐足原地隨之仰頭望天,看似他已平靜下來,實
際上卻心亂如麻,時而想著自己學藝歸來,縱橫於江湖,再續三十年江湖。時而
又怕人家不收留自己,不願授藝,他想到這里,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之色,張若
水走上前去,站到他的身旁,問道:「怎麼了?你又是哭又是笑,時而癲狂時而
清醒,莫非是豬油蒙了心?」
孟康見她不解,聽她所言,好似自己就不能遇到個開心事兒似的,臉上略帶
不悅地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麼?我要拜師六神郎君陳俊生,說不準我還
能再續三十年江湖的傳奇呢。」
張若水適才只是開句玩笑,但聽了孟康所說,似乎有些當真了,她伸出潔白
如玉的小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前額,眉頭一皺,道:「你也沒發燒啊,怎麼開始
說胡話了呢?」
孟康見她接二連三的打擊自己,心中頗為不快,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難道就不能拜陳老為師嗎?我孟康是少個鼻子還是少個眼睛?我什麼都不缺,
我憑什麼不能拜人家為師啊?! 」
張若水見他發怒,卻也不以為然,只當他滿口胡言,編造瞎話糊弄自己呢。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臉掛不知意味的笑容,問道:「呵,你說什麼要拜人家為師,
可陳老怎麼說也是縱橫江湖三十載,你雖說是九劍傳人,但是武功低微,根骨已
成,就算你天資聰穎,不同凡人,那你也很難步入一流啊。」
孟康剛想駁她幾句,沈悅卻走了過來,笑道:「我家孩兒雖說根骨已定,再
無大進,我也不敢說他日後有何成就,不過陳俊生這個徒弟是肯定要收的。」
此言一出,二人皆十分疑惑,最為不解的當屬孟康了,他心想:「就算是受
人恩惠,只要不是天大的恩情,想要報償也絕非難事,更何況是大名鼎鼎的六神
郎君呢?」他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道:「幹娘未免太過托大了。」
沈悅也懶得與他爭辯,只是吩咐道:「等來日你收拾行囊前往大石縣,我為
你寫好一封拜師信,你再帶上束修,到時候他收你不收,另當別論,你權當是去
外面遊玩一番,到時候他若不收,你便折身而返,咱們另投別處還不成嗎?」
此言甚是有理,這事也就只能怎麼辦了,沈悅倒是十分自傲,仿佛拿準了此
事似的,孟康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與幹娘寒暄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張若水
則在門外修習天絕劍法,時不時的還請教孟康幾句。
待日暮之時,天上掛起玉盤,張若水於月下舞劍,孟康則站在門口靜靜觀瞧,
只見她露出白皙的手腕,手上握著長劍,一招一式之間,姿態優美,全然把這殺
意無邊的劍法,演練成了一種獨特的劍舞。
劍若霜雪,周身銀輝,張若水不自覺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身姿輕飄,蓮步
慢慢,劍招越來越快,讓孟康都有些看花了眼。她將全身真氣灌註劍身,只聽她
嬌喝一聲:「混元真氣!」周身圍繞著無數劍氣,只瞧上一眼便覺得會被這劍氣
劃傷,姿勢依舊優美,但步伐與手中的長劍,逐漸暴露出駭人的殺意。
她似乎有些疲倦了,從清晨至日落月升,已經練了足有一天了,她手腕一抖,
長劍直沖於天,握住劍鞘一個轉身,劍歸於鞘,她長出一口氣去,轉身就準備進
屋休息了,剛一轉身就見孟康站在門口發呆,她甚是不解,張口便問道:「你看
什麼呢?這麼晚了早些休息吧。」
孟康聽了她的聲音,逐漸緩過神來,忍不住拍掌叫好:「好啊,你的悟性實
在是超過我太多了。」
張若水心頭一喜,露出笑靨,明知故問道:「那里超過你了?」
孟康聽聞此言,不禁輕笑一聲,心道:「這小妮子就是明知故問,想聽我誇
她呢,罷了罷了,我也不戲弄她了,就誇她幾句,然後早些安寢吧。」
「你看這混元真氣,我從小就開始練,練了足有七個月才練成,你只一晚上
便練成了,你這悟性可不就比我強多了嗎?」孟康嘴上恭維,實際上他自己知道,
這混元真氣乃是一門護體之技,亦可作金蟬脫殼之用,這劍氣環繞周身的確有用,
令敵人不敢近身,但是消耗過大,恐怕用不了兩三次就會力竭,此招不適合久戰
之用,而是一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技藝。
張若水聽他誇獎自己,自然是開心的緊了,還有意與孟康交談劍術心得,可
孟康卻趕忙打斷了她,道:「哎哎哎,別我誇你幾句就蹬鼻子上臉,多晚了你也
不看看?趕緊回屋睡覺去吧,怎麼還沒完了啊!」本來還挺開心的一個事,讓孟
康怎麼一說,還顯得自己矯情了,她也是江湖兒女,自然也不喜歡啰嗦,只是礙
於臉面,要給江湖上的人一些面子,這話也就慢慢地多了起來。
碰到孟康這種人,這一套反而行不通了,她也不說什麼別的,直接進了屋子
倒頭便睡。孟康瞧她已經安寢,心里一陣犯愁,雖說自己很饞她的身子,卻為了
日後能有所長久,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好色之徒,故此不能共居一室,只得無
奈地笑了笑,轉身便出了屋去,前往幹娘哪兒小住一夜。
來日清晨,雞鳴報曉,天還蒙蒙亮的時候,孟康就覺得自己倒在床上,似乎
有人在拍著自己的臉,他有些睡迷糊了,也不管是誰,上去就是一腳,只聽一聲
痛呼傳來,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家!
他趕忙爬起身來一瞧,只見幹娘被自己踹到在地,捂著自己的老腰,在那痛
叫連連。孟康急匆匆的穿好衣物,下了床去,扶起了幹娘,滿懷歉意地道:「幹
娘,我不知道是你,這才有所冒犯,還請幹娘贖罪!」說著把頭一低,像個貓兒
似的,沈悅哪有心責怪於他,自小兒他就沒規沒矩的,自己也算是習慣了。
她扶著腰坐在床沿,一指老榆木桌子上面擺放的一個布包,囑咐道:「這里
面有三兩銀子,一路上你倆省著點花,我這後院有拉磨的驢子你牽走代步,里面
還有些幹糧,水囊什麼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孟康轉頭一瞧,桌上果然有一個
布包。
孟康卻覺得少了些什麼,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幹脆把這事拋在腦後,不去
琢磨,他本就有些著急,急於趕赴大石縣拜師,抑制不住自己心頭的喜悅,什麼
都不想了,直接拿起布包背在身上,大步向前準備離去,沈悅見了也不顧腰痛,
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罵道:「小王八蛋,這就準備走了?聶鐵匠哪兒不去道
個別?」
他眨了眨眼睛,仔細一想說來也對,叔父雖說對他有些嚴苛,但也是為他著
想,但是又有些猶豫,怕叔父不肯放他離去,心里琢磨著:「叔父心高氣傲,定
然不肯放我離去,讓我學他的什麼狂風刀法,哎呀,這不去道別幹娘不放我走,
去了又怕叔父不讓我走,他娘的,這事怎麼辦啊……」
沈悅見他猶豫不決,當即往他後首打了一巴掌,隨後道:「你怕什麼呢?你
叔父還能把你吃了不成?趕緊去趕緊走,別耽誤了好時候,包袱里有幹糧,你倆
路上慢慢吃,這別的事還有什麼好想的,趕緊去!」沈悅一腳揣在孟康的屁股上,
他一個踉蹌摔出門去,吃痛的揉了揉屁股,剛剛站起身來,還沒準備走呢,就見
到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站在自己的面前,因為離得太近他瞧不清楚,便往
後退了一步,這下可算是看清楚了,來者正是自己的叔父聶人玉。
他一改往日的滿臉嚴肅,此時的他滿臉慈愛,滿是老繭的大手,拿著一本破
舊的刀譜,聶人玉看了一眼孟康,長嘆一聲,似乎有些不舍之情,笑道:「孩子,
別怪叔父往日對你嚴苛,你生性頑劣,平日里肆意妄為,叔父若是不管你,那你
和那紈絝子弟有何區別?只知仗勢欺人,絕非能成大事者也。」
這一番話他沒聽過一百次,估計也聽了有八十次了,換了平時他肯定心里作
罵,罵這老東西頑固,一堆大道理誰會不懂?可今日要離別不知多久才能相見,
聽到這一番話,孟康眼角有些濕潤了,他心中亦有不舍,只是不敢表達出來,怕
讓叔父責怪,怕村里的人會笑話自己。
可此時已是離別之時,他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仿佛一個孩子似的,撲
在了聶人玉的懷中,大喊一聲:「叔父!」聶人玉輕笑一聲,大手輕撫他的腦袋,
他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感人至深的話,只是發自真心的說道:「叔父懂得太多
了,人的生生死死,我也看得太多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你了,這本刀譜你收
好。」聶人玉輕輕地推開孟康,將手上的刀譜遞給了他。
孟康眼含熱淚地接過刀譜,雙眼真誠的看著叔父,道:「叔父,你別我爹好
多了。」
聶人玉眉頭一皺,大手一揮,笑道:「孩子,千萬別怎麼說,我疼愛你是疼
愛你,可你爹就不疼愛你嗎?縱然他和你娘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但是
你和你爹之間不應如此。」說著還一指身後不遠處,哪兒有一個土包,他心中有
些傷感,閉目回憶往事,嘴上卻不忘了說:「那是你爹的墳,昨兒我去把你爹的
屍首帶回來了,我買不起好棺材,就這樣草草的把你爹給掩埋了,希望你不要怪
我……」
孟康那個那個墳包,他心中感慨萬千,前兩日自己還與父親閑談許久,雖然
對父親沒有什麼好感,但是畢竟是生身之父,又一個人把自己給拉扯大,說他不
感恩,不感謝,那絕不可能,可是他對父親又十分怨恨,如若不是父親的一句醉
話,他又怎會喪母?這心里是何滋味,也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吧……
第十一章
孟康向東方走去,一直走到父親的墳前,他看著矮矮的墳包,上面有些許草
根,顯得有些雜亂。不知何處而來一陣兒大風,將樹葉吹落幾片,落在墳包上面,
孟康心中傷感,彎下身子將樹葉,草根清理幹凈,隨後跪在地上。
風越吹越大,掀起無數塵土,可他卻巋然不動,只是跪在父親的墳前,一言
不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張若水都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她背上行
囊,走出門外,卻不見孟康所在,江湖險惡,多一個幫手總歸不是壞事,當下不
見其人,只得於周遭觀瞧,於東方見一瘦弱身影,張若水雙眼一迷,漸漸地看清
楚了那身影的主人是誰,正是孟康。
她看到了一個墳包,天生地養,父精母血,能值得起男兒一跪者,唯有天地
父母,張若水自然也就不便催他,只是心中難掩好奇之情,想聽清楚他說些什麼,
便稍微走近了一些,躲在一棵樹後靜靜地觀察他。
孟康許久未言,倒不是他不想說些什麼,而是實在舌糙嘴笨,千言萬語堵在
心里,但嘴上卻是半個字都蹦不出來,這種感覺,就猶如芒刺在背,如鯁在喉一
般難受。
「哈……哈……哈……」不知為何,孟康忽然喘起粗氣,他咬緊了後槽牙,
似乎有意在忍耐些什麼,他漸漸地擡起頭來,看到了叔父為父親雕的墓碑,孟康
心里實在是難受,之前因為生死關頭,恐懼驅走了悲傷之情,而如今秋風一起,
掀起塵土無數,再一看這淒涼無比的墳包,身為人子,豈能心無傷悲。
而當他看到墓碑上父親的名字時,無論他如何忍耐,都繃不住眼中的淚水,
瞬時趴在父親的墳前痛哭起來,哭的是一個聲淚俱下,是一個淒厲無比。
一直到把雙眼哭的通紅,臉上沾滿了墳前的黃土,他這才止住淚水,道:「
爹爹,孩兒不孝,心中始終是跨不過這一道坎,如今爹爹已棄孩兒遠去,娘的事
也就算了吧,孩兒闖蕩江湖,定然不會辱沒了爹爹的名號,歸真劍主,九劍傳人!」
說罷,跪在地上兩手扶地,頭猛地往土包上一磕,隨後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剛走到一顆樹旁時,忽然聞得一陣兒哭聲,與適才自己的哭聲不同,這聲音
顯然是個女人,而且悲傷之中不夾雜其他,似乎是一種發泄的哭聲,孟康心中有
些疑惑,轉過頭去一瞧,只見張若水背著行囊,背靠大樹,痛哭流涕。
孟康不知她因何而哭,忙上前問道:「你怎麼了?哭個什麼勁兒啊?」說著
還執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怕她瞧出來什麼。
張若水抿唇不答,二人就怎麼僵持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
我剛才見你於父親墳前叩拜,我想起了我娘,一時忍耐不住,這才失了態……」
孟康聽她答話,知道她也是個苦命的人,二人同病相憐,互相生了好感,孟康抓
起袖子為她擦了眼淚,伸出手來將她扶了起來。
孟康笑而說道:「這有什麼好哭的?爹娘看到咱們如此心傷,自然是不高興
的,你別哭了,你看我祭拜父親,我有流過一滴淚嗎?你們這些女子,就是喜歡
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煩!」
張若水聞言一笑,嗔罵道:「小賊!你剛才哭的比我還慘呢,這會兒擦了眼
淚,就當我看不出來嗎?」
孟康訕笑一聲,被人知道了醜態,戳破了心里事,顯然是有些尷尬,二人相
視一笑,隨後孟康出言相問:「我要去大石縣六神山拜師,你呢?你準備去哪兒?」
張若水低頭沈吟不答,過了緩時,這才說道:「我聽聞松陽一帶有九劍傳人
的下落,我準備去松陽,正好咱倆順路。」
她緊握著歸真劍,似乎還有話說,但是卻欲言又止,最終心里的話還是沒有
說出來,孟康斜看了她一眼,又瞧著她手上的歸真劍,笑道:「如今你就是歸真
劍主了啊,這劍拿的很順手吧?」
張若水嬌憨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道:「小康哥要上山學藝,這
劍不如由我暫時保管,等那日你學成歸來,我報仇雪恥,我便交還給你,可好?」
孟康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點了點頭道:「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去和叔父說兩句話,再把驢牽出來,咱倆大概……」他伸出手來掐指一算,繼
而說道:「現在是辰時……申時差不多就到了吧,這驢子走得慢,估計要走一段
功夫,而且還要折算餵食,飲水的時辰,估計要是再晚一點,要戊時才能到大石
縣。」
張若水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快去快回,孟康點頭一笑轉手離去。回到
了幹娘的院內,聶人玉見他走了過來,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道:「公休啊,雖然
你肆意妄為,膽小怕事,但是骨子里還是有一股你爹的俠骨柔情之風啊。」
孟康剛走進院子,就聽到叔父說了這麼一段話,只得搖頭苦笑,回道:「叔
父平日里嘮叨的很,孩兒聽的心煩,今兒一聽叔父的一番訓話,實在是受益匪淺,
我既已辭別我父,心中已無牽掛,特來向叔父辭行,待來日孩兒學藝歸來,賺他
個良田千畝,豪宅無數,我也帶著叔父到我的府上作客,以盡孝道。」
聶人玉聞言哈哈大笑,言道:「有這份心就夠了,叔父不求什麼榮華富貴,
你只要平平安安,那便足以。」說著還從懷里拿出二兩銀子交給孟康,他也不與
叔父推搡作拒,直接一把將銀子抓在手里,眼睛一瞇瞧著叔父,嘿嘿笑道:「嘿
嘿,叔父沒想到還有點兒老本兒啊,這錢我肯定好好的花,叔父不比為我擔心了。」
聶人玉也不啰嗦,轉身便回了屋子,孟康握著這二兩銀子,心中一陣竊喜,
心道是:「這錢來的容易,去的也容易,老子肯定要在大石縣,找一個漂亮娘子,
好好地晚上一陣兒,這才上山拜師,不然這錢在山上可花不出去!」
孟康心中歡喜,直接走到石磨前解了繩索,牽著驢子走到了門口,見張若水
站在樹前,不知心中作何打算,他大喝一聲:「哎!」張若水聞言回過神來,循
聲而去,只見孟康向自己揮手示意,她蓮步輕挪,走到院外。
張若水也不客氣,直接騎在驢上,孟康怕這驢子受不住力氣,故此只能走到
頭前,牽著韁繩引路,二人走到村口,下了山去,朝著南方而去……
第十二章
二人下了山去,繞過潯陽城,一路向南而去,恰好有一片楓葉林,一陣風兒
打在楓葉之上,發出嘩啦啦,嘩啦啦的響聲,隨後一片片紅艷艷的楓葉被風兒吹
落,落在了驢子的頭上。
孟康看著這一片片飄落的楓葉,不禁有些浪漫心思,不禁感嘆一聲:「此番
美景,人生能有幾回聞啊……」看著漫天飛舞楓葉,隨之就聯想到了張若水,不
知她此時正在想些什麼,不知不覺間回頭一瞧,只見她滿臉的疲倦之色,孟康心
想路途遙遠,於是乎便有意拿她開心:「哎,你看這一片片落葉像什麼?」
張若水將布包拿到面前,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地解開包裹,拿出里面自己
準備的炊餅,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咬了一大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辰時收拾
東西時,她心里發亂,故此沒來得及吃什麼東西,只能在路上啃個炊餅充饑。
她聽了孟康的問話,一邊吃著炊餅,一邊說道:「像什麼?樹葉子有什麼稀
奇的,不就是樹葉子嗎?」
孟康回頭瞥了她一眼,短嘆一聲,道:「你這女子真沒情調,你看這漫天飛
舞的楓葉,難道心里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張若水又咬了一口炊餅問道:「樹葉子又不能吃,能有這炊餅好嗎?你吃嗎?」
說著還把炊餅往前一扔,孟康見狀連忙伸出手去,抓住炊餅,直接就往最里面塞,
一邊吃還一邊嫌棄她,做炊餅的手藝不好:「人家的炊餅都是外面皮兒勁道,里
面軟和,你看看你這炊餅做的,外面皮兒硬,里面還幹巴巴的,根本就比不上我
幹娘做的!」
張若水白了他一眼,隨後不知為何而笑,孟康聽見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不
禁有些好奇,問道:「笑什麼?」
她笑道:「這炊餅就是你幹娘做的。」孟康聽了此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隨後也爽朗的笑了出來,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宛若一對歡喜冤家,張若水是個
女子,只吃了兩個炊餅,便已經飽腹。
孟康卻是只吃了一口,剩下的炊餅在手里拿著呢,剛開始還好,過了半個時
辰,張若水就覺得口幹舌燥,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這嘴里幹的似要噴火一般
難受。
張若水的行囊里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幹糧之外,還有一個水壺,但她不知山
泉所在何處,故此準備路上找一條溪流,喝兩口解渴便是,可已過半個時辰了,
卻不見水源,這可把她給急壞了。
孟康偷偷摸摸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香舌翻動,兩片薄唇都已經幹的起皮
了,臉上掛起一絲壞笑,似有意炫耀一般,拿起腰間的水壺,擰開塞子飲了一口,
張若水瞧他帶了水,趕忙說道:「小康哥,快給我一口水喝,我都要渴死了。」
孟康眼珠一轉兒,壞笑道:「吃兩個炊餅了吧?渴了吧?我偏不給你!」
她可是又急又渴,孟康又耍賤使壞的戲弄她,她嗔罵一句,擡腿就踹他的屁
股,直把他踹了一個踉蹌,隨之摔倒在地,沾了滿身的塵土,讓他疼得一陣呲牙
咧嘴,張若水見他摔倒也冷眼旁觀,心道:「誰叫這小賊不給我水喝,小康哥都
喊了,還想讓我怎麼樣嘛!」
若換了平日,孟康定然勃然大怒,要和她好好磨磨嘴皮子,可不知為何,他
像是轉了性子似的,滿臉媚笑,乖乖地將水壺雙手奉上,道:「好姐姐,乖妹子,
你想喝就拿去吧。」
張若水也不與他客氣,直接拿過水囊,一口灌了下去,竟是滿嘴苦澀。
那水囊里裝的不是別個,正是溫熱的釅茶,這茶里面還加了一點兒鹽,喝了
之後不光不解渴,而且嘴里發澀又發苦難受的很,孟康走再頭前,拍了拍屁股上
的土,朗聲大笑,張若水知道自己中計了,雖然是被這少年給欺負了,戲弄了,
但是心中反而有一些喜悅。
從小兒,她與馬五子住在潯陽城,平時馬五子喜歡誰就要欺負誰,把人家弄
哭了,卻又自己慌了手腳,後來她一問這才得知,原來他是喜歡人家,卻不知道
如何表達,便想以捉弄,戲耍,讓對方註意自己,她心想著孟康應該亦是如此。
孟康卻不知道她心里歡喜,一直防備著她擡腳踢打自己,時不時的就要往後
看上一眼,過了一會兒,怕她渴壞了,到時候暈倒在這,可沒法兒醫治,只能解
開布包,從里面拿出水囊遞給她。
張若水怕他在戲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肯接過水囊,孟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
頭道:「你看,這水我倒在手上是白的。」他擰開瓶塞,瓶口傾斜,一股清水流
出,落在手上,張若水見了這才信了他的話,接過水囊大口飲下,只覺得渾身舒
坦。
從辰時出發,行至日頭漸落,顯然是已過申時,二人忍了一天,除了適才吃
過的炊餅之外,其他的東西一口沒吃,就連水囊里的水,也都盡被張若水給飲下,
二人餓的頭昏眼花,這路途遙遠不知何時能到,走過了楓葉林,已經有三個時辰
了,路上一家賣小吃的都沒有,想來也不奇怪,這小路多大蟲,小商小販不敢來
也是應當的。
二人只能繼續忍饑挨餓,等到了大石縣,找一家客棧好大快朵頤。天無絕人
之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二人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一處牌樓,上面寫著三個
大字,大石縣。
孟康加快步伐,張若水拿起靴子里的馬鞭,就使勁抽打驢子,讓他走的快一
些,等走到牌樓處時,孟康左右觀瞧,卻找不到有賣吃喝的,卻見了不少奇珍異
石,他心想:「皇帝老兒要是知道這兒,恐怕要把屁股笑成八瓣!」
張若水下了驢子,走到孟康跟前,說道:「咱們順著路走,進去之後找家客
棧歇腳吧。」孟康聽聞此言,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先是過了牌樓,又是進了城
內,街上卻見不到一個人,尤其是路過衙門口兒時,外面連個官兵衙役都沒有。
這可把孟康給弄得有些心里發毛,挨家挨戶門窗緊閉,而且連一個小孩兒都
沒有,仿佛整座縣城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張若水有些害怕了,抓著孟康的衣
袖不肯撒手,聲音都嚇得發顫了:「小……小康哥,這地兒也太邪乎了,這麼一
個人都看不著啊?」
孟康沈吟不答,二人駐足原地,左右觀望,孟康過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你
看,此地沒有小商小販擺攤也就罷了,還沒夜深呢,這人人都門窗緊閉,還有這
孩童最喜玩鬧,竟然沒有一個小孩兒出來,這可就真不對勁兒了……」
他正在分析之際,忽然聽到了一個極為陰森,寒冷的聲音傳來,「這位朋友
不知來我大石縣有何要事?」張若水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孟康還算鎮定,猛
地回頭轉身,只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拄著拐棍的老頭,白發蒼蒼,膚如枯
樹,雙眼無神,眉毛緊皺,好似一顆老樹成精。
張若水見他模樣駭人,但是又不能失了禮數,只得打著膽子,拱手施禮,問
道:「我二人來此遊玩一番,不知此處為何如此陰森怪異?」她自然是不能說真
話了,這地方陰的很,邪的很,恐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康直勾勾的盯著老者,手夾在腰上,只要老者有所動作,他便立即出刀,
了結他的性命。老者嘴角上揚,咧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十倍,百倍呢。
老者陰笑一陣兒,隨後道:「我家孩兒殺了知縣與一眾官兵,他們都怕受牽
連,都不敢出來了。」
張若水有些不解,問道:「那你怎麼敢出來啊?」
老者長嘆一聲,道:「我是個老朽了,半截身子入土,我怕什麼?到時候就
說是我殺的人,跟我兒子沒關系!」這老頭雖然長得奇醜,但是為人倒還算磊落
硬氣,不禁讓孟康有些佩服。
孟康沈吟片刻,隨後問道:「那此地可有地方落腳?」
老者一指孟康身後,說道:「那有一家客棧,只有他們那兒開門兒,但是收
的價太高了,不如去老朽家中住下如何?」
孟康本來就想省著錢去嫖妓,有地方住一夜就住一夜,反正也沒什麼區別,
不都是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根蠟燭嘛?在他眼里沒什麼區別,他剛想答應下來,
張若水卻一拽他的袖子,道:「我們還是住客棧吧,這老人家太怪了……」
孟康有些無奈,剛想轉過頭來,多謝那老者的好意,卻未曾想,這一轉頭的
功夫,那老者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24 00:14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8 14:49
標題:
正邪之間 (13) 作者:由得春夢來
.
正邪之間
作者:由得春夢來
2019/11/17發表於:SIS論壇
第十三章 詭異之地
正在二人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時,天空忽然傳來一聲烏鴉的悲鳴:“啞
——”那聲音尖銳刺耳,十分難聽聽著就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婦,正在感傷丈夫的
離世,而發出的哭聲似的。
張若水聽了這聲音,不禁渾身汗毛紮起,向後一個撤步,十分迅捷的躲到了
孟康的身後,怯生生的樣子看著就像一只小貓,一指身後的客棧,道:“咱們
……咱們快走吧……”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孟康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去,他看似鎮定,實則雙腿繃緊,走起路來十分
僵硬,這一段路倒也不遠,僅是十幾步的路程,卻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門口。
他二人駐足原地,定睛一瞧,只見門口立著一根旗子,上面寫著客棧的名字,
陰風一吹,打的棋子翻動,而墻上掛著一塊老木牌子,上面寫了許多菜名,孟康
瞧著這客棧外觀與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兩樣,心里的恐懼也就消了三分。
“踏”孟康剛擡腿邁過門檻,腳還沒落地呢,就聽見客棧大堂,傳來一聲大
喝:“誰的驢啊!不牽著一會兒跑了!”孟康聞言一楞,還沒緩過神來呢,張若
水反應極快,回身扥住轡頭,這才沒讓驢子跑掉。
那小廝見張若水牽好了驢子,他也是識相,趕忙走上前去,笑道:“這位娘
子,將驢子交給小人,我領他去棚子里吃些草料。”張若水向他道了一聲謝,將
轡頭遞到他的手上,小廝這才轉身出屋,領著驢子進了馬棚。
適才孟康仍在心中反複琢磨,那個不知名的詭異老者,他忽然間的消失,令
他心中有懼,這才不知不覺間松了手,差點讓驢子跑掉。
他倒是無所謂,驢子跑了也就跑了,反正到地方了,而張若水卻不同了,要
是這畜生跑了,她可就只能用兩條腿趕路了。
但張若水饑腸轆轆,沒有半點心思,去責怪孟康,而是站在客棧大堂,四處
觀瞧,找到一張幹凈的桌子後,便快步走上前去,拉開椅子入了座。一人面北,
一人面南,正好坐了個對臉,孟康將布包往桌上一放,轉過頭去向跑堂的揮手,
他見孟康二人穿著打扮,像是個有錢的主兒,不敢耽擱,立即滿臉堆笑,走上前
去,問道:“客官兒吃些什麼?”
孟康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道:“來一壺金華酒,四只蹄
子,四個燒餅,再來幾碟小菜,你自己看著辦吧。”跑堂的見他出手闊綽,趕緊
點頭答應一聲,用力之猛,都快要把頭給點下來了,雙眼冒著金光,趕緊把銀子
拿在手里,點頭哈腰的倒步離去。
張若水雙手撐著臉頰,她看著孟康,對剛才的事還有些心有余悸,問道:
“你說那個老頭子到底是誰啊?”
孟康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哪兒知道?他愛是誰是誰,我現在只想吃
些肉,飲一些水酒,其他的都不想了。”
她見孟康不願閑聊,便一個人玩弄發絲,過了會子這才上了酒菜,跑堂的拎
著秤砣走了過來,把找剩的銀子,放在了桌上,孟康低頭一瞧,找了六錢銀子及
九十枚當十錢,這些似乎卻還不夠,他又從懷里拿出九十七文錢,將秤上的錢倒
在桌上,小廝滿臉諂笑,道:“客官數數。”
孟永孝餓了許久那里有閑心數錢,抓了幾枚銅錢塞到小廝手中,說道:“這
是我賞你的,你且下去吧。”小廝收了賞錢,又說了幾句漂亮話,這才離去。
桌上的鹵豬蹄滿是油光,看著十分有食欲,旁邊還有豉油蒜碟,精鹽白糖,
以及小菜若幹,二人皆是江湖人士,更是餓極了,餓壞了,張若水直接伸出手來,
抓起一個燒餅,直把手都燙的通紅,她忍著熱將燒餅撕開一個口子,往里面抹了
一些精鹽白糖,又拿筷子夾了一些小菜,塞到里面。
這個吃法孟康卻還沒見到過,便也拿起筷子夾了一些小菜,以及精鹽白糖,
他捧著燒餅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里面擦了精鹽白糖,鹹鮮又有一股甜味,一個
燒餅四五口就吃完了,二人狼吞虎咽,似風卷殘雲一般的吃完了滿桌酒菜。
張若水還不顧形象地打了幾個飽嗝,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孟康更是將腰帶
都解開了,此時酒足飯飽,張若水倒是只想好好休息一番,而孟康則是溫飽思淫
欲,想要找一家妓院娼館好好玩耍一番。
但這事好說不好聽,孟康心道:“我要是在她面前招妓,定然會被她瞧我不
起,不如勸她早些上樓休息,倒是也好……”
想到此處,孟康便眼珠一轉,喊來跑堂,道:“你去為我倆開一間上房,帶
這位娘子上樓,我且有要是要辦。”說著還滿臉嚴肅地轉過頭來,面朝著張若水,
說道:“你且先上樓休息,我要調查一番,此地為何如此陰森。”
張若水心中不禁一陣兒佩服,心想:“沒想到這小賊還有些膽色,適才他怕
的腿都僵了,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就能緩和過來,倒是讓我有些佩服呢……”不
疑有他,張若水點頭答應下來,拿起布包起身便,跟著跑堂的便上了樓,孟康見
她上了樓,這才神情一改,轉而滿臉邪笑,摩拳擦掌的往門外走去。
他站在客棧的門口,一直往北方走去,一直走到了北城口才駐足停步,他吃
了不少的水酒,惹得渾身燥熱,他急切的想要消火,卻一家妓院都找不到,這可
讓他氣的直跳腳,沒過多時,靜下來,一拍前額自言自語:“才想起來,這地方
的人都怕受牽連,肯定都不敢開門兒了,明妓暗娼肯定是找不到了,娘的……”
剛罵了一聲,下一句還麼落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陰冷,而又熟悉的聲音:“小
夥子找什麼呢?”
孟康嚇了一跳,大喊一聲:“哎呦!”猛地轉回身去,待他定睛一瞧,那人
正是適才遇見的老者,孟康剛想和他搭話問個路,
沒想到那老者忽然發笑,嘴列的老大,好像是拿刀在枯樹上,劃出來的笑臉
似的,孟康頭皮發麻,渾身冷汗,老者卻還在原地呵呵傻笑,令他十分不解地問
道:“老……老人家,你笑什麼啊,你怎麼和鬼一樣啊?”
老者卻不作答,反而笑的越來越歡了,整個臉已經完全扭曲,就好像被什麼
東西給擰了一下似的,孟康見他不答,心中有些疑惑,更是好奇,其中也夾雜了
幾分懼意,換了常人定然是轉身就跑,那里還敢和這老人說話?可孟康偏不信邪,
他就不信這世上真的有什麼鬼怪,孟康壯著膽子,在老者臉前揮了揮手。
老者卻沒什麼反應,孟康輕輕地一推他的肩膀,只見老者竟然向後傾倒,只
聽“撲騰”一聲,老者的腦袋撞在地面的石頭上,“砰”的一聲,腦袋忽然炸開!
頓時孟康的周圍血霧迷漫,血腥味撲鼻而來,孟康心頭一驚,強忍著惡心作嘔,
趕忙沖出血霧!
孟康向前飛奔幾步,便回頭一瞧,那老者的屍體又不見了,就連血霧也逐漸
散去,這件事來得突然,他根本就來不及去反映,思索,甚至是冷靜的思考,只
能站在原地,在心里推測這件事。
他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來了父親所說的血屍,血屍亦名養兵法,需要配合腐
骨斷筋草,研磨而成的粉末來修煉,最開始用腐骨斷筋草的汁液塗抹十指,再沾
滿粉末曬幹,欲毒人者先毒己,準備好了之後,再找一個將死之人,在萬念俱灰
之下,以毒指破其三十六天罡大穴,隨後註入腐骨斷筋草的毒液。
剛剛註毒時反應不出來,等到第三天時,外表上看毫無異樣,但腹內卻會生
出腐骨斷筋草的根,再過三天發芽,再過三天便會生出許多小枝,相貌會變得奇
醜無比,五官扭曲,痛不欲生,所以往往會疼得把舌頭都給咬下去,但如若意誌
不夠堅定,武功不夠高強,便會炸體而亡。
如若意誌堅定,武功高強,腐骨斷筋草便會長出綠葉,雖然會痛苦無比,但
卻功力大增,而且唯有斷頭,可以致其斃命,尋常刀劍更是無法破體而入,種草
人會在這一天,將腹部刨開,取出腐骨斷筋草,兩者同根同源,如若腐骨斷筋草
有任何損傷,都會隨之傳達給中毒者,種草人便以此為要挾,令中毒者臣服,此
法因為過於狠毒,早已經絕跡江湖三十余年了。
孟康此時還不確定,剛才老者那一番詭異的行為,到底是不是被種了腐骨斷
筋草,況且江湖上能掌握這種方法的人,大多數都是邪魔歪道,活著且能善用此
法之人,屈指可數,孟康的父親孟焱便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孟康也想不到,江湖上還有誰會這門邪功,他知道此人必然是一
個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家夥,以他目前的武功來說,根本就不敢招惹這種人,
更何況他還要在這大石縣小住一日,明日才能啟程。
“此處絕非久留之處,娘的……老子要趕緊走了,不然被人抓去煉成血屍,
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說罷轉身離去,他已經怕的連嫖妓都沒有心思了,雖
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若非真到了生死抉擇之時,誰願意做風流鬼,而不
做風流人呢?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18 14: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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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8 14:54
標題:
正邪之間 (14~15) 作者:由得春夢來
.
正邪之間
作者:由得春夢來
2019/11/17發表於:SIS論壇
第十四章:張府
孟康向客棧的方向走去,步子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未過多時行至客棧門口,
剛要踏步進門,卻忽然聽見櫃臺處,有人在竊竊私語,他心中犯起了嘀咕,心想:
「聽著聲音是兩個男子,似乎是其中有些隱情,莫不是尋著了什麼寶貝?正商量
著分贓呢?」
他心有好奇,故此便站在門口,穩住手足,不發出半點聲響出來,趴在門上
微微地伸出頭去,觀瞧聽聞屋內的動靜。剛一打眼,就見櫃臺處站著,適才為自
己上菜的跑堂,以及一不知名的男子。
孟康定睛觀瞧,那男子約二十歲上下,他身穿一件金紋素色綢子衫,腰纏玉
帶,瞧著也是個俊俏人兒。
那男子直勾勾地盯著跑堂的,眉頭一抖,問道:「這事就這樣商量妥了?」
跑堂的面露淫色,摩拳擦掌,笑道:「嘿嘿,這件事傻子才不願意做呢,不
就是用下面那玩意,伺候伺候人嘛,簡單!簡單!」
他雙手往下一摸,摸到胯間使勁搓揉,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男子面露不悅,眉頭一皺,道:「那你趕緊去吧,張府的路你認得吧?」
跑堂的微微一楞,問道:「那地方在哪兒?」
男子抓住手上的扇子,用力地朝他前額一打,只聽啪的一聲響!跑堂的被打
的有點發懵,等他緩過來時,沖著男子大聲怒問道:「你打我幹嘛啊?!」
男子伸出手來扶住額,長嘆一聲,隨即擡起頭來,罵道:「你就是笨死的!
在這幹了幾年了?啊?北城口王媽媽旁邊的一棟大宅子,你沒長腦子,還沒長眼
睛嗎?看你會看吧?」
跑堂的臉上浮現起尷尬之色,辯解道:「我哪里知道嘛,那地方平日里我連
看都不敢看,你忽然讓我去抓個娘們兒來,我哪里會做啊?」
男子也懶得和他廢話,沒好氣的吩咐他道:「這事你別給我辦砸了,三夫人,
抓三夫人,聽懂了沒有?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把三夫人給我帶過來,懂了嗎?」
跑堂的滿臉的不耐煩,揮了揮手道:「哎呀,懂了,我現在就去。」
說完轉身就要出屋,孟康見了,趕忙躲到屋後,他直往北城口而去。
孟康見他沒有發現自己,便慢步跟在後面,心中想著:「我何不將他打暈,
然後搶些錢出來,最好再弄一個小娘們兒玩玩兒,嘿嘿……反正這事,肯定是這
跑堂的背下了,跟老子一點邊兒都不沾!」
孟康邪念大起,有栽贓嫁禍之心,故此便一路跟蹤,但又不敢跟的太緊,怕
他起了疑心。
未過多時,便在不遠處瞧見了一處大宅,瞧著還挺氣派,用的是紅朱漆的大
門,而頂端懸著一塊牌匾,上面字跡十分大氣,題有張府兩個大字。
那門口兩旁的石獅子做工糙了些,按理說做工不說精美,但也不能不對門面,
宅子倒是不小,這石獅子倒是顯得寒酸了。
那跑堂的賊眉鼠眼地環顧四周,仿佛是怕別人不知道他心里有鬼似的,他剛
要伸出手去,握住門環之時,孟康上前一步,順手抓起地上的石頭,照著他的後
首就是一下!
只聽「撲」的一聲,鮮血噴濺而出,這一把就把跑堂的打懵了,他嘴張的老
大,緩慢地轉過身來想要瞧個究竟,卻還連孟康的臉都沒看清楚呢,就又被孟康
砸了一下,正好砸在面門之上,鮮血順著額頭就往下滴。
孟康皺起眉頭,喘著粗氣看著他,自言自語:「他看到了我的臉……要是報
官或是傳了出去……」
想到這里,把心一橫,高高地舉起手上的石頭,只聽:「砰!砰砰……」一
下接著一下,血液不斷地從他嘴里冒出,但他卻還沒有死透,但估計這也活不了
多久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他見這人還沒死透,又舉起石頭,絲毫不帶猶豫的往他面上砸去!這一下可
要了他的命了,發黃粗大的舌頭,都被這一記猛砸,給震口外,石頭上沾滿了鮮
血,以及乳白色的腦漿。
孟康把石頭往後一扔,抓起屍體背起來,身後就有一個小胡同,直接把屍體
往里一丟,他心想:「反正我到時候就走了,這人他們去哪兒抓啊?我又與他無
冤無仇,定然查不到我的頭上來。」
他壓抑著心里的慌亂,喘著粗氣踏上臺階,伸出手來輕輕地抓起門環,「叩
叩叩」敲了三下。
「來幹什麼的?」
沒過多久,便有人開門,那人身穿青衣小帽,長相平庸,滿臉的不耐煩,沖
著孟康也沒什麼好氣。
「是一個穿著素色綢子衫的人叫我來的。」
此言一出,那小廝立即滿臉掛笑,迎他進門,孟康連忙跨步進門,心想:
「沒想到怎麼容易我就進來了。」
「別亂走,進左面穿過洞門進到小院,從右往左第二間就是地方了。」
那小廝連忙趴在他的耳邊吩咐,生怕他走錯了路,被人發現。
孟康並沒有理他,而且也不著急辦事,而是駐足原地,觀察這張府的周遭,
張府透著一股子典雅氣,地上潑了不少水,不知是做什麼用處。正前方是一道石
墻,上面刻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像畫。
左右兩旁是兩間小房,也是用十分喜慶的紅漆,鏤空雕花的木窗,看著就覺
得漂亮,但上面卻掛著幾條臘肉,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孟康失聲一笑,道:
「真是文雅又不失實用啊。」
還沒等欣賞完呢,那小廝用胳膊一推,他的肩膀,小聲道:「別看了,快點
進去吧,一會兒就不好出來了。」
孟康點頭答應了一聲,按照小斯所說,穿過左邊兒洞門到了小院門口。
他剛進了院子就被落葉糊了一臉,待他將連臉上的落葉一一摘掉,他睜開眼
睛一瞧,這眼前美景如許,實在是一處養心靜氣的好地方。
這院子不大,種了一棵楓葉樹,紅黃色的楓葉,一片片的落下,伴隨著房中
傳來的誦經聲,孟康已經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目的,只想多待一刻,多看一眼,
他不禁感慨道:「此等景色,人間能有幾回聞啊?」
「阿彌陀佛,屋里暖和,你且來與我說說心里話吧。」
這聲音悅耳無比,顯然是個女子,孟康聞聲望去,從右往左的房子一一看去,
偏房是生火爐所用,第二間是個雜物房,而剩下的幾間房看樣子沒什麼稀奇的地
方。
孟康靜心靜氣,他腳踩楓葉走上臺階,來到這第二間偏房敲了敲門,門里那
悅耳的聲音,再度傳來:「南無阿彌陀佛,來自何方?去向何處啊?」
這聲音嫵媚非常,孟康心想這:「念佛號都能怎麼好聽?那要是叫床……」
不自覺間,臉上掛起一絲淫笑,上前一步說道:「女菩薩,我是個苦命人,
你快來搭救我吧!」
那女子竟「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媚的骨頭發酥,柔到五臟之中,過
了緩時,她止住笑聲,道:「休要調笑奴家,你且進來與我探討些佛理吧。」
孟康推門而入,剛一進門,便見屋子白煙渺渺,桌上擺放著一個香爐,檀木
香撲鼻而來,惹得孟康覺得頭暈目眩,都快要站不穩了,旁邊都擺放著許多書櫃,
到處都是各類菩薩的佛像,還有許多的經文。
屋內擺設極其講究,但這些都不是吸引孟康的理由,而惹人註目的便是,端
坐在床上的那名女子,孟康細細打量這她,年齡不大約莫著二十二三歲,內著灰
色僧衣,外披袈裟,但骨子里透出來一股騷氣。
她見孟康英俊瀟灑,一下子呆住了,隨手將念珠掛在佛像上面,又將袈裟脫
下掛在架子上,屋子里燃著檀香,但孟康能清晰的聞出來,那身上濃厚的胭脂水
粉的香氣。
孟康滿臉癡醉,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去,笑道:「這是采蝶軒的脂粉吧?」
女子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跟前,道:「脂粉有什麼稀奇的,倒是你呀,一下
子把我的心兒都偷了,來來來,我問問你吧,你看我像個什麼?」
孟康心里不屑,但嘴上卻不能諷她,卻要好聲好氣的哄著她,說道:「我瞧
你像個女菩薩。」
話音剛落她便笑逐顏開,一下子就撲到孟康的懷里,嬌嗔道:「你這壞人,
這麼小嘴好似抹了蜜一般呢?奴家要是女菩薩,那菩薩不都成了婊子嗎?」
說著又是一笑,嬌滴滴的伸出手來,隔著褲子摸著孟康的雞巴,指甲輕輕地
刮弄,他的龜頭,爽的孟康渾身一顫,恨不得馬上就把她辦了。
孟康燥熱難耐,那女子卻眉開眼笑的手下搓弄,正在二人調情之時,女子忽
然嬌吟一聲,雙手搭在了孟康的肩頭,美目直眨,道:「哎呦,奴家的腳好痛啊
……」
孟康見她這是故意勾搭自己便順勢將她抱了起來,重重的仍在床上「哎呦!」
雖說叫的歡,但她可卻一點都不疼,下面鋪著棉被那里會痛?
「是左腳還是右腳啊?」
他眼睛一瞇看著她,女子掩嘴一笑一指左腳,他伸手將那繡鞋拿下放在鼻前
嗅了一下便道:「果然是女菩薩,便是足下所踩的繡鞋都有三分香氣。」
她驕哼一聲說道:「那你還不為奴家揉揉?這十指連心,這腳趾不也連心嗎,
奴家這心疼得很,不信你摸摸?」
她說罷便拿著孟康的手往自己胸口上裝。
孟康也就隨了她,這麼摸了片刻她似乎有了興致便道:「哎,小公子你叫什
麼名字啊?」
他楞了一下剛才還在調情這就要他自報家門了?但他也沒那麼謹慎言道:
「姓孟名永孝字德賢,姐姐你呢?」
她眨了眨那雙瑞鳳眼,眼中含著水似得水汪汪的,她滿臉壞笑道:「你幫我
揉揉腳我就告訴你。」
他也忍不禁的笑了將她足襪脫下,足尖上揚著實是個傲氣的女子,十指修長,
足背白皙,小腳柔若無骨,他忍不住親了一口說道:「真是只玉足啊。」
她瞥了一眼孟康調笑道:「那你這麼不含在口中品玉啊?」
孟康可來勁了:「你莫不是當我不敢?」
他剛要將其含進口中,就見她連忙攔下道:「姐姐說笑呢怎麼當真了?莫不
是香臭不分?」
她起身穿好鞋襪從床下拿出酒壺說道:「姐姐姓戚名韶華,是這兒張府的三
夫人,怎麼樣你還敢玩兒嗎?」
似乎是有意無意的激他。
孟康一瞪眼睛那一股子傻小子的勁兒就透出來了高聲道:「有什麼不敢的!」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見他止住了勁兒這才為他斟酒。
她卻忍不住道了一句:「可惜啊,準備的匆忙了些,只有一個杯子我也只能
看你喝了。」
孟康坐了下來,她也隨即坐在孟康的身旁,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壺與酒杯。
他忽然壞笑道:「誰說只有一個酒杯的?」
他一把將她抓住,她的小腳脫下繡鞋。
她不知他要做些什麼,只見孟康將酒壺舉起在鞋中倒上水酒,看著她品其中
秀色將酒一飲而下。
她為之一笑說道:「你還真是不知道香臭。」
她將腿送在他的懷中,他順勢摟住了輕輕的撫摸,她媚眼如絲二人有說有笑
的飲著水酒。
第十五章 房中事
孟康的雙手不自覺地,摟住了她的腰間,忽然一陣陣幽香傳來,夾雜著屋內
的檀香,身上的胭脂氣,激起他的欲望。
他愈發的覺得,這屋內實在是悶熱,剛想擡手將衣裳解開,女子卻忽然攔住
了他,在他耳邊輕語:「休要急躁,我這腳兒疼得很,你幫我揉揉吧……」
孟康點頭一笑,左手順勢而下,狠捏了一把屁股,這一摸不要緊,女子嬌嗔
一聲,脫離了她的懷抱,孟康卻不饒她,一把拽住了她玉手,笑道:「不讓我消
火那還得了?」
說著,正欲強上,那女子卻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修長白皙的雙腿往外一甩,
正砸在孟康的肩上。
他嚇了一跳,以為這女子要與自己比武,他本就不善武功,又被這女子嚇了
一跳,趕忙擡起手來,正欲還擊抵擋,卻未曾想,那女子忽然將兩腿劈開,雙腿
搭在兩肩。
那女子瞧他慌張的神情,便擡起手來,掩嘴一笑道:「你怕什麼啊?難不成
我還能吃了你嗎?」
孟康這才明了,她這是在嚇唬自己呢。心里有個數兒了,也就沒個怕了,他
面露淫色,雙手抓住小腿,逐漸往後摸去,摸到那一雙繡鞋上面。
「是左腳還是右腳啊?」
他知道這女子是勾引自己,並非是真的足痛,便眼睛一瞇,等她回話。
她伸出潔白如玉的小手,一指自己的左腳,孟康將她的兩腿放下,單膝跪在
地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急切,直接把腳上的修鞋脫了下來。
女子只感覺心中小鹿亂撞,不自覺地繃緊了雙足,孟康低頭看去,雙腳瘦的
勻稱,小腳繃的緊緊的,瞧著甚是可愛,十指還塗抹了蔻丹,顏色瞧著鮮艷。
他手上還拿著修鞋,女子剛想提醒他放下,卻未曾想孟康卻伸頭聞了一下,
女子哈哈大笑,問道:「什麼味道呀?是酸是臭還是鹹呀?」
孟康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道:「沒聞清楚。」
說著又是一嗅,這才放下修鞋,面露悅色,道:「果然是女菩薩,便是足下
所踩的繡鞋,都有三分香氣。」
她嬌滴滴的看著孟康,有些取笑之意,說道:「你還真不知道香臭呢,嗯…
…」
說著悶哼一聲,面露痛苦之色,玉手摸上胸口,道:「都說這是十指連心,
我這心兒疼啊……你快來為我揉揉吧!」
說著,抓著孟康的手,便往自己的胸口上放。
孟康自然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但面兒上卻故作單純,露出疑惑之色,假問道:
「姐姐,你這奶子怎麼這麼大啊,我這一只手都揉不過來呢!」
又將右手放了上去,雙手揉搓著雙乳,令她嬌軀一震,只感覺渾身無麻無力,
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讓她欲罷不能。
他手上摸著,嘴上也不閑著:「姐姐,你叫什麼啊?我還有些好奇呢。」
「啊……嗯……壞人,我叫什麼重要嗎?罷了,我姓戚名韶華,若不嫌棄便
叫我一聲青青吧。」
孟康點了點頭,喚了一聲:「青青。」
戚韶華點頭答應了一聲,閉著眼睛享受著,大手的用力搓揉,孟康揉了一陣
覺得無聊,忽然頑心大起,找準了乳頭的位置,趁她正在沈醉快感之時,兩指猛
地一捏!
她本是靠在墻邊,正放生淫叫,忽然被這一捏,只感覺胸前一疼,睜開眼睛
一瞧,原來是這小子在使壞呢!
「小王八蛋,這地方是隨便捏的嗎?!」
見此她有些責怪之意,更是有些憤怒,心想著,這小子分明是不把自己當人!
不知哪里來的膽子,直接伸出手來往他臉上就扇了一巴掌,孟康左臉就留了
個巴掌印,他被打的有些發懵,但是臉上也不見絲毫怒氣,過了良久,他站起身
來,解開腰帶,大聲罵道:「娘的!你還敢打我,我今兒就把你肏死在這兒!」
說著就往她身上撲了過去。
戚韶華本就有心從他,這才閉上眼睛,半推半就的讓他趴在自己的身上,撕
扯自己的衣裳,她剛準備好,要與孟康纏綿,卻未曾想他忽然停了下來。
戚韶華覺得有些奇怪,睜開美眸一瞧,只見孟康坐在床邊,抓著自己的衣襟,
道:「你,給我打自己十個巴掌。」
她有些楞住了便「啊」了一聲,卻未曾想孟康連下句話都沒說,直接抓起她
的手來,朝著自己的左右臉,毫無憐香惜玉的,扇了自己十個巴掌。
孟康解了心頭的火氣,這才甩手作罷,戚韶華被打的雙臉通紅,她伸出玉手
捂住臉頰,卻也不惱,卻也不怒,反而嗔怪道:「你這死人,怎麼還真打啊?」
孟康白了她一眼,罵道:「從小到大只有我爹打過我一會,其他人沒有這個
膽子!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賣身的婊子,下賤的小妾,就憑你也配打我?」
說著,冷哼一聲,欲甩袖離去。
戚韶華聽他罵的歡實,心里有一股子氣發不出來,這感覺說來也怪,要說有
些氣憤卻也正常,只是他打自己時,反而心里沒覺得出什麼來,他要走了,這心
里反而像堵著一塊大石頭似的。
她長嘆一聲,心道:「罷了,我還有事要求著這王八蛋,就當是委曲求全,
哄哄他算了。」
她站起身來,快步追了上去,孟康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下意識地往後一瞧,戚韶華順勢往前一跌,摔在了他的懷抱當中,硬是擠出幾滴
淚來,哭道:「壞人,你就怎麼走了?你打我也好,你罵我也罷,只是你就這樣
走了,卻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孟康本就無意要走,只是想讓她出來哄著自己,畢竟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實
在是下不來臺,這下人家給了個臺階,他那里會不接著?
順著她的話,孟康忙道:「好姐姐,我只是和你說兩句氣話,你卻莫要當真,
權當是你我調情吧。」
戚韶華一陣而哭一陣兒笑,直把她氣的雙手撫著胸口,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
掐死他!
她擦去眼角的清淚,一把抓住孟康的衣襟,十分用力地,將他甩到床上去,
孟康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反應過來時,戚韶華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面兒。
他楞了一下,適才她還是被自己打了十個巴掌,連個大氣都不敢出,這會兒
怎麼又這般拔霸道起來,戚韶華見他臉上露出不解之色,趁著他沒緩過神來,一
把扯去袈裟僧衣。
她上身赤裸,雙乳豐滿,乳尖微微翹起,乳暈紅粉,她撫摸雙乳,隨之嬌軀
一震,玉手越壓越緊,直把一對豐乳壓成一片「面餅」,孟康一瞧,當即露出興
奮之色,正要上手去抓,卻沒曾想她一把將孟康推到。
她眨了眨那雙動人的瑞鳳眼,眼中像含著水似的,她滿臉壞笑,一邊浪叫一
邊說道:「大嗎?啊……你幫我揉揉腳我就讓你摸……」
孟康哪敢不從?他低下頭去盯著一雙玉足,雙手輕輕地撫摸足背,只見她足
尖上揚,十指修長,足背白皙,小腳柔若無骨,他忍不住親了一口,道:「真是
一雙玉足啊,真讓人忍不住呢……」
她聽了這幾句,便笑道:「那你這麼不含在口中品玉啊?」
孟康知道她這是激自己呢,但是卻也心甘情願的上了當,雙手捧著玉足,張
開嘴來將足趾含入口中,舌尖在足趾上每翻動一次,她便覺得心兒一顫,面頰紅
熱,不由得空出一只手來,五指順勢而下,先是撫摸小腹,再穿過纖柔細卷的陰
毛,最後雙指摸在陰唇上面。
陰唇掛著晶瑩剔透的玉液,她撥開雙唇將手指插了進去,在里面好一陣兒的
攪動,可手指過於纖細,始終是不過癮的。
她不由得偷瞄了一眼,正在品嘗玉足的孟康,目光慢慢地從英俊秀氣的臉龐,
再到健壯溫暖的胸膛,最後雙眼落在了胯下正中。
孟康的大雞巴已經不知硬到什麼程度了,龜頭頂著褲布,撐起了一個小包,
孟康還在品嘗玉足,倒是不著急,將胯下之物釋放出來,但戚韶華卻有些忍耐不
住了,她抽回玉足,如玉一般的身子往前一傾,雙手撐著床沿,一對美眸直勾勾
的盯著胯下。
孟康淫笑一聲,一把摟住她的小腰,她嬌吟一聲,雙手撐著孟康的胸膛,她
雖說已經經歷過人事,但能與這般英俊的男子共度春宵,實在讓她又驚又喜,本
來還以為,人家這般俊俏,會看不上自己呢,沒想到卻是個色胚子,比自己還要
浪上幾分。
張老爺平日里只喜歡與四兒嬉鬧,許久未曾來她的房間,戚韶華這才無奈之
下,想要找一個俊俏人兒偷情,本想著是個差不多就行了,沒想到孟康的相貌,
身材,甚至是他的壞脾氣,自己都能接受,甚至是大大的超出了自己的期望。
她想著日後能與這樣兒的人做愛,不禁腦海中浮現出,生兒育女,攜手到老
的畫面,直把她羞的臉上泛起一陣桃紅。
「啊!」戚韶華忽然覺得陰唇隱隱作痛,低頭一瞧,原來是孟康見她慌神,
忽然抓住她的兩片陰唇,十分用力的搓揉,本來薄軟的陰唇,被他捏的紅腫起來,
上面沾著不少玉液十分滑膩,孟康平日里也沒玩過這些,他十分認真的雙手搓弄,
那兩片淡紅色的陰唇,手指在陰唇之間反複摩擦,前一下後一下的,孟康玩的可
是不亦樂乎。
「你幹什麼呢?這東西是怎麼玩的嗎?」
戚韶華雖然心里喜歡眼前的少年,但此時他連衣裳都不脫,連一根毛兒都瞧
不見,她心想:「這少年莫非是不懂人事?還要我去教他不成?」
這倒有些讓她為難了,但是又不能直言想問,只能哄他道:「你別玩了,這
東西不是你怎麼玩的,你要輕輕地撥開……啊!」
孟康卻不理她,直接將手掌放了進去,本來細細窄窄的騷穴,忽然被撐的老
大,騷穴里面的嫩肉暴露在孟康的眼前,他卻仍然不肯停手,繼續往里深入,戚
韶華只覺得騷屄要被撕裂開來一樣,淫水夾雜著血絲,滴落在床上,她疼的呲牙
咧嘴,急匆匆的抓住了孟康的大手
「畜生!你是個畜生!你這是玩婊子呢?這地方沒你想的那麼大!」
戚韶華疼得花房緊縮,騷穴被撐大許多,根本合不攏了,孟康瞧著她的陰唇
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捏住兩片薄唇,大力一捏,將原本淡紅色的陰唇,捏的發
紫,一邊玩一邊擡起頭來,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青青姐姐,你這地方真
好玩,我以前就知道用雞巴去插,今兒個姐姐卻讓我知道了,這騷穴還有別的玩
法。」
聲音軟糯,戚韶華聽了他的聲音,便感覺沒那麼疼了,任他搓揉玩弄,只想
著讓他開心。
戚韶華面露痛苦之色,眼角流下一行清淚,但聽他軟糯的聲音,無奈的伸出
手去,撫摸他的腦袋,柔聲說道:「你呀,別光去捏它,更不能直接把手放進去,
要輕輕地去揉,懂了嗎?」
孟康點了點頭,左手雙指並攏,輕輕地放在她的騷穴上面,正著揉一圈,反
著又揉一圈,直把她舒服的美眸緊閉,檀口微張,秀眉緊皺,隨著力度的加大,
她呻吟的聲音也就越大,仿佛是在鼓勵孟康似的。
戚韶華喘著粗氣,實在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情欲,雙手抓住孟康的衣裳,不知
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他的上衣撕得粉碎,孟康臉色一怔,瞪大雙眼詫異的看著
戚韶華。
「你就怎麼把我的衣裳撕了?」
戚韶華可不管什麼衣裳不衣裳的,直接撲了上去,臉對著胯下,迫不及待的
將他的褲子給脫了下來,一根碩大的雞巴露了出來,雞巴打在戚韶華的臉上,發
出了淫蕩的聲音,她雙眼迷離,仔細打量這眼前的這根大雞巴,龜頭紅的發紫,
顯然是憋了許久了。
尋常男子的雞巴會有些淡黑,可孟康的雞巴,卻白的像冬月里的雪一般,而
且雞巴很是嬌嫩,讓戚韶華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它抓破。
孟康有些自傲的抓住雞巴,用力地往戚韶華的臉上拍打幾下,他此時滿臉淫
笑:「怎麼樣?這跟雞巴你平時看不到吧?」
戚韶華一言不發,仿佛是著了魔一般,一口就將雞巴整根吞入口中,纖細的
手握著雞巴上下擼動,嗓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的嗓子一直
在不停的吞咽,孟康雞巴上滲出的晶瑩液體,都被她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香舌
卷起龜頭,舌尖伸進馬眼,舔弄著尿道口,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玩法,他咬緊
牙關,忍著那又癢又爽的快感,任憑戚韶華香舌肆意妄為。
戚韶華的頭不斷上下移動,速度又快又猛,像是要生吞了這根雞巴一樣,嗓
子不斷收緊,孟康感覺龜頭被食道狠狠地吸住,他的呼吸逐漸變他再也忍耐不住,
粗暴的按住戚韶華的頭,往下死死地按住,孟康捏住她的鼻子,戚韶華喘不上來
氣,她感覺到了一陣窒息,手腳胡亂的拍打,可孟康卻根本不理,過了不知多久,
戚韶華已經兩眼翻白,孟康這才抓住她的頭發往上一提,雞巴上面沾滿了唾液口
水,被屋內燈光一晃,簡直亮的讓人睜不開眼來。
她緩過神來,竟然滿臉淫蕩,跪在床上,騷逼不斷的流淌著騷水,竟然還有
一些意猶未盡呢,戚韶華似乎有些享受,那種喘不上來氣的壓迫感,以及那種隨
時隨地可能丟命的刺激感,她握住雞巴,再度低下頭去,盡可能的吞下雞巴,將
雞巴死死地卡在喉嚨里,香舌不斷的舔弄雞巴上的青筋,龜頭桶在滑膩的喉嚨口
處,孟康抖動著腰,龜頭不斷摩擦咽喉,讓戚韶華產生惡心作嘔的感覺。
但是又舍不得將這根龐然大物給吐出來,硬是為了取悅孟康,用盡全力的讓
雞巴插進食道,因為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並沒有感覺到上一次的難受,
反而有一種欣喜愉悅的感覺,孟康卻已經忍耐不住了,他剛想大喊一聲,將精液
都射到她的口中,卻未曾想戚韶華早有察覺,掐住了他的春袋,精液硬生生的給
逼了回去,她美眸一瞪孟康:「不許出來!要來也來這兒!」
她一指自己的騷穴,淫水順著大腿往下流淌,就連陰毛上都沾了不少,彎曲
微卷的陰毛,此時變得筆直緊貼在恥骨上。
孟康還是頭一次在床上,見識到這種女人,他也來了興致,伸手在戚韶華豐
腴的肉臀上拍了一下,孟康猛地將雞巴插進她的咽喉,她有些喘不上來氣,想要
奮力掙脫開來,但卻無論如何都脫離不開孟康的控制,大雞巴,戚韶華站在床上,
騷屄對準了雞巴只聞啪的一聲,雞巴擠開深深的臀溝,龜頭先是穿過兩片陰唇,
再是長驅直入到騷穴里去,孟康先是感覺龜頭酥麻,大喊一聲「過癮!」戚韶華
的屁股又是扭動,又是不斷的用豐滿的臀部,撞擊他的恥骨。
「啊,達達,你是我的親達達,好達達,你快用力啊……啊……我要死了…
…」
孟康享受著她曼妙的身材,體會著無邊無際的快感,戚韶華方聲浪叫:「啊!
肏的人家好舒服啊!嗯……你別光肏我的屄,你快摸摸我,摸摸我的胸,拍拍我
的屁股啊!」
這話剛一出口,她便覺得自己太過淫蕩,但卻由不得她羞愧反悔,孟康聽了
她的話,伸出左手摸向她豐滿的乳房,雙指夾住她的乳頭,右手拍打她的美臀,
隨著她屁股的扭動,不斷拍打,令戚韶華又是害羞,又是覺得刺激。
「往里面戳……嗯……往里面戳……戳到心兒里面去……」
她的乳頭脹大了幾分,像是一顆沒成熟的葡萄似的,孟康摸著還覺得有幾分
軟彈,摸了一會兒,乳頭忽然變得外軟內硬。
孟康肏的起勁,長出一口氣去,腰肢不斷前推後出,戚韶華感覺他有些疲倦
之意,力氣下的不是很足,覺得不是十分過癮,張口便罵:「小雜種怎麼沒有力
氣了?你是不是個廢物啊?我這肉穴白給你肏,你怎麼還不肯使力氣啊!廢物!
王八!雜種!」
她一邊罵一邊用手掌扇打孟康的臉頰。
孟康聽她對自己沒完沒了的辱罵,他勃然大怒,反身將戚韶華壓在身下,
「啊!」她嬌嗔一聲,雙手摸著奶子,滿臉的淫蕩之色,有些怯生生的看這孟康:
「你不會打我吧?」
一想起之前的十個巴掌,她就覺得小臉兒一陣生疼。
孟康掐住她的脖子,臉上呈現怒容,但卻並無殺意:「老子今天非要把你活
活肏死!」
雞巴在騷穴中挺動攪弄,又伸出手來掐住戚韶華的脖子,她一陣陣的喘不上
來氣,但騷穴被雞巴猛烈的沖擊,很快騷屄就被肏的紅腫起來,雞巴不斷的抽插,
帶起不少淫水噴濺而出,而這種羞恥感,窒息的感覺,給她帶來了無盡快感,讓
她腦袋一片空白,孟康有意無意的用雞巴戳著戚韶華的陰唇,弄得她又疼又癢又
爽,雞巴所帶來的快感,以及窒息的痛苦,直把她爽的兩眼翻白。
「啊……快放手啊……我要死了……饒了奴家吧……你是我爹……爹爹饒命
啊……」
隨著一下又一下的猛肏,戚韶華已經達到了極限,騷屄都已經被肏的麻木了,
最終在抽插中達到了有生以來,真正的高潮,騷穴里一股淫水源源不斷的打在龜
頭上面,孟康感覺到了淫水的溫暖,但卻不願就此作罷,放過戚韶華,但是卻害
怕自己一個錯手,將她給掐死了,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被自己掐死豈不可惜?
孟康手上微微地卸力,抽出雞巴,戚韶華這才喘過來一口氣,她猛地一陣咳
嗽,檀口大張,香舌掛在嘴角,舌尖上流淌下來不少唾液,雙眼無神的看著房梁,
顯然已經是連淫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孟康卻不依不饒,想要將雞巴再度插入其中,肉穴已經被肏的撐開成了一個
大洞,屄里的嫩肉,都感覺到了麻木無知,連一點快感都沒有了,戚韶華見他不
依不饒,她趕忙求饒:「求求你了!是姐姐錯了,你放了我吧!我……我拿嘴給
你弄出來!」
孟康見她身上泛起一陣桃紅,檀口大張,喘著粗氣,就連把香舌收回口中的
力氣都沒有了,顯然已經不能再與她纏綿了,只得長嘆一聲,隨之將雞巴抽出騷
穴,雞巴一抖,淫水甩在了戚韶華的臉上,孟康握住雞巴,將精液與淫水弄到手
上,玩味的一笑,塗抹在了戚韶華的臉上,但她卻兩眼無神的躺在床上,淫水緩
慢地流出騷屄,許多淫水都留到屁眼上去,騷屄一張一合,陰唇也被肏的紅腫起
來。
戚韶華滿臉疲倦,雙眼微微瞇起,翻過身來用胳膊撐著身體,小嘴剛一碰到
雞巴,忽然昏了過去,雞巴正好捅到了咽喉之處,堵住了嗓子,無意識的吸弄雞
巴頭,孟康瞧她昏死過去,自己還沒有爽完,抓著她的頭發便往自己的雞巴上撞
去,直把她臉上弄的滿是淫水。
過了一會兒,一股溫熱的精液射入戚韶華的口中,孟康放下她的腦袋,抽出
雞巴,戚韶華的嘴角流出許多精液,孟康精液弄到她的嘴里去,滿臉淫笑的說道:
「這東西都是精華,可要給我好好的吃下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8 15:02
標題:
正邪之間 (16~17) 作者:由得春夢來
.
正邪之間
作者:由得春夢來
2019/11/18發表於:SIS論壇
第十六章:夜深
大湖處東南兩端綠草茵茵,南端一條瀑布,水流從高處流下,不斷地拍打巨
石、水光四濺,周遭有幾顆大樹,上面黃綠相間的長形葉子,借著月光倒映在湖
水之中。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道黑影猶如鬼魅一般晃過瀑布,眨眼間便
到了一顆樹前,月光照映之下,只見此人頭戴鬥笠,以黑紗遮面,身著黑衣黑袍,
雖然個子不高,身材纖細,但骨子里卻透著一股狠厲,腰間還有一柄長劍,鞘上
刻著風林火山陰雷,正好六個大字,劍柄上雕了一鳳一凰,瞧著精美無比,倒不
像是個殺人的兵器了。
黑衣人撩起袍子,背靠大樹緩速而坐,他擡起頭來,見皎潔的明月正高掛在
天邊,心中的煩悶不知不覺間便消散了許多。正當他欣賞明月之時,耳聰目明的
他,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陣兒腳步聲,規律而又緩慢,足趾落地之時,竟為
掀起一絲塵土,足見輕功之高明。
黑衣人皺起眉頭,下意識的縮手摸向自己腰間的寶劍,他眉頭一皺,試探性
的問道:“來者何人,可否報上姓名?”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四周望去,想要探
清楚那人身在何方,就算是動起手來,自己也好有一個準備。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手中的劍越握越緊,寶劍正欲出鞘,只見不遠處走來一
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女子,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相貌平平無奇,這女子不是別
人,正是孟康的幹娘沈悅。
黑衣人見是她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安心了許多,沈悅面朝黑衣人撩裙便
拜,雙手高擡抱拳,低著頭滿懷歉意,道:“事兒已按照教主的吩咐辦了,但是
……”
黑衣人雙眼瞪大,轉過頭來望著女子,雖然隔著面紗,但卻能看得出來,她
有些擔憂之色,隨即張口問道:“怎麽了?張堂主難道沒有重傷孟焱嗎?”他的
聲音女調男聲,聽不出是男是女,聽著詭異非常。
她沈默不厭,這可急壞了黑衣人,他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向沈悅走近一步,
彎下腰去雙眼狠狠地盯著她,問道:“孟焱跑了?張堂主死了?你倒是給我一句
話啊!”
沈悅見教主動怒,頭又低了三分,戰戰兢兢地回道:“不……孟焱死了,而
且……”話只說了一半便閉口不言,後面的事他猜也猜到了幾分,本來就是他讓
張清去追殺孟焱,這件事辦成了,他本應該開心放聲大笑,可他卻向後倒退幾步,
撞在樹上,雙眼露出憐憫,悲傷之色。
過了片刻,黑衣人緩過神來,他伸手扶起女子,忽然發出一陣尖細的笑聲,
這可讓她覺得一陣兒奇怪,不等她再度請罪,黑衣人卻搶先開口說道:“這件事
不怪你,更不怪張堂主。”他安慰了幾句,隨後好像想起來點什麽似的,問道:
“對了,孟焱的養子最近怎麽樣了?”
沈悅一聽孟康二字,這才展露笑顏,心里開心得緊呢,笑道:“那小子最近
好的很呢,他要上山拜六神郎君為師……”話未說完,黑衣人小手一揮打斷了她,
雙眼似要噴出火來一般地瞪著女子,不敢置信地問道:“什麽?我……他孟家的
天絕劍法天下第一!怎麽可以拜師六神郎君呢?什麽三十年縱橫江湖,我呸!那
是沒遇到我!要是遇到我,我一劍就給他刺出一個血窟窿來!”
她還是頭一次見教主這般動怒,趕忙又再度跪倒在地,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黑衣人長出一口氣去,再度問道:“這小子為什麽要上山拜師學藝?”
沈悅自然是知道原由的,不正是自己讓那小子去的嗎?可她卻不敢說實話,
更不敢說半點假話。黑衣人轉過身去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問道:“呵,沒想到
出去怎麽幾年,就連我這個教主,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你真當你已經隱退了嗎?”
沈悅聽教主的聲音里暗藏殺機,不禁驚得渾身冷汗,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她趕
忙磕頭求饒道:“教主!我沈悅對我教無半點異心啊!求教主繞我一命吧!看在
我做了十六年朱雀堂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教主……你繞我一命吧!”
她嗚咽著膝行到黑衣人的身後,用手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哭訴著這些年的
不易。黑衣人適才有些殺心,但畢竟是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屬下,怎麽可能說殺就
殺呢?他轉回身來發出一陣聽不出喜怒的怪異笑聲,伸出手來扶起沈悅,道:
“你我拋開上下關系,怎麽說我也要叫你一聲姐姐,何必低聲下氣的求饒呢?快
快請起吧。”
沈悅知道他的脾氣,這些年來雖然像是患了失心瘋一樣的喜怒無常,但對於
自己這一幫下屬還是極好的,他既然能說這種話,想來是念著舊情的。沈悅這才
松了一口氣,將雙手松開站起身來,執起袖子擦去額頭冷汗,心中萬般感嘆:
“在天道教生死被他人所掌握,這滋味可真不好受,本想著這些年潛伏白鶴村隱
居,教主會讓我安享晚年,沒想到近來又讓我見識孟小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最怕入戲太深,情難自拔啊……”
她想到這里便搖頭嘆息一聲,黑衣人見她如此,也不想多為難她,他看著沈
悅,再看了看這高掛當空的明月,心中亦是感慨:“十六年的光陰,改變了多少
人啊……”感慨於此,轉念聯想到了孟焱父子二人,驟時臉上露出狠厲之色,眼
睛里閃射著兇光,咬牙切齒,放聲大喊:“孟康!怪只怪你倒黴,你爹既然死了,
我沒辦法報複他,今後你可要多加小心!”
沈悅看著教主眼中的兇光,不禁為孟康的將來有些擔憂……
此時的孟康正身處於張府偏院,枕在美人的玉臂上面睡的正香著哩。
不知睡了多久夜已漸深,孟康這才緩緩轉醒,桌上的蠟燭都已經熄滅,屋內
一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清楚,枕著戚韶華的玉臂,可謂是舒服得很。
他正欲起身去點蠟,卻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響,他先是一驚想要躲藏,
但卻看不清楚衣裳鞋襪所在何處,還一個不小心地摔下床去,疼得他“哎呦”一
聲!
這一叫可不要緊,屋外的人立時聽到動靜,正要往屋子里闖,戚韶華聽到了
孟康的叫聲,她慢慢悠悠的坐起身來,正好聽到門外的撞門聲,孟康十分緊張的
看著門口,而戚韶華卻不把門外的人當回事,罵道:“吵什麽呀?哪兒來的?人
啊?趕緊給奶奶滾!莫吵擾了我的清閑!”
她心里頭有些氣兒,正愁沒處撒呢,這門外的人正好撞到了槍口上面來,讓
戚韶華好一頓痛罵。門外那人聽了罵聲也不氣惱,反而十分謙卑地說道:“哎呦,
不知道你在屋里頭睡呢,老爺今兒個高興,賺了不少的銀子,就等如夫人去吃席
呢。”
戚韶華沒好氣兒的回道:“知道了,你趕緊走吧,我過會子就去。”門外的
小廝得了答複,趕忙應了一聲,隨後便出了院子,孟康驚的一身冷汗,摸著黑兒
找蠟燭在哪兒,剛摸到蠟燭,他便掏出火折子將其點燃,頓時黑漆漆的屋子燈火
通明。
戚韶華打了個哈欠,卻覺得嘴里有一股怪味兒,她砸吧砸吧嘴,只覺得口中
盡是腥臭的味道,她仔細思索一番,便知道這小子把精液都射到了自己的嘴里去
了,這才弄得檀口腥臭。她嬌嗔一聲,有些責怪之意:“你這小賊,幹嘛將那玩
意兒弄到我的嘴里來,到時候讓老爺聞見了,我可就免不了一頓毒打了!”
孟康聽聞此言卻不以為然,冷哼一聲,就這麽光著屁股坐在地上,罵道:
“你家老爺算什麽東西?我堂堂九劍傳人,歸真劍主,我還會怕他一個只會見縫
插針,吃肥丟瘦的商販不成?”
他言中不乏對商人的鄙夷,更有對自己身份的擡高,戚韶華聽了他的話便掩
嘴一笑,雙足不穿鞋襪,就這麽下了地,走到了衣櫃旁,玉手拉開櫃門,拿出了
蔥綠抹胸,系好了這才說道:“你也別怎麽說,他以前可當過土匪呢。”
孟康有些半信半疑地問道:“靠著殺人越貨的買賣,弄來了怎麽大的宅子,
還把你這種美人給娶回家了?”
戚韶華聽聞此言理都不理他,穿好了衣裳,哼了一聲,眼中流露出懷念之情,
哀嘆一聲道:“你以為呢?我原本是五十里外白雲庵的姑子,那日我出了庵子,
便直奔著大石縣而來,唉……就讓這個王八肏的混蛋給弄到家里來了,一待就是
兩年哩。”
第十七章 : 心懷鬼胎
孟康爬起身來坐在椅上,拿眼一撇檀木桌,上面擺著一個精致的銀酒壺,他
適才一番雲雨,早已渴的口幹舌燥了,拿起酒壺往嘴里灌了三四口,解了渴這才
說道:“那你是恨他什麽?恨他不理你,還是恨他壞你清修?”
戚韶華關上櫃門轉回身來,蓮步輕挪,走到了他的身邊,半搭著地坐到他的
腿上,孟康順勢將她摟在懷里,盯著她俊俏的小臉等待答複。
“恨他壞我清修唄,還能恨他什麽,來了這兒吃香喝辣,穿的是綾羅綢緞,
我喜歡念佛,他就給我買佛像僧衣袈裟,恨他不理我?他不來理我再好不過呢。”
她潔白如玉的雙手著玩弄發絲,雖然嘴上是說恨,實則是給自己找一條退路,畢
竟張老爺是做殺人越貨的買賣,這絕非長久之計,而且她是個信命的人,說不準
哪天自己有了兒女,要遭報應呢,故此要給自己找一條退路。
“嗨,我當是個什麽事呢,不就是壞你清修嗎,我不也壞了嗎?”孟康倒也
不以為然,他以前做的惡事也不算少,他還是個孩子時,就曾經一時氣憤之下,
在池塘邊兒上淹死了自己的玩伴,後來殺人放火的事也幹過不少,偶爾也奸殺個
女子,殺人越貨在他眼里,那都根本不算什麽大惡。
“你說得輕巧,那狗賊壞我清修,臟我身子,番番無道,和你哪有半點相似
之處?我是自願托身於你,說理兒倒是我壞了你的清修呢。”戚韶華白了他一眼,
對他所說的話,雖然有些不贊同,但是身子卻老老實實的靠著人家,雙手環在項
上,看著眼前如玉一般的情郎,還忍不禁兒的親了人家一口。
“那我幫你殺了他,然後咱倆把這宅子賣了,家里的東西都清點出來,找個
小地方過日子怎麽樣?”孟康擦了擦臉上的玉液,往腿上一擦,適才所言半真半
假,他確有殺心不假,但是真讓他和戚韶華廝守終生,此話當不得真,這戚韶華
的姿色品行,都合了孟康的口味,但是安安心心的過日子,絕不是他的首選。
“好啊,你只要能殺了他,我就跟你走!”戚韶華嘴上這般說來,心中所想
的卻是:“這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卻是不小,真能殺了老張,我就下一杯毒酒,
讓這小子魂歸西天,要是沒能殺了老張,我也不吃什麽大虧,老爺若是問起來,
我就說這小子見色起意,占了我的身子以此要挾,我怕老爺不高興,故此不敢將
此事告知,老張雖說不甚疼愛我,但卻也舍不得心來殺我,呵……”
戚韶華她在看到孟康時,就已經做了這番打算,無論是誰死了,對她而言都
沒有什麽所謂,二人此刻心中各懷鬼胎,孟康還想和她聊一會兒呢,卻感覺渾身
上下腰酸背痛,一陣兒感覺冷,一陣兒感覺熱,胸悶氣短,眼角處還不斷滲出眼
淚,那是一股說不上來的難受勁兒。
孟康也沒心思和她閑扯,心想著:“趕緊把這婆娘打發走,娘的,老子怎麽
這麽難受啊……”他伸出手來轉頭向門口一指,道:“你還不快走啊,一會兒你
們老爺察覺出來,咱倆可都走不了了。”
戚韶華雖說有心利用孟康,但這一次魚水之歡,實在是令她難忘,想著以後
便見不到他了,心里其實很不是滋味,戀戀不舍地低下頭來,與他擁吻。
孟康也不抗拒,雖說適才這小嘴兒還吃過雞巴,含著精液,但那都是自己的
東西,他也不是個好潔的人,二人擁吻一陣,戚韶華這才轉身離去,孟康砸吧砸
吧嘴,剛想品味一番,卻忽然皺著眉頭啐了一口,罵道:“真他娘的腥氣!”他
起身穿好了衣裳,也不想多耽擱了,直接推開窗戶,足尖點地,越出房外。
此時夜深,府內沒什麽人閑逛,但他為人小心,故此翻到墻上,借著月色看
路,沒過多時便離開了張府。孟康站在張府的門口,他深切的感覺到了一陣胸疼,
他卻沒當回事,心想:“夜涼了,怕是惹了風寒,找一家藥鋪爪些藥吧。”
他早已經摸清楚了此地的情況,張府轉角處不遠就有一家藥鋪,孟康加快腳
步,直奔著藥鋪的方向走去。未過多時,來至藥鋪門口,門外插著一桿小旗,上
面寫著藥鋪的名字,此時已經門窗緊閉,早就歇業了。
換了往日,孟康也不會打擾別人休息,畢竟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可俗話說
得好:無事不急,急則不顧情理。孟康打著哆嗦,痛苦難忍,他此時也顧不得許
多了,走上前去“砰砰砰”的砸門。
過了一會,店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掌櫃嘶啞的罵聲:“誰啊?他娘的!
老子不睡覺了是吧?買什麽啊!要死了啊?!”一聽這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孟
康卻也不怕,心想他一個藥鋪掌櫃能有什麽能耐?
“咯吱”一聲卸了抵門板,門開兩扇,孟康擡眼一瞧,那人三十來歲,身上
的衣裳有些褶皺,胡子也亂糟糟的,似乎沒什麽功夫梳理。孟康知道自己不占理,
故此抱拳施禮,略有歉意道:“還請掌櫃贖罪,在下實在是疼痛難忍,若有打擾
還請寬恕則個。”
掌櫃的聽此人說話還算得體,氣也就消了大半,向後退了一步,擡手請進,
孟康擡腿跨過門檻進了藥鋪。掌櫃的往後就走,走到了櫃臺前面,他也不廢話,
還等著看完病繼續回去睡覺呢。
“伸出手來。”孟康聞得此言,伸出自己的右手,掌櫃的握住指頭低頭看去,
只見掌心紅潤,看不出什麽異樣,又將他的手翻了過來一瞧,掌背白皙,看著一
點大病都沒有,就連風寒入邪之兆也沒有,又再度為他把脈,依舊沒有絲毫異常。
掌櫃的只感覺一陣奇怪,心道:“這人莫不是那我耍笑?”臉上浮現起一絲
怒意,沒什麽好氣的問道:“你拿我耍笑不成?”
此言一出,孟康比他還覺得奇怪呢,自己一陣陣兒的打哆嗦,又感覺身上像
似貼了一塊冰,又拿著火在身上烤的一樣的難受,怎麽這大夫看不出來絲毫異樣
呢?心道:“此人莫非是個庸醫?”
孟康見他滿臉怒氣,自己也來了脾氣,橫眉冷目,問道:“我幹嘛拿你耍笑?
你到底能不能看出來我有什麽病啊?”
掌櫃偏著頭斜眼打量孟康,確實是渾身哆嗦,而且臉色不佳,而且眼角處還
流出不少的淚水,這的確是有些病兆,但只看手掌卻也看不出什麽,適才自己也
為他把脈,也沒有什麽異樣之處,這可把掌櫃的給為難壞了。
掌櫃的也不知道這是什麽病,但想來大晚上的,誰不想睡個安心覺,回來藥
鋪拿自己耍笑呢?當即收了臉色,細聲問道:“你莫要急躁,且聽我一問,近來
可吃過什麽不潔之物?”
孟康搖了搖頭道:“並未吃不潔之物。”
掌櫃的點了點頭又問:“那可得過一些疑難雜癥否?”
孟康又是一搖頭,道:“未曾得過。”
掌櫃的看了這麽多年病,難得住他的也有,但是癥狀與眼前此人大不相同,
孟康心里也在琢磨,自己到底是得了什麽病,竟然能如此痛苦。他想了一會兒,
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妓院,自己所用的黑色粉末,孟康急忙說道:“大夫!我前些
日子在妓院吸過一種黑色粉末,那東西吸了之後,剛開始吧……我這惡心難忍,
但是隨之而來的感覺,哎呦說不上來的好啊。”
掌櫃的一聽黑色粉末四字,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轉過身來在藥櫃上翻找,過
了一會兒翻到了一個小木頭匣子,上面貼著紙條,掌櫃的把匣子放在桌上,一指
藥匣子里面的藥材問道:“吸的可是此物啊?”
孟康聞言低頭一瞧,里面正是那日姚疏影給自己的黑粉,他“哎呦”一聲,
連指幾下藥粉,連聲說道:“對對對,就是此物,我這病是因為此物而得?”
掌櫃的搖了搖頭道:“非也,此物乃是剛曬好的阿芙蓉,你說你能把這玩意
吸到鼻子里去?”孟康瞧他滿臉不信,當即伸出手指擓了一點粉末,放在鼻下猛
地一吸,頓時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服,也不冷了,也不熱了,就連適才的胸悶
之感也蕩然無存。
他只覺得兩眼發昏,連站都站不穩了,向後連退幾步,撞在門框上面,撲通
一聲倒地不起,兩眼迷離的看著眼前的燈火燭,竟把那火燭看成了自己的親娘,
他雙眼含淚,迷迷糊糊的呼喚自己的母親,隨後便覺得眼皮一沈,竟睡了下去
……
掌櫃的看著他這番表現,嘟囔道:“此物主治瀉痢,通常都是口服,難不成
此物可以致幻?”掌櫃的正在琢磨呢,孟康忽然站起身來,直奔著火燭方向就撲
了過去!掌櫃的立馬緩過神來,眼疾手快,一把就將火燭給搶了過來,孟康卻不
依不饒,喊著叫著非要搶掌櫃的手上的火燭。
掌櫃的見他一步步逼近,眼珠骨碌碌一轉,計上心頭,悄悄地從櫃子底下抽
出一根棍子,他滿臉掛笑,引誘著孟康往前走,一步……兩步……等走到了跟前,
孟康正要去奪他手里的火燭,掌櫃的拿出棍子往他頭上猛地一砸!下手可是不輕,
直把孟康砸的頭破血流,向後栽倒。
掌櫃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孟康直嘬牙花子,扔下棍子一邊罵一邊拖著孟康:
“這小王八蛋真沈,我這銀子還沒賺到手呢,還要留他睡一夜,我這是造孽了啊
……”將他拖到了里屋,將他扔在地上,隨後關上了大門。
妻子正在昏睡呢,忽然看到孟康頭破血流的躺在地上,她急忙大喊一聲:
“天殺的!你怎麽能殺人啊!哎呀……”話未說完,掌櫃的趕忙從門口走到里屋,
一把捂住了妻子的口。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24 00:13
標題:
正邪之間 (18~21) 作者:由得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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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間
作者:由得春夢來
2019/11/23發表於:SIS論壇
第十八章 壽宴
“喊什麼喊!你把官兵喊來了,咱家還過不過了?”掌櫃的嚇得不敢松手,
實際上官兵早已經被殺光了,就算喊破了天兒,恐怕也見不到半個官兵。
妻子滿眼驚慌,她捂緊了有些隆起的肚子,顯然是懷有身孕,他怕妻子怕過
了勁兒再流了產,便頓細聲安慰道:“他沒死呢,你也別太害怕,讓他小住一夜,
咱們明日……”話音未落,孟康騰的一聲站起身來,雙眼布滿血絲,嘴角流著涎
水,嗓子不停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雙腿發軟之下連站都站不穩了,身子左搖
右晃。
孟康忽然覺得腹中湧上來一股氣兒,他趕忙雙手扶墻站穩,只聽哇的一聲,
吐出來一大灘散發著惡臭的酒水,妻子拍了拍丈夫的手,示意他松手,掌櫃的見
她冷靜下來,這才將手松開。妻子有些慌張的抓起被子遮住身子,心想:“這人
怎的這般怪異,莫非是得了瘟病?”她害怕孟康將瘟病傳給自己,趕忙轉頭面向
丈夫:“他怎麼了?能治就治,治不好趕緊讓他走吧。”
掌櫃的也不好解釋,說了她也不懂,不說妻子又要責怪,便只能搪塞道:
“沒什麼大事,醫者父母心不能不管,你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了。”
說著不理妻子的勸阻,上前一步為孟康拍了拍後背,輕聲說道:“小兄弟,
你還難受嗎?用不用我為你開一副湯藥啊?”他也是出於好心,並非是為了賺他
這一份湯藥錢。
孟康待將肚子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之後,這才靠在墻邊連連擺手道:“不用
……嗝!勞煩你了,你那個阿芙蓉多少銀子?那一包我都買了。”他看著雖然難
受,但是實則是爽過了頭,自己的感覺與前兩日相同,先是一陣陣的難受,隨後
又十分的舒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坦。
掌櫃的見他還能說話,這才松了一口氣,但心里不想做這筆買賣,常言道醫
者父母心,他又有了兒女,就想多積一些善緣,便出言勸道:“我怕你吸這東西,
天天兒的犯嘔,幹脆就別買了,你早點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孟康以為他是要錢,冷笑一聲,心道:“什麼醫者父母心,全都是放屁,這
人是明著找我要銀子呢!”他直接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舉到他的面前,頭都不
回的問道:“夠不夠?”
掌櫃的什麼人沒見過,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他的,就算在這兒買不著,
他大可去別處買,那還不如就把這筆錢給自己賺了呢,於是乎便道:“罷了罷了,
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不便攔你,開門兒做生意嘛,那一包你就拿走吧。”
孟康擦了擦額頭冷汗,手扶著墻面慢步走出屋子,來到櫃臺前邊,將手里的
銀子放在櫃面兒上,將那一包阿芙蓉揉成一團放在懷里這才離去。屋內的妻子見
來了財心里自然開心,轉過頭來面朝著丈夫,罵道:“嘿,咱兒子吃什麼啊?吃
的不就是銀子嗎?他給你銀子買你的藥你怎麼不賣啊?還好我聽著那人把銀子放
在桌兒上,不然啊,哼,我都不能讓!”她也不想想自己剛才怕成了什麼樣子,
現在人走了倒是開始囂張起來了。
掌櫃的沒有搭理妻子,而是感覺這人十分奇怪,平日里也有這般流里流氣的
人來抓藥,大多數都是不給錢的,而此人雖說說話有些蠻橫,但還是個講理的人,
拿了東西也給了錢。而且更令他好奇的是,自己一個大夫都不知道,這阿芙蓉還
有吸入鼻中入藥,平日里自己開藥,都是給人搓成小丸,然後以水送服,這件事
怎麼想,他都想不通。
妻子一掀被子站起身來,走出屋子來到櫃臺前面兒,把銀子拿了起來咬了一
口,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發現大約是一兩左右,這人還真沒騙自己,轉回頭來
向屋子里喊道:“這小子是誰啊,出手還挺闊綽!”
“我哪兒認識。”掌櫃的答道,他頓了一頓,隨後也走出屋來,站在櫃臺前
面仔細琢磨這阿芙蓉,吸入鼻中真有那麼過癮嗎?他見櫃臺上還有一些阿芙蓉的
粉末,他抓起一小把放在鼻下一吸……
孟康走在無人的街頭,雙手緊緊地環抱胸口,他現在可把這東西當個寶兒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多搞些銀子來,好讓自己能一輩子都吸這玩意。可這話說
來簡單,做起來可是難如登天,孟康見四下無人,他便撩起下裳坐在地上,心里
一直琢磨這如何,能把張老爺,不動聲色的給宰了,然後變賣了他的家產。
他心中暗想:“張府沒多少人,除了張老爺,還有那個婆娘之外,估計這也
就有些家丁奴僕,今晚……說不準可以試一試啊……”他想到此處,站起身來往
鐵匠鋪走去……
子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
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張老爺今年正好年滿五十,故此設宴與眾妻妾共慶,府內張燈結彩,奴僕家
丁也都能吃上一口肉,此時堂內眾人都已經入了席,戚韶華是來的最晚的那一個,
她慢步走進屋內,正對面的便是自家老爺,她連忙上前一步手提裙擺款款而,口
中直呼:“死罪,死罪,妾來遲一步,還望老爺寬恕。”
張老爺心情大好,自然是不介意這些了,他大笑一聲命她入座,隨後說道: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動筷吧。”說著自己先夾了一塊魚肉放到自己的碗里,
其他人這才按照順序的開始動筷。
大夫人雖為人霸道但不在眾人面前令戚韶華難堪,只是礙於禮教,大夫人輕
咳幾聲提醒道:“老爺尚未賜座,你這便坐下恐有違家規。”
二夫人出身低微,是此地的一個名妓,被老爺贖了出來,哪敢搭茬附和?她
只是悶頭吃飯,根本不管她們怎麼吵怎麼鬧。
只有四夫人還是個孩子,對人情世故不甚知曉,便憨笑幾聲說道:“什麼家
規嘛?我不也沒施禮沒請安的就坐下?一家人吃飯而已嘛!”
大夫人說話時,張老爺便也只是應付幾句,勸了兩聲,臉上不見掛笑,但唯
獨四夫人發話,他便笑的跟朵花兒一樣,笑的滿臉褶子,還十分細心地從袖口拿
出帕子來,為四夫人擦了擦嘴角油漬。
大夫人年滿三十,已是人老珠黃了,自然是不得老爺的喜愛,二夫人出身低
微,縱然駐顏有術,但卻新鮮勁兒一過,老爺也不把她當會兒事了,戚韶華雖然
與孟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什麼聊什麼,可一旦跟張老爺在一起時,便和一個
悶葫蘆一般,半個字都懶得說,自然也不得寵愛,四夫人天真無邪,臉上稚氣未
脫,老爺不知為何,偏愛她一人。
戚韶華被大夫人說了一句,心下有些不悅,就連夾菜的手都有些僵了,張老
爺今日過壽,不想惹得一身閑氣,便出言打圓:“好了,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吧。”
大夫人點頭應了一聲,雖然不用在乎戚韶華,但也不能鬧得妻妾不和,便為
她夾了一塊肉到她的碗中,戚韶華卻不領情,便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這魚
如此肥美,還是請大夫人享用吧,韶華讓大夫人夾菜,我怕折壽呢。”說著又把
這一塊魚肉夾回到大夫人的碗里去。
大夫人臉上變顏變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一頓飯吃的也算差不多了,
張老爺飲了三杯薄酒,已有些醉意,便看著戚韶華滿臉掛笑,道:“今晚兒便選
你了吧,且與我回房吧。”戚韶華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把他罵了一個遍,但卻
也只能唯唯諾諾,無可奈何的跟著張老爺回房。
老爺帶她來了自己的臥房,剛進屋便寬衣解帶,無奈身有頑疾手抖的不停。
戚韶華見他連脫個衣裳都這般費勁,心中咒罵道:“可別死在我的身上啊,晦氣,
真晦氣,老東西趕緊死吧,你死了我就把你那幾個夫人都趕出去,再占你的家業,
再將你挫骨揚灰,哼……”但還是只能忍耐著心中的不悅之情,滿臉不願意的為
他寬衣。
老爺她便動手為其解了腰帶,又將上衣左右扯開,還沒來得及吹燈呢,就聽
門外傳來家僕的叫嚷聲,他的興致這邊消去一般,好不容易重振雄風的雞巴,此
刻也是為之一軟,老爺勃然大怒,罵道:“畜生!你叫嚷什麼!”
罵完之後卻不見回應,過了良久他心中暗想不對,他小心謹慎,故此便只打
開了一個門縫往外看去,戚韶華亦是十分不解地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家
里來賊了?”
第十九章 滅門
老爺卻並未作答,而是直勾勾的盯著門外的風吹草動,但卻看不出有一絲異
樣,按常理來說,家里雖然不允許下人大聲喧嘩,但是下人也是人,總歸有個煩
悶的時候,所以家丁奴僕們偶爾也會閑聊幾句,家里總不至於像是死了人一樣的
寂靜。
老爺轉回頭來看著戚韶華,問道“三子呢?”
戚韶華低頭沉吟片刻,隨後答道:“現時應當在吃飯吧,咱們剛吃完,他們
應該就續上趟了。”
老爺沒有說話,只是推開房門,伸出手來將戚韶華擋在身後,頭也不回的說
道:“你在門里好好待著,我去外面看看,要是來了賊,你可記得趕緊跑,我屋
子里有房屋地契,還有八根金條,就在那個小匣子里,知道匣子在那吧?”
戚韶華唉了一聲點頭答應,老爺這才放下心來,擡腿邁步出去,他是個小心
謹慎的人,做了這麼多年殺人越貨的買賣,不可能毫無警惕防範,他打起精神觀
察院子周圍一草一木,生怕有賊人竄出來沖殺自己。
院子里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他平日里閑時買些種子,然後交給奴僕家丁,
妻妾子女種在家中各處。左邊是洞門,穿過去就是偏院,再往右走打開小門,就
到了正堂大院,這道小門是他留給自己的夫人的。
他為人小心謹慎,正堂後面的門開著不方便,所以便把墻加高一些,再弄一
道小門,方便自己的夫人們來找自己行房。而內寢的正對面就是院門口處,平日
里這道門是不開的,所以除了給夫人留門之外,傭人們也大多走此門。
老爺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手里緊緊地握住,隨後靜步穿過院門,到達偏院
門口,門上掛著一個小鎖頭,今兒個家里設宴,所以正門是開的,偏門反而是關
著的。他心里也打算好了,真要來賊了,肯定是走正門,而不會翻過這八尺的院
墻,所以老爺走的是這道小門,而不是更快更方便的正門。
剛一打開鎖頭,小門就被一道陰風給吹開來,風帶著沙刮在老爺的臉上,他
只感一陣陣地刺痛,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但為了夫人們的安慰,他雖然睜不開
眼來,但依舊踏出一步,卻聞得啪踏一聲,似乎是踩到了雨水。
但老爺卻暗道不對,近日並未下雨,而且就算侍女們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水
盆之類的物件,也不至於這般湊巧,正好讓自己踩到。他心中有不祥之感,趕忙
以袖遮面,低下頭來一瞧,只見地上有一舉年輕女子的屍體,四肢已經被整齊的
砍斷。
看樣子剛剛咽氣還沒死多久,胳膊上還噴湧著鮮血,濺了他一褲子都是,蒼
蠅,蚊子扇動著翅膀,發出令人煩悶嗡嗡聲,一只接著一只的飛到屍體上面。老
爺看著血肉模糊的臉孔,雖然擱著一塊塊爛肉,但是依舊能看到她的雙眼。
眼中布滿了血絲,院內所有的花草都沾染上了鮮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鮮
血夾雜泥土與花兒的淡香,味道夾雜在一起,聞起來詭異非常,就算是對殺人猶
如兒戲的張老爺來說,這死狀未免也太過於驚悚駭人了。
陰風忽然停下,他這才撤去袖子,擡頭環顧四周,只見院子左偏房處,中的
一顆長壽樹上面,掛著四顆血淋淋的人頭。一顆吐著舌頭兩眼被挖了出來,那是
大夫人,一顆沒了雙耳,耳孔里面似乎灌註了菜油,前額腫大的似一個小碗,那
是二夫人,一個圓鼓鼓的小腦袋,巴掌大的小臉,頭發都已經被盡數拔光,臉上
紮滿了小洞,但絕非是用尖銳之物刺穿,而更像是平日里所用的筷子,硬生生壓
出來的小洞,那是四夫人,還有一顆人頭已經敲不出來人模樣了,就連老爺也認
不出來,那到底是誰。
老爺的腦袋”嗡”的一聲,心口一陣絞痛,他雙手不自覺的抓住自己的衣襟,
喘著粗氣雙眼布滿血絲,除了這三位夫人以及一名不知姓名的人頭之外,院內還
有三十多具無首的屍體,整個院子無一例外,盡是鮮血屍首,斷臂殘肢。
他的臉都漲了起來,額頭青筋暴起,嘴唇蒼白起皮,氣得他渾身發抖,手顫
顫巍巍的擡了起來,一指那掛滿人頭的長壽樹,怒喝一聲:“狗賊!殺我妻妾,
此仇不共戴天,給我滾出來!”他似發了狂一般的大吼大叫,手臂胡亂揮舞,捶
打自己的胸口。
“老頭兒你找我啊?”正在他發狂之際,正堂忽然走出一位少年,身上穿著
一件被血染而成的粗布衣裳,左手拿著兩三顆人頭,右手提著一柄卷了刃的鋼刀,
他面帶玩味戲謔的笑容,一邊搖頭一邊看著他,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孟康!
張老爺咬緊了牙,恨恨地看著孟康,唇齒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似恨不得
要將孟康吞下肚去,以此也難解心頭之恨!他一指孟康,大罵道:“狗賊!畜生!
你為何殺我全家?”
孟康也沒有多解釋什麼,眼前這個五十來歲的老人,對他而言已經是一個死
人了,根本沒有必要多浪費唇舌解釋,孟康橫刀於胸前,左手將人頭高高拋在空
中,大刀一揮,刀背打在四顆人頭上,只聽砰砰砰三聲,人頭被打飛出去,直直
地沖著張老爺飛去。
他作案多年自然練就了一身好武藝,雙臂一揮,袖子打在人頭上面,他借力
收放,將人頭打到一旁,他的聲音由低到高,嗓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最後
咆哮一聲,震的孟康趕緊捂盡雙耳,他臉色漲紅,進而發青,脖子漲得像要爆炸
的一般,雙拳緊握,面朝著孟康蓄勢待發。
孟康暗道不好,心想:“此人內功不算深厚,像是外家高手,不找他氣門,
恐怕我這卷了刃的破刀,無法傷及他分毫。”不等他思索老爺的氣門所在,老爺
雙膝一曲,足尖點地,“騰!”的一聲頓時騰空而起,碗大的拳頭高高舉起,猛
地向孟康天靈蓋砸去,孟康見他來的又快又猛,這一拳自己是遭不住的,當即臉
色一變,忙向後一退,雙拳剛一觸地,嘭的一聲,石磚頓時被打成數塊,掀起無
數塵土!
孟康自知不敵,便有心拖延一陣兒,待眼前這廝誌得意滿之時,便立即逃走,
或是找個空隙偷襲此人,刀頭一轉,反手握柄,拱手抱拳,問道:“敢問前輩尊
姓大名?”
老爺聽他有此一問,狂聲大笑,面朝著孟康的方向,往腳底啐了一口,罵道:
“好啊,你這狗賊畜生王八蛋,臨死之前想問我的名號?呵,老子就告訴你,我
姓張名道全!”話音剛一落地,張道全便立即沖了上去,速度之快,已生出殘影!
瞬時間便來到孟康的眼前,他淩空一躍,身子一轉,腰勁催動,右腳帶著疾風向
下一劈!孟康剛殺了張道全的全家,此時已經筋疲力盡,這一腳來的又快又急,
他根本躲閃不開,只能擡起雙臂護住腦袋兩側。
“砰!”先是中了一腳,孟康向後一退,只覺得胸口被震的發麻,氣血翻湧
之下,連動都動彈不得,張道全見狀不給他反映的機會,上前一步又兩腳“砰砰!”
踢在兩肋,孟康臉色大變,手上的刀都已經握不住了,“當啷”一聲,鋼刀落地,
臉上盡是痛苦之色。
“撲通”一聲便倒在地上,已經爬不起來了,孟康喉嚨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出
去,張道全輕蔑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孟康,眼中盡是冰冷,他一腳踏在孟康的胸前,
孟康被鮮血嗆了一口,發出劇烈的咳嗽,張道全腳下發力,直把孟康的胸口要踩
變了形,他趕忙抓住張道全的腳腕,咬緊牙關,求饒道:“前輩!我實在不知道
這是你家!咳咳……你放我一條狗命,我為你做牛……”話未說完,張道全腰下
發勁,足見抵住孟康的咽喉,封住他的氣門,讓他半口氣兒都喘不過來,直把他
憋得滿臉通紅,張道全隨後一口濃痰吐在他的臉上,罵道:“你?你給我當狗,
我還嫌你嘴笨呢!今日你必死無疑!”
第二十章 誰人所為
戚韶華此時正待在房中一步都不敢亂動,她見老爺久久未歸,便翻出金條與
房屋地契準備逃難,剛走到正院便被眼前的一片血腥場面所驚在原地。
懷中木盒因一時受驚沒能保住而摔落在地,盒子的鎖頭被摔斷了一節,里面
的金磚地契散落滿地,張道全聽聞異動下意識回頭一瞧,孟康趁他慌神的功夫,
一拳砸在他的腳筋上面,張道全吃痛慘叫一聲,剛想撤足,孟康右手握拳指骨突
出,猛擊張道全的右腿腿骨。
哢嚓一聲腿骨應聲而斷,他吃痛跌倒在地,孟康左右一瞧,尋到那柄卷刃鋼
刀,一個翻身抓起鋼刀,沖著張道全的胸口便是一刀,張道全雙眼瞪大,不敢相
信自己竟因一時大意,而命喪於此,孟康一腳踏在他的胸口,鮮血噴濺而出,孟
康臉上沾染無數鮮血,順著臉頰血滴在石磚上面,蔓延開來,滲到土壤之中……
孟康見他已死便長出一口氣去,身子向後一傾跌坐在地上,他扔下剛刀大口
喘著粗氣,似乎對剛剛所發生的事還心有余悸。戚韶華撿起木盒,將金條地契都
拾到盒中,她捧著盒子快步走到孟康身邊,轉頭又看著張道全的屍體。
他此時雙眼滲出鮮血,順著眼角流到地上,衣裳已經被鮮血所染成暗紅,戚
韶華顫抖地伸出右手,放在了張道全的鼻下一探,發現他已經沒有了進氣出氣
……
戚韶華轉過頭來看著孟康,問道:“你……你殺了他?”
孟康點了點頭,令他連動彈都覺得胸口劇烈的疼痛,戚韶華又見院內無數屍
首,不是缺胳膊便是斷腿,她雖然心狠但卻畢竟是個信佛的人,殺也就算了,何
苦虐殺那些無辜人呢?
戚韶華望著那些無辜的奴僕家丁的屍首,看著長壽樹上掛著的人頭,終究是
心里不落忍,無奈地低下頭,問道:“我問你,為什麼要殺他們?”語氣聽不出
悲喜,臉上連半點表情也沒有,讓人不知她心中作何感想。
孟康雙眼瞪著戚韶華,大聲辯解道:“誰殺他們了?誰殺的啊?可不是我殺
得!我一共就殺了四個奴僕家丁,除此之外,我要是多殺一個,我都是你生的!”
戚韶華聽聞此言轉頭看著他,此時孟康臉上呈現些許怒意,其中夾雜著不解
之情,瞧著不像是裝出來的,這倒是讓戚韶華感覺到一陣奇怪,如果這些人不是
孟康殺的,那麼是誰殺的呢?
她見孟康沒了什麼力氣,身受重傷,自己的武功卻也不低,此時想要殺了他
也沒什麼難的,有些話想問也就問了:“如果不是你殺的,那你告訴我會是誰殺
的?”
孟康沒心思和她爭辯,只是勉強爬起身來,扶住戚韶華的肩膀,她見狀順勢
將孟康抱在懷里,讓他站穩,孟康緩了一會兒,喘了幾口粗氣,這才說道:“我
真不知道是誰殺的,你若懷疑是我濫殺無辜,那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也沒什麼
力氣了。”
戚韶華聽他說話倒是有幾分坦誠豪爽,知道此刻他是戚韶華的囊中之物,便
有什麼話都直說,戚韶華本因他濫殺無辜,而有意殺他,但見他不像說謊,又是
為了自己,當即殺心漸消,一手摟著孟康一手捧著盒子,將他帶出府外。
二人站在府門口兒,孟康心中也一直在打鼓,他剛剛與戚韶華見面雲雨之時,
就發現她身懷武功,而且照比張道全只是略遜一籌,莫說是此刻身受重傷,無力
抵抗,就算是養好了傷勢也未必能敵,他心道:“這女人無非是求財而已,我把
這錢都給她……說不定能留我一命,我要是提出和她平分,恐怕多死一個人,對
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吧……”
孟康依偎在戚韶華的懷中,故意在她胸前磨蹭,裝作一副沒有誌氣,只知沈
迷肉欲的登徒子,臉上故作淫笑,說道:“嘿嘿,這筆銀子我就不要了,你要是
有意跟我的話,等我學藝歸來,我去找你,你準備去哪兒安家立業啊?”
戚韶華看了一眼懷中的孟康,也沒有阻止他蹭胸摸腰,本來還怕孟康要分一
杯羹,沒想到他還挺識趣,竟然將這筆錢全數交托給自己,戚韶華有心讓他給自
己做個面首,想到這里不禁掩嘴一笑,道:“我聽說杭州靈隱寺是個不錯的地方,
我準備今兒個就離開大石縣,去杭州做生意,到時候你來杭州找我呀?”
孟康聽她這般說來,倒是對自己有些意思,想要收自己當個男寵,他不禁有
些嗤之以鼻,結為夫妻他都覺得吃虧呢,怎麼可能給她做一個面首?孟康的命雖
然捏在人家的手里,但是有的話還是要直說的好:“你呀你呀, 想收我當面首?
你可省省心吧,老子是九劍傳人,歸真劍主,給你一個婊子當面首,你配嗎?”
戚韶華聽了這話也不氣惱,反而朗聲大笑道:“好呀,那以後你娶我?”
孟康白了一眼,道:“娶你?你也不配,你就配給我當個妾,以後天天伺候
我和夫人,哈哈哈……”正笑的開心之時,戚韶華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下手倒
是不重,只是他堂堂一個男子,被女人掌摑實在丟面兒,孟康也不敢反抗,只能
滿臉堆笑,讓她舍不下心來打第二下。
戚韶華長嘆一聲,道:“我其實……做妾做妻沒有什麼意見,反正老張死了,
家里也沒人了,我要去杭州拜佛誦經,超度老張一家,反正你去就去,不去的話
我也不求你,咱們就此別過?”
二人四目相對,孟康點頭一笑道:“好,就此別過吧……”說著離了她的懷
抱,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她,戚韶華轉身向後就走,沒走幾步,孟康忽然叫道:
“跟了我可就不能跟別人上床了!等我幾年,我肯定去杭州找你!”
戚韶華聽聞此言駐足而停,轉身一笑道:“好啊,我會等著你的,不過到時
候你要是沒有什麼本事,我該找別人還找別人!”說罷轉身離去……
孟康註視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如果這婆娘離開了我,還找別人的話
……哼,老子到時候弄死你,臭婊子!”眼神逐漸狠厲起來,全然不似剛剛。
他想到這里便轉身準備回到客棧,可剛一轉身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孟
康定睛一瞧那是個女子,有些神似張若水,便追了上去一拍她的肩膀。
那女子回過身來,見了孟康驚呼道:“小康哥?!我這一天沒見著你了。”
孟康見是張若水,不免也有些驚奇,她一個女子武功又不是很高,不好好待
在客棧里,出來這是為何?尤其是現在已經進入深夜,出來恐怕是有什麼心事吧。
孟康問道:“你出來幹什麼?不好好待在客棧,這是有什麼心事嗎?”
張若水小嘴一撇,雙手抱肩,嗔道:“什麼心事啊,我這是看你一夜不歸,
怕你出事特意來找你呢,喏,我還帶著歸真呢。”說著從背後拿出歸真劍擺在孟
康的眼前,他聞得此言不禁一笑,也是難得她有心了。
孟康看了看歸真劍,心中感慨萬千,說道:“前些日子我還是九劍傳人,歸
真劍主的兒子呢,現在我就是廢人啊……”
張若水聽他這般說來,倒是有些不解,問道:“小康哥不是拜師六神郎君學
藝嗎?怎麼能說是廢人呢?”
孟康嘴角上揚,苦澀一笑,回道:“是啊,九劍在江湖上大名鼎鼎,那一個
不是江湖豪傑,家傳武功一輩子都受用不盡,我呢?我卻要去找六神郎君學藝,
唉……好事也是壞事啊。”
張若水見他心中惆悵,便有意安慰他幾句,卻還未曾開口呢,孟康便眉頭緊
皺,捂住胸口,似乎身受重傷,他腳步一個不穩,身子向後傾斜便要倒下,張若
水連忙將歸真劍扔在地上,轉手抱住孟康,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但卻忽然聞到
了一股女人的胭脂水粉味,還夾雜著一股杏仁的味道,說不上來的怪異。
她忽然聯想到了什麼,一把將孟康扔在地上,摔得他屁股吃痛,根本就站不
起來了,孟康怒目圓瞪,怒問道:“你幹什麼啊?!”
張若水心中悲傷,兩眼泛起了瑩瑩淚水,像是心愛之物被人所奪似的,不敢
置信的問道:“你……你和別女人……”
孟康看她的模樣不禁一陣訕笑,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與她非親非故,怕她作
甚?便直言道:“我和你非親非故,我想找個女人有什麼不對?”
張若水更加氣憤了,這人不光做錯了不覺得錯,反而還責怪起自己來了,甚
至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她氣的一跺腳便轉身離去。孟康見她這般耍性子,腦袋
都想要炸了似的,忍不住擡頭仰望星辰,自問道:“世間女子都怎麼麻煩嗎?三
妻四妾有什麼的啊……”便在這月下一個人蹲坐在張府門口,想著這個千古難題
……
第二十一章 夜深
過了許久孟康胸口傷勢漸愈,已經感受不到疼時,他立即直身坐正,調轉全
身真氣,上氣屬陽,陽經屬腑,下氣屬陰,陰經屬臟。
手足經脈共分四類,手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陽經、足三陰經,十二經脈
處處相連,一氣不通則功不成,孟康少時頑皮不喜練武,故此荒廢了內功最好紮
根的時候。
這混元真氣孟家的家傳內家發氣護體的法決,練至第一重時真氣略過手三陰
經與足三陰經,待第二重時真氣會略過手三陽經與足三陽經。
練至二重時算大成,刀劈斧剁,拳腳指掌打在身上,都會形成一道無形氣墻
護體,收發自如,孟康莫說是二重天了,便是只練成一重天,也不至於被張道全
打的這麼慘。
張道全所練的乃是華山派的千斤三連環,一連三腿踢出,擋也不是,不擋又
讓你躲不開,並且會將真氣灌入到敵人的體內,若不及時逼出恐養成內傷。
“喝!”孟康雙手舉過頭頂,掌心朝天,天靈散出一道青煙,他長出一口氣
去,這才收掌起身。他轉過頭來瞧著張若水離去的方向,雙手叉腰,喃喃自語:
“嗯……還是要哄哄她啊,這女人嘛,不就是要哄嘛,老子巧舌如簧,今晚兒就
把你騙到老子的懷里來!”心里打定主意,今晚便要將張若水給辦了。
他心里也曾仔細想過,張若水對自己應當是沒有情意的,先不說自己連著打
暈她兩次,又以劍譜為要挾,要強奸了她,孟康的心里也在琢磨著,要說沒有半
點情意,她又怎麼會因為孟康和其他女子,糾纏不清而感到震怒呢?
孟康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客棧的門口,剛一邁步進門去,往墻角
一瞧,張若水正坐在座上吃面呢。孟康摸了摸肚子,今天也就吃了那麼一頓飽飯,
先是與戚韶華一番雲雨,又是拎著刀殺了四個奴僕家丁,再與張道全死鬥,這體
力消耗一空,就連肚子里那點存貨都沒了。
他故意裝作沒有看張若水,直接走到墻角入座,一直都是低著頭的,張若水
還以為他是要來哄自己呢,故意捏著自己不說話,就在哪兒悶頭吃面。孟康也沒
和她答話,沖著跑堂的一招手,那跑堂的就沒之前那個機靈,走路慢慢悠悠,臉
上也沒個笑模樣,像是死了娘一樣。
走到近前時,那跑堂的一哈藥,臉上不變依舊是死娘臉,問道:“客官要吃
點什麼啊?”聲音軟軟無力,像是掌櫃的沒給他飯吃一樣,孟康聽了就覺得一陣
兒心煩,但是這也怪不得旁人,之前那個態度好的被他殺了,這能怪得了誰呢?
孟康也沒有心思和他置氣,人家可能是今天累了呢?他從懷里拿出散碎銀兩
放在桌上,說道:“給我來一碗湯面,給我打個雞蛋,來一碟醋。”孟康連看都
不愛看他,等他收了錢轉身走了之後,這才嘴上小聲罵道:“娘的,這都什麼東
西啊,笑都不會,我還以為你娘死了呢……”白了一眼看著十指里面的汙泥。
他搓了搓手掌,渾身臟兮兮的,這隨便抖落抖落身子,都可以落下二兩灰來。
張若水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見孟康只顧著在那磨弄手指,她心下有些氣憤,這
人怎麼連哄哄女子都不會呢?氣得她一摔筷子轉身便準備上樓。
孟康見她真生氣嘴角掛笑,心道:“小妮子還是沈不住氣啊……”知道她上
鉤了也就不繼續吊著她了,趕忙伸出手來拽住她的袖子,忙說道:“哎哎哎,幹
嘛啊這是?你一口一個小康哥的喊著,然後又跟我耍親娘的架子,你坐下我跟你
解釋。”
張若水聽他字里行間的意思是,責怪自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轉身想走又
拗不過孟康的力氣大,拽住自己的衣袖,勒的手腕生疼,只得乖乖地回身坐在椅
上,將頭一撇看向窗外,根本就不理會孟康。
他見張若水雙手撐著腦袋看向窗外,顯然是不願意理會自己,他也沒多說什
麼,更加沒有解釋什麼,而是反問了她一句:“身上有女人香就是和女人上床了
對嗎?那你身上還有我的香味呢,那你和我也上床啦?”
張若水聞言臉色一紅,將腦袋甩了回來,一雙杏目直勾勾地瞪著孟康,有些
嗔怪的說道:“誰和你上床了?我……我……你想我還不肯呢!”說罷雙手抱肩,
秀眉微皺。
孟康瞧她這可愛模樣,也不忍心騙她了,更何況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他本身就想著妻妾成群,左邊兒抱著嬌妻,右手摟著美妾,一生一世守著一個人,
在他眼里那都是扯淡。
他便臉色一正,嚴肅地道:“其實我無心騙你,我確實與一個女子有過床事,
但是……你我非親非故,何必要管著我呢?”
張若水聽了這話便覺得他這人不正經,但是臉上表情嚴肅,又像是正經說出
來的,她不知該說些什麼,胡亂反駁道:“那那那,那你可以……可以……反正
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是不樂意!”說著說著就變成了嬌嗔撒嬌,惹得孟康
無言以對,只能訕笑一聲,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張若水問心自問的確是有一些喜歡,但並不是那種男女之情,而是一種同情,
同病相憐之情,近日來的相處也算融洽,被他忽然怎麼一問,還真給問住了,張
若水的小臉漲紅,胡亂罵道:“你你你!你胡說八道,你這人下賤!”
孟康剛想回問自己如何下賤,那跑堂的不長眼,直接端著托盤給孟康上面,
他本來自認為巧舌如簧,有三寸不爛之舌,但是在女人面前,他腦子就發亂,之
前編排好了的好聽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碗清湯面,也自
知多說無益,此刻不如先填飽肚子,之後的事從長計議。
“吸溜……吸溜……”孟康也不管什麼吃相美醜,幾口便將面條盡數吃下肚
去,他捧起碗來吹了吹面湯,隨後仰起脖子一口就將面條喝了個精光,這才覺得
飽腹,將湯碗往桌子上一擱。
張若水瞧他的吃相這般難堪,吃完了面條還把腿往桌上一撂,那樣子活脫脫
的一個紈絝二世祖,她心中忍不禁兒的自問:“我怎麼會喜歡這種人呢?”雖然
看他這番做派不討喜,但是心中無論如何都生不出厭惡,反而覺得有些灑脫可愛。
孟康時不時的用眼睛偷瞄她一眼,知道她一直都在註視自己,做做樣子還是
要的,當即便把腿拿了下來,擺正坐姿,面朝著張若水笑道:“明兒個我就要走
了,你就怎麼一直和我耍脾氣?”
張若水聽完這句話,這才想起來孟康此番前來是要拜師學藝,一經分別不知
何時能再度相見,心里的氣兒也差不多消了,她心想:“我還有一個爹呢,他父
母雙亡,想來心里也不大好受,誰都是爹娘寵出來的,他不善哄人便不為難他了。”
她想到這里這才愁面轉笑,道:“小康哥天兒也不早了,你吃完了夜宵便回
房睡了吧。”
孟康之前與戚韶華行過房,又與張道全死鬥,此時已是筋疲力盡,剛才雖然
想的是要把她給辦了,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作罷,起身攜張若水回房休息
去了。
孟康剛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果香,桌上擺了一盤秋梨,看著就感覺酸甜可口,
他走上前去拿起一個秋梨放在嘴邊,張開嘴咬了一大口,酸的孟康五官扭曲,眉
頭緊皺,趕忙將梨肉吐了出來。
張若水瞧他吐出梨肉,心中便有些嫌棄他浪費,走到他的身邊奪過梨子說道:
“這秋梨是酸口兒的,你不愛吃就別吃了。”說罷咬了一口秋梨,酸的她滿臉愉
悅,細細品味梨香。
孟康卻有些疑問,倒不是疑惑她為何喜愛吃酸,只是奇怪她哪兒來的錢買秋
梨,而且這秋梨生產於燕山與關東一帶,就算是從燕山運來路途也有八百余里,
但他剛才咬了一口雖然感覺這梨子酸的掉牙,但卻是新鮮無比,像是剛摘下來似
的。
孟康眉頭一皺,問道:“這梨子從哪兒買的?”
張若水吃完了一個梨子,將梨核放桌上,轉回頭來滿面疑惑,說道:“不是
你買的嗎?”
孟康連連擺手道:“我跟你一起回的客棧,怎麼可能是我買的?”
張若水不以為然道:“誰買的有什麼關系?反正在這屋子里,你就吃就……”
話未說完便頭一栽睡了過去,孟康大覺不妙,趕忙跑到她的身邊,搖晃她的身子,
但無論如何都晃不醒她,孟康眉頭緊皺陷入沈思之中,正當他思索這仇家上門如
何脫身之時,張若水忽然大叫一聲“啊!”這可將孟康嚇得渾身一機靈,向後猛
地一跳,跳到床上拿起布包便要砸過去。
張若水見孟康受了驚便咯咯大笑,一邊兒笑一邊說道:“咯咯咯……小康哥
你膽子真小!”
孟康見她是故意嚇唬自己呢,這才鬆了一口氣去,今兒剛見到血屍,又見這
莫名其妙來的梨子,張若水忽然混到,心里不禁將這幾件事聯想到一塊兒了,孟
康心道:“還好是這小妮子嚇我,要真是仇家上門尋仇,老子可就要糟了……”
要換了往日孟康早就要大罵她一番,可剛見過了血屍,又被張道全打成重傷,
適才運轉真氣緩了過來,他可不敢再意氣用事了,心想著今後也要收斂一些,不
能再肆意妄為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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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24 22: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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