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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01~50 完)作者:zzsss1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19 11:05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01~50 完)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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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0月1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序  呼家大喪

  東京汴梁城內,陰雲低沈,氣氛肅殺。蕭瑟的秋風卷起石板路上的枯葉,在
頭頂嗚嗚盤旋著。日光黯淡,透過烏雲投射下來的光線,一片慘白。

  一隊裝束鮮艷,全副武裝的士兵,殺氣騰騰地沖出大內,穿過浚儀橋,殺往
呼王府。羽林軍的殺氣直沖雲霄,和天地間的肅殺互相映襯。

  領頭的正是當朝太師和國丈龐集。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精幹男子,層層疊疊
的皺紋和沈重的眼袋也掩蓋不住他目中的狡詐之氣。但是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
複仇的欲望,向一頭老而彌奸的惡狼,不顧一切地將要撲向他的目標。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龐太師這麽大的陣仗是要去幹什麽?難道遼人已
經殺到城下了嗎?」汴梁城里的百姓,連頭都不敢往外伸,躲在街角的巷子後面
竊竊私語。

  轉眼之間,羽林軍已到了呼王府前。呼王府,主人正是靠山王、敬山王呼延
得模,因他德才兼備,朝中人稱「雙王」。呼家和楊家,皆是本朝重臣,擎天白
玉柱。

  「把呼王府給我圍起來!」太師龐集耀武揚威地端坐在戰馬上,指揮著羽林
軍。

  羽林軍接到命令,分兩翼散開,將整個王府團團包圍起來。

  「諸軍聽好了!這王府之內的人,一個也不能放跑了!」龐集繼續喊道。

  「是!謹遵太師之命!」羽林軍的統領應答一聲。

  龐集點點頭,對著王府緊閉的朱紅色大門喊道:「呼王爺,今日聖上有旨,
要誅滅了你呼家。你若是識相的,就快些出來,引頸受戮!」

  龐太師喊完了話,等了許久,也不見動靜,便下令道:「來人,將這府門給
我撞開!」

  幾名強壯的羽林軍得令,擡了攻城木槌過來,幾個人一齊用力,只聽「轟隆」
一聲,那朱紅色的府門便被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連帶著門後的門杠也一齊撞
斷了。

  「嘩啦」一聲,呼家王府大門一開,幾十名羽林軍將士便一起擁了進去。

  府內的天井里,放著一把太師椅,椅子上端坐著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這漢
子身高八尺,唇上兩撇烏黑的胡須,面堂如鐵鑄一般,不怒自威。手上持一對金
鞭,拄在地上,仿如一尊羅漢,望而生畏。這漢子並非他人,正是呼王府的當家
人,雙王呼延得模。

  在呼延得模的右邊,站立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長得眉清目秀,雖
已過不惑之年,卻仍是美貌勝過少女,一派大家閨秀之風。這女子便是呼延得模
的夫人,楊家的第十女,楊令公與佘太君所出的楊十妹楊延瓊。

  在呼王夫婦身後,呼家三百余口老少,全都聚在天井里,仿佛在一起等待著
命運的裁決。

  「龐太師,你領大軍闖入我府中,所為何事?」呼延得模朗聲問道。

  「哈哈哈!」隨著羽林軍一齊進入府內的龐太師仰天大笑,「老呼,當年的
兩個兒子守信、守勇,無故打死老夫的獨子黑虎,今日本太師要你全家陪葬!」

  呼延得模道:「當年令郎黑虎在東莊強搶民女,被吾兒遇見。吾兒路見不平,
方才出手。不料下手忒重了些。此事本王早已稟奏陛下,聖上早有決斷,今日你
無故興兵前來,是何道理?」

  龐太師道:「殺子之痛,老夫豈能說忘就忘?老呼啊老呼,怪只怪你,沖撞
了娘娘的聖駕,今日萬歲動怒,要誅殺你全家,你也怪不得我了!」

  呼延得模道:「龐太師,令千金如今在宮里貴為娘娘,卻不遵體統,濫用皇
後鑾駕。本王巡遊時遇見,自當阻攔,何罪之有?」

  呼延得模大笑:「原來太師乃是假公濟私,心中不忘令郎黑虎之仇,卻那本
王阻諫娘娘鑾駕之事興師問罪,好一條毒計!」

  龐太師接道:「這是自然。當年守信、守勇在東莊打死吾兒,老夫恨不能即
刻尋你複仇。如今終盼得小女多花成人,有幸得以侍奉聖上左右,這才施下此計,
讓多花在聖上耳邊慫恿,方才挑起聖怒,要拿你問罪。」龐太師說罷,指揮左右
道,「拿下!」

  呼延得模將金鞭往地下一戳,頓時轟然有聲,唬得那些要去捉他的士兵連連
後退。只聽呼延得模道:「本王有先帝所賜的金鞭在手,看你們誰敢妄動?龐集,
你莫以為本王會束手就擒,本王這就與你一道,去萬歲面前講清緣由。」

  龐太師道:「不必了!聖上早已有了旨意,令老夫誅你三族,不得面聖!」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手里的一卷黃帛聖旨摔到呼延得模面前。

  呼延得模拾起聖旨,展開細看。一邊讀著,一邊早已淚流滿面,愴然道:
「皇上,想我呼家數十年為國盡忠,今日被妖妃所惑,一道聖旨,便要滅了我滿
門……」

  這時,已有幾名羽林軍上前,將呼延得模捆了,押著他跪倒在地上。那呼延
得模見是聖意如此,也不反抗,任由士兵綁了。

  龐太師見呼延得模就擒,心中膽子便更大了,下令道:「把他們闔府上下的
男丁,殺他一個不剩!」

  呼延得模擡起頭,道:「龐集,此事你沖本王一人來便是,莫要連累了家小!」

  龐太師奸笑著道:「呼王爺,你莫不是沒瞧清楚聖旨,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誅滅三族。不光是你,你的家小親眷,一個也逃不了!」

  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問道:「太師,殺盡了男丁,這女眷如何處置?」

  龐太師道:「統統押到地底舊城里去,充作妓女!」

  副總兵周國用道:「太師,這聖旨上說了,誅滅三族,若是留了活口,怕是
聖上問罪。」

  龐太師道:「誅滅了呼家,三百余具屍首,皆築成鐵丘墳,用鐵水澆築,誰
能扒開墳頭數個清楚?況這地底舊城,世人皆不知曉,進了那城,權當是死了別
無二樣!」

  就在幾人說話間,王府的大門口,又湧進數十名羽林軍,舉起屠刀,對著呼
家上下大開殺戒。一時間,王府內哀聲連天,血流成河。

  羽林軍校尉吳虎綁了呼延得模的夫人,押到了龐太師面前,道:「這呼王的
夫人如何處置?」

  龐集將目光投向楊延瓊,奸笑道:「這不是楊家的十小姐麽?」

  楊延瓊怒視龐集,道:「奸賊,你要殺便殺,何需廢話?」

  龐太師道:「你們楊家和呼家,總與老夫作對。今日算你不走運,嫁到了呼
家,且讓你先看著自己的夫家滿門被滅個幹凈。待來日,再讓你親眼瞧著娘家被
屠得一個不剩!」他說著,拔出佩劍,一步跨到呼延得模面前,手起劍落,梟了
呼延得模的首級。

  「夫君!」楊延瓊頓時一聲慘呼,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

  龐太師滿面是血,回過頭來,道:「先將這婆娘送到老夫府里,老夫要好好
享用一番楊家女子的身體。待老夫過足了癮頭,再將她送到地底舊城去!」

  「是!」李飛熊和周國用答應一聲,押了楊延瓊便走。

  此時,呼家上下早已被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班婦孺,跪在地上呀呀求饒。
羽林軍牙將雷上卿淌著一地的鮮血,前來稟報:「太師,闔府上下,尋不見呼王
的兩個兒子呼延守信和呼延守勇!」

  話音未落,另一名牙將阮泰來報:「末將在王府的後院尋到了一處地道,派
人下去打探,發現這地道竟是通往開封城外。想必這呼家二子,早已循著地道逃
了出去!」

  龐太師聞言,頓時一驚,暗忖道:斬草不除根,後患必無窮。要是留著這呼
家二子,他日定然尋上門來複仇。為今之計,需速速派人追趕,免留後患。

  心下主意已定,便道:「速派人馬,出城追捕呼家余孽!」



              1、黃河浮屍

  天波府的殿內,佘太君坐在正中,兩側分坐著一幫寡婦太太。

  這時,從大殿外進來一位三十六七歲,身穿誥命朝服的美貌少婦。此人身材
勻稱,兩道劍眉入鬢,英武非凡。走起路來,健步如飛,神情端莊而不失威武。
只見她幾步走到太君面前,見禮道:「孫媳拜見太君!」又向左右拜道:「見過
各位夫人太太!」

  佘太君在上座慈眉善目,問道:「桂英,此番皇上召你入宮,所為何事?」

  原來,這女子乃是當朝鼎鼎大名的渾天侯穆桂英,當年在天門陣擊敗遼國三
十萬大軍,又率十二寡婦西征,屢挫西夏強敵,威名四揚。只聽她道:「聖上倒
是說了三樁事情。第一樁,乃是最近西夏又是屢屢犯境,邊軍莫不敢敵,已連摧
城池十余座,聖上甚是憂心。」

  太君憤然道:「這西夏真乃狼子野心。數年前,桂英你親率大軍,直逼興慶
府城下,迫得那夏王李元昊出城投降,方才退兵。不料又過幾年,又是卷土重來,
真是賊心不死!」

  柴郡主道:「莫不是聖上又想讓桂英領兵出征了麽?難道這朝野上下,竟沒
有一個能打仗的男人麽?」

  王懷女笑道:「誰讓我家桂英不僅武藝超群,還擅長運籌帷幄呢,怕是這大
宋朝,沒一個人能比得上她了。」

  太君呵呵一笑,道:「那第二樁事呢?」

  穆桂英道:「呼家之後呼延慶、呼延平等人,召集了北國數萬人馬,攻入中
土,揚言要誅殺龐太師,為祖上的滅門之仇雪恨。」

  太君道:「十余年前,呼家慘遭滅門,雙王呼延得模身首異處,老身之女延
瓊也一並遇難,唯守信、守勇二人逃脫。如今這二人皆有了後人,自然要興兵複
仇,以報當年的血海深仇。」

  一說到雙王夫婦,楊府上下寡婦不禁都沈默下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
那雙王呼延得模之妻楊延瓊王乃是太君第十女,出身楊門,與大家的感情自是不
錯。當初聞呼家滅門,太君本意將十妹救出,不料卻被太師龐集先下了殺手。王
懷女切齒道:「那奸相龐集和妖妃龐多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七太太杜金娥道:「正是。自呼家滅門十余年來,龐太師為了追殺呼家後人,
不惜調動數萬精兵強將,使得禁軍守備空虛。如今西夏入寇,那妖妃卻仍不斷魅
惑聖聽,數日之前,又調了東海公協助太師圍剿呼家。想來也著實令人心寒,呼
家為大宋朝出生入死,大敵當前,卻仍傾力內耗,怕是這朝廷,都要被那龐氏父
女搞垮了!」

  「七妹妹,此話萬萬說不得!」柴郡主聽杜金娥所言越來越大逆不道,急忙
出聲阻止。

  「如今中原兩面受敵,聖上自然憂心。桂英,那呼家乃是忠良之後,斷無奪
取中原之意。老身兩下權衡,不若去征討西夏,也算是抗擊外寇了。」佘太君道。

  穆桂英道:「孫媳推說身體不適,辭了這兩樁差事。」

  「哦?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聖上豈肯輕易放你離開?」太君問道。

  穆桂英笑道:「太君莫要心急,這不還有第三樁事麽?」

  佘太君道:「你且道來聽聽!」

  穆桂英接著說:「黃河汛期已至,大壩岌岌可危。若是一旦決堤,怕是要淹
了這東京。孫媳自請督修黃河大壩,聖上便也再不為難了。」

  「什麽?讓你去修黃河大壩?」王懷女笑道。

  穆桂英道:「正是!文廣幼年喪父,我做母親的又是常年征戰在外,不能好
好教導於他。此去黃河,不過二十余里,轉瞬可至。一來,也為國出力了,二來,
也能在府里陪著文廣了。」

  「那麽此前的治河總兵官張由張大人呢?」佘太君又問道。

  「張大人治河不力,擅用軍餉,貪贓枉法,已被皇上貶為隨軍校尉,與龐太
師一道去抵禦呼家軍了。」穆桂英如實答道。

  佘太君點點頭,道:「此事老身也有所耳聞。這張由乃是龐太師一手提攜的,
仗著太師之勢,橫行霸道,為害鄉里。此番也是皇上聖明,讓桂英取代了他。只
是如此一來,怕是楊府和那張大人的梁子要結下了。」

  王懷女道:「不就是一條龐太師的走狗麽,有甚好怕?只管叫他來便是,楊
府上下雖男丁寥寥無幾,我們這些寡婦,卻也是殺退出數十萬西夏大軍的人,沒
那麽好惹!」

  佘太君又繼續問穆桂英:「桂英,你打算如何治水?」

  穆桂英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待孫媳明日去到黃河壩上,察看水情再作
計較。」

  楊八姐和楊九妹一起道:「我姊妹二人一起去幫桂英罷!」

  穆桂英道:「八姑、九姑,楊府之內也是諸事繁雜,桂英近期又要治理水患,
怕是不能幫著打理了。二位姑姑不如在家陪著太君,桂英只需帶排風一道即可。」

  眾人見穆桂英堅持,便也不再強求。太君道:「桂英,那張由大人乃是龐太
師之心腹,你將他取而代之,彼必然懷恨在心,無異於得罪了太師一黨。如今太
師權力通天,朝中遍布其爪牙,尤其是當呼家被滅門之後,更是無法無天。你治
水修堤,還當處處小心,莫讓人抓了什麽把柄。」

  穆桂英低頭道:「太君所言甚是,孫媳自當謹記在心。孫媳處事,自有分寸,
還請諸位夫人不必掛心。」

  一幫夫人太太當下議論已畢,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穆桂英便帶了小女楊金花,丫鬟楊排風二人,出了北門,直往黃
河大壩而去。汴梁城緊依著黃河南岸,出城不過二三十里,便到了壩上。黃河之
水,奔騰怒吼,三人在數里之外,便已聽到了河水翻騰的聲音。待三人趨近了,
只見那大壩高數十尺,灰色的堤墻猶如一座連綿的山脈,無限向兩邊延伸開去。
大壩底下,是民夫們的帳篷,如同軍營一般整齊。黃河年年泛濫,歷代治水的民
夫,早已將大壩修得又高又厚,那河水有如懸在人們的頭頂之上。

  穆桂英翻身下了馬,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急忙迎了上來,道:「下官參
見穆侯!」

  穆桂英擺擺手道:「這位大人不必多禮,快帶本侯去瞧瞧水患。」

  那漢子急忙讓出一條路,請穆桂英三人上大壩。那通向大壩頂上的臺階,又
陡又高,仿佛登天梯一般。直到幾個人走得兩腿發酸,才終於到了大壩頂上。那
漢子指著下面的河水,道:「如今黃河汛期已至,水勢十分湍急,大有沖毀堤壩
之險。依下官之見,當速速鞏固大壩,方能保得京城無虞。」

  穆桂英道:「這黃河之水,泥沙無數,年年沖積河床,和河床年年增高,那
水勢自然也逐年高了起來。修築堤壩,並非長久之計。本侯以為,當另開河道,
將黃河引入淮水,由淮入海,方能長治久安。」

  那漢子搖頭道:「下官已征發了二十萬徭役,若要另開河道,這些人力是遠
遠不夠的。」

  穆桂英道:「此乃百年大計,一勞永逸之法。若不然,終有一日,這黃河水
沖垮大壩,為禍兩岸,生靈塗炭。當年東周之大梁城,唐之汴州城,皆因戰亂,
大堤年久失修,而水勢益兇之時,湮於萬千泥沙之下。」

  那漢子道:「穆侯所言在理,只是……」

  穆桂英道:「大人只管說話,不必忌諱。」

  那漢子道:「這大壩之下,有一處莊園,乃是當朝龐太師所置。若要另開河
道,定然會動了他的宅子,怕是太師不依。」

  穆桂英道:「治水修堤乃是國家大事,造福萬民,豈能被一己私欲耽誤?此
事本侯自會向皇上稟明,大人不必擔憂……」

  就在兩人議論之間,忽然不遠處一陣騷亂,許多民夫在壩上圍成一團,有些
人手中拿著長桿子,不知在水中打撈什麽。

  「出什麽事了?」穆桂英疑問道。

  那漢子道:「穆侯在此稍息,下官去探個明白。」

  穆桂英道:「不,一道前去。」

  那治河官帶著穆桂英三人,往那人群走了過去。那些民夫見了穆桂英,紛紛
讓出一條路,站立在兩旁施禮不止。

  穆桂英問道:「你們圍在此處作甚?」

  其中一位民夫指著河面道:「回穆侯的話,小人今日上壩察看水情,不料在
水中發現一具屍體,正要將他打撈上來,不料驚動了穆侯,真是罪該萬死。」

  「屍體?」穆桂英微微一皺眉。她征戰沙場十余年,雖然見多了屍體,但無
緣無故從河面上漂來一具屍體,心下好生疑惑。

  「就在那!」那民夫將手一指,道,「像是今日剛剛漂來,衣服被堤墻下的
探水針掛住了,漂不到別處去了。小人心想,定是個苦命之人,便喚來了夥計,
想要將他打撈上來,好生安葬。」

  穆桂英點點頭,道:「快些將他打撈起來。」

  那些民夫領命,紛紛拿了帶著掛鉤的桿子,伸到河里去,鉤住了那屍體的衣
服,一齊用力,便將那屍首拉到了岸上。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具女屍,三十多
歲的樣子,面目長得倒是十分清秀,只是被水浸泡的時間過長,有些發腫。

  穆桂英瞧了一眼這屍首,覺得似乎有些面熟。不料身後的楊排風失聲大叫:
「這,這不是十奶奶的貼身丫鬟麽?」

  「十奶奶?」穆桂英一楞。

  楊排風點點頭,道:「正是那嫁到呼家,給雙王當夫人的十奶奶。夫人常年
征戰在外,自然有所不知,不過小人早年隨太君到呼王府去拜見過呼王爺和十奶
奶,便見過此人。我倆還一起吃茶,上街為夫人奶奶們采購過東西呢,定然不會
認錯!」

  「呼家不是早在十多年被滅門了麽?」穆桂英問道。

  「正是!因此小人才覺得奇怪,本該是十多年就死了的人,今日為何會出現
在此處?」

  穆桂英沈吟了片刻,道:「此事有些蹊蹺。快將屍體擡到下面去,再作打算!」

  幾名民夫尋了一塊木板,將那丫鬟的屍體搬到木板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方才將那屍體擡到了壩下。

  穆桂英賞了每人一些碎銀子打發了,對楊金花道:「金花,你速速返回城里,
尋找包大人。請包大人麾下的仵作前來此處驗屍。」

  楊金花答應一聲,便上了馬,飛奔會汴梁城去請仵作。不多時,那仵作便隨
著楊金花騎馬而來,順帶著包大人手下的兩名官差張龍、趙虎也一並趕來了。

  三人見了穆桂英,急忙行禮道:「見過穆侯!我等奉包大人之命,前來驗屍。
此事理當開封府處理,實在不敢驚擾侯爺。」

  穆桂英擺手道:「不必多禮。此人似與我楊家有些幹系,本侯自當查個水落
石出。」

  張龍、趙虎點點頭。穆桂英又道:「快請仵作驗屍!」

  數十萬民夫的帳篷沿著彎彎曲曲的壩墻,依墻而立。而治水官的邸宅,則設
在營地之後的一座院子里。黃河水患年年如此,這邸宅自然也修得大氣。

  幾名官差將那女屍擡了,放到宅子的一座廂房里。那仵作便一道進了廂房,
將旁人支走,把門掩了,開始驗屍。

  穆桂英與張龍、趙虎、楊排風等人候在門外。不料沒過多久,還沒等幾人寒
暄畢,那仵作便開了門,對穆桂英道:「穆侯,請進屋說話!」

  穆桂英心下疑惑,也不作多想,便隨那仵作進了屋里。那具女屍依然被挺在
床板上,身上蓋了一層素白的麻布,只露出一張臉。此時那屍首已被風幹,不再
濕漉漉的,臉上的水腫也消去了好多,只是變得愈發僵硬無神。

  「先生喚本侯進屋,不知所為何事?」穆桂英開口問道。

  「方才小人在河邊聽到穆侯提起,此人與楊家有些幹系,因此才鬥膽,只讓
穆侯一人進屋。」那仵作神色有些奇怪。

  「哦?這又是為何?」穆桂英問道。

  「穆侯請看!」仵作將那層蓋在女屍身上的素麻掀起,露出那女屍的上身。
此時女屍已被褪盡了衣物,渾身赤裸。那蒼白的屍身上,竟布滿了許多鞭痕,有
些已經結疤,有些卻又像是新的傷口,被撕開的皮膚往外翻出,露出里面血淋淋
的皮肉來。兩條手臂之上,布滿了或深或淺的牙印。深的,幾乎咬到了骨頭,淺
的,也破了皮膚。

  仵作指著那牙印道:「方才小人已對比了,這牙印與女屍的牙齒完全吻合,
卻是被她自己咬傷的。」

  「被她自己?」穆桂英驚問道。她想不出人在什麽情況下,會對自己如此殘
忍,一口咬傷自己的皮肉,深入手骨。

  「沒錯!」仵作道,「小人聽聞,魏晉時期,有一貼藥物,名喚五石散,食
之能令人神清氣明,渾身燥熱,更有助欲,健體之效,使人有若成仙。只是這貼
藥劑,食之能令人上癮,耽誤一日,便渾身有如針紮,生不如死。一旦成癮,便
再難戒掉。因此到了前朝,此藥已漸無人食用,不過這方子卻依然流傳於世。小
人認為,此女正是被五石散之類的藥物控制,癮疾發作,不顧自殘身體以排解苦
痛。前晉哀帝正是食用此藥過度,才傷了性命!」

  穆桂英嘆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狠毒之藥物!」

  那仵作又指著女屍的胸口,那一對失去了生機的乳房上,赫然打著兩個烙印。
左乳上印著一個「奴」字,右乳上卻烙著「賤」字。

  穆桂英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請恕小人直言……」仵作見穆桂英沒有作聲,便道,「若小人猜得沒錯,
這女子定是城中青樓之人。青樓之中,一些老鴇正是常用五石散之類的藥物,控
制女子,令她們乖乖就範。」

  穆桂英這才明白仵作的意思,這樣的女人絕不可能和楊家有任何幹系,他獨
自和穆桂英交談,也只是為了楊家的清譽著想。外頭人多眼雜,若有人傳揚出去,
定會讓楊府蒙羞。

  「依先生之見,這女人是怎麽死的?」穆桂英問道。

  那仵作猶豫了一下,道:「穆侯接著往下看!」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素
麻卷了起來,一直卷到那女屍的大腿處。

  「啊!」連久經沙場的穆桂英也不禁動容。那女屍的下身,像是被刀子劃開
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傷口貫通了女屍肛門和小穴,一直到小腹處。她整個下身,
像是被活生生的切開,里面的內臟、腸子早已不知去處,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癟下
去的軀殼。

  仵作見穆桂英有些不適,急忙將素麻又重新蓋在屍身上。

  「先生可知這女子是何時死的?」穆桂英馬上恢複了常態。

  「依小人之見,此人死去不過幾個時辰,最早不過昨日午夜。」仵作道。



               2、龐家莊

  「今日之事,暫不可與太君和諸位夫人提起!」在回去的路上,穆桂英對楊
排風和楊金花道。她賞了仵作和各位官差,留下張龍、趙虎二人看守屍體,又讓
人回城去置辦棺木,好安葬那女子。待一切吩咐停當,便急匆匆地趕回汴京城內。

  「夫人,你打算如何處辦此事?」楊排風問道。

  就在說話間,三人已到了汴梁城下。穆桂英卻不急著返回天波府,徑直到了
汴梁城守處,對守城的軍士道:「速速將城守喚來見我!」

  那些軍士見是穆桂英,哪敢怠慢,急忙將城守請了過來。

  城守見了穆桂英,忙不叠地施禮道:「不知穆侯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實屬死罪。只是穆侯征西歸來已有些時日,早已卸甲,今日駕臨城樓,不知所為
何事?」

  穆桂英道:「今日到此,本侯不為他事,只想向大人打聽一下。昨日夜里,
可有什麽人出過這京城?」

  城守想也不想,答道:「穆侯,近日有傳聞稱,呼家的大軍已殺到黃河北岸,
不日便要渡過黃河,攻打這汴京城。龐太師早已下令全城戒嚴,這夜間便是任何
人都進出不得的。即便是白天,這進出人等,也要嚴查登記的。」

  穆桂英把眼一瞪,道:「果真如此?」

  那城守急忙道:「小人怎敢欺瞞穆侯?說的便是句句是實,若是穆侯不信,
可翻開門官的記錄。」

  穆桂英道:「且將記錄拿來我看!」

  城守不敢違抗,急忙令人去各個城門討要出城記錄。不多時,那城門的門官
便將記錄全部送來。

  汴京一十六個城門,厚厚的一摞文書,全部堆在穆桂英面前。穆桂英逐一翻
看,卻也沒見著什麽異常,只好對城守道:「有勞大人了!」

  辭別了城守,穆桂英率著楊排風、楊金花下了城樓,信步往天波府走去。只
聽楊排風道:「這可怪了!這煙花柳巷皆在城內。若是弄死了人,定是要將屍首
往城外運的。可這城守卻偏偏沒看到有人進出。」

  穆桂英道:「如此看來,定不是城中之人所為。排風,明日你便帶些家將,
到城外去探訪青樓,如有嫌疑,速速向我報來。」

  楊排風點頭道:「謹遵夫人之命!」

  說話間,三人已到了天波楊府的牌樓前,只見老管家楊洪早已候在那里。楊
金花見了,便叫道:「楊伯,你我雖是主僕,卻也不必如此多禮,到府前相迎。
你還是在府中多多照顧太君和諸位夫人才是。」

  楊洪道:「老朽候在此處,倒不是為了迎接夫人和小姐的。只是開封府來人
了,說要請夫人到府里一敘。」

  穆桂英不由一楞,問道:「找我?」

  楊洪點點頭,又將手往身後一指,道:「正是!來的是王朝、馬漢兩位官爺,
說是事出緊急,也不進府了,只在門外等候。」

  穆桂英一見,正是開封府包大人麾下的另兩位幹將。只見王朝、馬漢二人走
上前來,拱手道:「見過穆侯!」

  穆桂英問道:「不知二位大人找本侯所為何事?」

  王朝、馬漢道:「今日一早,穆侯使人來報,在黃河打撈起一具女屍。包大
人遣了仵作和張龍、趙虎已前往河堤,待仵作驗屍畢,返回府中,向大人說明了
緣由。大人便四下張榜,追尋線索。不料這榜剛張貼出去,便有人前來府中,說
是昨日夜里看到有人在河邊拋屍。包大人不敢決斷,便請穆侯前往府中,商議破
案之策。」

  穆桂英聽了,便對楊排風和楊金花道:「你二人且先回府,本侯自當隨二位
大人走一遭。」

  辭了排風和金花,穆桂英便隨王朝、馬漢一道,轉道前往開封府。待到了府
中,王朝、馬漢將她引入包大人的書房,只見開封府尹包拯早已候在了那里。

  「包大人,聽聞你已尋到破案的線索,本侯特地前來討教!」穆桂英開門見
山地說。

  包拯點點頭,便讓人將證人帶入書房。

  證人民夫打扮,四十出頭,看樣子像是修堤治水的徭役。此人見了包拯和穆
桂英,連連施禮:「草民見過包大人,見過穆侯!」

  「快快起來!你且將昨日你見到的事,細細地向穆侯說一遍。」包拯道。

  證人點點頭,便說了起來:「小人乃是京畿農民,因黃河汛期將至,被征到
河邊修築河堤。小人與同村的二十余人,被張大人安排作了更夫,幹的盡是白天
睡覺,晚上報更的活計。今日淩晨,摸約四更時分,小人起身,正要去營地報更,
剛剛出了帳子,便見河堤上有一黑影,肩頭扛了一人,那人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
全然不會動彈。只見那黑影將肩頭扛的人往河里一扔,便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你既見到有人拋屍,為何不大聲呼喊,將那賊人捉拿起來!」穆桂英問道。

  證人道:「穆侯有所不知。小人本想呼喊,卻見到有人落入水中,便想去救。
誰知到了河邊,那河水洶湧,早已將那人沖得無影無蹤。小人又見那黑影,進了
龐家的宅子,便知那人乃是龐家門客,心中害怕,恐得罪了太師,不敢宣揚。今
日小人聽聞穆侯在河邊撈起了一具女屍,便猜到定是昨夜那黑影拋下去的,本想
直接尋到穆侯說明緣由。只是見穆侯身邊多是武士,不敢近前,又見開封府青天
大老爺的人也在,便壯了膽子,前來相告。」

  穆桂英聞言一驚,拿眼去看包拯,道:「龐太師……」

  包拯點點頭,道:「正因如此,本官好生棘手,才將穆侯請到此處,商議對
策。」

  穆桂英又問那人:「你確信親眼見到那黑影進了龐家的宅子?」

  證人連連點頭:「那是千真萬確!」

  包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讓人將那證人帶下,道:「本官聽聞,那女屍的身
份,便是十余年前,雙王呼延得模的夫人,楊府的十姑奶奶身邊的丫鬟。」

  穆桂英道:「料是不會有差,這是排風認出來的。按理說,此人十余年前,
早該喪命於羽林軍刀下,卻不知何故,今日忽然浮屍於河上,死狀又如此淒慘
……」說著穆桂英又想到了那女屍的悲慘模樣,不禁劍眉微蹙,義憤填膺。

  包拯道:「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這女子當年並沒有死,而是被龐太師
羈押在宅子里,近日犯了些事,才慘遭毒手。」

  穆桂英道:「她若是當年沒死,那十姑如今會不會尚在人世?」

  包拯沈吟了許久,道:「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呼家上下的屍骨,早已被
龐太師澆築了鐵丘,若要開墳,實屬不易。況即便可以開墳,一來恐驚動了忠良
之靈,二來屍首早已腐爛,也認不出面目來了。」

  穆桂英道:「當年呼家被滅門時,本侯正在西域作戰,無法得知當時情形。
不過大人倒是一直在城中,可見到了楊家的十姑奶奶?」

  包拯一拍大腿,叫道:「哎呀!你這一說,本官倒是想起來了。當年鏟除呼
家之後,龐太師只拿了雙王的首級懸首示眾,府中婦孺皆不見蹤影!」

  穆桂英動容道:「那這麽說來,十姑定也被太師羈押在那宅子里?」

  包拯道:「是與不是,尚且難以定論,只待明日一早,本官與穆侯一道,領
了府兵,去那宅子里探個究竟便是。」

  穆桂英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但願十姑尚在人世,不枉太君十多年的思念!」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剛過卯時,穆桂英便披了征袍,領了楊排風及二十余
名府兵,一道前往開封府。尚未到得府治,已見包大人與王朝、馬漢等人,隨了
一群官差候在那里。

  穆桂英見了包大人,便道:「事不宜遲,需速速前往龐家莊探個明白!」

  包大人應答一聲,二人領了數十官兵,徑直往龐家莊而去。剛過辰時,一行
人便已到了龐家莊。但見萬里平原之上,孤零零地矗立著一座院子,背靠京城,
面朝黃河。院子里亭臺樓閣簇擁,中間立著一座浮屠,七八層高,如一柄利劍,
直指天庭。

  在離莊五六里的地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碑上書「龐家莊」三個雄勁大
字。碑後立一座牌樓,牌上書「雄鎮河南」四字。

  包拯指著石碑和牌樓道:「穆侯,這方圓十余里地,皆是龐府所有。」

  穆桂英嘆道:「好大的田地!只是不知太師購置此塊田地,所欲何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那莊園走去。待走近了莊園,忽聞莊子門口有一夥人
在喧鬧。穆桂英好生疑惑,定睛看去,卻見百余名官兵和民夫打扮模樣的人,正
與數十名龐府的家丁在對峙。兩夥人手中皆持著兵器,氣氛一觸即發。

  「你們何故在此喧鬧?」穆桂英大聲問道。

  聽了這話,那官兵中走出一人,正是昨日迎接穆桂英的治河官。只見他幾步
走到穆桂英面前,道:「穆侯,小人昨日奉命另開河道,今日便率了兵丁,前來
此處挖掘。不料卻被這莊里的家丁多番阻撓,因此起了爭執,在此僵持。」

  這時,從龐府的家丁里,也走出一人。此人四十來歲的年紀,長得甚是精明,
管家打扮。他見了穆桂英,草草地行了一個禮,神色傲慢道:「我倒是什麽人有
如此大膽,居然敢在龐府的太歲頭上,想不到竟是渾天侯之命。只不過這方田地,
乃是聖上禦賜,沒有皇上的聖旨,誰也動不得的。」

  穆桂英一見此人,便已沒有什麽好感,斜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小人乃是這龐家莊的管家,姓張名全,見過渾天侯!」

  穆桂英又轉頭對那治河官道:「你等且先回去,此事本侯尚未向皇上奏明,
暫且動他不得。」

  那治河官領命,正要撤出龐家莊。忽然身後一人哈哈大笑:「穆桂英,包拯,
你們二人好大膽子,居然沒有皇上的手諭,擅自闖我家莊園。待老夫明日上朝,
參你二人一本,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穆桂英和包拯聞言,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六十多歲的精幹老者,身著官袍,
領了數百名羽林軍,頓時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穆桂英和包拯渾然不懼,只聽包拯道:「太師,本官奉聖上之命,督理開封
府大小事宜。如今太師這莊子正在本官府治之內,自然有權過問。」

  龐太師道:「但不知渾天侯與包大人一起造訪敝莊,所為何事?」

  那龐府的管家張全急忙上前道:「太師,穆侯之命,要另開河道,引黃河之
水入淮河,河道要從這地上橫穿而過,因此派人來挖!」

  龐太師道:「沒有皇上的聖旨,誰也別想在這里動得一分一毫!」

  穆桂英道:「太師所言在理,此事還需等到明日上朝,本侯親自向皇上奏明
原委,且看皇上聖裁如何。只是今日本侯前來,為的卻是另外一樁事情。」

  龐太師道:「穆侯何不道來?」

  穆桂英道:「昨日修堤的民夫,在黃河里撈起了一具女屍。此事卻是與太師
有脫不了的幹系!」

  龐太師笑道:「黃河浮屍,乃是命案,穆侯理當交由開封府的包大人辦理,
為何尋到老夫頭上?」

  穆桂英道:「因是有人半夜見到,拋屍之人入了這龐家莊!」

  龐太師道:「竟有這等事?那此番穆侯與包大人帶兵前來,是要搜尋這拋屍
之人了?」

  「不敢!」包拯道,「只是想與太師打探一下,不知太師在這京城之外,購
置如此一塊田地,是有何目的?」

  龐太師聞言大怒:「包大人的言下之意,是要搜這龐家莊上下了?」

  穆桂英道:「搜倒是談不上,只是想請太師帶我們去莊里走走!」

  龐太師兩頰的肌肉滾動了一下,可以看得出,他正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但聽
他道:「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妨帶二位到處走走,只是若在這莊子里,搜不出
什麽的話,明日老夫自當不輕饒了你們!」說罷,便一揮手。那些羽林軍立馬讓
開了一條路,讓穆桂英和包拯進莊。

  龐家莊墻高池深,里面雅致小苑、曲徑石橋一應俱全,每一所屋子都建得有
板有眼,像是棋盤上的布局,規整得有些異常。雖然風景別致,但卻顯得有些死
氣沈沈。穆桂英和包拯走在里面,盡管是五六月的天氣,卻感到有些陰森森、涼
颼颼的。

  龐太師令人將莊園里每個房間的門都打開,讓穆桂英和包拯細細察看。兩人
看了一遍,卻也沒瞧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包拯指著那座七級浮屠,道:「不知
這浮屠之內,是些什麽?」

  龐太師又令人將那塔的鐵門打開。原以為浮屠之內,四壁上供的都是一些神
佛羅漢,不料這浮屠的第一層,赫然堆著一個巨大的土墳。墳前的墓碑上,刻著
「愛子龐黑虎之墓」幾個大字。

  穆桂英和包拯不由失色。只聽龐太師黯然道:「十多年前,犬子出趙家莊春
遊。也怪老夫管教不嚴,這孽子竟然見色心起,要搶那趙家的小姐。卻被路過的
呼家兒子守信、守勇遇見,活活將犬子打死……」

  這事不僅是穆桂英、包拯,幾乎整個汴梁城的百姓都有所耳聞。雖然龐黑虎
被打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但此時太師的喪子之痛,也是痛徹心扉。也正是因為如
此,龐家和呼家由此結下了梁子,最終導致呼家被滿門抄斬。

  穆桂英和包拯在墳前拜了拜,道:「得罪了!」

  龐太師繼續說:「老夫僅有這一個獨子,卻想不到白發人送黑發人。因此老
夫尋了城內大相國寺的和尚,在此處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建墳立塔,以祈福祭祀
……」

  穆桂英和包拯看了一圈,也沒瞧出什麽異常,便辭別了太師,出了龐家莊。
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包拯道:「想不到,那莊子竟是太師為愛子所建……」

  穆桂英道:「雖然在莊內瞧不出什麽破綻,不過本侯覺得,這莊子里氣氛異
常,總覺得那里不太對勁。」

  包拯點點頭:「本官也是如此感覺!」

  穆桂英道:「本侯感覺,這莊子里定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我們一
去,早已被人掩蓋起來。」

  包拯道:「穆侯且寬心,待本官回到府治,便吩咐高手,潛伏於莊園四周,
若是遇見可疑人等,立馬將其拿下!」



              3、夜探龐家莊

  入夜,月明星稀。涼爽的晚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汴梁城內的燈火逐漸熄滅,
留下漆黑一團。只有勾欄坊的所在,依舊燈火輝煌,人馬流動,有如集市。

  天波楊府之內,各位夫人太太的閨房也相繼熄了燈,整座府院都開始浸入沈
寂,唯有穆桂英的閨房內,依然亮著一盞火燭。

  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穆桂英不由一楞,張口問道:「何人?」

  「是我!」門外傳來的是柴郡主的聲音。

  穆桂英急忙起身,將門打開,只見婆婆柴美容與兒子楊文廣站在門外。「這
麽晚了,母親找兒媳所為何事?」

  「今日城中大放河燈,我便帶了孫兒,去金水河畔觀賞了一會!」柴郡主道。

  「有勞母親了!」穆桂英道,「無奈近日公務繁忙,桂英無法抽身。」

  「倒也無妨!」柴郡主道,「只是現在已過戌時,桂英還在為治水之事擔憂
麽?」她的目光掠過穆桂英的肩頭,看到了攤在桌案上的一大摞文書。

  穆桂英道:「兒媳為根治黃河水患,想要引水入淮,正在規劃開掘河道。這
些文書,皆是由先漢至今,無數能工巧匠修築黃河水壩的圖紙和記錄。如能將其
通讀,也是造福天下蒼生!」

  柴郡主笑道:「桂英可真是多才多藝,不僅武藝高強,行軍布陣樣樣精通,
連治水都在行!」

  「母親見笑了!」穆桂英顯得有些羞澀。她從來不缺贊美的話,只是這話從
她婆婆的口中說出來,分量自然比其他人更重。

  「我聽聞今日在龐家莊,你和包大人與那龐太師起了爭執,可有此事?」柴
郡主問道。

  穆桂英點頭道:「另開河道,要從龐家的田地上經過,那太師自是不允,因
此有了爭執。但請母親放心,桂英今日畫好了圖紙,明日上朝,在天子面前爭辯,
想那天子定是為天下蒼生大計所慮,會同意兒媳的治水之策的。」

  柴郡主叮囑道:「龐集此人生性多詐,又有當後妃的女兒撐腰,你還當小心
為是。」

  穆桂英道:「兒媳記下了!時候已是不早了,煩請母親帶著吾兒文廣先去歇
息吧!」

  「嗯!」柴郡主道,「桂英你也早些歇息,莫要累壞了身子。」

  辭別了婆婆和兒子,穆桂英又將房門重新掩上,回到案前。只見案上攤著一
張巨大的圖紙,上面橫七豎八地畫著許多線條。引水入淮,不僅要考慮到沿途村
民的遷移,更要考慮到,掘開大壩,放水入淮的一瞬間,黃河之水不會決堤,更
不會因此沖垮京城。

  穆桂英在心中早已定好了策略,成竹於胸,現在最擔憂的就是龐家莊的那塊
田地,該如何向天子奏明。一想到龐家莊,她便又想到了近日在黃河上出現的那
具女屍。明明已是死去多年的人,為什麽又會浮屍河上?屍身之上,為何又會有
那麽多不堪入目的酷刑痕跡?分明是有人看到了龐家莊的人拋屍河上,但她和包
大人去搜尋的時候,又瞧不出半點破綻?

  穆桂英忽然又想到了那莊子里陰森的氣氛,實在古怪。「我這就去探他一探,
定要尋出這背後的真相!」穆桂英打定主意,便馬上褪去了綾羅,換上了一身夜
行衣,袖里藏了三柄飛刀,三支短箭,又背了一口單刀,將面蒙了,帶上飛虎爪,
趁著守院的家將不註意,翻身出了天波府。

  汴梁城里,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遠處勾欄坊里,仍是人聲鼎沸。穆桂英怕被
在那里流連的紈絝子弟碰見,便繞開了禦街,只摸著小路,往北面過了五丈河上
的青暉橋,到了封丘門下。

  正如白天那城守所言,如今的汴梁城,一到了晚上便已戒嚴,城門緊閉,任
何人都進出不得。只是這區區城門,能難得倒千軍萬馬,卻難不倒穆桂英。穆桂
英剛剛卸任天下兵馬大元帥不久,對這汴梁開封自然了若指掌。她尋了一處低矮
的城垛,趁著守衛不註意,便摸出飛虎爪,勾在城頭,自己縋城而下。

  出了汴梁,穆桂英便一路直往龐家莊而去。雖然沒有戰馬,但穆桂英自幼習
武,腳力自然異於常人,剛過亥時,便已到了那龐家莊的界石之下。

  穆桂英擡眼望去,被夜色籠罩下的龐家莊,漆黑一片,那高聳的浮屠,更像
是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黑暗中迎面向人撲來。

  穆桂英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幾個起落,便到了莊子下。那莊門緊閉,門口連
守院的家將都沒有,整座莊子更是靜悄悄的,如墓地一般,絕無半點人氣。

  穆桂英四下張望了一會,並沒見到什麽人影,便取出飛虎爪,拋上院墻,蹭
蹭蹭幾下,便已躍到了墻頭。她伏在墻頭,往莊內望去,卻見莊內更如外面所見
一般,一片死寂。

  在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穆桂英身輕如燕,落到了院子之內。「好生奇怪,
這莊子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穆桂英這才意識到,這龐家莊給她的異樣感來自哪
里。雖然她也說不清道不明,但有人居住的莊子和沒人居住的莊子,完全就是兩
種不同的氛圍。

  穆桂英沿著莊子走了一圈,依然和白天一樣,並無什麽異常,只是在晚上看
來,這莊子更加陰森。她特意留心了一下每一個廂房,卻發現這些廂房之內,全
無家丁居住。

  「偌大個莊子,竟無人居住,空置於此,絕不是只為了安放龐黑虎的骸骨!」
即便是陵園,也是有守陵人的,但這里卻連鬼影都尋不到半個。

  「不如再去那浮屠里瞧瞧!」穆桂英將莊子又看了一遍後,便朝著那浮屠飛
掠過去。雖然她已確信,莊內無人居住,但依然十分小心。

  黑夜中的浮屠,像一頭怪獸,在俯視著穆桂英。雖然她已盡量匿行,但塔頂
要是有人,還是能將她的行蹤盡收眼底。好在浮屠四周,是一片矮樹叢,穆桂英
隱身於樹叢之間,往那浮屠望去。

  那高塔的鐵門,此時竟然大開著,里面有一盞鬼火,若隱若現低照亮了龐黑
虎的墳墓,顯得十分詭異。在鐵門外,有兩名府兵,持著長槍,守衛在那里。

  終於看到了人影。穆桂英感覺自己好像剛從地府回到人間一般,但此時她依
然不敢大意,畢竟這府兵隨時都有可能將她拿下。透出斑駁的樹叢枝葉,好在今
夜月明,月光如銀紗一般灑了下來。在月光下,心細如發的穆桂英看到半空中有
幾縷像纖維一般的銀絲的反光。

  「好是兇險!」穆桂英暗自慶幸,幸虧自己發現得早,要不然早已暴露了行
蹤。在她細看之下,那銀絲像蛛網一般,縱橫交錯地布在空中,若不是心細,早
已觸動了機關。

  穆桂英將手一揚,兩道銀光從袖子里射了出來,一左一右,直取那兩名府兵
的要害。那兩名府兵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甚至來不及張口慘叫,已被穆桂英
的飛刀射死。

  穆桂英小心翼翼地穿過那蛛網般的機關陣,到了塔下。她將兩具屍體拖入草
叢之中藏好,又返身進入了浮屠之內。

  那浮屠正中,是那龐黑虎的一杯土墳,沖著門口的,正是那塊墓碑。這時,
穆桂英才看清,在四個角落里,各安放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面
朝中間,像是守衛著墳墓。

  穆桂英害怕塔內仍暗藏著機關,便伸出右腳,輕輕低踏了進去。但縱使她千
般小心,萬般謹慎,還是中了浮屠內的機關。只聽她右腳剛剛踩上去的那塊地板,
忽然「哢擦」一聲,往下沈了半寸。

  「不好!」渾身緊張得猶如鬥獸一般的穆桂英,急忙一個翻身,往後退去。
只見那四大神獸的肚子里,也同時響起了「哢擦、哢擦」的聲音,從它們的眼里、
鼻子里、嘴里一下子射出無數短箭,一下子整個浮屠之內,如同下起了一場箭雨。
也幸虧穆桂英身手敏捷,及時退出塔內,要不然早已被射成了刺猬。

  那箭雨足足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停了下來。那神獸的肚子里,依然「哢
擦哢擦」地響個不停。看樣子,是安裝在機關內的箭囊里,短箭已經射馨。

  穆桂英仍舊害怕塔內還有其他機關,便掏出了飛虎爪,往那墳墓上的天花一
拋。那浮屠上下七層,每層摸約兩丈高,每一層之間,都是石板隔開,只有一條
狹窄的樓梯,通往上層。那飛虎爪尖銳的爪子,頓時嵌入二層的石板內,穆桂英
順勢將手臂一收,整個身子便蕩了過去,一直蕩到了墳墓之上。

  穆桂英人在空中,無處借力,因此愈發小心,先是環顧了四周,確認沒有啟
動任何機關後,便將身子放了下來。但是當她的腳尖剛剛碰到墳墓頂部時,忽然
四邊響起了許多風鈴聲。這風鈴聲似乎來自墻體之內,又似乎來自於地下,到處
響個不停,根本無法阻止。

  「呀!不好!」穆桂英後悔不叠,想不到這墳墓之上,竟如蠶蛹一般,裹了
厚厚的一層銀絲,只要觸動了其中一根,便能觸發警報。盡管她已是慎之又慎,
但還是防不及防,暴露了行蹤。

  「什麽人!」忽然,上層傳來一聲厲吼。緊接著,聽到騰騰騰地響起了許多
腳步聲,好像塔上無數人正在往上沖來。

  穆桂英一不做,二不休,收了飛虎爪,腳踏實地,拔出單刀,一個箭步躍了
上去。她盡管武藝再怎麽精湛,畢竟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又是在這是非之地,
心下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取勝。因此見到那樓梯狹窄,便想以攻為守,將對方堵
在樓梯口,不讓他們排開陣勢。

  但是還沒等穆桂英沖到樓梯口,迎面已是三支強弩射了過來。穆桂英急忙淩
空一個翻身,避過弩箭。

  當她剛剛在地上站穩的時候,又是三支弩箭射了過來。

  穆桂英眼看剛剛落地,重心不穩,無法躲避。只見她左手一揚,袖里三支短
箭已射了出去。「當當當!」三聲,短箭正好撞到弩箭,將它們全部碰落在地。

  這兩次交鋒,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但樓梯口早已下來四五名結實的壯漢。
他們手里皆使著大刀,朝著穆桂英砍了過來。

  穆桂英忽然一矮身,避開迎面劈來了幾把大刀,手中的單刀已施展起來。只
見一道銀光閃過,那些大漢幾乎同時大叫一聲,丟了冰刃,躺在地上呼天喊地。
穆桂英的刀早已砍斷了他們的脛骨。

  「好身手!你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敢夜闖龐家莊!」樓梯上又下來一名漢子,
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身高丈余,手持一對銅錘。

  穆桂英認得此人,正是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如今朝中羽林軍已皆歸龐太師掌
控,身為總兵的李飛熊自然早已被他收買。只是現在穆桂英蒙著面,李飛熊自然
認不出她。

  穆桂英記得,此人乃是當朝名將,曾在北疆作戰,勇猛無敵,因戰功遷為羽
林軍總兵,武藝自然不可小覷。在與呼家將的作戰中,也讓呼家吃了不少苦頭。
穆桂英不敢大意,手握單刀準備迎敵。她慶幸自己出門時,帶的兵器是一把短刀,
要不然,只要她一出手,對方定然認出了她的身份。

  「快報上名來!」李飛熊沙場宿將,有著通名報姓的習慣。

  穆桂英不敢開口,因為只要她一開口,對方便能聽出是一個女人。當今世上,
又有多少女子,能像她這樣,身懷絕技。

  李飛熊見她不說話,徹底被惹惱了,雙腳一蹬,飛身躍了起來,手中的兩個
銅錘高舉過頭頂,一齊朝著穆桂英砸了下來。

  只見穆桂英雙腳往地上一踮,身子早已往後飛退出去。待她剛剛飛離,身子
還在半空,那對銅錘便落了下來,轟的一聲砸在了她剛剛站立的地方,打出一個
坑來。

  李飛熊見一擊不成,又往前搶上一步,手中的銅錘又砸了下來。

  穆桂英甫一落地,卻見一對銅錘又是迎面呼嘯而至。急忙將身一矮,收起雙
腿,待銅錘砸下之時,千鈞一發,忽然腳上頭下,整個身體如蚱蜢一般彈了起來。
雙腳結結實實地踢中了李飛熊的下巴,將他整個人都踢了出去。

  那李飛熊身子往後一仰,背部著地,轟的一聲摔了下去。

  這時,樓梯口又下來一個漢子,手持鐵槍,二話不說,便朝著穆桂英刺了過
來。

  穆桂英只撇了一眼,便認出此人乃是禦林軍副總兵周國用。此人出身於西域
疆場,同樣是因功累遷,成了羽林軍的第二號人物。最主要的是,他曾是楊宗保
和穆桂英的副將。因此人專好酒色,行事殘暴,在穆桂英十二寡婦征西時,將他
痛責五十軍棍。他便懷恨在心,投奔到龐集帳下去了。他能升任羽林軍副總兵,
也是全靠龐太師的提拔。

  穆桂英也深知此人武藝,急忙用單刀架開來槍,反手一刀回敬過去。

  也正因周國用的出現,救下了李飛熊的一條命。此時李飛熊驚魂未定,從地
上站了起來,也拿雙錘,加入了戰圈。

  當世京城兩大名將,合戰穆桂英,竟一連戰了三十余合,也未見勝負。但盡
管如此,穆桂英心下還是有些虛了起來,從塔上不斷的有龐家的府兵殺下來,她
不僅要應對兩名總兵的兵器,還要提防從四周府兵手里刺來的暗箭。

  「敵眾我寡,若是照這樣打下去,定然討不得半點便宜。今日行蹤已敗,不
如且先撤出,來日再做計較!」穆桂英村道。想到這里,便忽然一揚手臂,將僅
剩的最後一柄飛刀射了出去。

  那李飛熊見暗器朝著自己直射過來,急忙拿銅錘一擋。

  穆桂英便覷了這個空子,向著周國用刷刷刷連敬三刀。那周國用雖然武藝不
差,但若要與穆桂英相比,還差一些火候,因此在三刀之下,連連後退。

  穆桂英也不追殺上去,忽然返身,砍翻了兩名府兵,沖出重圍,往莊外逃去。

  「快追!莫要讓他跑了!」李飛熊大怒,帶著府兵追趕上來。周國用也不甘
示弱,提起長槍直追。

  原先死氣沈沈的龐家莊里,一下子竟憑空多出了許多府兵,無論穆桂英殺到
哪里,哪里便有人在堵截她。「這真是怪事,區區一座浮屠塔,怎容得下那麽多
府兵?難道這些府兵,都是從地下鉆出來的不成?」穆桂英到處沖突,只覺得盡
是殺不完的人。那單刀已被她砍得都是缺口,雙臂發酸,氣喘籲籲,香汗淋漓。

  「捉刺客!」莊園里到處有人在喊。

  穆桂英怕自己陷入重圍,無法沖突出去。便一咬牙,徑直往莊門掠去。

  那些府兵哪里能料到,穆桂英竟敢從大門沖殺出去,猝不及防。那些守著大
門的府兵,還沒明白過來,已被穆桂英幾刀砍翻在地。

  說時遲,那時快!穆桂英手起刀落,砍斷了門栓,推開莊門,一頭紮入夜色
之中。

  「追!快追!」李飛熊與周國用二人,依然不屈不撓,帶人追了出來。

  穆桂英一邊跑,一邊回頭望去,只見整個龐家莊燈火通明,方才有如死了一
般的莊園,這時一下子又活了過來。而那些追趕她的人,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樣子還不到幾十步距離。忽然,她聽到了一陣馬蹄聲,正迅速向她趨近。

  「不好!對方有馬!」穆桂英無論腳力勁再怎麽好,也是跑不過馬兒的四條
腿的。

  「還得尋個地方先躲起來!」穆桂英放眼望去,此處直去汴梁城,盡是一片
泥沙平原。黃河歷年泛濫,黃沙沖到陸上,掩埋了城市,也擡升了地面的高度,
那些丘陵、山岡也都一齊被埋在下面。若是在白天,一眼望盡,根本沒有躲藏的
地方。

  忽然,穆桂英見到路邊有一個大坑,坑深丈余,四周盡是枝葉。「不如在此
處先避他一避,料追兵定不會發現的。」想到此處,穆桂英便弓腰躲入了坑中。

  不一會兒,只聽人馬鼎沸,李飛熊與周國用二人帶頭,前前後後約有百余人,
在官道上飛馳而過。

  穆桂英凝神屏息,待他們全部追過,才直起身來。忽然,她只覺得腳下一空,
整個人便直落下去。



              4、地下舊城

  「中計了!」穆桂英的身子還沒落地,腦海里就忽然意識到自己誤踩了龐府
的陷阱。她不知道陷阱下面有什麽等著她,但是根據她在沙場上的經驗,無非是
削尖的木棍、竹片之類,能將她刺個透心涼。因此,她人在空中,猛地一個翻身,
手中的單刀,往地上一柱。身體又借著這一柱之力,又翻了起來,迅速翻向旁邊。
陷阱中,刺人的木棍、竹片一般集中在坑底,兩邊會相對少一些。

  但穆桂英這一翻之下,已將坑底四周瞧了個明白。這陷阱底部,遠比她想象
的要大,而且,下面沒有尖木棍和竹片。

  穆桂英這才穩穩落地,打量著四周。她發現,腳下踩的,竟是青石磚地面,
四周規整,像是進了一所民居。

  這確實是一座民居,一座被掩埋在地下的民居。穆桂英忽然想到,唐末黃河
泛濫,水淹汴梁,將兩岸都掩埋在泥沙之下。後梁滅唐建國,在開封故址之上,
興建都城,而原來的唐汴州城,便沈入地下丈余。她躲進的坑中,泥沙較薄,因
此被她踩破了屋頂,落到這民居之內。

  穆桂英試著打開著民居的門,不料門外,竟是一條泥土坑道,與地上的官道
走向一模一樣,一邊通往汴梁城,一邊通往龐家莊和黃河大壩方向。只是這條坑
道,僅容一人通過。

  穆桂英將那民居的門又重新掩好,走到坑道之中。坑道的地面,是陳舊的青
石板鋪成,分明就是前唐汴州城外的官道。穆桂英望向汴梁方向,只見曲折幽深,
一眼望不到頭,又望向龐家莊方向,隱約有些燈火。她便將單刀握在手里,往龐
家莊那邊走了過去。

  這坑道也算筆直,走了約里許路,就見前面豁然開朗,像是一個大廳,位置
恰好在龐家莊的下方。幾名全副武裝的府兵聚在一個火盆邊上,談笑風生。

  這個大廳雖然沒有龐家莊那麽大,但四面墻壁上,都有一扇門,出了一個往
外通到坑道的之外,其余三個不知通向何處。穆桂英猜想,這龐家莊之下,定然
也讓他們掏空了。而這個所謂的大廳,不過就是從坑道進入龐家莊的一個哨所而
已。

  見有人在,穆桂英不敢暴露,便隱身在黑暗之中,偷聽府兵們的談話。

  只聽其中一人道:「聽說上面莊子里進了刺客,李將軍和周將軍已派人去追
了。我猜著,這地下舊城的事,怕是要瞞不住了。」

  另一人道:「我就知道,那渾天侯與包拯一來,準沒好事!他們定是尋到了
一些線索,才會找到這里來的。」

  又一人道:「那刺客早已沿著官道往汴梁逃去了。李將軍吩咐沿途各個洞口
的哨兵,上去堵截。怕用不了多久,定會擒住那刺客。到時將他一審,什麽事情
都知道了。」

  穆桂英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精力尚未完全恢複,不敢去驚動這些府兵,便又
悄悄的退了出來。順著坑道往汴梁城方向走去。

  不料才走了幾步,卻聽到前面有腳步傳來。穆桂英急忙將自己隱藏在陰影里。

  迎面走來的是一名將軍模樣的人。此人五十來歲,短小精幹。穆桂英自然也
認得此人,正是羽林軍的牙將雷上卿。他乃是龐太師的遠房親戚,靠著龐太師的
這一層關系,進入羽林軍任職。後因他善於交際,很快便成了牙將。

  雷上卿身後跟著幾名士兵,他一邊走,一邊吩咐士兵:「你們都給我聽好了,
上到路面去,沿途設伏,遇到可疑人等,立馬拿下。」

  「是!」身後的士兵齊聲回答。

  待這些人走過,穆桂英才從暗處出來,繼續在坑道里往汴梁方向走去。這一
路之上,不時見到有羽林軍和龐家府兵模樣的人,沿著坑道往龐家莊方向走去。
她不得不暫且躲藏起來,待他們全部走過之後,再繼續前行。

  「這地下到底藏了什麽?為什麽那麽多羽林軍將士都會下到這地下來?」穆
桂英的心中已有太多疑惑了,她不得不繼續前進,一直走到盡頭找出答案。

  坑道狹窄而漫長,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一般。穆桂英像地下生物一般,感到
有些窒息。

  忽然,前面又傳來一陣喧鬧。穆桂英還是依舊法,隱身在暗處,只能來人一
過,再繼續前進。

  來的是一個又胖又矮的將軍,他龐大的身軀,幾乎無法從狹小的坑道里擠過。
他的下巴足足有三層厚,挺著個大肚子有如十月懷胎。臉上的肥肉墜下來,幾乎
拖到了肩膀上。同樣,他身後也跟著許多府兵。

  「阮泰!」果不其然,又是一名羽林軍的牙將。此人雖然身體肥胖,卻是斥
候出生,極善排查,是龐太師身邊得力的助手。

  「媽的!老子正在勾欄坊里享樂,卻出了一個什麽刺客,攪了老子的興致!
若是讓老子將他逮住,定要好好折磨於他!」阮泰一邊走,一邊說。

  「李將軍和周將軍已派人去追了,想必用不了多時,那刺客便會歸案!」一
名校尉模樣的人說。

  阮泰走著走著,忽然停住了腳步,拿鼻子在空氣中使勁嗅了嗅。

  「將軍,怎麽了?」士兵問道。

  阮泰一邊嗅,一邊道:「不對,這里好似有女人的味道!」

  穆桂英聞言,心頭不由一緊。京城傳聞,這羽林軍的阮泰,鼻子靈敏如狗,
人稱其「狗將軍」。今日看來,果不其然。穆桂英方才在龐家莊一場大戰,身上
自然出了不少香汗,定是這汗味飄到空中,被阮泰嗅到了。「完了,莫不是要暴
露了!」穆桂英心頭暗自焦急。

  「哈哈!將軍,你莫不是方才抱了那佛見笑,身上還留著她的香味!」士兵
笑道。

  那阮泰忽然一耳光打了那士兵,罵道:「你知道個甚麽?這絕不是那佛見笑
的胭脂香,像是……像是女人的汗香……」

  穆桂英聽了這話,身子往暗處縮得更緊了。

  「這里哪有什麽女人啊?」那士兵環顧前前後後看了幾眼,無辜地道。

  「定然是我們這一路走來,身上出了汗,而將軍的身上,還留著佛見笑的胭
脂香,兩下一混,自然被將軍嗅成了女人的汗香!」另一名士兵笑道。

  阮泰點點頭:「怕也是如此!」說著,才挪動腳步,往前走去。

  只等他們走遠,穆桂英這才松了口氣。不敢繼續停留,往汴梁方向趕去。也
不知道又走了多少里路,穆桂英只覺得兩腳發酸。那離她頭頂不遠的坑頂,壓得
她喘不過氣來。終於,前面的道路越來越寬闊,地上不時有散落的城磚,大塊大
塊地堆積在地面上。

  道路的盡頭,被一堵墻擋住了去路。準確來說,並不是擋住了,因為墻上又
一個門洞。門洞很大,墻體是灰鉆和青石砌成,看樣子很厚實,像是一堵城墻。
穆桂英一合計,此處該是汴梁的城樓之下了。看樣子,當年的那場大水,並沒有
沖垮汴州城墻,只是將它掩埋在了地下。後梁建都時,又在原城墻的基礎上,加
高了城防。因此,這地上地下的城基,竟是一體的。

  穆桂英躲藏在一塊巨石後面,往那門洞張望過去。門洞前,已被挖出一個巨
大的空間,足以容下十架戰車。有四五名羽林軍模樣的人,在門洞前來回巡視。

  忽然,穆桂英冒出一個可怕的設想。地上,是天子的天下,而地下,莫不成
了龐太師的天下?難道,龐太師要謀反不成?營建了如此龐大的一個地下城,將
龐家的府兵和羽林軍屯於地下,只要他們一發難,就能輕而易舉地控制整個京城。

  穆桂英手里的袖箭和飛刀已經用完,無法在遠距離射殺那些衛兵。而她又無
法在一瞬間殺掉這四五個人,因此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透過巨石張望。

  從門洞望進去,一條筆直寬闊的馬路,兩邊盡是前唐時期風格的民居,錯落
有致。只是這是一座永遠也見不到天日的城池,天空完全被五黑的泥土取代,那
些三層以上的樓房,甚至還有一半,掩埋在頭頂的土層里。但是這並不妨礙城內
的繁華,許多屋子里,竟然像鬼火一般,亮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再往遠處,像地
上的紈絝子弟的天堂勾欄坊一般,燈火通明,人馬鼎沸。

  「想不到,這地下竟有如此一片天地!」連穆桂英也不由驚嘆。這地下竟完
全複制了頭頂的汴梁城,建立了自己的王國。

  穆桂英忽然感到自己藏身的那塊巨石質地有些不一樣,不由定睛一看,卻見
那石頭上,灰泥砌了兩個大字「汴州」。「這果真是前唐的汴州城!」穆桂英愈
發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這時,只聽一名衛兵道:「寅時到了,我該去歇息一下了。你們繼續在此執
守,待到了卯時再來叫我!」

  「明白了,你去吧!」

  穆桂英一聽,不由一驚。「竟已是寅時了,我須速速返回天波府。若點卯時,
我不能回到府中,府中知道便會知道我深夜外出未歸,定然焦急。」想到這里,
便急急動身,按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剛才掉落下來的民居,穆桂英進到里面,將門掩好,取出飛虎爪,
勾住上頭的地面,依繩而上,返回到地面上。剛到地面,一想到自己的腳下正踩
著一座空城,不由有點心虛。但她已顧不了那麽多,怕被龐府的發現,堵了這洞
口,便又找了些枝葉,將洞口掩住,才急匆匆地返回汴梁而去。

  此時已是淩晨,月亮剛剛躲進雲層,太陽卻尚未出來,天色愈發黑暗。穆桂
英便依托著淩晨前的夜色,避開追捕她的府兵,回到城下。依舊用飛虎爪攀上墻
頭,躲開守城的士兵,人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天波府內。

  剛剛進了閨房,便聽到府內點卯的鼓聲響起。穆桂英來不及休息,急忙換下
夜行衣,穿上征袍,到前廳接受太君的點卯。

  銀安殿上,各位夫人、太太早已披掛整齊,候在那里。

  穆桂英步入銀安殿,只聽太君道:「桂英,老身見你神色不佳,莫不是昨夜
操勞治河之事所致?」

  穆桂英答道:「倒也不是!只是孫媳有一事想要向諸位夫人、太太請教!」

  「哦?所為何事?」太君疑問道。

  穆桂英問道:「太君可知前唐舊城汴州?」

  太君道:「自然知道的!汴州建於秦漢時期,幾度興廢,直到晚唐,因戰亂
使得黃河大堤失修,河水沖垮堤壩,淹了汴州。直到後梁建國,才在故址之上重
新新建。」

  穆桂英問道:「太君可知,為何這故城無人挖掘?」

  王懷女聞言大笑:「挖它作甚?這開封汴梁,早在東周時期,已被淹過一次。
昔時秦將王賁,往滅魏國,被魏軍拒於城下。王賁便掘開鴻溝、黃河之水,淹沒
大梁城。三月後,墻毀城破,魏王出城投降,魏國始滅。鴻溝、黃河之水挾帶泥
沙無數,擡高了地基,正好與黃河持平。若要挖開故址重建,恐怕今日黃河之水,
都已高到天上去了……」

  佘太君點點頭,笑道:「你這潑婦,這幾年隨郡主倒也學了不少歷史。」她
又轉對穆桂英道:「桂英,你言出必有因,今日何故問起此事?」

  穆桂英不敢隱瞞,道:「孫媳這兩日治水,卻在地下發現了前唐故城。」她
害怕太君和夫人太太們擔憂,因此隱去了自己夜探龐家莊,發現地下城一事,只
說在治水之時發現的。

  王懷女笑道:「這有什麽稀奇,那故城本來就在你腳下!」

  穆桂英接著道:「不僅如此,孫媳還發現,這故城已被龐太師所用……」

  「哦?真有此事?」太君驚問道。

  「龐太師拿著那故城又有何用?」柴郡主也急問道。

  穆桂英搖搖頭,道:「此事,不好說……」

  太君道:「桂英,這里都是自己家人,你但說無妨!」

  穆桂英道:「孫媳懷疑,太師屯兵於地下,有謀反之嫌!」

  「什麽?」此言一出,不光是太君,所有太太、夫人都驚愕不已。

  「既如此,當速速稟奏天子,早作防範!」太君道。

  穆桂英道:「此事暫不可驚動天子!孫媳也不過是見到龐府的人在地下駐紮,
建立城池,並未見到大軍蹤跡,因此尚未掌握足夠證據指證太師,若是貿然上奏,
定被太師反咬一口。」

  「那桂英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太君問道。

  「依孫媳之見,這幾日我自當四下探尋,找出太師切實證據,方可指證太師!」
穆桂英道。

  太君沈吟了片刻,嘆息道:「龐集為人狡詐陰狠,如今女兒又貴為後妃,權
力通天。那幾世忠良的呼家,便被其尋了借口,一昔滅盡。我楊家今日又是男丁
雕零,本應避其鋒芒,緩緩圖之。然桂英所言之事,關系天下興亡,我楊家又豈
能坐視?便是拼了個家破人亡,亦要與那老賊鬥到底的!即今日始,楊家上下,
無論男女,皆要練習排兵布陣,刀槍劍棍,以防不測!桂英,那尋找太師屯兵的
證據,便交由你去辦理。」



            5、與龐太師的明爭暗鬥

  天子仁宗皇帝端坐於龍椅之上,底下兩班文武,山呼萬歲。太監陳琳唱道:
「今日聖上龍體欠安,諸位愛卿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穆桂英從武班出列,奏道:「啟稟陛下,臣婦有事啟奏!」

  仁宗道:「何事?」

  穆桂英道:「臣婦奉聖命,治理黃河水患。近日已到大堤察看水情,但見水
勢洶湧,今年或有泛濫跡象。臣婦忖度,黃河年年修築大堤,恐非長久之計。不
如引水入淮,由淮入海,方是百年大計。因此臣婦連夜繪制引水圖,請陛下過目!」

  陳琳替穆桂英將引水圖傳到仁宗手中。宋仁宗接過一看,點頭道:「此計甚
妙!當速速征發民夫,開河掘道!」

  這時,龐太師從文班出列道:「陛下,渾天侯乃是一婦人之見,切不可采用!」

  「哦?為何不可?你且到來朕聽!」仁宗問道。

  龐太師道:「引水入淮,想法雖是不錯,卻也兇險異常。那黃河之水,年年
高漲,即便挖好了河道,這河水已是高過汴梁數丈,若掘開堤壩,將水引入挖好
的河道里,那水勢洶湧,恐怕一時之間難以控制,淹了兩岸百姓不說,京城亦是
岌岌可危啊!」

  仁宗點點頭,道:「國丈說得也是在理!」

  穆桂英道:「陛下,此事臣婦早已讓人看過,只需用硫磺制成炸藥,將大堤
炸出一個缺口來,斷然不會傷及其余大壩。太師所言,不過是擔憂他在河邊的田
地遭臣婦征用,方才出言制止。」

  龐太師道:「陛下,吾兒之墓地,便是藏於河邊。想當年吾兒橫死,臣使欽
天監在河邊勘出一塊好地皮,能佑臣家與陛下。如今吾兒便是葬於那處,若是讓
渾天侯動了風水,怕破了陛下的王氣。」

  仁宗左右為難,道:「此事暫且擱下,容後再議!」

  穆桂英急著進言道:「陛下,此事事不宜遲,若等到汛期一至,恐怕真要禍
及京城了!」

  龐太師道:「渾天侯,你休要危言聳聽!」

  穆桂英轉頭對龐集道:「太師,莫不是你那地里,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才萬般阻撓皇上的決斷?」

  「你!」龐太師怒極,指著穆桂英道:「休要血口噴人!老夫為人光明磊落,
能有什麽秘密?」

  穆桂英又對皇上道:「既然太師光明磊落,就當以天下萬民為慮,何以為一
己之私,阻撓黃河改流?」

  仁宗也莫衷一是,問包拯道:「愛卿,你可有何良策?」

  包拯步出文班,道:「依微臣之間,太師可於邙山尋一塊聚集王氣之地安葬
令郎。此事關乎民生,還請陛下以天下為重!」

  仁宗點點頭,對龐太師道:「國丈,既然包國相也這麽說了,只能委屈你暫
時遷了令郎之墳。待朕大去之後,便讓令郎入配皇陵,你看如何?」

  龐太師道:「既然陛下這麽說了,微臣自然謹遵聖命!」

  仁宗道:「國丈為國所想,實乃天下楷模。既如此,朕便於你十日之限,將
莊園搬離!」

  當下事體議論已畢,朝中文武各自散去。

  穆桂英剛剛出了朱雀門,卻聽身後有人在喚:「渾天侯,請留步!」

  穆桂英回頭一看,原來是龐太師,便道:「太師還有何事指教?」

  只見龐集兩眼通紅,道:「渾天侯,我龐家與你楊家前日無仇,近日無怨,
為何要讓陛下拆了吾兒之墳?」

  穆桂英道:「太師此言差矣,本侯並非有意要與太師結仇。只是此事事關天
下,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太師見諒。」

  龐太師的眼中布滿了血絲,這時穆桂英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悲傷,而是恨
極。只聽他道:「穆桂英,你真的以為能鬥得過老夫麽?」

  穆桂英道:「太師,你若以為能將對付呼家的那一套對付本侯,那便是錯了。
呼家不過是一時大意,才落了你的圈套。今日桂英便是拼了這性命,也不會讓你
的奸計得逞!」

  龐太師陡然一驚,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穆桂英道:「該知道的,本侯自然會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自然也會知道。
本侯還是勸太師好自為之!」

  「好!」龐太師一咬牙,道,「穆桂英,既然如此,那你我便走著瞧!鹿死
誰手,猶未可知!」說罷,便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穆桂英再次到達河堤的時候,已是下午。由於昨日一夜未能合眼,中午便在
書案上稍稍休息了片刻,馬上又出府巡視水情來了。

  穆桂英將各分段的治河官皆召集起來,道:「今日本侯已向皇上奏明,皇上
應允另開河道,只是有十日之限,十日之內,切不可去動龐莊。」

  「是!謹遵穆侯之命!」諸位治河官應答一聲。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穆桂英問道:「何事如此喧嘩?」

  一名校尉急匆匆地進了大帳,稟道:「穆侯,昨日夜里營地外來了一瘋女子,
衣衫不整,凈說些胡言亂語的話,喊不住地大喊救命。營里民夫見她可憐,便將
她收留下來。今日小的們一時沒有留意,竟讓她逃了出來,再營地里發瘋呢!」

  穆桂英皺了皺眉,道:「帶本侯去瞧瞧!」

  一行人出了大帳,只見空地之上,幾名民夫圍著一名年輕女子,那女子卻是
四處沖突,不停地哭喊。

  穆桂英疾步上前,問道:「怎麽回事?」

  只聽一民夫答道:「這女子似有些瘋癲,不知從何處來。昨夜忽然出現在營
地,凈說些不著邊的話,說地下有個鬼城,里面住的都是魔鬼,一會又大叫救命,
一會又喊有人要捉她!」

  「啊!」穆桂英一驚,對民夫道,「趕緊將她帶到本侯府上去。」

  那些民夫不敢怠慢,幾個身強體壯的漢子一齊上前,將那女子捉住,用繩子
捆住了她的雙手,死拽生拖地將她押到了穆桂英的府邸里。

  穆桂英屏退了眾人,問那女子道:「你知道這地下有城?」

  不料那女子大聲尖叫:「不!地下住著一城的魔鬼……」她一邊喊著,一邊
眼淚、鼻涕一下子全都流了下來,身體抱在一處不停痙攣。

  「你,你怎麽了……」穆桂英見到這場景,不由也有些驚愕。

  忽然,那女子撲將上來,一口咬住穆桂英的手臂。

  「啊!」穆桂英吃痛,本能地將手一甩,把那女子甩開。誰知那女子竟像不
覺得痛一般,又是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頓時連血都咬了出來。

  「出了什麽事?」候在門外的官兵與民夫聽到里面都打鬥聲,怕穆桂英有失,
急忙沖進門來。眾人一見這場景,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穆桂英搶上前去,一把將她的手拉開,袖子往上一擼,只見那女子的手臂上,
竟如那女屍一般,布滿了許多齒印。

  「她,她真是個瘋婆娘!」民夫們驚道。

  穆桂英揮揮手,讓民夫們都退出屋子去。走到那女子面前,柔聲道:「別怕,
我是天波府的渾天侯,你在地下都看到了什麽,趕緊與本侯說說!」

  不料那女子已像是說不出話來一般,只管抱著自己的膝蓋,不停痙攣。

  穆桂英嘆了口氣,知道也問不出什麽來,便召來張龍、趙虎二人,道:「這
女子與前日河上的浮屍一般,身染毒癮,你二人速速返回開封府,將此事告知包
大人!」

  張龍、趙虎二人齊聲道:「謹遵渾天侯之命!」說罷便騎上快馬,絕塵往城
里而去。

  穆桂英又找了幾名民女,讓她們好生照看這女子,只待她毒癮一過,立即向
她稟告。

  打點完一切,便從府內出來,往天波府而去。一路之上,暗忖道:「這瘋女
子定是因我昨日夜探地下城,驚擾了賊人,使得賊人疏於看守,才讓她逃了出來。
此人定知地下城底細,若是待她毒癮過了,便可從她口中得知一些地下的秘密
……」

  思想之間,已出了營地。忽見一群龐府家丁打扮的人,持著棍棒,往營地而
來。穆桂英便駐了馬足,定睛看去,卻見這群人兇神惡煞般的到了營地門口,叫
嚷著要進去拿人。

  「放肆!此處乃是修河重地,爾等安敢擅闖!」穆桂英厲聲喝道。

  家丁中走出一人,正是龐家莊的管家張全,只見他耀武揚威,到了穆桂英面
前,微微躬身一禮,道:「原來穆侯也在此處,小人不知,多有打攪!」

  穆桂英道:「你們這般前來,確是為何?」

  只聽那張全答道:「穆侯有所不知,昨日夜里,小人的莊園里進了一賊人,
身手甚是了得,莊里數十名高手,竟拿他不下。所幸那賊人見勢不妙,已被我們
逼退,只是攪了莊里的安寧,使得一名奴僕趁亂逃走。今日小人聽聞,那賤奴竟
逃進了修河民夫的營地之中,故而率人來捉。那賤奴患有瘋癲之病,語無倫次,
不知所雲,若是離了龐家,怕是用不了多少時日,便會一命嗚呼。不知穆侯是否
見到過此女,若有見到,煩請穆侯將她交還給小人。」

  穆桂英心下馬上明白過來,原來這夥人是來捉拿那瘋女子的。她猜得沒錯,
這女子確是昨夜趁亂逃出地下城來的。只是這女子身懷機密,是萬萬不可交還給
龐家的人的。何況這龐府之人,一個個兇狠如同虎狼,若那女子回去,焉能有命
在?便道:「本侯倒是未曾見著,張總管不妨去別處找找!」

  「穆侯,今日確是有人見她進了修河營地,還起了一場騷亂。想必穆侯一心
治水,無暇理會這等小事。可否讓小人進去,搜他一搜?」張全依仗著龐太師的
權威,完全沒把穆桂英放在眼里。

  「大膽!本侯在此,看誰敢踏入這營地半步!」穆桂英一聲厲喝,在得勝鉤
上取下繡鸞刀,往地上一拄。

  穆桂英名震北疆和西域,三軍上下無不威服。千軍萬馬之中,更是取上將首
級,如同探囊取物。手中的繡鸞刀,斬殺過無數不世名將,殺氣凜然。那龐府的
上下家丁,哪里見識過這等神威,不禁連連後退。那張全,更是嚇得差點別轉腦
袋逃命去了。

  「想要保住小命的,趕緊退離此地!若不然,便休怪本侯刀下無情!」穆桂
英如天神下凡一般,嬌喝聲在對方的耳里聽來,仿如陣陣雷聲,驚心動魄。

  「穆,穆侯,那,那女子可是龐府的人,理應交還龐府……」張全早已嚇得
舌頭都打結了,壯著膽子說道。

  「本侯早已說了,那女子不在營地!」穆桂英依然寸土不讓。

  就在雙方對峙著,忽然營里跑出一位民婦,叫道:「穆侯,不好了,出事了!」

  穆桂英一見,正是照看那瘋女子的其中一位民婦,便下了馬,將那民婦喚到
一邊,問:「何事驚慌?」

  那民婦道:「小人該死!小人奉穆侯之命,照看那姑娘。不料那姑娘趁著我
們不備,竟懸梁自盡了!」

  「啊?」穆桂英一驚,道,「快帶本侯去瞧瞧!」

  兩人快步返回府邸之中。此時,府中有幾名官兵,已將那女子從梁上救了下
來,從屋頂垂下來的那條白絹,隨風飄蕩著,如同招魂的白幡。那女子仰臥在席
上,幾名醫官正在旁邊施救。

  良久,那醫官才立起身,道:「穆侯,救得已是晚了,全沒了氣息,請恕小
人無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穆桂英問道。

  那民婦稟道:「穆侯前腳剛走,這姑娘便安靜了一些,我等便餵了她一些米
粥,她便睡去了。小人見她睡去,不敢驚擾,便掩了門出去。不料待小人打了洗
臉水回來,卻見她早已吊死在梁上。」

  穆桂英點點頭,走到那女屍旁邊,細細地查看屍身。

  這時,旁邊的醫官輕聲道:「穆侯,請屏退左右,小人有話要講。」

  穆桂英對左右道:「爾等且先退下,門外候命!」

  左右皆應答一聲,退出門去了。穆桂英道:「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那醫官瞧了瞧左右,確定了四下無人,道:「穆侯,此女乃是被人殺害的。
你瞧!」說著,那醫官指著女屍的脖子,那里有一條被白絹勒過的紅痕。紅痕之
上,卻有一條極其細密的勒痕,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這……」穆桂英望著醫官道。

  「此女乃是被人先行用弓弦勒死,然後才被偽裝成自殺的模樣。」醫官下了
結論。

  穆桂英這才明白過來,龐府的人早已無處不在。那張全率人在門外鬧事,不
過是為了吸引她的註意,龐府早已派出殺手,潛入營地,趁隙將那女子殺害。可
見這女子所知的秘密,定對太師構成了巨大的威脅,方令太師下此殺手。

  大營之外,只見一名民夫打扮的人,匆匆跑了出來。張全一夥人依然候在那
里。那民夫見了張全,道:「張大管家,那女子已被小人做掉,請放心!」

  「你確定她已死透?」張全不放心地問。

  「醫官已驗過多遍,確死無疑!」那民婦肯定地說。

  「好!哈哈!既然如此,穆桂英那麽想留著那女子,我便留給她罷了。也好,
省下了一筆買棺材的錢!」張全笑道。



              6、再探地下城

  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陣雨,將幹燥的泥土都浸潤了一遍,空氣中飄散著泥
土和青草的芬芳。這場雨將悶熱一掃而光,使人頓覺神清氣爽。

  但是穆桂英卻愈發覺得沈悶起來。太師龐集權力通天,不僅是朝堂和後宮,
連民間也安插了許多眼線,竟在她的眼皮底下行兇。

  穆桂英覺得有些奇怪,今日早朝時,她與龐太師爭辯龐家莊一事,太師竟未
多加堅持,也未見龐妃介入,只是請了十天的時間,讓他好搬離莊園。難道,太
師謀反之日已近?

  「夫人,小的已去探聽明白,今日龐家莊根本沒有要搬離的樣子,莊內一切
如常!」派出去打探龐家莊的家將回來稟告。

  「我明白了,你且退下休息去吧!」穆桂英揮揮手道。

  夜越來越深,今夜沒有月亮,天空里烏雲密布,仿佛還有一場更大的暴雨在
醞釀著。

  穆桂英昨夜一宿未眠,只覺得眼皮沈重,昏昏欲睡。但是太師謀反之事,著
實令她放不下心。西北兵禍再起,名將狄青已率著京師最精銳的禦林軍啟程,遠
赴環慶作戰。如今的汴梁,已與空城無異。龐集之弟,東海公龐琦已奉詔率兵趕
赴中原,協助太師清剿呼家叛軍。而太師手握京兵,若要謀反,里應外合,易如
反掌。

  「不行!」穆桂英拍案而起,自語道,「必須在太師謀反之前,找出罪證,
上奏天子,讓天子早作準備!」心中主意已定,便又換了夜行衣,袖里藏了飛刀、
短箭作暗器,背上插了鋼刀,要去二探地下城。

  剛剛推門出去,不料碰見兒子楊文廣迎面走來。

  「母親……」楊文廣見了穆桂英,楞了許久,才註意到母親身上的夜行衣,
道,「這麽晚了,母親這身打扮,是要去作甚?」

  穆桂英一皺眉,反問道:「你這麽又在作甚?」

  楊文廣支吾道:「昨夜奶奶帶孩兒去金水河畔觀賞河燈,孩兒覺著甚美,今
日便又約了高家的子弟一道,在河邊賞燈來著。」

  穆桂英道:「近日城內或有變數,你晚上當少出門為妙!」

  楊文廣點頭道:「母親教誨,孩兒自當謹記。只是母親今夜可要出府?」

  穆桂英道:「正是。此事你切不可與太君和諸位太太提起,免得她們擔心。」

  楊文廣知道穆桂英要去冒險,便道:「既然母親吩咐,孩兒豈敢不從?只是
孩兒今日見到母親氣色不佳,不如今夜暫且休息,明夜再去!」

  穆桂英搖頭:「不行,此事迫在眉睫,事關天下大事,為娘不得不去!」

  楊文廣道:「既如此,讓孩兒陪著母親一道前去,也好搭個幫手!」

  穆桂英道:「此去兇險,你武藝尚未精進,還是好好在家休息。為娘若是今
夜不回,明日一早,你便於太君撒謊,道為娘一早便去了河邊大壩!」考慮到從
龐家莊到汴梁城下舊城,通道狹長,一來一去,花費時久。昨夜尚未進城打探,
出來已是四更。此番一去,若能進城,天亮之前是萬萬趕不回來的,屆時闔府上
下定要為她擔憂,便讓文廣向太君撒謊隱瞞。

  楊文廣道:「孩兒記下了。母親當小心為上!」

  穆桂英辭別了兒子,潛身出府,依舊繞過夜間繁華之地,到了北門。此時再
見汴梁北門,穆桂英不禁有些感慨。若要將城基全部挖出來,怕是這城墻,能有
數十丈之高。

  不暇細想,穆桂英取了飛虎爪,躍上城頭,又縋城而下,越過城墻的阻攔,
到城外驛站尋了馬匹,沿著官道往龐家莊飛馳而去。

  早上穆桂英離開地下城時,將那深坑用枝葉掩了,在旁邊作了記號。此番雖
是夜間,卻很是容易便尋到了那記號。

  穆桂英把馬匹藏好,撥開枝葉,將身一躍,複又躍入那坑內。土坑之下,依
然是那座幾乎破敗的民居。穆桂英不敢大意,伏在門口,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便
開門出去,進了那通道。

  通道分左右兩邊,一邊往汴梁地下,一邊往龐家莊地窖。穆桂英無意再去打
探龐家莊,徑直往左手邊那條通道疾奔過去。

  甬道狹長,仿佛漫無目的。只是今夜,穆桂英沒有驚動地上的人,因此通道
內幾乎無人通行。這讓她有心停下來觀察兩側。這甬道左右兩壁,並非全是烏黑
的泥土,每隔幾步,便見有幾塊巨石潛入其中,頂天立地,想是怕土層松軟,過
往行人馬匹將地上的官道踩塌了。除了巨石,兩邊更有許多門面,有些像是店鋪,
有些像是民居,仿如穆桂英摔下來的那間民居一般。

  穆桂英檢查了幾座路邊的屋子,發現自己昨夜從土坑里掉下來並非偶然。從
這些屋子進去,都可直達地上,有一些放了梯子,有一些幹脆布了臺階,不過更
多的是什麽都沒有,需要用繩子上下。穆桂英發現,那些布了梯子和臺階的屋子,
上去也是一個大坑,坑外便是驛館或是烽燧。想必是太師早已算計好了,讓士兵
突然從天而降,在京城的戍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迅速切斷汴梁與外界的聯系,
好讓他在皇城內實行兵變。

  「果真有謀反之嫌,只憑這一點,便能坐實了太師的謀反之罪!」穆桂英暗
自道。

  一路行來,終於到了前唐汴州城下。上一次,穆桂英便是止步於此,只是在
城外遠遠地觀望城內動靜。這次她勢必要入城去探個究竟。甬道到了這里,寬了
不少,也高了許多,足足有三四丈高。城內的景象,蔚為奇觀。民居、店鋪鱗次
櫛比,排列有序,與地上一般無二。只是這里沒有天空,都是黑壓壓的泥層。三
層以上的樓屋,上半部分完全掩埋在土里。在民居中間,不時有幾根巨大的柱子,
上頂入天,下立入地,支撐著頭頂之上的那座京城。說是這里不見天日,卻依舊
繁華,街道上不時有行人走過,甚至還有馬車穿梭。雖然如此,但依舊給人一種
沈悶的感覺,令人透不過氣來。

  城門前依舊有幾名士兵在來回巡哨。穆桂英隱身於城前的巨石後,仔細打量
了一番左右。這里雖然被挖寬了許多,但並無其他入口。想要入城,破舊的門洞
是唯一的選擇。

  穆桂英將面紗蒙於臉上,數了數城前的士兵,共有五名,忽然揚手飛出三支
短箭。那三名巡哨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便死得不明不白。

  「什麽人!」剩下的兩名士兵見他們倒地,驚喝道。

  穆桂英也無暇與他們答話,從巨石後現身,手起刀落,將那兩名士兵也一並
砍死。她將那五具屍體,一一拖到巨石後藏好,便想也不想,一頭往城里紮了進
去。

  所謂藝高人膽大,穆桂英本想扒了那些屍體的衣服,喬裝成士兵的模樣再混
入城去。但是她畢竟是女流之輩,去剝男人的衣裳,確是有失體統。好在城內也
是不見天日,雖有幾處燈火通明,但大部分去處,還是一片漆黑。

  穆桂英借著街道兩邊民居的陰影,迅速往城中飛馳而去。她雖已卸任兵馬大
元帥之職,但久在軍中,熟知軍規,那巡哨之崗,每隔一個時辰便要輪崗。等到
下一撥哨兵去交接時,定然會很輕易地發現那五具屍體,她的行蹤遲早暴露。因
此,她必須在敵人發現她之前,盡快找到更多有利的證據。

  進城便是一條筆直的大道,與頭頂上的汴梁禦街一般無二,簡直就是複制了
汴梁城。不,應該說是汴梁城複制了地下的這座前唐故城。

  穆桂英一邊前行,一邊查看著街道兩邊的民居。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嚇了
一跳。這哪是民居啊?分明就是兵營。但見床鋪、兵甲一應俱全,里面滿滿當當
地住滿了士兵。

  「想不到,這地下汴州,滿城都是精銳之師!」穆桂英依據著地上汴梁城的
大小,粗略地估算著,要是這些民居、店鋪都住滿士兵的話,足足三十萬之眾。
這麽多的叛軍,如果突然出現在汴梁城,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定然會束手就擒。

  幸運的是,現在已是夤夜,民居里的士兵大都已然入睡。要不然,穆桂英必
定無處藏身。她不敢久留,徑直往皇城大內方向奔去。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地上
的大內皇宮,在地下並沒有被複制。

  「也是了,前唐汴州並非京城!」穆桂英自語道。前唐都城在長安,汴州自
然不會有宮邸存在。

  「那便去尋汴州府治所在!」包大人的開封府設在汴梁城的西南,想來穆桂
英已是走過了頭,便又調頭折返回去。

  忽然,穆桂英見到有幾座石塔一般的建築,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排列。但卻
無法預測石塔有多高,因為塔的頂部也完全沒入頭頂的泥層之中。

  「奇怪,這些石塔不像是舊物?」穆桂英道。確實,這些石塔像是剛剛建好
不久。

  穆桂英見石塔的門沒有上鎖,便推門進去。

  黑暗中,一陣淩厲的刀風迎面撲來。穆桂英無暇細想,急忙拔出鋼刀迎了上
去。只聽一聲慘叫,一人「噗通」一聲,中刀倒地。

  穆桂英急忙取出火折子打亮,只見地上躺著一名士兵模樣的漢子,想必是守
塔之人。

  她忙將屍體藏好,打量起這石塔。卻見這石塔之內,並無擺設,只有兩條寬
大的木梯,通往上層。穆桂英心懷好奇,幾步便登上木梯,卻見二層也是空蕩無
物,仍是兩條木梯,直通上層。

  穆桂英一連登了幾層,皆是如此。此時,她已身處泥層之中,只在中空的塔
體之內攀登,塔內灌滿了泥土的腥臭味。忽然,穆桂英的頭頂像是碰到了什麽硬
物,忙用火折子去照。只見那塔的頂部,是一塊平整的石板。

  穆桂英用手去推那石板,不料竟被她輕易地推動了。揭開石板,一陣清新的
空氣撲面而來。原來,這塔是直達地上的通道。穆桂英翻身上了地面,只見眼前
的景象很是熟悉。

  「啊!這竟是天波府!」穆桂英驚道。她根據那四座塔的方位,推測出竟是
天波府的四面外墻。

  「原來,老賊早有準備,要將天波府一網打盡!」呼家已喪,現在汴梁城內,
只有楊家才是龐集的心頭大患。發動兵變,謀朝篡位,首先便要控制住楊家。

  「若是今日不進到城里來,又怎知天波府大難將至!」穆桂英越想越有些後
怕,急忙返身下塔。要與龐集對抗,不管是楊家還是大宋王朝,都已失了先機。
擒賊先擒王,她要找到前唐汴州府治的所在,也就是龐集在地下的府邸,方能出
奇制勝。

  待穆桂英趕到地上開封府所在的地方時,確實找到了前唐汴州府治,只是那
里已成了一片廢墟。

  「龐集究竟會在哪里呢?」穆桂英忖道,「對了,龐府地下!」

  既然前唐汴州的府治沒有被重建,那唯有在汴梁城里龐府的地下,才是龐集
的藏身之所。穆桂英又調頭往龐府而去。

  龐府與天波府毗鄰,也就是方才那四座塔所在不遠。穆桂英又按著原路返回,
尋到了龐府。果然,在那四座塔的邊上,有一堵巨大的墻,皆用黑石砌成,如城
堡一般。只是通體漆黑,與地下的陰暗融為一體,方才穆桂英竟沒有留意。

  穆桂英繞著墻走去,終於尋到正門。只見門前,有數十名衛兵在把守。

  「不成,若貿然殺進去,必然驚動府內之人。屆時警鈴一響,全城的士兵便
被喚醒了!」就算穆桂英再怎麽能力通天,也無法和滿滿一城的士兵對抗。況且,
她要手擒龐賊,不能打草驚蛇,要是搞得不好,還會逼得那老賊提前兵變。

  穆桂英又摸著墻轉了回去。堂堂龐府,必有後門。何況按著龐集老奸巨猾的
性子,也怕事情敗露,會留著後門逃跑。

  摸了一段,果見有一道黑漆門,門上鐵將軍把關。穆桂英二話不說,取了鋼
刀,一刀砍斷了鐵鎖,推門進去。

  地下的龐府,比地上更加富麗堂皇。亭臺樓閣一應俱全不說,還引了地下水,
修了一個大湖。沿著湖邊,盡是閣樓。一頂虹橋跨湖而過,連接這對面的一座如
宮殿般的府邸。

  穆桂英看得驚奇,這龐集儼然成了一位地下皇帝。她急忙沿著湖心的小徑,
快步通往府邸去。府前並無兵士把守,大門卻緊閉著。

  穆桂英將鋼刀插入門縫,切斷了門後的木栓,推門而入。此處想必是地下城
的禁地,除了太師和幾名重要的將軍外,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內。

  穆桂英放眼望去,四周的廂房都是黑漆漆的,仿佛無人居住,只有一座房內,
亮著燈火。她高擡腿,輕落腳,匿行到屋前,卻聽里頭有談話聲。

  穆桂英用口水沾濕了窗紙,挖了一個小孔,向里張望。屋里放著一張巨大的
桌子,太師龐集坐在正中,兩邊站立這李飛熊、周國用、阮泰等幾名羽林軍將校。
有一名武將打扮的人,坐在太師的對面,背朝著大門,看不清長相。

  只聽太師道:「如今萬事俱備,老夫手握三十萬重兵,想必一發難,這天子
的龍椅,十拿九穩!」

  那北朝著大門的武將道:「此事還需謹慎,東海十五萬大軍,已經行至黃河
北岸,不料卻遭呼家大軍阻截,不得入京。不如待大軍一到,再行發難不遲!」

  太師道:「你有所不知。黃河汛期將至,今年主修黃河的乃是渾天侯穆桂英,
此人要另開河道,從老夫在城外的莊園貫穿而過,且已得到了天子的認可。老夫
十日之內便要搬離莊園,到時一開河道,這地下故城之事,早已曝於世人。怕是
已等不到東海之兵里應外合了,當速速起事,免得夜長夢多。」

  那武將冷笑一聲,道:「區區一女流之輩,有甚可懼?待明日,我派出殺手,
將其刺殺於府上!」

  太師道:「莫要小心了這女子。此女武藝高強,遼國名將蕭天佐,國師顏容
等輩,皆喪於其刀下。若要行刺,怕沒那麽容易。」

  忽然,阮泰向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噤聲。

  太師奇道:「怎麽回事?」

  只見阮泰皺著眉頭,使勁地嗅了嗅鼻子,道:「有人!」

  穆桂英一驚,她已是見識過阮泰鼻子的靈敏,急忙將身一閃,躲到旁邊。

  太師笑道:「阮將軍,莫要太驚乍了,這屋里那麽多人,想是你嗅錯了。」

  阮泰搖搖頭,道:「斷然不是。末將嗅到的乃是一股女人之氣,這股氣味,
昨日似在甬道里也曾嗅到過。絕非一般女子的胭脂香味,而是出汗後的體香。」

  那武將道:「這府中哪里有什麽女子?」

  阮泰突然氣息一屏,道:「便在門外!」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31 22:31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19 11:07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07~12)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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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0月1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7、陷落

  阮泰的話音剛落,李飛熊的三支飛鏢已然脫手,朝著門口直射過來。

  穆桂英雖然鼻子沒有阮泰那麽靈敏,但聽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盡管眼睛沒
有看到,卻聽到了破空之聲,急忙就地一滾。只聽「嘩啦啦」一聲響,三支飛鏢
已穿透了門面,奪的一聲釘在了走到對面的柱子上。

  「果真有人偷聽!」阮泰聽到了穆桂英的翻滾聲,已抽出鋼刀,破門而出。
李飛熊、周國用等人,也拿了兵刃,隨之殺了出來。

  穆桂英見行蹤暴露,不得已抽出鋼刀應敵。

  只見那李飛熊持了一對銅錘,對著穆桂英就是一頓亂砸,所過之處,木屑橫
飛。周國用也是一桿鐵槍,如靈蛇出動,專挑穆桂英的要害下手。他們一人力大
如牛,一人槍法敏捷,合攻穆桂英。

  穆桂英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宿將,臨陣全然不亂。掌中的那柄鋼刀,左右格
擋,竟讓周、李二人賺不到一絲便宜。

  「快鳴警鈴!」龐太師見有刺客進入地下,急忙大喊。頓時,那如音樂般的
風鈴聲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像是無處不在,卻又找不到風鈴的所在。一瞬間整
個地下城像陷入了佛國妙境一般,催人入睡。

  穆桂英深知繼續與周、李二人纏鬥,也討不來便宜,便虛晃一刀,飛身而逃。

  「哪里走!」李飛熊一聲大喝,一個箭步跟了上來。

  穆桂英見他追趕,急忙一轉身,手中三柄飛刀已射了出來。

  「啊!」李飛熊大吃一驚,急忙舉起銅錘格擋。可是穆桂英的飛刀又疾又準,
如同三刀日光,令他無處藏身。李飛熊的銅錘「當當」兩聲,擋下了兩柄飛刀,
卻再也躲不過第三刀。只聽「噗嗤」一聲,那飛刀已紮入他的肩頭,直沒入柄。

  「哎呀!」李飛熊一聲慘叫,撒了銅錘,忙用手去捂傷口。那鮮血早已汩汩
地從他指縫間流了出來。

  既然是叛將,穆桂英當然不會手下留情,一個箭步折返過來,舉起鋼刀,對
著李飛熊兜頭砍了下去。

  眼看著李飛熊就要喪命於此,周國用騰騰兩個飛躍,手中的長槍依然遞出,
「叮」一聲,替李飛熊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好家夥,居然敢傷老子!」李飛熊勃然大怒,但無奈身已負傷,無法再戰。

  穆桂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城內的叛軍還沒有趕到府里來,把心一橫,
要殺了周、李二位將軍。只見她使出渾身解數,鋼刀更是如蛟龍出海,直去周國
用。

  周國用雖然身為將軍,武藝非凡,但又怎是穆桂英的對手,不幾合,便被一
刀砍中了手腕,大叫一聲,撒了鐵槍,落荒而逃。

  周、李落敗,穆桂英幹脆幾個箭步上前,要去擒龐太師。只要擒住他,整個
兵變的預謀便化為烏有,楊家和大宋王朝的危機,也煙消雲散。

  忽然,那武將模樣的人一步上前,攔在了太師面前。此人不過六十左右的年
紀,卻已須發皆白,一對雪白的劍眉入鬢,兩眼的精光如利劍一般。

  「東海公龐琦!」穆桂英不由驚叫出來。聽聞龐琦從東海出兵,要協助太師
剿滅呼家大軍,行至黃河北岸之時,與呼家相持不下。不料這東海公不知何時,
已進到汴梁城里來了。

  龐琦出手如同閃電,五指彎曲如同鷹爪,向著穆桂英猛得抓了過來。龐家兄
弟,一文一武,兄長龐集在朝為太師,弟弟龐琦掌控東海,手握重兵。只見他的
鷹爪迅疾如同閃電,不僅淩厲,而且兇狠。

  龐琦的鷹爪功和鐵砂掌世間無敵,左手精致而細長,專練鷹爪,右手厚實而
粗糙,只練鐵砂掌。一掌一爪,變化莫測。

  穆桂英正在驚訝龐琦是什麽時候進城的,那鷹爪已到了眼前。「不好!」穆
桂英急忙將頭一偏,若是被他的鷹爪打到,不死也毀容。但是她這一偏頭,已是
晚了半分,被龐琦抓出了面紗,一把扯了下來。

  「是你?穆桂英!」龐琦也是一楞。

  比龐琦更驚愕的是太師龐集,他萬萬沒想到,穆桂英竟潛入他的地下城來,
此事若一旦曝光,他的驚天陰謀便要落空。「來人,不要讓她跑了!」龐集大喊。

  此時,那些被驚醒的士兵,早已披堅執銳,陸陸續續地往龐府這邊殺來。

  穆桂英反手一刀,逼退龐琦,順手將面紗重新蒙上。她見身份暴露,滿城的
軍士又一齊圍了過來,知道事不可為,便身子往後一躍,搶到湖心小徑上。

  「別跑!」龐琦大喝一聲,也追了過來。

  穆桂英並不是害怕龐琦,只是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又一時半會戰不下龐琦,
生怕有失,便搶步要逃。如今生擒龐集已是不可能,自己的身份又遭暴露,唯一
的辦法,就是趕緊回到地上,通知京兵應戰。

  湖心小徑僅容一人通過,龐集的士兵雖然人多,但在小徑之上,也只能一個
一個的過。穆桂英揮起鋼刀,如砍瓜切菜一般,將這些士兵紛紛砍落水中。

  龐琦一個箭步,躍到小徑之上,依然是一掌一爪,向穆桂英猛撲過來。龐琦
本無心謀反,在東海坐擁一濱,自得其樂。且他與太師雖是兄弟,但關系並不太
好。只是龐集有心稱帝,龐琦身為家中人,不得不出手相助。因此他的出手,也
絲毫不留情分。

  穆桂英見鷹爪向她襲來,急忙舉刀一擋。只聽「當」一聲,那鋼刀便震了一
震。待她舉刀細看,刀口上,竟崩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好厲害的鷹爪功!」穆
桂英在心中暗嘆。龐琦在東海稱王,自有過人之處,調兵遣將,也不在穆桂英之
下。

  「穆桂英!你速速繳械投降,老夫尚能饒你一命!」龐琦喝道。

  「哼!逆賊,膽敢出此狂言,待本侯殺上地面,在天子面前參你兄弟二人一
本,便讓你龐家死無葬身之地!」穆桂英毫不示弱,反手就是一刀回敬過去。

  「哈哈!你以為你還能出得去嗎?」龐琦自恃武力通天,狂笑道。雖然嘴上
說著話,但手上卻好不停留,又是一爪一掌,朝穆桂英打來。

  穆桂英深知其雙手的厲害,急急後退。只是剛退了半步,身後的士兵又蜂擁
而至。穆桂英竟全無懼怕,手上鋼刀不停,又將十余名士兵砍到水里。

  龐琦步步進逼,穆桂英且戰且退,只一會兒,那湖面上的浮屍,已是層層疊
疊。

  兩人戰了十余合,難分高低。穆桂英暗忖:「這龐琦好生難纏,不將他戰敗,
恐怕難以脫身。需想個法子勝他才是。」想到這里,手上已送出三朵刀花,刀刀
直逼龐琦的要害。

  龐琦雖然武藝高強,但面對穆桂英這樣的絕世高手,也不禁膽怯,見她三刀
襲來,也只能連連後退。

  「賢弟,萬萬不能讓她出去!」一旁的龐集已是急紅了眼,大聲叫道。因為
他知道,只要穆桂英一上地面,就能調動京城戍衛抵抗,甚至還能將修河的民夫
臨時組建成一支軍隊,用來保衛京城。

  龐琦聞言,又進了幾步,出手更是狠毒,招招直取穆桂英的要害。

  穆桂英又退幾步。此時,滿城的軍士都已圍了過來,但礙於湖心小徑狹窄,
不能一齊沖殺,只能候在湖邊幹著急。雖然前有強敵,後有龐琦,但穆桂英臨危
不亂,她深知,只要自己身在小徑之上,便能無敵於地下。

  「穆桂英,你若是繳械投降,老夫向兄長求情,讓你掌管天下兵馬!」龐琦
見戰不下穆桂英,便想以利誘惑。

  「逆賊,休要再言!你莫要以為本侯出不了這地下城,待本侯殺盡你們這些
反賊,自向天子稟報,讓天子處置你們這些反賊!」穆桂英根本不為所動。

  龐琦又逼近幾步。他也意識到,在這湖心小徑之上,根本無人能奈何得了她,
便想將穆桂英逼到岸邊。

  穆桂英見他步步進逼,忽然揚手飛出一支短箭,直取龐琦的眉心。

  不料龐琦早有準備,淩空一個翻身,將箭躲過。他冷笑一聲,道:「雕蟲小
技,也想暗算本王?」話音未落,又見三支短箭向他襲來。龐琦已是無暇躲避,
但見他探出雙手,一手抓一支短箭。張口一咬,又將第三支短箭咬在口中。

  趁著龐琦忙於應對暗器之時,穆桂英已是一個箭步躍了上去,手中鋼刀已刺
向龐琦的胸口。

  龐琦雙手急忙將短箭一扔,雙掌一合,竟硬生生地將穆桂英的鋼刀夾在掌心。

  說時遲,那時快。穆桂英趁他雙手一合之際,並不急著拔刀,忽然飛起一腳,
直奔龐琦的心口。

  那龐琦哪里防範,被穆桂英一腳踢中,騰騰騰地倒退三步,險些栽倒在地。

  穆桂英趕緊上前,將身一低,手中的鋼刀便橫砍出去。只聽嘶啦一聲,龐琦
的小腿上被砍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直流。穆桂英毫不停歇,又緊追一步,刀口
向著龐琦的心口直送過去。

  龐琦腿上吃痛,已是吃了一個大虧。見穆桂英又要取他要害,急忙雙腿一蹬,
整個人連連退了出去。

  逼退了龐琦,穆桂英便又要去擒龐集。畢竟太師才是她的終極目標,只要有
這個人在,終將是大宋的隱患,而且,這個大難不久便會降臨。

  「休傷太師!」憑空忽然一聲厲喝。只見一個肉球從天而降,擋在太師面前。

  穆桂英擡眼望去,此人正是龐集的心腹阮泰。此人武藝雖然並不十分精通,
卻極擅追蹤之術。穆桂英見是阮泰,手下更是毫不留情,先殺阮泰,再擒太師。

  阮泰忽地從懷里取出一個竹筒,這個竹筒甚是奇怪,一尺來長,後面裝有一
個把手。只見他左手拿著竹筒,右手將那把手使勁往前一推,那竹筒之內,頓時
冒出一股怪煙來。

  煙與暗器本是不同,大多暗器,皆是依靠彈簧發射,且只打幾點。這煙卻是
由風力傳播,其速度之疾,毫不亞於暗器,而且如同漁翁撒網,讓人避無可避。

  「不好!」一心只想取阮泰性命的穆桂英,急忙頓住了腳步,連連往後退去。
只是這地下城里,雖然不見天日,但被挖出了幾個風口,地上的風穿過風口,變
得尤其猛烈。穆桂英的速度再快,也是快不過風的速度,頓時被那怪煙噴了個正
著。

  一股蝕骨般的濃香撲鼻而來。「糟了,是迷香!」穆桂英暗叫不好,只覺得
一陣頭昏目眩。

  「快!她中了迷香,趕緊將她擒住!」龐集手忙腳亂地指揮著軍士。

  那些士兵穿過小徑,向著穆桂英殺來。穆桂英強打精神,直起身又是一頓亂
砍。她深知自己中了迷香,已是支撐不了多時,一心只想趕緊殺出這地下城去。

  那些士兵哪里敵得過穆桂英的神威,根本來不及招架,已被下餃子似的,紛
紛砍落湖中。見穆桂英朝著小徑殺來,沖在前面的士兵不停地往後退去,後面的
士兵不知所以,仍不停往前擁來,頓時自相踩踏,落水者甚眾。

  穆桂英穿過小徑,殺出一條血路來,往府外奔去。她感到陣陣頭暈,已是支
撐不了多時,若要穿過甬道,從下來的地方回到地上已是萬萬不能。現在她唯一
的法子,便是朝那四座石塔的地方殺去,那里也可以直達地面,只要一到地上,
還能及時同時天波府的女將和家將們一起迎敵。

  龐府之外,是一條筆直的大街,街道兩側,同樣是高低不一的民居。看樣子,
前唐時期,汴州城也是極盡繁華,光是這條大街,便已能容下兩架馬車並行。此
時的大道上,已擠滿了被召喚過來的軍士,密密麻麻,幾乎沒留下一絲縫隙。每
個士兵的手上都舉著一支火把,將原本漆黑的地下城照得雪亮。光是出現在街道
上的士兵,已有幾千人,兩側的小巷里,還有數不清的士兵在殺出來。

  那麽多士兵,別說是一個穆桂英,就算是加上楊家上下,一下子也殺不盡。
穆桂英看看左右,同樣也有數不清的士兵在往這里猛撲過來。她根本無處可遁。

  喊殺聲驚天動地,只不過隔著厚厚的土層,上面的軍民根本無法察覺。穆桂
英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民居里,都亮起了燈,越來越多的士兵都來參與圍捕她
的行動。

  穆桂英急忙取出飛虎爪,往屋檐上一擲,那爪子便緊緊地勾住了檐角。穆桂
英縱身一躍,身子已如燕子一般,騰空而起,穩穩地落到屋脊之上。

  「她在屋頂!別讓她跑了!」下面的士兵亂紛紛地叫喊著。

  穆桂英沿著屋脊,快步往那四座石塔所在的地方奔去。她已越來越感到暈眩,
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踉蹌起來。迷香的藥力逐漸在她體內擴散,雖然她中的迷香不
過只是一點,但也足以削弱她大部分體力。

  「弓弩手,往屋頂上射!」有人在大喊著。頓時無數的弩箭朝著穆桂英招呼
過來。

  穆桂英跳下屋脊,踩著瓦片,讓屋梁當做掩護,飛速奔跑起來。這些瓦片經
過了數百年,雖然修繕過,但一腳下去,也紛紛坍塌下來。所幸穆桂英身手了得,
縱使踩在搖搖欲墜的屋頂上,也如履平地。向她射來的弩箭,都被拱起的屋梁擋
了下來。

  「快!弓弩手去另一邊!」指揮著士兵們的校尉大聲喊道。

  弓弩手井然有序地穿過屋子之間的縫隙,越到了房屋的另一邊,在下面繼續
朝著穆桂英射擊。

  穆桂英見自己又暴露在弓弩手的射擊範圍之下,急忙一個翻身,越過屋梁,
在另一邊奔跑起來。那些弓弩手見了,重又穿過屋子的縫隙,一邊追趕,一邊射
擊。

  穆桂英和這些弓弩手躲著迷藏繼續奔跑,龐府和天波府本就相隔不遠,僅有
一街之隔。不一會兒,便到了四座石塔的所在。她忽然縱身一躍,躍到地面之上,
擺開鋼刀,在人群中砍殺起來。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被砍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士兵們被殺得丟了兵器,
紛紛抱頭鼠竄。穆桂英趁著這機會,幾步躍入了石塔之中。

  「攔住她,別讓她跑了!」追趕的士兵大急,也蜂擁跟進了塔內。

  穆桂英幾步躍上木梯,舉起鋼刀,哢擦哢擦幾下,就把兩道上二層的木梯砍
得粉碎,絕了追兵之路。她不敢停歇,又上了三樓,同樣將木梯砍壞。

  被阻隔在一層的士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穆桂英一層一層地上塔,毫無辦法。

  嘩啦一聲,穆桂英縱身一躍,沖開頭頂的石板,躍到地面之上。地下紛亂嘈
雜,地上卻是安寧靜謐,仿佛一下子從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穆桂英急忙將那石板蓋回原處,又使盡全力推動天波府門前的石獅,移到石
板上壓住。雖然從另外三處石塔也可以直達地面,但壓死了這一個,此處或可作
為整個楊府在被叛軍包圍後突圍的方向。

  「得趕緊通知府里的太太們,太師已然謀反!」穆桂英心中暗忖,疾步向緊
閉的天波府朱紅大門奔去。不料剛走了幾步,卻感覺一陣眩暈襲來,整個人又困
又乏,雙腿已使不上一點力氣。原來,穆桂英在剛才與叛軍交戰時,是緊繃著心
弦的,此時一到地面,離楊府越來越近,那緊張而高懸的心一下子松懈下來,使
得方才一直被她強行用內力壓制的迷香藥性突然沖上了腦門。再加上她已經兩天
兩夜沒有好好休息,連番作戰,身子自然困乏,眼皮也是越來越沈重,踉蹌了幾
步,終於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8、四個痞子

  四更時分的勾欄坊依然燈火輝煌,演繹著繁華東京的不夜之城。衣著光鮮的
紈絝子弟皆以酒醺,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地出了大門,坐上馬車揚長而去。打
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卻依然三五成群地站立在門口,盡情顯露著自己的身材,招
攬著生意,企圖將這繁華一直延續到天明。

  「滾出去!沒錢還敢來喝酒!」一個體態臃腫,四十多歲的老鴇將四名痞子
模樣的人從勾欄坊里趕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七八名身強力壯的打手。

  那四名痞子看起來也有些微醺,一邊往外走,一邊不停爭辯:「俺們不過是
賒了這一次,改日定會還上,莫要趕!莫要趕!」

  「咱們這勾欄坊,概不賒賬!沒錢趕緊回家,小心老娘打斷你們的雙腿!」
老鴇兇惡地罵道。

  到了門外,那四名痞子還要再往里頭擠進去,不料那幾名打手,齊齊地站成
一排,把眼一瞪,痞子們便再不敢造次,只能灰溜溜地又退了出來。

  「算啦!下次給錢讓老子來,老子也不來了!」一名二十三四歲模樣,長得
白白凈凈,卻生了一個巨大酒糟鼻的痞子將其他三人都拉住,怕吃了眼前虧,勸
說道。

  「走!」說話的那名痞子三十二三歲,一個五黑的眼罩罩在右眼之上。此人
正是這四名痞子的頭領,人稱獨眼。

  四人不情願地離開了勾欄坊,漫無目的的在汴梁城里遊蕩起來。這四人,皆
是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痞子,在汴梁城里倒也有些名氣,一些達官貴人,都愛
找他們幹點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也因此能撈一些收入糊口。除了頭領獨眼和糟
鼻,另一位是二十七八歲的漢子,臉上長了一顆巨大的痣,痣上生了一撮黑毛,
因此人稱一撮毛。第四位卻是僅有十八九歲的少年,也正因他年紀小,在四人之
中,排行也最小,大家都叫他小鬼。汴梁城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來
自何方,只以綽號相稱。只是實際上,也沒人在乎他們的來歷,在偌大的京城,
他們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那種人。

  這四人都沒有固定的居所,有銀子時,便在酒館、客棧、勾欄坊等處過夜,
賺不到銀子時,便只能露宿街頭。這一夜,四人本想在勾欄坊混到天明,不料候
到結賬時,卻是囊中羞澀,因此被老鴇趕了出來。他們無處可去,便只能四處遊
蕩。

  「老大,龐府的米倉近日看守換成了一個老頭,夜間睡得死死的,不如咱們
去那里睡一宿!」小鬼提議。

  「也罷。今日也只能如此了,待明日老大我尋了活計,賺到銀子,便帶你們
吃香喝辣的去!」獨眼道。

  四人踉踉蹌蹌地往設在汴梁西北處的龐府米倉走去。那里也是龐府的地皮,
周圍散居了幾戶龐家的遠房親戚。一路行來,要過龐府和天波府,待他們到了天
波府門前,只聽一撮毛醉醺醺地道:「咦?好生奇怪,這天波寡婦樓門前的石獅
子怎的移了位子,跑到路邊來了?」

  「你不說,我倒還真沒發現。真是怪了,守門的石獅都自己跑了,看來這寡
婦樓也要降血光之災了。」糟鼻嘻嘻笑道。

  「那敢情好!當年呼家滅門,俺們趁夜進去搜刮了一番,雖是值錢的家夥都
讓太師抄了,但只是那些後院的奇石,也讓我賣了許多銀子,足足我在勾欄坊玩
樂了一月有余。若是楊家被抄,那里頭的寶貝,自然也不會比呼家的少……」一
撮毛絮絮叨叨地說著。

  「你們瞧見沒?那里似乎躺著一個人!」還是小鬼眼尖,叫道。

  「還真是,怎的有個人睡在楊府門前?莫不是賊人,咱們趕緊去將他擒了,
扭入府內。說不定,還能得些賞錢!」獨眼道。

  四人趕緊齊步上前,將那倒在地上的人圍了起來。小鬼道:「這人躺在地上
一動不動,莫不是死了?」

  「你懂甚麽?」獨眼道,「你看他尚有呼吸,分明是睡過去了。只是他這身
打扮,又蒙著臉,怎會在此睡過去?」

  「依我看,定是楊府的那個家丁僕人,趁夜溜出大院,去甚麽地方風流快活
去了。回府時酒意上湧,便倒在門口!」糟鼻道。

  「小鬼,去揭了他的面紗,看看是甚麽人。若是賊人,咱們便將他扭送入府,
換些賞錢。」獨眼吩咐道。

  小鬼伸出手,一把揭開了那人的面紗。待他看清了那人的長相,嚇得連連後
退,酒都醒來七分,道:「她,她竟然是渾天侯穆桂英……」

  其余三人定睛一看,也都慌了神,一時不知所措。穆桂英並非尋常女子,不
僅身居高位,還曾領兵禦北疆,抗西夏,威震海內。這四名市井地痞,平時連見
她一面都難,現在卻這麽近距離接觸,自然慌了。

  「老大,這,這如何是好?」一撮毛戰戰兢兢地問道。

  獨眼不愧是頭領,第一個定下神,重新走近穆桂英,細細看來。只見穆桂英
雙目緊闔,長長的睫毛向上彎曲,仿佛兩扇蝴蝶的翅膀。鼻梁正直而挺括,人中
端正,唇如點絳,面賽敷粉。五官精致而大氣,神色秀麗而威武。

  獨眼道:「來,你們幾個,將她扛了,去龐府米倉!」

  「老大,你,你要作甚?」糟鼻驚問道。

  「今日兄弟幾個在勾欄坊耍得不夠興致,現在在路上卻讓我們白白撿了一個
渾天侯,正好讓我們幾人盡興。」獨眼一見穆桂英的美貌,便心動不已。尤其是
見到穆桂英昏迷,全無反抗之力,便動了賊心。

  「老大,這,萬一她要是醒了,我們幾個人哪里是她對手?」一撮毛心有余
悸。

  「嗯,一撮毛說得沒錯,不如將她送進府中,換了賞錢。」糟鼻也道。

  「笨蛋!」獨眼罵道,「你們幾個,怎的如此不開竅?你們想,若是我們將
穆桂英捉了,不僅能享其肉體之妙,更能逼她拿出真金白銀來,遠比楊府給的賞
錢要多。到時我們兄弟幾個便發達了,再也不用有了上頓,愁下頓!」

  一撮毛和糟鼻安靜下來,陷入沈思。小鬼畢竟年紀小,膽子不大,道:「楊
家寡婦個個性烈且剛,穆桂英醒來,見我們淩辱於她,定然不從。到時該如何是
好?」

  獨眼道:「俺聽聞先生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今天老天讓我們撿了穆桂
英,我們若是不好好利用,恐怕日後就沒那麽好的機遇了!你們莫怕,大小事宜
皆聽我調度。一撮毛,你去尋一條繩子來,且先將她的手腳都捆了,免得她醒來
掙紮。」

  一撮毛聞言,急忙去到路邊,尋了一條繩子過來。幾個人一齊動手,幾下便
將毫無反抗之力的穆桂英捆了個結實。

  「走!」獨眼親自扛起穆桂英,跌跌撞撞地邁了出去,「想不到,這娘們分
量倒是不輕!」

  另外三人急忙跟在後面,糟鼻笑道:「她長得比我們幾個都高,自然增了分
量上去!」

  四人一邊走,一邊留意巡城的衛兵。他們的肩頭扛著可是大宋王朝的一品誥
命,渾天侯,若是讓衛兵們碰見,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過了天波楊府,一路皆是被兩側民居緊緊擠壓出來的巷子。走到巷子盡頭,
一條大河橫亙。此河邊是金水河,由城外引入,一直引到皇宮大內之中。金水河
上,有兩座橋,一座名喚橫橋,一座名喚白虎橋。四人從白虎橋上跨過,一過河,
兩邊的民居便少了起來,每走幾步,三三兩兩地坐落著幾家庭院。

  又走了一會,見到一個曬谷場。前面立著一塊牌子,上書「龐府曬谷場」幾
個大字。走過曬谷場,便是幾座看上去有些破舊的樓房,樓房後是一個巨大的米
倉。龐家極盡恩寵,在京城之中,竟有一座如此巨大的米倉。只是此時並非秋收
時節,空地上無人曬谷,看上去有些荒涼。看守米倉的只有一名老管家,堂堂龐
府的米倉,無人敢搶,因此張全便將他安在此處養老。

  獨眼等人停了下來,此時他扛著穆桂英,已是撲哧撲哧地喘氣。他轉頭望望
小鬼,道:「你先進去瞅瞅,見那老頭睡死了沒?」

  小鬼點點頭,便穿越曬谷場,去那樓前窺探。米倉前面有三座樓房,兩層高,
雖顯得破舊,但住人足矣。小鬼看上去像是輕車熟路,徑直到那中間的樓房前,
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會,又回來道:「老大,那看守米倉的老頭已經睡著了,全
無動靜。」

  其實不用探也明白,這個時候了,一個在此處養老的管家,不睡覺還能幹什
麽。獨眼點點頭,看了看前面的三座樓房,問道:「進哪一個?」

  小鬼道:「中間那個是管家老頭休息的地方,是進不得的。右邊那間里頭堆
放了農具,也是沒有地方下榻的。唯有左邊那間,里頭有不少房子,是專供龐府
曬谷的工人休息的地方。只是現在並非農忙,因此無人空置。我們不妨去這樓里,
待天明再作打算。」

  四人一齊朝左邊那座樓走去。到了樓前,小鬼輕輕把門一推,那門便開了。
他解釋道:「這屋里沒甚值錢的東西,那看管的老家夥便也懶得鎖它。」

  屋子里空蕩蕩的,靠墻的兩側,齊整整地攤滿席子,有些席子上面還有被褥。
兩排席子只在中間留下一條過道,過道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已經很久
沒人打掃了。在過道的盡頭,是一排樓梯,可以通往上層。

  「走,去樓上!」獨眼指揮著,帶頭穿過兩排席子中間的過道,上了二樓。
二樓與一樓一般模樣,也是貼墻兩排席子,只留中間一條過道。過道走到頭,是
一扇緊閉的窗戶。窗戶的一側,靠墻放著一把梯子,梯子的上方,有一個黑黝黝
的洞口。這里可以用梯子爬到這樓屋的閣樓上去。

  「就在這里!」獨眼將穆桂英放在一張席子上,已是氣喘籲籲。

  小鬼在角落里尋出一盞油燈,取出火折子將油燈點亮了。四個人圍了過來,
來看穆桂英。

  「真是怪了,這一路走來,雖不是上山下海,卻也顛簸,這娘們竟沒有醒來?」
一撮毛道。

  糟鼻試了試穆桂英的鼻息,道:「依我看,怕是中了迷香。」

  「什麽?你說穆桂英中了迷香?她武藝那麽高,也能中了迷香?」三個人異
口同聲地問。

  「這迷香乃是暗器,防不勝防,縱使你武藝再高,也很難躲過。這京城之中,
羽林軍的阮將軍便是使迷香的高手,他有一把物什,如竹筒一般,將迷藥放入其
中,加火烘烤。那迷藥便化為煙霧,儲在筒里。待要用時,只需將把手往前一推,
那藥霧便噴射而出,令人避無可避。」糟鼻津津有味地說著。

  「照你這麽說,現在她還醒不過來了?」獨眼問。

  「兩個時辰之內,絕無醒來的可能。」糟鼻道。

  「一撮毛,你過來!」獨眼一招手,「將她繩子解了。」

  「這……」一撮毛有些膽怯,「老大,這怕是不合適吧?若是一松了繩子,
她醒了過來,我們打又打不過她,跑也跑不過她,不就一個死字嗎?」

  「哪那麽多廢話!」獨眼低聲罵道,「讓你解,你解了便是!她這夜行衣將
身子裹得緊緊的,不解繩子咱們如何扒她的衣服?大不了待我扒光了她,你再給
她捆上!」

  一撮毛沒有辦法,只好替穆桂英的手腳都松了綁。只是此時穆桂英仍全無反
應,一動不動,任人宰割。

  但見獨眼搓著手,那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瞳孔里,射出貪婪的光來。「來,兄
弟們搭把手!」他招呼著其余三人,開始動手去解穆桂英的衣服。

  「老大,今日你可讓兄弟幾個嘗鮮了。想以往,我們只不過沾沾那勾欄坊里
的下等女子,連頭牌佛見笑的衣角都碰不著。今日卻讓我們玩弄這渾天侯穆桂英,
即便是今日被她殺死,也是值了。」糟鼻的胸腔里心兒砰砰亂跳,一想到要把穆
桂英扒光,便激動不已。

  獨眼刷刷幾下,便解開了穆桂英的衣襟,朝兩邊打開。輕薄的夜行衣下,是
一塊絳紅色的肚兜,上繡牡丹和杜鵑,百花齊放,邊上金絲縷,繡百草。隆起的
胸部將褻衣撐得緊緊的,曼妙的身姿一覽無余。

  幾個人擡起穆桂英的上身,將她的夜行衣脫了下來,扔到一邊。獨眼又伸手
抓住那塊肚兜,使勁一扯,系在背後的絲線齊斷,一把便扯了下來。

  穆桂英結實而堅挺的雙峰跳動著出現在他們面前。此時她的上身依然全裸,
雪白的肌膚仿佛牛奶一般,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這對奶子可真不錯,今夜我可要好好把玩把玩!」一撮毛也被穆桂英充滿
了誘惑的身子吸引過去,嘴角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都是生過幾個孩子,快四十歲的女人了,身材居然保養得這麽好,果然是
深府大院出來的貴婦人,非勾欄坊那些青樓女子可比!」糟鼻也在一旁贊嘆不已。

  那小鬼雖然也與他們混過風月場,但見了這等美妙的胴體,忍不住地伸出手,
要去摸穆桂英的乳房。

  「別急!」獨眼低聲喝道,「趕緊將她的褲子也扒了!」

  三人一聽要扒穆桂英的褲子,更是來了勁。只見糟鼻和一撮毛一人抓住穆桂
英的一條腿,將她雙腿擡起。那小鬼和獨眼也不含糊,去脫穆桂英的靴襪。

  穆桂英的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緞面薄底快靴,雖然緊裹著她的雙腳,但只看那
靴子的外型,已是纖長秀氣。小鬼與獨眼二話不說,替穆桂英脫掉了靴子。靴子
下,是一對雪白的雲襪,一塵不染。二人又將雲襪一把扯了下來。穆桂英雖不纏
足,但兩個玉足也是纖細無比,腳面上肌膚亮白,十個腳趾如同玉雕一般。趾骨
清奇而修長,腳弓隆起恰到好處。腳前掌和後跟有一層薄薄的繭,將近二十年的
戎馬生涯,只起了這樣薄的一層繭,已是不易,雖不及腳背細嫩,卻也自然。腳
心的肌膚相較腳背尤為細嫩,像是絲綢一般光滑,幾乎尋不到一絲皺紋。

  幾人哪里見過這等美妙的玉足,都看得有些呆了。「都別楞著,趕緊將她的
褲子扒了!」獨眼催促道。

  一撮毛站立起來,兩腳跨立在穆桂英的腰部兩側,彎腰解開了她的腰帶,又
抱住她的纖腰,輕輕擡了起來。

  糟鼻與小鬼急忙拉住穆桂英的兩個褲腿,用力一扯,整條褲子便被扯了下來。
厚實的夜行褲下,是一層粉紅色的褻褲。絲質的褻褲緊緊包裹著穆桂英的腰部和
大腿根部,像是皮膚一般,映襯出私處大致的輪廓,飽滿而肥厚。

  獨眼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撕裂了那條似乎若有若無的褻褲。穆桂英已然全裸。



              9、龐府米倉

  太師龐集的謀反一觸即發,大宋王朝的天子和天波府楊家卻還渾然不覺。五
更天的汴梁猶顯靜謐,在這寧靜之下,仿佛醞釀著一場翻天覆地的風暴。可是唯
一掌握了這個秘密的穆桂英,此時卻還昏迷不醒。不僅如此,更落在了幾名市井
地痞的手里,無法脫身。

  赤裸的穆桂英躺在骯臟的席子上,一動不動。忽明忽暗的油燈在她身上鍍上
了一層黃金色,讓她看起來愈發性感迷人。穆桂英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的贅
肉,從肩膀和手臂,一直到小腿,都是一綹綹結實的肌肉,像是西方傳說中的女
神。

  「來!快把她的雙腿分開!」獨眼命令道。

  一撮毛和小鬼趕緊抱著穆桂英的大腿,將她兩條修長的玉腿一左一右分了開
來。全無知覺的穆桂英沒有絲毫反抗,輕易就將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暴露給幾名痞
子。

  穆桂英雖然已年近四十,但下體還是如少女般有一種粉嫩的顏色。微微隆起
的陰阜上,一小撮烏黑的恥毛整齊而清爽,像一個狹長的倒三角,三角的最尖端
一直伸展到陰蒂上。即便是被分開了雙腿,兩片飽滿的陰唇仍是緊閉的,只留下
一條粉色的肉縫。

  「這渾天侯的肉屄果然與眾不同,和處女簡直沒什麽兩樣。今日我們兄弟幾
個算是有福了,當好好享用一番……」獨眼贊嘆道,瞳孔里的精光愈發顯得貪婪
起來。

  「快把她的屄掰開,讓我們瞧瞧,我們已經等不及要見識見識,這渾天侯的
小穴長什麽樣子!」一撮毛和糟鼻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暗喜著道。

  獨眼伸出拇指和食指,按住穆桂英的陰唇,輕輕地往兩邊分開。在大陰唇的
覆蓋下,是鮮嫩欲滴的陰蒂和小陰唇,同樣是粉紅色的,但卻更加嫩滑,仿佛是
半透明一般。那沒有一絲皺褶的嫩肉,看起來比煮熟的雞蛋還要光嫩。陰道狹窄
而幽深,四壁湧動的盡是層層疊疊的嫩肉,借著燈光,一眼竟瞧不到盡頭,惹起
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來。

  「真不像生過幾個孩子的女人,比勾欄坊的那些賤貨,不知道要妙上多少倍!」
獨眼依舊贊嘆不停。他將手一松,那兩片陰唇又瞬間恢複過去,只留下一道肉縫。

  「太好了!想不到這淫肉這麽有彈性,要是老子的寶貝插進去,一定很爽!」
獨眼道。

  「老大!快!快占用了這娘們,好好玩樂玩樂她!」其余三人催促道。

  「急什麽!」獨眼把眼一瞪,「她現在這個樣子,跟死人有什麽區別?待俺
先挑逗挑逗她!」他說著,便用左手分開穆桂英的陰唇,右手的食指探了進去。

  「嗯……」身體全無意識的穆桂英,竟輕輕地低吟了一聲,身體難受地扭動
了一下,雙腿下意識地想要並攏。只是一撮毛和小鬼將她的雙腿抱得死死的,她
掙紮了一下,身體便又沈寂下去。

  發出聲音的穆桂英卻把四人嚇得魂不附體,只見獨眼急忙後退了半步。

  「老大,她,她莫不是要醒了?」糟鼻戰戰兢兢地問道。

  「莫怕!莫怕!即便醒了也莫怕!」獨眼不停地自語道,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不如再將她捆綁起來?這樣她即便醒了,也奈何不了我們!」小鬼道。

  「好!快將她綁起來!」獨眼道。

  幾個人又去搜羅了一些繩子過來。此處是龐府的米倉,每逢秋收之後,存米
量激增,太師要將這些糧草運到城外,供給與呼家作戰的將士們,因此少不了許
多麻繩。不一會兒,四人便找來了一大捆。

  一撮毛和糟鼻拿起繩子,要去綁穆桂英的手腳。「慢著!」忽聞獨眼制止道。

  二人驚訝地回頭,問道:「怎麽?」

  只見獨眼若有所思,道:「可不能像方才那麽綁了。這娘們武藝了得,草草
地一綁。待會醒來,見我們淩辱於她,一發力便讓她掙脫了。」

  「那如何綁法?」三人問道。

  獨眼想了想,道:「快將她上身扶起來!」

  小鬼和糟鼻一左一右,架在穆桂英的腋下,將她扶坐起來。那獨眼抖開一條
麻繩,在穆桂英的身子上繞了兩道,一道在雙乳之上,一道在雙乳之下,都緊挨
著穆桂英的乳房根部,將她的兩個肉球都擠壓出來,顯得愈發堅挺巨大。獨眼在
穆桂英身後打上一個死結,以固定兩條繩子。

  「哈哈!老大,你莫不是拿對付勾欄坊那些賤貨的法子,來對付這穆桂英了!」
三人見穆桂英毫無動靜,便又大了膽子,笑著調侃道。

  獨眼又拿了幾根繩子,抖出其中一根,繩頭穿過穆桂英的乳溝,在先前捆好
的兩道繩子下穿過,又往上折回,這道繩子便與乳房上下的兩道繩子垂直。獨眼
挽了一個活結在上面,又將兩股繩頭分開,在穆桂英的粉頸兩側繞過,垂到背後。
可是他並不急著打結,又見他拿了兩條繩子,如前面的法子一般,穿到穆桂英的
乳房兩側,左邊和右邊各一道,同樣是打上活結,分兩股繩頭到背後。

  穆桂英的後背已經垂了六股繩子。那獨眼將這六股繩子拿在手里,分出左邊
的三股和右邊的三股,揉成兩大股,終於挽上了一個抽股結。

  「好了!放下去吧,將她的身子翻過來!」獨眼命令道。

  「哈哈!等下要是她醒了,發現自己被綁得像個妓女一般,不知道會做何感
想!」三人大笑道。

  幾個人一齊把穆桂英翻了過來,面朝下趴在地上。獨眼先拿了一根繩子,在
穆桂英的右手手腕上纏上幾道,打結固定。又將她右臂舉起來,上臂高舉,手肘
過頭,前臂往背後垂下去。糟鼻又扭住穆桂英的左臂,反剪到背後。這樣,穆桂
英的雙臂一上一下,兩個手腕幾乎要在背心相聚。獨眼趕緊將另一個繩頭捆綁在
穆桂英的左手腕上。他在穆桂英左手和右手之間,只留下不到三寸長的余地。如
此一來,穆桂英便只能始終保持著這個雙臂一上一下的姿勢,樣子像是在背上撓
癢一般。最主要的是,穆桂英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只能始終保持著挺胸的姿勢,
讓她胸前的乳房愈發凸顯出來。

  「呃!」穆桂英又難受地呻吟了一聲,似乎是想掙紮,但雙臂卻一絲也動不
了。

  四人見她一動,又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別怕!這樣一來,即便她武藝再高強,也是使不上一點勁的,根本沒辦法
掙脫。」獨眼安慰著大家。

  「老大,不如把她的雙腿也綁上吧!」一撮毛不放心地道。

  「好!」獨眼點點頭,「你們將她的腿彎起來。」

  糟鼻和小鬼趕緊抱起穆桂英的兩條小腿,讓她雙腿順著膝蓋彎曲,小腿往後,
一直與大腿折疊起來。

  穆桂英的雙腿修長,腳後跟一直抵到屁股上。獨眼見狀,又拿幾根繩子,取
出兩根,分別系在穆桂英的膝蓋處,留出繩頭不理。緊接著又拿兩根,一根縛在
穆桂英的右腳腳踝上,一根縛在大腿根部。兩根繩子在穆桂英的腳踝和屁股之間,
又打上一個抽股結。在左腿上,獨眼也是依樣畫葫蘆,把穆桂英的腳踝和大腿根
部用繩子連了起來。

  繩子的間距一尺有余,因此當糟鼻和小鬼放開穆桂英的小腿時,穆桂英的兩
條腿又自然直了回去,只是剛直到一般,便被繩子牽住了,小腿只能直立著,腳
心朝上。

  獨眼左手握著那個已經打好的繩結,右手抓住那個露在外面的繩頭,用力一
抽。原本他打上的就是一個可以抽動的活結,經此一抽,穆桂英大腿根部和腳踝
之間的繩子迅速縮短,雙腿又馬上恢複到折疊狀態。獨眼將那繩結收緊,讓穆桂
英保持著雙腿折疊,腳跟緊抵屁股的姿勢,便將多余的繩頭打上死結固定。

  「好了!將她翻過來!」獨眼幹完一切,松了口氣。

  幾個人又一起將穆桂英整個身子翻了過來。全身綁滿了繩子的穆桂英,雙腿
彎曲折疊,看上去好像矮了好大一截。翻身過來後,雙腳便墊在了屁股下面,將
她的腰部托高,自然分開的雙腿,將她的私處愈發暴露出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把玩這穆桂英了!」一撮毛搓著手道。

  「嗯!呃……」穆桂英又難受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看
起來這樣的姿勢讓她極不舒服。但是她動了幾下,又在昏迷中陷了進去。

  此時的獨眼,可以更輕易地玩弄穆桂英的小穴了。他食指與中指並攏呈劍狀,
使勁地擠進穆桂英的那條肉縫。陰道里溫暖,四壁柔嫩。那四周的嫩肉,不停地
擠壓著獨眼的雙指,幾乎讓他血流不暢。

  「這小穴可真緊啊!」獨眼贊道。

  「想必是楊宗保死後,這娘們還沒有被其他男人碰過!」一撮毛戲謔道。

  「你這不廢話麽?楊家寡婦一門節烈,老公死了,留下滿門遺孀,自然空虛
到老!」糟鼻道。

  「今天我們幾個便讓她再開開葷,體驗一番人間極樂!」一撮毛笑道。

  獨眼慢慢地轉動手腕,讓自己的手指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旋轉起來,以摩擦她
的肉壁。

  「呃……」穆桂英無意識的身體無法體會羞恥的感覺,只能順著自己的感覺,
對那隱隱約約的快感產生了迎合,不由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想不到,這渾天侯也逃不出人間的七情六欲啊!看她平時一副高傲冷漠的
樣子,被我們老大玩弄起來,還不是舒服地浪叫!」一撮毛嬉笑道。

  「可不是?」獨眼將雙指從小穴里拔了出來,舉到眾人面前,慢慢地分開雙
指。他的雙指上,像是被塗了一層薄薄的膜,光滑晶瑩。指間被許多透明的銀絲
連了起來,又好像塗了一層膠水。

  「喲!這娘們居然淫水都出來,真是個騷貨!」一撮毛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
臉上表露出來的貪婪之色比其他三人更甚。

  「看到沒?她似乎很享受被俺玩弄呢!那俺再滿足滿足她!」獨眼十分得意,
又將手指插到了穆桂英的陰道里頭去了。

  「這對奶子倒也不錯!」一撮毛伸手緊緊地抓住了穆桂英的右乳,使勁地揉
捏起來。

  「啊!」穆桂英的身子忽然僵硬起來,似乎對來自乳房和私處的快感根本無
法抵抗。

  糟鼻見狀,也趕緊撲了過來,雙手覆在穆桂英的左乳上,細細地把玩著那顆
如櫻桃般鮮嫩的乳頭。

  「這奶子可真軟,老子打從娘胎里出來,便沒碰過這麽柔軟的奶子!」一撮
毛猥瑣地道。

  小鬼緊緊地盯著穆桂英精致的面龐,無論是那五官,還是皮膚,每一寸都是
無可挑剔的完美。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竟還有這等少女般的容貌和身材,實
在是人間尤物。他雖然出入過風月場所,卻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人,他感覺穆桂
英就像自己的姐姐那般,讓他感到親切,但也撩撥著他年輕的沖動。

  小鬼將穆桂英的頭輕輕擡了起來,俯下身,去親吻穆桂英的嘴唇。穆桂英的
嘴唇如點了絳唇一般,鮮紅而自然,散發著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他對於這種魅
力幾乎沒有抵抗能力,年輕和成熟,本就是兩種互相吸引又互不相同的特性,正
如他低微的身份和穆桂英尊貴的地位。

  小鬼探出舌頭,撥開穆桂英的雙唇,舌尖進入她的口腔,去探尋穆桂英那條
香軟的丁香。

  「哈哈!小鬼,親吻渾天侯的滋味怎麽樣?」糟鼻和一撮毛嘲笑道。在他們
的眼里,女人只是一個供他們發泄獸欲的工具,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僅此而已。

  小鬼卻全然不去搭理他們,繼續在穆桂英的口腔里搜尋。忽然,他的舌尖觸
碰到一個軟軟的濕潤的東西,他趕緊將它吸住。不料,竟把穆桂英的口水吸到了
自己的嘴里。他品嘗著渾天侯的津液,香甜,芬芳,宛如天上的瓊漿玉液。他便
把持不住自己,盡情地吮吸著。

  「呃!唔唔……」穆桂英全無排斥,無意識地和小鬼互動起來,兩條舌頭糾
纏到了一起。

  「哈哈!小鬼,這婆娘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的娘了,你居然和她親吻!」糟鼻
和一撮毛繼續諷刺道。

  「你們知道個甚麽?小鬼專好這口?每次到了勾欄坊,挑的女子都是比他大
的!」獨眼也大笑著說。

  「那是因為小鬼年紀太小了,尋個比他還小的,實在有些困難!」糟鼻和一
撮毛大笑。

  「呼!」小鬼終於仰起頭,口中津津有味,似乎還在品嘗著穆桂英口水的余
味。

  「你們快過來看看,這娘們出了好多水!」獨眼招呼著其他人。

  糟鼻、一撮毛和小鬼三人一齊圍了過去,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穆桂英兩腿之間
的私處。只見獨眼的雙指深深地插進了那個緊致的小穴里面,一進一出地不停抽
插著。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從肉穴里帶出一股濃白色的稠液來。

  「哇!」三人驚呼道,「想不到,這婆娘的水比勾欄坊的那些女子還多,真
是個騷貨!要不是她昏迷過去,怕是我們這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美景。」

  「嗯嗯!嗯哼……」穆桂英長得像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不停地抖動著,似乎
被獨眼抽插得十分難受,正在與迷香的藥性作著鬥爭。

  「老大,你,你快要把她弄醒了!」小鬼提醒道。

  「廢物!怕什麽?她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把我們怎麽樣?」獨眼罵道,似乎
對自己的捆綁手法十分自信,「莫說她現在不醒,即便是真的醒來,見到自己這
副模樣,恐怕會哀求我們放了她呢!」

  「她可不說一般女子,只怕她醒了,不會如我們所願!」糟鼻和一撮毛還是
顯得有些害怕。

  「若你們害怕,我們便將臉蒙了!這樣哪怕她掙脫了繩子,也不知道我們幹
的。這事她絕不敢張揚,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獨眼雖然自信,但穆桂英威名赫
赫,他仿佛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竟能對渾天侯的肉體一親
芳澤。保險起見,便讓人去尋了幾塊破布來,蒙上了面孔。

  四人蒙上了連,這才安心了一些。獨眼的雙指依舊在穆桂英的陰道里不停抽
插,他感覺這個狹窄緊致的肉穴已經變得越來越濕潤,甚至有些泛濫。

  「呃……啊,啊!」穆桂英的意識正在開始清晰起來,但還是沒有完全掙脫
迷香的藥性,只感覺一股久違的快感正在如浪潮一般向她襲來,她幾乎無法抵擋,
本能地呻吟起來。

  「看!這騷貨居然被老子的手指奸得這麽爽!」獨眼道。

  不僅是獨眼,其他三人見穆桂英這副樣子,心中的欲火早已熊熊燃燒起來。
他們自從第一眼見到穆桂英的裸體時,下體便不知不覺地硬了起來。此時,更是
勃大欲裂,幾乎要把褲襠都撐破了。

  「老大,我,我忍不住了!好想馬上操了這騷貨!」一撮毛急切地道。

  「急什麽?」獨眼罵道,「這個樣子與死人別無二致。待她醒來,讓她在我
們的胯下浪叫,那才一個爽!」

  就在幾人說話間,穆桂英忽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瞳孔一開始是混濁的,像沒
有意識一般,但馬上就變得清澈銳利起來,她瞪著四人,喝道:「你們在幹什麽?」



               10、失貞

  穆桂英感覺昏昏沈沈了好長時間,對外界全無知覺。最奇怪的是,她竟沒有
感到任何的急切和擔憂,明明太師謀反在即,她必須將這個消息昭告天下。但她
卻暈了過去,而且像嬰兒般安詳、自然。

  隱約間,她渾身感到一種緊迫的拘束感,讓她動彈不得。她不知道這是怎麽
回事,可能在夢中,身體是根本動不了的吧?可莫名的,她被一股強烈的快感襲
擊,而她竟對此一點也不排斥。自從丈夫戰死後,她獨守空房好幾年了,男歡女
愛的事早已與她絕緣,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體驗不到那種高潮來臨的顫抖,
想不到竟在此時莫名的品嘗到了。

  穆桂英越是清醒,就越感到頭痛欲裂。那迷香就像讓她一口氣喝下十幾壇老
酒,醉得連腦袋都擡不起來。

  「啊!」穆桂英忽然意識到,有人正在侵入自己的身體,而她迷戀了那麽久
的快感,竟是來自於外人的侵入。原本她以為這是一場美妙的春夢,孰不料,竟
是可怕的噩夢。她冰清玉潔,忠貞節烈的身體,決不允許被別的男人玷汙!

  穆桂英使勁地睜開眼睛,依然頭痛如故。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令她無法看
清。但好在她終於掙脫了那個迷幻的世界,讓她回到現實中來。她不停地提醒自
己,要趕緊清醒過來,搞明白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強打精神,迷迷糊糊地
看到眼前搖晃著幾個人影,看不清面目。

  但無論如何,穆桂英還是慢慢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她感覺自己身上涼涼
的,竟然不著寸縷。她猛然一驚,藥性也醒了大半。她發現自己正在被幾個不知
名的人侵犯,急忙要起身阻止,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捆得緊緊的,別說掙紮,連
動都不能動一下。她的心忽然一沈,本能地叫喊出來:「你們在幹什麽?」

  「哈哈!穆桂英,你終於醒了!」獨眼大笑道。他整個頭上,都逃了一個面
罩,只挖了兩個小孔,讓目光可以從小孔里透出來。他因為眼睛殘缺,即便蒙上
面紗,也怕被輕易認出,因此找了一個可以套住整個腦袋的面罩來。

  「你們是什麽人?我,我現在在什麽地方?」穆桂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
事情,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自己為何
會被人赤身裸體地捆綁在這里,這些蒙面人又是誰?

  「你現在就在汴梁城中。這座樓的四周,都是民居,住滿了人。」糟鼻故意
撒謊道,「你要是大叫,驚動了周圍的人。那些人聽到聲音,便會朝這邊趕來。
我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一走了之,但若是你,堂堂的渾天侯穆桂英,被別人看
到這個樣子,恐怕就要身敗名裂了!」

  「你們,你們是龐太師的人?」穆桂英又氣又急,掙紮著問道。可是直到這
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全然無法動彈,兩條手臂被怪異地綁在身後,雙腿也
彎曲折疊,兩腳被墊在屁股下面,有些麻木。

  「你就別管我們是什麽人了。你只需知道,今天我們幾人,會讓你好好爽快
爽快!」一撮毛淫笑著道。

  「啊啊!你們敢!」穆桂英果然被糟鼻唬住,聲音輕了許多。

  「那你就看我們敢不敢了!」獨眼說著,拿指輕彈著穆桂英的乳頭。那對乳
頭彈性十足,輕彈之下,乳頭微微顫抖。

  「放開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穆桂英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讓自己脫身
是首要之計。像現在這樣赤身裸體地暴露在這幾個連名字、面目都不知道的人面
前,實在令她極不適應。

  「哈哈!你問我們想幹什麽?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的!」獨眼嬉笑著,一雙手
在穆桂英的大腿內側撫摸起來。

  「啊啊!混蛋!別碰我!你可知何謂體統?」清醒後的穆桂英,對男人的猥
褻十分反感,一邊罵,一邊扭動著身子躲避,雙臂夾得緊緊的,兩條大腿之間,
只留下一條連水都滴不漏的細縫。

  「體統?我們這些下等人,又怎知什麽體統?倒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
算哪門子體統了!」獨眼見穆桂英根本無法掙脫開來,膽子也愈發大了起來,手
上更是肆無忌憚,又朝著穆桂英的小穴伸去。

  「啊!」穆桂英一聲驚叫,「別碰那里!」

  糟鼻、一撮毛、小鬼三人見老大如此放肆,便也大了膽子,朝著穆桂英的胴
體伸過手上,在她的身體上不停地亂摸。

  「住手!我讓你們住手!聽到沒有?」穆桂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驚愕過,
竟有人對她的命令視而不見,心里又慌又急。

  「穆桂英,你既然到了我們這里,我們又豈能讓你白來一趟?你放心,我們
兄弟幾個會好好地伺候渾天侯的!」獨眼淫笑著說。

  「啊啊!你們這些狗賊,本侯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替我把繩子解了,我要殺
了你們!」面對對方的羞辱,穆桂英又羞又怒,恨不得立刻掙脫了繩索,將這些
人全部碎屍萬段。

  「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是你讓我們做鬼之前,也得讓我們幾
個風流一下!」一撮毛使勁地捏住了穆桂英的乳房,用力地擠壓著,笑道。

  「放手!放手!你們這些宵小,這不是你們可以碰的地方!」穆桂英羞怒已
極,居然有人膽敢如此猥褻於她,令她震怒,羞恥。

  「能看到堂堂的渾天侯這副樣子,哪怕是真的做鬼了,也是值了!」糟鼻應
和著一撮毛笑道。

  「把她扶起來!今天老子讓你們好好瞧瞧,這渾天侯穆桂英的身子!」獨眼
命令道。

  糟鼻和一撮毛二話不說,就把穆桂英扶坐起來。獨眼走到穆桂英的身後,在
她的背心找到了剛才捆綁時留下的三個繩頭。只見他一把同時抓住那三個繩頭,
用力一抽。

  這三個繩子那三根縱向捆綁的繩子上連接過來的,這三根繩子雖然沒有直接
捆在穆桂英的身體上,但卻連帶了那兩道綁在穆桂英乳房上下的繩子上。剛才在
穿好這三條繩子的時候,獨眼都挽上了一個活結,這時經他一抽,那在穆桂英的
乳溝和乳房兩側的活結迅速收緊,壓迫著捆在乳房上下的兩道繩子之間的間距也
一下變窄,只留下不到兩尺寬的距離。

  穆桂英只覺得雙乳一緊,急忙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乳房根部已被上下兩道
繩索壓扁,整個乳房像是擠丸子似的,被擠了出來。也許是被擠壓的緣故,兩個
乳房都因充血而變得通紅,乳頭更是成了紫紅色,像是要滴出血來。這樣一來,
讓她的乳房看上去更加結實,有一種殘酷被虐的美感。

  「啊啊!你們膽敢如此!快放了我!」穆桂英羞得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拼
命地掙紮,但手腳都被捆得緊緊的,一絲也動彈不了。尤其是她雙手被縛的姿勢,
讓她不得不挺胸立背,更凸顯出兩個已經變型充血的乳房來。

  「哈哈!穆桂英,這個樣子,你的奶子應該會更加敏感吧?」一撮毛說著,
低下頭去吮吸穆桂英的乳頭。被擠壓得緊緊的乳頭,已是堅挺不已,在他的吮吸
之下,更變得勃大起來。

  「不要這樣!啊!放開我!」穆桂英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擺脫這奇恥大辱,大
聲叫道。

  此時,獨眼並不著急,將穆桂英的一頭秀發解了下來,如一條黑色的瀑布,
一直垂到後腰。

  穆桂英夜探地下城,穿的是一身夜行衣,身上並無多少首飾,只是頭上的發
釵是不能少的。獨眼將那發釵取了,丟給小鬼,道:「收起來!這釵子是金的,
上頭的寶石瑪瑙,也是價值不菲。改日去典當了,也能換幾天風流快活的日子。」

  他一邊說,一邊又在從穆桂英身上扒下來的衣服堆里摸了一陣,發現衣服里
頭有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急忙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塊腰牌。腰牌純金打造,巴
掌大小,上書幾個大字「天波楊府渾天侯」,他也將腰牌丟給小鬼:「這可是好
東西,有了這腰牌,去騙吃騙喝幾頓,倒不成問題!」

  小鬼將發釵和腰牌接到手里,急忙藏入懷中。

  獨眼將穆桂英的一頭秀發分成兩股,紮好辮子,讓兩條辮子從穆桂英身邊兩
側垂下來。

  糟鼻和一撮毛見狀,急忙各自抱住穆桂英的一條大腿,將她雙腿分了開來。
此時穆桂英的大腿和小腿折疊,即便是上身直了起來,下身依然是跪坐在地上的。
因此兩人很容易便將穆桂英的雙腿分開。

  在捆綁昏迷的穆桂英時,獨眼在她的膝蓋處各系上了兩條繩子,留下繩頭待
用。此時他便找到那兩個繩頭,度量好長度,將另一端系在了穆桂英的辮子末端。

  這樣一來,穆桂英的頭發和膝蓋上的繩子便連為一體,但頭發和繩子加起來
的長度,卻剛好只能讓她分開腿跪坐著,根本無法再將雙腿並攏。

  「哈哈!你們看她這樣子,像不像妓女?」獨眼大笑道。

  「你們,你們休得胡言!」穆桂英羞愧難當,挪動雙腿,想要遮掩自己的羞
處。可是她的腿一動,整個身子便被頭發扯得左右搖晃,根本無法合攏。

  「穆桂英,現在和你實話實說吧!你要是今日從了我們,讓我們兄弟幾個快
活了,待天一亮,便讓你回天波府,你依然是天波府少奶奶,我們依然是市井走
卒,如何?」獨眼見穆桂英如此剛烈,也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便提議道。

  「休想!你們就算殺了我,也休想讓我委身於你們!」穆桂英不願委曲求全,
破口大罵。

  獨眼忽然一個耳光打了過去,罵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告訴你,
今天你便是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穆桂英被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嘴角嘗到一絲鹹腥味,她瞪了四人一眼,道: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好啊!這骨頭倒是挺硬,不過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麽時候!」獨眼見
說服不了穆桂英,有些怒意,便當場脫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那根早已堅挺如炬
的大肉棒來。

  「好!」三人見老大的陽具在不可一世的穆桂英面前耀武揚威,紛紛撫掌起
哄。

  「你,你要幹什麽?你竟敢……」雖然穆桂英早已意識到自己難免受辱,但
始終不願接受自己遲早會被玷汙的事實,見獨眼掏了肉棒,嚇得花容失色。

  「穆桂英,你不是很難耐的麽?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老子的能耐!」獨眼說
著,一把推倒了穆桂英。他扶住穆桂英的兩個膝蓋,往前一壓。穆桂英的大腿便
和上身也折疊了起來,那充滿誘惑,勾起男人無限欲望的肉穴,正好暴露在獨眼
的陽具之下。

  「你,你休得無禮!你可知道我是誰麽?你若是敢,我,我定不饒你!」穆
桂英見自己快要失貞,嚇得又大罵起來。

  「我倒要看看,你怎的不饒!」獨眼已是精蟲上腦,沒有什麽可以再阻止他
了。只見他輕輕地往前送著腰,讓自己的龜頭在穆桂英的肉穴周圍摩擦。

  「啊啊啊!你不要碰我!」穆桂英忽然感覺一陣惡心,她冰清玉潔的身體,
豈容這些男人侵犯。

  獨眼騰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陽具,讓龜頭對準了穆桂英的陰道,要往里送。

  「停!快停下來!不要!」穆桂英驚惶地大喊,「你要什麽,本侯都會滿足
你們的。你們,你們快放了我!」與其身體受辱,不如消財免災,這是穆桂英能
想到最好的辦法,也是她最後的底線。

  「滿足?」獨眼大笑,「現在只有你的身子才能滿足得了我們!」他話音剛
落,猛得往前一挺腰,將自己的整條肉棒彎彎曲曲地送進了穆桂英的小穴。

  「啊啊!畜生!我要殺了你!」穆桂英感覺自己的小穴瞬間被擴張開來,雖
然這久違的快感讓她身心莫名的愉悅,但由此而生的屈辱感卻令她痛不欲生。

  「你想殺我麽?你這個樣子,怎麽殺得了我?」獨眼得意地大笑,說著話的
時候,虎腰連連往前送去,肉棒一進一出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抽插起來。

  「啊啊啊!住手!畜生!快停下來!」每一次的抽插,都讓穆桂英感到羞恥
和屈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她心上割出一條條血淋淋的口子來。最令她無法
忘懷的,是自己楊府媳婦的身份,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天波府里的太太們知道,
她不知道該如何做人!

  「穆桂英,現在是不是還在想著自己少奶奶的身份?我告訴你,在這里,可
不管你是什麽渾天侯,還是少奶奶,你只要把我們兄弟幾個伺候舒服了,我們便
放你回去!」獨眼說著,抽插得愈發起勁了,他的髖部和穆桂英的恥骨撞擊在一
起,啪啪的聲音清脆響亮。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樣!你快拿出去!」穆桂英不僅羞恥,更是心慌意
亂。征戰二十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讓她害怕的事情。她感覺自己從前的榮耀,
都及不來此時的一分屈辱。

  「嘴上說著不要,可真身體卻是很誠實呢!這小穴里淫水都快溢出來了!」
獨眼啪嗒啪嗒地繼續抽插個不停,只感覺穆桂英的陰道里,淫水已開始橫流。剛
才在穆桂英無意識的時候,他已指奸穆桂英,將她弄出了一些淫水來,此時肉棒
一插進去,更覺泛濫。

  「胡說!不要這樣!快停下來!」被人道出了自己的醜態,穆桂英更是無地
自容。她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別人的奸淫下如此失態,而且還是一個素未謀面,
甚至連名字和長相都不知道的男人。她為自己感到痛恨,羞愧,自己的醜態,讓
嘴上再嚴厲的恐嚇,都變得如此虛弱。

  「是嗎?我們也迫不及待地想嘗嘗這渾天侯的滋味了!」糟鼻淫笑著,目光
中的迫切與貪婪也是顯露無遺。他靠近穆桂英,雙手又開始去撫摸那兩個堅挺的
乳房。穆桂英被擠壓過的乳房,像是充滿了氣,鼓鼓地吐在外面,摸上去有些硬
邦邦的。

  「住手!放開我!」面對越來越過分的蒙面人,穆桂英徹底慌了神。上下兩
面被同時夾攻,讓她感覺極不舒服。

  「啊……」獨眼長嘆一聲,道,「這小穴里頭可真緊,插進去比那些勾欄坊
的女子感覺好了千萬倍!」

  「狗賊,竟敢拿本侯與那些下三濫的女子相比……」穆桂英咬著牙罵道。她
緊咬牙關,不是怒極恨極,而是為了忍受身體里到處洋溢的不適感。

  「你說得沒錯!」獨眼噗嗤噗嗤地繼續在小穴里抽動,道,「既然你有一副
這麽好的身子,白白浪費了那麽多年的獨守空房,豈不可惜了?今日便讓老子來
好好享用享用!」

  「你……」穆桂英感到渾身發熱,臉色潮紅,她怒視著獨眼道,「本侯一點
也不寂寞,你快停下!」

  「是嗎?那下面怎麽出了那麽多水,像是止都止不住地在流出來呢!」獨眼
笑道。

  「住嘴!」穆桂英又是一陣羞憤,每次被對方侮辱,心頭便如刀割針紮一般
疼痛。自己高貴貞潔的身體,竟被他們拿來當做工具一般泄欲!

  「哈哈!你們看,這騷貨奶頭都硬起來了!」糟鼻的雙手不住挑逗著穆桂英
的雙乳,此時竟發現那兩個充血的乳頭已腫脹起來,比原來大了許多。

  「你們,你們……」穆桂英不知道要拿什麽嚴厲的話來反擊對方。話到嘴邊,
發現無論多麽狠毒、嚴厲的話,都變成了那麽虛弱,畢竟自己一直在被人占著便
宜,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啊!射了!」獨眼忽然大吼一聲,身下的動作也猛地加快起來,啪啪啪地
連續朝著穆桂英的小穴進攻著。他攻勢之猛,撞得穆桂英整個身子不停地朝前挪
去。

  穆桂英感到一股滾燙的液體忽然湧入她的小腹,那種屈辱的感覺讓她怒不可
遏,但同時也讓她的身體禁不住地顫抖。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該接受,還是該抵
觸!



             11、四個人的遊戲

  天色已經開始亮了起來,但米倉周圍依然十分寂靜。這里雖是京城,但遠離
集市,喧囂也傳不到這里來。四周雖有人家,但都是皇親國戚,日子過得悠然自
得,不到巳時以後,都是不會出門的。

  空曠的曬谷場看起來有些寂寥,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穿過曬谷場,慢騰騰地
往集市走去。這個龐府的老管家一個人守在此處,每日張羅的一些茶米油鹽,都
要靠他自己打理。

  「老大,那老頭像是買菜去了!」小鬼從窗戶口張望了一會,跑來對獨眼道。

  獨眼點點頭,道:「那敢情好!現在整個米倉就剩下我們幾個了,不怕被人
發現了!」

  「畜生!你竟敢射到里面,我,我要你不得好死!」穆桂英想不到這人居然
敢射在自己的小穴里,頓時又恨又羞,破口罵道。她雖然已生過幾個孩子,但正
值壯年,不能擔保自己會不會又因此懷孕。若是因此懷上了對方的孩子,那她
……穆桂英不敢繼續再往下想,身敗名裂不說,指不定還會背上一個通奸的罪名。
楊府的家法歷來嚴厲,她不禁害怕起來。

  「讓渾天侯穆桂英為老子生個小孩,那才是件開心的事!哈哈……」獨眼大
笑。

  「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穆桂英大叫道。她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必須盡快想出個脫身的辦法,把這發生的一切當成一場噩夢。

  「那……下一個是誰上呢?」一撮毛焦急地問道。

  「我!」「我來!」糟鼻和小鬼同時喊道。

  「小鬼,你年紀最小,你最後上!」糟鼻已經等不及了,一把推開小鬼。

  「那我的年紀僅次於老大,該讓我第二個來!」一撮毛道。

  「都別爭!」獨眼制止道,「你們三個猜拳決定!」

  「好!」三人都表示同意,便在一旁猜起拳來。

  穆桂英扭頭往窗口望去,雖然小鬼關了窗子,但依然有幾絲亮光,從縫隙里
透了進來。看樣子,天以大亮。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必須將太
師謀反的消息,盡快通知京兵和天波府。「你們,你們快把我放了,我還有要事,
要向皇上去稟報!」穆桂英對四人大喊。

  「要事?能有什麽事比我們兄弟幾個快活更重要的嗎?」獨眼笑著道。

  「事關天下興亡,快放了我!」穆桂英一邊喊,一邊掙紮。個人的委屈,她
暫且按在心底,此刻最要緊的,是將消息散播出去,分秒必爭。如果可能,她要
向皇上討來兵符,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控京兵,唯有如此,才能與太師抗衡。

  「天下興亡與我們何幹?穆桂英,你現在就乖乖地伺候我們幾個,若是我們
高興了,便會放你回去!」獨眼又哪里能知曉朝中的鬥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們,你們且先放了我!此事本侯概不追究,若是事成,本侯自當奏明皇
上,為你們加官進爵!」穆桂英一咬牙道。自己的屈辱和天下的大事比起來,實
在算不上什麽。她現在一心只想盡快脫身,她因為耽誤了許多時間了。

  「此話當真?」獨眼眼睛一亮。

  「千真萬確!你們想要什麽,本侯都會給你們!」穆桂英不得不暫時忍下胸
口翻湧的恥辱答道。

  「那……」獨眼假裝思索,道,「我要你以後每日晚上出府來尋我們,供我
們玩樂,當我們的性奴,你可願意?」

  「你!」穆桂英把眼一瞪,罵道,「你休太過分!此事萬萬不可!」

  忽然,小鬼一聲興奮的大叫。獨眼回頭一看,原來他在猜拳中勝出了。便又
對穆桂英道:「既然不願,那須待我們兄弟幾個盡興了,方能放你!」

  說話間,小鬼已脫盡了身上的衣物。他光溜溜的身子活像一條泥鰍,精瘦矮
小,兩排肋骨在腋下顯露無余。但是他人雖小,但身下的家夥卻一點不含糊,巨
大的肉棒像他的大腿那麽粗,與他瘦小的身子骨完全不成比例。那肉棒也早已勃
起,五黑而粗大,像一截木頭般沈重威武。

  穆桂英一見,嚇得花容失色,叫道:「你們,你們還要怎樣?」

  「渾天侯,你該不會那麽天真吧?你莫以為老子一人快活了,就不顧兄弟了?
今日還得讓我這三個兄弟都一起快活快活呢!」獨眼笑道。

  穆桂英的心往下一沈,看來自己逃不出一夜之間被四個男人同時淩辱的命運
了。她幹脆把眼一閉,道:「你們,你們快些……」

  「喲!」一撮毛大叫,「這樣子,可像極了那些青樓女子!」

  穆桂英閉著眼,委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玩玩沒想到自己夜探地下城會
是這樣一個結果,她已掌握了太師謀反的證據,而且龐集隨時都有可能發難,傾
覆大宋的那把龍椅。但只差那麽一點點,她倒在了天波府門口,被幾個連名字都
不知道的地痞綁來此處,任她們羞辱玩弄。

  「穆桂英,你莫以為我們一人一次便滿足了!」只聽獨眼又道,「方才老子
說了,待我們盡興方可放你。現在老子又是等不及!若我們今日盡興,便今日放
你。若明日盡興,便明日放你!哈哈!」

  穆桂英忽然感到一陣絕望。這些地痞模樣的人,哪里會那麽輕易就放了她?
他們只是用言語在調戲她,在羞辱她。在他們的心中,玩弄一個身份遠比他們高
貴的女人,更能激發掩藏心底最深處的獸語。

  這時,小鬼已在穆桂英的兩腿中間跪了下來,那根巨大的肉棒滾燙熱烈,充
滿了攻擊的欲望。

  「啊啊!你說什麽?」穆桂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又羞恥得不願見人,
「放開我!本侯確實身負要事,若耽誤了大事,你們如何擔待得起?」

  「穆侯,小人怕你擔待不起呢!」小鬼說著,忽然將腰一挺,那堅硬如鐵的
肉棒直挺挺地捅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將她兩邊的嫩肉硬生生地擠了開去。

  「啊啊!好大!你住手!」穆桂英一聲驚叫,身子胡亂地扭動起來。她哪里
見識過這般巨大的陽具,又是如此年輕,充滿了對異性的渴望。肉棒在她體內,
將她的陰道幾乎擴張到了極限,由此產生的快感,幾乎令她瘋狂,失控。

  「見識到小爺的寶貝的利害了吧!」小鬼更加得意。這個女人可以給她一種
如母親般的溫暖,同時也能讓他如戀愛般迷戀。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年齡巨
大的差距,讓他更加迫切地想要占有她。

  同時穆桂英本能地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對這年輕軀殼的吸引。死氣沈沈
的深宅大院,循規蹈矩的朝堂政廳,都逼得她快要發瘋了。她唯一渴望的是,在
外征戰殺敵。只有那樣才能讓她稍稍舒坦。正是這個少年給予了她最迫切得到,
而又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嗯……」穆桂英緊緊地咬著牙。雖然她對年輕,對熱情十分渴望,但畢竟
尊卑有別。不僅只關乎尊卑,還關乎倫理,她不能任由自己因此墮落,她只能咬
著牙,不讓自己露出失態的樣子來。

  小鬼的肉棒緩緩地在穆桂英的小穴里來回抽插了幾下,便感覺穆桂英已漸漸
適應了他肉棒的巨大,開始加快了速度。

  「啊啊!不要!」屈辱和羞恥又一下子如浪潮般襲來,幾乎要將穆桂英湮沒。
她的身子又無法作出任何反抗,只能瘋狂地搖著頭,以示自己的拒絕。

  「快瞧!這娘們快要受不了了!這樣子可真騷得緊!」糟鼻在一旁調侃道。

  「那可不是?小鬼年輕氣盛,她又如何拒絕得了?」一撮毛也笑著道。

  他們忽然發現,看著穆桂英被人玩弄,也是一樁很有趣的事情。這樣可以挑
起他們更多的遐想,也能有更多的心理準備,等輪到他們的時候,便有更多的花
樣擺弄她。

  小鬼並沒有扶著穆桂英的兩個膝蓋,只讓她的雙腿彎曲立在自己的身體兩側。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空出自己的雙手,去玩弄穆桂英那兩顆已腫脹勃起的乳頭。

  「啊!啊!」穆桂英感覺自己的叫聲都有些開始顫抖。乳頭在小鬼手指的揉
搓下,如一道道電流般的快感迅速傳遍了她的全身,使她有些忘乎所以。

  「小鬼,你若是能將渾天侯玩出高潮了,今天晚上老子便請你喝酒!」一撮
毛慫恿道。

  「呸!」小鬼啐了一口,道,「休說大話!你若是有銀子,昨天晚上我們也
不至於到這里來!倒是我現在有了這個……」他一邊說,一邊取出穆桂英的那根
金釵,在一撮毛面前晃了晃,又放了回去,繼續道:「待等下典當行開張,我便
將這寶貝當了,換來銀子,請你吃酒!」

  「說得好!」糟鼻道,「今日便要多吃一些酒,慶祝渾天侯穆桂英被我們騎
在身下!」

  「你們,你們休要如此……唔唔……」穆桂英恨不得騰出雙手來,將自己的
臉遮住,這樣就不會讓人看到她的醜態。這些痞子模樣的人遊戲人生,不僅沒把
她放在眼里,還將她當成一個笑話。連奸淫她的先後順序,也要用猜拳決定,現
在更是打賭,讓她如何失態。

  「瞧瞧,我們的穆大侯爵居然害羞啦!哈哈!」一撮毛大聲淫笑著。

  「這哪是害羞啊?分明是無地自容了!讓我們的小鬼這樣玩弄,滋味一定很
不好受吧?」糟鼻又笑問道,「穆侯,被一個可以當兒子的小鬼玩弄,什麽感受?」

  四個人在穆桂英醒來之前,都已蒙上了面紗。因此穆桂英並不能準確地知道
這幾個人的年齡,雖然她可以感受到小鬼的年輕氣盛,但絕想不到他的年紀居然
只不過與自己的兒子一般大小。她頓時感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仿佛在被
自己的兒子玩弄一般。

  「你,你不要再繼續了……」穆桂英有些失魂落魄地對小鬼喊道。她實在無
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年紀小那麽多的孩子淩辱。

  「你們知道個甚麽?」小鬼對著二人罵道,「玩弄人婦才有不一樣的滋味!」

  小鬼嘴上說著話,可這動作卻一點也不怠慢,繼續不停地將肉棒往穆桂英的
肉穴里送。穆桂英在小鬼的百般玩弄下,下體的淫液更盛。兩人的肉體摩擦變成
了吧唧吧唧的聲音。

  穆桂英聽到這個聲音,更加覺得羞愧。她雖然看不到自己的下體,但是能感
到陰道一陣陣難忍的酸脹,那是淫液不停泌出的感覺,仿佛每個敏感的毛細血孔
都開始擴張,積累多年的欲望都化成液體,嘩嘩地排出體外。

  「明明是在被強暴,可為何身體還有這樣的感覺?」穆桂英不知道自己這是
怎麽了,她的身體本該是貞烈的,但現在卻一點也無法抵抗這羞人的快感。迷香
的藥性依舊令她頭疼,讓她打不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雖然男女之間的摩擦令她有
些歡快,但也不過是越來越深陷到欲望的泥沼里去。

  突然,穆桂英發現自己渾身忍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
那如潮水一般的快感,已悄悄地將她推向恥辱的極點。

  「啊!你快停下來!不能再繼續了!快停下來,我受不了了!」穆桂英大聲
叫喚著。她不能讓自己在這些痞子們的玩弄下迎來高潮,這樣不僅會引來無盡的
恥笑,她自己更是無法接受。

  「小鬼,你可以啊!居然真要把這娘們玩到高潮了!」一撮毛叫道。

  穆桂英的身體已經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綹綹的肌肉更加線條分明,面色也
愈發通紅,兩個被擠壓得變型的乳房也因充血,整個變得通紅起來。

  「趕緊!別泄了勁,別讓她停下來!」一邊的獨眼和糟鼻也大聲鼓舞。穆桂
英想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能親眼見到她高潮的樣子,對四人來說,無疑是比
到了仙境還要美妙的事情。

  「停下來!我讓你停下來,聽到沒有?啊啊……」穆桂英近似瘋狂地大叫,
肉棒的抽插依舊在把她向越來越無法自控的高潮推去。照此下去,高潮在所難免。
但穆桂英卻無法阻止,只能對著小鬼大叫,或許他可以為她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

  小鬼不愧年輕,連續抽插了一炷香的時間,竟無絲毫停頓。他的雙手也將穆
桂英的乳房捏得愈發緊了。那兩個充血的乳房變得尤其敏感,每一次被擠壓和揉
捏,都能在穆桂英體內引起軒然大波。

  「放手……」如果說下體的抽插穆桂英還能勉強抵擋的話,同時來自乳房上
的快感卻令她雪上加霜,她發現自己的心理和身體的防線都在一點點地被瓦解,
最後只剩下一副連她自己都要唾棄的軀殼。

  「唔……」小鬼瞪大了眼睛,他的體力也終於到了極限,可是他仍在堅持。
他和穆桂英的較量,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透支的身體令他的喉嚨底部發出一聲
嘶吼。

  「啊啊啊!不行了,我要泄了……」穆桂英根本無法拒絕,也無法抵抗,終
於被逼到走投無路,只能繳械投降。

  「哈!」小鬼見穆桂英認輸,頓時精神百倍,也顧不得自己酸痛的小腹和腰
部,愈發賣力地朝穆桂英的小穴進攻。

  「呃……啊啊……」穆桂英的防線終於徹底崩潰,整個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
無比,小腹上和大腿上的肌肉堅硬得如同巖石一般,身子也禁不住地猛烈顫抖起
來。

  小鬼只感覺自己的肉棒被四周洶湧而來的嫩肉包裹、擠壓,似乎每一寸嫩肉
都有生命一般,吮吸著他的陽具,讓他幾乎難以把持,將他的欲火燃燒得更甚。
他已不顧一切,用盡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對著穆桂英猛烈地沖刺起來。

  「啊啊啊啊啊!」穆桂英已經無法再說出有條理的話來,只顧著大聲浪叫。
無法動彈的雙腿,像垂死的田雞一般猛地蹬了兩下,緊接著像是幾乎再也停不下
來的顫抖,使她大腿內側的嫩肉也隨之波瀾連連。痞子們的挑逗和奸淫,同樣也
點燃了她體內沈寂多年的欲火,讓她不顧一切,甘願放棄自己的尊嚴和羞恥,來
擁抱已經到來的高潮。

  小鬼忽然感覺自己的整根肉棒一陣滾燙,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獲得了勝利。
低下頭一看,從穆桂英的小穴里,不知何時已湧出一股濃白的陰精。

  「想不到堂堂的穆大侯爵高潮竟是這個樣子!」一撮毛笑道。他們根本不認
為自己可以打敗穆桂英,穆桂英不知從何時起,已成為整個大宋的女戰神,是如
同偶像一般的存在。現在,他們居然可以用這樣的辦法,讓這個女戰神出醜失態,
心里的成就感一下子油然而生。

  「瞧她那副淫蕩的樣子,還領兵打仗呢!怕是她麾下的士兵看到了,都會笑
破肚皮吧!」糟鼻道。

  不光是糟鼻和一撮毛,小鬼的成就感比其他幾個人更甚。畢竟是在他的玩弄
下,才讓穆桂英來了高潮。他一時得意,竟忘乎所以,只覺得龜頭一陣緊緊的酸
脹,一股積蓄已久,幾乎耗盡他半生力氣的精液,頓時噴薄而出,又是完全射進
了穆桂英的身體里。



              12、雙龍戲鳳

  「啊……你們,你們……我饒不了你們……竟敢讓我這樣……」高潮過後的
穆桂英開始恢複了理智,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失態。連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
剛才自己會如此不顧顏面,讓醜態完全暴露在這群陌生人的面前。

  「不饒我們?」一撮毛道,「應該是我們饒不了你才對!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嗎?別忘了,還有我們兩人在等著玩弄你呢!」

  「沒錯!」糟鼻微笑著,「接下來不知道你還能忍得住嗎?」

  一撮毛脫了褲子,道:「該我上了!穆桂英,你可準備好了?」

  糟鼻一把將他推開,道:「你急什麽?方才猜拳,我可是贏了你的。現在小
鬼完事了,理應輪到我了!」

  一撮毛道:「方才的猜拳,只論一人勝出!現在你若是不服,你我重新猜過!」

  糟鼻一吐口水:「猜便猜,怕你不成!」說罷又要與一撮毛猜拳定勝負。

  「餵!」獨眼出聲道,「依我看,你們兩人都別爭了。反正這娘們也逃不掉,
在我們手里,大家像怎麽玩都可以。你們二人既然爭不出上下,也莫要傷了和氣。
不如兩個人一起上,如何?」

  「好主意!」一撮毛和糟鼻異口同聲地道。

  穆桂英仍沈浸在悔恨中,不能自拔。被一群痞子玩弄到高潮,而且這個痞子
幾乎和自己的兒子年紀一般大,她實在無法接受。剛才被扒光,被揉捏,甚至是
被強暴,她都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樣丟臉。她甚至為自己的失態感到吃驚,仿佛
自己的身體是一具她從來都不認識的軀殼。

  一撮毛和糟鼻二話不說,已將自己脫得精光,他們胯下的陽具,同樣烏黑嚇
人。

  穆桂英猛然從懊悔中回過神來,大叫:「你們,你們不要再過來了!」剛剛
的高潮,已令她無地自容,她實在不願意自己還沒喘過氣來,又遭到接二連三的
奸淫,而且是兩個人一起上。

  「穆桂英,雖然你平時威風八面,但是今天你就乖乖認栽吧!在我們四個人
手里,一定操到你明天走路都走不端正!」一撮毛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試圖與
穆桂英的威嚴匹敵。

  糟鼻一把將穆桂英從席子上扶了起來,道:「來!今日我們兄弟兩人,就好
好地享用一番穆侯的滋味!」

  「不行!放開我!」穆桂英徒勞地掙紮著。她雖然早已成了人婦,並且育有
二子一女,但除了丈夫楊宗保之外,任何男人都沒有碰過她的身體。如今一朝之
間,竟同時被四個素未平生的男人玩弄,對她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一撮毛道:「這穆侯乃是貴人,我們萬不可輕慢了!今日我兄弟二人便邀穆
侯先玩個遊戲,樂呵樂呵!」

  「好!」糟鼻道,「我也正有此意!」

  一撮毛不知從哪里去尋了一個巨大的鐵鉤來。只見他從地上拾起一些多余的
麻繩,在鐵鉤尾部的鐵環里,將麻繩系上。他一手抓著麻繩的一端,一手將那鐵
鉤擲上了屋梁。那鐵鉤飛過橫梁,從另一端落了下來。一撮毛將手中的麻繩交給
獨眼,道:「老大,搭把手!」

  獨眼當然願意,便將麻繩接在手里。

  一撮毛拿著那已被掛上橫梁的鐵鉤,走到穆桂英的身後,將那鉤子穿過穆桂
英背上的兩條繩子,對獨眼喊道:「老大,往上拉!」

  獨眼聞言,忙一用力,拉動繩子。只見那鐵鉤也隨之往上一提,竟將穆桂英
整個人都吊了起來。

  「啊啊!你們放我下來!」那個鐵鉤正好掛在那兩條正擠壓著穆桂英雙乳的
繩子上,此時鉤子往上一升,使得穆桂英全身離地,她整個身體的重量,便全部
落在了那兩條繩子之上。雖然剛才獨眼已經穆桂英背後的繩結抽緊了,但此時一
加力,那兩條繩子便愈發緊了起來。穆桂英只感覺自己的雙乳幾乎要被那兩條繩
子擠壓下來,更加充血變型,生生作痛。

  「這樣一來,這對奶子定會愈發敏感吧?」一撮毛嬉笑道。

  「那是自然!用這法子,那些勾欄坊的妓女,無不被我們調教得哇哇亂叫。
這穆桂英身驕肉貴的,哪里嘗過這等滋味,必然更加不耐!」獨眼也打趣道,將
手中的麻繩在一旁的柱子上打上一個結,不至於他一松手,穆桂英的身體重新落
回地面。

  「你們,你們竟敢用對待妓女的手段來對待本侯!」縈繞在穆桂英心頭的羞
恥感頓時益發沈重起來,想想自己堂堂的渾天侯,朝廷的一品誥命,竟被人像妓
女一樣對待。

  「沒錯!」一撮毛搓著手道,「我們不僅要像妓女一樣對待你,還要讓你變
得和妓女一般淫蕩下賤!」

  「你,你們做夢!」穆桂英再想掙紮時,卻無從發力,只是讓自己在空中不
停搖晃。

  「我們可來了!」一撮毛早已忍不住對穆桂英肉體的幻想,此時更是二話不
說,動起手來,將自己的右手伸到了穆桂英的胯下去了。

  穆桂英雖然身份高貴無比,但身體卻與平常女子大同小異,一撮毛連看都不
看,只靠著手指的觸感,很快便撥開了穆桂英的陰唇,捏住了嬌嫩的陰蒂。

  「啊啊!放開!不要碰那里!」穆桂英驚得大叫,左右扭動著身體,企圖避
開屈辱。

  一撮毛的拇指和食指捏著穆桂英的陰蒂,不斷揉搓起來。穆桂英原本緊閉的
肉縫,連續遭到獨眼和小鬼的連番奸淫之後,已經微微打開。尤其是高潮過後,
那陰蒂也開始腫大勃起。

  「呀!不要!不要啊!快放開!」穆桂英感覺從對方粗糙的手指間,傳來一
陣陣令她酥麻的電流,讓她的嬌軀又開始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被這樣玩弄,是不是又想高潮了?」一撮毛笑問道。剛才他見到小鬼區區
年紀,竟把穆桂英奸淫到高潮,心中很是不服,便暗自發誓,也要將她玩弄至失
態。

  「讓我來助你一把!」糟鼻在旁見了,也不甘示弱,趕緊上前,緊緊地捏住
了穆桂英的兩個乳頭,反複揉搓,「奶子被擠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敏感了?」

  穆桂英覺得一股比剛才高潮時還要強烈的電流瞬間通遍全身,還沒來得及重
整旗鼓的身體,頓時又被拉向更加萬劫不複的深淵里去。「啊啊!你們不要這樣
……」

  「是不是很難受?」一撮毛問道,「只要你乖乖地來了高潮,我們便暫且讓
你休息一陣!」

  「你們休想!」穆桂英搖著頭喝道,「我,我再也不會那樣了!」她拒絕高
潮,尤其是被這樣子強迫的時候。可是她的身子卻不聽話地顫抖個不停,早已將
她的內心出賣。

  「是嗎?可看樣子,你還是蠻喜歡這樣的呀!」一撮毛說著,拇指和食指暗
暗發力,把那嬌嫩的陰蒂捏得更緊了,揉搓的頻率也加快起來。

  「啊啊!不要!放手啊!」穆桂英只顧大叫,這是她唯一能阻止自己被推向
高潮的辦法。

  可是她現在早已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兵馬大元帥和黃河督修,也不是那個威
風八面的渾天侯,只是像一件玩具一般,被吊在空中,別人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弄
她。一撮毛和糟鼻根本不理會她的叫聲,變本加厲地揉搓、擰捏。手指相較於肉
棒來說,要靈活得多,再加上這兩個痞子也算是風月場的老手,手法更是純屬,
可以準確地抓捏到女人的敏感處,無論穆桂英怎麽掙紮,怎麽扭動躲避,總是可
以被他們逮住那令她心弦跳動的部位。

  「她的這個樣子,真該被全汴京城的人都看看,看她有多麽騷勁!」一撮毛
道。

  「你可知足吧!」獨眼道,「你道你是大宋的天子麽?若你將她吊到大街去,
那些京城的衛兵早已把你砍成肉醬了!我們只待玩得盡興了,再讓她拿些銀兩出
來,便放她回去吧!」

  「聽到沒?老騷貨!」一撮毛對穆桂英道。這四個人的年紀都比穆桂英要小,
即便是最年長的獨眼,也比她小上好幾歲,因此便叫她老騷貨。

  「你若是乖乖遂了我們的願,我們馬上便讓你回天波府去了!」糟鼻也道,
「你若想找我們報仇,你沒見過我們的面貌,也尋不到我們。我倒是勸你,最好
還是老實一些,我們滿意了,你便可以回去了!」

  「當真是要回去了嗎?」穆桂英在心中暗自吶喊,她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屈
辱了,雖然她或許還將承受更大的屈辱,但一聽到有回府的希望,便仿佛見到了
黑夜里的曙光。她身負著重大的使命,不該被吊在這里被人淩辱。她需要將昨夜
的那個秘密趕緊詔告世人,拯救大宋的天下。

  「瞧!這騷貨一聽可以回府,果然聽話了許多!」糟鼻道。

  穆桂英強忍著陣陣酥麻的電流,雖然嘴上沒有答應,但身體卻開始迎合起來。
只要能從這里出去,她哪怕再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麽了。就算出去之後,能將秘
密告訴天子和佘太君,她即使殉節也在所不惜。

  「來!快別忍了,讓我們好好瞧瞧渾天侯忘情高潮的樣子!」一撮毛道。盡
管他胯間的肉棒已是膨脹欲裂,但還是忍住了沒有立即插進去。能看著這樣一個
高貴與美貌並存的女人高潮,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帖最強效的春藥。

  「嗯嗯……唔唔……」穆桂英緊咬著雙唇,強忍著屈辱。她已經做好了再次
出醜的準備,可仍不願意將自己最淫蕩的一面暴露給外人。

  「看來還是要再給你一劑更猛烈的!」一撮毛說著,右手依然捏著穆桂英的
陰蒂不放,沈下身子,拿左手的手指插進了穆桂英的肉穴之中。

  「呃呃……啊!」穆桂英還是忍不住地叫了出來。一撮毛和糟鼻不停地挑逗
著她身體最敏感的部位,已讓她的小穴感到無盡的空虛,迫切地期待著有什麽東
西可以撐開她的陰道,給予她充分的滿足。盡管在心中這個欲望十分強烈,但始
終被她壓抑著,不敢表現出來。現在一撮毛的手指正好給予了她想要的,讓她好
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現在又苦苦死守的防線,頓時動搖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你骨子里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騷貨,別裝得一副高傲冷
漠的樣子,在我們面前,定讓你原形畢露!」一撮毛笑道。

  「嗯……啊!等一下,讓我休息一下!」穆桂英自以為已經做好了受辱的準
備,可是當一陣陣快感再次襲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她需
要讓自己冷靜一下,重新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一撮毛和糟鼻根本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在陰蒂和乳頭上揉搓更加劇烈,
那插進肉穴里的手指也在同時快速地抽插起來。

  「啊啊!不行!不能這樣!」那余燼未冷的欲火又開始在穆桂英的身體里燃
燒起來,將她的身體燒得滾燙,每一寸肌膚都泛起了桃色的潮紅。穆桂英感覺自
己就像一只被牽著鼻子的羊羔,身體已經完全不由自己做主了。

  「來!穆侯,再來個高潮給我們瞧瞧!」一撮毛和糟鼻有些不耐煩了,不停
地催促道,手上的力道也無形之中開始加重,強加給穆桂英的快意更加濃重了。

  「不要!不要!」穆桂英的身體開始顫抖,臉上布滿了屈辱的表情。這根本
不是她所願意的,而是被強迫成這樣的。原本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侯爵,
根本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她手握重兵,身居高位,甚至連天子也要給她三分臉色。
可是現在,她竟被幾個全然不認識的陌生人,強迫做著她最不願意的事情。

  「穆侯,你是不是很不情願被我們玩弄成這樣?」一撮毛道,「可是,你的
身體倒看起來像很情願的樣子嘛!」

  「你,你別胡說!啊啊!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穆桂英死都不願意承認自
己會屈從於這些人的手下。

  「是嗎?那你怎麽看起來快要高潮的樣子?」一撮毛道。

  確實,穆桂英也感覺到自己又開始崩潰了。她的理智被連續不斷的快感一點
一點蠶食,此時已經所剩無幾。這真是一場慘烈的天人交戰,理智和欲望反複拉
鋸著,穆桂英也不知道自己該屈從於身體的意願,還是該保持她素有的理性。然
而她的理智就像一座堅固的城墻,面臨著滔天而至的大軍,雖然不能一下子將其
擊垮,但所謂長攻必下,城破是遲早的事情。

  「等我出去,一定要讓他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穆桂英
在心底里暗暗恨道。她從沒像今天這樣窩囊過,被人強迫著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而這些人卻以此為樂,只要看到她的失態,便手舞足蹈,宛如吸食了毒品一般。
只是現在,她不得不暫時忍受這天大的委屈,讓他們滿足。正如他們所說,如果
不能盡興,也不知道她還要忍受這樣的屈辱到什麽時候。

  「今天我們要讓她畢生難忘,即使再過個三四十年,等她死前的那一刻,都
會今天的遭遇記憶猶新!」糟鼻拼命地揉捏著穆桂英硬邦邦的乳頭道。

  「哈哈!過了今天,她就再也嘗不到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了,恐怕真要記著
我們直到終老!」一撮毛應和道。

  在兩人的談笑間,穆桂英已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再一次迎來了可恥的高潮。
她被吊在空中的身體無處著力,兩條被辮子牽扯著分開的大腿憑空亂蹬,胯部不
住前後搖擺起來,迎合著一撮毛的手指抽插的頻率。這樣子,滑稽得有些可笑。

  有那麽一瞬間,穆桂英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完全一片空白,理智和欲望的戰爭,
就在這最後的一霎那,所有的綱常倫理都被身體的快感鉆了空子,一下子占據了
她的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浪叫:「啊啊啊啊!不行!又要泄了!」

  「哈哈!」四個人齊聲大笑,「看著渾天侯高潮果真是一樁其樂無窮的事!」

  穆桂英如觸電一般,身體在空中不停地抖動,結實健美的身體沒有一絲肉浪
的起伏,連相對較為柔軟的乳房也被綁得鼓鼓的,竟在如此猛烈的顫抖下連晃都
沒晃動一下。只是結實的肌肉將她的皮膚崩得緊緊的,讓她的皮膚看上去像是變
成了一層薄薄的膜,竟變得有些半透明,幾乎連皮下加速流動血液都可以看得十
分清楚。

  由於身體被吊著,那個不停遭到手指和肉棒抽插的小穴朝著地面,此時又滴
答滴答地流出了大量的淫液,在席子上流成了一灘,與方才遭獨眼和小鬼奸淫時
流出的淫水,成了兩個大水潭。

  「啊……呀呀……啊……」穆桂英還是沈浸在高潮的快感中不能自拔,但剛
剛丟失的意誌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中,失魂落魄地叫喊著。

  「穆侯,爽不爽?」一撮毛淫笑著問,但是雙手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依舊一手揉捏著她的陰蒂,一手不停地抽插。

  「不……不……你,你快住手……呃!」剛剛高潮過後的穆桂英,小穴變得
異常敏感,似乎只要輕輕一觸碰,便又能在她的身體里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因此
現在一撮毛的每次抽插,對她來說都是幾乎致命的,讓她的身體繼續不受控制地
顫動。

  從那小穴里流出來的淫水像石縫里湧出的泉水一般,嘩啦啦地直流,將一撮
毛的整個左掌都沾得滑膩膩的,他感覺仿佛自己的整個左手都可以伸進穆桂英的
陰道里去了。

  「你……住手啊!難道這樣你們還不滿意嗎?」穆桂英感覺自己就像決堤的
大壩,無法阻止洶湧的快感在身體里蔓延。她渴望時間可以暫停下來,讓她能重
新調整一下身體的狀態。

  「誰說讓你來一次高潮我們就滿足了?我們可還想多看幾次呢!」一撮毛道。

  「不!」穆桂英又羞又急,不禁大叫,「不行!再不可以了!」

  「行不行可不是你說了算!」一撮毛道,「那得等到我說滿意了才行!」

  「那……你要如何才能滿意?」穆桂英被快感折磨得不停抽搐,時不時地收
緊小腹,來逃避令她無法抵抗的快意。

  「嗯……」一撮毛假裝思索,道,「你若是求我,讓我的肉棒插到你的騷穴
里去,我便滿意了!」

  「你,你無恥!」穆桂英破口大罵,她絕不會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明明
是自己極不情願的事情,卻偏偏要被強迫作出心甘情願,她自己死也不願意。

  「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準備好迎接下一次高潮吧!」一撮毛道。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24 23:41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13~18)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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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0月23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13、前後夾攻

  天光已經大亮,從窗欞的縫隙里投進幾道陽光來,把整間屋子都照得雪亮。

  但是屋子外面的天空卻是灰蒙蒙的,雨季已經到來,上天的陰晴自然難測。

  就在剛剛便下了一場陣雨,雨點如瓢潑一般,嘩啦啦地清洗著地面上的泥垢,
讓整個汴京城都成了一片泥濘。好在只是陣雨,沒過一會天便開始放晴,但是始
終不見太陽。天一晴,外面便開始有了人聲,馬蹄聲。只是這些聲音都是遠遠的,
好像人們都不願意靠近這里,或者說是不能靠近。

  「呵……呵……呵……」穆桂英已是嬌喘連連,額頭上,身體上泌出了一層
香汗,在光滑如緞的肌膚上凝成了一顆顆水珠。

  「不行……不可以了……不要在繼續了……」穆桂英拼命地搖著頭,口齒含
糊地呻吟著。她已經接連被一撮毛挑逗出不下七八次高潮,每一次高潮都耗掉了
她許多體力。現在她只覺得眼前發黑,有如又中了一次迷香。幾乎是整整兩天兩
夜未眠,又遭如此連續奸淫,她的體力已被迫透支到了極點。

  「那你便求我啊!」一撮毛厚顏無恥地威脅道,「快求我把我的肉棒插進你
的小穴里去!」

  「不……不可能……」穆桂英依舊搖著頭,像停不下來似的。

  「那好!我便繼續讓你高潮!」一撮毛道。

  「好嘞!看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糟鼻也樂著在旁應和。

  「不行!不行……」穆桂英感覺自己要是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心力憔悴而
死去了。但是這樣屈辱的死去,她打從心底里不願意,何況她還有天大的秘密藏
在心里,在這里死去太不值得了。「你們究竟要怎麽才肯放了我?」穆桂英問道。

  「要你求我啊!」一撮毛寸步不讓。

  「我,我求你……」穆桂英事到如今,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便一咬牙
低聲說道。與其像現在這樣永無止盡地出醜下去,不如暫忍了一時的委屈。

  「可不是這樣求人的!」一撮毛道,「你求的是什麽,可要說清楚了!」

  「唔……」穆桂英羞恥得無地自容,閉上眼道,「我求你插進來……」

  「插到哪里?」一撮毛繼續追問,一點也不肯放過穆桂英。

  「我的,我的……」穆桂英不知道該如何將自己羞恥的部位說出口,只是她
知道,萬一又不遂了對方的意願,她的痛苦還將繼續,「我的小穴里……」

  話一出口,穆桂英委屈得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堂堂的楊府少夫人,什麽
時候這麽低聲下氣過,還說著這麽不要臉的話。

  「哈哈!小子,真有你的,居然把渾天侯穆桂英調教得這麽服帖!」獨眼對
著一撮毛大笑道。

  可是一撮毛並不滿意,糾正穆桂英道:「不是小穴,是騷穴!聽懂了麽,是
騷!」他故意將這個騷字壓了重音,以示強調。

  穆桂英閉緊了眼睛,不敢睜眼去看周圍的人,牙關咬得死死的,幾乎將嘴唇
咬破,聲音低得像蚊子一般:「求你插進我的騷穴……唔唔……」

  「我可聽不到,再大聲說一遍!」一撮毛假裝沒聽清楚。

  穆桂英和著肚子里的苦水,又提高了聲音說了一遍。

  「還是沒聽清楚,」一撮毛道,「若是故意不讓我聽清,我便繼續讓你欲仙
欲死了!」

  「求你趕快插進我的騷穴里去!」這一次,穆桂英幾乎是用喊出來的。只是
這話一出,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順著雙頰流了下來。

  「哈哈!這婆娘居然哭了!」糟鼻得意地大笑。

  獨眼、小鬼也跟著一起大笑起來:「什麽渾天侯,什麽兵馬大元帥,竟是一
個會苦鼻子的小丫頭!」

  「呸!」一撮毛啐了一口,「什麽小丫頭,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哭鼻子,羞
也不羞!」

  「既然她照你說的這麽做了,你便放過她吧,莫再玩弄她了!」獨眼在旁勸
解道,「快些了了這事,再問她詐些銀子,我們便離開此處吧!」

  「好!」一撮毛點頭答應。他對穆桂英說:「既然我們老大開口了,今日就
暫且先放你一馬。只是老子的寶貝已經饑渴多時了,況剛才你又求我操你,不滿
足了你我,也對不住這寶貝和你的騷穴。來,且將這事一了,便放你回天波府去!」

  一撮毛說罷,就放開了穆桂英,徑直往地上的席子上一躺。獨眼見狀,便明
白了他的意思,趕緊將系在柱子上的繩結松了,把穆桂英慢慢放了下來。

  一撮毛躺在席子上,胯下的肉棒如直立的桿子,高高地挺立在身上。他躺的
位置,正好在穆桂英的身下。此時穆桂英一往下落,她的小穴正好落在了一撮毛
的陽具上面。

  泛濫的肉穴無法阻礙一撮毛肉棒的插入,順利地便捅到了深處。「呀!不要
這樣!」穆桂英對這個女上男下的姿勢極敢羞恥,這讓她變得仿佛是主動一般。

  這時,獨眼徹底將手中的繩子松了。穆桂英便突然往下一墜,整個屁股便坐
在了一撮毛的大腿上。由於她自身體重的緣故,讓一撮毛的肉棒頓時插到了她小
穴的最深處,龜頭幾乎頂到了子宮。

  「啊啊!讓我下去!」穆桂英雙腿依然被折疊著,仿佛矮了很大一截,只能
跪坐在一撮毛的身上,卻無法擺脫這羞恥的姿勢。

  「呼……」一撮毛一聲長嘆,「好緊致的騷穴啊!若是讓你獨守空房到老,
豈不浪費了這副好身子?今日也算咱們幾個弟弟沒有白疼了你!」

  穆桂英在一撮毛的身上難受地扭動著身子,企圖擺脫這個看似是她主動的姿
勢。不料一撮毛卻突然伸出了雙手,忽然抓住了穆桂英的兩個腳掌。他握著穆桂
英的腳掌,如同握著兩個把手,往前推動著穆桂英的身體,讓她不停地在自己的
身上搖晃起來。

  「啊啊!不要!」穆桂英奮起身子,只用兩個膝蓋頂住地面,試圖支撐起自
己的身子。但是這樣一來,力量都集中到了膝上,兩腿之間再無一點力道,深深
地沈了下去,竟被一撮毛的肉棒插得更深,簡直要捅破子宮,一直攪到小腹里去。

  一撮毛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穆桂英的掙紮,只是不停地將她的身子一下緊接一
下地往前推動,讓穆桂英因無數次高潮而不停收縮的陰道內壁,在他的肉棒使勁
摩擦。

  此時的穆桂英,已被高潮折磨得心力憔悴,再也提不起一點興致。多年的閨
房空虛,一夕之間被完全滿足了,甚至還遠遠超越了她身體所能負荷的。對於她
來說,這樣的奸淫,除了羞恥之外,便是麻木的。

  「你這家夥,竟又讓你捷足先登了!」糟鼻見被一撮毛占了先機,很是不服
氣,埋怨道,「老子的寶貝可還沒享受過呢!」

  一撮毛正是欲仙欲死之時,聽他埋怨,便道:「不如我把後庭留給你享用如
何?」他說著,一把抱緊了穆桂英的腰肢,讓她的上身俯趴在自己身上,迫使她
撅起屁股,示意糟鼻往穆桂英的肛門進入。

  「這主意倒是不錯!」糟鼻笑道,伸手在穆桂英布滿了褶皺的肛門上撫摸起
來。

  「呀!你要幹什麽?」穆桂英又驚又急,不由地後庭一緊,忙要挪開屁股躲
避。不料卻被一撮毛抱得死死的,身子竟全然動彈不得。

  「想必此處該是沒讓男人碰過吧?竟如此緊張!」糟鼻見穆桂英的肛門緊致
有力,確是一片從未被開墾的處女地,便起了興致,「卻不知道俺的肉棒插進去,
會是如何滋味!」

  「不要!那里不要!」穆桂英羞急地大叫,但無奈全然不得動彈的身子,早
已將她的肛門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別人面前。她連做夢都沒想到,這些人竟對她的
肛門打起了主意!更無法想象的是,那巨大的陽具插到她的小穴里都差強人意,
又該如何進入到更為狹窄的肛門里去。她唯一可以想到的是,假如自己的肛門真
被侵犯,該是怎樣一種慘烈的景象。

  「先給你加點潤滑!」糟鼻說著,從旁邊的地上拾起那盞始終沒有熄滅的油
燈,舉到穆桂英的屁股上方,緩緩的傾過燈盞,將燈油一滴一滴的倒落到那兩個
結實肉丘之間的勾股里。

  「啊啊啊!不要!好燙!」穆桂英從沒像現在這樣害怕過,滾燙的燈油每一
滴落在她的屁眼上,敏感的肛門便將那熱量擴大了數倍,仿佛在油鍋中被煎熬一
般。那一滴滴的燈油,像是一次次沈重的打擊,將她早已變得脆弱不堪的身體和
心理防線擊得粉碎。盡管痛苦,但穆桂英卻無法躲避,無盡的羞恥和痛楚令她的
嬌軀又忍不住顫抖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快感,而是因為害怕。

  「哈哈哈!看來這後庭也是很敏感的嘛!」糟鼻打趣道,「不好好利用,也
是可惜了!這麽多年竟白白空置,那楊宗保真是暴殄天物,難怪老天要收了他!」

  「住嘴!你們,你們不配提他!」穆桂英萬般苦痛之中罵道。

  「喲?是不是我們提起了他,你越發羞愧了?」一撮毛道。

  「不配?」糟鼻卻拍拍自己的陽具,「難道我們的家夥不敵你那死鬼丈夫的?」

  一提起丈夫的名字,穆桂英的腦海中便出現了宗保的音容笑貌,想起了自己
往日的恩愛,可是現在,她竟被這麽多人一起淩辱奸淫,讓她無顏再去面對自己
的丈夫。

  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油珠滴滴落到穆桂英的肉溝里。不一會兒,穆桂英的
整個屁股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使她結實的屁股看起來更加性感。糟鼻見差不
多火候了,便放下油燈,在穆桂英身後跪了下來,單手握著自己的肉棒,另一只
手按住她的玉背,巨大的龜頭頂住了那已被燙得發腫的肛門。

  「不要!求你不要!那里不可以!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巨大的心理壓力
和如潮水般襲來的羞恥感令穆桂英開始崩潰,令她不顧一切地放棄自尊,哀求起
對方來。

  「哈哈!現在知道求饒了?可是已經晚了!」糟鼻說著,往前用力地一挺腰,
把自己的肉棒拼命地擠進了穆桂英的兩個肉丘之間。也虧是燈油起到了潤滑作用,
這一路之上,雖然緊湊,卻也順利。

  「啊啊啊啊!不要!好痛!」穆桂英的身體因疼痛痙攣起來,比剛才高潮時
抖動得還要劇烈。她感覺自己的肛門好像被撕裂一般,硬生生地被撕開一個口子
才讓對方巨大的肉棒得以進入。強烈的飽脹感令她感到心驚肉跳,幾乎不能承受
的痛苦使她癲狂,她感覺自己狹窄的肛門快要被撐破了。

  「唔……好緊的小穴!」糟鼻長嘆一聲,便緩緩地將自己整個身體,都壓到
了穆桂英的背上去了,以便讓肉棒徹底進入到那個狹窄得幾乎扭斷他寶貝的肉道
里去。

  「不要!快出來!我受不了了!」巨大的痛楚令穆桂英欲哭無淚,只能大聲
地呼叫。兩條粗壯的肉棒一前一後橫亙在她體內,令她幾乎要發瘋了。這樣的交
媾方式穆桂英從未體驗過,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接受這殘酷的事實,呼叫成
了她唯一發泄的途徑。

  糟鼻的整根肉棒都沒入到穆桂英的肛門里,同時他的體重也將穆桂英的身子
不停地往下壓,使得捅進穆桂英前面那個小穴的肉棒更加深入進去,幾乎要將她
的身體捅穿。

  一撮毛感到自己的龜頭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中間似乎只隔了一層薄薄
的肉膜,便對糟鼻打趣道:「俺好似碰到了你的寶貝!」

  「哈哈!我道這穆桂英的小穴有多麽深不見底,卻也不過如何!」糟鼻笑道。

  糟鼻伸開雙臂,兩掌撐在地上,樣子像是把穆桂英和一撮毛兩人一起抱了起
來。只見他緩緩地擡起屁股,將肉棒從穆桂英的屁眼里退出幾分,又忽然往下一
沈,複又捅入其中。

  如此一出一進,穆桂英只感覺自己的肛門又被撕裂了一次,那撕心裂肺的疼
痛令她不能自己,哀叫道:「不!快出去!痛死我了!」

  糟鼻反複進出了幾次後,發現穆桂英的肛道已經不如一開始那麽緊致狹窄了,
已慢慢擴張開來,開始適應他肉棒的巨大。他的肉棒也因此抽插得越來越順利,
便開始了瘋狂的沖刺。

  但是對於穆桂英來說,疼痛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是有增無減。抽插的頻率
加快之後,無形之中也將她的痛楚遞增了數倍,整個屁股仿佛不再是她自己的,
疼得有些麻木起來。

  由於穆桂英屁股上兩個隆起的肉丘結實而堅硬,硬邦邦地頂著糟鼻的髖部兩
側,所以糟鼻的每一次插入,都不得不將自己整個身體都壓上去,同時也把穆桂
英的身體壓得一起往下沈去。這樣一來,躺在最底下的一撮毛幾乎不用任何動作,
便可以享受自己的肉棒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抽插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啊……」穆桂英已是疼得連哀叫聲都開始打顫,幾乎是隨
著糟鼻抽插的頻率,不停地叫著,聲音里滿是痛苦,聽了讓人心碎。

  糟鼻的髖部不停撞擊著穆桂英的屁股,發出更加響亮的啪啪聲,如同不停地
扇著穆桂英的耳光。但此時穆桂英早已對這微不足道的屈辱麻木,痛苦令她徹底
崩潰。她像一塊夾心餅幹一般,承受著兩個男人的前後夾攻,敏感的身體讓每一
分痛楚都讓她細細品味了一番。

  「不要……啊啊,不要……求你快停下來……」穆桂英已經無所謂尊嚴了,
不住地哀求著糟鼻,只求能讓施加在自己身體上的痛苦減輕幾分。或許是由於疼
痛,穆桂英不得不收縮屁股上的肌肉來抵禦,同時也在不經意見讓她的陰道猛烈
地收縮著。

  「啊!好爽!」一撮毛同時享受著穆桂英陰道內壁嫩肉的摩擦和收縮,其樂
無窮,龜頭也愈發勃大起來,要把穆桂英的子宮頂出一個缺口來。

  兩根硬邦邦的異物同時占據了穆桂英前後兩個小穴,令穆桂英拙於應對,下
體幾乎要被捅穿不說,後庭更是陣陣便意,竟讓她在如此痛苦之際,有了想要大
便的念頭。

  糟鼻不停歇地連抽了幾十下,將穆桂英的屁股好像從中間劈開一般,兩個肉
丘朝兩旁擴張開去。挾帶著燈油的肉棒也如鐵鑄一般堅硬,似乎永不疲軟。漸漸
的,隨著他的抽插,竟從穆桂英的肛門里帶出幾絲金黃色的糞水出來。

  「哈哈!好不要臉的騷貨,連大便都被俺操出來了!」糟鼻狂笑道。

  「嗚嗚……不……啊啊……」穆桂英不是沒忍住,而是整個屁股都已麻木,
根本無法控制糞水往外流出,就像她早已無法控制淫水從前面的小穴流出一般。

  「真該讓汴京城的人都瞧瞧,這渾天侯私底下是如何的淫蕩!」糟鼻道。

  從穆桂英屁眼里流出的糞水落到她身下的一撮毛身上,三個人交匯的部位頓
時變得一片狼藉。

  「啊!糟鼻,你先緩一下,老子,老子要射了!」在最底下的一撮毛雖然享
受,可是節奏完全被糟鼻掌控著,再加上穆桂英的陰道摩擦、收縮全方位地對他
的肉棒擠壓按摩,使他很快就走向高潮的邊緣。但是他並不想這麽快結束這如飛
升一般的快感,便讓糟鼻暫緩。

  孰料,他話未說完,自己卻已忍不住了,精液激射到了穆桂英的體內。

  穆桂英早已有兩次被內射的經歷,此時又是疼痛和恥辱雙重折磨,無心在意。

  只是感覺前面穴中的那支陽具終於軟了幾分,讓她腹中不再猶如刀兵相交的
疼痛。

  幾乎在同時,糟鼻也已快精關失守。原本穆桂英的肛道就比前面的陰道狹窄,
屁股上的肌肉也更為有力,每一次收縮給他的快感無疑是一撮毛的幾倍。只見他
咬著牙,強忍著快要破體而出的洶湧浪潮,一把將肉棒從穆桂英的屁眼里拔出,
站起身來,抓住穆桂英的肩膀,將她從一撮毛的身上掀了下來。

  被綁得像粽子一般的穆桂英咕咚一聲滾到地上。糟鼻趕緊跨立在穆桂英身上,
半蹲下身,一邊拿手使勁地套動著自己的陽具,一邊往前挺著腰,將肉棒送到穆
桂英的面前。

  「唔!」穆桂英只覺得一股帶著腥臭的液體撲面而來,緊接著自己的臉上都
被這液體沾濕,甚至連鼻孔里都灌進去許多。她來不及叫喊,本能地趕緊閉緊了
雙唇,生怕這液體進到她的口中去。

  糟鼻的精液竟全部射到了穆桂英的臉上,讓穆桂英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巴
上,甚至是頭發上都淌滿了濃厚腥臭的精液。

  「唔唔!」精液還在唇上流動,穆桂英連叫喊都不敢了。

  「好臟!」穆桂英在心底里喊著,滿鼻子都是那股精液特有的腥臭味,令她
忍不住作嘔。

  四個人慢慢得穿起了衣服。獨眼蹲在穆桂英身邊,道:「穆桂英,今日我們
幾個暫且先放了你!不過也不是白放的你。你且聽好了,今夜三更一刻,在天波
府的西北墻角,我們幾個在墻外等你,你不必出來,準備三百兩銀子,從墻上扔
出來,聽到了嗎?你若是不照辦,我們就把你今天的醜事全都說出去,讓你身敗
名裂!」

  「終於結束了嗎?」穆桂英在心里默念道。雖然前後兩個小穴還在隱隱作痛,
可好在終於要結束了,穆桂英如獲大赦一般。她面對著獨眼,麻木地點了點頭。

  現在她根本不敢悖逆這幾個痞子的意思,如若不然,又怕剛才的噩夢再重溫
幾遍。

  「老大,這娘們若是反悔怎麽辦?」一撮毛問道。

  「倒也不怕她反悔!」獨眼有恃無恐地道,從旁邊穆桂英的衣物里,揀出被
撕裂的褻衣褻褲,塞進自己的懷里藏好,又對穆桂英道,「你若是反悔,明日一
早,便將這些東西送到天波府佘太君的手里。當然還有你的發釵,想必你們府里
的人都認得你的東西吧!」獨眼這一手好生狠毒,能被人將褻衣褻褲都拿到手里,
無疑證明了穆桂英的失貞。

  穆桂英一心只想趕緊擺脫著牢籠,便順從地點了點頭。錢財對於她來說,根
本不算什麽,甚至連名節也不足一提,現在她只想將太師謀反的消息,昭告天下,
也算是為國盡忠了。

  忽然,小鬼叫道:「老大,不好了!有人上來了!」



             14、龐府朱管家

  四個人和穆桂英一起屏住了呼吸,凝神靜聽。穆桂英和他們懷著不同的心思,
生怕自己這個樣子被任何人瞧見了,那對於她來說,無疑又是一場滅頂之災。而
這四名痞子,又害怕自己剛剛做過的大逆不道之事被人發現,背上殺身之禍。

  「篤!篤!篤!」木屐敲擊著地板的腳步聲,聽起來有點蹣跚。

  小鬼透過門縫不停往外張望,對獨眼道:「老大,是那個老管家!」

  獨眼一跺腳,指著穆桂英罵道:「定是這娘們方才叫聲太大,驚動了他!」

  在早上的時候,小鬼看到他出去買菜了。但後來五個人一起肉搏,大家的註
意力都放在了穆桂英的肉體上,誰也沒有註意到這個老管家什麽時候已經回到了
米倉。

  「怕他作甚?咱們四個人,難道還鬥不過一個老頭麽?連堂堂穆桂英我們都
玩弄了,難道怕了一個老頭不成?」一撮毛道。

  「混蛋!」獨眼罵道,「你若是在這里將這管家打了,龐府必定追究!此事
與我們玩弄穆桂英不同,這穆桂英註重名節,諒她今日的事必然不敢聲張。可這
私闖龐府米倉,打傷管家,可是能讓龐府闔府緝拿的!」

  「那怎麽辦才好?」糟鼻問道。

  獨眼四周看了看,道:「快上到閣樓去!」閣樓上必定有天窗,四個人可以
從天窗脫身。

  四個人急忙將地上的木梯扶了起來,架到閣樓口,手忙腳亂地開始往上爬去。

  「你們,你們都快給我回來,」穆桂英見四個人要丟下她躲避去了,急得大
喊,「快幫我把繩子解了!」她這個樣子,若是被外人見到,恐怕真要身敗名裂。

  「老大,」小鬼喊道,「她,她怎麽辦?」

  「別管她,快上閣樓!」獨眼當機立斷,「若是現在替她松了繩子,待她穿
好衣裳,我們哪里是她對手?定將我們從閣樓上揪出來,到時我們性命難保!」

  「不!不!」穆桂英搖著頭,「放了我!」

  「穆桂英,你若是敢說出我們的藏身之處,我們定將你今日的醜事公之於眾!」

  獨眼威脅道,「待那老頭上來,倒要看他是救你,還是不救你!」

  一撮毛在旁笑道:「見到如此美妙的胴體,怕是那老頭也會把持不住的!」

  四個人魚貫上了閣樓,又收起了梯子,這樣在下面的人便很難上樓。獨眼打
量了整個閣樓一周,原來這個閣樓是介於尖尖的房頂和二層天花頂面之間的空間,
里頭堆放了許多破爛,上面灰塵有寸許厚。頭頂上,果有一扇天窗,輕輕一推,
那窗子便朝外推了出去。

  「老大莫急!」一撮毛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那個老頭會對穆桂英做什
麽嗎?」

  「脫身要緊,還看甚麽?」今日獨眼已是賺了一個大大的便宜,生怕事情做
得過火了,脫不了身。

  「有甚好怕?」一撮毛道,「我們在此張望一會,也能瞧瞧好戲!若那婆娘
掙脫了繩子,一時半會也上不了這閣樓,我們有的是工夫從天窗逃出去的。」

  糟鼻和小鬼終究還是對穆桂英溫暖柔軟的肉體念念不忘,也紛紛附和。獨眼
見眾意難違,便點了點頭。四個人尋了個縫隙,一起朝下張望。

  依舊被捆綁得像一個粽子般的穆桂英顯得十分緊張,用盡了全力想要將繩子
掙脫開來。可是那繩子捆綁得緊,讓她根本無從用力。只見她掙紮著在席子上翻
了兩個身,身子從席子上滾到了地板上,厚厚的灰塵將她雪白的胴體染成了灰褐
色。

  那蹣跚的木屐聲越來越近,終於在房門前停了下來。忽然,聽到「吱呀」一
聲,緊閉的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了,門口站著一個頭發灰白,滿臉褶皺,身材佝僂
的老者,老者的手里拄著一根拐杖,面色看上去也是十分緊張,只聽他問道:
「什麽人在里面?」

  穆桂英不敢出聲,定定地望著他,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讓他看到自己。

  可是這老者雖然有些老眼昏花,可是並不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屋子中央的
那團白花花的肉體,不由吃了一驚,巍顫顫地問道:「你是什麽人?」

  穆桂英急忙扭過頭,把自己的臉藏了起來。她自然認得這名老者,乃是龐府
的老人朱管家,因為年紀見長,被分配到米倉看管,也算得了個閑職以養老。穆
桂英不肯讓對方認出自己,只把自己的面孔扭向另一邊,對著窗戶,連答話都不
敢,生怕被聽出了聲音。雖然她也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可現在的她,卻別無他
法。

  朱管家見她不答話,便又問道:「哪里來的妓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赤身
裸體躺在此處!你可知這里乃是龐府米倉,難道不怕老朽報官捉你麽?」

  直到這時,穆桂英才確定自己身處龐府米倉。可是自己是怎麽到這里來的,
她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只記得自己昏倒在天波府門口,等她醒來,她的世界猶
如翻天覆地地逆變,許多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都切切實實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不說話?以為老朽就不能奈何得了你了麽?」朱管家見穆桂英不作聲,顯
得有些生氣,一步一步朝著穆桂英逼近。

  「不要過來!」穆桂英在心里千百遍地吶喊著,只希望不要被他見到了長相,
識破了身份。但是她又不敢出聲,只要她一開口,就可能被聽出自己的身份。

  「把頭轉過來!老朽今日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朱管家伸手捏住穆桂
英的下巴,使勁地將她的臉朝自己的方向轉過來。

  「咿!……」穆桂英咬著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讓腦袋轉過去。任憑那
老者將她的雙頰捏得通紅,也是紋絲不動。

  「喲?想不到好大勁!」朱管家頗感意外,雖然自己年邁,但用盡了全力,
竟無法轉動對方的腦袋半分,「既然你不肯轉頭,那老朽便走過來看你!」朱管
家說著,竟擡起腳,一腳踩在穆桂英的臉上,將她的臉在地上踩得死死的,慢慢
地挪動身子,走到穆桂英的正面來。

  「啊!不要看!」穆桂英知道自己再也無法隱藏身份了,便急得大叫一聲。

  「啊!你,你……」朱管家一看清穆桂英的正臉,驚得連嘴巴都合不上,連
連倒退了幾步,身子靠在墻上,道,「穆,穆侯……」

  「快!快給我松開繩子!」穆桂英見身份已經暴露,便強忍的羞恥喊道。

  「這,這……」老管家急得團團轉,「穆侯,你,你為何會在此處?」畢竟
穆桂英也是禦封的渾天侯,一品誥命,身份地位雖比龐太師差了一截,但她戰功
赫赫,威名更是婦孺皆知。見穆桂英這副樣子躺在此處,不免吃驚。

  「不要問了!快替我松開!」穆桂英更是大急。當明白自己身處龐府米倉後,
更是憂心如焚。想必此時這老管家還不知道她夜闖地下城的事,若一旦被他知曉
了原委,將她獻給太師,那她剛剛的那些屈辱,可謂是白受了。而太師更是心狠
手辣,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了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掌握了太師謀反的證據。

  「好!好!……」朱管家更是急得不知所措,見穆桂英朝他厲喝,頓時被她
的威嚴震懾,只能連連答應。他一邊不住地點頭,一邊手忙腳亂地開始替穆桂英
去解繩結。

  這時,朱管家若是解開了繩結,穆桂英便可以脫身,也就沒有了之後的許多
淒慘經歷。可是這管家一時心急,那繩結又打得很是奧妙,一連解了幾次,竟沒
有解開。在打開繩結的過程中,朱管家不免觸碰穆桂英嬌嫩的身子,一來二去,
他的下體竟不知不覺地挺立起來。想來這老人曾是龐府總管,也可謂是風光無限,
如今上了年紀,獨自守著這空蕩蕩的米倉,雖地處京城,卻終日難見一人,不免
寂寞。

  「我,我這寶貝,已是許多年沒有硬起來過了,今日竟然……」連朱管家自
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把年紀居然對穆桂英的身子動了春心。莫說是今日此時,
就算是在二十年前,他也是對天波府里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

  「你,你怎的停下來了?」穆桂英見他手上的動作慢了,不停催促道。她一
心只想趕緊恢複自由,結束這屈辱的噩夢。

  「穆侯,老朽可想起來了,你們天波府可與我們龐府向來不睦,我若是將你
獻給太師,說不定太師該怎樣獎賞我呢!」朱管家慢吞吞地道。

  「你!」穆桂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是將你獻給太師之前,老朽還是要好好享用享用你的!」朱管家老而不
尊地笑了起來。他拍拍自己的褲襠,繼續說:「老朽這家夥,已是多年不舉了,
今日正好用你的身子來滿足一番!」

  「不行!快放開我!」穆桂英急得大叫。原本以為自己脫身在即,不料竟是
空歡喜一場,不由絕望起來。

  「若放開了你,老朽豈不人財兩失?」朱管家道,一雙手開始在穆桂英的身
上亂摸起來,「穆桂英,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里的?」

  「放開你的臟手!」穆桂英羞怒地大聲呵斥道。

  朱管家忽然一把拔住了穆桂英的頭發往後扯去,讓她的頭不停地擡了起來。

  他湊到穆桂英面前,兩人的鼻尖僅差不到一寸距離,道:「你居然敢說老朽
的手臟?你看看你的臉,上面還留著不知哪個男人的精液,臟也不臟?」

  穆桂英被糟鼻顏射的精液,此時尚未完全幹涸,在她的臉上結塊。她只覺得
頭皮陣陣作痛,又是屈辱,又是難受。她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話,都已震懾不到
對方,索性閉口不語。

  「快說!你為何會在這里?」朱管家威脅道,「你若是不說,老朽就這樣把
你丟到街上去,讓你和你的天波府都顏面喪盡!」

  「我,我不知道……」穆桂英確實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覺得這一切恍如一
場無厘頭的夢境。

  「她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吧!」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不知何時,獨眼
等四人已悄悄下了閣樓,並排站立在朱管家的身後。

  「你,你們又是何人?」朱管家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

  獨眼等人本欲就此離去,但在閣樓上偷看下面發生的事,一聽這老管家要將
穆桂英獻給龐太師,便著急起來。因為穆桂英已答應給他們銀兩,若是讓她身陷
龐府,恐怕他們的銀兩便沒了著落。要知道,那三百兩的銀子,足夠他們花天酒
地許多日子。想到這里,便鋌而走險,下了閣樓,要從老管家手中搶人。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我們也不會告訴你!你只需知道,這婆娘是我們帶
來這里的,她便是我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可染指!」獨眼道。

  「你們,你們好大膽子,竟敢綁架渾天侯!說,你們是哪個府上的人?」朱
管家第一反應便是什麽皇親貴胄,不然平頭百姓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穆
桂英下手。

  「哈哈!我們沒什麽府!要是有府,也是送你去陰曹地府!」一撮毛狂笑道。

  「你們,你們這樣做,是求財,還是求命?」朱管家不愧也是見過世面的,
馬上冷靜下來,要探明白對方的意圖。

  「我們自然是求財!」獨眼道。

  朱管家指著穆桂英道:「既是求財,你們能從她身上得到多少銀子?」

  獨眼伸出三個手指:「整整白銀三百兩!」

  「哈哈!」朱管家大笑,「區區三百兩銀子,何足掛齒!老朽出五百兩白銀,
向你們要了這女人!」

  「成!」獨眼一拍大腿道。

  「不成!」糟鼻反對道。

  獨眼一楞,將糟鼻拉到一邊,低聲道:「你瘋了麽?足足五百兩白銀,夠我
們在京畿買一塊地了,遠比穆桂英能給的多!你為何不成?」

  糟鼻不答反問:「你忘了這是哪里麽?」

  「自然是龐府米倉!」

  「龐家和楊家素來不和,太師更是視穆桂英為眼中釘,肉中刺!你想,若是
這老頭將穆桂英獻給太師,又何止這點銀子?」糟鼻道。

  獨眼點點頭:「說得倒也有些道理!那依你之見,當如何是好?」

  糟鼻道:「且聽俺來與他交涉!」

  獨眼也沒其他辦法,只好暫時將四人的指揮權交由糟鼻。只見糟鼻走到那朱
管家跟前,指著穆桂英道:「你可知道她是什麽人?她可是當朝赫赫有名的渾天
侯,你只拿區區五百兩銀子便想從我們手里將她買了,豈不是癡人說夢?」

  朱管家便問道:「那你要如何?」

  糟鼻道:「此事好辦,待你將她獻於太師,所得的真金白銀,你拿一半,我
們四人拿一半!」

  朱管家沈默下來,沒有作聲。

  糟鼻見他猶豫,便急忙補充道:「你想啊,如今你一耄耋老者,空守米倉,
何等淒涼!現在讓你平白撿了個便宜,定然會被太師重新看中,委以重任,何樂
而不為?我等幾人,不過是求些富貴,到時你若肯在太師面前多美言幾句,讓我
們兄弟四人混些官職當當,逢年過節定然少不了孝敬你老的!」

  朱管家將四人一一打量了一遍,只見他們個個年輕,身強體壯,他若是不允,
也萬萬打不過他們。弄不好還要平白丟了性命,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糟鼻繼續道:「以俺看來,你對這穆桂英也是頗感興趣的,難道你就不想先
嘗嘗她的滋味麽?待你享用過了,再去進獻給太師,賞錢依然分文不少。這等好
事,千載難逢,莫要再猶豫了!」

  朱管家一拍大腿,道:「罷了,便都依你罷了!」他看了看日頭,又道:
「此時不過剛過正午,待老朽先行享用一番,天黑之前通知張全管家,來這里提
人也不遲!」

  糟鼻笑道:「還是老先生想得通透!」

  朱管家道:「此處久未住人,滿屋皆是塵土,不如換到老朽所住的樓里去。

  老朽在那藏了許多美酒,今日也算是緣分,便拿出來一起喝了罷!」

  「好!」獨眼拍手笑道,「先生有美酒,此處有美人,更是人生幾何?咱們
一邊飲著酒,一邊再將穆桂英玩弄一遍,天黑之前,得了銀子,再去勾欄坊玩耍
快樂……」

  就在獨眼設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忽然樓下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15、五個人的交易

  話說穆桂英昏倒在天波府門前的時候,恰被路過的四名痞子遇到,這四名痞
子便動了歹心,將她擡到幾乎是荒無人煙的龐府米倉強暴奸淫。這四人的前腳剛
走,後腳龐家的府兵和羽林軍一道,便從另外三個石塔上了地面,不一會,便把
天波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師龐集和東海公龐琦並轡坐在馬上,指揮著軍隊。龐琦雖被穆桂英割傷了
小腿,但並非要害,包紮之後已無大礙。

  這時,中軍校尉過來稟報:「啟稟太師,公爺,小的們已將天波府圍住!」

  「好!」龐集的眼中帶著殺氣,「讓小的們守在原地,府里一個人也不許放
跑了!」

  中軍校尉領命剛走,又來了幾名斥候,向龐琦稟報:「公爺,小的也探清楚
了,這府里沒有一絲動靜,想必府中之人早已沈沈入睡!」

  「哦?」龐琦問道,「可見有哪個廂房亮燈?」

  斥候回道:「並非見著!」

  龐琦便叫過幾名傳令官,吩咐道:「快傳我軍令,殺進天波府,一個活口都
不許留下!」

  「慢著!」就在傳令官剛要去宣令時,忽然太師龐琦出言制止道。

  龐琦奇道:「大哥,你這是為何?」

  龐集道:「那穆桂英知曉了我們的動機,此時定然已經入府,想必已有所準
備。若我們貿然殺入,必中其埋伏!」

  龐琦道:「穆桂英即便入府,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哪有那麽快能準備好?」

  龐集道:「你沒聽到斥候所報麽?一個廂房都沒亮燈,便是怕亮了燈,打草
驚蛇。如今全無動靜,便是已布好了口袋陣,只等我們中計!」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龐琦問道。

  「且先等等,靜觀其變!」龐集道。

  龐家府兵和羽林軍一直等到天開始蒙蒙亮了起來,也不見天波府內有任何動
靜。龐琦早已忍耐不住,發問道:「我們且不管他有沒有埋伏,先殺進去,再做
計較!」

  「不成!」太師阻止道,「這天波府越是安靜,便越是可疑。這樣子看起來
雖一切如常,保不住其中暗藏殺機,若貿然行動,驚動了京兵和巡城禦史,可不
好向天子交差!」龐集老謀深算,事事小心謹慎,只道是府中埋下了伏兵,等他
中計。卻不料,穆桂英根本未踏進天波府半步,反倒是如此,卻擺了一出空城計,
讓太師不敢輕易入府。

  「按你的意思,我們這就放過他們了?」龐琦道。

  龐集看看天色,道:「天已微明,馬上便要早朝了。那穆桂英定然會在早朝
上彈劾老夫,賢弟你且將人馬悄悄安排在王城四周,若老夫上了朝,過了午時不
能回來,便是已經出事!你便率人馬殺進王城,來救為兄!」

  「好!」龐琦道,「我也正有此意!圍著這天波府,不如去圍天子的王城!」

  龐集留下幾名身手敏捷的斥候,繼續在天波府外打探消息,便與龐琦一道,
領了人馬,該退往地下的往地下退去,等候軍令,該圍王城的,都喬裝成走卒的
模樣,暗藏兵器,把王城的幾個重要出口都看得嚴嚴實實。

  龐集匆匆忙忙地回府,換了朝服,提心吊膽地去上了早朝。走在路上,一面
盤算著等下如何與穆桂英抗辯,一面想著如何將自己在王城里頭的消息及時告知
龐琦。

  不知不覺間,龐集已到了朝堂。他往文班的首席一站,斜過眼去偷偷瞧武班。

  不料他瞧了幾遍,卻未見到穆桂英的身影,心下便愈發疑惑起來。

  不多時,便聽到太監陳琳唱班,天子上朝。仁宗皇帝這幾日對貴妃龐多花愈
發癡迷,無心早朝,在朝堂上匆匆與群臣商議了幾句西夏入寇之事和呼家起兵之
事,便退朝而去。

  龐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地,急忙出了王城,去尋弟弟龐琦。

  龐琦見了太師,問道:「大哥,此事如何?」

  龐集道:「並未見著穆桂英的影子!」

  龐琦道:「這便怪了!她若是知曉我們謀反,定然會將消息告知天子,卻為
何連早朝都不去上了?」

  龐集又問道:「刺探天波府的探子可有消息?」

  龐琦答道:「方才剛剛來的消息,道是天波府從一早開始,便未見到穆桂英
出門。只是那管家楊洪,照舊出府買菜,四處選購府里的日常用品。」

  龐集點點頭:「倒也是奇怪!難道穆桂英昨夜並沒回府?」

  龐琦道:「她不回府,還能去哪里?」

  「走!」龐集道,「去河堤那里看看!」

  兄弟二人一路往北,出了京城,往黃河大壩而去。待趨近大壩,只見管家張
全已候在那里。那張全見了二人,急忙行禮道:「見過太師和公爺!」

  「此地情況如何?」龐集忙問道。

  張全搖搖頭道:「並未見到穆桂英。小人已讓人去向修河的民夫打聽,那民
夫道,自昨日穆桂英離開,便未再回過河堤!」

  「這便怪了,該是去了哪里?」龐琦道,「莫不是見天下大勢已定,心下慌
亂。她連夜出了城,逃往別處去了?」

  龐太師道:「決然不會!依我之間,此時她必定藏於府中,秣兵厲馬,只等
我們動手,她便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可如何是好?有她在京一日,難不成我們便一日不動手了?」龐琦急問
道。

  龐集想了想,道:「傳我之令,地上地下各營將士,若沒有老夫的命令,誰
也不得輕舉妄動。兵變之事暫且按下,待局勢明朗,伺機而動!此乃百年之大計,
不可急於一時!」他又召過張全,吩咐道:「著你挑選三百名身手敏捷之人,在
城內尋覓穆桂英的蹤跡,若有線索,速速向老夫稟報!」

  張全點頭道:「謹遵太師之命。小人這就將消息傳到城內各處去!」

  龐集又囑咐道:「此事還需隱秘行事,切不可引起太大動靜,驚動了天子。」

  張全答應一聲,便帶了幾名隨從,飛馬往城里的各處暗線通報。

  朱管家與四名痞子聽到的馬蹄聲,便是張全的。小鬼從窗縫里朝外張望,待
看清了來人,便道:「來的是龐府的大管家張全!」

  眾人一聽,都向朱管家望去。朱管家不明情由,也疑惑道:「他怎的來了?」

  眨眼工夫,張全一行人已跑過曬谷場,在三幢舊樓前下馬。只聽張全喊道:
「老先生可在屋里?」

  朱管家望望眾人,道:「是尋我來了!你們且在屋里不要出來,待老朽出去,
問明白事由!」

  四人不敢出聲。朱管家便拄著拐杖下了樓,一見張全,便問道:「張大管家,
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找老朽,不知所為何事?」

  朱老管家畢竟是張全的前任,張全見了他,自然也禮讓三分,道:「先生可
說笑了,在下今日特地前來拜見先生!」

  「休要客套,有話便講!」

  張全略有些不自然,趕緊笑了笑,道:「昨日夜里,汴州舊城里闖入一人,
驚動了太師他老人家。地下人馬傾城而動,卻依舊讓那人逃脫了!怕是那人已竊
取了太師機密,太師已容她不得!」

  朱管家有些變色,問道:「何人如此厲害,數十萬人傾城圍捕還能全身而退?」

  張全湊近朱管家的耳邊,低聲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人乃是天波府的寡婦,
渾天侯穆桂英!」

  「啊?!」朱管家聞言大吃一驚,馬上想到了自己身後的屋子里,正藏著一
個赤身裸體的穆桂英。

  「怎麽?難道先生有什麽線索?」張全見他神色有異,便問道。

  朱管家見他問起,急忙恢複了神色,道:「那倒不是!只是這地下的秘密若
是讓天波府的人知曉了,定然啟奏聖上,這次怕是太師遇到棘手的事了!」

  「可不是!」張全道,「因此小人才來拜見先生……」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闖入者的身份,直接去天波府里拿人不就成了?來找我
作甚?」朱管家假裝並不知情地問道。

  張全道:「先生有所不知。那穆桂英從地下殺出,便不見了蹤影。今日整整
一天,也不見她現身,因此太師才更加疑惑。太師推測,她此時或奔走於大街小
巷之間,四處聯絡京城的戍衛,糾結軍隊,伺機反擊!」

  「你多慮了!」朱管家大笑道,「穆桂英既知地下的秘密,直接上天子那里
一告,太師便萬事休矣。何須如此麻煩?」

  「太師多疑,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張全低聲道,「越是如此,他便越驚疑
不定。況那穆桂英素來本領通天,幾個月前還身任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要糾集
京兵,調動京畿的大軍更是易如反掌。這才是眼下太師最擔憂的事情!」

  「既然連太師都擔憂,此事老朽一行將就木之身,還能幫上什麽忙?」朱管
家問道。

  張全道:「這米倉附件,先生很是熟絡,若是先生見到了穆桂英的行蹤,千
萬告知在下。太師已有言在先,要是能擒住穆桂英,官晉三級,賞黃金一千兩。

  在下若是因此得了高官厚祿,定然記得先生!」

  朱管家聽了官晉三級,黃金千兩之辭,不由楞了一下,道:「那是自然……」

  張全望了望朱管家身後的那幢樓,疑問道:「先生平日里不是住到中間那樓
里的麽,今天到這下人居住的破樓里來作甚?」

  朱管家一聽,道:「這不……有些工具放在此處,來拿一下而已……」

  「哦……」張全點點頭,拱手道:「這便不叨擾先生了,在下先行告退!」

  說罷便上了馬,在馬上又不忘叮囑道:「先生若是見了穆桂英,當速速告知
在下!」

  朱管家辭別了張全,返身上了舊樓。那四名痞子見他臉上洋溢著神秘莫測的
微笑,便好奇詢問道:「張管家來此處找到先生,不知為了何事?」

  朱管家道:「這下我們可要發財了!」

  「此話怎講?」四名痞子問道。

  朱管家指指穆桂英,道:「也不知你們幾個走了什麽狗屎運。這穆桂英昨夜
闖入太師府,竊了太師的機密,現在太師正要緝拿她。她與府里的高手交手時,
誤中了迷香,才昏倒在天波府門前,讓你們白白撿了過來。」朱管家故意隱去了
地下城,陰謀叛變等細節,只是草草地解釋了幾句。

  「原來如此!」四人這才恍然大悟,「我倒是,這穆桂英怎麽會好端端地倒
在天波府門前!」

  「如今太師下令,凡是拿住穆桂英之人,官晉三級,賞黃金千兩!」朱管家
繼續說。

  「啊!」四人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千兩黃金對他們來說,是聽都沒聽說過
的。

  糟鼻一拍手道:「方才險些被你這老頭蒙騙了去!你只給我們白銀五百兩,
現在白銀都成了黃金,要不然都被你一人獨吞了!」

  朱管家呵呵笑道:「老朽倒也沒想到,這女人竟那麽值錢!只是太師也承諾
了,進獻者官晉三級,我們哪怕是平頭百姓,晉三級也是六品官了,可當個判官
郎中什麽的!只是老朽年紀大了,吏部定然不會錄用了,這當官的差事,還是你
們去吧!」

  「老大,你聽到沒,你要當官了!」三人一齊抱著獨眼高興道。能官晉三級
的只有一人,既然朱管家放棄了,那四人之中,當然是非獨眼莫屬。

  獨眼也笑道:「若俺能混個郎中,也給你們弄個書記縣丞的官當當。那時候,
我們兄弟四人,便可以耀武揚威,想做什麽便做什麽了!」

  就在幾人白日做夢時,穆桂英心中更是說不出的難受,想不到自己一時大意,
中了迷香,醒來竟被人當作貨物一般買賣。他們開出的價格越高,對穆桂英來說
反而越發覺得屈辱。

  「哎,老先生,既然有那麽好的事,方才你為何不直接將她獻給了張全呢?」

  一撮毛問道。

  朱管家咯咯地笑道:「這你便不懂了吧?好在老朽也見多了世面,不然哪里
還輪得到你們去當官那賞金?你想,若是方才老朽直接把穆桂英獻了,那張全可
是見利忘義之人,便將功勞全攬到自己頭上去了,咱們在這里豈不白高興一場?」

  獨眼一拍手,道:「說得有理!果然是先生能識人!今後我們幾個若是真飛
黃騰達了,定然記得先生,為先生養老送終!」

  朱管家眉開眼笑,道:「難得你們知恩圖報了,只是你們蒙著臉,到時即便
你們當了官,老朽也認不出你們是誰。」

  「這……」四人忌於穆桂英的威嚴,怕被她認出長相,日後報複,便在她醒
來之前,各自蒙上了面紗。

  「現在還有什麽好怕的!」獨眼道,「這娘們或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即
便被她認出來,也報不了仇了!」說罷,便將自己的面紗一扯。余下三人見他如
此,也不猶豫,將面紗摘了。

  穆桂英這才看清了四人的長相,想起自己剛才被人淩辱,竟連長什麽模樣都
不知道,豈不奇恥大辱?現在見了,卻見他們四人,除了小鬼年幼,長得還有些
模樣之外,另外三人,更是一個醜過一個,不禁感到惡心起來。而那小鬼,確與
自己的兒子一般大小,愈發覺得無地自容。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玷汙,渾身上下
都是骯臟的,臟得快要長出蛆了,令她忍不住作嘔。現在,她只想有一潭清水,
自己紮到水里,將被玷汙的身體清洗幹凈。

  「原來是你們四個痞子,老朽倒也認得你們!只是你們幾個也忒大膽了,竟
敢在穆桂英的身上打歪主意!不過也罷,若你們膽小,也沒了今後的富貴!」朱
管家道。

  獨眼呵呵傻笑:「我等區區草莽,不想竟入得了先生的法眼。」

  小鬼機靈,在旁插嘴道:「怕是先生不肯將穆桂英獻給張全,是還沒有享樂
過吧?」

  朱管家楞了一楞,又哈哈大笑:「你這小鬼,倒也聰明。若是日後成人,定
然也能通曉人事!」

  獨眼也笑道:「既是先生所願,我們不如速速將這穆桂英擡到他的屋子里去。

  也讓先生趕緊拿出美酒來,咱們一邊飲酒,一邊觀賞穆桂英的肉體,倒也知
足了!」

  事不宜遲,幾個人擡起了穆桂英,就往樓下走去。

  穆桂英忍辱負重,飽含委屈地順從了四個痞子的意願,也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等他們一完事,只道自己要被放走。不料中途進來一個老管家,事情陡然生變,
仿佛她又被推到了谷底,不由一陣絕望。更難以忍受的是,自己又要重溫噩夢,
被別人淩辱奸淫了,便聲嘶力竭地叫喊出來:「不行!你們快放開我!你們答應
過要放我的,為何出爾反爾?」

  獨眼笑道:「穆桂英,你區區三百兩白銀我們早已看不上了。馬上我們就又
千兩黃金了,哈哈!」

  天波楊府世受皇恩,雖也不差一千兩黃金,但穆桂英一向以節儉為主,若是
動用了這麽多黃金,府里必定要追查原因。太師貪贓枉法,一千兩黃金對於他來
說,無疑是九牛一毛,最主要的是,太師乃是一家之主,可隨意分配府里的資產。

  而穆桂英不過是天波府里的孫媳,雖然她戰功赫赫,可是在府里輩份是最低
的,她不可能無底線地答應對方的要求。



              16、酒肉盛宴

  又下起了一場瓢潑的陣雨,雨點如簾子一般,在眼前升起幾道白茫茫的屏障。

  偌大的曬谷場被雨水沖刷著,顯得更加空曠。

  四人擡著穆桂英,沖過雨簾,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老管家的屋檐下。穆桂
英的身體被雨點沖洗著,卻沖不凈她心頭的恥辱。她的身上沾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雪白的肌膚被染成了灰褐色,這時被雨一淋,不僅沒將灰塵沖下,雨點反而將均
勻的灰塵塗了開來,斑駁的粘在身上,像塗花了的妝容。

  幾個人一起進了屋子。屋里的陳設倒也簡單,一張桌,一頂茶幾,幾把椅子。

  由於沒有滿地鋪陳的席子,屋子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一樓只是朱管家的會
客廳,臥室是在二樓。朱管家道:「你們將她放在這里便可。」

  撲通一聲,幾個人將粽子般的穆桂英丟到地上。這時朱管家已拿出了許多美
酒和剛剛在集市上買來的熟食,道:「寒舍簡陋,幾位將就了!」

  四個人早已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椅子上,道:「能有這樣的地方落腳,已是不
錯了!」

  在幾人說話間,穆桂英使勁地扭動著肩膀,又嘗試著要將身上的束縛掙脫開
來。既然已經指望不上別人,她便打算依靠自己掙脫。

  「你們且先吃著,老朽要樂呵樂呵了!」朱管家笑著說道,人已走到穆桂英
跟前去了。他見穆桂英不停掙紮,便笑道:「穆侯,被綁成這個樣子一定很難受
吧?要不要老朽來幫你松松綁?」

  穆桂英一對劍眉往上一豎,杏眼瞪得溜圓,喝道:「快替我把繩子松了!」

  「喲?」朱管家假裝嚇了一跳,道,「好兇的悍婦,若真替你松開了,我們
哪里還能活命?」

  「你!」穆桂英明白對方在調戲自己,不由怒上心來,罵道,「老匹夫,我
要殺了你!」

  朱管家扳住穆桂英的右邊肋骨,將她的身子翻過一半,讓她側臥在地上,然
後又走到她的身後,細細看她背上的繩結。方才慌亂之中,他根本不及細看,現
在才發現,原來是三股繩子挽到一起的抽股結。他拉住那繩結,輕輕一拉,那繩
結便松了開來。

  穆桂英被兩股繩子擠壓得變型的一對乳房,這時沒了壓迫,頓時如氣球一般
又鼓了起來,重新變成了一對雪白結實的肉球。

  「想不到,你皮膚的彈性這麽好!兩個奶子被這個樣子綁了那麽長時間,居
然一點都沒變型!」朱管家贊嘆著,雙手分開,一手一只抓住了穆桂英的雙乳,
使勁揉搓起來。

  穆桂英剛剛覺得雙乳一陣輕松,緊接著又被一雙枯老的手死死握住,頓時感
覺又羞又怒。剛剛被一個比自己的兒子年紀還小的小鬼淩辱,現在又被一個比自
己父親年紀還大的老頭玩弄,穆桂英只想承認這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她只需要
有一條胳臂或一條腿可以獲得自由的話,就可以結束這場噩夢。但是朱管家卻只
松開了她乳房上下的兩條繩子,便開始玩弄起她的乳房來。

  「放開我!」穆桂英怒喝著。如果說被一個孩子玩弄,她感到羞恥的話,那
麽此時被一個耄耋老者玩弄,她只能感到惡心。這股惡心,讓她空蕩蕩的胃里陣
陣泛酸。

  穆桂英的乳房雖然很快恢複了原樣,但被繩子勒過的痕跡卻仍深深地印在乳
根上下,而曾被勒到充血的乳頭,此時血液一下子流暢起來,竟變得又是刺痛,
又是酸麻,即使沒有被朱管家揉搓,她也能感到那陣陣跳動的異樣感隨著血液流
向她的全身。她也說不出這究竟是一種痛感,還是一種快感,或許兩者皆有。只
是當兩者結合到一起時,更能撥動她敏感的心弦。

  「穆桂英,你與我們龐家作對那麽多年,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落到我們手里吧!」

  穆桂英對於朱管家來說,雖談不上恨,卻也害怕。這個連太師都要忌憚三分
的女人,現在被他肆意玩弄,心里的成就感陡然而升。他幾十年的人生中,從未
像現在這樣得意過。

  「你們這些奸賊,禍國殃民,陰謀叛變,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你們!」穆桂英
聽他說起龐府,便馬上想到了龐太師謀反的事實,頓時怒火中燒。

  「哈哈!到了這個時候,竟還如此口硬!」獨眼等痞子在一旁依然飲起了酒,
大笑道。

  朱管家扭過頭對他們道:「這正合了老朽的口味,性子越是剛烈,老朽便越
是喜歡!」

  「你們!你們!」見這些人竟然如此輕視於她,穆桂英更是憤怒,對著他們
喝道,「皇天在上,我若是能重歸自由,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只怕你沒這個機會了……」朱管家說著,手上已開始朝著穆桂英的身下滑
去。在絲滑如緞的肌膚上覆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再加上被汗液和雨水一淋,此時
更是粘乎乎的。但這絲毫不影響朱管家的興致,像穆桂英這樣美妙的胴體,即使
在怎麽蒙塵,依然對他充滿了誘惑。

  「啊啊!奸賊,不要碰那里!」穆桂英感覺自己的下體又被人侵犯了,羞恥
感緊接著湧上心頭,對著朱管家大罵。被年紀這麽大的一個老頭侵犯,穆桂英實
在無法接受。

  朱管家一直摸到穆桂英的雙腿之間,那腫脹的陰唇和陰蒂,無需眼見,只憑
手感便可以摸出被強暴的證據。「已經被他們玩弄過的小穴,還這麽在意嗎?」

  朱管家幾個手指一起動作,撥弄著穆桂英的幾瓣肉唇。

  「呀!不要!快松手!」穆桂英害怕自己又像在糟鼻和一撮毛的手下那樣失
態,急得大叫。

  「我倒是天上地下你沒什麽害怕的,想不到竟如此懼怕被我摸到這里!哈哈!

  穆桂英,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朱管家見穆桂英著急,更是興奮。

  「甚麽怕不怕的?」一撮毛篩了一碗酒,一飲而盡笑道,「你摸她下面,這
娘們可享受了,方才也情不自禁地來了好幾次高潮呢!」

  「是嗎?」朱管家看上去更加來了興致,「想不到,堂堂的渾天侯私底下竟
是這麽不害臊的貨色!」

  「胡說!」穆桂英大吼。這樣的事實她根本不敢再回憶,已成了她心底永遠
也無法抹去的痛苦。此時再被提起,有如觸了她的逆鱗,更加怒不可遏。

  「哈哈!現在不承認也沒用,我們可都看得真真切切!」糟鼻也邊飲酒邊笑
著道。

  朱管家抱住穆桂英的雙腿,使勁地往她身前壓過去。穆桂英的屁股也在無意
之中被擡了起來,露出那個花瓣環簇的後庭來。在肛門四周,還殘留著許多糞便
和血水的混合物,黑糊糊的沾滿了半個屁股。朱管家笑著對四名痞子道:「你們
這玩得也忒過分了吧?竟然爆了她的後庭!」

  糟鼻笑道:「怪只怪我們人多,女人卻只有一個,一時沒能忍住,便操了她
的屁眼!」

  朱管家也不懼怕臟,手指在穆桂英的屁眼四周不停撥弄著,將那幾乎幹涸的
糞血混合物撥開:「穆桂英,從沒唱過被人操後庭的滋味吧?這次還好受嗎?」

  穆桂英馬上又想起了自己剛剛經歷的慘痛,簡直是痛不欲生。想想自己的後
庭連丈夫楊宗保都沒有玩弄過,卻丟在了幾個陌生人的手里,頓感痛心不已。

  「老先生,你還磨蹭什麽?快快把正事辦了,我們還等著拿銀子去勾欄坊快
活呢!」獨眼已是不耐,此時穆桂英在他眼中,已不再是勾起欲望的那具肉體,
早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不勞獨眼催促,朱管家也早已忍耐不住。他之所以不停戲弄穆桂英,只不過
瞧見她羞恥的樣子,更能激起他內心早已如灰燼般的欲望。此時無需多言,已是
如死灰複燃一般,他年邁的心臟,像少年一般砰砰亂跳,幾乎要從他的嗓子眼里
蹦出來一般。他再也無法抑制心頭的欲火,迫不及待地脫了褲子。

  「想不到,這老先生一把年紀了,家夥還是如此巨大!」糟鼻嬉笑著說。

  「見到穆桂英這樣的尤物,誰能不硬?若不是要拿她去換銀子,俺天天操他
都願意!」一撮毛道。

  朱管家無暇再與他們打趣,穆桂英幽深的肉穴吸引著他,讓他連理智都拋棄
了。相對於他這樣的年紀來說,穆桂英無疑更加年輕,也更具有誘惑力。

  「不要!你不要進來!」穆桂英見他的龜頭已頂住了她的陰道口,急忙使勁
地挪動著後背,將自己的身子往後移去。即便是青樓的妓女,被這樣一個老頭奸
淫,也不會心甘情願。

  不料那朱管家卻抱著穆桂英的雙腿,用力地往後一拖,讓她擡起的屁股,牢
牢地貼在了自己的胯骨上。他的肉棒早已挺立而起,正好結結實實地插進了穆桂
英的小穴之中。

  「不!不行!」穆桂英還在反抗,拼命地要將身子挪開。

  朱管家的雙臂死死地抱將穆桂英的大腿和小腿,不讓她挪動分毫。這樣他的
肉棒就可以停留在穆桂英的小穴之中,充分感受四周肉壁的蠕動帶給他的快感:
「啊!好緊的小穴!」

  「啊!啊!我要殺了你們!」穆桂英的陰道又被充分地膨脹起來,狹窄的肉
穴里被塞得嚴嚴實實,一點空隙都沒有。無法動彈的身子更讓她感到羞恥,恨不
得以死解脫。

  「穆桂英,你不是很有能耐的麽?現在動也動不得,這樣子被我玩弄的滋味
如何?」無限膨脹的成就感讓朱管家有些忘乎所以,得意地大笑。

  「呃!呃!放開!快放開我!」穆桂英上身發力,擡起腰肢,用膝蓋試圖將
朱管家往外頂出去。

  這朱管家本就年老體邁,更不防被捆成這樣的穆桂英反抗得如此劇烈,再加
上穆桂英由於羞恥已是用盡了全力,將兩個膝蓋頂在主管家的胸口,用力一蹬。

  朱管家竟被推倒在地上,險些將老腰都折了。只見他扶著自己的後腰重新站
立起來,怒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婆娘,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朽如何收拾你!」

  說罷便從身邊拾起自己的拐杖,朝著穆桂英的小穴狠狠地捅了進來。

  「唉喲!好痛!」朱管家的拐杖是木質的,杖尖拄在地上,經年累月,那木
杖尖已被拄成了扇形,朝著四周散開。由於木質柔韌,又重新被拄得嚴嚴實實,
與地上帶起的泥土一道,變得像鐵一般堅硬。這杖尖捅入穆桂英柔嫩而敏感的小
穴,頓時如萬道利刃割過,疼痛不言而喻。穆桂英哪里吃過這樣的苦楚,頓時大
聲呼救起來。

  「穆桂英,讓你反抗,你就是後果!」朱管家惡狠狠地罵道,轉動起手里的
木杖。那扇形的杖尖便也跟著一起轉動起來,穆桂英頓覺下體像是被淩遲一般,
疼得連冷汗都出來了。

  「呀!不要!痛!」穆桂英一邊呼喊,一邊顫栗。此時的她,下體被插入尖
銳的利物,別說是反抗,連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反而與杖尖逆向作用,帶
來更大的痛苦。

  「哈哈!這賤穴就該這麽對待!咱們方才對她實在是太仁慈了些!」獨眼已
是微酣,興致又被勾了起來,恨不得此時用木杖插進小穴的那人是他。

  朱管家將木杖反反複複地在穆桂英的小穴里轉了幾圈,直把穆桂英疼得臉色
發白,大汗淋漓,連嗓子都幾乎喊啞了,才將手一撤,把木杖拔了出來。那杖尖
已是濕漉漉的,粘在上面的泥土也由於得到了滋潤,顏色變得烏黑。

  朱管家將木杖往旁一扔,重新提槍再戰。他一邊將自己的肉棒重新插進穆桂
英的小穴,一邊罵罵咧咧:「你若是再反抗,老朽便將那木杖插到你的屁眼里去!」

  穆桂英感覺又是一支粗壯的陽具插進了她的小穴,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絲
毫反抗。一來,她反抗的力氣已在疼痛中耗盡,二來,她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和
絕望。若是註定難逃被淩辱的厄運,不如暫且屈從,這樣也能讓她的身體少受點
折磨。

  朱管家的肉棒插在穆桂英的小穴里,雙手卻不停地在她身上亂摸,從咽喉到
胸部,再從胸部到腹部,從上往下一次一次地不停地捋著。幾次捋下來,竟將粘
在穆桂英身上的灰塵,捋了許多到手里。他用雙手捧著這些灰塵,身子緩緩地後
退,將肉棒從小穴里拔出一半,又將這些灰塵捋到自己的陽具上。陽具之上,已
塗滿了一層薄薄的淫液,灰塵一碰到著濕漉漉的肉棒,馬上黏附其上。

  「啊……你在幹什麽……」穆桂英已被折磨得虛弱不堪,如呻吟般地問道。

  「哼!你不是嫌老朽臟麽?現在老朽讓你的賤屄也一並臟了!」朱管家說著,
便開始抽插起來。隨著他的一進一出,那肉棒之上的灰塵,也跟著一起被帶進了
穆桂英的小穴里。

  「呃……唔唔!」穆桂英感覺那細小的塵土進入到陰道里,隨著陰道壁和朱
管家的肉棒不停地摩擦,敏感的陰道迅速擴大了她的異樣感,讓她感覺仿佛有許
多石子在里面滾動,堅硬而鋒利的棱角硌得她下體隱隱作痛。

  「啊!不要這樣!不要!」由於難受,穆桂英又開始掙紮起來。那朱管家老
得如枯葉般的身子是那樣無力,即使穆桂英手腳被縛,卻沒有絲毫的拘束感,可
以輕易將他推開。

  「賤貨,又不聽話了麽?你當真想讓老朽用拐杖捅爛了你的屁眼?」朱管家
兇狠地恐嚇著。

  「不……不……」拐杖插進陰道已讓穆桂英痛苦不堪,她不敢想象若是捅入
肛門,那該是如何的慘烈。

  「既然這樣,那便給我老實些!乖乖地讓我把你操爽了,你我便相安無事!」

  朱管家一邊恐嚇,一邊噗哧噗哧地朝穆桂英的小穴里送著肉棒。

  穆桂英終於明白,反抗是沒有用的。她手腳被縛,滿身的武藝都施展不開,
甚至讓身體挪動哪怕是一寸地方也是萬難。她唯有承受,承受這悲慘的命運。

  別看朱管家年邁,此時卻猶如下山的猛虎,兇神惡煞,毫不留情地朝穆桂英
的小穴送著肉棒,不帶一絲停頓。肉棒相撞的「啪噠!啪噠!」聲清脆悅耳,聽
得年輕氣盛的四名痞子又是欲火難耐。

  見穆桂英似乎已經屈服,朱管家被愈發起勁。高高在上的渾天侯,四海之內
皆為人稱頌的穆桂英,以前連非分之想都不敢有,現在卻被他征服了,他豈能不
洋洋得意。

  「呃……」穆桂英的十指緊緊地掐著自己的後背,她無法想象,自己竟會如
此脆弱,居然在奸人的淫威下因為害怕而屈服。

  「哦!哦!射了!」朱管家忽然大吼一聲,愈發猛烈地抽送起肉棒,啪噠啪
噠的聲音如窗外的雨點一般持續不斷。他雖然已是力竭,卻發現自己的身子也同
樣不受控制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不停地推送著他的屁股,讓他如年
輕小夥一般精力旺盛,拼了老命耕耘起這塊神聖而美妙的土地。

  終於,一股滾燙的精液噴薄而出,完完全全地送給了穆桂英。無論穆桂英拒
絕與否,她都只能照單全收。

  一泄精,朱管家便撲通一聲,撲倒在穆桂英的身上,急促的呼吸聲仿佛抽風
箱一般。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從穆桂英的身上滾下來,手腳疲軟地開始
穿起了衣服。

  「現在,讓我再來嘗嘗渾天侯的滋味!」獨眼飲了酒,酒與欲望的烈焰交織,
愈發猛烈,便又想再與穆桂英肉搏一番。

  「不行!」朱管家制止道,「眼看就要黃昏了。這女人在此處不能過夜,如
今這城里到處都是張全的眼線,一旦被他得知穆桂英被羈留於此,定然帶人來搶。

  若被他搶了去,你們還哪里來的好處?宜速速去向太師稟報,才能邀得頭功!」

  見他這麽說,獨眼才掃興地忍了下來。

  「不!不要將我交給太師!」穆桂英一聽,這些人果真要將她獻給太師,便
急了起來。她與太師積怨頗深,一旦自己落到他的手里,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便一咬牙對四名痞子道:「你們承諾過我,若我……若我讓你們快活了,便放了
我的!」

  「哈哈!我們倒是快活了,只不過,把你獻給太師,會讓我們更加快活!」

  獨眼大笑。

  「你們!你們這群言而無信的小人!」穆桂英感覺自己被戲耍了。她被迫著
做出他們想要的行為,縱使內心有如千刀萬剮,也忍辱成全了對方,迎合了對方
的奸淫。現在這些人卻出爾反爾,依舊要把她獻給太師,頓時絕望得如墜深淵。

  朱管家把眼望向小鬼,道:「小鬼,老朽看你機靈一些,你趕緊去龐府拜見
太師,將咱們擒住穆桂英的事向他稟報,讓他趕緊帶人來押!」說罷,取下一塊
腰牌交給小鬼,道:「拿了這塊腰牌,你便可以進到龐府里去,面見太師。」



              17、身陷龐府

  大雨驟然而停,只是地面上還是濕漉漉的,到處積了坑坑窪窪的水潭。一隊
精壯的人馬仗劍持戟,簇擁著一駕馬車,從街道上飛馳而過,引得行人紛紛避讓。

  車輪碾過水潭,飛花四濺,如同長了兩張翅膀。人馬領頭的,正是鬢發灰白
的龐太師和須發全白的東海公龐琦。

  天波府門前,老管家楊洪正要出門,卻見這隊人馬馳過,雷厲風行,便搖了
搖頭嘆道:「這麽大的陣仗,不知又發生了什麽?只怪我老楊家男丁喪盡,只剩
下一幫寡婦當家作主。要不然,怎輪得到這奸賊如此威風?老太君倒是吩咐了,
如今楊家男丁不濟,當少惹是非才是。今日穆少奶奶又是忙於治河,整日不在府
上,若不事及楊家,那些閑事也懶得管了!要換了以往,這下馬碑前不下馬,定
然要上前與他理論!」

  人馬掠過金水河,已到了米倉。只見龐集與龐琦兄弟二人翻身下馬,對身後
的壯士道:「你們在此等候,沒有老夫的命令,不得進入!」

  待他說完,小鬼點頭哈腰地道:「太師,公爺,這邊請!」

  在小鬼的領路下,龐集和龐琦快步穿過曬谷場,到了米倉跟前。只聽小鬼道:
「二位老爺,就在中間那座舊樓里面!」

  龐集與龐琦二話不說,便推門進去。只見門里,朱管家帶著其余三人早已跪
倒在廳中,恭迎太師。在他們四個人的身後,躺著一個渾身赤裸,被綁成奇怪姿
勢的女子。太師楞了楞,便指著那赤裸女子問道:「這就是穆桂英?」

  「千真萬確!」獨眼急欲表現,從地上爬了起來,爬到穆桂英身邊,一把將
她拎了起來,用手掐住她的下巴,使勁將她的臉扭向太師,道:「太師請看,確
是穆桂英無疑!」

  見到穆桂英被玩弄成這副樣子,不僅是龐集,連龐琦也吃驚不已,道:「怎
的……怎的這副模樣?」

  獨眼嘻嘻笑道:「回太師和公爺的話,小人見她美貌,一時沒能忍住……」

  龐集問朱管家道:「你們是如何將這穆桂英擒來的?」

  朱管家答道:「此事功不在小人。小人發現他們時,穆桂英已成了這副模樣。」

  「哦?」太師道,「依你說來,穆桂英與他們幾人單獨呆了許多時辰?」

  「這……怕是有一整晚的時間,小人是今日上午才發現的。」

  「原來如此……」太師點點頭,轉向弟弟龐琦,對他施了個眼色。

  龐琦會意,一步跨到獨眼面前。忽然,掌中亮出一柄閃亮的寶刀,二話不說,
便朝著獨眼砍了過去。龐琦不僅掌法和爪法了得,刀法也是爐火純青,只見刀光
如閃電般掠過,那獨眼的腦袋便被梟了下來。

  「啊!」從獨眼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如同降了一場血雨,頓時將穆桂英的身體
染成了通紅一色。熱乎乎的血液對著穆桂英的頭臉噴著,她根本想不到龐琦會無
緣無故地突然下了殺手,便驚叫出來。

  「太師,公爺!這,這這……」糟鼻和一撮毛嚇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不僅
是穆桂英不明白緣由,他們同樣是一頭霧水。

  「想必,穆桂英知道的秘密,你們也知道了吧?」太師對著糟鼻和一撮毛問
道。

  「秘密?什麽秘密?」糟鼻和一撮毛更是驚異。他們扭過頭,對穆桂英大聲
喝問:「你這婆娘,藏了什麽秘密沒有說出來?」

  還沒等他們把話說完,龐集又朝龐琦施了個眼色。

  龐琦點點頭,掌中寶刀翻飛,刷刷就是兩刀。那糟鼻和一撮毛二人,也是死
得不明不白。

  小鬼見三人橫屍當場,嚇得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太師公爺饒命!太
師公爺饒命!」

  小鬼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龐太師所說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值得如此大開殺戒。

  但對於龐太師來說,地下城的秘密無疑是最不容大意的。穆桂英既然單獨和
這四名痞子呆了多時,除了性事之外,難保她不會將那秘密告訴這幾個人。謀反,
是龐集暗中籌備了十幾年的大事,不容有失。成則君臨天下,敗則身首異處,他
已是箭在弦上。這四名痞子出身市井,他信不過這些人,因此寧願錯殺一千,也
不放過一個。

  「老爺,小人倒是試探過了,這幾人確是不知道那地下城的秘密!」朱管家
出言懇勸。

  「即便先前不知,此時定也多少有些知曉。若留下他,終是大患!」太師道。

  「大哥,」龐琦道,「我見這小鬼很是機靈,不如留在我身邊當個隨從也罷。

  一來,不怕他泄密,二來,也可隨時聽從我們差遣。」

  「也罷!既如此,便留下他吧!」太師揮揮手道。

  「謝太師、公爺不殺之恩!謝太師、公爺不殺之恩!」小鬼連連磕頭稱謝。

  龐集繞過朱管家和小鬼,走到後面,望著躺在地上的穆桂英,忽地笑道:
「渾天侯,你想不到今日會這般模樣吧?老夫道你沖破了地下城,已進了天波府,
正要全城緝拿於你,不料竟在此處相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穆桂英恨恨地瞪著龐集,罵道:「奸賊,你休要得意!你陰謀叛亂之事,遲
早有一日會大白於天下!到時候,人人可得而誅之!」

  「老夫倒是不擔心的,」龐太師斯條慢理地說,「現在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
吧!落到老夫的手里,你再想脫身,便沒那麽容易了!」

  「你敢!」穆桂英杏眼一瞪,劍眉倒豎,喝到,「本侯乃是朝廷命官,禦封
一品誥命。你若敢殺我,不怕天子怪罪嗎?」

  「當然,老夫是不會殺你的!你這麽好的一副身子,殺了豈不可惜?老夫若
是把你這個樣子送到天波府去,不知那些頑固的寡婦和太太會如何看你?」

  「你敢試試!」穆桂英也害怕自己的英名受損,到時候她便無臉為人。

  「不過,就這樣把你送回去豈不太便宜了你?何況你還知道了老夫的許多秘
密。現在只能暫時委屈渾天侯到老夫的府上暫住了!」龐太師道。

  「你敢羈押本侯?」穆桂英喝道。

  「只是暫住而已,順便老夫也想嘗嘗讓渾天侯侍寢的滋味,」龐太師說著便
大笑起來,「來日待老夫君臨天下,便會將你放了。」

  「厚顏無恥!」穆桂英羞辱已極,出言罵道。

  「哈哈!」龐太師不怒反笑,「等老夫當了天子,便要你們天波府的所有寡
婦太太一起來侍寢!你只不過先她們幾天而已。到時,老夫便封你個妃子如何?」

  「狗賊,竟如此大言不慚!本侯豈會屈服於你?」穆桂英只感到惡心,便大
罵道。

  「天色已是不早了,」龐太師道,「來人,將渾天侯擡上馬車,打道回府!」

  從門外進來幾名大漢。這幾名大漢進門便見到穆桂英這副模樣,也是楞了一
楞,但他們終究是有差事的,不敢多問,便把穆桂英擡了,出了舊屋,丟進門口
的那輛馬車之中。

  這輛馬車被封得嚴嚴實實,連窗子都不留,只在上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畢竟龐太師也是暗中行事的人,害怕自己的陰謀被人知道,也不敢讓人看到
他擒住了穆桂英。若是一旦使人瞧見,勢必引天波府追究,便多生了許多事端出
來。

  龐集與龐琦也跟著出了門,領著小鬼,跨上大馬,往龐府而去。

  從米倉到龐府並不遠,只不過幾里之地。人馬從天波府門前小心翼翼地掠過,
直接將馬車駛進龐府後門,在一座書房門前停了下來。龐太師遣散了眾人,讓龐
琦抱起穆桂英,兩人便進了那書房。

  書房之內,對門放了一張屏風,繞過屏風,正中放了一頂書桌,桌子後面是
一把太師椅。兩邊的墻上,放了兩排書櫃,書櫃上整整齊齊地放滿了許多書籍。

  只見龐太師走到書櫃前,抽了大部頭的《通鑒》出來,那整齊的一排書籍中,
便多出一個黑黝黝的缺口。龐太師將手伸進那口子,用力往里一推。那書櫃便發
出一聲隱隱的轟鳴,整個櫃子竟朝著墻內移動起來。原來,這是一個機關門,放
在外面的書櫃不過是掩人耳目。整個書櫃與墻連在一起,那墻便是如同門一般,
可以朝內開啟。

  龐太師和抱著穆桂英的龐琦跨進墻內,那墻又自動關閉了起來。墻內,又是
一間暗室,正中放著一張巨大的鐵床,四個結實的床腳牢牢地生在地上。床上鋪
著一張草席,床頭兩邊和床尾都裝著一副鐐銬。在一個墻角里,燃著一個火盆,
火盆里的火焰是這間密室的主要光源。四面的墻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有
些刑具上還留著鮮紅的血跡。這是龐府內的一間刑房,此前龐太師的兒子龐黑虎
常常強霸民女,但凡遇到反抗的,便在此刑房里調教。後龐黑虎被呼延守勇、呼
延守信二人打死,此處便被太師改成了刑室。

  龐琦將穆桂英丟到床上,穆桂英被綁得如同死魚一般的身子一動也不會動。

  「這個樣子被綁了那麽久,應該很不舒服吧?現在我們便讓你換個姿勢!」

  龐琦說著,拿了一把尖刀出來,幾下便割斷了穆桂英身上的所有繩子。

  「呀!我要殺了你們!」屈辱已在穆桂英心頭積壓了許久,此時見自己的手
腳獲得了自由,便舉手要去打龐琦。但她嘗試了幾次,卻連手指都擡不起來。許
是被綁得時間長了,手腳都麻木地失去了知覺。

  龐琦將割斷的繩子扔到一邊,將穆桂英軟軟的身子攤開,把她是雙手分別鎖
進床頭的兩個鐐銬里,又將她的雙腳鎖到床尾的鐐銬之中。龐琦又蹲下身來,床
下有四個絞機,他轉動絞機的把手,那鐐銬的鐵鏈便被絞了進去,將穆桂英手腳
上的鐐銬鏈子一點一點地縮短。直到絞機把穆桂英的手腳拉得繃直,才在絞機上
插進一根鐵栓加以固定。

  穆桂英的身體被拉成一個巨大的叉,雖然這個姿勢沒有像剛才那樣難受,可
是羞恥感卻一點也沒減少,她身上任何的隱秘部位,依然一覽無余地暴露在龐集
兄弟面前。

  「這個樣子,該是很適合我們享樂吧?」龐集望著滿身血跡的穆桂英大笑道。

  「你們!你們不得好死!」穆桂英無法反抗,只能用罵聲來發泄自己心中的
恥辱。

  龐集爬到床上,在穆桂英分開的雙腿中間跪了下來,俯下身開始玩弄起她的
陰部:「這麽好的一個小穴,竟被四個痞子玷汙了,真是可惜啊!」

  「呀呀!不要碰我!」剛剛被四名痞子和朱管家奸淫,現在又遭到龐太師的
玩弄,穆桂英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一天內被那麽多的男人玩弄。

  「你老實告訴我,那些痞子昨夜強奸了你幾次?」龐集捏著穆桂英的陰唇和
陰蒂道。

  「快拿開的手!呀呀!不要碰我那里!」被玩弄的穆桂英感覺一陣陣的電流
又開始在體內開始穿行。她想不到平日里威嚴的太師,此時竟變得如此猥瑣,而
且,這手法竟如此純熟,弄得她幾乎是疲憊到極點的身體居然起了反應。

  「流了那麽水,肯定高潮了許多次吧?」龐太師發現穆桂英緊閉的小穴里面
裝滿了淫液,當他輕輕撥開那兩片肥厚的陰唇,濃稠的淫液便一下子流了出來,
好像事先已有人在她的陰道里註滿了水。

  「胡說!你快住手!」穆桂英一想到自己剛剛被迫屈服的場景,又恨又羞。

  她不敢回憶自己的失態,也沒有辦法承認。

  「不承認也沒有關系,」龐太師道,「如此看來,老夫便不用再與你多挑逗
了,直接享用現成的便是!」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把褲子一直
褪到小腿上,露出那根粗壯的肉棒來。龐太師的肉棒很是奇特,整根陽具都沒有
包皮,都被褪到了根部,只在根部圍了薄薄的一層。

  龐集重新跪了下來,身體趴在穆桂英的小腹上,二話不說,便把陽具插進了
穆桂英的小穴里去。

  「呀!老匹夫!切不可如此!」穆桂英被為敵多年的奸臣強暴,羞恥感更是
不言而喻。無論是在朝堂上的明爭,還是私底下的暗鬥,她都略勝一籌,但是現
在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

  「嗚……」太師一聲長嘆,「穆桂英,想不到你生過三個孩子後,下面還是
那麽緊,平日里應該沒少保養吧?現在你丈夫也戰死了,正好能讓我享用!」他
的肉棒幾乎沒有包皮,因此也更加敏感,對穆桂英四壁蠕動的小穴,自然是享受
不已。

  「啊啊!你竟敢……竟敢這樣……」穆桂英剛正不阿,對奸佞更是切齒之恨,
現在自己卻被奸臣當成了享受的工具,心里自然不堪。

  太師的肉棒在穆桂英的小穴里開始抽插起來,道:「怎的?痞子可以如此,
為何老夫不可?」

  「閉嘴!」一聽太師又提到她被四個痞子奸汙的事情,穆桂英愈發羞憤,道,
「我才不是人盡可夫的蕩婦!你快些停下來!」

  「老夫若是不停,你又奈我如何?你我本是一朝為官,這樣的事情要是被同
僚知道,不知該如何笑話於你!」龐太師得意得不得了,想想自己一直被穆桂英
踩在腳下,心頭的怨氣此時一下子全都發泄出來,拿著肉棒使勁往穆桂英的肉穴
里送。

  「混蛋!狗賊!畜生!……」穆桂英不知該如何阻止心頭彌漫上來的羞恥感,
也無法反抗,只能大罵,把她能想到的惡毒的字眼全部吐了出來。

  「想不到,堂堂的渾天侯罵街也是一流啊!真是張能言善辯的好嘴!不如讓
你的嘴也嘗嘗老夫的肉棒如何?」龐集說著,便將肉棒從穆桂英的小穴里拔了出
來,起身爬向穆桂英的上身,一手握著肉棒,在穆桂英的眼前不停晃動。

  「來!把嘴張開,好好舔舔老夫的寶貝!」龐太師說著,把身下的肉棒朝著
穆桂英的嘴里送去。

  穆桂英忽覺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頓感惡心不已,腹中不由一陣翻騰。她想
也不想,便將雙唇抿緊了,死活也不願意讓龐集的陽具進入到她的口中。

  「張嘴!」龐集大聲喝道,一手捏住了穆桂英的雙頰,迫使她張開嘴,將陽
具一下子都塞了進去。

  「唔唔!唔唔!」穆桂英從來也沒想過自己的嘴里竟然會進入如此惡心的東
西,反感地幾乎嘔吐出來。這種卑賤的交媾方式,穆桂英連給自己的丈夫都沒有
過,現在竟被一個奸賊如此淩辱。

  「好好舔舔,這上面可都是你的淫水!」龐集能感覺到穆桂英四處躲避的舌
頭,又想到穆桂英竟然在替自己口交,人已飄飄然了。

  「唔唔!」穆桂英感覺自己滿嘴都是那令人無法忍受的尿騷味,惡心地想要
嘔吐,可是她的嘴里已被塞得滿滿的,根本連吐都吐不出來。

  「是不是從來沒有嘗過給男人口交的滋味?這感覺還不錯吧?」太師淫笑著
道。

  「呀!」穆桂英發現太師由於得意,捏著她雙頰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便索
性一提真氣,一口咬了下去。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辦法,雙齒下去,雖然自己的
雙唇和舌頭難免觸碰到那惡心的肉棒,但唯有這個辦法,才能盡快結束這羞恥的
事情。

  「哎呦!」龐集慘叫一聲,急忙手上發力,再次捏開穆桂英的雙頰,才不致
於自己的陽具被咬斷,但盡管及時抽身,那寶貝上面,也已被咬出了一排整齊血
紅的齒印來。



             18、恥辱的烙印

  「臭娘們,居然敢咬我!」龐集疼得咬牙切齒,雙手捂著自己的寶貝,在床
上不停翻滾。

  穆桂英卻感覺自己的口腔里還殘留著似乎永遠也無法消散的騷臭味,更覺惡
心,連口水都不敢吞咽,拼命地往外吐著唾液。

  「大哥,你沒事吧?」龐琦問道。

  龐集翻滾了一會,疼痛便慢慢散去,不像剛才那般激烈,但那一排齒印依然
清晰無比。他緩緩地站起身來,答道:「沒事!」又對穆桂英罵道:「賤人,敬
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苦頭吃,真當老夫拿你沒有辦法?」他一邊說,一邊走
到墻邊,摘下兩根烙桿,扔進了火堆里。

  「大哥,這烙印一打,身子就壞了!」龐琦見兄長要對穆桂英動烙刑,便在
旁勸道。

  「怕什麽?」龐集道,「老夫本想君臨天下之後,給這娘們封個妃子。不想
這娘們居然敢咬我,真是如同一條發瘋的母狗!既然如此,老夫便要將她押入地
下城去,到勾欄坊當妓女去!」

  龐琦嘆口氣,對穆桂英道:「在地下城初見,我勸你歸降之時,許你富貴,
你卻不允。現在被我們擒了,你便再無出頭之日了!」

  「呸!我豈能與你們這群反賊為伍!」穆桂英厲聲喝道。

  龐集被穆桂英咬了,肉棒還在隱隱作痛,已全沒了興致。此時,他恨穆桂英
如眼中釘,卻一時又不舍得殺她,只求好好將她虐待一番,待兵變篡位之後,泄
完了怨氣,再將她一刀殺死。

  火盆里的柴火劈里啪啦地作響,不一會兒,便將那兩根烙桿烤得通紅。龐集
走到火盆便,拿了一根烙桿起來。這根烙桿是一條手指般粗細的長鐵桿,尾部裝
著一個木制的手柄,怕鐵桿導熱,施刑者不能拿握。鐵桿的前端,是一塊箭頭形
狀的烙塊,約成人的中指那麽長,兩個手指並攏那麽寬。烙塊也有巴掌那麽厚,
背部與鐵桿焊接而成。火焰已將烙塊燒得通紅發亮,上面竟扭扭曲曲地刻了幾個
字。穆桂英定睛看去,那竟是令人羞恥的「請君入穴」四個字。

  龐太師舉著烙桿,走到穆桂英身邊,咬著牙罵道:「臭婆娘,你咬老夫,老
夫便讓你打上這烙印!」

  穆桂英的目光朝著那烙塊望去,通紅的烙塊四周,空氣已被烤得扭曲起來,
像無數條透明的蚯蚓,拼命地向四周鉆去。她已嚇得瞪大了美目,望著太師不停
搖頭:「不要……不可以……」

  「哈哈!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太師見穆桂英的臉上滿是恐懼的表
情,又開始得意起來。

  「不!不要這樣!」穆桂英已被恐懼牢牢地抓住了心房,沒有被固定起來的
腰身拼命地左右移動,試圖避開那像火一樣在燃燒的鐵塊。

  「賢弟,你過來!」龐集招呼著他的弟弟,「將她的雙腿給我按死了!」

  龐琦上前,伸出雙手,按在穆桂英的膝蓋上,讓她無法動彈。

  穆桂英本身已被床下的四個絞機拉得四肢攤開,一點活動的余地都沒有。現
在又被龐琦按住了雙腿,更是無法動彈。整個人的身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
讓她連挪動一寸地方也是萬難。

  「不要!」穆桂英驚恐地尖叫起來,烙印一打,便是永遠也無法去除,終生
背負。帶著這樣的烙印,她又該如何為人?

  「印在哪里好呢?」龐太師雙目滾動,打量著穆桂英分開的兩條大腿。

  「不不不!不要!不要!」穆桂英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打
從心底里,她已被恐懼征服。

  「不要……你,你若是敢,我定不饒你!啊!救命!」穆桂英感覺自己快要
崩潰了,就只差沒有低聲下氣地哀求了,恐嚇,辱罵,她能做的事情已經全部都
做了,可還是無法阻止太師將烙印打了下來。

  龐集將烙桿的握把狠狠地往前推,那箭頭形狀的烙印,結結實實地打在了穆
桂英右邊大腿的根部內側,箭頭正好指向了那個濕漉漉的小穴。一股皮肉燒焦的
惡臭頓時隨著冒起的青煙撲鼻而來,同時還有燒烤著皮肉的「滋滋」聲,殘忍得
令人不忍耳聞。

  「啊啊啊啊啊……」穆桂英疼得渾身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慘叫聲里一點也掩
飾不了內心的恐懼和羞恥,不停地打著顫音。即使是被龐琦死死按住的雙腿,也
禁不住猛烈地顫抖起來。大腿內側,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將烙印打在這里,
無疑讓疼痛擴大了幾百倍。

  龐琦即便是用掌心也能感受到雙腿的抖動,他發現穆桂英身上的肌肉全都凸
顯出來,柔軟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如巖石一般僵硬。

  終於,龐集將手一松,那烙塊便離開了穆桂英的大腿。原先被烙塊按住的地
方,已烙出一個箭頭形狀的傷口來。被燒焦的皮膚變得烏黑,露出皮下血紅的肌
肉來。那是一個空心的箭頭標誌,尖端幾乎碰到了陰唇。箭頭上「請君入穴」的
四個字,也完完全全地印在了穆桂英的大腿上。當這四個字配上箭頭,直指穆桂
英的小穴,頗有一股戲謔、愚弄的惡趣味。

  「放了我……放了我……不要……」被燒灼的疼痛那酒後的宿醉,遲遲也不
肯離去。被打上烙印的一霎那,穆桂英只感覺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現在即
便烙塊已經移開,被燒焦的皮膚依然火辣辣地疼痛,令人難以忍受。而在穆桂英
的心頭,痛感絲毫也不亞於肉體上的。羞恥、憤怒,全都化成了恐懼,讓她不得
不卑微地去承認接受。

  不知為何,穆桂英忽然想起了那具在黃河邊撈起的女屍來。那女屍的乳房上,
同樣也有這樣的烙印。只不過,穆桂英此時的烙印,比那女屍的更加恥辱。「她
該也是受過這樣的酷刑吧?」穆桂英暗暗問道。

  「讓渾天侯配上這樣的烙印,真是一件完美的作品!」龐太師得意地說道,
把那依然火熱的烙桿,重新掛回了墻上。

  「哈哈!這樣一來,她便只能到勾欄坊去當妓女了!我真是無法想象,若是
再讓她帶著這樣的烙印去領兵打仗,該是怎樣一種場景!哈哈!」龐琦也附和著
大笑起來。

  「這樣子即便讓她回天波府,萬一哪一天被那群老寡婦見到了這樣的烙印,
不知會把她怎麽樣!」龐集也大笑著,走到火盆邊,拿起了另一根烙桿。

  「不不!你住手!不要再烙了!」穆桂英見他舉起烙桿又走了回來,早已嚇
破了苦膽,拼命地求饒。

  「有了一邊,另一邊又豈能沒有?」龐太師笑著問道。

  穆桂英直直地盯著那烙桿,生怕什麽時候趁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忽然又烙
了下來:「不……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與你們作對了……我,我
……」經過了長長一天的淩辱,穆桂英的心理終於徹底崩塌了。她感覺自己再也
無法堅持下去了,終於卑微地哀求起來。可是話說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她從來
都沒有這樣卑躬屈膝過,何況是這樣屈辱地求饒。

  「哈哈!這麽快就受不了了?我道你是什麽三貞九烈,沒想到這麽沒有骨氣!

  只是你的嘴,可比你的身子硬氣多了!」龐太師大笑。

  「求你……不要再打烙印了……不要……」穆桂英並非不能忍受疼痛,只是
這烙印打得實在太過屈辱,令她根本無法接受。

  「看你這副樣子,哪里還像渾天侯,大元帥?簡直連個妓女都不如!」龐集
罵道,忽然又似想到了什麽,道,「對了!比起你家的十姑奶奶,你可真是差到
了家!怎麽說,她也死撐了三日才屈服的!」

  「你,你說什麽?」穆桂英驚問道。

  「老夫說的是你家的十姑奶奶,楊延瓊!這麽說來,你還不是第一個被老夫
染指的楊家女人!也不是,那十姑奶奶已是嫁到呼家的人了,算不得楊家的了!」

  龐太師道。

  穆桂英一聽十姑奶奶的名字,急又問道:「她,她還活著?」

  龐太師又是大笑:「還活的好好的呢!只是她身邊的丫鬟命短,已死得一個
不剩了。你們在河邊撈起來的那具女屍,正是她最後一個丫鬟!」

  「她現在在哪里?」穆桂英一聽十姑奶奶還活著,急問道。

  「別急,你們終會見面的!」龐太師道,「她這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呢!都快
六十歲的人,每天還能接幾十個客人!哈哈!」

  「你,你說什麽?你們把她怎麽樣了?」穆桂英無法想象,像十姑奶奶那樣
一個高貴的女人,竟然和接客有關,心里自然是又怒又急。

  「當然是在地下勾欄坊里當妓女!你昨夜闖入地下城,竟沒有將她救了,是
不是很後悔?她現在年紀大了,接一個只能賺十個銅錢。只是她出身不錯,因此
她那里的生意也不差!」龐太師一邊侃侃而談,一邊俯下身,在穆桂英的耳邊輕
輕地道,「將來,你也會和她一樣的!」

  「畜生!我要殺了你!啊!啊啊!」穆桂英一聽十姑奶奶竟然被龐集逼成了
妓女,頓時怒不可遏,掙紮著要向他撲過去。龐集趁此機會,忽然將手里的那個
烙印也打了下去,正好打在穆桂英的左邊大腿的根部內側,頓時一陣鉆心般的劇
痛襲來,令穆桂英忍不住地慘叫起來。

  又是「滋滋」的皮膚燒烤聲,冒起的青煙挾帶這焦臭味,像一條升騰而來的
龍圖騰,在密室里慢慢消散開來。

  「啊啊啊啊啊!」穆桂英的身子痙攣似的抖動著,雙目已被折磨得失去了光
彩,幾乎翻起了白眼,似乎連顫抖都是機械性的。剛剛的憤怒一下子就被疼痛完
全取代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更加僵硬起來。

  龐集將烙桿在穆桂英的大腿上按了片刻,直到那發紅的鐵塊完全熄滅,又變
成一塊五黑的鐵塊,熱量已全部傳遞到她的身體里,才將那烙桿拿開。

  被高溫融化的皮膚顯印出來的,同樣是一個箭頭形的烙印,模樣與方才那個
分毫不差,五黑筆直的輪廓里面,歪歪扭扭地寫了「萬人專享」四個字。那箭頭
也是直指穆桂英的小穴,幾乎烙到了她的陰唇上。

  「哈哈!這樣子才對稱了起來!」龐琦大笑,松開了一直按在穆桂英膝蓋上
的雙手。

  「請君入穴,萬人專享!果真很配這臭娘們,假以時日,會越來越般配的!」

  龐集把烙桿掛到墻上,一邊重新走到床邊,一邊戲謔著說。

  穆桂英仰面朝天地躺著,看不到自己的大腿被烙成了什麽樣子,但在烙印還
沒打下之前,她已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字眼。只憑這八個字,已讓她羞恥得
無地自容,更何況還有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灼痛,讓她無論是肉體還是心理,崩
潰成碎片。

  「這倒是很符合她馬上要成為的身份,妓女!哈哈!」龐琦對折磨穆桂英也
產生了一種異樣的快感。

  此時,穆桂英那被烙穿的傷口開始流血。她身上沾滿獨眼的血跡已經幹涸,
但與流出來的鮮血混合到一起,竟分不出哪些是獨眼的,哪些是她自己的。血迅
速湧了出來,在席子上淌了一灘。

  「喲?想不到烙在這里,竟然會出血!」龐集感到十分好奇。

  女人在大腿內側的經絡十分豐富,那烙印無論是輪廓還是字體,都是線條構
成,因此當這烙印打上去的時候,與穆桂英皮膚接觸的,也不過是這幾條細細的
線條,溫度便集中於線條上,直接燒穿了皮膚,一直印到了肌肉上去。被燙穿的
皮膚成了一條裂開的傷口,鮮血便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大哥,要是眼看著她這樣流血,用不了多時,她便一命嗚呼了!」龐琦道。

  「嗯!」龐集點點頭,「老夫還沒好好虐待這娘們,自然不能讓她這樣死了!

  若是這樣死了,也太便宜了她,需趕緊替她止血!」

  「那我去外面叫大夫進來?」龐琦問道。

  「不!」龐集擺擺手,道,「老夫自有辦法!」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墻角
的一張放滿了刑具的桌子前,拿了一個水壺和一個缽子般的容器,重新回到不停
呻吟的穆桂英身邊。只見他先將水壺放在床邊,伸手從缽子里抓出一把白花花的
粉末來,灑到了穆桂英的雙腿之間。

  「啊啊!痛殺我也!」幾乎已是奄奄一息的穆桂英,一碰到這些白色的粉末,
頓時又睜大了絕望的雙眼,臉色也一下子變得慘白,額頭上青筋凸起,大聲慘叫
出來。原來,這白色粉末不是他物,竟然是鹽。穆桂英那傷口一碰到鹽,自然疼
痛加劇,比方才被打上烙印時還要難以忍受。

  「這鹽可也是有止血之效的!」太師一邊解釋著,一邊又抓了一把,在穆桂
英的傷口上反複塗抹著。

  「啊啊啊……啊啊啊……」穆桂英疼得連求饒都忘記了,只顧著脫了嗓子般
的慘叫。

  鮮血與鹽混合在一起,使得白色透明的鹽變得了一粒粒通紅的晶體,如同寶
石一般。

  「這話說回來,」龐太師一邊繼續在穆桂英的大腿內側塗鹽,一邊道,「雖
然平日里老夫恨極了這個女人,但此時聽她慘叫,竟如此悅耳!」

  「大哥說的在理!」龐琦道,「不想虐待這天下第一的巾幗英雄,竟也能如
此享受!」

  龐集直到把一整缽子的鹽全部抹到穆桂英的大腿上後,才將缽子放了下來。

  穆桂英已被疼痛折磨得渾身發抖,小穴不由自主地不住收縮,在外面看來,
像是一張不停開合的嘴。不過疼痛也使得她的毛細血管收縮,竟真的將血止住了。

  「這用鹽止血,效果立竿見影啊!」龐琦在旁贊道。

  只見龐太師又提起那水壺,將水壺的口子對準了穆桂英的大腿,澆了下去。

  從水壺里流出來的,不是透明的清水,竟是如鮮血一般通紅的液體。

  「咳咳!」龐琦一聞到那液體的氣味,頓時咳嗽起來,驚道,「辣椒油?」

  龐太師詭異地笑著點了點頭。

  「呃……」穆桂英已是再沒力氣叫喊。那辣椒油即便不是澆在傷口,在尋常
皮膚上也是火辣辣的難受,她瞬間被突如其來的又一陣疼痛擊倒。即便是鐵打的
身子,也經不起這樣的蹂躪和摧殘。穆桂英只是呻吟了一聲,便痛昏過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24 23:50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19~24)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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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0月23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19、重回地下

  夜已開始深了起來,龐集與龐琦二人出了密室,草草地用罷晚餐,又回來了。

  密室的鐵床上,穆桂英依然昏睡不醒。連續幾日幾夜的不眠,和持續不斷的
淩辱,讓女英雄的身體徹底垮了下來。此時,她正睡在床上,不住地夢囈,仿佛
又陷入了另一場噩夢當中。

  龐集瞧了穆桂英幾眼,道:「老夫明日一早,便將她送到地下去。今天晚上,
你我兄弟便先拿來享用享用,也不枉她長了那麽一副白嫩的身子!」

  龐琦也忍不住地盯著穆桂英的肉體,不停地咽口水,道:「那敢情好!」

  龐集隔著褲子拍拍自己的陽具,道:「方才被這婆娘咬了,好在現在已是不
疼。這婆娘醒的時候,死活不肯讓老夫玩弄她的嘴巴,現在趁她昏迷,當好好玩
弄一番!」

  龐琦道:「那倒是不錯!」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已將衣服褲子脫了個精光。只見龐集率先爬到床上,擡
起穆桂英的頭。此時穆桂英雖然已是昏迷,但雙唇依然閉得緊緊的。龐太師握住
自己的肉棒,在穆桂英的唇間用力頂著,不料,毫無意識的穆桂英竟真的被他頂
開了雙唇,讓他的肉棒捅了進去。

  「啊……這舌頭可真柔軟!」龐集嘆道。

  聽他這麽一說,龐琦也按捺不住,匆匆忙忙地爬到床上,舉起肉棒,二話不
說,便朝穆桂英的小穴里挺了進去:「這娘們可真多汁,里頭像是囤了不少淫水
一般!」

  「呸!」龐集罵道,「甚麽渾天侯,不過就是個騷貨!不過待到了勾欄坊里,
便好好當她的婊子去了!」

  「哈哈!」龐琦道,「這渾天侯怕是做夢也想不到,她們天波府與我們作對
多年,到頭來竟到了勾欄坊里,用身體來為我們籌措軍費!」

  「嗯!」龐集嘗試著將自己的肉棒在穆桂英的口腔里往更深處挺進,道,
「她這身子比楊延瓊那騷貨還要好上不止幾分,年紀又不算太大,賣個十兩黃金
一夜恐怕沒有問題!」

  「啊……」龐琦不停地將肉棒抽插起來,胯部拍打著穆桂英分開的雙腿,道,
「若是要我二十兩黃金,我見都是值的!」

  「那便二十兩黃金一次!一個晚上若能接十個客人,便是黃金二百兩,用不
了多時,咱們起兵的軍費便靠她一個人出了!」龐太師不停地在穆桂英的嘴里深
入,越到里面,便越是狹窄,直到最後似乎無法繼續捅入。太師不甘心,繼續把
腰一松,龜頭便感到一陣緊致的快感,料想肉棒已是插到穆桂英的咽喉中去。

  「呃……唔唔……」穆桂英的身體不停起伏著,胸部猛地往上擡起,嘴里含
糊地呻吟著。在昏睡中,她也能感到陣陣的窒息,無意識地掙紮起來。

  「說得倒是沒錯,」龐琦噗嗤噗嗤地抽插著,吃力地道,「一年下來,折成
白銀都近百萬兩了,能養下一城的大軍了。」

  穆桂英的身子忽然猛地動了一下,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那窒息了,本能地掙紮
起來。

  龐集一驚,道是穆桂英醒了,生怕她又咬到自己的陽具,急忙往後一退。但
是穆桂英依然昏迷不醒,昏昏沈沈地咳嗽了幾聲,又一動不動了。龐集這才重新
將肉棒頂入穆桂英的嘴里去,這一次,他索性猛地一挺老腰,將自己的整根肉棒
完全插到了穆桂英的嘴里,毛茸茸的胯部緊貼在她的臉上。

  穆桂英精致的粉頸頓時便了模樣,咽喉處突然鼓脹起來,凸起的皮膚印出龐
集陽具的樣子來。

  「唔……」透不過氣來的穆桂英又開始本能地掙紮,雙手不停扭動著。睡夢
中她早已忘記自己的手腳是被鎖了起來,一心只想用雙手推開眼前的這個侵犯她
的人。堅硬的手銬在她的手腕上磨出了一道道的血痕,但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媽的,這騷穴里是什麽東西?」龐琦忽然罵道,將自己的肉棒抽出查看。

  只見他用肉棒帶出來的許多淫液上,還有不少細微的灰塵。這是方才朱管家
奸淫穆桂英時,故意抹到她陰道里的贓物。

  「這里頭居然那麽臟!」龐琦喋喋不休地罵著。

  「定是方才那四個痞子玩弄她時,故意放到里頭去的。」龐集又將肉棒往後
退了退,繼續往前挺著腰,那陽具便在穆桂英的喉管里一進一出,使得她脖子上
的陽具印子時隱時現。

  「咳……唔唔……咳咳……唔……」即使在昏迷中,也能看出穆桂英此時難
受不已。她不停地左右轉動著腦袋,試圖換個姿勢,來獲取新鮮的空氣,讓她能
夠順暢呼吸。

  「這小嘴真是不錯!」龐集道,「想必她快四十歲了,都沒嘗過男人肉棒的
滋味,現在雖是昏迷,讓她好好嘗一下倒也不錯!」

  龐琦卻沒有理睬他,俯下身,伸出右手,拿幾個手指伸到穆桂英的小穴里去
掏那異物。練過鐵砂掌的右手,比常人的手掌更加厚實,手指也抵過常人的兩根
那麽粗。手指一入穴中,穆桂英便難受地動了動屁股,似乎要將腰部挪開。可是
現在的上身完全被龐集壓著,試了幾次,也沒有挪動一寸。

  龐琦的手指在印了兩個箭頭中間的小穴里摳挖著,景象不僅淫邪,還有些戲
謔。龐琦摳了幾次,竟摳出許多灰塵來,皆是漂浮在淫液之上。總算是弄幹凈了
些,龐琦這才將肉棒重新插了進去,道:「待老子爽完了這次,便給你下面好好
清洗一番!」

  龐集在穆桂英的咽喉里抽插了幾十次,便將肉棒退了出來。他用手撬開穆桂
英的上下兩排牙齒,把中指和食指一起探到她的嘴里,搜尋著穆桂英口中的丁香
軟舌。他左左右右地探尋了一番,終於夾到了穆桂英的舌頭,便把那舌頭拉了出
來。

  「來!好好舔舔老夫的寶貝!」龐集說著,竟把肉棒放到了穆桂英的舌頭上,
左左右右地在舌頭上反複又磨又蹭。

  「呃啊!好軟的舌頭!」龐集嘆道,用自己的龜頭用力地去定穆桂英的舌面。

  「這婆娘若是醒來,發現自己已舔過了男人的寶貝,不知作何感想?」龐琦
見兄長如此,便調笑道。

  「哼!待到了地下城里,遲早被調教得服服帖帖,到時她要舔的男人可不少
了!」龐集道。

  「也是!她舔得越多,咱們的銀子便越夠。到時與呼家作戰,便不怕軍費不
濟了!」龐琦道。

  「你與她同是武將,現在將她如此淩辱,是否特別愜意?」龐集玩了一會,
便又將舌頭放回到穆桂英的口腔里,同時自己的肉棒也一並放了進去,問龐琦道。

  「那是自然!」龐琦道,「雖然我位列公爵,她不過是侯爵,但論戰功,我
始終在她之下,心中早有不悅。今日能將她如此,自然開心!」

  「老夫也是!這婆娘處處與老夫為難,早就想把她鏟除了!不想今日竟自動
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龐集的雙腳跨立在穆桂英的腦袋兩側,蹲下身去,
用手按著自己的肉棒,使肉棒朝下插進了穆桂英的嘴里。他不停地一起一蹲,讓
肉棒在穆桂英的嘴里抽插。

  龐琦也是毫不示弱,奮起直追,虎腰朝前猛挺,啪噠啪噠地撞擊著穆桂英的
小穴。忽然,他大叫一聲:「哎呀不好!要射了!」言猶未了,一股精液已是激
射而出,盡數射在了穆桂英毫無知覺的身體里。

  可憐的穆桂英在昏迷的時候被人扒得幹幹凈凈,現在又是在昏迷的時候,被
人強暴射精。不過倒也虧得她昏睡了,若是醒的,那痛苦無疑又要增加幾分。

  「呵!」龐集見弟弟射精,冷笑道,「這婆娘今日也不知被射了多少次,想
必下面已經餵得夠飽了,現在便讓她上面的這張嘴也嘗嘗陽精的滋味!」他一邊
說,一邊又將肉棒往穆桂英的深喉里插去。緊致的咽喉不僅狹窄,而且更富有彈
性,讓他舒爽不已。

  又是抽動幾下,龐集便也感覺自己的血氣都往下湧,一股迸射的欲望在龜頭
上越來越沈重。他感覺到自己也快泄精,便用力又往穆桂英的喉嚨里插去,低吼
道:「臭娘們,現在被讓你吃盡了老夫了精液!」說罷,只見他渾身一陣顫抖。

  雖然陽具深深地捅進了穆桂英的嘴里,但足以見得他已將精液射了出來。

  龐集是在穆桂英的喉嚨深處射精的,因此無需穆桂英吞咽,那精液便直接順
著她的食管,流到了肚中去了。

  穆桂英迷迷糊糊的,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第一次吃了男人的精液。也
不知道她醒來後知道了這事,又該如何感到惡心?

  兄弟兩人一個在穆桂英的小穴里,一個在嘴里,先後把精射了,便從床上下
來,穿好衣衫。龐集道:「我們雖落在了那四名痞子之後,但也算是嘗過了這婆
娘的肉味!啊!這麽多年的心頭積怨,今日總算痛快得吐了出來!也不枉她與我
作對多年!」

  龐琦一邊慢騰騰地系著衣帶,一邊道:「大哥莫急,往後折磨她的日子有的
是!這不明日將她往地下一送,她便插翅難逃,再也逃不出咱們的掌心了!」

  龐集點點頭,道:「老夫已是累了,當回去休息了!賢弟你也早早睡罷,明
日早些起來,將她送下去!」

  龐琦卻有些猶豫:「大哥當先行睡去,小弟尚未盡興,還想……」說著眼光
便向穆桂英的身上投去。

  「哈哈!」龐太師馬上明白了弟弟的意思,打趣道,「老夫已上了年事,經
不起連續折騰了!賢弟不愧是武將出身,竟有如此精力!也罷,為兄便也不打擾
賢弟的雅興了,還望賢弟今夜莫要太過操勞!」太師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密室
的大門,辭別了龐琦,回房睡覺去了。

  龐琦等太師一走,又立即將身上才系了一半的衣帶解開,脫得精光,一步跨
到床上,對穆桂英道:「現在便讓你也嘗嘗老子的肉棒!」原來,他方才見龐集
奸淫穆桂英的咽喉,很是新奇,便也想嘗試一番,又怕被兄長嘲笑故技重施。此
時見龐集一走,便大了膽子,撬開穆桂英的雙唇,也將她的舌頭拉了出來,那自
己的肉棒在她的舌頭上磨蹭。

  「來,把老子的寶貝也舔幹凈了!」他對著穆桂英說,像是穆桂英根本沒有
昏迷一般。

  磨蹭了幾下,他便也將肉棒放進了穆桂英的嘴里,輕輕嘆道:「唔……這嘴
里的滋味,果真與下面兩樣,別有一番!」

  「咳咳!」昏迷中的穆桂英又發出一陣咳嗽,卻終究沒有醒來。

  龐琦讓自己的陽具在穆桂英的雙唇只見摩擦,剛剛射完精疲軟下來的肉棒,
頓時又變得堅硬起來。他暗自道:「可也怪了,見了這婆娘,老子的寶貝便不聽
使喚了,剛剛射完,便又舉了!」他依照著剛才龐集的法子,也不顧一直咳嗽不
停的穆桂英,將肉棒往她的食管里插了進去。

  「唔……」穆桂英精致的粉頸又開始膨脹起來,咽喉里凸顯出一根陽具的印
子。

  雖也有女子為龐琦口交過,可他卻從未嘗試過這種深喉的滋味,覺著十分好
奇,便拿手去按從穆桂英喉嚨里凸出來的那道印子。他的手一按,便感覺自己的
陽具被壓得愈發緊致了,禁不住地抽插起來,以增加快感。

  「唔……」被刺激著喉嚨的穆桂英,不由想嘔吐出來,但無奈整個食道都被
堵得死死的,一點縫隙也不留,別說是嘔吐,連呼吸都不成。只見她的小腹上下
滾動了幾番,但終究沒有吐出什麽來。

  「我若是這樣一直插著你的喉嚨,你會不會窒息而死?」龐琦自言自語道,
「堂堂的渾天侯,若是被人玩弄致死,傳出去豈不天大的笑話?」

  龐琦使勁地在穆桂英的食管里抽動了幾下,只覺得陽具被壓迫得緊致無比,
快感猶較奸淫穆桂英的小穴時強烈,便停不下來一般,不住抽插。

  不知是由於窒息,還是穆桂英在昏迷中依然有所感知,緊閉的雙目竟泌出了
兩行清淚來。

  「喲?是哭了嗎?這麽大的年紀還掉眼淚,真是不堪一擊!」龐琦說著話,
身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怠慢,連續不斷地朝穆桂英的嘴里送著他的肉棒。只一眨
眼的工夫,便抽插了數十下。眼看著快感越來越強烈,精液又要噴薄而出。這一
次,龐琦根本沒想忍耐,直接將精泄了。這長長的一夜,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都
是他的,他想怎麽樣都可以,即便是弄死了,也無關緊要。因此,他根本無暇把
控精關,一有感覺,便直接射精。

  精液如上次一般,直接吞到穆桂英的肚里,一滴也沒有漏出來。

  龐琦一射完,便敢疲憊,只見他撲通一聲,倒在穆桂英的身邊沈沈睡去。

  一夜無話。次日天要蒙亮,龐琦便醒了過來,見兄長龐集尚未找過來,又看
看穆桂英,仍在昏睡中,便又起了興致,爬到穆桂英的身上,又將她奸淫了一次。

  過了辰時,龐集便尋了過來,一見龐琦,笑道:「賢弟昨夜可盡興了?」

  龐琦似有不舍,道:「倒是奸淫了她幾次,可小弟也是上了年紀,竟累得無
法動彈了!」

  龐集道:「賢弟莫急,等將她送到了地下,賢弟要怎麽玩弄都可以!」

  兩人又是閑聊了幾句,龐集道:「時候不早了,當將她送到地下去了才是!」

  他說完,便蹲下身,摸到了藏在床下的機關,啟動了按鈕。

  一陣隆隆聲從兩人的腳下傳來,放著鐵床四周的地板,忽然與其他地板分離,
凹陷下去。地板不停地往下沈,兩邊烏黑的地基,成了四壁高墻。原來,這道機
關竟是可以直達地下的通道。

  地板不停地下沈,地基出現了一個缺口,缺口里燈光閃閃。隨著地板的下沈,
這個缺口也逐漸往上提升,一直到變成了一個門洞的大小,才聽到轟隆一聲,地
板停止了下沈。

  門洞外,東海軍元帥嶽鳴臯跪在兩人面前,朗聲道:「恭迎太師和公爺!」

  此時是白天,羽林軍的李飛熊、周國用等人,都到地上當值去了。在地下鎮
守的,便是嶽鳴臯。



              20、遊街示眾

  穆桂英忽然感覺渾身冰冷,像是被投進了湖里。那寒意侵入她的身體每一寸
肌骨,令她忍不住地打起哆嗦來。如今已是夏季,這麽冰冷的湖水根本不像是地
上的,該是地下的河流水。穆桂英被冷水一激,頓時清醒過來。她睜開眼,只見
滿眼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東西。張開口想叫,那冷水便從她的眼睛、鼻子、
嘴巴一起灌了進來,忍不住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涼水。

  穆桂英記得自己昏迷前是被捆綁在一張鐵床上,此時卻不知身在何處。她想
要掙紮,不料手腳竟是自由的,急忙滑動著水波,努力要讓自己浮起來。還沒等
她滑動,忽然感覺脖子一緊,整個人竟被提出了水面。穆桂英這才發現,原來自
己的脖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已被戴上了一個鐵制的項圈,項圈和一根長長的鐵桿
相連。拿著這根鐵桿的人站在岸上,正用力地將她從水里提起來。

  這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滿臉絡腮胡,身高八尺,長得虎背熊腰,面目更是兇
神惡煞。穆桂英馬上認出他來,正是東海軍元帥嶽鳴臯。只見嶽鳴臯發一聲吼,
雙臂往上一擡,那鐵桿便也擡了起來,竟把穆桂英整個人提出水面。

  「呃……」穆桂英感覺那鐵項圈頂住了他的下巴,讓她透不過氣來。她急忙
拿手去掰,卻發現項圈堅固如磐石,根本無法掰開,她整個人便只能在半空中不
停掙紮。赤裸的身子一出水面,更加寒冷刺骨,穆桂英不禁發起抖來。

  嶽鳴臯像釣魚一般,把桿子往旁邊一移。穆桂英像飛了一般,迅速移到了旁
邊的草地上,撲通一聲落了下來。

  嶽鳴臯聲如雷鳴,道:「穆侯,該醒過來了!」

  穆桂英很快意識到自己還是赤身裸體,急忙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和下體,問
道:「這是什麽地方?」這時穆桂英才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莫名的有些疼痛,
像是受了風寒一般。喉嚨底部還有些發膩,似乎吞咽了什麽東西,帶著一股難忍
的腥臭味。好在她剛剛嗆了幾口涼水,把這股異味沖淡了許多。她現在也顧不得
這許多,眼前的處境比剛才更加難堪。

  「穆侯真是貴人多忘事,前天夜里剛剛來過這里,怎的就忘了?」嶽鳴臯道。

  穆桂英急忙打量了四周,黑漆漆的湖水,四周更是如閻王殿一般,聳立著陰
森無比的亭臺樓閣。「這,這是地下的龐府?」穆桂英問道。

  「沒錯!此處便是地下!」嶽鳴臯道。

  「你在幹什麽?快將我放開!」穆桂英雙手掰著項圈,對嶽鳴臯喝道。

  「老實點!」嶽鳴臯也喝道,手中的鐵桿往前一送,便將穆桂英推倒在地。

  「呀!」穆桂英怒極,伸開手腳,要向嶽鳴臯撲去。可是那鐵桿足足有三四
丈長,她不僅手腳夠不到對方,連行動都像提線木偶一般,被對方死死地掌控在
手里。

  「起來!」嶽鳴臯又將鐵桿一擡,直直地將穆桂英從地上提了起來,「奉太
師和公爺之命,將你押到你該去的地方!」

  穆桂英被鐵桿推著,不得不向前挪動著腳步,她扭過頭喊道:「你要讓我去
哪里?」

  「勾欄坊!」嶽鳴臯道,又將手中的鐵桿往前一送,把穆桂英踉踉蹌蹌地推
了出去。

  「我不要去那里!你快將我放開!」穆桂英隱約記得,龐集和龐琦確實曾商
量著要將她送入妓院的事情,但是她身為一品誥命,又豈能去那種墮落的地方。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由不得你!」嶽鳴臯罵道。

  「住手!」穆桂英身不由己地在龐府地下的花苑里跌跌撞撞地走著,心頭又
急又怒,罵道,「你小小的東海軍元帥,竟敢如此對待本侯!還不將我放開?」

  「呵呵!哼!」嶽鳴臯先是一聲冷笑,又哼了一聲,道,「穆桂英,在這地
下城里,你還道自己是什麽渾天侯麽?老實告訴你,此處乃是龐太師的天下,連
天子都管不到這里!本帥勸你老實一些,莫要作無謂的反抗,免受皮肉之苦!」

  「你這反賊!這里雖是地下,卻也是天子腳下!所謂四海之內,莫非王土!

  你休要太過得意了!」穆桂英雖然武藝在嶽鳴臯之上,在力氣卻遠不如他。

  兩人若是在戰場上相逢,穆桂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斬殺。只不過現在穆桂
英雖然手腳自由,無奈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能被他推著往前走,心里自
然是又羞又急,不停叫罵。

  兩個人一個在後面推,一個在前面不情願地走。花苑里尖銳的石子紮得穆桂
英赤裸的腳心隱隱作痛,她幾次三番踮起腳尖,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但終究拗不
過對方的神力,還是被推了出去。穿過花苑,又走了幾步,便到了龐府的大門口。

  穆桂英第二次夜探地下城時,到過這個大門,只是門口有衛兵把守,便又繞
了後門進入。現在她身處府內,朝外望去,只見門口依然有幾名衛兵在巡哨。正
對著門的,是一條寬闊的大街,大街兩邊都是改成了兵房的民居。沿著街道兩側,
燃起了一排火盆,讓大街看上去像是一條火龍,蜿蜒伸向遠方,像整個地下城照
映得猶如天日一般雪亮。在高矮參差不齊的民居中間,立著四座高塔,塔身頂天
立地,貫連上下。塔所在的位置,對應著地上天波府的所在。此時地上已是白天,
囤居在地下的兵、民、商都已醒來。最令穆桂英震驚的是,這地下城里,竟然也
有小販叫賣,商賈穿行,與地上繁華的東京汴梁相差無幾。

  早在漢唐時期,國力大盛,戍邊的大將築城屯兵,由此也引來許多商販和民
夫,時日一長,便成了大城。龐集陰謀叛亂,私募勇士,囤大軍於汴梁城下,無
疑衣食住行一樣都少不得的。因此無形之中,便形成了一座地下城。一些江湖異
人,綠林黑販都紛紛進入地下做起買賣。只是這些人大都不敢接觸官軍,也無需
擔憂他們泄密的事情。

  穆桂英一見街上車來人往,又見自己一絲不掛,羞於見人,忙對嶽鳴臯叫道:
「你快莫要推我!外面許多人在,我這樣子如何出得了門?」

  「少廢話!」嶽鳴臯喝道,「原來你還知道羞恥呀?被幾名痞子玩弄過的身
子,難道還想立貞潔牌坊麽?今天本帥便讓你這一身賤肉,讓地下城的兄弟們都
飽飽眼福!」

  「呀!不要!快別推我!」穆桂英眼看著自己身不由己地被推往門外,又是
緊張,又是恐懼。被扒得精光的身子暴露在四名痞子和奸臣龐集兄弟面前,已是
夠令她難堪了。現在又要同時被那麽多人觀看,心理愈發不能接受,甚至連想死
的心都有了。

  嶽鳴臯在穆桂英的身後操縱著鐵桿,將巾幗女英雄像木偶一般往前推去。龐
府門口的幾名衛兵一見,嶽元帥竟制著一名赤裸的女子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便
十分好奇。待他們瞧清了這女子的面目,更加驚訝:「咦?這一絲不掛的女子竟
是渾天侯!」

  「啊!大名鼎鼎的穆桂英竟被太師和公爺扒光了衣服,想必昨晚已被他們享
用過了吧!」

  嶽鳴臯把眼一瞪,對議論紛紛的士兵罵道:「看什麽?好好站你們的崗!如
今正是關鍵時候,若出了差錯,本帥唯你們是問!」

  那些看門的衛兵便乖乖地閉了嘴,看目光卻依舊死死地盯在穆桂英的身上,
眼底深處流露出無盡的貪婪。只是這些衛兵雖然閉嘴了,龐府門前的無限春光,
卻引來了更多商販、士兵的圍觀。他們同樣對這樣一個赤裸的女子好奇不已,品
頭論足,其中有不少人很快就認出了穆桂英,驚訝地大叫:「這,這女人是穆桂
英!快來瞧,穆桂英被扒光了在遊街呢!」

  更多的人都圍了過來,頓時將龐府門前的空地圍得水泄不通。穆桂英發現,
人群中大多都是年輕的漢子,其中也不乏女人、老者和孩子。這雖是一座秘密的
地下城,但也湧進了許多流民,來此謀生。地上,龐太師只手遮天,地下,更是
一朝為王。

  「這娘們前日夜里闖進地下城,殺了我們許多兄弟。今日被太師擒獲,我們
當好好淩辱於她,為死去的兄弟泄恨!」說話的是一名士兵模樣的漢子,生得一
臉痞氣,目中露著兇光。只見他從人群中走出,伸手就抓向穆桂英的雙乳。

  那手還沒碰到穆桂英的身體,只見穆桂英忽然出手,扣住了那漢子的手腕,
使勁一翻。那漢子便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穆桂英擡起右腳,猛地踢
在那漢子的右邊肩膀上。隱約聽得哢嚓一聲,那漢子的身子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
出去,右臂已被打得脫臼。

  「不要過來!看你們誰敢碰我!」穆桂英已是羞辱至極,豈容別人再去碰她?

  她見那漢子想要動手,便本能地鎖住他的手腕,將他踢了出去,動作一氣呵
成,絕不拖泥帶水。還沒等其他圍觀的人反應過來,那漢子已倒在地上不住慘叫。

  另外的幾名士兵正也要效仿那漢子去摸穆桂英的身子,卻見一眨眼的工夫,
那漢子已被打斷了手臂,頓時又退了回來,不敢妄動。

  「好利害的女人!」一名中等身材的士兵驚嘆道。

  穆桂英動完手,急忙將雙臂一攏,交叉護在自己的心口,叫道:「不要看!

  還不都散去了!」

  「這婆娘的雙條腿可真長,立在那里,兩腿間竟一點縫隙都沒有!想必這小
穴也是緊得很呢!」穆桂英只護了胸部,下身卻毫不設防,被那些圍觀的人看了
個精光。

  「呀!」穆桂英羞得大叫一聲,急忙又將雙臂下移,兩掌掩住自己的下體。

  「瞧那對奶子,又白又挺,可真結實!真想上去狠狠地捏她兩把!」穆桂英
的雙手掩了下身,雙峰卻露了出來,又被觀眾狠狠地調笑了一頓。

  「唔唔……」穆桂英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將自己的身體全部遮擋起來。

  可她一絲不掛的胴體,即使有了六只手臂,又怎能全部遮上?她只能騰出左
臂,橫在胸前,才勉強將胸口的雙峰遮擋住,右掌仍插在自己的雙腿見,死也不
願讓人見到她的羞恥的性器。

  穆桂英身為天波府的一品誥命,雖二十年沙場征戰,卻也錦衣玉食,哪里受
過這樣的屈辱?現在被迫赤身裸體地站立在這麽多人面前,羞恥得無地自容,恨
不得在地縫里鉆進去。她寧願用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來換取此時哪怕是薄薄的
一件遮羞的衣物。

  「快走!別耽擱了老子的工夫!」嶽鳴臯又將鐵桿往前一送,推著穆桂英往
前走去。

  此時穆桂英的四面都圍滿了人,如鐵桶一般。她往前一走,勢必整個人要在
人群中穿過。她眼看著無法阻止自己前進的腳步,只得將胸口和下身捂得更加嚴
實了。

  「過來了!過來了!」有人在大喊,「我們可得瞧仔細了,這穆桂英的身子,
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唔唔!你們都不要看!再看便將你們的眼珠子都挖了!」穆桂英無法忍受
這麽多人的目光,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要燒起來一般,被註視得體無完膚。

  忽然,又有個膽大的人伸出手,趁著穆桂英不備,在她身上狠狠地摸上一把,
怪叫道:「呀!這皮膚可真嫩,都能掐出水來,如絲綢一般!」

  穆桂英冷不防地被人摸到,本能地將身子一縮,樣子極其扭捏。她又羞又怒,
轉過頭去尋找那個摸她的人,但是那人早已遁入了人群中,哪里還找得到!還沒
等她回頭,身子的另一邊卻又被人摸了一下,她急忙又將身一縮,去尋那摸她的
人。可人群簇擁,又哪里能分得出來方才是誰摸了她!

  「哈哈哈!」人群見她這副扭捏的樣子,不僅爆發出一陣哄笑。穆桂英在笑
聲中顯得更加羞慚,無臉示人,只得緊闔雙目,不敢擡頭。

  人群原本懼怕穆桂英的神威,像第一個膽敢非禮她的漢子那般,被打得臂膀
脫臼,不敢妄動。此時又見有人摸她,穆桂英怕身體被人看光,全然施展不開,
便又有人大了膽子,紛紛伸手去摸她。

  「呀!把你們的手都拿開!不要碰我!」穆桂英淒慘地大叫著,左右扭動著
身體,試圖躲避從四面八方伸來的手掌。可是如地獄惡鬼從鐵柵欄里伸出的手臂
一般,上下左右無處不是,又怎能避得過來!

  「這婆娘雖然利害,但我們人多,怕她作甚?不如一起擁上去,諒她雙拳難
敵四手!」人群里有人喊著。此言一出,那人群便再也不懼穆桂英了,紛紛將她
圍了起來。後頭更有好事者,將站立在前面的人使勁往前推。前面的人進也不是,
退也不是,被推著挨到了穆桂英的身邊。

  穆桂英簡直要被淹沒在人海之中,她手腳並用,拍打著那些湧過來的人群,
可也於事無補。忽然,她感覺自己被一雙粗壯的手臂抱起,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啊!混蛋!放開我!」穆桂英見他們人多,明知再也無法反抗,便只能再
將胸口和下身遮住。

  「快!把她的手掰開!」又有人喊著。話音未落,幾名大漢早已上前,將穆
桂英的雙手拿住,硬是掰到身體兩側,按在地上。

  「你們要幹什麽?我可是欽賜的渾天侯,你們敢對我無禮!」穆桂英拼命地
掙紮著。

  「分開她的雙腿!讓大家好好瞧瞧,欽賜的渾天侯小穴長什麽樣子!」又是
幾名大漢上來,有的掰住她的膝蓋,有的抓著她的腳踝,根本不容穆桂英反抗,
便將她的雙腿分了開來。

  「呀呀!不要看!你們都不要看!」穆桂英大腿根部的烙印此時還在隱隱作
痛,提醒著她屈辱的痕跡。她不敢施展拳腳,也正是因為怕這烙印被人瞧見了。

  「請君入穴,萬人專享?哈哈!好一對標語!」人群馬上也見到了那醒目的
烙印,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啊啊!你們都閉眼,不要看!……」被打上了那麽恥辱的烙印,已讓穆桂
英羞愧得幾乎尋死,現在又被那麽多人看見,嘲笑,更是痛苦,不堪。

  「想不到,這渾天侯居然那麽客氣!既然你邀請我們了,我們便不客氣了!」

  一名大漢站立在穆桂英的兩腿之間,一手撫摸著那剛剛凝結成痂的傷疤,上
面還有些粘乎乎的,似乎有膿水泌出,一手已將手指插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啊啊!出去!我要殺了你們!」穆桂英感覺自己又遭到了強奸,痛苦羞恥
不已,拼命地嘶吼著。

  嶽鳴臯見狀,從腰間取下馬鞭,朝著兩邊人群「啪啪」地抽打過去,罵道:
「匹夫!休想白白賺了便宜!這娘們可是太師吩咐,要送到勾欄坊去賺軍費的。

  你們若是想操她,夜里帶好了銀子,來勾欄坊便是!」

  人群被打得痛了,便放開了穆桂英,朝兩邊退去。只聽有人道:「原來是送
去當妓女的,怪不得在身上打了這樣的烙印,倒也符合她今後的身份了!」

  穆桂英又恢複了自由,急忙從地上起來,夾緊了雙腿,雙臂又護住了身上羞
恥的部位,再也不願讓那恥辱的烙印暴露在眾人的眼前。只不過,經此一鬧,她
已是愧於為人,低著頭,樣子像是剛剛出嫁的小姑娘一般,再也不複往日的威嚴
了。

  「走!」嶽鳴臯見眾人退開,又推著穆桂英往前走。他一手依然把持著鐵桿,
一手不停地又將長鞭到處抽打,驅散著越聚越密的人群。

  地上的太師府與勾欄院距離不遠,地下同樣如此。只過了一條街,在街道的
盡頭,便是那前唐汴州的勾欄坊。勾欄院前庭寬大,金碧輝煌,像皇宮的琉璃殿
一般耀人眼目。檐角、欄桿上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燈籠,即使是在不見天日的地
下,也照得有如白晝。這勾欄坊因為高大,只有一層,再往上便埋進了頭頂的土
層里。

  一名肥胖的中年婦女打扮得花枝招展,見嶽鳴臯到來,便堆起滿臉贅肉賠笑
道:「不知嶽元帥大駕光臨,小女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嶽鳴臯將手里的鐵桿往前一送,把穆桂英送到那老鴇面前,道:「今日本帥
又為你送來一個女子,你可要好好照應了!這女子身份不凡,乃是當朝天波府的
渾天侯!送來你院,自當多多調教!」

  那老鴇聞言,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道:「喲!竟是渾天侯穆
桂英,我這小廟,哪里容得下她這尊菩薩呀!」

  嶽鳴臯罵道:「少廢話!這是太師之命,你照辦就是!」

  老鴇笑道:「既如此,小女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又假意挽留了一番嶽
鳴臯,便將他送走。帶嶽鳴臯一走,老鴇便兇相畢露,招過幾名大漢來,吩咐道:
「把她先關到籠子里去!」

  「不!你們放開我!」穆桂英見大漢們要將她送進妓院,便踮著腳趾,死也
不肯入內。要想這勾欄坊乃是下賤場所,穆桂英如此尊貴的身份,即便只踏進一
步,也是羞辱。

  那老鴇忽然提起腳,一腳踢在穆桂英的屁股上,罵道:「穆桂英,你別以為
在上面你是朝廷命官,到了這里,便要聽從我的!我勸你還是識相一些,不然有
你好受的!」

  「不!我不要做妓女!」穆桂英還在反抗。從侯爵一下子變成妓女,這樣巨
大的身份差距,她實難接受。

  只聽老鴇冷笑道:「現在時間尚早,待地上天一黑,皇城的軍爺便要光顧這
里。你還是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番,到了晚上,可有你累的!」



              21、龐家四虎

  不時降臨的瓢潑大雨,使汴梁城內升騰起一襲水霧,白茫茫地籠罩了整個城
池,宛如人間仙境。夜色降臨,還將蓄勢待發的烏雲,遮蔽了天空的星和月,使
得夜空一片漆黑,將水霧也渲染成了黑色,如同墨汁一般翻滾在空中。剛過酉時,
城內的居民便紛紛熄了燈火,草草入睡,甚至連大內皇宮,也燈火黯然。唯有勾
欄坊所在,依然喧鬧繁華,輝煌猶如天宮一般。透過濃霧,那一片橘黃色的繁華
地,如同一枚被薄紗籠罩的寶石,煜煜生輝。

  天波府內,空氣中同樣也浸染了濃重的水氣,見不到十步之外的景物。那些
夫人太太有些年紀輕輕便成了寡婦,為了免受空閨之苦,便都早早睡了。楊文廣
推開自己的書房,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借著霧氣,穿過空蕩蕩的庭院,到了院墻
邊上。只見他噌噌噌幾下,便爬上了墻邊的一棵老松,沿著粗壯的樹冠往外爬去。

  樹冠如一定傘蓋,一直延伸到墻外。楊文廣到了墻外,往下一縱,便穩穩地
落到地上。

  院墻之外,有一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面如敷粉,唇紅齒白的少年候在那里。

  那少年見了楊文廣,便走上前去,道:「楊賢弟,你可來了?」

  楊文廣點點頭,又回過眼,望望天波府內的動靜,低聲道:「嗯,出來了!」

  那少年又問道:「賢弟昨夜怎的不見出府?」

  楊文廣一把拉住那少年,將他拉離了院墻,唯恐他們的說話聲音被府內巡哨
的家將們聽到:「龐四哥,你有所不知。前日小弟與你外出回府,不料被我母親
碰個正著,可嚇壞小弟了!好在我母親似乎急著出府,被我隨便撒了個謊糊弄過
去。昨夜小弟怕又讓母親撞見,不好解釋,便不敢出門。」

  原來,這美少年乃是東海公龐琦的第四子,龐家四虎之一龐飛虎。話說這天
波府楊家與太師龐家勢同水火,這楊文廣與龐飛虎又怎會深夜見面?且容我慢慢
道來。那一日,柴郡主帶著孫兒去往金水河畔觀賞河燈,兩人一路行來,那柴郡
主有些累了,便在旁邊茶肆里休息。楊文廣正值少年,哪里會覺得累,便自己到
河邊賞燈去了。待到了河邊,只見滿河都是星光燦爛,浮滿了幽幽的燈火,便樂
不思歸,越走越遠。忽地,他見到一盞河燈甚是漂亮,狀如巨舸,帆如垂天之雲,
其上能載數人。楊文廣見了,甚是好奇,便於燈主攀談起來。在攀談中得知,那
巨舸河燈的主人,乃是東海公龐琦的四個兒子。雖然楊文廣也知天波府與龐家不
睦,但他年紀輕輕,又怎知朝中的鬥爭,只覺得與龐家四虎交談甚歡,意氣相投。

  那東海公的長子龐龍虎道:「放完了河燈,只看著別人耍,倒也無趣。既然
今日與楊家公子相合,不如讓我做東,到勾欄坊去戲耍戲耍!」

  楊文廣一聽,問道:「這勾欄坊是甚麽去處?」

  那第二虎龐牛虎笑道:「楊賢弟莫不是沒到過這勾欄坊吧?讓我告訴你,這
勾欄坊呀,乃是男人風流快活之地,遠比在此把玩河燈要有趣許多。保準你進去
了,便忘了歸來。」

  楊文廣越聽越好奇,來了興致,道:「那快帶我去瞧瞧!」

  恰在此時,柴郡主見不到孫兒文廣,便尋了過來。這龐家四虎怕被柴郡主碰
見,便對文廣道:「你奶奶尋你來了,看來今日你也不便出門了。不如這樣,明
日酉時,我們兄弟幾人在府外候你,你偷偷出來,我們便帶你一道戲耍去!」

  楊文廣更是奇怪:「何不帶我奶奶一道前去?」

  龐家四虎聞言大笑,那三虎龐毛虎道:「那去處,只能是男人風流,若是女
人去了,怕有不妥。此事你且先藏於心中,莫向你奶奶、母親提起,待明日四位
哥哥帶你玩了,你若覺著不好玩,以後便不去罷!」

  五人就此約定,當下散去。第二日夜里,楊文廣便趁黑摸出了天波府,與龐
家四虎一道,在勾欄坊里玩了個盡興,不料回府時,正撞見他的母親穆桂英,心
下大駭。好在穆桂英急著要去打探地下城,也未註意到文廣的異樣。楊文廣回到
屋內,嚇得汗都出來了,怕此事被母親得知,要受家法,因此第二天便未敢出門。

  直到今日快到酉時,楊文廣便假意去拜見他的母親,不料屋內空空如也,便
料知母親今夜不會回府。雖心內覺著奇怪,母親連續兩晚未歸,也不知出了什麽
事,但貪玩心起,轉念一想,母親武藝通天,能力超群,那些賊人斷不能將她如
何。

  便大了膽子,翻墻而出,與龐家四虎碰面。

  龐飛虎又問:「那今日怎的又出門了?」

  楊文廣道:「哎呀,此事說出來,還請四哥莫要笑話。自前日晚上,小弟去
了勾欄坊,見了那佛見笑,整個人兒的魂都似被她勾了去。這兩日,只要一想到
她,心頭便如小鹿一般,砰砰亂跳。實在按捺不住,便偷偷出府,還請龐四哥帶
小弟再去瞧瞧那人見人愛,佛見佛笑的佛見笑!」

  龐飛虎聞言笑道:「怎的,你不怕回府時再被你母親撞見麽?」

  楊文廣道:「我母親這幾日似乎忙於治河之事,已是兩晚沒有回府了,料想
今夜斷不會回來的,小弟便冒險偷逃了出來。」

  龐飛虎一聽,詭異地笑了笑,道:「賢弟,莫要覺著害怕。那勾欄坊雖是風
花雪月之地,但身為大丈夫,去那種地方,也是理所應當。莫說是你,便是前幾
日,深居大內的太子殿下,也偷偷去瞧過那佛見笑了呢!」

  楊文廣道:「四哥有所不知,我天波府家法甚嚴,若是被母親和太君知道小
弟去了那里,便打斷了小弟的雙腿,此事還是莫要聲張的好!」

  龐飛虎道:「那是自然!」

  楊文廣看看四周,道:「咦,另外三個哥哥呢?怎的不見人影?」

  龐飛虎道:「今日呼家領著那從北國和新唐借來的人馬,欲強行渡過黃河,
圍困京師。為兄與三位哥哥率了人馬出城抵抗,才將那呼家大軍逼退。想來三位
哥哥覺著有些累了,又怕你今日不來,便先到勾欄坊里快活去了。待賢弟到了那
里,便可見到三位哥哥了!」

  楊文廣聞言,把眉一皺,道:「這呼家幾代忠良,你龐家已滅盡其一族之人,
緣何要斬草除根?」

  龐飛虎道:「賢弟此言,為兄的豈有不知?只是呼家滅門一案,乃是為兄的
伯父太師所為,與為兄一族並無多大幹系。賢弟也知道,我東海公一家,世居海
東,抗擊遼寇,與太師並無多少往來。只奈太師不能剿滅呼家,使得呼家之勢益
盛,方才奉了聖上的旨意,入京守備,此非我父兄之意!」

  楊文廣嘆道:「這呼延慶與小弟算起來,也算是同一輩的兄弟了。若是四哥
在沙場上見著呼家之後,還請手下留情,莫讓忠良絕了香火!」

  龐飛虎賠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賢弟,此時天色已不早了,當速速
趕往勾欄坊,莫教三位哥哥久等了。今日勾欄坊內可來了個大人物,管教你喜歡!」

  「哦?」楊文廣很快拋開了不開心的事,問道,「是何大人物,難道比那佛
見笑還要美上幾分麽?」

  龐飛虎又是詭異地笑道:「又何止幾分!佛見笑若與那女子比,簡直是天壤
之別!」

  「那我倒是真要瞧上一瞧!」楊文廣少年懷春,心口又開始砰砰亂跳。

  不遠處的叉路口,粗糙的石板路上,停著一架馬車。楊文廣怕被人撞見,便
與龐飛虎一道,趕緊上了馬車。那車夫見二人上車,趕起馬車,往勾欄坊而去。

  一條大街一直走到街尾,便是燈火燦爛的勾欄坊。此時的勾欄坊,門庭若市,
正與白天的沈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數花枝招展的女子又開始招徠起客人,那
衣著鮮明的紈絝子弟,在其中醉生夢死。

  那體態臃腫的老鴇見龐飛虎的車架駛到門口,滿臉堆笑道:「龐四爺,可算
是把你盼來了……」當她一見到楊文廣跟在龐飛虎身後出來時,一張臉頓時變得
煞白,連剛剛敷上去的胭脂都掩不住,「這……這……」

  龐飛虎把眼一瞪,罵道:「見了楊公子,還不快將他迎到里頭去?」

  「是,是,是是……」老鴇不停地點頭哈腰,「楊公子這邊有請!」

  楊文廣見她的表情很是奇怪,便笑道:「這老鴇今日是怎的了,見到我竟如
此慌張?」

  龐飛虎道:「你乃是楊門之後,來此處的人,哪個有你尊貴?這老鴇自然慌
張!」

  「可上次也不……」楊文廣還欲再說,已被龐飛虎一把摟住了肩頭,連拉帶
拽地進了勾欄院之內。與外面死氣沈沈的京城街道不同,里頭燈明如白晝,與鍍
金的裝飾煜煜生輝。前庭足有五六丈高,頭頂上懸空了一層巨大的花圃。漫天飛
花飄落在攢動的人頭上,如雪花一般。穿得如仙子般的美貌女子,穿梭在這人群
之中,令人猶如置身於天宮的盛會。

  楊文廣的眼睛馬上明亮起來,像一個剛入城市的鄉下孩子,到處都是新奇的:
「龐四哥,今日這坊內,布置得果然非同凡響!」

  龐飛虎道:「這不方才與你說了嗎?今日有大人物在此,豈能與往常一樣?」

  楊文廣嘆道:「今日可算是來對了時候,讓小弟也長了見識!對了,三位哥
哥現在何處?」

  龐飛虎招招手,道:「且隨我來!」

  這勾欄坊如大戶人家的庭院一般,前庭中央,竟又一道曲水流觴般的小溪緩
緩流過。幾名袒胸露乳的漢子醉倒在溪邊,把手臂探進水中,在水面上撈著漂浮
的酒盅。身邊環繞著鶯歌燕舞的曼妙女子,仿佛浮在空中一般。一座石橋跨在溪
上,龐飛虎和楊文廣快步穿過了石橋,到了中庭。

  中庭顯然比前庭的人要少了許多,頭頂上的花圃也不見了,因此顯得特別高
大寬廣。由於沒了花圃,花瓣便不再如下雪般飄落。頭上的燈火有些幽暗,在暗
處,竟飛著幾名仙子。這幾名仙子確是飛在空中,只不過是被細繩綁住了身體,
才不致落下。這些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在空中不停地翻滾著,如同升騰在雲霧之
中。底下是一個個小隔間,里面坐滿了人,個個看上去如同富家子弟。

  龐飛虎介紹道:「方才前庭,倒是什麽人都可以進的,此處中庭,便只招待
官宦人家的子弟。」

  兩個人如穿梭在迷宮中一般,很快便穿過了中庭,到了後庭。後庭是一個巨
大的天井,四周一圈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廂房,是供過夜的客人留宿用的。此處明
顯燈火又幽暗了許多,雖然長廊與亭角上掛著不少燈籠,但楊文廣剛剛見過了前
庭的輝煌,到了這里,眼睛有些難以適應。

  「來,這邊!」龐飛虎引著楊文廣,進了一間看上去並無人在內的廂房。

  龐飛虎打開了廂房門,里面果真無人,只是這廂房,也不能招待客人。里頭
僅有四壁,看上去有些陳舊,與外面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廂房的地面上竟破了
一個洞,一道用青石板砌成的臺階直通下層,兩邊的扶手卻是朱紅色的,很是大
氣。

  「龐四哥,這,這……」楊文廣有些不知所以。

  「快來,」龐飛虎招手道,「這地下方是人間天堂。」

  楊文廣也不多想,便隨龐飛虎一起走下了那道臺階。臺階之下,是一道長長
的甬道,天地兩壁皆是用平整的石板砌成。從階梯下來,一直到甬道的盡頭,站
了許多強壯的漢子。

  龐飛虎帶著楊文廣到了甬道盡頭,便見一道鐵門。龐飛虎將鐵門輕輕一推,
「吱呀」一聲打開了。這門一開,楊文廣又覺得眼前一亮,地上的繁華仿佛被搬
到了地下,地下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盡管地下的層高不如地上,但仍顯開闊,四
壁墻上,更是花團錦簇,在燈火的照應下流光溢彩。原來,這地上的勾欄坊,竟
與地下的勾欄坊相通,這地上地下,做的都是一樁買賣。

  楊文廣見得都呆了,木訥道:「想不到,這地下竟還有如此一片天地!」

  龐飛虎笑道:「楊賢弟,你與我們兄弟幾人,算是跟對了人。這地下即便你
有再多的銀子,也是踏不進半步的。」

  楊文廣趕緊環顧了四周,只見那對應著地上後庭所在之處,在地下成了一個
巨大的臺子。臺上排坐著許多樂師,正在不停地撫琴,隨著琴聲,幾名身材婀娜
的美貌女子翩翩起舞,動作整齊劃一,如出一人。而地上中庭的所在,也放滿了
許多桌椅,此時更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見此場景,楊文廣竟有些怯場,只想
轉頭逃到地上去。

  龐飛虎把楊文廣引到一張最大的桌子上。果然,龐家三虎早已躺在了桌旁的
藤椅上,身邊美女伺候,桌上美酒美食一應俱全。

  楊文廣急忙賠罪道:「小弟來晚,還請幾位哥哥海涵!」

  「喲!原來是楊賢弟來了!快快請坐!大哥知道你喜歡佛見笑,今日便特意
為你叫了過來!」說話的是一名身高九尺,生得虎背熊腰的大漢,此人正是龐家
四虎之首大哥龐龍虎。

  楊文廣剛剛在龐龍虎身邊坐定,一股沁人的清香便飄了過來。一名妖艷的女
子便迅速湊了上來,端起桌上的酒杯,聲音細如流水:「楊公子,妾身今日且先
敬你一盞。」

  楊文廣見了,頓時眼都直了。但見這女子鬢如彩雲,面若桃花,眼如杏仁,
眉似柳葉,扭動的腰肢如水蛇一般,娉娉婷婷,芙蓉之出水,牡丹之怒放。這女
子便是在汴梁勾欄坊里被稱為「人見人愛,佛見佛笑」的佛見笑,連宮里的太子
都忍不住要偷跑出來見她。

  楊文廣更加呆了,連酒杯都忘了接,道:「前日初見姑娘,如沐清風,無奈
只敢遠觀,不敢近視。今日得見,更是賽過天人,猶難忘卻!」

  「哈哈哈!想不到這楊賢弟,還是迂酸得很吶!」比龐龍虎身材猶大一圈的
二虎龐牛虎大笑,將近一丈的身高,笑起來幾乎把整張藤椅都要壓垮了。

  一名眼睛突出賽過銅鈴,面赤發紅,樣子似火部神將的漢子摸出一沓銀票,
甩在桌上,道:「今日你只需將楊公子伺候好了,這銀票便隨你拿!」

  不料這佛見笑竟對桌上的銀票看也不看,盈盈笑道:「三爺,既是你的朋友,
何需談這銀子呢?只是今日有大人物出場,只怕到時候這位楊小爺便瞧不上奴家
了!」

  原來,這赤發的漢子乃是龐家三虎龐毛虎,只見他笑道:「你道這位楊爺是
什麽人?我便告訴你也罷,他的祖上,乃是金刀令公楊業,祖父乃是三關大帥六
郎楊延昭,母親正是前朝郡主柴美容,父親定國王楊宗保,母親渾天侯穆桂英,
他正是天波府楊家的大少爺楊文廣是也!」

  龐毛虎雖是笑著,但由於生來就是一副兇神的臉,竟見不到半分笑意。那佛
見笑一聽,頓時花容失色,手中的酒杯差點砸在地上。

  「姑娘何故如此驚慌?」楊文廣溫柔地問道。

  龐龍虎喝道:「還不快向楊公子賠罪?」

  那佛見笑趕緊拿了手帕,替楊文廣身上擦拭著,道:「妾身一聽公子大名,
一時慌了手腳,請公子恕罪!」

  此時,與三位哥哥長得截然不同,風流倜儻的龐飛虎往椅子上一坐,那許多
名女子便一起圍攏過來,四爺長四爺短地嬌喚個不停。只是這眾多的女子,往佛
見笑身邊一站,便也黯然失色了。

  「無妨,無妨!」楊文廣只覺得胸口的小鹿快要撞破胸腔跳出來了,一時沖
動,便一把抓住了佛見笑的手,死也不肯放開。

  「公子,公子……」佛見笑想要抽手,卻被楊文廣捏得緊緊的,不由嬌羞地
低聲道,「公子你捏痛奴家了……」

  楊文廣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把手一松。

  這時,只聽臺上「哐」的一聲鑼響,鶯歌燕舞戛然而止。一名佝僂著背的老
者走上臺來,喊道:「諸位公子老爺,且先安靜片刻,容老朽介紹一位集美貌、
勇氣、睿智和尊貴於一身的女子出場!」



            22、楊文廣與穆桂英

  穆桂英被關在一個鐵籠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鐵籠沒有頂,也沒有底,
頂上是空著的,底下是直立的鐵柵欄根根嵌入地面。說是鐵籠子,其實就是四面
不足一人高的鐵柵欄圍出來的方形圈子。這鐵柵欄每一根都有手指般粗細,每根
間距不過一寸。

  穆桂英脖子上的鐵項圈還在,項圈連著一根長長的鐵桿,這跟鐵桿現在卻被
穿在鐵籠的柵欄中間,末端被插進了墻縫里去。這樣一來,那鐵桿便被固定在了
半空,穆桂英一坐下,那鐵項圈被勒得她的脖子生疼,幾乎窒息。若是站起,那
項圈又卡在了她的肩膀上,使她不能直立。因此,穆桂英只能撅著屁股,保持著
半蹲的姿勢。

  老鴇和幾名大漢站在籠子外,罵道:「穆桂英,入了我這勾欄坊,你便認了
這條命吧!從今往後,你便只能當一名妓女了,莫貪念天波府的榮華富貴了!」

  穆桂英保持半蹲的姿勢已足足一天了,雙腿酸痛不已,她咬著牙道:「我死
也不會答應當妓女的,你便死了這條心吧!」

  「哼哼!」老鴇冷笑一聲,「這可由不得你!」

  這時,一名夥夫急急跑了進來,對老鴇道:「時辰到了!」

  老鴇微微一笑,道:「好,將她綁到合歡椅上去,也該是時候讓她接客了!」

  她走到籠子邊,對穆桂英道:「穆侯,你打仗都會,接客該也不難吧?你只
需將雙腿一分,讓男人舒服了,銀子便賺到手了!」

  「呸!」穆桂英罵道,「厚顏無恥!我才不要!」

  老鴇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幾名大漢便上前,把那根嵌在墻壁里的鐵桿拔了出
來。穆桂英頓時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大漢們打開籠子,將手腳酸麻的
穆桂英從地上架了起來。

  「呀!放開我!」穆桂英緊抱著雙臂,不讓大漢們將她架走。

  這時,聽到一陣軲轆滾在地面上的隆隆聲,又是幾名漢子推著一把奇怪的椅
子進來。這把椅子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匹木馬,四腳粗壯,如成年人的大腿一般。

  四腳地下,裝著幾個軲轆,可以在地上推行。那椅子看上去像是一把躺椅,
有半人長。後面的靠背與椅子的坐面呈一個緩坡的角度,像擡起的馬頸,靠背的
一側,往後並排掛了三條一掌寬的皮帶,對應著皮帶的另一側,是三個粗大的鐵
環。椅子寬將近兩尺,兩側是用三四尺寬,三指後的木條制成的扶手。左右兩個
扶手末端,各連著一條不足一寸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是一個五指寬的牛皮套。

  在坐凳下,同樣也掛著兩個不足一寸的鐵鏈和皮套。

  那些大漢二話不說,便將穆桂英抱上了這合歡椅。椅子上鋪著毛茸茸的毯子,
靠頸處,還有一個柔軟的枕頭,一躺上去,極其舒服。穆桂英自從昏倒在天波府
門前,被四名痞子撞見,又被帶到龐家米倉,後來又是龐府密室,直到現在的地
下勾欄坊,從沒這麽舒適過,身子里不由泛起一陣慵懶。

  三四名大漢一起按住穆桂英的身子,一名大漢將掛在靠背後的三條皮帶拿起
來,一條壓在穆桂英的脖子上,一條壓在乳房下方,一條壓在小腹上,穿過靠背
另一側的鐵環,抽緊固定。穆桂英頸、胸、腹三處被皮帶捆住,上身便一動也動
不得了。

  那些大漢又拿了幾條繩子,將穆桂英的雙臂從肘彎開始,一直到手腕處,密
密麻麻地纏繞了五六道,將她的雙臂也同樣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緊接著,他們
又分開穆桂英的雙腿,將她的大腿放進兩邊扶手相連的皮套里,搭上鐵扣,這樣
穆桂英的雙腿便再也無法合攏了。為了防止她的小腿亂蹬,大漢們就將她的腳踝
鎖進了坐凳尾部的那左右兩個皮套里,同樣搭扣固定。

  穆桂英的上身舒適地平躺著,兩腿卻突兀地分開著,左右大腿分開幾乎成了
一條直線,小腿又彎曲著,腳後跟幾乎碰到了她自己的屁股。微微擡起的靠背讓
她對自己赤裸的身體一覽無余。

  老鴇看了看,似乎十分滿意,又對大漢們吩咐道:「將她的嘴先堵上了!」

  那些大漢取了一個有小孩子的拳頭那麽的海綿球出來,塞進穆桂英的嘴里。

  這海綿球兩邊還連著一根二指寬的皮帶,他們將皮帶繞到穆桂英的腦後,搭
扣固定。這雖是一個柔軟的海綿球,但已將穆桂英的嘴塞得滿滿的,舌頭也被擠
壓到口腔里的一個角落,根本不能說話。

  老鴇又拿了一個用黑布制成的袋子來,套在穆桂英的頭上。這袋子邊緣穿進
了兩根細繩,只將那繩子一抽,那整個袋子便在穆桂英的脖子上收緊,將她整個
腦袋都罩了起來。

  穆桂英先是被剝奪了自由的權力,緊接著又被發聲的權力,現在連視力也被
奪走了,眼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甚至連聽力都要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不由地
心慌起來。她使勁地扭動著手臂,試圖要掙脫被固定在扶手上的雙手,但終究是
於事無補。

  她感覺自己在被往前推去,隆隆的軲轆聲似乎在將她送往更加萬劫不複的地
獄。緊接著,她似乎聽到了鼎沸的人聲,比汴梁城的集市還要熱鬧。她聽到有人
在吆喝,有人在喧嘩,還有清脆的觥籌交錯聲,即使透過面套,也能聞到沁人的
花香和醉人的酒香。

  突然,一陣在不遠處想起的鑼聲讓這些聲音都停了下來,一個老邁的聲音道:
「諸位公子老爺,且先安靜片刻,容老朽介紹一位集美貌、勇氣、睿智和尊貴於
一身的女子出場!」

  話音一落,那喧鬧聲又想了起來,有驚嘆聲,也有起哄的吆喝聲。在臺子下
的楊文廣聽了此話,不禁不屑地冷笑道:「這世間哪有這等女子?普天之下,若
能這四者兼備,唯有我母親是也!」此話一出,又覺不妥,母親穆桂英高居於廟
堂之上,又怎會到這地下淪為下賤的妓女。

  龐家四虎聽他這麽一說,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樣子失態至極。

  楊文廣倒也不敢責備他們,畢竟是自己先說錯了話,竟把高貴的母親與卑賤
的妓女相提並論。

  又是一陣急促的鑼鼓聲,把臺邊樂師的嗩吶、琵琶都帶了起來,熱鬧非凡,
如同大戶人家迎親一般熱鬧。一陣軲轆碾過地面的隆隆聲,一張奇怪的椅子被推
了上來,上面四仰八叉地綁著一名赤裸的女子,女子的頭上戴著面罩,看不清長
相。

  「呀!這,這成何體統!」楊文廣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的裸體,又驚又羞,
頓時面紅耳赤。

  「賢弟,這里乃是青樓,有甚體統可言?你現在握著佛見笑的小手,難道就
有體統了?」龐飛虎左擁右抱,樂在其中。

  楊文廣聞言,急忙將手一縮,向佛見笑賠罪:「得罪!得罪!」

  佛見笑如秋水般微微一笑,道:「楊公子哪里話,今夜小女子便是你的人了!」

  楊文廣聽了,更是臊得滿臉通紅。

  「快瞧,這女子下面,被打了烙印!萬人專享……請,請君入穴,哈哈!真
有意思!」旁邊一名油頭粉面的公子大聲笑道。

  楊文廣把目光移向臺上那女子的下體,只見血紅的下體果真被烙上了那不堪
入目的字眼,心兒頓時亂跳起來,似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他生於天波府內,自
打他懂事起,府內幾乎男丁喪盡,只剩一幫太太夫人。這些太太夫人,無不受過
皇上的禦封,地位尊崇至極。而他,又是府里輩分最小的。因此無形之中,楊文
廣眼里的女人,都是尊貴的,高高在上的。如今見到一個女人被如此虐待,竟有
些難以接受。

  穆桂英隨著合歡椅被推到臺前,從越來越高漲的喧嘩聲中,她不用眼睛看也
知道自己已被展示在勾欄坊的眾多酒客面前。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火燒一般,
臊得難以忍受。好在她現在被蒙住了面孔,要不然,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是
這身下屈辱的烙印,似乎成了一張邀客人奸淫她的請柬,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用力地將兩腿往內合了兩次,卻發現已被固定地死死的,動也動不得分毫。

  母子二人,臺上臺下,只因穆桂英被蒙住了臉,不能相認。

  賓客們開始嘲笑起穆桂英兩腿間的烙字來,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楊文廣道:
「好可憐的女人,竟被如此對待!」

  龐龍虎道:「這有甚麽?她不過是一妓女耳,只要博得你我快樂,她亦求之
不得!」

  「呸!」不遠處一名身著錦服的大漢啐了一口,罵道,「甚麽美貌、勇氣、
睿智、尊貴!如此蒙著臉,老子如何見她美貌?那勇氣與睿智更是不知!要說尊
貴,可真笑掉人大牙了,這勾欄坊里,還有尊貴之人?」

  「對!快將她面罩摘了,讓我們瞧瞧她的面目,看值不值這銀子!」旁邊的
人跟著起哄。

  那臺上的老者道:「這女子呀,暫不能摘了面罩。太師已吩咐了,玩弄這女
子一次,要黃金二十兩。只是她初次接客,小店便打個折,十兩黃金如何?」

  「呸!」那錦衣大漢又道,「你道她是王公貴胄呀?要價這麽貴!」

  那老者道:「這位是兵部的王侍郎吧?老朽可向你保證,你花這十兩黃金,
定然值得!這機會可只有一次。若現在有人出十兩金子,將這女子享用了,老朽
便揭開她的面罩。只不過,此後可要恢複原價,要二十兩了哦!」

  穆桂英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只能隔著紗布,聽著嫖客和妓院對她的身體討
價還價,心里滴出血來。

  王侍郎道:「朱管家,老實與你說罷!老子可不來白花這個銀子!若是見到
了面目,倒好商量!」說罷,便往椅子上一坐,不再發聲,靜觀著有沒有其他人
上鉤。

  原來,這報幕的老者竟是米倉的朱管家。因他擒獲穆桂英有功,龐太師便讓
他到了地下,專司勾欄坊的經營。只見他走到穆桂英身邊,道:「你們瞅瞅她這
身段,結實又健美,試問你們玩過的哪個妓女,能有她這般身段?」

  雖然穆桂英屈著雙腿,但依舊能看出她頎長健美的身材,尤其是那一綹綹性
感的肌肉,更是無可替代的上好珍品。

  「這身子倒著實不錯!想必是開封府緝捕多年的女賊黑蘭花吧?」一名模樣
不羈的公子道。

  朱管家呵呵笑道:「劉侍中,此言差矣!若是女賊,小店又豈敢出那麽高的
價格?老朽再透露一些消息,這女子身份絕非等閑,諸位公子和老爺,盡管放心!」

  「若非女賊,身份又非等閑,卻又有如此健壯的身姿……老管家,你可難倒
我了!」劉侍中也默默地坐了下去。十兩黃金並非小可,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婊子
花了,自然也要掂量掂量。

  就在一個個官爺被漫天的高價嚇退了後,龐龍虎對楊文廣道:「賢弟,不如
你去玩玩,如何?」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楊文廣連連擺手,「小弟只是瞧著,便已瞧了個
口幹舌燥,斷不可行如此下作之事!」

  「下作?」龐牛虎喝道,「來此處的皆是朝中重臣,莫不是人人都下作了?」

  「二哥,休要如此粗魯!」龐飛虎在旁勸道,「楊賢弟未經人事,自然沒見
過這些事情!」他又對楊文廣道:「賢弟,我見你家夥都硬了起來,不如上前一
試?」

  原來,楊文廣在不知不覺間,身下的肉棒已堅挺起來,在褲襠里撐起了一個
帳篷。他見一絲不掛的穆桂英與佛見笑又有不同,佛見笑長得有如仙子,恰能滿
足了他少年的萌動。而見了模樣如此恥辱的穆桂英,成熟性感的身段,又加上那
不堪入目的字眼,無疑充滿了赤裸裸的誘惑,卻能滿足他作為一個男人對異性的
渴求的欲望。楊文廣聞言,也知自己失態,急忙將下裳往自己腿上一蓋,羞得不
知該如何自處,囁嚅道:「四哥休要笑話小弟……」

  「都是男人,在這風月場,有啥好害羞的!」龐飛虎道,「莫要耽擱了時間,
快去試試!」

  「這……」楊文廣早已有些饑渴難耐,喉嚨里幹得發澀。在佛見笑的勸說下,
接連飲了幾大杯美酒。此時又微微有些醉了,對異性的渴求愈發強烈,穆桂英充
滿誘惑的身子,讓他眼睛發紅。

  「佛見笑,此處沒你什麽事了!你招待別人去吧!」龐飛虎知道楊文廣是礙
於佛見笑在場,有所不便,就將佛見笑打發走了。

  「奴家先行告退!」佛見笑又灌了楊文廣幾大盅酒,便完成了任務,告辭退
下。

  楊文廣似有留戀,不過此時臺上的那具女體,更能吸引他的註意力。他未經
風月,已有些厭煩了青樓女子的若即若離,不如直截了當來得幹凈直白。

  「可是……可是小弟並未帶得這許多銀子!」楊文廣道。

  「這有何難?」龐飛虎從袖子里摸出一大摞銀票,往桌子一扔,道,「這里
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兩銀子,足夠換那十兩黃金了!」

  「這……怕是不妥!」一來,楊文廣不好意思拿人家這許多錢財,二來,畢
竟對異性還有些羞澀。一時間有些躊躇。

  「有甚好怕的!」龐牛虎喝一聲,突然從藤椅上站起身來,一把扯住楊文廣
的袖子,將他往臺子上拉去。

  「二哥,這使不得,使不得!」楊文廣急忙大喊。

  「快上!」龐飛虎也甩開了簇擁在身邊的幾名女子,走上前來,在楊文廣的
身後使勁推著。

  楊文廣被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地趕到了臺子上,頓時感覺臺下那麽多人註視
著他,有些不好意思。

  「喲!這位小爺一見便是紅光滿面,生龍活虎,不知是哪個府中的少爺!」

  朱管家嘻嘻笑道。

  龐飛虎拿出銀票,見臺子的一角,有個竹簍,便將銀票往那竹簍里一丟,道:
「這些銀票,足夠值你二十兩黃金了!」

  朱管家道:「四爺,你上臺來,還需甚麽銀子!」

  龐飛虎道:「今日倒不是我上臺,是這位小爺!」他指著楊文廣,湊到穆桂
英的耳邊,故意大聲道:「他便是天波府內,金刀老令公之後,定國王楊宗保和
渾天侯穆桂英之子楊文廣是也!」

  穆桂英一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嬌軀不由一震。兒子楊文廣緣何會出現在這
種地方?她不由感到一陣憤怒,但很快又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
麽資格去責備文廣呢?楊文廣現在是嫖客的身份出現,而自己卻是妓女的身份出
現:「難道……難道文廣要對我……」想到這里,穆桂英便再也忍不住了,在合
歡椅上拼命地掙紮起來,她絕不允許這種亂倫的事情發生。

  「喲!一聽到楊公子的名號,這娘們倒是很激動!」龐飛虎笑著道。

  「唔唔!唔唔!」穆桂英口齒含糊地大叫起來,拼命地搖著頭。

  「楊公子,還不快請,讓大家都瞧瞧,你們楊家神槍的威嚴!」龐牛虎道。

  穆桂英焦急異常,楊文廣卻絲毫沒有發現,現在他只關註的是這具成熟性感
的軀體。沒有經歷過人事的少年,對女體有一種別樣的沖動,下體的肉棒也更加
堅挺起來。



              23、妓院淫母

  「沒錯!楊公子,快讓我們瞧瞧,你們楊家槍的利害!」臺子下的王公貴胄
們開始起哄。楊文廣身為天波府後人,如今也參與進來,無疑讓他們感到更加踏
實。同時,由於穆桂英被蒙著臉,看不清長相,他們也迫切地想瞧瞧,能賣出如
此高價的女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好!」楊文廣已被逼到無路可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便一咬牙,脫
了身上的衣衫,將自己胯下那雄偉的肉棒舉了起來。

  「快!楊賢弟,往這女人的小穴里插進去!」龐飛虎看上去興奮無比,從合
歡椅的一側趴到穆桂英的身上,用兩個手指掰開穆桂英的陰唇,將她緊致幽深的
陰道露了出來。

  「唔!唔唔……」穆桂英雖然什麽也看不到,卻能感受到有人正在玩弄她的
小穴。身為一名母親,將身體最隱秘的地方暴露在兒子面前,無疑讓她羞愧得幾
乎發瘋。

  「這……」從未經歷男女之事的楊文廣,雖然身體莫名地沖動,但卻不知接
下來該怎麽辦,裸著下身,在臺子上急得團團轉。

  「哈哈!看來還是要佛見笑來幫幫你了!」龐牛虎笑道,便向臺下招呼著勾
欄坊的頭牌。

  佛見笑聽到招喚,便疾步走上臺來,盈盈下拜道:「不知二爺召見,所為何
事?」

  龐牛虎道:「這楊公子在女人面前,竟不知所措,還要請你幫幫他!」

  佛見笑微微一笑,完全沒有羞澀,道:「那是自然。」說罷便伸出了右手,
握住了楊文廣的肉棒。

  「呀!你,你這是作甚?」楊文廣又羞又驚,被一個幾乎是素不相識的女人
握住了陽具,急忙將身子往後退去。盡管他心里驚怕,但那陽具卻反而更加勃大
起來。

  「楊公子莫怕,請隨我來!」佛見笑像牽牛一般,握著楊文廣的肉棒,將他
重新拉到穆桂英面前。

  「你,你放手!」楊文廣緊張地留下汗珠來,但是緊張卻使得他的肉棒更加
堅硬,將包裹在肉棒外的那一層薄薄的包皮幾乎撐破,嬌嫩羞澀的龜頭一下子露
了出來。楊文廣感覺到自己的龜頭有些隱痛,只是這痛感並非十分強烈,相反恰
到好處,讓他心底的獸語愈發爆裂開來。

  「來,公子請從此處插入,」佛見笑一手握著楊文廣的肉棒,一手掩著嘴吃
吃地笑了起來,「這不已寫好了標記,請君入穴,公子但進無妨!」

  「唔唔!……」穆桂英眼睜睜地聽著一個下賤的女子將兒子的肉棒引到自己
的小穴里去,又羞又急,無奈自己不能用任何動作去制止這種不倫的事情發生。

  「楊賢弟請進!」龐飛虎在楊文廣的身後推著,使得楊文廣不得不朝前走去。

  噗嗤一聲,整根肉棒竟完全沒入了穆桂英的陰道之中。

  「唔!啊唔!唔唔!」穆桂英明知自己被兒子奸淫,卻無法發聲制止,心里
的焦急和羞恥可想而知。她猛烈地在合歡椅上挪動屁股,試圖避開那亂倫的肉棒。

  可是小穴已被塞得滿滿的,縱使她怎麽逃避,也躲不開被兒子的欺淩。頓時,
穆桂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無數的箭鏃同時穿透,血淋淋的將她外殼剝開,露出
內心最不能見人的恥辱來。

  「楊公子,不如讓小女子來為你助助興吧!」佛見笑說著,如蔥蘢般的玉指
在楊文廣的身上撫摸起來。

  「你,你……」楊文廣似乎還沒準備好享受這雲雨之樂,有心抗拒,但身體
卻不聽了使喚,竟不自覺地開他母親的小穴里抽插起來。在佛見笑的撫摸之下,
楊文廣心頭的欲火愈熾,陽具拼命地朝兩邊脹了開來,把穆桂英的兩爿陰唇都擠
到了大腿根部。

  「唔唔!啊唔!」穆桂英無心享受這種男女之間的快感。若是被別人淩辱也
便罷了,可如今卻被自己的兒子這般奸淫,她根本不能承受。被兒子奸淫,比起
此前被那許多人奸淫,痛苦勝過百倍。

  「楊公子,這娘們騷不騷?」龐牛虎在旁問道。

  楊文廣不由點點頭,道:「好一個熱辣的女子!」這時,他早已失去了控制,
用力地將肉棒往穆桂英的小穴里送去。那緊致而溫暖的肉壁摩擦著他的肉棒,讓
他更加沈迷其中。

  「賢弟,四哥再教你個法子,保準你滿意!」龐飛虎道,身手去拍打穆桂英
的雙乳。只聽「啪」一聲脆響,那堅挺而有彈性的乳房便淩空晃了一晃,著實令
人著迷。

  楊文廣見他如此,竟也伸手去拍打穆桂英的乳房。也是啪的一下,把穆桂英
打得火辣辣地疼痛。

  「唔唔!」穆桂英被兒子一邊奸淫,一邊抽打,愈發羞恥起來,她掙紮地愈
發劇烈了,但又不知該如何結束這天理不容的慘劇。

  「打得再用力些,你瞧她可享受被你拍打的滋味了!」龐飛虎在旁慫恿,惹
得楊文廣只道穆桂英的掙紮,只是快樂到了極點。

  楊文廣手下便不再留情,左右開弓,劈啪劈啪地不停拍打起穆桂英的乳房來。

  只一會兒,便將穆桂英的雙乳打得又紅又腫,乳頭愈發堅挺起來。

  「你瞧,哥哥可沒說錯!若她不喜歡,這奶子怎會變得如此挺拔!」龐飛虎
一邊說,一邊把玩著穆桂英硬邦邦的乳頭。

  「唔唔!」穆桂英依舊大聲地叫喊掙紮,被兒子拍打的乳房火辣辣的,無疑
增加了她肉穴被抽查的快感。可她現在一點享樂的心思都沒有,只覺得痛苦異常。

  「賤人!被綁成這個樣子,你應該也很享受吧?」楊文廣罵道,打從心里,
他都穆桂英已產生了不屑。原來,妓女都是這般下賤麽?非要男人抽打他們的乳
房,才會使她們感到快樂?

  穆桂英拼命地搖著頭,她多麽想告訴楊文廣,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情非得
已,被人逼迫至此的。也多麽想告訴自己的兒子,她是你的生身母親,趕快停止
著被千古聖人嗤之以鼻的事情。但是她根本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也表達不出
能讓兒子明白的事情。

  「哈哈!朱管家,你果真是要訛了我們!這種女子居然也被你稱作尊貴?也
虧得是天波府幾代蒙受聖恩,不在乎那十兩黃金!」王侍郎看得大笑起來。

  楊文廣拍打著,辱罵著,不停地抽插著,把從來都沒有暴露出來過的獸欲全
部發泄出來。天波府內禮教甚嚴,楊文廣身為長孫,又是楊家唯一的獨苗,自然
被各位夫人太太著重教養,尤其是母親穆桂英,更是捧他如掌上明珠,恨不得把
自己的一身本領全部傳授給他。楊文廣在禮教的壓制下,雖然也經過叛逆期,但
終究屈服於家法,根本不敢在長輩面前吐露自己的心聲。這一次,他感覺仿佛身
子在飛翔一般,自由自在,全無拘束,這樣的興奮讓他感到更加沖動,喜悅。

  穆桂英雪白堅挺的雙峰被拍打得紅腫起來,兩個乳頭更像是灌進了鉛一般,
硬邦邦地膨脹起來。她感覺乳房被打得火辣辣的,被兒子一並奸淫抽打,讓她羞
愧得幾乎想要尋死。

  見到穆桂英越是被拍打,乳房便越堅挺,楊文廣的獸欲更加爆發出來,一邊
低吼,一邊啪嗒啪嗒往他母親的小穴里送著肉棒,幾乎連停頓都沒有。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龐龍虎和龐毛虎也一起來到了臺子上,四虎並排站立在
楊文廣的身後,虛張聲勢地吶喊助威。

  楊文廣畢竟年少,也是第一次接觸女性的身體,根本不懂得如何把持,只感
覺一股強烈的尿意在他沒有防備之時,瞬間沖破他的龜頭,迸射出來。

  「嗚……」楊文廣似乎意猶未盡,連續射了十余次,終於將積累了將近二十
年的精液全部釋放出來,將子孫強行地塞給了自己的母親。他的肉棒幾乎沒有疲
軟,依舊堅硬如鐵,依依不舍地留在穆桂英的陰道里,感受著溫軟的嫩肉蠕動帶
給他的快感,有如陣陣余波,讓快感持續不斷。

  「果然是楊家神槍,威猛無比呀!」龐飛虎在旁哈哈笑道。

  楊文廣發泄完之後,頓感不妥,又見龐家四虎大笑不已,連佛見笑都用錦帕
掩著嘴在嘻嘻笑著,不免有些害羞。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將門之後,脫光了褲子在
這麽多人面前奸淫一名女子,實在有失綱常。他急忙提起褲子,雙頰已羞得通紅。

  朱管家呵呵地笑個不停,對臺下觀眾道:「既然楊家公子已拔了頭籌,老朽
便不能食言,現在便將這女子的身份昭告給諸位老爺和公子!」

  「好!」臺下起了一陣喝聲,「快將這女子的面目給我們瞧!我們倒要看看,
究竟值不值這二十兩黃金!」

  朱管家的目光在龐家四虎的面上一一掠過,似乎放心了些,便大聲道:「既
然諸位如此心急,老朽也不賣關子了,現在便來揭露這女子的身份!」他停了停,
目光往臺下掃去,只見臺下看客們都屏住了呼吸,方才的喧鬧聲一下子都靜了下
來,令人有些不適應。這才大聲宣告道:「她不是別人,正是天波府的夫人,渾
天侯穆桂英!」話音剛落,便已伸出手,一把扯掉了穆桂英的蒙面布套。

  面套之下,是穆桂英驚恐羞恥的臉。英武而蒼白的臉上,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一對威嚴的眼睛,不停打量著周圍的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兒子楊文廣的身上。

  只因嘴里被塞滿了口球,不能說話,幾乎麻木的雙頰,口水直流。

  「啊!娘!」楊文廣大驚失色,駭得臉都白了,急忙向他母親撲了過去,要
用自己的身子去為穆桂英擋住眾人的目光。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原先還是一個如
同妓女般下賤的女人,竟會在面套之下,露出自己母親的面孔來。他不知道高高
在上的母親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也不知道母親究竟為何會落在這些人的手里,心
中縱有萬千疑問,都來不及出聲去問。第一個念頭,便是本能地要為母親去遮羞。

  幾乎在同時,龐家四虎一齊出手了!只見龐龍虎搶上前去,一把扣住了楊文
廣的左臂。龐牛虎也不示弱,如閃電般出手,制住了楊文廣的右臂。站在後面的
龐毛虎和龐飛虎也搶上來,擡起腳踢向楊文廣的膝彎。那楊文廣一心只在母親身
上,哪里防備,膝彎被踢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那龐龍虎與龐牛虎二人,順勢
將楊文廣的雙臂往身後一扭,剪到背心。

  「呀!四位哥哥,你們這是作甚?快放開我,我要去救我母親!」楊文廣更
是驚詫,大喊道。

  「楊公子,你到現在還沒明白麽?你的母親正是我們捉來的!」龐飛虎俊美
如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狠毒的笑意,盯著楊文廣冷笑不止。

  「啊!原來,原來你們是有意為之!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群奸賊!」楊文
廣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中了龐家四虎的圈套,自己被騙著進了勾欄坊,又被騙著
和自己的親生母親發生了不倫的關系,頓時心頭又恨又惱,便脫口大罵道。

  他話未說完,龐毛虎已揚起了手臂,啪一聲扇在楊文廣的臉上,罵道:「小
子,你現在被我們擒了,居然還敢口出狂言!」

  楊文廣被打得眼冒金星,愈發痛恨,大叫著要站起身來,和龐毛虎拼命。可
是長得如同神兵神將的龐龍虎和龐牛虎二人,死死地將他摁在了地上,縱使他如
何掙紮,也站不起身來。

  穆桂英的身份一被揭露,已讓看客們驚詫不已,現在臺上又發生如此劇變,
更是看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間,人聲又開始鼎沸起來,又驚嘆穆桂英身
段的,更又猜測前因後果的。

  穆桂英見到兒子被打,頓時忘了自己羞恥的樣子,也要掙紮著去和龐毛虎拼
命。可是她的身子上下,橫七豎八地被綁滿了繩子和皮帶,更是一動也動彈不得,
只能「嗚嗚」地亂叫。

  「娘!快起來,殺了他們!」楊文廣對穆桂英大喊著。母親在他的心目中,
完全取代了父親的角色,她不僅英明神武,而且本領通天,相信天底下沒有事情
可以難得住她。現在自己被龐家二虎押著,脫不開身,只得寄希望於自己的母親。

  可是此時的穆桂英,也是自身難保。她也希望可以脫身,讓自己免於羞辱,
還能將自己的兒子救出去。但是身上的束縛,讓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瞪著龐
家兄弟,拼命地搖頭。

  臺下,人群的議論已達到了沸點,有人道:「這真的是渾天侯穆桂英麽?她
平日里可是多麽威風,現在竟被這樣子綁著,一點也沒了威嚴!」

  「可不是!卻不知她怎的會淪落至此,竟到這妓院當起妓女來了!前幾日本
官還在朝堂之上,見她與龐太師爭論開河引渠之事!」一名大學士模樣的中年男
子道。

  「你們都沒瞧見她兩腿間的烙印麽?定是被太師打上去的。龐太師對付剛烈
的女子,都會先享樂一番,再給她們打上烙印,送到妓院里來的!」一名尚書模
樣的官員道。

  「想必這穆桂英,定也被太師享用過了!可笑楊家與龐家幾代為敵,今日楊
家的孫媳竟被仇人淩辱,卻不知這穆桂英心里作何感想!」又一名侍郎道。

  這時,臺上的朱管家對穆桂英道:「既然你們母子相見,定會有許多話說。

  如此塞著你的嘴,說不了話,也忒不近人情了。現在老朽便讓你們敘敘母子
之情吧!」他說著,便替穆桂英解開了口中的海綿球。

  雖然穆桂英四肢仍被禁錮著,但好歹終於可以發聲說話了,她心頭如亂麻般
紛亂,滋味更是無味雜陳,有許多話要與文廣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話到嘴邊,
變成了:「文廣,你,你不要看……」

  穆桂英的心底,痛恨龐太師,痛恨龐家四虎,也痛恨整個勾欄坊里的人,甚
至也有些痛恨兒子楊文廣。想自己平日里對兒子管教甚嚴,卻不知他為何會出現
在這種地方,而且,而且還與她發生了如此不倫的關系。但是這些痛恨,都被巨
大的羞恥湮沒了。她恥於自己這樣赤身裸體地暴露在這麽多人面前,全無尊嚴可
言,又恥於自己身不由己,遭兒子淩辱,被世人所恥笑。

  「娘!為何會如此?」楊文廣也想起了自己剛剛玷汙了自己的母親,心如刀
絞,失聲痛哭起來。

  穆桂英也不知道究竟為何會如此,自己夜探地下城,本是想揭發太師謀反的
證據,不料卻淪落到妓院,成為了這許多人的掌中玩物。她不知該如何向兒子訴
說自己的遭遇,這幾天來,每一個細節都是她羞於啟齒的。聽到兒子問來,穆桂
英頓時變得失魂落魄,眼角酸脹,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吾兒,休要再問!你
快閉上眼睛,為娘不願讓你瞧見這副模樣!」

  對於自己的醜態,穆桂英深咎於心,尤其在兒子面前暴露無遺,更令她無顏
面對。現在她只求能讓兒子閉眼,不讓他看到自己的醜態,別的便再無奢求。

  然而,楊文廣又怎能明白母親不堪的羞恥心理。現在他巴不得睜大雙眼,把
仇人瞪個通透,待他重獲自由之時,定將把他們碎屍萬段。

  「文廣……文廣,不要看為娘的樣子……」穆桂英更是無地自容,簡直想要
哀求兒子。

  龐毛虎伸手一托,擡起楊文廣的下巴,淫笑道:「小子,方才玩弄自己的母
親,這滋味可好?現在你完事了,該輪到老子了!你好好睜大眼睛瞧著,看我是
如何玩弄你娘的!」說罷,便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褪下褲子,提著自己的肉棒,
走到合歡椅前。

  龐毛虎赤發紅臉,有如火部神將,下身的毛發竟也如染過一般,紅得通徹。

  那陽具正似他的人一般,威猛而粗壯,令人望而生畏,仿佛這不是一件人體
的器官,更像是一把具有巨大殺氣的兵器。

  「不要!」穆桂英和楊文廣同時喊道。穆桂英羞於自己在兒子面前,再被人
淩辱,而楊文廣身為人子,又怎甘心自己的母親被人奸淫!但是他們的拒絕,龐
毛虎充耳不聞,誰都無法阻止他的暴行。



              24、兒前虐母

  臺下已亂成了一團,有人在打呼哨,有人在吶喊吆喝,使得整個勾欄坊的氣
氛達到了頂點。這些嫖客大部分都是朝中重臣,太師黨的重要人物,多少參與著
謀反的勾當。穆桂英一心揭發陰謀,自然與他們的利益背道而馳,因此幾乎沒人
同情她,憐憫她。相反,見到她被擒獲,淪落到妓院之中,感到興奮無比。被剝
光的穆桂英,身姿愈發健美性感,每一寸健康鮮嫩的肌膚,都觸撥著他們心底的
獸性,讓這些衣冠禽獸的真實面目全都暴露無遺。

  穆桂英無論是爵位還是品階,都比在場的所有人要高。於官場之上,穆桂英
又是剛正嚴明,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更別提那赫赫戰功,令無數男兒都自愧不
如。此刻,他們與穆桂英的地位完全被顛倒過來,即使不能親手淩辱於她,眼看
著她被折磨,也是一種無上的快感。

  那龐毛虎拿了一根藤條在手里,對楊文廣道一聲:「小子,你瞧好了!」便
將藤條朝著穆桂英分開的雙腿中間狠狠地抽打過去。

  「啪嗒」一聲,飛馳落下的藤條抽打在穆桂英的陰戶上,巨大的沖擊力將兩
片肥厚的陰唇打得翻了開來,胯間的淫肉不住抖動。

  「哎喲!」穆桂英的身子忽然一震,那藤條打在尋常皮肉上,猶是作痛。那
陰戶更是穆桂英身體最敏感之處,這一記下去,更是疼痛難忍,慘叫起來。

  「住手!奸賊!我要殺了你們!」楊文廣見自己母親被打,由是氣憤。無奈
身子被他們按住,絲毫也動不得,只得破口大罵。

  那龐毛虎只是不理,手里的藤條有如耍戲法一般,上下翻飛,接二連三地朝
著穆桂英毫無防備的陰戶抽打過去。那藤條打在肉上,劈里啪啦地作響,像是放
鞭炮一般。這藤條乃是妓院經過特制而成的,在水里煮爛後打蠟上漆,很是柔軟。

  打在人身上,聲音震天介響,雖然有些疼痛,但並非鉆心剜骨。被抽打後的
皮肉,也不像那馬鞭打過那般皮開肉綻,只是紅成一條鞭痕罷了。龐毛虎不停地
抽打穆桂英的陰戶和大腿根部,不一會兒,已將那兩條大腿,抽得通紅。

  與其說疼痛帶給穆桂英巨大的痛苦,倒不如說心理上的壓力使她更無法接受。

  尤其是那抽打在她身上劈里啪啦的聲響,讓她又是羞恥,又是驚懼。「哎呀!
不要!快住手!……」穆桂英不停地慘叫著,身體在顫抖,心也跟著一起戰栗起
來。

  「小子,看我如何打爛你娘的騷穴!」龐毛虎很是得意,如此抽打穆桂英,
同樣能讓他產生一股莫名的快感。尤其是在被虐待女人的兒子面前,瞧著母子二
人無能為力,愈發興奮。

  「奸賊,你快停手!你若是有什麽花招,盡管朝我身上使來,莫要傷害我娘!」

  楊文廣大罵。每一記打在穆桂英身上的藤條,清脆響亮,在他的耳里聽來,
都能激起心頭肉的跳動,自是感到心痛無比。

  穆桂英先是乳房遭到兒子的拍打,現在陰戶又被藤條無情地抽打著,痛苦不
已。這樣的屈辱,已令她無法承受。她多麽想盡快結束這屈辱,哪怕用她所有的
尊嚴來換也心甘情願:「呀呀呀!你住手,不要再打了!啊!住手啊!不要在我
兒子面前這般……」

  見母親如此痛苦,楊文廣更是心痛。前者自己淩辱母親,已令他心懷愧疚,
此番又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奸人抽打羞處,卻無能為力,更加自責不已:「奸賊,
你快住手!你若有本事,莫要欺淩吾母,敢與我一較高低否?」

  那龐飛虎只是不理,依然不住抽打著穆桂英的陰戶。打了一會,已將穆桂英
的陰唇與陰蒂,抽得紅腫不堪,才罷了手。他對朱管家道:「拿酒來!」

  那朱管家急匆匆地去拿了一壇美酒過來,獻給龐毛虎,道:「三爺,酒到!」

  龐毛虎將酒壇接在手里,拎到穆桂英面前道:「穆侯,難得你來此一趟,若
不已好酒招待,只道是我龐家待客不周!來,將此壇佳釀飲了,也為大夥助助興!」

  說著,便掐住了穆桂英的雙頰,將酒壇舉到她的臉上,對著她的小口,把那
琥珀色的美酒倒了下去。

  「啊!唔唔……唔唔……」穆桂英雙頰生痛,不欲飲酒。她身為渾天侯,曾
帶著十萬大軍大破遼軍的天門陣,又與十二寡婦征西,直逼西夏都城,令夏王李
元昊遞了降書順表,自然可勝酒力。那時飲酒,不過是為了提升士氣,大勝敵軍。

  如今,被迫著飲酒,只為了讓滿堂的嫖客開心,自然死也不願。那酒倒在她
的口中,又從兩邊嘴角溢出,淌在了合歡椅上。

  那龐毛虎灌盡了一壇,又讓朱管家去取了一壇過來,接著往穆桂英的嘴里倒
去。

  穆桂英已是兩天兩夜沒有進食,腹里空空如也,又受著那極端的恥辱,已令
她難受欲絕。那酒雖美,卻也無心飲用,只是將那佳釀往最外吐。只是那喉嚨,
被淋下來的美酒沖刷得異常難受,本能地吞咽著,倒也喝下去不少。

  那龐毛虎一連灌了五六壇酒,才停了下來。那穆桂英多少咽下去一些,此時
酒意上湧,已令她面生桃花,蒼白的臉上多了許多血色出來。

  「奸賊!你,你不得好死!」穆桂英被強迫灌了酒,又羞又惱,便破口罵道。

  那朱管家聽了,便道:「穆侯,老朽念你母子相見,定有許多話說。現在看
來,你卻是與兒子並無敘情之意,留著你的嘴也是多余!」說罷,便將那海綿球
重新塞進了穆桂英的嘴里,把她腦後的繩結系緊了。

  「唔唔!唔唔!」穆桂英的口中又被塞滿了東西,不能言講。她望望龐毛虎,
又望望兒子楊文廣,只能不住地搖頭。

  「如此甚好!」龐毛虎道,「免得這娘們聒噪!」他又轉頭對朱管家道:
「老頭,快取熱水來!」

  朱管家不敢違背東海公三少爺的命令,忙匆匆去了臺下,提了一壺熱水上來。

  龐毛虎將那水壺接在手里,二話不說,便朝著穆桂英的陰戶淋了下去。

  「啊……唔唔……」那水並非滾燙,但淋在人的身上,亦覺得如火燒一般。

  穆桂英只覺得下身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燒到了她的心底深處。

  可憐穆桂英的陰戶,先是被藤條抽打,又被熱水澆淋,已是紅腫不堪,幾乎
不能見人。只是臺下的看客,見穆桂英被人如此虐待,更是興奮,處處有人怪叫
不止。

  龐毛虎一直將整壺的熱水,都淋在穆桂英的陰戶上,才將空壺丟到了一邊。

  他撫弄著穆桂英的陰阜,道:「現在便讓諸位老爺公子瞧瞧,渾天侯是如何
褪毛的!」說罷,他捏住了穆桂英的一撮恥毛,用力往上一提,那烏黑卷曲的發
毛便被輕易扯了下來。

  穆桂英的陰戶被抽打時,已讓皮肉腫了起來。現在又是被灌了些許美酒進去,
毛孔擴張開來,再加上那熱水一澆,那毛孔更是擴大。因此被輕輕一提,那恥毛
便被拔了下來。

  「啊!唔唔!唔唔!」再次被奪去了發聲權力的穆桂英,驚恐地盯著自己的
下體。她往往龐毛虎,又往往兒子楊文廣,奮力地搖了搖頭,示意龐毛虎莫要在
她的兒子面前施此暴行。

  「哈哈哈哈!」臺下的看官都大笑起來,「讓堂堂的渾天侯褪毛,可真有意
思!」

  龐毛虎似乎得到了鼓勵,又揪了一撮恥毛下來,笑道:「穆桂英,你長這些
無用的毛作甚?不如全都拔了,也能讓我們好好瞧清楚你的騷穴!」

  那恥毛雖然由於穆桂英的毛孔擴張,可以被輕易地扯下來,但畢竟是讓毛發
脫離皮肉,在扯下來的瞬間,還是疼痛不已。也不僅是疼痛,被一次次地扯掉恥
毛,更讓穆桂英羞得無地自容。

  龐毛虎一連扯了幾次,已將穆桂英的陰阜拔得稀稀拉拉,只剩下幾根淩亂的
雜毛依然粘附在皮肉上。只聽他道:「留些沒用的雜毛作甚,不如一齊刮了,來
得幹凈!」說罷,便取出一把鋒利的小道,在穆桂英的陰阜上颼颼地刮了起來。

  「唔……」穆桂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害怕和恐懼過。她想要反抗,又
怕那鋒利的刀刃無意中割傷了自己的皮肉。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在自己的四處
為所欲為,讓她承受越來越深重的恥辱,也是她無法忍受的。一時間,她竟不知
該如何是好,只在合歡椅上顫抖不止,樣子楚楚可憐。

  「奸賊,休要胡作非為!啊!你們豈能如此?」隨著刀鋒在穆桂英的嫩肉上
刮拭著,那一縷縷卷曲的毛發飄落下來,讓穆桂英的陰道失去了最後的遮掩屏障,
變得光禿禿的,樣子很是奇怪,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光嫩幹凈。羞辱施加在
母親身上,猶如施加在楊文廣身上一般,同樣讓他感到羞恥憤怒,便沖著龐毛虎
厲聲大喝起來。

  穆桂英一邊顫抖,一邊搖頭,鋒利的刀鋒貼在她的皮肉上,冰涼透骨,讓她
感到深深的絕望。恥毛是作為一個成年女人的象征,而她卻連成人的資格都被剝
奪了。

  終於隨著幾次熟練的剃刮,穆桂英的恥毛已被剃得幹幹凈凈,雪白的陰阜微
微隆起,粉紅色的淫肉一絲遮擋都沒有,整個陰戶完全暴露出來。楊文廣這才看
清了自己穆桂英的小穴,那一大堆泛著褶皺的皮肉,看起來竟有些赤裸裸、血淋
淋的,讓他不忍直視。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出生時正是從這個羞恥的肉
穴里出來的,而在不久前,他剛剛玷汙了這個肉洞,讓他愈發自責起來。

  龐毛虎將穆桂英的陰戶刮得寸草不生,才將刀收起,在自己的袖子上反複擦
拭了兩下,收回刀鞘之中。他拍拍穆桂英的下體,道:「這下總算是幹凈了,現
在便讓我來好好享用一番吧!」他早在用藤條抽打穆桂英前,已脫下了褲子。那
時他的肉棒已是堅挺如炬,此時又將穆桂英狠狠地調教了一番,變得愈發龐大。

  穆桂英這具尊貴又美妙的肉體橫陳在他面前,他又怎能只顧調教,而忘了享
受呢?

  龐毛虎握住自己的肉棒,二話不說,噗嗤一聲,便將肉棒插進了穆桂英的肉
洞里。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穆桂英的小穴里,不知何時已註滿了潤滑的淫
液,便哈哈大笑道:「真是個淫蕩的婊子,居然被老子打出了淫水!哈哈!」

  穆桂英羞恥得幾乎流出了眼淚,那藤條打在她的身上,痛感適中,讓她又是
難受又感羞辱,後來又被眼睜睜地剃光陰毛,讓她又是害怕又是恐懼。被禁錮得
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的身體,又給了她強烈的拘束感,這樣的感覺是她有生以來
都沒有體驗過的。她本應對這樣的感覺十分抗拒,卻不知為何,身體卻偏偏與她
的理智背道而馳,不知不覺間已泌出了這許多淫水來。

  「老子今日可要好好瞧瞧,你骨子里究竟又多淫蕩!」龐毛虎大吼著,啪嗒
啪嗒地在穆桂英的小穴里奸淫起來。巨大的沖擊力將穆桂英連人帶椅都不停地往
後退去。

  龐飛虎見狀,急忙跑到椅子後面,用身體擋住那合歡椅,笑著對楊文廣道:
「小子,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我們玩弄,感覺不錯吧?」他又低下頭,對穆桂英道:
「你在自己的兒子面前被我們玩弄,這感覺應也不錯吧?」他緊接著又擡起頭對
楊文廣道:「不過你大可放心,今後你母親便是這勾欄坊的妓女了,你若是要看,
沒天都讓你看著這場面!」

  龐毛虎感覺穆桂英的小穴如有生命一般,將他的整根肉棒都不停地往里吸著。

  這讓他愈發興奮,更來了勁頭,猛送虎腰,讓肉棒抽插不停。

  穆桂英感覺這一天真是無盡的漫長,先是被迫亂倫,又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面
被抽打陰戶,剃光陰毛,更當著兒子的面被強奸。短短的一個晚上,仿佛比一輩
子還要漫長,像是永無盡頭。屈辱一點點地吞噬著她的意誌,讓她無法清晰得考
慮。她也顧不得著臺下許多同朝為官的大員,將如何看待她現在的遭遇,也不知
他們私底下會將她嘲笑得體無完膚。只因榮譽和自尊已被奸臣們踐踏殆盡,她再
也沒有尊嚴可言。

  龐毛虎使勁地抽插著,巨大的肉棒在兩片肥厚的陰唇間一進一出,帶著那陰
唇也一起翻飛起來。穆桂英積蓄在小穴內的淫水被帶了出來,也隨之翻飛的陰唇,
四處飛濺。

  「奸賊,你快停下!這是吾母,你休要無禮!」楊文廣見自己的母親清白被
玷汙,愈發羞急。

  「楊文廣,」龐飛虎笑道,「你休要怨恨我們。今日是你母親第一天當妓女,
難道我們有空,便來光顧,你倒還是要感謝我們呢!」

  「呸!」楊文廣罵道,「厚顏無恥,快放我們回去!」

  龐飛虎搖搖頭道:「若是放了你們回去,怕是今後再也瞧不見渾天侯當妓女
的千古奇聞了呢!」

  就在兩人對話間,忽聽龐毛虎大吼一聲,肉棒深深地插進穆桂英的雙腿之間,
想必已是精關難守,把精液全部射了出來。

  「賤人,讓你嘗嘗老子的精液!指不定日後,還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呢!」

  龐毛虎滿足地笑罵道。

  「三哥,此言差矣!」龐飛虎笑道,「這娘們此前已不知被多少男人玩弄過
了呢!即便生個兒子出來,也不一定是你的!」

  「哈哈!那倒也是!」龐毛虎笑著,提起了自己的褲子。

  穆桂英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口苦澀不已,那一口一口的苦水,不能吐出來,只
能往肚里咽下。就在前一日晚上,她剛剛遭到東海公龐琦的淩辱,今日又遭龐琦
的兒子淩辱,父子二人共享一女,又是一次赤裸裸的亂倫。想到這里,穆桂英便
悲痛不已。

  「既然是穆桂英,果真是尊貴、勇氣、睿智、美貌一身,莫說是二十兩黃金,
即便是二百兩,也是值得的!」臺下的王侍郎先是見穆桂英余威猶在,有些懼怕。

  後又見龐家兄弟對她百般淩辱,全然沒有反抗之力。便也大了膽子,揣了一
包金子上來,將金子扔進旁邊的竹簍里,躍躍欲試。

  「既然王侍郎先出了銀子,那接下來我們便瞧好了王侍郎的表演!」朱管家
大聲道。

  只見那王侍郎,捋起袖子,全然沒了高官的派頭,內心的獸性已將他變成了
一頭十足的野獸。還來不及脫掉褲子,已朝著穆桂英猛撲過來,整個人趴在穆桂
英豐腴健美的身子上,又舔又咬,像是要把穆桂英連皮帶骨都吞下去。他一邊舔,
一邊口齒不清地道:「穆桂英,以前本官對你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今日既然你來
了這里,便休要怪我了!」他嘴上忙得不亦樂乎,手上也開始忙亂地脫起衣褲。

  「唔!」穆桂英一聲長長的悲鳴,只恨自己身陷囹圄,全無反抗之力,只能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蹂躪,被踐踏。當她擡起眼,看到臺子上一雙雙貪婪的目光
齊刷刷地向她投來,她明白今日註定是痛苦而漫長一個晚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1-11 14:09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26~30)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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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1月9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26、再次接客

    楊文廣已是目瞪口呆,他根本無法想象,兩個女人之間互相交歡是一種怎樣
的場景。而此時這場景卻又真真實實地展現在他的面前,令他無法質疑。他自己
也說不清楚,心里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感想。他本應感到厭惡和惡心,但如此香艷
的場面,又讓他怦然心跳,口幹舌燥。兩個美貌的女子,一個用舌頭去舔舐對方
的下體,雖然下流,卻讓他感到新奇。他不敢不承認自己母親的美貌,事實上,
穆桂英與佛見笑各有千秋。一個成熟、健美、性感,一個年輕、妖嬈、婀娜,兩
個人結合在一起,剛柔並濟,分外養目。

    佛見笑趁著穆桂英屁股擡起的瞬間,已將雙掌攤直,插到了她的屁股與椅子
之間,用力地擡了起來,幫助著幾乎不能動彈的穆桂英將整個胯部往自己嘴里送。
她用力地張開自己的嘴,幾乎把穆桂英整個陰戶都含了進去,只感覺嘴里異常飽
滿。

    “啊啊啊!”穆桂英無法控制地淫叫起來,聲音中都帶著顫抖,“不行……
不行,呀!受不了了!”在淫亂的羞恥與癲狂中,穆桂英無法制止地迎來了一場
屈辱的高潮。

    “咕咚!咕咚!”大量的陰精從小穴里湧了出來,全部灌進了佛見笑的嘴里。
佛見笑的小嘴根本容納不下這許多陰精,從嘴角溢了出來。她顯得有些慌亂,似
乎根本沒有想到穆桂英會如此多汁,只能忙不疊地吞咽了幾口,才不讓這些寶貴
的陰精白白浪費了。

    “哈哈哈!”老鴇放聲笑了起來,“想不到這渾天侯也是個這麼容易滿足的
人呀!你來了小店,實乃是小店之福。日後多加調教,定讓你門庭若市!”

    “老鴇,現在外頭已是門庭若市了。光門票的銀子,便收了兩千余兩。若再
不讓穆桂英這婊子上場,恐怕你這勾欄坊要被那些老爺們砸了!”龐家四虎大笑
著從外頭走了進來。

    老鴇見了四虎,賠笑道:“這不小女子見渾天侯錚錚鐵骨,正在教她如何當
個女人呢!”

    四虎笑了笑。那龐龍虎走到穆桂英面前,道:“怎樣?穆桂英,又到了接客
的時間了!昨夜我家三弟將你耍得甚是精彩,今日便換成我來了!”

    “不要!”穆桂英猛烈地搖著頭,“不要再讓我去接客了!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了!”龐龍虎說著,朝門外招招手,喚進幾名大漢來,吩咐
道,“快請大名鼎鼎的渾天侯再次登場!”

    那些大漢得了命令,推著綁了穆桂英的合歡椅,朝外面走去。只聽龐牛虎問
道:“大哥,這楊文廣今日該如何處置?”

    龐龍虎道:“看在他娘昨日表現不錯的份上,今日給他些好吃好穿的。若是
今日穆桂英不能令老子滿意了,明日便斷了他的夥食!”

    穆桂英像坐在馬車上一般,身不由已地又往那目光聚焦的臺子上被人推出去。
剛到臺邊,便隔著帷幕聽到了一陣喧嘩。只憑著這人聲,已判斷出今日到場的看
客,遠比昨日要多上許多。

    那朱管家蒼老的聲音又開始響了起來:“諸位老爺,小人在此並不贅述了,
有請巾幗女英雄渾天侯穆桂英登場!”

    話音未落,臺下一陣近乎癲狂的喧鬧聲響起。今日不再是吆喝和吶喊,已變
成了尖叫和歡呼,仿佛在祝賀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

    聽到歡呼,穆桂英更加羞恥。原來,這幾乎滿朝文武都對她的身體如此癡迷,
樂於見到她被淩虐的樣子。一想到自己平日的尊貴與榮華,與現在下賤屈辱的樣
子,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她便忍不住地想要哭出聲來。

    那裝扮得有如仙境一般的帷幕徐徐拉開,穆桂英毫無遮掩的裸體又暴露在眾
多的看客之前。穆桂英驚恐地朝臺子下望去,今日果然不同昨夜,那臺下已是座
無虛席,甚至在走道上,也擠滿了看熱鬧的嫖客。在場的人中,她竟大多都認得,
無不是六品以上的文武高官。

    “這勾欄坊果真是無所不能,每一次都能讓老夫驚喜!”一名五十來歲的中
年男子道,“每隔三五日,必能捕個女匪或大家閨秀過來,讓我們一飽眼福。今
日居然能將渾天侯擒到此處,實在大出老夫的意料!”這里有必要先介紹一下這
人。他乃是當朝的刑部尚書潘貴,據坊間傳聞,此人正是當年奸臣潘仁美之孫。
太宗朝北伐時,金刀老令公楊業與潘仁美一起出兵,楊業被困於兩狼山,潘仁美
見死不救,導致楊業與幾名兒子戰死沙場,反誣楊業消極怠戰。後楊家在呼延家
的協助之下,終於使得潘仁美定罪,楊家沈冤得雪,潘氏一族也由此沒落。但是
潘仁美雖誅,又一家奸臣因此崛起,此人正是龐集。因呼延守勇打死了龐集的兒
子龐黑虎,使得龐集懷恨在心。後當朝貴妃,也正是龐集之女龐多花為兄報仇,
借用皇後鑾駕出行,被呼延得模制止,龐多花趁機誣告呼延家淩辱貴妃。此案正
是由潘貴審理,潘貴時任大理寺少卿,自然也誣陷呼家,使得呼家三百二十三口
一夜之間被滿門抄斬。經此一案,潘貴便成了龐集的左臂右膀,同流合汙。他也
很快晉升為刑部尚書,官居二品。在場的人中,雖也有不少二品大員,但潘貴仰
仗太師,儼然成了最德高望重之人。

    “潘尚書,今日便先讓你來享用一番如何?”龐龍虎見是潘貴,便恭敬有加
地道。

    “不必!”那潘貴竟然拒絕了,“昨日老夫府中有事,不能前來,卻聽聞三
公子將這渾天侯一陣好耍。今日老夫倒也想親眼瞧瞧,你們是如何耍她的!”

    “既然大人說了,小侄敢不從命?”潘貴與龐集稱兄道弟,連龐龍虎這樣目
中無人的大將見了,也要恭敬三分,“昨日是由我家三弟操手的。小侄身為東海
世子,今日便也露上一手,管教大人滿意!”

    “好!好!”潘貴呵呵笑道,“賢侄快請!”

    龐龍虎微微一笑,舉起雙臂在半空中拍了幾聲巴掌。這時,幾名大漢便推著
一輛覆著紅布的車出來。

    “咦?這龐世子要作甚麼?”臺下的人不知這車的用處,便紛紛猜疑。

    只見龐龍虎一把將那紅布扯掉,那車上的對象便暴露出來。原來,這是一件
奇怪的刑具。直立的四條腿下,裝著軲轆,可以讓這刑具四處推動。上面是車板,
長五六尺,寬不過一尺,中間被挖空。挖空的地方裝著兩個木輪,一大一小。大
的直徑有三四尺,小的那個不過拳頭一般。兩個木輪的外緣都雕出了一圈嚙齒,
都是一般模樣。小輪的嚙齒緊緊地咬合在大輪的上面。那大輪朝著臺子下的方向,
有一個搖柄。那小輪的軸上,連著一根長長的木桿,一端被削尖,伸出的方向與
搖柄正好相反。

    臺下看客更是驚奇,不知那這所謂的刑具上來,有何用處。

    龐龍虎自豪地介紹道:“這是我讓當朝的大學士打造的木輪機,稍作了一下
改動,便成了專門對付穆桂英這種婊子的淫具。”他說著,又怕臺下的看客不懂
,也為了震懾穆桂英,便親自握著那大輪上的搖柄,轉動了一圈。大輪和小輪的
嚙齒互相緊緊咬合,這大輪一轉動,那小輪便也跟著轉動起來。只是這大輪轉動
一周,那小輪早已轉了十余次,連在軸上的木桿也跟著轉了十余次。

    “哦……”臺下的看客都是有經驗的,看過勾欄坊各種各樣調教妓女的手段,
自然一目了然。

    那龐龍虎又拿出一段木制的陽具來。這陽具與真人的陽具又有些區別,制作
得並不平直,如香蕉一般微微往上勾起,像一輪月牙,只是那龜頭與陰莖的形狀,
做得倒與真人一般無二。更奇怪的是,這假陽具的表面並不光滑,上面倒插滿了
褐色堅韌的豬鬃。模樣咋一看,倒不像是人的陽具,卻像動物的性器。

    這假陽具底部中空,龐龍虎便拿著這假陽具,插到了那連著小輪軸上的木桿
尖端。一切準備就緒,只見龐龍虎一揮手,那些大漢便將那帶著假陽具的木桿,
朝著穆桂英的兩腿之間推進去。

    穆桂英雖然聰明,但這等下流的對象又如何想象得到!她驚恐地望著那假陽
具朝著自己捅過來,嚇得不停扭動身子,用後背蹭著椅子,將身體不停地往靠背
上退。但是她畢竟活動的空間有限,很快這陽具被結結實實地插進了她的肉洞。
長滿了豬鬃的假陽具,短而堅硬,頓時如萬千根銀針刺進了穆桂英的陰道內部一
般,疼得她身體都僵硬起來。

    “啊啊!你們,你們要幹什麼?快把這東西拿出去!……”穆桂英這才意識
到他們的用意,嚇得渾身簌簌發抖。她幾乎不敢想象,這木輪轉動起來,自己又
將迎來怎樣一場痛苦。

    穆桂英不敢想象的事情,很快就變成了現實。那龐龍虎叫過一名身高八尺,
虎背熊腰的大漢,吩咐道:“以你最大之力,去轉動那搖柄。若是讓本世子滿意
了,重重有賞!”

    那大漢不住點頭。試想不僅可以虐待如穆桂英這樣的美女,還能拿到賞錢,
何樂不為?他便一步跨到那刑具面前,握住那手柄,用盡全身力氣,不停地轉動
起來。

    那大木輪轉動一圈,便可讓小木輪連續轉動十余次。那大漢在一眨眼的工夫
里,已轉動了數十次,也算不清那小輪又轉了多少次。那與小輪木軸相連的桿子,
也一並轉動起來,那桿子尖端的假陽具便在穆桂英的肉洞里飛速攪動。

    “啊啊啊啊啊……”穆桂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喉嚨,拼命地大叫起來。那
帶著鬃毛的假陽具一轉動起來,無數鬃毛便不停地紮著她陰道里的肉壁,讓她感
覺在自己下體狹窄的空間里,降了一陣暴雨。只是那雨點不是水滴,是那萬千根
銀針。最要不得的還不僅如此,那假陽具被做得彎如月牙,一轉動起來,便瘋狂
地在穆桂英的小腹里攪動,讓穆桂英感覺不僅是小穴,連五臟六腑都快要被攪爛
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不時有異物凸起,那堅硬的龜頭,竟將她的小腹都頂了出
來。

    “哈哈哈!這樣用不了多時,定能將穆桂英的小穴攪爛了!”潘貴很是興奮。
他不僅與呼家,與天波楊府同樣是血海深仇。見到楊家的孫媳被如此虐待,豈有
不興奮之理?

    “不啊啊啊啊!不啊啊啊啊!……”痛感與快感一齊朝著穆桂英的腦門上湧
去,她幾乎無法一下子承受那麼多的刺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不停地慘叫。

    “哈哈!穆桂英,這是本世子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可要好好享受啊!莫要辜
負了本世子的一番心血!”龐龍虎大笑著,拍拍穆桂英的臉,得意地道。

    可是這穆桂英哪里是在享受,分明是在地獄里受罪。她感覺那沒有生命的假
陽具竟如此神通廣大,攪得她三魂六魄都快要散盡了。那轉動的速度幾乎已經遠
遠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許多針紮般的刺痛一掠而過,變成了永無止境的痛
楚。

    龐龍虎擺擺手,示意那大漢暫停一下。他也知道,這刑具很是厲害,若是換
了其他女子,早已痛死當場了。穆桂英雖然身體異於常人,但畢竟也不是鐵打的,
總有承受的極限。他可不想讓這搖錢樹這麼快就香消玉殞了。

    “怎麼樣?穆桂英,這滋味好受吧?”龐龍虎嬉笑著問道。

    “不……不要了……快停止吧……不要再轉了……”只那麼短短一會,穆桂
英已是香汗淋漓,在她光嫩如絲綢的皮膚上凝成了一粒粒的水晶。她身下的毛毯,
也早已濡濕了一大片。

    “快搖!快攪爛她的騷穴!”臺子下的看客不停地起哄,穆桂英的痛苦讓他
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興奮。雖然每個人都花了銀子入場,但他們感覺這銀子
花得值了。

    “聽到沒有?”龐龍虎笑著問,“臺下的看客可都想看你小穴被攪爛的樣子
呢!”

    “不,不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攪了……”穆桂英感到陣陣反胃,一
股嘔吐的欲望升騰上來,眼前也是陣陣的暈眩,天地顛倒。想必是剛才被攪亂的
五臟六腑,現在開始起了反應。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不住地哀求。

    “你求我可沒用,”龐龍虎道,“本世子現在也做不了主。你要求,就求他
們去!”他說著,便將手指向臺下。

    穆桂英絕望的目光向著臺下掃去,她只看到的是一雙雙充滿了欲望的狼一般
的眼睛,無數目光如利劍一般,聚焦在她的身上。但奇怪的是,她現在竟不再感
到羞恥,巨大的痛苦已讓她對羞恥麻木起來。

    龐龍虎微微一笑,他明白穆桂英已到了崩潰邊緣,只要再推波助瀾一陣,足
以令她屈服。便朝著那搖柄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大漢會意,又緩緩地轉動手柄,那假陽具又開始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攪動起
來。只見穆桂英的小腹里似乎藏了什麼有生命的異物,有規矩地一起一伏。

    “啊啊!不不不!”穆桂英拼命地搖著頭,“不要,快停下!你讓我幹什麼
都行!”她實在受夠了那永無止境的虐待,尤其是這幾乎讓她無法承受的速度和
痛楚。她感到心底陣陣發涼,現在,只要能夠停止這非人的待遇,她什麼都願意
做。

    龐龍虎示意那大漢停下,對穆桂英道:“那你快些求他們放過你!”

    穆桂英又將目光掃向臺下,讓她卑躬屈膝地去哀求這些令她惡心的男人,她
實在做不出來。可是現在事關自己的身體,如果她不照著龐龍虎所說的做,那更
大的痛苦必將再次降臨在她的身上,到時她不知道又該如何失態!為了能讓他們
暫時放過自己的身體,穆桂英便咬了咬牙,低聲道:“求你們放過我吧……”這
話一出,兩行委屈的清淚便流了下來。

    “放過你?休想!我們就是來看你被操爛小穴的樣子的!”臺子下的人不依
不饒。穆桂英身受的痛苦,他們無法感知,只想看著她被一點點地剝奪尊嚴,慢
慢地沈淪。

    “你這樣子他們可是不依……”龐龍虎似乎很是無奈,又要讓那大漢去轉動
手柄。

    “不!”穆桂英急忙大喊出來,“不要!求你們都不要,你們要什麼我都答
應!”穆桂英已是害怕到了沒有辦法,只能犧牲自己的尊嚴來滿足他們。

    “我們今夜所有人都要操你一遍!”這才是臺下所有看客的最終意願。

    “我,我……我答應……”穆桂英不知自己為何出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來,
可是她實在沒有了更好的辦法。這幾個日夜,幾乎沒有停止的奸淫和虐待,讓她
早已崩潰。

    “可是……”龐龍虎卻道,“我卻不能答應!你是我們的搖錢樹,豈能讓他
們白白玩弄你?那可是太師定下的規矩,一次需二十兩黃金!”

    “這……你究竟想讓我如何?”穆桂英急得眼淚直流,哽咽地道。她已依照
龐龍虎的意思,該做的也做了,該說的也說了,卻不知為何對方還是不依不饒。

    “這個嘛……”龐龍虎假裝思索了一下,“本世子今日便網開一面,由你做
主!只是這金子可一文都不能少的。既然你現在拿不出來,便先記在賬上。今日
上來一個,便記你二十兩金子,他日容你慢慢補上!”

    “好,好……”穆桂英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得如此厚顏無恥,竟然答應了這
樣的條件。這無疑也承認了自己妓女的身份,答應了他們日後用自己的身子去賣
淫,把賺來的錢來補償今日他們的損失。



                       27、恬不知恥和人盡可夫

    臺子下依然歡呼聲不止,這些看客都感覺自己今日算是賺到了大便宜。只花
了一兩銀子入場,便可以享用穆桂英的身體,那在昨日可是起價十兩黃金的呀!
這里頭,那些朝中大員雖不缺銀子,但也少不了那些下級軍官,這黃金對他們來
說,簡直是天上的神物。反正,龐龍虎說了,這賬都是在穆桂英頭上的,就算是
妓女,也沒有玩了之後有妓女付賬的道理!

    “真是個恬不知恥的婊子!早知道你如此下賤,當初老夫便勾搭勾搭你!”
潘貴是第一個走上臺子的人。他不僅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還與楊家有著天大的
仇恨,因此他第一個上臺,誰都沒有意見。

    “潘尚書,有請!”龐龍虎一邊說著,一邊便退到了旁邊去了。

    潘貴也不客氣,他早已瞅著穆桂英不順眼了。只因他是潘家的後人,楊家處
處與他為難,仿佛當年的仇恨還未了結一般。他一步跨到穆桂英的合歡椅前,低
頭一看,那光禿禿的小穴已被那假陽具折磨成紫紅色,像是要滴出血來。陰唇更
是腫得像小孩子的拳頭一般。不僅如此,那陰道內壁也被豬鬃紮得腫大起來,里
頭的嫩肉往外翻了出來,像一道血淋淋的新鮮傷口。而最引他註目的,是那左右
兩個奇怪的烙印,請君入穴和萬人專享兩個箭頭,直指雙腿中間那個看上去像是
受了傷一般的小穴。

    潘貴撫摸著穆桂英光潔的陰阜道:“此處空了出來,似乎少了些什麼,該替
你補上才是!”他說罷,便徑直走入了後臺,遲遲不見出來。

    “咦?這潘大人去做什麼了,怎的去了就不見回來?”臺子下本就是一群迫
切貪婪的人,見潘貴遲遲不歸,便開始埋怨起來。

    “正是,這里頭那麼多人還等著上去玩弄穆桂英呢!真是拖延我們的工夫!”

    就在人們議論間,潘貴又走了回來,手里竟拿了兩根烙桿,與那時龐太師給
穆桂英打烙印時一模一樣。同樣是箭頭狀,上面刻了歪歪扭扭的字樣。這兩根烙
桿已被烤得通紅,想必他方才遲遲不歸,就是去烤這兩根烙桿了。

    “啊!”穆桂英一見這烙桿,身子頓時又緊張起來,不知對方又要在她身上
打什麼屈辱的字樣。等那烙桿那到她的面前,她才看得真切,那烙塊之上,竟刻
著“恬不知恥”與“人盡可夫”八個字樣。

    “穆桂英,現在這八個字正好適合你!老夫就給你烙上吧!反正你已有了兩
個印子,也不在乎再多兩個!”潘貴哈哈大笑地說。

    “啊!別!”穆桂英驚叫道,“我已經什麼都答應你們了,為何還要如此對
我?”

    “你答應了我們不假,可是老夫卻什麼都沒答應你呀!”潘貴一手拿著一根
烙桿,烙塊朝下,狠狠地按了下去。他與楊家有仇,幾十年都不得報。現在終於
有了機會淩虐楊家的孫媳,自然不會與穆桂英再多廢話,兩個烙印一齊貼在了穆
桂英泛著羞紅的陰阜上。

    “嗤嗤!”一股皮肉的焦味又蔓延開來,水汽和青煙一起纏繞在穆桂英的身
體四周,久久不散。兩個烙塊,成倒過來的八字形,箭頭依然指向穆桂英的小穴,
一左一右打在了陰阜上。左邊四個字“恬不知恥”,右邊同樣也是四個字“人盡
可夫”。

    “啊啊啊啊!”穆桂英絕望地哭喊起來,一陣無法抑制的痛感在一瞬間幾乎
將她整個身體撕碎。猶是如此還不夠,穆桂英幾乎無法控制般地癲狂地痙攣起來。
繃緊的身子上,一下子又泌出許多香汗來,在皮膚上到處滾動,整個人似乎剛從
水里撈起來的一般。

    這一次,穆桂英卻沒有昏死過去。那日在龐太師的密室里,只因她身體疲倦,
受了痛苦便昏了。這一次,她剛剛從昏睡中醒來不久,精神還算可以。再則,穆
桂英這幾日飽受摧殘,身體對痛感和羞恥似乎有些適應了,不再如一開始那般要
死要活。

    饒是如此,被高溫炙烤皮膚的滋味依然很不好受,穆桂英疼得連銀牙都咬碎
了,雙目怒張,眼角竟被迸裂,流出鮮血來。那血與淚水一起,成了兩行血淚,
在她如漢白玉雕砌的臉上,尤為醒目。

    潘貴死死地將兩根烙桿往下按,那烙塊幾乎陷進穆桂英的皮肉里去。過了許
久,直到焦味和青煙消散,他才將那烙桿擡了起來。

    穆桂英的陰阜上,又多了兩個烙印,和大腿根部的兩個烙印一起,四個箭頭
直指她的小穴。那上面,都是不堪入目的辱罵之辭。

    “啊……”劇烈的燒灼疼痛之後,穆桂英又變得奄奄一息。痛苦耗盡了她大
部分體力,讓她虛弱得連一個尋常女子都不如。這一次,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
印在自己皮膚上的兩行字,血肉模糊,不忍直視。她不禁心痛起來,自己的身體
就這樣眼睜睜地被糟蹋,她卻無能為力。

    “哈哈!這樣子便什麼都不缺了!”潘貴十分得意,多年的怨恨似乎只在這
一朝之間發泄出來,心里暢快了許多。

    潘、龐兩家向來是楊家的死對頭,如今這兩家之人,先後在穆桂英的身體上
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抹去的痕跡,讓穆桂英感到羞辱和恐懼。這不僅是皮肉上的傷
痛,更是對穆桂英內心沈重的打擊。同樣的,也在她心里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消散
的陰影。

    “不……不……”穆桂英虛弱地呻吟著,腦袋在合歡椅上來回滾動,似乎是
在搖著頭。她害怕潘貴並不就此罷休,還將想出什麼殘忍的法子來對付她,“放
過我吧……你想對我怎麼樣都可以……”

    “呸!賤人!”潘貴罵道,“你以為老夫眼饞你這婊子般的身體麼?你要是
幾天前來投懷送抱,老夫也便罷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倒貼,老夫也不稀
罕!”

    穆桂英羞恥得無地自容,自己已是低聲下氣地哀求了,不料卻換了愈發猛烈
的虐待和嘲笑。她瞬間感覺自己下賤極了,連這勾欄坊里的妓女都不如。

    潘貴忽然一把掐住穆桂英的脖子,惡狠狠地道:“穆桂英,你現在知道害怕
了吧?”

    “呃……”穆桂英感到一陣窒息,瞬間臉頰漲得通紅,但她還是艱難地點了
點頭。這花樣百出的酷刑實在令她感到恐懼,而且是她有生以來從未體驗過的恐
懼,像是無形之中已經被安排好的命運,她根本無力抗拒。這種看不見又摸不到
的悲慘命運讓她感到毛骨悚然。

    潘貴得意地“嗤”了一聲,道:“世人都說你性子剛烈,以老夫看來,也不
過如此!”他說著便放開了手,向龐龍虎要過一把鋼刀來。他將鋼刀拿在手里,
忽然舉刀向依然插在穆桂英小穴里的那根木桿上砍去。

    哢擦一聲,那木桿被齊根砍斷。那裝在木桿前端的假陽具依然插在穆桂英的
肉洞里,因此即使木桿被砍斷了,那桿子依然是直直地橫在半空,沒有落下。

    潘貴將鋼刀一丟,對龐龍虎道:“把這娘們的繩子松開!”

    “這……”雖然穆桂英已被虐待得不成人樣,但龐龍虎依舊有些忌憚她的神
威,怕提她送了綁之後,很難再將她制服。

    “你怕什麼?”潘貴把眼一瞪,道,“她這個樣子,難道還想翻天不成?即
便是在以往,你們地下城數十萬精兵強將,她也逃不出去!”

    龐龍虎聞言,才放了些心,令人將穆桂英身上的皮帶、繩子和鐐銬一起解開
了。

    穆桂英手腳一獲得自由,第一反應竟不是想著反抗,而是拿手去遮掩自己的
羞處。慘無人道的折磨已磨盡了她的銳氣,讓她根本不敢再反抗。幸虧她也沒想
著反抗,直到她擡起手臂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腳一點力氣都用不上,都是軟軟的,
像被抽去了骨骼。

    潘貴走上前來,雙手握住那被砍斷的木桿尾部,用力地將木桿往上一翹,竟
將穆桂英整個人都挑了起來。

    “啊啊!不要!”穆桂英發現自己的身體竟離奇般地離開了椅子,嚇得驚惶
失措。同時她感到自己的小穴和小腹一陣劇痛,不由地低頭去看。她整個身子已
被挑到了空中,唯一的支點竟是她脆弱的私處。那幾乎深入到她小腹里的假陽具,
由於她自身體重的原因,竟從她的小腹上狠狠地頂了出來。她平坦的小腹竟凸起
一根陽具樣子的形狀來。

    “啊!”穆桂英真的是恐懼到了極點,那感覺深入到她體內的陽具此時和外
界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皮膚,隨時都會頂破她的小腹,將她身子里刺出來。那疼痛
更是如潮水一般襲來,像刀割,又像錘擊,令她顫抖、戰栗,連呼吸都不敢出氣。

    潘貴將穆桂英的身子越挑越高,但是他並不敢將這根桿子豎立起來。因此這
桿子一直立,穆桂英的小腹就再也不承受任何力道了,她的身體便會直落下來,
讓這桿子穿透胸腔,從咽喉處貫穿出來。

    “不不不!放我下來!”穆桂英原本遮著羞處的雙手,現在不得不全都捂在
小腹上。不僅是因為小腹疼痛欲裂,更是因為她怕小腹真的被陽具刺穿。穆桂英
不怕死,但卻害怕這樣屈辱的死法,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她一死,不知屍身又
會被他們怎樣蹂躪!

    “起!”潘貴忽然吼了一聲,將桿子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同時穆
桂英的身子也跟著這軌跡,在空中畫出半圓後,徑直飛了出去。潘貴將她往臺下
拋了出去。

    “嘩啦”一聲響,穆桂英正好落在一張擺滿了小吃和美酒的桌子上,砸得碗
筷橫飛。

    “穆桂英,你竟自己過來了!那老子便不客氣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道。

    穆桂英急忙看去,被她用身子砸翻的桌子主人,竟是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和周
國用二人。這二人一上前來,一腳踩住穆桂英的身子,不讓她從地上起來。

    “啊啊!”穆桂英被拋出來的時候,小穴脫離了桿子,身體飛了出來,而那
桿子依然留在潘貴的手里。此時她的小穴終於解脫,本能地夾緊了雙腿,雙臂抱
在胸前。

    “哈哈!賤人,你以為這樣子老子就看不到了嗎?”李飛熊的腳踩在了穆桂
英剛剛被烙傷的陰阜上,大笑,“人盡可夫,恬不知恥?可真適合你啊!”他和
周國用與穆桂英幾次交手,不僅討不到半點便宜,連性命都差點搭上去了,這一
點令他們極為羞恥,也被嶽鳴臯等人恥笑,在太師面前也擡不起頭來。現在穆桂
英成了任他們宰割的魚肉,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要好好羞辱她一番,以泄
心頭之恨。

    穆桂英陰阜上的烙傷不像大腿內側的傷口,那邊已經有些愈合,而這邊是剛
剛烙上去的。被燒穿的皮膚下,幾乎可以看到里面血紅色的恥骨。李飛熊的靴底
沾滿了泥沙,那泥沙進到她的傷口里,反複摩擦,讓她感到陣陣劇痛。

    “你不是說今天你要用自己的身子犒勞大家麼?快不快點把腿分開,請我們
插進去!”周國用也是大笑。

    “周將軍,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李飛熊道,“她已是邀請了,難道你沒
看到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捉住穆桂英的兩個腳踝,用力一分,便將她的雙腿
分了開來。剛才由於雙腿夾緊,在大腿根部沒有露出來的烙印一下子又暴露出來。

    “哈哈,你說得沒錯!請君入穴,可真客氣!”周國用說著,已按捺不住,
脫了褲子,把肉棒插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李飛熊見被自己的部下搶了先機,心中很是惱恨,急忙把腳移開,也脫了褲
子。

    周國用身強力壯,讓穆桂英兩條修長的雙腿盤在自己的腰部,自己雙手托著
她的後背,竟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他直立在地上,把穆桂英抱在空中,用力地
抽插起來。

    李飛熊見狀,也不示弱,趕緊挺槍迎戰。他拿著肉棒,冷不防地朝著穆桂英
的後庭插了進去。

    在臺子上的龐龍虎見狀,急忙把小鬼喚了過來。二話不說,一個耳光打了過
去,罵道:“還不快去計數?一人二十兩黃金,到時候都要這娘們償還的!你好
好記了,若是漏掉一個,便將你手指剁下一根!”

    這小鬼本是當了東海公龐琦的隨從,只因這幾日呼家大軍越逼越緊,太師與
龐琦不得不出城迎敵。這也是他們連續兩日不來勾欄坊觀賞穆桂英被虐的原因,
若換了平時,他們豈肯缺席?不過他們出城迎戰,小鬼不會武功,跟在身邊也是
累贅,便讓他跟著龐家四虎使喚了。

    小鬼挨了一巴掌,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地走到臺下,記起數來。當他一見
穆桂英的模樣,卻是心驚肉跳。想那晚他們剛剛生擒穆桂英時,她哪是這個樣子,
不料短短三天,竟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啊啊啊!後面不要!”穆桂英沒想到自己的肛門又遭了別人的侵犯。前面
的小穴被不停淩辱也便罷了,這後庭實在令她難以承受。

    “哼!臭婆娘,你不是今天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操你一遍麼?你只拿一個小
穴接客怎麼能夠?還不雙穴開工?”李飛熊一邊在穆桂英的肛門里抽插,一邊戲
謔道。

    “啊啊!不行!不行!這樣我會受不了的!”穆桂英大叫著,雙腿不停掙紮,
要自己站立到地面上去。她是習武之人,自然懂得力從地上起的道理,就這樣一
直被人抱在半空,她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可是那周國用的雙臂有如鉗子一般,
將她的雙腿緊緊地箍在自己腰間,容不得她分毫反抗。

    穆桂英只以為獻出了自己的小穴和尊嚴,能換來身體片刻的安寧,可是沒想
到,一發不可收拾,屁眼也跟著遭了殃。她前後兩個小穴都被塞得滿滿的,一點
縫隙也不留。尤其是身後那無限鼓脹起來的肉棒,更令她的肛門仿佛被撕開一般。

    “賤人,原來你的屁眼被人玩過!”李飛熊抽插了片刻,發現穆桂英的肛門
並非處女,便嗤笑道。

    穆桂英有苦難言,這種事情又如何讓她說得出口?而且當時淩辱她的,還是
幾個名不經傳的地痞無賴。

    “果然是個淫蕩的婊子!”李飛熊繼續罵道,“想必楊宗保活著的時候,很
喜歡玩弄你的屁眼吧?”他當然不知道穆桂英後庭的處女是被一個連名字都沒有
的痞子奪走的,只以為是她的丈夫楊宗保所為。

    穆桂英聽得心里滴血不止。一想到自己的丈夫,戰死沙場,也算是名至實歸。
可是自己如今竟淪落成妓女,被那麼多人玩弄。丈夫活著的時候,她最寶貴的後
庭都沒讓丈夫享用,現在卻白白給了別人!

    見到李飛熊與周國用二人前後夾攻穆桂英,將穆桂英操得花枝亂顫,浪叫連
連,旁邊的看客哪里還忍得住?“穆桂英,這用兩個小穴接客,也是遠遠不夠呀!
這里可有數千人,就算到明天晚上,每個人也輪不到一次啊!”旁邊有人在說話,
但穆桂英無心去看他的臉龐。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對於她來說,已不再重要。

    忽然,有無數雙手從四面八方朝她伸過來,在她的身上到處亂摸。“哎呀!
你們不要!你們住手……”穆桂英無法忍受被這麼多人同時撫摸玩弄,本能地用
手去推那些越圍越緊的人群。但是她的手一伸出去,馬上就被人捉住了。

    “來,用你下賤的手來給老子手淫!”一個聲音道,將穆桂英的手捉到自己
身下,讓她握住那巨大的肉棒。他自己的手又握在穆桂英的手背外面,使勁地套
動起來。很快,穆桂英感覺自己另一只手也被捉了起來,被捉到一個男人的身下,
也是同樣套動不止。

    “啊啊!你們,你們……”穆桂英只為自己的丈夫手淫過,現在被兩個幾乎
不認識的男人強迫手淫,讓她感覺無限羞恥。

    “婊子!難道你連手淫都不會嗎?”旁邊的男人感覺自己動得有些手酸,便
不滿地罵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瞧著你被那木頭肉棒攪爛小穴!”

    穆桂英的雙腿盤在周國用的腰間,腳心在他的後腰相對。這時,一名大漢走
過來,將自己的肉棒插進穆桂英的腳心中間,使勁地摩擦起來。

    “啊啊……啊啊……”穆桂英血淚不停地往下流,滿臉都是血跡。身上也是
濕漉漉的,說不清是自己還是別人的汗液,讓她整個身子都變成了黏糊糊的。同
時被六個男人奸淫,她感覺自己在淫浪的地獄里越陷越深,已是無法自拔。巨浪
般的羞恥和屈辱逐漸將她吞沒,在無數的男人肉體中間,她感到窒息、痛苦,她
感覺現在用恬不知恥和人盡可夫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為過。

    過了許久,李飛熊和周國用先後射了出來,一滴也不漏地全給了穆桂英。兩
人完事之後將穆桂英往地上一扔,一邊穿衣服一邊道:“今夜好好爽了一把,明
日和呼家逆賊去打仗,定是精神百倍!”

    穆桂英在地上還沒躺熱乎,又馬上被人抱了起來。她本來就比一般的男子還
高出一些,被人往上一抱,更是鶴立雞群般高高在上。她從抱她的人頭頂往四周
望去,只見盡是黑壓壓的人頭,湧動著朝她這邊擠過來,頓時愈發絕望起來。身
在這淫邪的地獄,何時才是盡頭啊?



                           28、北國女元帥

    戰鼓擂得如同雨點一般急,號角氣貫長虹。黃河南岸,龐集的羽林軍與龐琦
的東海軍連兵一處,結下數十里大陣,以禦呼家大軍。北岸,同樣是結下了數十
里大陣,戰旗蔽天,戎馬齊整。

    在北岸列陣的呼家軍,是由數國兵馬結盟而成,因此雖然行伍威嚴,但號衣
五彩斑斕,甲胄不一。饒是如此,聲勢也足以震破了龐集的苦膽。

    “打了那麼多天的仗,老夫敗多勝少,氣煞我也!”龐集坐在戰馬上怒道。

    “哥哥息怒,今日讓小弟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龐琦道。

    “你當小心為上!前番數次交鋒,那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明兄弟幾人,著
實厲害!每逢老夫要沖破他們大陣的時候,他們便冷不防地從斜刺里殺將出來,
沖殺一通,將我人馬殺得首尾不能相顧。又被他們大軍乘勝追擊,殺傷我許多人
馬!”龐集一提此前的戰況,便來了氣。

    “哥哥只管放心,今日小弟前去迎敵,若是不勝,定提頭來見!”龐琦說罷,
便帶著元帥嶽鳴臯、軍師安期子上了戰船,“這一戰,誓要奪回北岸的水寨來!”

    龐集遲遲不敢動手篡位,不只是忌憚穆桂英事先得知了他的陰謀,還怕呼家
大軍近在咫尺,若是一旦動手,軍心不穩,恐怕他在龍椅上屁股還沒坐熱,便讓
呼家複辟了。到時候,他便成了亂臣賊子,呼家反倒成了功臣。不如將動手的期
限往後推遲,一來可以專心對付呼家大軍,二來這行軍打仗,反正用的都是大宋
的糧餉。奪回北岸的水寨,對於擊敗呼家軍至關重要。

    一聲炮響,南岸的無數戰船頓時如離弦的弓箭一般,朝北岸射去。龐琦立在
船頭,眺望著北岸的戰陣,思索著破陣的辦法。

    “公爺!”軍師安期子道,“這一戰,還需小心謹慎為是!”

    “哦?”龐琦根本沒把呼家軍放在眼里。

    “小人每逢戰陣,都登高觀戰。發現這呼家將里,個個能征善戰,一以當百。
若要破敵,還需智取!”

    “正好!”嶽鳴臯插話道,“本帥今日倒要會會呼家的幾個兄弟!”

    安期子搖了搖頭,道:“呼家的幾個兄弟倒是其次。幾次大戰,小人總覺得
他們雖是幾國的聯軍,但行伍統一,進退有度,似有高人在背後指揮作戰。小人
聽聞,此次呼家揮師南下,元帥不是呼延守勇,也不是呼延慶,而是北疆火葫蘆
國的長公主。我們尚未與她打過照面,當提防她才是!”

    坊間傳聞,大遼蕭太後之胞弟,火葫蘆國國王蕭國律有女名賽紅,有沈魚落
雁之姿,更有萬夫不當之勇。年紀輕輕便成了北方六國兵馬大元帥,作戰更是所
向披靡。當年蕭太後令韓昌、蕭天佐、蕭天佑、顏容等在宋遼邊境大擺天門陣,
被穆桂英奇兵擊破,喪師三十余萬,國力一蹶不振。只因當時蕭太後怕侄女年紀
太小,無法掌控三十萬大軍,便將兵權交由了韓昌和顏容,結果被年紀更小的穆
桂英大敗。有人說,若當年由蕭賽紅掌兵,恐怕宋遼之間的大戰,勝負猶未可知。

    “哼!”嶽鳴臯冷笑一聲,“想不到軍師竟害怕起一個女人來了!連天下第
一的巾幗女英雄穆桂英都被我們擒住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安期子嘆了口氣,道:“嶽元帥有所不知。若是北國一家之兵,或是呼家一
族之兵,倒也沒什麼可怕的。只是這呼延守勇既然能借來北國的兵馬,乃是因為
他成了北國的駙馬。蕭賽紅已成了他的妻子,兩人共同掌兵。兩下合兵一處,自
然不可同日而語!”

    話猶未了,忽聞一陣急促的戰鼓,漫天的箭雨已鋪天蓋地地射了過來。

    “不好!趕快迎戰!”龐琦大喝一聲。那東海兵果然也非等閑之輩,弓箭手
頓時在甲板之上排列整齊,對著北岸不停還擊。

    轟隆一聲驚天的巨響,激起幾丈高的水柱。那水花飄落下來,把龐琦等人的
戰袍都打濕了。龐琦急忙扭頭一看,只見離他不遠處,一艘戰艦已被攔腰折斷,
破損的兩截船體汩汩地冒著水泡,往水底沈落下去。船上的士兵忙不疊地從船體
往外爬,但是剛剛浮出水面,就被又一陣漫天而來的箭雨射死在水里。只一會兒
工夫,翻滾的黃泥變成了血紅色,漂滿了浮屍。

    龐琦大驚,定睛朝前望去,只見岸上已架起了幾臺巨大的攻城器械。十余丈
長的擎臂將點上了熊熊烈火的巨石高高地舉到空中,往前拋了出來。但凡被擊中
的戰艦,四五層船板瞬間擊穿。小一些的駁船更是被擊得粉碎。

    “震天炮!”龐琦大喊,“加快船速,趕緊靠岸!”

    這是一種用攻城的投石機改造而成的火炮,填裝覆滿了硫磺的石塊,一發之
下,大地都被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聲震百里,草木糜爛。

    得令的東海軍在不時升起的巨大水柱中使勁地將船滑向對岸,像是在水柱的
叢林里穿行。龐琦立在船頭,默默祈禱,莫讓這驚天動地的炮彈擊中自己的船體,
要不然還沒等他大顯神威,就要身首異處了。

    震天炮和弓弩始終無法逼退迅速靠近的艦隊,北國聯軍已將弓箭手和炮手調
到了後陣,前排列的盡是身覆重甲的長矛兵。

    轟!龐琦的旗艦首先靠岸,嶽鳴臯還沒等船停穩了,便躍馬而出,舉起九環
大刀殺進敵軍陣里。後面的士兵見元帥如此神勇,豈敢怠慢,也蜂擁而出。眨眼
間,北國兵和東海兵就殺作一團,煙塵遮天蔽日。

    那無數的戰艦和駁船也紛紛靠了岸,從船上殺出無數士兵來。直到這時,龐
琦才算是松了口氣。大軍登陸成功,接下來便是真刀實槍地交戰了。他率領的東
海軍素以水戰聞名,登陸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小菜一碟。在整個大宋國內,怕
是沒人敢與他們在水面上交鋒,更別說那些不習水戰的北國兵。

    嶽鳴臯縱馬在北國大陣中來回沖殺,不多時,便貫穿了北軍大陣,將整個戰
陣都殺得亂作一團。後續東海大軍陸續加入戰團,那北軍更是無法抵擋,紛紛向
後退去。

    龐琦很是得意,道:“皆傳呼家勇不可擋,今日一戰,也不過如此!”

    嶽鳴臯帶兵追殺北軍,身陷千軍萬馬之中,振聲疾呼:“殺他們個片甲不回!”

    東海軍的馬隊在岸邊也慢慢列好了陣勢,開始朝著北軍的大陣沖鋒。東海馬
隊由兩員猛將指揮,左將軍名叫朱尤,右將軍名叫俞仁柳,二人皆是東海數一數
二的悍將,勇猛無比。兩人一左一右,朝著北軍兩翼殺去。一陣沖殺之後,北軍
更是兵敗如山倒,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大雁,連垂死掙紮都不作,丟盔棄甲地往
後退去。

    “趕緊包圍他們,別放跑了一個人!”龐琦見東海軍大勝,心中不由大喜,
只想畢其功於一役。

    如潮水般退去的北軍往大寨內退去,只見一隊人馬將這些敗軍放過,列陣於
寨前。嶽鳴臯一路沖殺,忽見這對人馬魏然不動,甚是好奇,便定睛望去,只見
這人馬約五千余人,人人頭頂鳳翅盔,身披白色征袍,內里披青銅魚鱗甲,兩邊
虎形肩吞,中間北狼面首腹吞,青銅鱗甲征裙護雙腿,足蹬牛皮靴,小腿上覆青
銅吊腿,腳上鑌鐵拕泥遴。手握長槍,腰佩環首斬馬劍,寶雕弓掛在身側。模樣
好不威武!

    令嶽鳴臯驚奇的是,這對人馬為首的竟是一名少婦,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皮
膚黝黑如同古銅,長得卻是五官精致,國色天香,眉宇之間帶著英氣,舉手投足,
有著頤指氣使的尊貴,一笑一顰,有著顧盼自雄的威嚴。只見她頭頂八寶鳳鱗盔,
兩條雉雞翎垂在腦後。身披亮銀鎖子甲,內襯雪白中衣,外罩絳紅色大氅。黃金
龍觜肩吞,虎面腹吞,十三層臂鞲緊束雙腕,兩扇黃金葉魚鱗裙甲蓋在腿上,露
出櫻桃紅寬口褲。腳踩牛皮靴,靴筒緊束褲腿,高及膝下,上繡鸞鳳飛九天,與
裙甲相連。手握繡鸞刀,得勝鉤上左邊掛一柄梨花槍,右邊掛一張神臂弓,腰間
配三尺寶劍,名曰青霜。

    “大膽賊人,膽敢沖我營寨,本帥讓你來得,去不得!”這女子一聲嬌喝,
聲音雖不是很大,卻似有綿綿之力,震得嶽鳴臯心都顫了一顫。

    “什麼人?膽敢擋住本帥去路!”嶽鳴臯將手中的九環大刀擺開,大喝道,

“趕緊報上名來,本帥刀下不死無名之輩!”

    那少婦冷冷一笑,道:“區區東海小帥,也敢在本帥面前威風!本帥乃是火
葫蘆國公主,六國三川兵馬大元帥蕭賽紅是也!爾等若是識相,速速放下兵刃,
跪地求饒,本帥尚能饒你一條性命!”

    “好大口氣!”嶽鳴臯聞言大怒,雖然他剛剛聽軍師安期子提起過此人,但
猶是不信一區區婦人能有多大能耐,便道,“今日便讓你瞧瞧本帥的利害,看刀!”
言猶未了,手中的九環大刀已朝著蕭賽紅迎頭砍了過去。嶽鳴臯身高體健,天生
神力,號稱東海第一高手,自然不將這名弱女子放在眼里。

    不料蕭賽紅並不急著去接他的刀,只見她微微將頭一偏,身子也跟著往右側
了過去。那刀鋒緊貼著她的鼻尖落下,竟砍了個空。但是她雖然將身子躲過了,
人卻依然坐在戰馬上,那刀鋒去勢不減,直朝著她的大腿上砍去。蕭賽紅果然不
愧是六國大元帥,忙將刀鋒朝下,刀柄朝上,用刀桿輕輕一磕嶽鳴臯的刀面,竟
將他整把刀都磕了出去。

    蕭賽紅雖然身為六國統帥,但畢竟還是女流之輩,力氣自然比不過健壯如牛
的嶽鳴臯。嶽鳴臯這一刀下來,力拔河山,無人匹敵。蕭賽紅不敢與他刀對刀硬
拼,便用了巧勁,從斜刺里輕磕來刀,將嶽鳴臯的整桿刀都差點磕飛出去。

    嶽鳴臯卻不知緣故,只道蕭賽紅天生神力,心下大驚,忖道:“果真不愧是
六國元帥,竟能避開我這開天辟地的一刀!還當小心應付才是!”他便不敢再小
覷蕭賽紅,使出了渾身解數,要與她一決勝負。

    兩人一來一往,都是十余回合。那嶽鳴臯每當覷了一個破綻,要將蕭賽紅置
於死地,不料每每被她避過,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嶽鳴臯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
到點子上,心下已亂了分寸,刀法更是一刀急似一刀,一心要將蕭賽紅殺死,絲
毫不留余地,卻也無意中將自己的破綻賣了出去。

    蕭賽紅一邊與嶽鳴臯纏鬥,一邊面帶微笑,如同老叟戲孩童一般,全然不費
半點勁。她見嶽鳴臯的刀法逐漸錯亂,便瞅準了一個空子,翻手就是一刀向他挑
了過去。

    嶽鳴臯看見刀來,已是來不及抵擋,急忙將身往旁邊一閃。他的動作快,蕭
賽紅的動作卻更快,還沒等他閃過,蕭賽紅的刀鋒又急轉直下,往嶽鳴臯的肋下
劈來。

    嶽鳴臯這才意識到,蕭賽紅的刀法遠在他之上,只怪自己不自量力,小瞧了
這名女子。只是等他醒悟過來,為時已晚,那一刀已結結實實地砍在了他的肋下。

    “唉喲!”嶽鳴臯一聲慘叫,急忙低頭一看,只見那刀鋒已深入他肋下幾寸,
砍出了白森森的肋骨來。他身子吃痛,無心戀戰,便撥馬往回逃去。

    蕭賽紅並不追趕,端坐在馬鞍之上穩如泰山。只見她將繡鸞刀往得勝鉤上一
掛,提起神臂弓,搭上雕翎箭,挽起弓弦,嗖的一聲朝嶽鳴臯射了過去。

    嶽鳴臯也算是當世名將,久經沙場,不用回頭也能聽到背後疾馳而來的風聲。
他急忙將身子往馬背上一趴,但顯然他的動作已是慢了。只聽噗的一聲,那雕翎
箭已穿透了他的後心,從前心貫穿而出。可憐嶽鳴臯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來,
在馬上晃了一晃,咕咚栽下馬來。

    東海士兵見元帥落馬,急忙要過來搶人。蕭賽紅大喝一聲,戰馬奮起四蹄,

掌中的繡鸞刀舞得如同一片慘白的雲霧,殺散了眾人。她奔到嶽鳴臯的屍體旁邊,
手起刀落,梟了他的首級。只見她將首級挑起,道:“東海元帥已然授首,爾等
還不速速投降?”

    那東海軍見嶽鳴臯已死,無心戀戰,紛紛朝後退去。這一邊,還沒等蕭賽紅
發號施令,那全副武裝的北國鐵騎已如一陣旋風一般,殺進敵陣,如砍瓜切菜一
般追殺起來。

    東海軍更是兵敗如山倒,陣型全然大亂,被北國鐵騎瞬間沖得四分五裂。剛
剛奪來的水寨,不過幾個時辰,又被北軍奪了回去。

    蕭賽紅一馬當先,領著北國精騎一路追殺到河邊,放眼望去,道:“這宋人
果然自大,竟連船頭都沒調過來!既然如此,便休讓他們再回南岸去了!”那北
國軍發一聲齊吼,如一把尖刀般直插東海軍的中陣。

    老賊龐琦聽聞元帥嶽鳴臯被北國女元帥梟去了首級,也是慌亂,急急命船夫
調轉船頭。只是他此時才想到逃跑,為時已晚,蕭賽紅已殺到了船前。只聽她喝
道:“賊首龐琦便在船上,莫教他走脫了!凡擒了龐琦者,賞金一千兩!”

    那北國的騎士聽了,更是神勇,七手八腳地開始朝著龐琦所在的旗艦上爬去。
那龐琦見了,不由一陣絕望,哀嘆道:“想不到,我堂堂東海公今日便要喪命於
此!只可惜,敗在一名女子手中,心中甚是不服!”

    “公爺先走!容末將斷後!”就在龐琦以為自己要喪命於此時,左右將軍朱
尤和俞仁柳一齊殺了回來,將正在攀船的北國士兵砍落,率隊朝蕭賽紅直沖過來。

    蕭賽紅正要擺開大刀迎戰二將,忽然從她身後一左一右殺出兩元悍將:“此
等小輩,何勞母帥出手?母帥且先在旁稍歇,看孩兒如何擒他!”

    這左邊的一位,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面如鍋底,身長八尺,如鐵塔黑金剛
下凡一般,使一對雙鞭,迎住了朱尤。此人正是呼延守勇的長子,年紀輕輕便三
鬧汴京城的呼延慶。這右邊的一位,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五短身材,紮一個稀
松的發髻,胯下沒有戰馬,是員步將。他手里拿一根精鋼扁擔,迎住了俞仁柳。
此人乃是呼延守勇的次子呼延平。

    蕭賽紅見二人出馬,果真收起了大刀,在旁觀戰。不出所料,呼延慶與呼延
平跟朱尤、俞仁柳二人交戰數合,便先後把二將擒於馬下。

    “先將他們押回大帳去聽候發落!”蕭賽紅命令道。呼延慶和呼延平雖非蕭
賽紅親生,但對她卻是極其尊重,不敢有違,便讓士兵押著兩名俘虜回了大帳。

    此時,北軍之中射出如雨幕一般的火箭,落在停靠在岸邊的東海軍的艦船上。
岸上燃起如火龍一般熊熊的烈火,東海軍的家當,數百艘大船毀於一旦。

    那龐琦看了心痛,但又不敢再戰,急忙令人劃起大船,駛入河心。待他回顧
四周,從北岸逃脫出來的船只已是寥寥無幾,哪里還有方才渡河時的氣勢?

    蕭賽紅追趕到岸邊時,那旗艦已是望塵莫及。只見她複又將繡鸞刀往得勝鉤
上一掛,取了神臂弓,一聲弦響之後,那雕翎箭竟飛越了翻滾的泥浪,射到東海
軍的旗艦上。

    那龐琦自以為脫險,不料聽聞一陣破空之聲,急忙將身一低。他雖是躲過了
一箭,身後卻是一聲慘叫,急忙回頭一看,軍師安期子已倒在了血泊當中。龐琦
在不到幾個時辰的工夫里,元帥和軍師先後斃命,斷了左臂右膀,是又驚又怒,
罵道:“好你個蕭賽紅,來日定將你碎屍萬段!”可罵歸罵,他已是嚇破了苦膽,
哪里還敢調過船頭去拼命!

    “渡河!”蕭賽紅一聲令下,那北國軍還來不及打掃戰場,登上船只,駛出
水寨,向著對岸劃去。待到了黃河南岸,前哨來報:“啟稟元帥,太師龐集和東
海公的殘部,在汴梁城下列陣!”

    蕭賽紅點點頭,道:“傳我帥令,岸邊水寨紮營!”

    時天色已晚,北國軍見敵軍倚城列陣,又見汴梁城高池深,不敢冒然進擊。
太師也是吃了大虧,東海軍幾乎全部喪盡,不敢複去奪寨,兩軍相隔十余里之地
對峙,誰也不敢妄動。

    當晚,蕭賽紅升帳,召集諸將。六國元帥蕭賽紅端坐正中,監軍呼延守勇並
排坐在旁邊。底下分裂男女兩班武將文士。左邊一列,是呼延守勇之子呼延慶、
呼延平、呼延昭、呼延登以及女將呼延碧桃、呼延梅仙等,右邊一列是呼延守信
之子呼延明、呼延亮、蘆鳳英、祝素娟、劉玉萍等人。兩名剛被擒來的敵將朱尤
和俞仁柳五花大綁,跪在下面。呼延慶問道:“母帥,擒得兩員敵將,當如何處
置?”

    蕭賽紅想了想,道:“割去他們的耳朵,放他們回去!”

    “母帥,好不容易擒回的敵將,只割了他們的耳朵,豈不太便宜了他們?”
呼延平指著二人道,“這二人助紂為虐,理當推出轅門斬首示眾!”

    “休要多言,依令行事!”蕭賽紅怒喝道。

    呼延慶和呼延平不敢多問,便遵了帥令,割去朱尤和俞仁柳兩員敵將的耳朵,
將他們放了回去。那朱尤和俞仁柳二人只道自己被擒入敵營,是兇多吉少,此番
聽到尚有活路,忙不疊地磕頭謝恩。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負責前哨的呼延守信之子呼延明前來稟報:“元帥,
今日前哨探得,那老賊龐集的大軍,已盡數退入汴梁城里,緊閉城內,不敢出戰!”

    呼延慶、呼延平聞言,才恍然大悟:“那老賊定是昨日見兩位將軍被割去了
耳邊回營,嚇破了膽子,不敢再與吾軍交鋒了!”

    連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都不住贊道:“蕭元帥果真是神機妙算!”

    蕭賽紅已丟下帥令,道:“傳令三軍,兵圍汴梁城!”



                             29、五石散

    當年,蕭太後征三十萬大軍南下,擺下天門陣,企圖一舉侵吞大宋。不料卻
被穆桂英擊破,三十萬甲兵盡數喪沒。如今,不過二十年,蕭太後夢寐以求的願
望,終於讓這位北國公主實現了。汴京,自當年遼太宗耶律德光攻滅石氏後晉以
來,一百余年未曾踏足過的土地,這何異於先漢霍去病將軍的封狼居胥!只是如
今宋遼已是兄弟之邦,這位帶兵的北國公主也成了呼家的媳婦,這次兵圍汴梁,
不過是為了找老賊龐集報當年的血海深仇!

    龐集和龐琦失魂落魄地並轡走在街頭,一想到自己苦心經營數十年,締造了
東海無敵神話的數萬大軍在一夕之間全軍覆沒,龐琦更是懊惱不已。只聽他恨恨
說道:“昨日一戰,小弟折損戰將數十員,兵甲數萬,連元帥嶽鳴臯和軍師安期
子也被殺死,左右大軍朱尤、俞仁柳被割去耳朵回營。今日想來,更是心痛不已。
你我兄弟退入城內,用不了幾個時辰,北軍便會包圍汴梁,到時恐怕是無力回天
了!”

    龐集也是愁眉不展,道:“好在老夫尚未動手篡位,待明日奏明了天子,發
九州擒王之師前來,共同圍剿呼家逆賊,才有一些勝算。”

    龐琦道:“如今呼家勢大,破城在即,陛下定會出招安之策。若一旦呼延慶
等人在陛下面前奏明實情,大哥你陷害忠良的罪名坐實,你我二人便是死無葬身
之地!”

    龐琦說得很有道理,龐集也開始發愁,絕不能讓呼家的人面見皇上。只見他
眼珠子骨碌一轉,便想到了辦法:“老夫倒想到一個法子,可退呼家大軍,只是
需要三管齊下方可為之。一則,待明日一早,老夫上朝之前先去覲見小女龐多花,
讓她在陛下耳邊多說些呼家的壞話,定能讓陛下絕了招安之念。二則,老夫有個
故交,名喚黃文炳,乃是西夏王李元昊麾下的謀士,近日因宋夏交惡,此人便被
夏王遣至東京,打探城內虛實。老夫可將狄青所報的軍情盡數增於他所用,讓西
夏大軍圍困環慶。如此一來,待老夫上奏天子,令呼家西征隴上,可解京師之圍。”

    龐琦道:“這怕是行不通的。如今呼家已圍了京師,勢在必得,不誅殺你我
兄弟二人,定然不肯罷休,又豈肯輕易奉詔西征?”

    龐集道:“因此,老夫尚有第三條計策。這呼家與北國連兵,一路南下,罕
逢敵手,各路州縣,無不望風披靡,才養大了膽子,敢圍我大宋京師!若是能將
他們的包圍圈擊破,給他們個下馬威,讓他們知曉城內並非沒有能人,斷了他們
的破城之念,才會乖乖奉詔!”

    “只是,我們又該如何破圍?”龐琦問道。

    龐集笑了笑,道:“賢弟莫不是忘了?那渾天侯穆桂英前幾日已被我們擒住,
押到地下去當妓女了。這普天之下,若還有人能與蕭賽紅對抗,便只剩下她了。”

    “可她又如何肯甘心為我們所用?”龐琦道。

    龐集道:“此事老夫自有辦法!走,咱們先到勾欄坊去會會那渾天侯,瞧她
這幾日過得如何?”他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白天的勾欄坊,不似夜間那般門庭若市,相反顯得有些冷清,連從門面前經
過的人流都寥寥無幾。龐集與龐琦在富麗堂皇的門前下了馬,將馬栓在門口的木
樁之上,走上臺階,用力地拍起門來。

    過了好大一會,才見老鴇睡眼惺忪地將門打開,嘴里罵罵咧咧,一見到龐集
和龐琦二人,立馬精神醒了十分,點頭哈腰地道:“太師,公爺,怎的白天也有
興致光臨敝舍?”

    龐集道:“快帶我們去見穆桂英!”

    老鴇豈敢怠慢,引了龐太師與東海公二人進了門,穿過空蕩蕩的,垃圾滿地
的前廳,連在夜間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溪流,此時也變得死氣沈沈。三人過了中廳,
到了後廳,在一間廂房里入門,沿著臺階到了地下,穿過壓抑沈悶的甬道,便進
入到地下勾欄坊內。臺子上與地面上一片狼藉,與夜間美如仙境的場景大相庭徑。
到了臺子後面,光線變得愈發昏暗,頭頂上漆黑的泥層像一層厚厚的烏雲,壓得
人透不過氣來。又穿過幾道門徑,便到了關押穆桂英的所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那天穆桂英被潘貴等人虐待後扔下臺子,遭到數
百人的輪奸,直到第二天淩晨,人群尚未全部散去。可以免費享用穆桂英這具尊
貴的肉體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瘋狂,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強暴穆桂英,久久不
願離去。在場有數千人之多,後面的人根本擠不進來,前面的人又遲遲不走,有
的人甚至連續奸淫了她三四次。

    穆桂英感覺自己被男人的肉棒包圍了,只要睜開眼,見到的都是一支支五黑
粗壯的陽具,從四面八方朝她伸過來。這一天,穆桂英前後小穴都遭了殃,不停
被肉棒插入,又不停地被射精。很快,穆桂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很多人將精液
射到了她的臉上,濃厚惡臭的精液將她的眼瞼都糊住了。

    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人群的氣氛依然高漲,甚至還有人在購票入場。穆桂
英終究也非鐵打的身子,遭受了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竟翻了白眼,口中吐出
白沫來。龐家四虎與朱管家一見,怕出了人命,不好向太師等人交代,急忙驅散
了眾人。

    可奇怪的是,即使穆桂英翻了白眼,口吐白沫,但神智卻依然清晰,仍沒有
昏迷過去。當人群被驅散之後,穆桂英孤零零地跪在廳堂之中,屁股重重地壓在
腳心上,身子左搖右晃,竟沒有倒下。

    龐牛虎拿了一個項圈過來,給穆桂英戴上。這個項圈正是前幾日穆桂英被嶽
鳴臯用鐵桿控制驅趕的那個,只是現在並沒有把鐵桿連上去。龐龍虎又召過幾名
大漢,將穆桂英架到了臺子後的黑屋子里去。

    “娘!”楊文廣見有人進來,急忙雙手攀住鐵柵欄,大叫起來。可是當他再
見母親的時候,穆桂英的樣子讓他更加震驚。穆桂英看起來比昨天還要不堪,人
雖是醒著的,卻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只剩下一具空殼。那空洞的眼神,蒼白
的嘴唇,讓她看起來一下子老了許多,再也難以複見往日的神韻。

    穆桂英卻沒有搭理他,低垂著腦袋,下巴幾乎陷入到自己豐滿的雙峰中間去。
她像是一具沒有骨架的屍體,任由幾名大漢架著拖行。

    龐龍虎拿起一桿鋼叉,三四丈長的桿子,頂端是拇指般粗細的鐵條完成的半
圓。只見他將鋼叉豎起來,從鐵柵欄中間的縫隙過鉆過,又轉橫過來。他用這半
圓的鋼叉,叉住楊文廣的脖子,用力往里一推。

    楊文廣頓時被叉到了墻上,不能脫身。他用手死死地扳住鋼叉,叫道:“奸
賊,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那邊龐飛虎會意,急忙摸出鑰匙,打開了牢門。幾名大漢趕緊將穆桂英往牢
里一丟,那龐飛虎又將牢門鎖了起來。

    見楊文廣母子二人皆被關到了牢籠里面,龐龍虎才將鋼叉松開,道:“楊文
廣,好好照看一下你這當婊子的娘!今天晚上,我們還要拿她去賺錢呢!哈哈!”

    “娘!娘!”楊文廣急忙奔到他母親身邊,脫下自己的衣服,替他母親裹上,
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不停地呼喚道。

    穆桂英瞪著無神的雙眼,目光渙散,神遊太虛一般無動於衷。

    “嗚嗚……娘,這群畜生居然敢這樣對你……”楊文廣低頭一看,穆桂英的
陰阜上竟有多出兩個黑糊糊的烙印來,上面稀薄的血水和精液到處橫流,不禁又
是一陣心痛,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呃……文廣……”哭了好大一會,穆桂英才動了動幹裂的嘴唇,發出了聲
音。

    “娘!你怎麼樣了?”楊文廣見母親有了動靜,急忙將她的身子用力搖晃起
來。

    “不……不要晃……”穆桂英雖然保持著神智,但已是心力交瘁,連呼吸和
心跳都感覺疲憊不堪,成了一件無法承受的負荷。楊文廣這一晃,讓她更感頭暈
目眩,幾乎要嘔吐起來。

    楊文廣這才意識到母親虛弱的身體根本經受不起他這樣的折騰,急忙停了下
來。他根本不敢想象,母親又承受了怎樣的淩虐,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盡管
他與母親赤裸的身子相對讓他有些尷尬,但無處安放的目光還是落到了母親的胸
口,剛剛包裹上去的衣服來不及系上門襟,已從兩邊散落開來,露出兩只呼之欲
出的豐滿肉球。楊文廣楞楞地看了一會,才發現自己所視非禮,急忙將目光移開。
但是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到了穆桂英的雙腿之間,被無數人淩辱過的陰戶,已
是腫脹外翻,紫得發黑,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後庭內壁的淫肉也腫得從肛道里
擠了出來,如含苞的牡丹。

    “呀!文廣!”雖然穆桂英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能聽出話音里的震驚。不知
何時,楊文廣的肉棒居然堅挺起來,硬邦邦地頂住了穆桂英的後背。

    “啊!娘!”楊文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竟會對自己的母親起了本能的反
應。

    就在母子二人尷尬相對的時候,龐集和龐琦二人到了勾欄坊,被老鴇引入地
下,徑直到了黑屋子里來。一場大戰過後,二人連平日的神氣都沒了,垂頭喪氣
的。

    龐家四虎見二人進來,急忙見禮道:“父親,伯父,城外戰況如何?”

    龐集嘆口氣道:“唉,別提了!那呼家元帥甚是厲害,斬了東海元帥,把一
支數萬人的大軍殺得片甲不留。如今那北國的人馬已包圍了京師,不日即要攻城!”

    “什麼?”龐家四虎吃驚道,“嶽元帥被敵人斬了?待明日,孩兒出城迎戰,
去和他們殺個你死我活!”

    龐琦道:“連嶽元帥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四人,又豈能敵得過?”

    “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呼家逆賊在城外耀武揚威麼?”龐家四虎不屈道。

    “今日老夫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龐集道,緊接著又問,“那穆桂英現
在何處?”

    龐家四虎一齊將手指向牢籠之內,道:“剛剛逼著她接完了客人,現在關在
籠子里,容她暫且休息片刻。只等晚上一到,接著為我們賺銀子!”

    龐集道:“今日老夫要她另有用處,暫且不讓她接客了!”

    龐家四虎不解,問道:“伯父要這婆娘有何用處!”

    龐集無心再與他們解釋,吩咐道:“快將她從籠子里提出來!”

    龐家四虎不敢違抗伯父之命,那龐龍虎又拿了鋼叉,將楊文廣叉到墻上,不
容他動彈。那龐牛虎也拿了一根長鐵桿,一頭掛著一個鉤子。只見他將鉤子伸進
籠子里,勾住穆桂英項圈上的鐵環,將她拖到籠子邊。那龐飛虎急忙打開了籠門,
龐毛虎帶著幾名大漢一道,沖進籠子,都開繩索,將穆桂英綁了起來。

    其實,這個時候給穆桂英捆上繩子也是多此一舉,但龐家父子怕她反抗,弄
得不好,將整個地下城鬧得天翻地覆,收拾也是麻煩。因此多了個心眼,先將穆
桂英制住,再用繩子捆上。

    穆桂英被提了出來,幾名大漢架著她,將她放到那張合歡椅上。

    龐太師一見,穆桂英的陰阜上竟有多出兩個烙印,便有些不悅,問道:“這
是何人所為?”

    龐家四虎不敢隱瞞,道:“此乃刑部尚書潘大人所為。”

    龐太師見是潘貴所為,便也不再追究。他走到合歡椅前,拍拍穆桂英的臉頰,
叫道:“醒來,快些打起精神來!莫要裝死,老夫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剛才穆桂英的後背被兒子的肉棒頂到,已是羞恥萬分,比被那麼多人淩辱還
要覺得不堪。現在又被人拖來架去地擺弄,更覺身心疲憊,躺在合歡椅上昏昏欲
睡。被太師拍了巴掌,才緩緩睜開眼睛,那目光如受驚的小鹿,害怕又有什麼酷
刑將會降臨到她身上。

    龐集見穆桂英醒來,便道:“穆桂英,老夫也不與你再賣關子了。老實告訴
你,呼家大軍已經渡過黃河,圍困了京師。如今各地勤王之師正從四面八方趕來,
但抵達京城尚有些時日。老夫恐怕他們攻城益急,被攻破汴京,到時城內玉石俱
焚。天子震怒之下,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因此老夫想請穆侯一道商議破敵之策,
穆侯以為如何?”

    穆桂英定定地望著龐太師,好一會才道:“你們,你們如此對我,雖然我不
能把你們怎麼樣,但終究是有人會來收拾你們這些逆賊的!你們也得意不了多長
時間了!”

    話未說完,那龐龍虎已是一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在穆桂英的臉上,大聲罵
道:“臭婆娘,事到如今,你還如此嘴硬!太師與你說話,你需小心應對,若是
惹急了老子,老子可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龐集卻一把將他攔住,又對穆桂英道:“這呼家叛逆乃是當今天子認定的,
你若是幫了老夫,便是幫了朝廷,也無異於為朝廷效忠。何況那呼延守勇借來的,
正是北國兵馬。穆侯你久與北疆交戰,定熟知北國人的習性。若你能助老夫破敵,
老夫便不再讓你出去接客了!”

    穆桂英冷笑一聲,道:“呼家本是忠良,正是遭了你這奸賊的陷害,才致滿
門被誅。如今呼家後人皆已長大成人,尋你複仇。這一切便全都是你自找的!想
要讓我助紂為虐,你死了這條心罷!”

    龐集見無法說通穆桂英,便嘆了口氣,道:“卿本佳人,老夫本不願用那法
子對付你。只是如今戰事迫在眉睫,你又不願與老夫合作,便怪不得老夫了!”
說罷,便對老鴇道:“去拿些五石散來,讓她服用!”

    穆桂英本來並不知道五石散為何物,自從在黃河上撈起那浮屍,又遇到從龐
家莊地下逃出來的女子後,便去訪了幾名宮中的太醫,又翻了些藥典,方才知道
這是一種藥性極烈的方子。這方子始於春秋,盛於魏晉,彼時人人服用,能致人
瘋癲狂躁。直到前唐時期,才逐漸被廢。有宋以來,已是鮮有人服用了。也正因
藥性極烈,有春藥之功效,亦有極大的成癮性。那從龐家莊逃出來的女子,便是
服用此散後,癮疾發作,不能自禁,甚至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穆桂英一聽龐太師要強迫她服用五石散,心里暗暗害怕,但嘴上卻道:“即
使你讓我服用了此藥,我也不會為奸賊出一謀半策的!”

    少頃,老鴇已取了一個瓷瓶過來,又讓小鬼去取了一壺酒。只見她將酒篩到
一個瓷碗里,又從瓷瓶里取出一枚青藍色的丹藥,輕輕放入碗中,用筷子攪拌了
片刻,那丹藥便全化入了酒里。

    龐集見了,道:“多加一些丹藥進去!”他怕藥力不夠,不能使穆桂英很快
成癮。

    老鴇道:“太師,一般成年男子服用一丸便已足夠。若是藥力太強,怕燒壞
了五臟六腑。”

    龐太師指著穆桂英道:“你道是一般男子能與她相提並論麼?休要心軟,聽
老夫之命,再加兩丸進去!”

    老鴇沒有辦法,同情地望了穆桂英一眼,便又從瓷瓶里取了兩枚丹藥出來,
化入酒中。

    龐龍虎見老鴇已調好了酒,便從她手里將酒碗接了過來,一把掐住穆桂英的
雙頰,道:“快喝下去!”說罷便由不得穆桂英願不願意,將這一碗化了丹藥的
酒往穆桂英的嘴里灌了進去。

    “奸賊!你們讓我母親吃的什麼?”楊文廣雖不知道五石散的藥性,卻也明
白,這些人給他母親吃的絕非良善之物,便急得大叫。

    “嗚嗚!嗚嗚!……”穆桂英咬緊了牙關,拼命地左右搖頭,不讓那酒灌進
自己的口中。可是那龐龍虎猶是力大,掐著她的雙頰,隔著口腔外的皮肉,幾乎
將她的牙齒都要捏下來了。穆桂英只感覺口中陣陣劇痛,不由得松了牙關。那牙
關一松,醇香芬芳的酒液便咕咚咕咚地灌進了她的口中。

    這幾日來,一直沒怎麼進食的穆桂英,已是餓得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舌頭
一碰到那香甜的酒液,頓感滿足,極強的汲取欲望便由心中升了上來。幾乎不用
龐龍虎強迫,她便自覺得咽了兩口。那酒流到她的胃里,更感溫熱,身子無比舒
服。盡管她知道酒中含著毒性,卻不顧飲鴆止渴的後果,貪婪地喝了下去。



                             30、“行散”

    五石散藥性烈得像火山噴發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魏人服用五石散,多要行
散,即用奔跑、呼喊等方式將體內的藥性散發出去,同時又要吃冷食,壓制體內
的燥熱。那帶著五石散的酒一進到肚子里,便如一團烈火般熊熊燃燒起來,頓時
將穆桂英周身上下燒得通紅。

    不知何故,穆桂英忽然一下子變得精神百倍,眼前豁然開朗,如臨仙境,人
也開始躁動起來,莫名地興奮百倍。這股興奮讓她心跳又開始加速,原本疲憊、
虛弱的脈搏此時也開始亢奮,讓她不顧一切想要往前沖去,即便她知道前方是萬
丈深淵般的沈淪也在所不惜。

    龐集看到穆桂英身體的變化,點了點頭,道:“這三枚丹藥藥性果然非比尋
常,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老鴇掩著嘴嘻嘻笑道:“下了這麼猛的藥力,藥勁上來肯定是快的!”

    穆桂英的腦子開始變得混亂,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成了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讓她忘記了自己所受的屈辱,也忘記了自己身在囹圄,想盡一切辦法要讓自己的
身子放縱一回。

    龐集伸出手,去摸穆桂英修長結實的大腿。可是當他的手指一碰到穆桂英如
絲綢般的皮膚時,穆桂英卻忽然如受驚一般,把雙腿縮了起來。

    穆桂英發現,自己的周身不僅興奮,而且變得異常敏感,連別人一碰她的皮
膚,都能讓她湧起一股如浪潮般的激動。這股激動來得如此猛烈,讓她猝不及防,
似乎將她催化得更加興奮,讓她不禁有些害怕,才將雙腿縮了起來。

    龐集道:“看來第一次還是有些不能習慣。不過沒關系,多服用幾次便會好
起來的。”

    老鴇又笑著道:“那是自然。想那楊府的十姑奶奶初來勾欄坊,也是剛烈不
屈。一服了此散,變得就聽話了許多。”

    穆桂英身上每一寸部位都開始活躍起來,每一個毛細血孔似乎都有了生命,

急促地開始呼吸。她迫切地渴望著能讓身體活動起來,若不是現在被繩子綁著,
她早就上躥下跳起來。

    “現在該讓她行散了吧?若不將藥性散發了,不消幾個時辰,那五臟六腑就
盡數壞了!”老鴇提醒龐太師道。

    “看她的樣子,倒也迫切地渴望行散呢!”龐集道。

    龐家四虎聽了,便取了一把尖刀出來,挑斷了穆桂英身上的繩子。四個彪形
大漢一起,將她的手腳死死地按在合歡椅上。

    穆桂英感覺自己血流不停地在加速,似乎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晰無
疑。她發現自己的血脈開始賁張,心似乎要從嗓子里蹦跳出來,不停地撞擊著她
的胸腔。她周身的血液都像變成了火油,那溶了五石散的酒便成了星火,一碰到
火油,頓時燃燒得烈火沖天。

    龐集走到合歡椅前,用手開始玩弄起穆桂英的陰戶來。穆桂英整個陰戶腫得
像一朵盛開的花,腫脹的皮肉看起來愈發嬌嫩欲滴,仿佛可以擠出水來了。“這
幾天,被很多男人都玩弄過了吧?他們操得你可舒服?”龐集一邊挑逗著穆桂英
的陰蒂,一邊笑著道。

    “呀……呀呀……”穆桂英的陰戶同樣如火燒一般熾熱,也愈發敏感,被龐
太師一挑逗,淫水很快就流了出來。

    “哈哈!穆桂英,現在讓老夫瞧瞧,你真正淫蕩的樣子!”龐集對五石散的
藥性深信不疑,多少女子都屈服於藥性之下。同樣,他也相信穆桂英根本無法抵
抗這如巨浪一般的藥效。

    穆桂英似乎流出來的淫水都是滾燙的,充滿了交媾的欲望。五石散令她幾乎
已經奄奄一息的身體重新煥發出活力,像是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一般。穆桂英已
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但此時,她仿佛又變回了一名少女,有使不完的力氣,也
有耗不盡的欲望,對異性更有著強烈的追求。

    原本已經堅挺的陰蒂,在龐太師的不停撥弄之下,愈發脹大,變得像拇指一
般腫大,如同在她的胯下,長出了一條男人的陽具。龐太師大笑:“勃成這麼大
的陰蒂,內心該是有多麼渴望呀!”

    血液在穆桂英的體內掀起一陣又一陣的巨浪,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個
波濤澎湃的大海,席卷了她的三魂六魄,將她的靈魂卷入海底。她不知道這是沈
淪,還是重生?

    “啊……”穆桂英帶著顫音大叫著,卻不知該拒絕,還是該接受別人的淩辱。
若是拒絕,她再也尋不到其他的途徑來散發她體內的烈火,但若是接受,殘存的
理智並不允許她這樣做。大火一直燒到她的腦子里去,讓她變得更加混沌,分不
清現實和虛幻。

    穆桂英的小穴頓時變得空虛起來,盡管此前已經有無數男人的肉棒滿足了她,
甚至讓她幾度崩潰,但此時又是欲壑難填,像思春的少女一般,渴望男人再一次
給予她滿足。那翻開的兩葉花瓣隨著她陰道的收縮,不住地一張一合,樣子像是
在沈重的呼吸一般。

    “是不是很想讓男人再操一回?”龐集淫笑著說,同時將手指探入了穆桂英
的肉洞里去。只見他一下子就將兩根手指完全沒入到肉洞中間,反複旋轉起來。

    穆桂英得到了空前的滿足,這種滿足即使是數十次的高潮也無法企及,正如
久旱遇甘霖一般,滋潤著她的身體,也滋潤著她的性器。“啊啊!啊啊!”穆桂
英在混沌中,早已忘記了羞恥,放聲浪叫起來。

    五石散的服用歷史,延綿近千年,每個朝代對方子都有改善。到了宋時,雖
已罕有人再服,但藥方已是相當完善,不僅驅陰補陽,更能令人性欲大增。這方
子到了勾欄坊里,為了控制妓女,除了必備的五方石散,更摻入了大量春藥和迷
藥,令人忘乎所以。穆桂英雖是女人,但性陽剛,因此這五石散對於她來說,功
效無疑倍增。這也正是往往越剛烈的女子,越容易被藥性控制的原因。

    龐集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浸入了一潭滾燙的稠液之中,手指被濃得像米糊一般
的淫液包裹,仿佛陷入了沼澤一般,不能自拔。見到穆桂英如此淫蕩,他身下的
肉棒也不知不覺的硬了起來。

    這時,老鴇又調出了一碗化了五石散的酒來,遞到龐集面前,道:“太師爺,
如此良辰美景,豈能虛設?是否也來一劑五石散助助興?”

    龐集想也不想,便將酒碗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原來,五石散就像是一朵美
麗而帶著毒性的曼陀羅,不僅讓勾欄坊里的妓女成了奴隸,同樣也讓太師成了奴
隸。他也正是服用了五石散後,變得癲狂暴躁,才有了篡奪帝位的妄想。

    龐集服了五石散,頓時也感覺燥熱起來,也不覺得害臊,頓時將渾身上下的
衣服脫了個精光。

    “啊……啊啊!不要停,快給我……”龐集這一飲一脫,自然少不了雙手,

已將手指從穆桂英的小穴里拔了出來。可是剛剛得到滿足的穆桂英,一下子小穴
又空虛起來,感覺剛剛聚斂起來的魂魄又被人抽走了。小穴在一實一虛之下,反
而變得愈發難受。

    “啊!娘!你這是怎麼了?”楊文廣根本不知道五石散為何物,卻聽到自己
冷傲尊貴的母親說出這麼下賤的話來,如遭雷擊一般,大驚失色,脫口問道。

    “哈哈!”龐集大笑,將沾滿了愛液的雙指伸到穆桂英面前,又拍了拍自己
下體已經堅挺得像木棍一般的陽具,道,“穆侯,你是要老夫的手指,還是要老
夫的肉棒?”

    巨大的空虛讓穆桂英全身都繃緊了,像一把拉滿了弦的弓,不得不發。她混
沌模糊的雙眼看了看龐集的手指和肉棒,道:“都行,我,我只要你插進來……”
對於穆桂英來說,只要能滿足她小穴的空虛,無論是什麼東西插進去都是沒有區
別的。

    “哈哈!真是個下賤的女人!想不到你淫蕩起來的時候,這勾欄坊里的妓女
都自嘆不如!”龐集得意地大笑。此時那藥性也在他體內開始燃燒,燒得他整個
身子都冒起水汽來,大汗淋漓之下,人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

    “賤女人!”龐集罵道,“上次讓你舔老夫的陽具,竟敢咬傷了老夫!現在
再讓你舔一次,你還願意嗎?”

    “不……”穆桂英搖著頭,舔男人的陽具根本不能滿足她小穴的空虛,她自
然不肯。

    “既然你不願意,老夫便去找個其他女人行散!”龐集回頭對老鴇道,“快
去將佛見笑找來,老夫要在她身上行散!”他眼睛的余光又掃了一眼穆桂英,繼
續道:“這賤女人便讓她發情而死罷!”

    “不!不行!快在我身上行散!”穆桂英並不是怕死,只是這欲火焚身的感
覺,比死還要痛苦百倍。

    “娘!你,你怎麼?……”楊文廣更是吃驚,剛才聽到自己母親的浪叫,已
令他如遭雷擊。此時又見她懇求別的男人玩弄自己,更是肝腸寸斷。他簡直快要
不認識自己的母親,這哪里還像那名金戈鐵馬,氣吞萬里的穆桂英呀?

    “想讓老夫在你身上行散,那也不是不可以!”龐集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在黃河渡口的慘敗陰雲此時一掃而光。他指了指自己堅挺的肉棒道:“只要你替
老夫舔舒服了,老夫便在你身上行散!”

    穆桂英望望龐集的肉棒,那根粗大醜陋的陽具,此時在她眼里看來,已不是
那麼惡心下作,相反對她還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呀!難道服用了這五石散,
真的將我淪為了不折不扣的蕩婦了麼?”穆桂英心中暗暗驚訝。只是此刻她已來
不及多想,人像是喝醉一般,吃吃地點了點頭。

    “快起來!”龐家四虎見她答應,便一把將她從合歡椅上拽了起來,拖到龐
太師面前,喝一聲“跪下!”四人二話不說,便把穆桂英按著跪倒在龐集身前。
穆桂英站直了身子,比龐太師還要高出一個頭,即使是跪了下來,也要俯身低頭,
才能面對龐集胯下粗壯的肉棒。

    “快含到嘴里去!”龐集雙手握著自己的肉棒,遞到穆桂英面前。

    “啊!娘!不要!”一想到男人那惡心的性器要進到母親的嘴里,楊文廣一
想起來,渾身都起一層雞皮疙瘩,急忙大聲呼喚道。

    但是穆桂英仿佛沒有聽見般,如饑似渴地張開嘴,竟真的將龐集的肉棒含了
進去。

    “哈哈!果真是個天生的婊子,吸男人的肉棒都吸得那麼賣力!”龐集大笑。
雖然他趁著穆桂英昏迷時,曾用肉棒奸淫過她的嘴,可那畢竟是昏迷中,毫無征
服感可言。現在穆桂英生龍活虎地跪在自己腳下,替他舔舐陽具,那自豪與得意,
自然非同日而語。

    穆桂英的嘴像是一個漩渦,將龐集的肉棒使勁地向著漩渦中心狠狠地吸引進
去。穆桂英從未替男人口交過,甚至連自己的丈夫楊宗保都沒有過。可是這一次,
她卻是吮吸得如此認真。內心的欲火以及對行散的渴望,讓穆桂英喊著龐集的肉
棒,本能地吮吸起來。

    “嗚嗚!娘啊!不要啊!”楊文廣見母親如此下賤,覺得無地自容,失聲痛
哭起來。他淚流滿面,雙手抓著鐵桿緊緊不放,用頭拼命地撞著鐵桿。

    “想不到,這渾天侯行軍打仗天下罕有敵手,這口活也是一流啊!”龐集同
時享受著穆桂英舌頭的溫軟和楊文廣的痛苦,頓時感覺自己有一種高高在上,比
夢想中的君臨天下還要來的過癮。他的陽具周遭都沒有包皮包裹,只露出一段布
滿青筋的肉棒,因此對穆桂英的吮吸更加敏感,簡直欲仙欲死。

    “哧溜!哧溜!”穆桂英津津有味地吮吸著,她從來沒有嘗試過替男人口交
的滋味,卻不料到體內更是火上澆油,性欲完全被挑逗起來。因此越吸越有滋味
,變得愛不釋手。

    雖然穆桂英吸得很是賣力,但畢竟不是風塵女子出身,只是胡亂得亂舔一氣。
但龐太師卻覺得別有滋味,不自覺得迎合著她吮吸的頻率,輕輕送起腰肢,將肉
棒往穆桂英的嘴里推去。

    穆桂英一邊吮吸,一邊也前後擺動著腦袋,盡量讓自己的口腔摩擦對方的陽
具。不一會兒,她便感覺兩頰肌肉酸痛,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忽然,龐太師用力地將肉棒往穆桂英的咽喉里一送,那巨大的龜頭便直直地
抵進了穆桂英的食道里。可憐第一次口交的穆桂英措手不及,被堵住了喉嚨深處
的氣眼,一口氣緩不過來,猛烈地咳嗽起來。龐太師這忽然一送,並非沒有緣由,
只因被穆桂英吮吸肉棒,實在太過爽快,一時沒有把持住,精液便射了出來。他
這廂精液噴薄而出,穆桂英這邊正好咳嗽起來,猛吸一口氣,竟把突如其來的精
液吸進了氣管里頭。這樣一來,穆桂英便更加難受,氣道、食道同時被異物堵住,
氣息大亂,幾乎把心都要咳出來了。同時,精液也從她的嘴里進去,從兩個鼻孔
里一齊噴了出來。

    見到穆桂英這副淒慘的模樣,龐集更加興奮,身上火燒般的感覺絲毫沒有減
退,反而更加熾熱。也許由於五石散的緣故,他的肉棒在射了精之後,絲毫沒有
疲軟,依然虎虎生威,大可挺槍再戰。只見他挽起穆桂英的頭發,將她拉到一邊,
自己徑直在地上一躺,又指指自己的寶貝,道:“賤婆娘,快自己坐上來!老夫
這就替你行散!”

    穆桂英本就是跪在地上的,這一會來不及起身,便手腳並用地爬了過去,如
上馬背一般,翻身跨到龐集身上。

    “果真是將軍出身!這上男人的姿勢都跟上馬一般!”老鴇吃吃地笑了起來。
即使在勾欄坊里,也沒有哪個女子動作能有穆桂英這樣利索的。

    “來!自己坐上去,好好享受一番!”龐集將自己的陽具握得筆直朝上,對
穆桂英道。

    “娘!不要啊!你千萬不能讓他們如願了!他們這些奸賊,快放過我娘!”
楊文廣目睹過自己的母親被無數人奸汙,但那不過是出於強迫,現在卻見母親順
從地爬到男人身上,更覺得不可思議。現在他心里認定,母親定是被人有什麼藥
物蠱惑了,才會如此迷失心智。

    穆桂英分開雙腿,跪坐在龐集的身上。只見她微微擡起屁股,左手按在龐集
的肩頭,撐起自己的身子,右手伸到自己身下,從龐集的手里接過他的肉棒,幾
乎沒有猶豫,塞進了她空虛已久的小穴里。剛剛替龐集口交,讓穆桂英充分體會
了不一樣的男女交媾方式,也讓她體內的欲火更盛,每個毛孔似乎都要冒出火來,
使她對異性更加迫切渴望。

    龐集抱住穆桂英的柳腰,用力地將她往下一按。穆桂英便一屁股結結實實地
坐了下去,那根巨大的肉棒幾乎一直捅到了她的小腹里,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啪!龐集一巴掌拍在穆桂英結實的屁股上,道:“快動!”

    無需龐集催促,穆桂英早已本能地在他身上晃動起身子,胸前的兩個大肉球
瘋狂地上下晃蕩起來。她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催動著她情不自禁地將小穴和
太師的肉棒摩擦起來。

    龐集握住穆桂英的雙手,將她的雙手按到她自己的胸前,握住兩只乳房,說
道:“快!摸摸自己的奶子!”

    穆桂英的乳房堅挺得如同里面灌了鉛,硬邦邦的,即使在她自己的揉捏下,
竟也不會變型。穆桂英果真用力地揉搓起自己的乳房,那從乳房里瞬間傳遞出來
的快感,讓她幾乎瘋狂。被別人揉捏乳房,穆桂英只會感到羞恥,而被自己揉捏,
她卻可以恰到好處地控制力道和頻率,因此更加享受。她一邊將手掌覆蓋在乳房
上,雙手同時上下左右畫著圈按壓自己的奶子,一邊身子卻依舊筆直地跪在太師
身上,屁股也在太師的身上前後左右地搖擺起來,讓太師的肉棒可以在她的腹內
攪動。

    “賤人,現在滋味怎麼樣?”龐集辱罵著,殘忍地笑了起來。

    穆桂英身子晃動得越來越激烈,身上的燥熱化作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從細膩的
皮膚里泌了出來,讓她整個人如同水洗一般。說來也是奇怪,這汗液一排出來,
穆桂英更覺得周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精神更是混沌,讓她陷入越來越深的泥沼
里去。

    穆桂英幾乎是整個身子都壓在龐太師身上,讓龐集感到有些沈重,但卻令他
性欲無窮。他幾乎沒有見過這麼健美性感的女人,那渾身上下一綹綹結實的肌肉,
無疑是將陽剛和陰柔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對所有男人都充滿了深深的誘惑。

    龐集舒坦地躺在地上,不費一絲力氣,就能讓自己的陽具在身上的女人腹內
攪動,讓他有說不出的快感。他敏感的龜頭,能清晰地感受到穆桂英腹內柔軟溫
暖的內臟,哪個是子宮,哪個是膀胱和腸子,一清二楚。他像穆桂英一樣,也變
得癲狂,熱血直往腦子里沖上去,讓他眼前變得模糊和混亂。他根本無法把控自
己的精關,一不留神,精液便射了出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1-18 10:30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31~35)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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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8年11月17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31、淫毒成癮

    龐集連續兩次射了精,頓感疲憊。他喝下的藥酒里,只化了一粒五石散,因
此藥性便很快散盡。可是穆桂英的身體里,三枚藥石同時作祟,又豈能一下子全
部散發出來。雖然那燥熱隨著汗液排出了一些,但周身流淌的血液依舊像火一般
滾燙,驅動著穆桂英的身體不停地扭動、狂舞。

    “快把這賤人給我拉開,可折騰死老夫了!”龐集已是上了年紀,接連兩次
射精,幾乎耗掉了他半條性命,現在只感覺身心俱疲,四肢乏力。可是穆桂英卻
仍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無法控制地在他身上扭動身子,健美的胴體隨著她的晃動
前俯後仰。

    就在龐集的老腰差點被折斷的時候,龐家四虎已一齊上前,把穆桂英從龐集
的身上拖離。“臭婊子,想不到這麼渴望被男人操!知道如此,早該讓你服了五
石散!”龐龍虎罵道。

    穆桂英的小穴一離開龐集的肉棒,又瞬間空虛起來,身體里的血液緊接著又
開始沸騰,讓她的身體如同在地獄的烈火中煎熬一般。

    “現在,由我來替你行散吧!”龐琦一直在旁目睹了穆桂英淫蕩放浪的樣子,
全身也是欲壑難填,即使不服用五石散,心早已向往。他一把扛起穆桂英,將她
重新放到合歡椅上,道:“快把腿分開!”

    被藥物蒙蔽了心智的穆桂英早已忘記了羞恥,順從地將兩條大腿往左右打開,
露出綻放得愈發猛烈的花蕊來。她的雙腿一打開,在大腿根本的兩個烙印也一齊
露了出來,與陰阜上剛剛被烙上去的“恬不知恥”和“人盡可夫”八個字,相應
生輝。

    沒有服用五石散的龐琦相對比較冷靜,並沒有急著插入,卻對身邊的老鴇耳
語了幾句。那老鴇邊聽邊不住點頭,只等他將話說完,便出了屋子。不多時,見
她回來,手中端了一個小碗,里面盛了半碗血紅的墨汁,一把寬不到一寸的鬃毛
刷浸在墨汁當中。

    龐琦將碗接在手里,拿起那把小刷子,蘸滿了墨汁,在穆桂英的陰阜上塗抹
了起來。不一會,穆桂英整個陰阜便被塗得血紅。

    “奸賊!你們這是幹什麼?”楊文廣對龐琦的所為大惑不解,卻隱約意識到
並非好事,便厲聲喝道。

    龐琦在穆桂英的陰阜上反反複複地塗抹了好幾遍。過了約一頓飯的工夫,直
到這些墨汁快要幹涸的時候,才向老鴇要了一塊浸濕的巾帕,又將墨汁全部拭去。
那塗抹上去的墨汁竟滲入到穆桂英陰阜上的傷口里去,即使被擦拭幾次,那傷口
的顏色依然是鮮紅如新。昨天被烙起的傷口,今日已開始逐漸愈合,將墨汁塗抹
上去,使墨汁進入到正在愈合的傷口里,那新生的皮肉便會死死地咬住墨汁的顏
色,即便傷口痊愈了,那顏色也會留在皮膚之中,如刺青一般,永遠也消退不了。

    可是正處於癲狂和混沌中的穆桂英,早已沒了人性,並沒有抗拒和制止,反
而吃吃地望著龐琦,一心只迫切地等待著他插入。

    龐琦在穆桂英的傷口上好了顏色,便迫不及待地脫了褲子,二話不說將肉棒
插進了那個肉洞里去,繼續被中斷的行散。

    “啊啊!好大!”空虛的陰道一下子又被撐得脹大起來,穆桂英一時沒有忍
住,放聲叫了出來。

    龐琦分開雙手,一左一右按住穆桂英的兩個膝蓋,猛送虎腰,肉棒開始不停
地抽插起來。肉棒的進出,把穆桂英多汁的小穴插得淫液橫飛,很快合歡椅的毯
子又濕了一片。

    “啊啊!不行了!”穆桂英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合歡椅兩邊的扶手,身子也
跟著一起迎合起來。她身體的每個部位,現在都是飽脹的。飽脹的小穴,飽脹的
乳房,連小腹都被龐琦的肉棒攪得飽脹不已,那堅硬的肉棒似乎要將她的腹部捅
穿。

    “看她這麼迫切渴望的樣子,本世子便也來幫幫她行散吧!”龐龍虎說著,
便拿了一條繩子,捆住了穆桂英的雙手,將她吊了起來。

    穆桂英被吊到空中,只夠腳尖正好踮著地面。龐琦站在穆桂英的面前,抱起
她的右腿,一直扛到自己的肩上,讓她的腳後跟架住他的肩頭。龐琦再次挺起肉
槍,捅入了穆桂英的小穴里面。

    穆桂英的左右雙腿,幾乎分開成了一條直線,雙腿間前後兩個肉穴,也一起
暴露出來。龐琦輕而易舉地就插了進去,人站立在地,腰部便更容易發力,比剛
才更猛烈地抽插起來。

    龐龍虎毫不客氣,也脫了衣服,將肉棒挺進了穆桂英的後庭。父子二人,一
前一後,同時奸淫著穆桂英。

    穆桂英的肛門昨日整整一夜遭受了數十人的侵犯,此時肛道周圍的嫩肉已變
得松垮垮的,不像一開始那般結實有彈性。龐龍虎幾乎沒怎麼費勁,便輕而易舉
地插了進去。饒是如此,穆桂英狹窄的肛道,似乎依舊難以承受如此巨大的陽具,
感覺腹內的腸子都要被撐裂開來,疼得她禁不住渾身顫抖。

    “哈哈!楊文廣,”龐龍虎一邊奸淫著穆桂英的肛門,一邊大笑,“現在你
我可做不成兄弟了。本世子已霸占了你娘,你該喚我父親了!”

    “狗賊!休要胡亂,快放開我母親!”楊文廣又怒又羞,若不是被鐵柵欄攔
著,早已沖了出去,與那父子幾人拼命。

    “大哥,你這話便又錯了!”龐飛虎也笑著道,“勾欄坊里那麼多男人玩弄
過她,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做他父親了?”

    “閉嘴!”龐琦喝道,“現在你我共同欺辱於她,難不成你要與為父兄弟相
稱?”龐家父子暴虐成性,父子同奸一女也不是第一次了,卻從未考慮過倫理的
問題。他們只將被自己玩弄的對象當成了一件泄欲的工具罷了,不管對方是什麼
身份。

    “父親說得沒錯,不過一性奴耳,談什麼兄弟父子!”龐龍虎不敢悖逆自己
的父親,便哈哈笑道。只是他說話的當下,動作卻是一點停頓都沒有,依舊不停
地將肉棒往穆桂英的肛門里送。

    父子二人很是有默契,龐琦腰部往前一挺,那肉棒便抵著穆桂英的身子往後
仰去。龐龍虎便趁了這個機會,也將肉棒一挺,把穆桂英往前推去。他這去勢未
盡,龐琦緊接著第二次又挺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操得穆桂英前進也不是,後
退也不是,整個人被捅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幾乎張到極限的雙腿讓前後兩個根本沒有一絲遮擋,足以讓陽具一直差到最
深處。穆桂英感覺陰道和肛門鼓脹得幾乎爆裂,被兩根肉棒塞得沒有一絲縫隙。
但身體里的燥熱和欲望,卻得到了最好的發泄,汗珠依舊不停地流淌,讓她感覺
身體黏糊糊的。

    父子二人一鼓作氣,在穆桂英的身體上拼命地作最後的沖刺。穆桂英也感覺
身子已到了臨界點,大量的熱血往腦子湧,讓她像是發燒了一般。父子二人有節
奏的一進一退,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由不得她有半點反抗,那高潮也是迫
在眉睫。

    “啊啊啊啊!不行!我要泄了!”穆桂英大叫著,陰道和肛道同時猛烈地收
縮起來,擠壓著兩根巨大的肉棒。她還來不及反應,那陰精便如泉水一般噴了出
來。

    龐琦和龐龍虎遭受著穆桂英嫩肉的擠壓,像一張小嘴在拼命地吮吸,也由不
得他們把持,精液同時射了出來。三個人竟同時到達了高潮,一起泄了身。

    “啊……啊……”高潮劇烈的快感讓穆桂英的嬌軀顫抖不止,忘乎所以地浪
叫起來。她感覺周身所有的毛孔全部擴張開來,香汗如雨淋一般分泌出來,蕩滌
著她身上的汙垢和精液幹涸後的殘渣。當快感退去後,忽然一陣沈重的疲倦將她
差點擊垮,讓她一下子癱軟下去。五石散的藥性最終散盡,但是被藥性強行催動
起來的興奮,讓她透支了太多的體力,此時藥性一過,那疲憊又席卷而來,將剛
才的亢奮一掃而光,反而比服藥之前更加虛弱。

    龐琦和龐龍虎滿足地提起褲子,牛虎、毛虎和飛虎三人,又將穆桂英丟進了
籠子里,和楊文廣關在一起。只聽龐集道:“今日暫且不用她去接客了。這幾日
老夫拿她還有些用處!”

    老鴇不敢不從,令人去取了一些吃的和喝的,給穆桂英母子二人後,便隨著
龐太師和東海公一道離開了。

    穆桂英進了牢籠後,很快便昏睡過去,只剩下痛苦不已的楊文廣一人。母子
二人又是一夜赤身相對,楊文廣對自己下體的反應懊惱不已。

    次日直到天亮,也未見穆桂英醒來。沒日沒夜的奸淫和虐待,令她身體和精
神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體力透支嚴重,幾乎見底。也是多日沒有進食,只能依靠
睡覺來補充體力。直到傍晚,才幽幽醒了過來。休息了整整一天,令她精神好了
許多,不像之前那般萎靡。她睜開眼,看看楊文廣,又看看自己,身上已被兒子
裹了一層衣物,算是勉強遮羞。可是一想起昨日自己服藥後的表現,羞愧不已。

    穆桂英雖然對五石散深惡痛絕,可是對服藥後的亢奮,竟多了一層幻想。自
從被四名痞子生擒,一直到地下勾欄坊,她雖然被多次強迫高潮,但精神上終究
有些壓抑。昨日服了五石散,讓她瞬間亢奮起來,那模樣,像是一下子又置身於
熱血燃燒的戰場上,金戈鐵馬,令她神往。

    “娘,你醒了麼?”楊文廣在耳邊輕輕呼喚道。

    穆桂英想起昨日在兒子面前出醜,簡直無顏再面對他,只是閉上眼,默默地
點了點頭。

    “昨日龐集那奸人給你吃了什麼東西?”楊文廣親眼目睹母親如瘋了一般的
放蕩,直到今日尚且猶在眼前,對此耿耿於懷,心頭已蒙上了一層陰影。

    “莫要再提了……”穆桂英低聲道。她不知該如何向兒子解釋五石散的功效,
只是閉口不提。

    “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今生讓我出了這地下,定讓那老賊百倍償還,
叫他跪在母親你面前求饒!”楊文廣恨恨地道。

    只聽穆桂英嘆了口氣,似乎自言自語般道:“卻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楊文廣拿了兩個饅頭,一碗米飯遞到穆桂英面前,道:“母親,無論如何,
也要吃些東西,方能與老賊鬥爭。”

    穆桂英看了一眼那食物,不禁苦笑:“為娘身受這等奇恥大辱,本應絕食抗
爭,一死以報楊家的先祖和你死去的父親。你又為何拿這些食物給我?”

    楊文廣一聽母親竟有了絕食而死的心意,含淚道:“母親,難道你要丟下孩
兒不理了麼?你若也撒手人寰,文廣便成了孤兒。這倒沒有什麼,龐集老賊謀反
之事,便難以昭告天下。惡人不除,難道母親你就甘願白白受這些屈辱麼?”

    穆桂英一見自己的兒子,也是不忍,又想到自己一死容易,卻沒人可以制止
龐集了,便接過饅頭和米飯,和著眼淚一起往肚里吞咽下去。俗話說,人是鐵,
飯是鋼。穆桂英剛剛吃罷,便覺著精神又好了許多,四肢也不似方才那麼無力。

    忽然,她的背上好似被什麼紮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痛,但極其難受,尤其是
在背心,又痛又癢。她扭動了一下身子,挪了個地方。她不禁奇怪,身上只不過
裹了一層薄薄的衣物,身子幾乎可以說還是全裸的,怎麼會有東西忽然紮到她的
背上?但是她剛剛挪了地方,忽然感覺小腹上也被紮了一下,就像是動物的鬃毛
掠過一般。

    穆桂英忽然想到,昨日服用五石散後,龐太師一觸摸到她的皮膚,她就感覺
一陣莫名的刺激,禁不住將腿縮了進來。記得前幾日在記載五石散的藥典上看到,
服用此散後,周身皮膚都會變得敏感異常。如今身上到處出現了紮痛感,莫不是
皮膚敏感所致?

    穆桂英想著想著,就發現自己的皮膚癢了起來,好像有無數細毛在拂拭著她
的身體。

    “母親,你,你這是怎麼了?”楊文廣註意到了穆桂英的異樣,便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這周身似有鬃毛刺紮般難受!”穆桂英道。她記得藥典所載,
五石散雖有成癮性,卻不致於服用了一次,便誘發了癮疾。皮膚上的異樣感,也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此時,龐集、龐琦二人與龐家四虎一道,又進了屋子里來,後頭還跟著
已成為龐琦隨從的小鬼。小鬼手里端了一個碗,碗里飄出醇厚的酒香。

    “哈哈!穆桂英,看來你今天精神好了許多,看樣子今日又可以去接客了!”
龐集大笑著道。

    穆桂英想到這幾日自己受到的淩辱和虐待,以及昨日硬是藥物逼著她出了醜,
心中自然積滿了怨恨,她撇了一眼龐集,道:“你莫要以為用這種下流的手段便
可以讓我屈服!待呼家大軍一入城,必定第一個鏟除你這老賊!”

    “好!”龐集不怒反喜,道,“果真是養足了精神。看來今日又能讓勾欄坊
大賺一筆了!”

    那龐家四虎不等他們把話說完,就那了鋼叉、撓鉤,把楊文廣叉在墻上,把
穆桂英從籠子里拖了出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狗賊!”穆桂英覺得今日有了力氣,便要反抗。她用手
去解鉤在項圈上的撓鉤,憤怒地罵道。

    還沒等她動手,那龐龍虎便使勁將撓鉤的鐵桿往旁邊一甩,穆桂英還來不及
解開撓鉤,身子便被甩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到了墻上,直撞得眼冒金花,天昏
地暗。龐牛虎兄弟三人,急忙上前,把穆桂英制住,抱著她又擡上合歡椅,手腳
如第一次那般,用皮帶、繩索和鐐銬都固定起來。

    “今日接客前,老夫當為穆侯助助興,以遣賓客的醉意!”龐集說著,從小
鬼的手里接過那碗酒,要往穆桂英的嘴里灌去。

    穆桂英明白龐集絕不會無端讓她飲酒,那酒中定然又是化入了五石散,便緊
閉雙唇,死也不願再喝。

    “穆桂英,老夫勸你識相一些,乖乖把這酒喝了!你若不喝,老夫有的是法
子讓你喝!”龐集見穆桂英拒絕,有些怒意,便威嚇道。

    “張開!”龐毛虎從旁邊取了一根筷子般的鐵質撬棒,插進穆桂英的齒縫間,
用力將她的嘴撬開。龐集見了,急忙將那酒倒進了穆桂英的嘴里。他一邊倒,一
邊托起她的下巴,不讓她把倒進口腔里的酒重新吐出來。

    穆桂英的喉嚨變得筆直,那酒便順著她的食道,徑直流進了肚里。果然不出
所料,那酒一進到胃里,便點起了一把火來,那火勢迅速蔓延,順著血脈一路燒
到穆桂英身體的每個角落,讓她感覺周身又開始燥熱起來。

    “啊!你們這群畜生,不要再給我吃這種東西了!”穆桂英對像下了魔咒般
的五石散深感恐懼,向著龐集破口大罵。

    “伯父,每天灌她一次五石散,怕是十天半個月也成不了癮的!”龐龍虎在
旁道。

    龐集微微一笑,道:“老夫在給她的五石散中,摻了阿芙蓉,不出三次,必
定成癮。”

    阿芙蓉即是罌粟果實,前唐時期,由大食傳入中原,久食便能成癮。穆桂英
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分明剛剛服用了一次五石散,卻馬上有了成癮的跡象,原來
是被龐集加了阿芙蓉在內。癲狂,助欲,亢奮,成癮,這藥物讓穆桂英無路可逃。

    龐集見穆桂英的周身又開始泛起潮紅,便道:“今日勾欄坊里的客人,怕是
要翻了天。這穆桂英定能讓他們人人都滿足一回的!”

    龐家四虎已推著栽了穆桂英的合歡椅,朝著勾欄坊的臺前而去。由於昨日穆
桂英沒有現身,讓看客很是苦等,今日那喧天的吵鬧聲里充滿了憤怒、迫切與渴
望。隔著厚厚的帷幕,穆桂英就能想象出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睛,像是要把她
連人帶骨一起吞下去。可是穆桂英並沒有感到害怕,相反竟隱隱升起一陣渴望,
她希望那些如饑似渴的肉棒趕緊插進她的小穴里去,渴望那些骯臟的男人一齊來
蹂躪她,虐待她。五石散又令她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對欲望的渴求。



                            32.、臨城退敵

    三日後的一個漆黑的夜晚,空中沒有一絲星點,四下里漆黑一片,大風四起。
汴京城高大巍峨的城墻,在夜色之下只剩一個陰影的輪廓,像一尊巨人矗立在黃
河岸邊。不遠處呼嘯的黃河之上,泥浪翻滾,南北兩岸的水寨之間,樓船、駁船
穿行不斷,往來運輸物資,似乎蕭賽紅攻打汴京在即。

    封丘門的城樓上,大風吹著插在柱子上的火把獵獵作響,連火盆里的炭火也
被刮得忽明忽暗,有如一盞鬼火。靠在城垛上的士兵,在大風中昏昏欲睡,連巡
哨的士兵都顯得無精打采。近日有傳聞,天子派遣出去向西北的狄青傳旨的軍隊,
剛剛出城就被打了回來,平白損傷了數十人。從潁州、蔡州趕來的兩路的勤王之
師,被呼延慶和呼延平擊敗,停留在離城九十里之外,不敢靠近。汴京似乎成了
一座孤城,隨時有可能被北國的精騎踏平。

    “依我看,這京師怕是保不住了!各地的勤王師都在城外按兵不動,坐觀成
敗。”一名士兵道。

    “可不是!我聽說,昨日皇上下詔去天波府了,讓渾天侯穆桂英掛帥守衛京
師。可是佘太君接了聖旨,你道她是怎麼回的陛下?她說孫媳穆桂英已經幾日不
見人影了,現在生死未蔔,無人掛帥!”又一名士兵道。

    “你們這下沒了見識吧?這呼家乃是忠良之後,並無意奪取大宋的江山。那
天波府與呼家是親家,又豈肯出兵?那太君不過是托了個由頭罷了!各路勤王大
軍也是無意和呼家爭鬥,方才按兵不動,只等呼家除了太師呢!”一名看起來四
五十歲的老兵道。

    “太師到!”忽然城樓下有人唱誦道。這幾名談話的士兵一聽,急忙打起精
神,身子站得筆直,唯恐太師怪罪。

    不一會,便見太師在前,東海公龐琦在後,上了城樓。兩個的中間,還有一
名黑衣人。這人頭上裹著黑色的巾帕,臉上蒙著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那眼神
似乎有些渾濁,眼底卻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來。他身上緊緊地裹了一層靠
氅,一直垂到腳邊,腳上穿著一雙薄底快靴。整個人包得嚴絲合縫,不露出半點
皮肉來。

    “咦?這人是誰?都已是夏天了,還裹得那麼嚴實,好生奇怪!”士兵們議
論紛紛。

    黑衣人緊張地望望兩邊的士兵,急忙又低下頭,快步跟上太師的步伐。可是
他走起路來的樣子也是奇怪,兩腿一左一右朝兩邊邁著步子,好像雙腿無法並攏
一般。跨的步子,也像是女人的碎步似的,像邁不開大步。

    三人登上城樓的瞭望臺。太師指著城下如滿天星點一般的燈火,道:“那里
便是呼家的營地!”

    黑衣人點點頭,似乎不願說話。

    龐太師在瞭望臺上轉了一圈,道:“這城四面,已被圍得如同鐵桶一般,足
足有十余層之厚。”在瞭望臺上,可以將呼家圍城的陣勢,看得一清二楚。

    黑衣人也在臺上轉了一圈,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你現在都看得清楚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龐琦道。

    黑衣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城下,又是點了點頭。

    “既然看清了呼家的陣勢,我們便回帥府去吧!”龐集道。

    三人從瞭望臺下來,沿著蜿蜒的城垛,朝著元帥府走去。忽然,一陣風吹來,
吹開了那黑衣人大氅的一角,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來。這黑衣人雖然穿了靴子,
卻像是只穿了一條半腿褲。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腿露出來後,急忙把衣角一拉,慌
亂地又將自己裹了起來。

    “看到沒?這人的腿好白,真像一個女人!”一名士兵低聲竊笑道。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名百夫長,聞言一耳光打了過去,罵道:“你身為一名京
兵,也該是知足了!京城里風流巷子比比皆是,到處都是艷妝女子,你瞧不見麼?
怎的像那些西北的廂軍一般,見了誰都像是女人?”

    旁邊一名士兵笑道:“他鐵定是看走了眼。這黑衣人長得比他還高,怎會是
女人?”

    龐集、龐琦和黑衣人快步進了元帥府,三人不往帥堂而去,反而是徑直進了
後院的一間密室之中。龐集現在不僅是太師,還是討逆大元帥和京師守備總兵,
這元帥府便如他自己的府邸一般熟悉。

    “你們都退下!”龐集對守在密室門口的兩名士兵吩咐道。那兩名士兵答了
聲是,便快步離開了。

    三人走進密室,將門關好。那龐集忽然伸出手,扯住那黑衣人的大氅,使勁
一甩,那黑衣人的氅子便被扯了下來。氅子下,黑衣人竟然一絲不掛,只在腳上
穿了一雙快靴。胸前那對微微顫動的乳房無比豐滿,雪白的身體好像會發光一般,
頓時使整個昏暗的密室亮了起來。她的身子像一塊雪白的碧玉,唯一的瑕疵是陰
阜上那兩個鮮紅的烙印,看樣子像是剛剛愈合,尤其奪目。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拘束,但還是將自己的巾帕和面套摘了下來,一頭烏黑的
秀發頓時如瀑布一般垂了下來,披在兩肩上。她不是別人,正是在汴梁城中失蹤
多日的渾天侯穆桂英。

    龐琦走到穆桂英面前蹲了下來,喝道:“快把腿分開!”

    穆桂英不敢有違,急忙將雙腿分成八字形站立。龐琦伸手探入了她兩腿之間
的小穴,拇指和食指在肉洞內似乎在摳挖著什麼東西。不一會,便拔出一段男人
陽具形狀的木頭來,木頭上已是濕漉漉的。

    那木頭一取出,穆桂英仿佛松了口氣,如釋重負般。只見她雙手捂著自己的
下體,神色淒慘,對龐集哀求道:“太師,快,快把藥給我!我,我已經忍不住
了!”話沒說完,身子便如打擺子一般顫抖起來,晃動的雙腿差點跪在地上。

    龐集走到茶幾邊,從上面提起一個酒壺,倒了一碗酒出來,又取了一顆五石
散,化在里面,讓穆桂英服下。

    穆桂英服了五石散,身體頓時泛起潮紅來,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龐集也調
了一碗藥酒,自己服下,兩人互相行散。一陣雲雨已畢,二人皆是氣喘籲籲,滿
頭大汗。

    龐集休息了片刻,道:“穆桂英,你可想好了破敵之策?”

    原來,穆桂英經過連續幾日的灌服毒酒,已對五石散上了癮疾。那加入了阿
芙蓉的五石散,成癮更快,讓穆桂英深深地陷入了絕望的泥沼,已成了不可一日
或缺的東西。龐集正是利用了這藥物的成癮性,又加之用楊文廣的身家性命要挾,
威逼利誘。穆桂英熬不過那癮疾之苦,加之顧念兒子的性命,終於屈服,答應替
龐太師出謀劃策,權且先解京師之圍。

    穆桂英畢竟不是等閑之輩,一旦讓她掙脫束縛,回到地上,便猶如蛟龍入海
一般,無人再等制得住她。龐太師對此也不無顧忌,雖解開了她身上的枷鎖,讓
她可以自由行走,但卻不讓她穿衣服,只在外面讓她裹一層罩袍。即使如此,他
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在穆桂英的小穴里塞進了一段假陽具。這樣一來,不僅可以
讓她行動有所不便,在情急之下,還可以扯掉她身上的罩袍,讓她醜態畢現。在
出門之前,龐集威脅道:“穆桂英,你若是有半點逃脫的念頭,老夫就扯了你身
上的袍子。到時候,不僅是你,連整個天波府都會成為天下的笑柄!”果然,穆
桂英為了保住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也為了不連累天波府貽笑天下,只能順從地
點點頭。

    在三人巡城之時,龐集、龐琦和穆桂英三人,都是提心吊膽。龐集兄弟害怕
穆桂英趁機逃脫,他們手里雖有楊文廣為質,但即便是殺了楊文廣,他們的機密
勢必泄露出去。穆桂英卻唯恐他們一不高興,扯了她身上唯一的遮羞布。那麼她
這幾天被強奸,被虐待的事實便大白於天下。她個人名節事小,若連累了天波府,
她便成了楊家的千古罪人。好在一遭巡城下來,三人也算是相安無事。一回到汴
京元帥府里,三人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你要是沒有破敵之策,明日開始,老夫便斷了你的藥,讓你癮疾發作而死。
你一死,你那兒子也沒什麼用了,一刀殺之,屍體扔到城外去餵狼!”龐集不時
地提醒著穆桂英,現在他手中掌握了兩張王牌,一張是五石散,專門對付穆桂英
自身,一張是楊文廣,以他作為要挾。

    這兩張王牌,分別擊中穆桂英肉體和精神最軟弱的兩個部分,讓她不得不選
擇屈服。她自己死沒什麼,但是不能讓兒子楊文廣死,他是楊家唯一的後代。若
是文廣一死,天波府便絕了香火,她如何面對楊家的列祖列宗?自己此身已經殘
敗,使得楊家蒙羞,因此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下文廣來,也算是對楊家謝罪。

    “只瞧了一眼,又如何能想出破敵之策?”穆桂英道。城外的布陣甚是嚴謹,
可謂滴水不漏,想要破圍,絕非易事。

    龐集道:“北軍圍困日甚,你若是不盡早想出辦法來,恐怕他們一旦打破城
墻,攻入王城!”

    穆桂英問道:“自北軍圍城以來,可攻打過汴京?”

    “圍城數日,倒是未曾攻打過!”龐集道。

    這正在穆桂英的意料之中,呼家絕非貪圖大宋江山而來,圍而不攻,只是企
圖迫使天子誅殺龐集,為他們一家三百余口報仇。她又問道:“太師手中,現在
還有多少人馬?”

    龐集聞言,一步上前,猛地掐住了穆桂英的脖子,陰冷地道:“你問東問西,
莫不是想要刺探老夫的虛實?”

    穆桂英頓時漲紅了臉,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我不知道太師手中的
人馬,又如何調兵遣將?”

    龐集聽了,這才松開了手。龐琦在旁道:“前些日子,黃河渡口一戰,東海
軍幾乎喪盡,眼下我手中,僅有不到一萬人馬。”

    龐集道:“羽林軍和京師衛兵,加起來可有五萬上下。”

    “那……”穆桂英眼光望向龐集,問道,“地下人馬可否動用?”她第二次
刺探地下城時,已估摸著有二三十萬人馬,若是能動用這些人馬,解汴京之圍便
容易許多。

    “不可!”龐集怒目一瞪,大聲道。穆桂英這一問,無疑又刺中了他心頭敏
感處。

    “加起來,有六萬人馬,不知穆侯可想出了破敵良策?”龐琦急問道。他現
在和龐集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事情一旦敗露,逃不了你,也逃不了我。

    穆桂英沈吟了片刻,道:“我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太師有府兵多少?”

    龐集道:“不過三四千人。”

    穆桂英一聽不禁咋舌,有宋以來,天子對府兵一事管控甚嚴,莫說三四千府
兵,即便只有一兩千,也足能夠得上謀反的死罪了。如此看來,龐集已是明里暗
里,做好了謀反的準備。“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破圍,”穆桂英道,“明日一早,
可令羽林軍、東海軍盡數從城南的南薰門殺出,與北國人馬交戰。這對人馬,需
有東海公親自帶領,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周國用等人,一個都不能少,全部到南
門突圍作戰!”

    “你這不是自尋死路麼?”龐集怒道,“北國人馬十余萬,城內區區五六萬
人馬,又豈能與他們匹敵?”

    穆桂英道:“太師莫急。今日夜里,可事先令府上的三千府兵,進入地下,
有前唐汴州城門而出,從地下官道直達龐家莊地下候命。明日汴京傾城而出,北
國兵必然以為城內要突圍,四面守軍定蜂擁趕至南門圍剿。屆時其余三門守備必
然薄弱……”

    “你的意思,是讓那三千府兵,從外破圍?”龐琦忍不住道。

    “不,”穆桂英搖搖頭,“方才見了北國的營地,很是嚴謹,想必那元帥定
也是個高人。若是從外破圍,很是不易。我要那三千府兵,去打那黃河南岸的水
寨。切記,不要奪寨,只要放火燒了寨子和船只即可。北軍見岸邊水寨被襲,又
怕勤王大軍四面而來,那時要退回北岸去,已是萬難。定會撤了汴京之圍,重新
回到岸邊,修築水寨,汴梁可緩一時之急。”只有在這時,穆桂英才又像是回到
了以前那般,運籌帷幄,成足於胸,儼然又當回了那個天下兵馬大元帥。

    “那老夫這三千府兵,襲了水寨,如何返回城內?”龐集害怕自己私養府兵
之事被皇帝知道,不無擔憂地問道。

    穆桂英早已想好了退路,道:“府兵出戰時,可不必著號衣,只在頭上系一
條紅巾為記。待襲寨成功,便脫了那記號,混入岸邊修築水壩的民夫之中。待天
色一暗,再由龐家莊地下返回城中。”

    “這三千府兵,當有何人率領為妥?”龐集不得不嘆服穆桂英的用兵,現在
他已沒了方寸,便什麼事情都由她作主了。

    “這……”穆桂英也犯難了。若是她自己帶兵,這蹈險之事,她定然親力親
為,可是要在東海軍和羽林軍中挑出這樣一名將才,實在有些困難。

    “不如讓阮泰帶府兵出擊吧!”龐琦建議道。

    “你看如何?”龐集問穆桂英。

    “阮泰……”穆桂英的腦海里馬上出現了那具臃腫肥胖的身體,不由感到一
陣厭惡,“此人羽林軍中並非赫赫有名,他不從南門出擊,想必北軍也不會註意
到他。聽聞此人擅排查,雖然肥胖,動作卻極其敏捷,若由他率領府兵偷襲,乃
是不二之選。”用兵打仗,穆桂英絕不會以個人的喜惡用人,這也是她異於常人
之處。最主要的是,自從她被擒入地下城以來,阮泰從未淩辱於她,把這樣的殊
功贈予了他,穆桂英心里也比較過得去。

    “好!”龐集和龐琦齊聲道,“明日一早,便依計行事!”

    當天晚上,龐集便返回府中去調集府兵,依次進入地下,到龐家莊候命。只
待明日,以城頭三聲炮響為號,便從地下殺出,奇襲北軍的水寨。同時將阮泰也
調至龐家莊,好酒好肉地招待了,只盼他明日能出了十二分的力氣。

    龐集一走,龐琦便將穆桂英的手腳捆了,怕她突然反抗。又給她餵了一貼五
石散下去,自己也服了一貼,二人複行雲雨之樂。待行散完畢,一齊沈沈睡去。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龐集便早早趕到帥府,將穆桂英與龐琦二人喚醒。穆
桂英見自己與龐琦同寢,被太師見到,宛如通奸被抓,羞得擡不起頭。

    龐集道:“賢弟,今日一役,便有勞你了!”

    龐琦一夜享樂之後,很是滿足,披掛整齊,帶著東海軍的龐家四虎、羽林軍
的李飛熊、周國用等人,在開封南門候命,一聲炮響之後,忽然從南門殺出。

    龐集自己留在帥府,將一把鋼刀拿在手里,坐到穆桂英面前,道:“若你的
計策不成,北軍攻破汴梁,老夫便先一刀將你殺了!”話未說完,只聽一聲震天
炮響,嚇得他心驚肉跳。想必是龐琦已經出城。

    穆桂英道:“太師盡管放心,此計必然成功。”

    到了晌午時分,又聽城頭連續三聲炮響。城外的喊殺聲尤為激烈,一直傳到
密室中來,聽得龐集額頭上都泌出了汗珠來。那戰鼓與殺聲一直持續到日落時分,
才漸漸小了下去。

    “哈哈哈!”龐琦大笑著走進密室,滿身是血,道,“這娘們果真要拿娘們
來對付!今日在城外廝殺一天,正是難解難分。直到日落時分,卻見那北軍先後
退去。我拿眼往北面一瞧,黃河邊上果真狼煙四起,想是那阮泰已經得手。不一
會兒,便有軍士來報,稱黃河南岸的水寨已被盡數焚毀,那蕭賽紅怕斷了大軍的
退路,果然撤了汴京之圍,退出十余里,在河邊安營紮寨了!”



                           33、勾欄坊的閨房

    龐太師聞言,喜上眉梢,一拍桌子,道:“好!讓那蕭賽紅也嘗到了老夫的
厲害,真是大快人心!”他一把提起穆桂英,道:“天色將暗,想必勾欄坊馬上
就要開張了。這里已沒有你什麼事了,老夫現在便送你回去,繼續去那里接客賺
錢!”

    “啊?”穆桂英驚道,“太,太師,你不是說,只要替你解了汴京之圍,便
不再讓我接客麼?”

    “老夫幾時說過?”龐集翻臉不認人,“老夫只是答應你,解圍之後,讓你
丹藥管夠,且保全你兒子性命!你只管放心,這幾日老夫讓老鴇每日餵你三次五
石散!”

    穆桂英忽然感到一陣委屈,今日一戰龐太師大獲全勝,逼退北國的圍城大軍,
明明全是靠了她的計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慶功。無需多想,今日參戰的
那些將軍們,晚上定然都會到勾欄坊去享樂狂歡,而她卻還是他們慶功的犒勞品。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龐集把眼一瞪,“聽吾侄龍虎道,你尚且欠了勾
欄坊上千兩黃金。你不努力賣身,又如何能籌得到那許多銀子?你莫要以為替老
夫打了一場勝仗,老夫便會放過你。你要明白,你現在不過是一名妓女,地下城
幾十萬人的玩物,你不去賣身,難不成要老夫養你麼?”

    穆桂英不敢反駁,她存在於地下城的意義,不過是賣淫賺錢,為叛軍籌集軍
資。即使偶爾到了地上,協助他們打退敵軍,也只是應盡的本分。她幾乎不敢想
象,自己的後半輩子都要在這樣的煎熬中度過,永無盡頭。一想到這里,又開始
絕望起來。

    一輛馬車停在元帥府的密室門口,趕馬的車夫是那名小鬼,在龐琦和龐家四
虎的調教下,他也變得順從了許多,只是更加沈默寡言了。此時他低著頭,等穆
桂英重新將罩袍裹在身上,與龐集、龐琦一起上了車,便揚起馬鞭,往龐府趕去。

    不一會兒,馬車便在龐府的後門停了下來。此時天色依然全黑,今夜依然月
黑風高。小鬼急忙下了馬車,扶著三人下馬。穆桂英被小鬼攙著,滿眼幽怨地望
了他一眼,令小鬼不禁心疼起來。幾天前,他是多麼迷戀穆桂英的肉體,現在她
卻成了地下城的玩物,那威嚴和英氣,幾乎在無盡的虐待中消磨殆盡。

    還是跟上次一樣,幾個人趁著濃重的夜色進了龐太師的書房,在書房的墻壁
上打開一道暗門,由暗門進入密室。到了密室,龐琦忽然一巴掌打在小鬼臉上,
罵道:“不識相的奴才,你跟進來作甚?如今大軍剛剛獲勝,你快去找張管家,
幫他去清點戰果!”

    小鬼不敢多言,摸了摸幾乎被打得腫起來的後腦,又出了書房,坐上馬車往
城樓放心趕去。

    待小鬼一走,龐集啟動機關,地面又開始隆隆下沈,直達龐府地下。

    龐集與龐琦護送著穆桂英往勾欄坊走去。龐府與勾欄坊,一個在街頭,一個
在街尾,相隔不到一里地。因此三人沒多大一會,便到了勾欄坊門口。

    這幾日,穆桂英雖然一直在勾欄坊里面困著,但從未出過門。上次被嶽鳴臯
押來的時候,地上正是白天,勾欄坊並未開張,因此顯得有些門庭冷落。此時地
上天色已是全黑,地上地下的勾欄坊一起熱鬧起來。那門庭四周的彩燈,掛成了
一道彩虹,紅橙黃綠青藍紫,什麼顏色都有,營造出一片奇幻的色彩。那絢麗的
燈光,將整個地下都照得如同白晝,置身其中,如同仙境。穆桂英這次才看清,
門庭兩側各開了一個水井,水井里的溫泉汩汩地翻滾著,升騰起一股白色的水霧。
地下本就潮濕,水霧繚繞在空中,久久不散,氛圍變得愈發夢幻離奇。在白色的
霧氣中,穿行著一個個花枝招展的艷麗女子,她們拖著長長的水袖和五顏六色的
裙擺,忽隱忽現,仿佛是一個個美麗的精靈。

    忽然,穆桂英看到門庭前貼著一張巨大的工筆畫,足有一人多高,七八尺寬。
幾乎是方形的畫布上,是一幅色彩明艷的工筆畫,畫上的內容卻令人不敢直視。
一張合歡椅上,躺著一名渾身赤裸的女子,手腳都被用皮帶和鐐銬鎖了起來,兩
條腿誇張地分開著,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在大腿根部和陰阜上,畫著幾個更為誇
張的箭形印記,印記上分別寫了“請君入穴”、“萬人專享”、“恬不知恥”和
“人盡可夫”四行字。那女子的面部表情極為傳神,像是驚懼,又像是憤怒,瞪
大了一雙美目,一對劍眉高高豎起,極其英武。若不看這女子的裸體,光是表情,
也足以令男人心跳不已。那整張畫渾然一體,雖非出自大師之手,卻也看得人面
紅耳赤。

    “看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那畫上的人就是你嗎?”龐集見穆桂英停下了
腳步,便厲聲喝道。

    穆桂英當然知道這畫上的女子便是自己,身體上被一連打了四個恥辱烙印的
人,除了她還能有誰?那烙印仿佛成了她身份的象征,讓她永遠也擡不起頭來。
可是見到自己被這樣赤裸裸地畫成畫像,在大街上供過往行人展覽,還是讓她感
到羞恥與憤怒。她回頭望著龐集道:“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賤人!雖然你現在成了妓女,但一聽你的名字,人們還是會趨之若鶩的!
老夫不過是用你的名字打了個招牌,也能給你多招攬些生意,何樂不為?”龐集
說著如此無恥的話,竟一點也不臉紅。他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副大字,只見上面寫
著“渾天侯穆桂英妓院營生,力壓花魁佛見笑”。

    “你們……是什麼時候畫的?”穆桂英記得自己一到勾欄坊,就一直是被綁
在合歡椅上,被幾名大漢臺前幕後地推來推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畫師畫
下了那屈辱的一幕。她忽然想起太宗朝時,宋軍南下吞並南唐,俘虜了後主李煜
和小周後。太宗見小周後美貌,便強行霸占了她。霸占當晚,太宗讓畫師藏於緯
幕之後,偷偷畫下了那臭名昭著的《熙陵幸小周後圖》。自此,小周後便成了萬
世笑柄,不過二十八歲便於憂郁和悔恨之中死去。如今,她的境遇卻比小周後還
要淒慘百倍,那畫中自己的模樣,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也不知這畫,會不會流
傳到地上去?到時,即便她再怎麼掩飾,也藏不住今日在這里所受的恥辱的事實。

    “走!別磨蹭!今日可有不少得勝的將士,在里頭等著你呢!”龐琦在後面
用力地推了一把穆桂英。穆桂英便踉踉蹌蹌地繼續朝里頭走去,心中卻對那畫耿
耿於懷。

    勾欄坊地下與地上的格局有些不一樣。地上有前中後三廳,而地下卻只有前
後兩廳。後廳相當於地上中廳和後廳的總和,只不過地下後廳里搭著一個巨大的
舞臺,有美女鶯歌燕舞,為客人助興。而地下前廳,也與地上的前廳別無二致。
那寬敞的大廳里,早已擠滿了人,有行商的,也有走江湖的,不過這里更多的,
卻是士兵模樣的人。

    地下城以士為城,里頭的人,當然是士兵將校居多。只是當兵的人大多野蠻
粗魯。這不,在前廳里,幾名士兵分別抱緊了一名年輕女子,隔著衣裳用力地揉
捏她們的乳房,疼得那些女子驚叫不已。那邊廂,又有幾名校尉模樣的人,摟著
女子到處亂舔,驚得那些女子逃離不及。

    過了前廳,方是一個偌大的後廳。此時早已人滿為患,人頭簇擁。龐太師為
了犒勞今日出城作戰的將士,謝絕了那些達官貴人,只為他們慶功。幾乎有百步
之遙的臺子上,已開始了鶯歌燕舞。那些幾乎不著寸縷的女子,在上面怪異地扭
動著身子,引來臺子下許多看客的嬉笑。穆桂英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當時在臺上
的時候,樣子肯定比現在還要不堪。

    龐太師和龐琦領著穆桂英,避開人群,從旁邊的小道直達臺子邊上。只見龐
太師用力地咳嗽了幾聲,那些幾乎是全裸的舞女馬上停止了舞蹈,紛紛地退到一
邊,整齊地站立在兩旁。

    太師走上臺子,清清嗓子,道:“今日三軍上下,出城迎敵,大獲全勝,實
乃前所未有之殊功。今日老夫特在此宴請有功勇士,好酒好肉但請自取,不消花
費一文銀子。更有三百絕色美女,為諸位助興。只是這女子,乃是勾欄坊營生之
本,還是要按價收取一些銀兩的……”

    話未說完,臺下便是噓聲一片。臺下有人道:“老子今日出生入死,砍殺北
國數人,到了此處慶功,竟還要花費銀子,真是吝嗇!”

    龐集不動聲色,道:“這些女子,平日里可只伺候官家大老爺的。那些尚書、
大夫來了,也是照樣花掉銀子的。今日你們來了,只要花得起銀子,便也可享受
那些大老爺們的待遇,何樂不為?”

    “太師大人說得也是!我等這幾日在城下血戰,指不定什麼時候橫屍疆場了。
空留這許多賞銀也沒什麼用處,不如趁現在還有命在,好好快活一番!”

    “哈哈哈哈……”太師大笑,“除這三百女子之外,還有一人,乃是你平日
里花銀子都享樂不到的!此人便是天波府的大少奶奶,禦封渾天侯,一品誥命夫
人穆桂英!”他故意提高了嗓音,引起臺子下的人註意。

    果然,他此言一出,臺下便已炸開了鍋。雖然穆桂英淪為妓女之事,在地下
城已如一陣風般傳遍了每個角落,可是平日里,光是入場觀看,便要收取一兩銀
子,而且場內有千人為限的規定。若不是那些達官貴人,他們這些低下的官兵,
根本無法一睹穆桂英的芳容。

    “快!上臺!”龐琦在後面狠狠地推著穆桂英,將她推到了臺子上。穆桂英
一露面,臺下更是風起雲湧一般,幾乎把整個勾欄坊都鬧騰塌了。

    穆桂英筆直地站立在龐集身邊,臺下無數雙饑渴而兇狠的目光一齊朝她射來,
讓她根本不敢擡頭。

    “快,把衣服脫了!”龐集命令道。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穆桂英可憐兮兮地望著龐集,不停地
搖頭。

    “賤人!你這皮肉又癢了是吧?你若是不脫,等下老夫便用荊棘抽爛你的騷
穴!”龐集陰險地罵道。

    穆桂英哪里有膽子違抗,戰場上的無畏,在這里不過短短幾日,就被消磨得
一幹二凈。現在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擔驚受怕。她低下頭,解開了自己
系在劍突骨上的系帶,那一身大氅,便嘩啦一下從她兩肩滑落下來,露出一具白
得幾乎透明的胴體。

    自從服用了五石散後,穆桂英發現自己的皮膚越來越細嫩,連隨著年事見長
泛起的細微皺紋也忽然之間消失不見了,仿佛又回到了十六歲的少女年華。當她
俯視自己的身體時,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原本就已經雪白的肌膚,現在變得更加
晶瑩剔透,宛如一塊美玉般無瑕。這五石散不僅助欲,亢奮,還帶有美白之功效,
但代價是讓她的皮膚已變得脆弱敏感,幾乎吹彈可破。

    嘯叫聲和吆喝聲像巨浪一般撲面而來,令穆桂英趕緊緊閉雙目,將頭撇向一
邊。那些臺下的士兵,比在戰場上還要興奮,無不歡呼雀躍。穆桂英聽到有人在
猥褻地誇贊她的身段,有人在辱罵她是下賤的婊子,更有人在對著她下體的烙印
指指點點。穆桂英本能地夾緊了雙腿,一手護在胸口,一手遮擋住自己的羞處。

    龐集容那呼聲持續了很長時間,才示意大家噤聲,道:“穆桂英的身份,無
需老夫多言,想必這個天下已沒有不認得她的人了。因此,她的身價自然要比其
他女子要貴一些。享用一次,勾欄坊收取黃金二十兩。”

    龐集一開價,那臺下的聲音明顯輕了許多。二十兩黃金,足足是那些士兵好
幾年的俸祿,令他們不禁望而卻步。

    龐集見無人答話,召過幾名大漢,在臺上搭起了兩個三腳架。兩個架子之間,
相距數步之遠,上面橫放了一根竹竿。這時,又是兩名大漢,擡了滿滿一籮筐的
竹匾過來,里頭盡是一巴掌大小的匾。這時,上來一位書記模樣的人。只見他從
籮筐里撿起一塊竹匾,提筆在上面寫道“穆桂英,黃金二十兩”。待他寫完,便
將那竹匾掛到了竹竿上。緊接著,他又從筐里挑出一塊竹匾,寫上“佛見笑,紋
銀三十兩”。寫完又是掛到竹竿上。接下來,便是春花秋月,風荷玉蟬等等名字,
價格從紋銀一兩到十兩不等。待他將名字全部寫完,那竹竿之上,已沈甸甸地掛
滿了竹牌,像極了刑場上處決犯人的名牌。

    龐集又道:“諸位將士好漢,誰若是看上了哪位姑娘,便揣了銀子上來。上
頭已是明碼標價,將銀子放到這邊的籮筐里……”他指了指已經空出來的籮筐,
繼續說,“若是銀子到了,便可將上面的牌子摘了,去那姑娘的屋里享樂!”

    穆桂英這才意識到,這太師好生歹毒。城外大獲全勝,天子必定犒賞三軍,
他現在卻要將士兵們剛剛到手的賞銀,用這里的女子全部轉到他的口袋里去。

    龐集的話剛說完,就見幾名士兵已經沖了上來,要去搶竹竿上的牌子。畢竟
這桿子上的標價,貴賤不一,享用不起二十兩黃金的,便宜的也是比比皆是。

    “慢著!”龐集制止道,“先容姑娘們回房梳妝打扮!”說罷便揮揮手,示
意臺上的女子退到後面去。

    穆桂英如同解脫一般,急忙拾起大氅,重新緊緊地裹在身上,快步退到臺子
的帷幕後面。她剛一退下來,那些剛才艷舞的女子,也跟著她一起退到了後面。

    帷幕後面,兇神惡煞的老鴇手持皮鞭,已雙臂交叉地站在那里。見姑娘們進
來,便喝道:“別急,都排好了隊伍,一個個的進去!”

    穆桂英被左右亂穿的人流擠到了一邊,也算是排進了姑娘們的隊伍。她剛剛
站定,就見身邊的女子都拿異樣的目光瞧著她,害得她頭也不敢往上擡。

    “好好的朝廷一品爵不做,偏要來這里當妓女,真是不要臉!”

    “哎!別說!定是被太師爺擒來的!”

    “憑什麼她的身價能開出二十兩黃金,我卻只有五兩紋銀?”

    “你剛不是說了嗎?她是朝廷一品爵,身份自然非你我可比!”

    “唉!說來也是可憐,到了這里,便永無出頭之日了!”

    ……

    “進屋!”老鴇一聲吆喝,那兩排舞女便魚貫朝著後屋走去。穆桂英此前不
是被關在牢籠里,就是被強迫在臺前賣淫,卻不知後屋在何處,只能跟隨著其他
姑娘的腳步一起走去。

    走過一條弄堂,穿過一個半月的拱門,似乎到了勾欄坊的後院。這里竟種著
許多花草,由於終日不見陽光,這些花草都是無精打采的。花草中有一條小徑,
走過小徑,便見到齊齊的兩排屋子。

    “一間兩個,快進去!”老鴇指揮道。

    穆桂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便跟著前面那個姑娘一齊走到一間屋子前。

    “穆桂英,你到這一間來!”老鴇站在其中一個房門前,指指那屋子。

    穆桂英只能轉過頭,將房門推開。正要跨步進去,忽然老鴇一把將她攔住了,
道:“世子吩咐了,你賣一次身,價格是二十兩黃金。但這二十兩黃金,不能抵
扣你前次欠在這里的銀子。對了,我已給你算好了,上次你一共欠我們五千一百
二十兩黃金!”

    穆桂英一聽這個數字,不由驚得冷汗直冒。原來,被潘貴扔下臺子的那一天
晚上,她居然被兩百多人同時奸淫,真是委屈了自己這副身子了。“可是……可
是,我又該如何補足這許多黃金?”穆桂英嚇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我可不管,”老鴇雙手一叉腰,道,“誰教你那天自己親口承諾的?反
正,來一個客人,我便記你二十兩黃金,至於還有多的,就要看你自己跟他談價
格了!世子還吩咐了,你若是三個月之內償還不起,便將你赤身裸體吊到天波府
門口去,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副下賤的模樣!”

    穆桂英低下頭,心頭開始焦急。三個月之內,她要接多少客人,才能補齊這
五千余兩黃金,就算身居大元帥之位,三個月的俸祿也沒有這麼多。

    “進去吧!”老鴇催促道,“好好梳妝打扮一下,才好讓客人拿小費予你!”

    穆桂英進了屋子,只見這屋里還算寬敞,被隔成品字形的三個小房間。外頭
一間,並排貼墻放著兩張梳妝臺。每一張梳妝臺後面,是一扇木門。進了門,里
面放著一張大床,床上攤著被褥,從屋頂掛下一層如薄霧般的透明輕紗,將床內
的景象籠得若隱若現。想必這外間,是供這里的姑娘梳妝洗漱用的,里頭是客人
和姑娘共宿的臥榻。三個房間里亮著一排幽暗的燈籠,將氣氛襯托得無比曖昧。

    穆桂英一進屋子,那大門便被關上了,緊接著從外面聽到一陣上鎖的聲音。
她四下瞧了瞧,這屋子如同牢房一般,只在一面墻上,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透氣
孔,就算是小孩子也無法從這麼小的孔里鉆出去。看來,逃跑基本是指望不上的。

    其中一個梳妝臺前,已坐了一名身子婀娜的女子,腰如細柳,發似瀑布,身
上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她聽到動靜,便回過頭,對穆桂英莞爾一笑,道:“姊
姊,你來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佛見笑。

    穆桂英曾被佛見笑挑逗,難以抑制地來了高潮,此時見到她,有些羞怯和害
怕。但是佛見笑這時卻表現得十分友善,站起身來,拉住穆桂英的手道:“姊姊,
快請坐下。”

    穆桂英被拉到另一個梳妝臺前坐下,聽她一口一個姊姊叫得甚是親切,便也
漸漸放松了戒備。

    “姊姊,前些日子多有得罪,還請姊姊見諒!那都是老鴇之命,小女子不敢
不從!”佛見笑道。

    穆桂英一想起那日的失態,便愈發無地自容,道:“休要再提那事了。你這
一說,害得我心里很是難受。”

    佛見笑點點頭,嘆息道:“姊姊說得倒是不差。想姊姊平日里何等威風,痛
擊北疆,橫掃西北,握萬千兵馬於掌中,今日卻淪落至此,想起來,小女子也替
姊姊難受。只是到了這里,便也由不得自己,那太師與老鴇,可有萬千種法子對
付我們。我們想要抗拒都是萬難的,更別說逃脫了。”

    穆桂英見她說到動情處,似隱隱有些淚痕,便道:“我看你也非大奸大惡之
輩,卻不知為何會淪落到此?”

    佛見笑道:“此時小女子本不願提起,今日既然姊姊問起,小女如實相告倒
也無妨。小女本是江南人士,姓蘇名瑤娘。家父乃是江寧織造的內務大臣。因龐
太師當權,暴斂江寧貢品,納為己有。家父不從,得罪了太師,讓他在皇上面前
彈劾了一本,抄了所有家產,男丁全部沒入奴籍,女眷被賣到勾欄坊里……”她
說著說著,便不勝哀切。

    穆桂英道:“原來是江南的大家閨秀,怪不得長得如此水靈!那太師也著實
可惡,竟殘害忠良,私納貢品,想是早有謀反之念!”

    “噓!”瑤娘急忙制住穆桂英道,“此處多有耳目,穆侯性子剛直,當小心
說話為是!”

    穆桂英點點頭,放低了聲音道:“我也是在督理黃河水患之時,無意中覺察
到太師謀逆的事情。究查下去,竟發現了這前唐的地下城。也怪我大意,兩次夤
夜刺探地下,竟中了他們的迷香,退到天波府門前,已是體力不支,倒在那里。
卻被幾名痞子撞見,又經幾番輾轉,落到了太師手中,被他強迫到此處賣身……”
這麼多天以來,穆桂英有苦難言,此番有了傾訴的對象,便滔滔不絕地訴說起來。

    這時,外頭響起了許多腳步聲,隨著腳步聲傳來的,是士兵們醉醺醺的吆喝,
想是他們又付了銀子,搶到了竹匾,紛紛來尋他們的姑娘。

    瑤娘道:“姊姊,身在此處,還需多忍耐才是,莫要沖撞了太師和老鴇才好。
你身為渾天侯,幾日不去上朝,那宮中衛兵必然來尋你。想必用不了多時,這太
師便惡貫滿盈,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穆桂英嘆道:“如真是衛兵尋來,讓他們見著我這副樣子,必然貽笑大方。
縱使能從此處脫身,今後也再難見人了……”

    瑤娘道:“姊姊且莫憂煩。現在廳上那些嫖客,正是酒足飯飽,朝這邊尋樂
來了。你也當速速更衣梳妝,若賺得銀子多了,在此處的日子也自然好過一些。”

    穆桂英點點頭,便要開始梳妝。不料那畫眉、胭脂拿在手里,竟不知如何使
用。她一生征戰,無暇打扮自己,活了將近四十年,竟是連打扮都不會。

    瑤娘一見,道:“姊姊莫急,今日小女來替你化個美妝吧!”她一邊說,一
邊又從自己的房里尋出一身輕軟的襦裙,比在自己身上,道:“姊姊你瞧這身衣
服如何?小女前些日子托鴻臚寺的王大人從蘇州購來,不料竟有些大了,一直未
敢上身。想必穿到姊姊身上,雖是小了些,卻也不差!”

    穆桂英也沒有辦法了,自己總不能裹著這烏黑的大氅接客吧!若是惹得客人
不開心了,勢必又將遭受一番酷刑。想到這里,便點了點頭。



                              34、豪賭

    梳妝已畢,瑤娘定定地望著穆桂英,有些醋意道:“姊姊出落得好生動人。
想姊姊比小女長了十余歲,卻依然如此美貌,真是羨煞小女了。這也難怪,自從
姊姊來了這勾欄坊後,小女子的生意便差了許多,全到姊姊那里去了。”

    穆桂英從未如此裝扮過自己,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仿佛年輕了十多歲,感到
有些陌生。聽到瑤娘如此誇贊自己,不禁嬌羞起來。

    正在此時,忽聽門口一陣開鎖的聲響,那門哐啷一聲被打開了,進來的是兩
個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他們一個面如鍋底,如黑金剛一般,一個面色蠟黃,如
病郎君模樣。穆桂英自然認得他們,那黑金剛便是羽林軍校尉吳虎,病郎君便是
牙將雷上卿。這兩人與李飛熊、周國用、阮泰一起,曾是屠殺呼家的劊子手,乃
是龐太師的得力心腹。

    吳虎和雷上卿一進門,那吳虎便一把摟住瑤娘的腰肢,淫笑道:“美人兒,
今夜你便是老子的了!”

    瑤娘不住地賠笑,半推半就地道:“吳將軍休要如此粗魯,小女子要擔驚受
怕的呢!”

    穆桂英一見,身上不由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來。若要她像佛見笑這般似水溫柔,
她卻是死也做不出來的。

    那吳虎一腳踢開了佛見笑的房門,抱著美人進了屋子。不料那雷上卿竟也跟
在後面走了進去,順手將門帶上了。

    穆桂英聽到瑤娘在屋里一聲驚叫:“啊!你們怎是兩個人?兩個人可不行……”

    “賤人!”是雷上卿的聲音,“我們兩人可都是花了銀子才來你這里的,難
道你要拒我們於門外?”

    “不!不!兩個人可真不行,小女,小女會受不了的……”瑤娘的聲音里充
滿了害怕。

    緊接著,一陣清脆的裂帛生,只聽吳虎罵道:“臭婊子,老子來光顧你的生
意,那是看得起你!你休要不識擡舉,擾了老子的興致,可對你沒客氣!”

    “真是欺人太甚!”穆桂英聽罷,怒氣不由上湧。性子使然,令她不能袖手
旁觀,加之方才瑤娘對她很是和善,令她心生感激,愈發不能坐視,便站起身來
要去制止吳虎和雷上卿的暴行。

    不料就在此時,李飛熊、周國用和阮泰三人緊跟著也從門外進來。那李飛熊
正好看到穆桂英起身,便順勢一把將她的腰肢摟住,笑道:“穆侯,末將來也!”

    穆桂英被這樣冷不防地一摟,不由驚叫道:“呀!放開!”

    那李飛熊卻是全然不理,一把將穆桂英扛到肩上,進了另外一個屋子,把穆
桂英往床上一丟,哈哈大笑:“穆桂英,你往日里征塵滿面,今日特意上了妝,
是明知我要過來,特意為之麼?”

    “呸!無恥!真是不知廉恥!”穆桂英不由感到一陣惡心,唾口罵道。

    誰知李飛熊不怒反喜,笑道:“此言差矣!如今不知是老子厚顏無恥,還是
你這個當妓女的厚顏無恥!”

    “你!……”穆桂英想要反駁,可是竟然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她現在淪落為
妓,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讓她無言以對。

    “哈哈!今日我們兄弟五個,可在你和佛見笑那小賤人的身上,花費了許多
銀子!今日你們兩個,便是我們的了!”周國用在一旁哈哈大笑。

    一提到銀子,穆桂英的心里馬上咯噔一下。短短的一夜時間里,她便欠下了
勾欄坊漫天巨債。雖然不過是五千余兩黃金,她只要打幾場勝仗,皇上的賞賜便
不止這些。可是現在她幾乎是身無寸縷,連唯一值錢的頭釵和腰牌也被那四名痞
子拿去,如今不知下落何處,她唯有出賣自己的身體,需在三個月之內將這巨額
欠款償清。想到這里,便全然沒了氣勢,道:“幾位將軍,你們,你們是一個個
的來,還是一起……”這是穆桂英在戰場上最常說的一句話,她身為巾幗,卻藐
視群雄,無論單打獨鬥,還是以一敵眾,都是不在話下。可是如今,在這樣的場
合中說出這句話,令她不禁羞得無地自容。

    “哈哈哈!”李飛熊仰天大笑,“穆桂英,你以為這是在戰場上麼?誰與你
一個一個的來?咱們仨可是花了整整六十兩黃金才進到這里來的,自然要與你來
一個群龍戲鳳!”

    “不……你們不能三個人一起……”穆桂英忽然想到那日被潘貴扔下臺子,
無數人一齊朝她湧來,前後兩個小穴都被塞得滿滿的,連手腳都沒有放過。一想
起來,便是渾身顫抖,心有余悸。

    穆桂英只以為會遭到藥娘那般的暴行,不料李飛熊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從懷
里摸出一疊銀票,放在旁邊的茶幾上,道:“我知道,你現在欠下了許多銀子,
怕是一時半會還還不上。你看這樣可好,我們三個與你玩個遊戲,若你哄得我們
開心了,便給你一張銀票!”說著,他將那疊銀票在穆桂英眼前晃了晃。

    穆桂英偷眼去瞧那銀票上的面額,只見上頭寫著“開封錢莊,白銀一百兩”。
一百兩白銀抵得上十兩黃金,穆桂英看得眼都直了。想是這李飛熊今日大獲全勝,
受了皇上的賞賜,才有了這許多銀子。加之他平日里身為羽林軍總兵,是一個油
水豐厚的職位,手中沒個幾萬兩銀子積蓄,倒也不正常了。

    “你們要玩什麼遊戲?”穆桂英對他們的提議有些恐懼,不知他們會想出怎
樣的遊戲來作弄她。

    “這個,你等會自會知曉!現在你只需告訴我,玩,還是不玩?”李飛熊道。

    “不行!我要二百兩銀子!”穆桂英原本想著,為了補償等下受委屈的身子,
這二百兩銀子也是值了。可是這話一出,她甚至對自己都感到惡心和厭惡起來。
如此討價還價,已是無異於一名真正的妓女了。

    “哈哈,不錯!”李飛熊得意地大笑,“想不到堂堂的渾天侯,竟也學會了
講價錢!看來,這幾天被調教得有些效果!也罷,便依了你,二百兩就二百兩!”
看到穆桂英如此屈辱,李飛熊就算是把手中的銀子全部揮霍出去,也覺得值了。

    “那……你們要玩什麼遊戲?”穆桂英戰戰兢兢地問。她明知這三個人沒有
什麼好點子,但事到如今也是沒了其他法子。不委屈一下自己的身體,如何能還
得清那五千兩黃金?只怕三個月之後,她遭受的摧殘,比現在還要嚴酷百倍。

    “阮將軍,看你的了!”李飛熊目視阮泰道。

    阮泰今日奇襲北軍大寨,大勝而還,正在興頭之上。現在又能親自折磨穆桂
英,心頭更是癢癢。他忙走到門口,招呼了一聲,便見幾名大漢擡起一把沈重的
椅子進來。這椅子倒與尋常椅子也沒什麼差別,只是沒有扶手,空有一扇靠背。
這靠背也不是很高,正常人坐下去,最高不過背心。奇怪的是,這靠背後面,裝
著一個盤子般大小的絞盤。

    大漢們將椅子放到屋子正中,便退了出去。阮泰道:“今日我們兄弟三人打
了個賭約。是賭你會笑,還是會哭?這不,向勾欄坊的老鴇借了一些家夥過來。”
他說著,手拍了拍那把椅子的靠背。

    “你在說什麼?什麼會哭會笑?”穆桂英根本不明白阮泰說的,可是心中已
開始害怕起來。

    “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穆桂英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前幾日不能到場,實
在是莫大的損失啊!”阮泰斥候出身,對什麼事都明察秋毫,馬上捕捉到了穆桂
英臉上一掠而過的恐懼神色。

    “快坐上去!等下你就會明白了!”李飛熊喝道。不容分說,又扛起穆桂英,
將她往椅子上一按。

    “啊!”穆桂英驚叫道,“不要!我不玩遊戲了!”她現在開始後悔,如此
輕易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阮泰和周國用二人不知何時,已抖出了繩索。兩人趁著穆桂英還未起身,忽
然將繩子從後面套了上。兩條繩子,正好一上一下,套在穆桂英的一對乳房上下。
二人不容分說,急忙抽緊了繩子,在椅子的靠背後面打上了一個繩結。

    “放開我!”穆桂英大叫。可是她的身子已經連同雙臂被繩子與椅子的靠背
緊緊地捆在一起,連站立起來都很是困難。

    “你們要幹什麼?快點告訴我!”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穆桂英心里的恐懼莫
名地越來越沈重。

    阮泰又抖出一根繩子,套在穆桂英的脖子上,繞了幾圈。他繞得雖不是很緊,
可也讓穆桂英幾乎透不過氣來。他將兩股繩頭搓成一股,卷入椅子靠背後面的絞
盤里。就在他套住穆桂英脖子的同時,李飛熊和周國用二人,也將兩條繩子,一
左一右地綁在了穆桂英的腳踝上,將繩子的另一頭卷進絞盤之中。

    這時,一直站在椅子後面的阮泰握住了那絞盤的手柄,用力地轉動起來。那
絞盤隨著手柄的轉動,也咯吱咯吱地轉了起來。絞盤一動,便將那三股繩索也一
起絞了進去,將繩子越收越短。

    三股繩索分別連系在穆桂英的脖子和雙腳,隨著繩子越來越短,她的脖子也
被迫牽著往後仰去。剛才阮泰在她脖子上套的幾圈繩子雖不是很緊,但現在被絞
盤一牽,幾乎將穆桂英的脖子扭動,容不得她半點反抗,整個上半身都朝後仰了
過去。不光是脖子,她的雙腳也被繩子牽著,從椅子的兩邊往後彎曲過去,一直
到雙腳快碰到了靠背才停了下來。

    穆桂英雖然胸部以上被繩子固定在靠背上,但整個腹部和髖部還是可以活動
的。這時被三股繩子從脖子和雙腳一起朝著後面一收,她的髖部不得不向前凸了
出來。面朝天,兩個腳心朝後,唯有整個朝前凸起。分開的雙腿間,嬌嫩的陰戶
和鮮艷的烙印已是一覽無余。

    “你,你們,快,放開我!”穆桂英的脖子被緊緊地往後牽著,繩子掐住了
她的喉嚨,話都說不連貫了。

    阮泰見絞得差不多了,便在絞盤上插上一根鐵銷,將絞盤固定起來。此時絞
盤已不能再朝前或朝後轉動了,因此穆桂英也不得不始終保持住這個姿勢。

    李飛熊點點頭,對周國用和阮泰二人道:“去把家夥全都擡進來吧!”

    穆桂英一聽,差點昏厥過去。這個樣子已讓她十分難受羞恥,身上已出了一
層細汗,卻不知他們還要將什麼東西用在她的身上。

    很快,穆桂英聽到一陣軲轆在地面上轉動的聲音,從門外推進來一臺木輪機。
這正是那天龐龍虎用來虐待穆桂英的那臺木輪機,一個巨大的輪子,嚙齒緊緊地
咬在小輪上,大輪轉動一圈,小輪便能轉上十余圈。被潘貴砍斷的那根連在小輪
軸上的桿子,已經又換了一根新的。桿子頂部已裝上了那個長滿堅硬鬃毛的如月
牙一般的假陽具。

    “好在,我與那東海公世子交情不差。今日特地向他借來了這臺家夥。”李
飛熊很是得意。他的話未說完,門外有擡進來兩臺小的木輪機。

    這兩臺小的木輪機僅有一個輪子,比盤子稍微大些,卻比五個手指攤開還要
厚。這木輪的外緣沒有嚙齒,長滿了一圈一寸左右長短的鬃毛。周國用和阮泰二
人將這兩個小木輪機擡到椅子後面,放在左右兩側。

    直到這時,穆桂英還不明白他們三人的賭約究竟是什麼。可是一見到這麼多
奇怪的東西,心里更是顫動起來。她這個姿勢,腰部很是吃力,已累得不住打顫,
因此身子抖動得愈發厲害了。

    李飛熊將那木輪機橫放過來,小輪軸上長長伸出的木桿,對準了穆桂英的陰
戶。然後他輕輕地將木輪機往前推去,噗嗤一聲,那長滿了針毛的陽具插進了穆
桂英的肉洞里頭。

    “啊!”穆桂英頓時又感到那無數細密的銀針,在瘋狂地刺紮著她敏感的嫩
肉,疼得她大聲尖叫起來。

    這時,李飛熊開始慢慢地轉動起手柄,那大輪慢慢地轉動起來,帶著那小輪
也一並開始轉動。穆桂英感覺那月牙般的陽具開始在腹內緩緩得攪動起來。由於
這一次,她的下腹根本沒有受到禁錮,因此隨著那陽具的轉動,穆桂英的胯部也
跟著一上一下地扭動起來。

    “不要!”穆桂英感覺鬃毛刺在嫩肉上,針針入肉。服用過五石散的身體,
對外界已是極其敏感,這一次更比上次還要痛苦百倍。穆桂英對此除了慘叫,其
他都是無能為力。

    李飛熊轉動了一下便停了下來。這時,那周國用和阮泰分別將那一臺小木輪
機往穆桂英身後推進,直到那鬃毛剛剛碰到穆桂英的腳心,才停了下來。兩人幾
乎同時轉動起那手柄,不緊不慢。那寸長的鬃毛如刷子一般,刷刷地劃過穆桂英
的腳心。

    “啊!啊!哈哈!哈哈!”穆桂英忽然感覺腳心被撓得一陣刺癢,火辣辣的
極其難受。也說不出疼,終究是那難忍的癢。她一陣驚詫,毫無防備,竟忍不住
地笑出聲來。

    “哈哈!”李飛熊也跟著穆桂英一起笑了起來,“穆桂英,現在你知道我們
的賭約了吧?要是這三臺木輪機一起轉動,你猜你是會哭呢,還是會笑呢?”他
指指周國用和阮泰:“這兩人賭你會笑,”接著又指著自己道,“老子卻賭你會
哭!”

    “她若是笑了,你可得賠我們一人一千兩銀子!”周國用道,又拍拍穆桂英
的臉,順勢捏了幾把她的乳房,接著道,“臭婊子,你可得為我長點臉啊!別哭
出來才好!”

    “哈哈!她可是渾天侯,當年的兵馬大元帥,怎麼會輕易哭出來呢!”阮泰
在旁笑道。

    “那現在便開始吧!”李飛熊道,“以一炷香的工夫為限。她若是不哭,便
算你們贏了!”

    “好!”周國用大叫一聲,走到旁邊,取了火折子點了一炷香。

    香火既然點燃,三人的賭約便算是正式開始。那李飛熊當仁不讓,二話不說,
便拼命地轉動起了那手柄。大輪飛快地動了起來,那小輪更是如飛馳的車輪一般
疾速旋轉起來,磨得那木軸碎屑橫飛。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媽呀!不要啊!啊啊啊啊!……”穆桂英幾乎無法
抑制自己的喉嚨,不停地慘叫起來。那堅硬的鬃毛在她的身體里變得無比尖銳,
比雨點還要密集地刺在她的淫肉上,幾乎每一個毛孔,每一毫肌膚都在承受著無
盡的痛苦。一開始,李飛熊轉動木輪的時候,穆桂英的身體還能跟著月牙般的陽
具上下扭動,現在這陽具轉動得飛快,她的身子根本無法跟上節奏,只能如痙攣
般的顫抖。雖然她的腹下沒有受縛,可是已與當時被捆在合歡椅上沒什麼兩樣。

    周國用和阮泰見了,也不甘落後,把那小木輪也一起轉動起來。那小木輪雖
然只有一個,手柄轉動一圈,那木輪也跟著轉動一圈。可是正因為木輪小了,轉
動起來也很是輕巧。盡管這木輪轉得沒有李飛熊的輪子快,但越是慢了,穆桂英
的腳心就越能感受那奇癢的每一分每一毫。

    “啊啊啊!快,停下來!哈哈!哈哈!不要!啊啊啊!哈哈!”小穴里是無
盡的痛苦,如被無數銀針淩遲,疼痛讓穆桂英感覺自己的肉洞似乎被撕裂一般。
可是腳心的酥癢,讓她又情不自禁地能笑出生來。她一會兒慘叫,一會兒大笑,
樣子像是瘋了一般,極其狼狽和怪異。

    繩子捆綁在穆桂英的腳踝處,因此她的腳掌還是可以勉強左右擺動的。可是
那布滿了鬃毛的木輪比馬車的車輪還要寬。穆桂英在小腿不能活動的前提上,腳
掌即使再怎麼移動,還是逃不出腳心被鬃毛的撓抓。一陣陣又痛又癢的電流從腳
心瞬間流到她的身體上去,讓她淪陷到痛苦的深淵中去。

    那香爐的青煙裊裊升起,停在空中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就像靜止了一般。短
短的一炷香時間,讓穆桂英感覺像是無盡的漫長。疼痛、刺癢,加上腰部的酸痛,
讓她身上又是香汗直流。她感覺體內似乎有兩股對流的浪潮,互相拉鋸,控制著
她情緒的波動。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笑,還是該哭,或者只能用
哭笑不得來形容。

    “你們說,她這個樣子,能忍得住多久?”李飛熊戲謔道。

    “那可說不好呢!她被幾百人輪奸都沒丟了性命,肯定比尋常女子要能忍耐
得多!”周國用道。

    “快停下!停下!哈哈!嘻嘻!呀!啊呀呀呀!哈哈!救命!”在兩人對話
的時候,穆桂英還是不停地慘叫著,還帶著奇怪的笑聲。她笑著笑著,眼淚不禁
流了下來。那無盡的委屈和羞恥,讓她終於徹底崩潰,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和不
情願,還是拗不過命運的強硬,讓她不得不屈服。



                               35、宿奸

    那一炷香仿佛燃燒了幾個世紀,似乎永遠也不會熄滅。那尖銳的鬃毛同時淩
虐著穆桂英的小穴和腳心,讓穆桂英邊哭邊笑,臉上扭曲的表情十分怪異。無處
可逃的腳心在那布滿鬃毛的車輪的刺紮之下,像是褪掉了她一層皮,越來越變得
火辣辣的。穆桂英難以想象,自己竟會對腳心這般敏感,那刺撓的難受,簡直要
去了她的半條命。在不停的刺撓之下,穆桂英越發敏感起來,離奇的酥癢令她整
個人都快要失去力氣了。

    “求求你們,快停下來!嘻嘻!快停!哈哈!啊啊!求你們了……”在哭笑
之間,穆桂英像失去神智一般瘋狂地哀嚎和慘叫,卻絲毫也無法引起這三個充滿
了獸性的男人的同情,反而引來陣陣嘲笑。

    “穆桂英,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嗎?那天你夜探地下城,竟敢將老子刺傷!現
在便讓你多吃點苦頭,好長點記性!”李飛熊一想到自己幾次三番都戰不下穆桂
英,不僅覺得臉面無處安放,更覺得滿腹惱火。現在穆桂英在他的手里任其擺布,
自然要好好虐待她一番。

    穆桂英一邊大笑著慘叫,一邊淚水口水橫流,樣子無比淒慘。等到她嗓子幹
了,喉嚨都喊啞了,那三個人這才停了下來。這時,那炷香才剛剛燃盡。

    李飛熊松開手柄,走到穆桂英面前,用手摸著她的臉,拇指替她擦拭著眼淚
道:“這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疼惜。雖是又笑又哭,卻也是哭了。看來那一
人一千兩的銀子,是少不得我了!”

    周國用和阮泰也松了那手柄,不惱反悅,笑道:“哈哈!當真這一千兩銀子,
也是值了!怕是世人再難見到堂堂的渾天侯這副樣子了吧!”這二人倒也爽快,
話未說完,已各自取出了一千兩銀票給了李飛熊。

    那李飛熊毫不客氣地將銀票收了,又從剛才自己手中的那疊銀票里,取出兩
張一百兩的票子,拍在桌子上,對穆桂英道:“這二百兩算是你的了!哈哈!”
這三人果然不愧是當朝大將,太師府的心腹,動輒上千兩銀子的進出,怕是尋常
人家畢生也沒見過那麼多的銀子。

    穆桂英見他們將一大摞銀票遞來遞去,心中更是委屈。想想受苦的是自己,
得到最多好處的卻是李飛熊,她的痛苦只不過是他們三個人遊戲的籌碼。最終她
能得到的,不過是區區二百兩銀子。心里這麼想,越來越替自己感到不值。她本
以為自己並非愛惜錢財和虛名之人,可是當無端欠下巨債,被迫限期償還,尊嚴
又被奸賊無情踐踏的時候,她卻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在意。

    這時,穆桂英的小穴已被那無數的鬃毛紮得又腫了起來,紫紅得有些發黑。
那腫脹起來的淫肉擠滿了她狹窄的肉洞,從洞口吐了出來。腳心也被鬃毛紮得發
紅,精致的十個腳趾不住顫抖,真是我見猶憐。

    “穆桂英,恐怕你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下場吧!哈哈!”李飛熊大
笑道。

    穆桂英確實連做夢都不曾遇見過,自己的下場竟會如此悲慘。要是早知如此,
當時說什麼也不會主動去打探這如同龍潭虎穴一般的地下城。

    阮泰摸出一把尖刀,將穆桂英脖子上和雙腳上的繩子一齊挑斷,道:“這遊
戲也是玩了,老子的銀子也輸了。現在就讓老子來好好享受一番吧!若不如此,
那二十兩黃金便也要白費了!”

    穆桂英的脖子和整條大腿都被繩子牽引得酸痛無比,那繩子一松,整個人一
下子便癱了下去。莫說是反抗,連替自己遮羞的力氣都沒有了。

    阮泰一把揪住穆桂英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扔到旁邊的床鋪上,搓
搓手道:“怕是這滿京城的貴族都享用過她的身體了,老子倒還沒染指過半分,
今日便也來嘗嘗這個鮮!”這幾日,他都隨了太師和東海公在皇城巡視布防,常
常聽到同僚們私下議論,穆桂英已被賣到地下勾欄坊內,那是如何的放蕩,如何
的淫浪,聽得他心頭早已癢癢。今日總算是城外勝了呼家一場,太師大擺慶功宴,
才讓他得以一睹渾天侯的芳容。方才折磨穆桂英時,聽她的慘叫和哀嚎,更令他
獸性大發。

    穆桂英又哭又笑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簡直比打了一天的仗還要吃力,早已手
腳無力,只能任由他擺布。

    阮泰將穆桂英丟到床上,自己早已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阮
泰身形肥胖巨大,兩頰的肥肉幾乎垂到了肩膀上。身子上,更是膀粗腰圓,挺著
個像是十月懷胎般的大肚子。那巨大的肚腩幾乎垂到了他的大腿上,手臂和大腿
比常人兩個還粗。可是他胯下的肉棒卻一點也不含糊,幾乎有成人的手臂那麼粗
壯,也比尋常人整整大上了一倍。

    穆桂英一見到他的身軀,幾乎惡心地想要嘔吐。那肥肉的堆積,簡直非常人
可以想象,如同一個被吹鼓了的氣球,圓鼓鼓的,像是走路都有些困難。

    但是阮泰盡管身材肥大,但動作極其敏捷,只見他二話不說,就如餓狼般朝
著穆桂英撲來,整個人結結實實地壓在了穆桂英的身上。穆桂英感覺他的身體幾
乎有一石重,壓得她兩排肋骨都差點折斷,那氣息更是喘不勻稱,一下子便將臉
憋得通紅。

    “阮將軍,你可當心一些!也虧得是穆桂英,若是尋常女子,定被你壓出性
命來!”李飛熊和周國用見穆桂英修長結實的身體與阮泰相比之下,簡直如同孩
童一般,便調笑起來。

    阮泰根本不去理會他們,將穆桂英在自己身下翻了個身,讓她俯臥在床上,
自己又重重地將她壓住,在她的頸後又親又咬,口齒含糊地道:“就是這味!那
日老子在地下通道往龐家莊走去時,途中嗅到的正是這股汗香的味道。想必那日
龐家莊闖進的賊人,便是你扮的吧!”

    穆桂英想起此人鼻子甚是靈敏,幾乎之外便能嗅到人身上的汗味,更能根據
汗味,無需目視就能辨別來者的身份。但這時,她無心拒絕,也不想承認,身已
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阮泰如牛一般粗大的氣息噴在穆桂英的頸後,惹得穆桂英後腦勺陣陣酥癢,
極其難受。可是她的身子被阮泰壓得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阮泰伸出舌頭,在穆桂英的頸後不停舔舐著。不一會,便已將穆桂英半個後
背舔得濕漉漉的。

    “啊!不要這樣!”穆桂英低聲驚叫著。雖然她面朝下躺著,可是只要一想
到壓在這里身上的是一個長得比豬還要肥胖的男人,就讓穆桂英渾身上下一層層
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地泛了起來。

    阮泰越舔越有勁,整個臉幾乎埋進了穆桂英濃密的頭發中。昨日夜間登城勘
察敵情前,穆桂英剛剛沐浴,頭發間還留有陣陣花瓣的濃香揮之不去,和她的體
香結合到一起,變成了一種令男人皮酥骨軟的芬芳。阮泰愈發沈迷,胯間的肉棒
已堅挺起來,硬邦邦地頂住了穆桂英的後腰。他幹脆直起上身,分開穆桂英的雙
腿,雙膝跪在穆桂英的腿間,抱起她的腰來,道:“來!讓老子嗅嗅,你的小穴
到底有多騷!”

    穆桂英的腰部被往後提了起來,雙腿分開著跪在床上,上半身只能用雙臂撐
起,被迫撅起了屁股。她的雙腿中間還有一對比她的腰還要粗壯的大腿,因此她
的雙腿根本無法並攏。

    阮泰像一頭獵犬一般,嗅著穆桂英周身的皮膚,從後背一直往下而去,最終
停留在穆桂英的肉洞前,使勁地抽著鼻子。

    穆桂英忽然意識到,這人的嗅覺靈敏得令人發指,讓他這般肆意地嗅著自己
的身體,不知道能從她身上嗅出些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來,急得大聲叫
道:“不……不要聞那里……”

    穆桂英身上還留有許多花香,下身同樣是馥郁芬芳,連排泄口都似有隱隱的
香味。從她身上泌出的汗液,讓這些花香更多了一層成熟女人的韻味。性感的胴
體,滿身的芬芳,簡直勾起無數男人的遐想。在這美妙一般的肉欲幻境里,卻隱
藏了一個女人絕望和恐懼的心。若換成了其他男人,根本無法察覺,但阮泰偏偏
在這方面異於常人,那些絕望和恐懼,隨著汗液從穆桂英的每一個毛孔里排出,
在他的鼻腔里無限放大:“你很害怕?”

    穆桂英不敢否認。可是幾天之前,她明明連死都不怕,現在卻被絕望和恐懼
深深地屈服了。她只能順從地點點頭,嘴里低聲呻吟道:“嗯……”

    “哈哈哈!穆桂英,我們還以為你無所畏懼的呢!”李飛熊和周國用大笑起
來。聽到穆桂英親口承認心里的害怕,比什麼都讓他們興奮。

    “別怕!現在就讓老子好好地來疼愛疼愛你!”阮泰說著,又將穆桂英一把
按倒在床上。他一手按著穆桂英的後背,一手握起自己的陽具,二話不說,徑直
捅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啊!……”穆桂英的陰道被鬃毛紮過後還是隱隱作痛,此時被阮泰突然侵
入,又痛又驚,忍不住張口叫了出來。

    由於穆桂英的肉洞內壁上的淫肉,在鬃毛刺紮之後,已是腫脹不堪。腫起來
的淫肉幾乎將她的整個小穴都填滿了,阮泰的陽具一插進去,就感到無比緊致。
四壁結實有力的淫肉像是有吸力一般,緊緊地將他整根肉棒都吸住了。

    “真是錯過了前幾日的好戲!想不到你的騷穴竟如此緊致,早知如此,前幾
日便來光顧你的生意了!”阮泰一面說,一面用力地開始抽插。他身肥體壯,每
一次自上而下從後面深入到穆桂英的小穴中,無意中都挾帶著自己的體重,把穆
桂英的身子深深地壓進了被褥之中,整張床也像是難以承受般發出“咯吱咯吱”
的聲響。

    粗壯的肉棒在穆桂英的肉洞里進進出出,將她的兩片肉瓣愈發撐大開來,幾
乎擠到了大腿上。被鬃毛折磨後還在隱隱作痛的私處,此時更像撕裂般疼痛起來。
她整張臉都陷進了被褥中,幾乎透不過氣來,甕聲甕氣地叫喊著:“啊啊!好大!
輕,輕點!”

    “穆桂英!今天老子便要插爛你的小穴!”阮泰已是獸性大發,伏在穆桂英
的背上不停耕耘。他下身不停抽插,可嘴上卻是一點也沒閑著,依然在不停地舔
舐著穆桂英的後背。

    窒息、疼痛,讓穆桂英如同身墜地獄,向兩邊攤開的雙手,緊緊地抓握著床
毯,幾乎要將那厚厚的毯子撕碎。她忍不住地開始啜泣起來,前面流下的眼淚還
未完全幹涸,後面又流了下來,把毯子濡濕了一片。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
眼淚變得如此廉價,像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一般。以前,她從不認為自己會如
此輕易地掉眼淚。

    由於阮泰是從後面插入到穆桂英的小穴中去的,他每一次深入,圓滾滾的小
腹都能撞到穆桂英結實的屁股上。滿是肌肉的屁股硬邦邦的,卻顯得如此有力,
將他的肉棒夾得更緊。他根本不能自己,像是停不下來似的,瘋狂地將肉棒在穆
桂英的體內亂捅。他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一塊油膩膩的皮肉
來,看得令人心生反感。

    穆桂英雖然身子被壓得一點兒也不能動,可氣息卻被身上沈重的男人壓得透
不過氣,不僅嬌喘不已。從她口中和鼻孔中呼出來的氣息,仿佛也是芬芳的。

    忽然阮泰又抱住穆桂英的腰,讓她重新跪了起來。穆桂英不得已又再次崛起
屁股,迎合著對方的奸淫。阮泰將雙膝重新跪好,啪嗒啪嗒地繼續將肉棒往穆桂
英的淫穴里面猛送不停。也並非他膂力過人,只因他身材肥壯,每一次往前送肉
棒的時候,都似乎有千鈞之力,把穆桂英三番五次地撞倒在床上。阮泰見她摔倒,
又重新將她抱起,繼續不停奸淫。直到後來,穆桂英實在沒有力氣支撐住自己的
身體了,阮泰索性用雙臂死死地箍住穆桂英的柳腰,不讓她跌倒,繼續抽插。

    穆桂英被奸淫得手腳無力,全身發軟,隨著身後的不停撞擊,身子如風中的
垂柳一般,左搖右晃。她的身子一晃,滿頭的秀發也跟著一道狂舞起來,在空中
來回翻飛。那樣子,簡直淫蕩無比。

    穆桂英的肉穴也確實異於常人,被那麼多人奸淫過之後,絲毫不見松弛,反
而像是有了單獨的生命,能一下一下地吸住對方的肉棒。阮泰越來越起勁,越來
越興奮,片刻也不願意懈怠,眨眼之間,已進進出出抽插了幾十下。

    粗壯的肉棒不停地摩擦著穆桂英陰道內壁。一開始的時候,她感覺小穴被蹂
躪後疼痛異常,可是時間一久,卻有些麻木起來。那肉棒快速而有節奏的抽動,
讓她整個私處都開始火熱起來。但自己根本不知道,五石散的藥力經過幾天的侵
蝕,已深深吸附到她的骨髓上,不僅讓她周身敏感異常,對性欲也愈發渴望。

    “啊!啊啊!好大!我快不行了!”穆桂英的身子像是在馬背上顛簸,上下
來回晃動不止。在晃動中,她的腦子也變得混沌不清,開始淫叫起來。

    “果然是個天生當婊子的料!”阮泰輕蔑不屑地罵道,“連叫聲都那麼淫蕩!”
可是嘴上罵歸罵,身子卻絲毫沒有停頓,依舊猛烈地送著肉棒。

    那粗壯奇長的肉棒一直捅到穆桂英的小腹里,讓她腹內的五臟六腑仿佛又被
一根棍子攪混了一般,整個人也變得天旋地轉,神誌不清。此時唯一能夠滿足她
的就只有欲望,這也是她此刻唯一可以感受到的。

    在漫長的抽插過程中,穆桂英嬌喘、浪叫不止。她的理智讓她對這一切都感
到羞恥,但恰恰是這份羞恥,竟讓她感到無比興奮。在癲狂一般的興奮中,她似
乎忘記了自己身後那個正在奸淫她的男人長得有那麼惡心,只沈浸在男女交媾的
歡樂之中。盡管她的嗓音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嚴,但此刻卻絲毫也聽不出來哪
怕一點威懾。

    “不要……不要……啊!插進去太深了!停下來,讓我歇歇!”迅速膨脹起
來的快感似乎要在穆桂英身體里爆炸,令她根本無法自控。在與阮泰漫長的肉搏
過程中,讓她疲憊與歡樂並存。

    阮泰聽到穆桂英繳械投降的叫喊,心里愈發興奮,獸性更是一絲也沒掩飾地
爆發出來。他愈發猛烈地送起肉棒,肥圓的肚腩撞擊著穆桂英的屁股,啪啪之聲
不絕於耳。忽然,他大叫一聲,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滿身的肥肉更像是塘中平
靜的水面,被激起了一陣陣的漣漪。原本他以為可以征服穆桂英,可是一不留神,
自己居然先射了出來。

    阮泰很是惱火,將穆桂英用力地往床上一推,罵道:“賤人,好緊的騷穴,
竟引得老子難以把控!”

    “哈哈!阮將軍,現在該輪到我們兄弟二人上了!”李飛熊與周國用早已等
得有些不耐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下屬跟他們搶肉吃,心頭早已不悅。他們脫
光了衣服,將阮泰推開,抱起穆桂英,又要重新開始奸淫。

    穆桂英這次沒有服用五石散,對欲望的渴求也不十分明顯。雖然剛才她差點
被阮泰奸淫到高潮,可是身體早已滿足,此時更是躺在床上嬌喘不已。見李飛熊
和周國用相繼爬到了床上,她連連搖頭:“不行……讓我歇會……我,我會受不
了的……”

    李飛熊一把將穆桂英的身子翻了過來,騎坐上去,道:“穆桂英,當年老子
可是你的部下,你是什麼斤兩,難道我還不知道嗎?莫說先頭只有一個阮泰,就
算來上十個,你這身子也是受得了的!”他一邊說,一邊把穆桂英的雙腿分開扛
到自己的兩肩,肉棒又插了進去。

    自從被迫進了勾欄坊,穆桂英的晝夜和白天被顛倒過來。夜晚,她眼皮都不
能合一下,要連續不斷地接客,只有在白天她才能有片刻的休息。而今夜,她注
定又將是一個難忍的不眠之夜……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31 22:24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36~40)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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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9年1月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36、小鬼反正

  蕭賽紅面色凝重,望著河岸邊如樹林一般升起的無數道黑煙,一語不發。呼
延慶、呼延平、呼延明等幾員虎將跪在面前,道:「我等出戰不力,竟被龐集老
賊襲了營寨,還請元帥治罪!」

  蕭賽紅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好一出聲東擊西的妙計!看來,本公主是小瞧
了那老賊。想不到這城里,還有如此能戰之人!今後當小心應對才是!」

  呼延慶道:「母帥,彰德府、齊平山等處的人馬已陸續趕來會師。如今我呼
家的人馬,已是十余萬之眾。不如再去圍了汴京,逼皇上交出那老賊和奸妃!」

  蕭賽紅沒有回應,卻問道:「守水寨的是哪位將軍?」

  呼延碧桃和呼延梅仙兩位女將出列道:「回元帥,正是末將!末將有負元帥
重托,請元帥依軍法處置!」

  蕭賽紅擺擺手,道:「這事很是蹊蹺,不怨你們二人!本帥且問你們,可看
清了那偷襲水寨的是什麽人?穿的是什麽號衣?又從何處來?」

  呼延碧桃道:「這些人,不知怎的,就出現在水寨跟前。末將瞧他們的衣服,
各不相同,像是河邊修築水壩的民夫。可瞧他們的身手,個個了得,排兵布陣謹
慎嚴密,似受過訓練,又豈是民夫所有!」

  蕭賽紅道:「可知這治水的官員是哪個?」

  呼延慶道:「乃是天波府的少奶奶,渾天侯穆桂英。母帥,渾天侯是大宋的
忠良,孩兒當年大鬧東京府,多虧了她與楊文廣相救,才得以脫身,料她萬萬不
會與我呼家為敵的!」

  蕭賽紅點點頭,道:「本帥倒是早已聽聞過她的大名,真不愧為當代英雄,
女中豪傑。今日既到了東京城下,自當會她一會!呼延慶!」她將呼延慶召到面
前,道,「料你與渾天侯很是相熟。你立即備上厚禮,前往治水營地,請她前來
軍營一敘!」

  「末將領命!」呼延慶得了將令,轉身回自己的營帳,備下數十頭牛羊和財
帛,率著一幹精兵護衛去請穆桂英。不料過了多時,又見他轉來稟報:「元帥,
末將到了治河營地,詢問那些民夫官員,卻道渾天侯已幾日沒有到營地去了。想
必我大軍圍城,東京城內戒嚴,她出不得城來。」

  蕭賽紅道:「想來也是如此!」

  旁邊的呼延守勇道:「賢妻,如今我呼家大軍,兵強馬壯。雖然昨日折了一
陣,但並未傷了元氣。不如再去把那東京圍了,我呼家大仇即日可報!」

  蕭賽紅搖頭道:「不成!城內高人身份不明,切不可輕舉妄動。若再被敵人
斷了退路,這十余萬人馬,恐怕頃刻覆亡。傳我將令……」她一邊說著,一邊又
轉念一想,問道,「昨日南門交戰的將領是哪位?」

  呼延明出列道:「正是末將!」

  「我且問你,昨日城內出戰的,有哪些敵將?」

  呼延明道:「東海公龐琦,龐家四虎,以及羽林軍的將校李飛熊、周國用等
人。可謂是傾巢而出,聲勢頗為浩大,末將也是經過一場苦戰,才將他們攔進了
城里。」

  「哦?那你可知,昨日出戰敵軍有多少人數?」

  呼延明略微一念,道:「約有五六萬之眾。」

  蕭賽紅忽然一笑,道:「這便是了!」

  呼延守勇問道:「不知賢妻又想到了什麽?」

  蕭賽紅解釋道:「既然東海軍和羽林軍大將盡數而出,那城內的士卒,必然
也是傾巢出戰。本帥料想,昨日城內指揮作戰的將軍,是要向我們傳遞城內虛實
的消息。如此看來,這東京汴梁城里,人馬不過五六萬而已。」她主意已定,便
傳下將令:「呼延梅仙、呼延碧桃!著你二人,領五千民夫,修築水寨。又領一
萬精兵,守衛黃河沿岸!」

  二女將齊聲道:「末將領命!」

  「呼延明出列!」蕭賽紅又道。

  「末將在!」呼延明應聲而出。

  「本帥命你,率三萬精兵,圍住汴京南門!」

  「末將遵命!」

  「呼延慶、焦玉、孟強,三位將軍,率三萬人馬,圍住東京西門!呼延平、
顏美貞夫婦,率彰德府鐵騎,圍住東門!本帥自領中軍,圍住北門。休讓城內的
賊子走脫一個!」

  「末將領命!」得到帥令的幾名將軍一齊應聲大喊。他們領了令牌,各自回
營準備。時過正午,三聲炮響已畢,各路人馬又將東京圍的如鐵桶一般。

  話說東京城里,小鬼急匆匆地趕往太師府。那些守門的府兵,見他是東海公
的隨從,也不加阻攔。只見他嘩啦一聲,闖進太師的書房,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太,太師爺,東海公,不,不好了……」

  龐集與龐琦正在書房里商議怎麽折磨穆桂英,被小鬼這一打攪,滿心不悅。
只見那龐琦站起身來,咵的一個耳光打了過去,罵道:「狗奴才!我和太師好著
呢!」

  小鬼挨了一耳光,才算是定下心來,道:「不,不是!小人該死,口不擇言!
是那北國的人馬,又圍了汴京,人數比上次還多!」

  「什麽?」龐集大吃一驚,「昨日才剛剛擊退了圍城之師,今日怎麽又被圍
了?」

  小鬼道:「小人剛從兵部尚書黃大人的府里過來。聽黃大人說,昨日北國人
馬與彰德府的鐵騎以及各路山賊合兵一處,聲勢複又大振,才又圍了京師!」

  「狗奴才!真是報喪不報喜!」龐琦這幾日接連遭受挫敗,心情極差。昨日
雖然勝了一陣,剛剛開朗起來的心情,又被這一通戰報攪亂了,更是惱火,只好
將心頭的怨氣都發泄在小鬼身上,「若是那北軍破了京城,老子便先拿你祭刀!」

  小鬼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告饒:「請公爺饒命!」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磕頭。

  「起來吧!」龐琦道,「你且先找幾個身材高大的府兵,到地下勾欄坊去,
向那老鴇把穆桂英這幾日賣淫所得,都去要來。此番必定免不了一場血戰,先拿
那些黃金,散給將士,鼓舞士氣!」

  「遵命!」小鬼應答一聲,急忙起身,帶了幾名強壯的府兵,往地下而去。
到了地下,直奔勾欄坊。此時正是白天,那勾欄坊大門緊閉,唯有穆桂英赤裸的
畫像,依然懸掛在門庭之上。

  小鬼站在門前,看了一會那畫像,不覺面紅耳赤。又想起龐府米倉的那夜,
穆桂英火辣的胴體,勾魂的嬌喘,令他心跳不已。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整個人如
同神遊太虛一般,直到身邊的府兵催促道:「還不趕緊去叫門?」

  小鬼這才上前,扣開了那勾欄坊的大門。門框里,那老鴇睡眼惺忪,蓬頭垢
面,見是小鬼,滿心不悅,道:「大白天的你來此作甚?」

  小鬼急忙拿出東海公的令牌,道:「奉公爺之命,前來索要軍餉!」

  老鴇見了令牌,不敢有疑,卻仍是懊惱,將門開了,說聲:「隨我來吧!」
便帶著小鬼和幾名府兵,往勾欄坊的深處走去。也不知走過了幾進庭院,到了一
所庫房門前。那門前有七八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看守著。老鴇徑直走到門前,摸出
鑰匙,將門打開。

  小鬼一進那門,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庫房內,滿地排了許多籮筐,
筐里都裝滿了黃金白銀。穆桂英到勾欄坊賣身不過幾天時間,便以賺得數萬兩黃
金。再加上佛見笑和幾百名女子的營收,便是這遍地的金銀。

  「都在這里了!」老鴇沒好氣地說。

  小鬼回過神來,對身後的府兵們道:「全都擡上去!」

  那些府兵答應一聲,便紛紛動起手來。那一筐一筐的黃金白銀,陸續往太師
府擡了上去。

  小鬼眼看著這些金銀,一時半會不能擡完,便走到老鴇跟前,壓低嗓音道:
「媽媽,能否讓在下去瞧瞧穆桂英?」

  老鴇上下打量了一番小鬼,滿臉不屑,譏笑道:「就憑你?你可知道,穆桂
英雖然已不如往日高貴,可也是那些王公貴族的玩物。你一小小的跟班,也想癩
蛤蟆去吃天鵝肉麽?」

  小鬼湊近老鴇,往她口袋里塞進了一疊銀票,低聲道:「昨日在下奉命去城
外打掃戰場,也得了些值錢的東西。今日到鋪子里都去換了銀票,這里頭少說也
有二百余兩,還請媽媽通融。」

  老鴇一見銀票,便喜笑顏開。要知她雖然一晚上收入上萬兩黃金,可那賬本
都是朱管家記著的,她根本無法染指。這小鬼塞給她的銀票,那是完全落入她袋
里的,自然高興,便滿臉堆笑道:「你小子可真懂事!媽媽豈有不從之理?只是
那穆桂英昨晚被羽林軍的幾名將校折騰了一夜,現在正在休息。你當速去速回,
莫要讓那老管家碰見了。」

  小鬼樂呵著道:「那是!在下一個時辰便回!」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朝著勾欄
坊的後院跑去。

  勾欄坊的庫房與後院距離不遠,不一會兒,小鬼便已到了那排妓女們夜宿的
所在。只見一件件錯落的屋檐下,都掛著一塊竹匾,上頭寫了妓女的名字。小鬼
雖然大字不認識幾個,但好歹也見過穆桂英的戰旗,很快便尋到了她的屋子底下。

  「原來……已經開始掛牌了!」小鬼心里默默道,「甚麽天波府渾天侯,到
了這里,還不是乖乖就範了?」他默念著,便推門進了屋里。

  屋子里靜悄悄的,但也並非全無聲息,左右兩個門內,都有女子均勻的呼吸
聲傳出。小鬼認出了刻在門上的名字,便進了穆桂英休息的那間屋子里。

  那屋子里的燈早已熄滅,盡管是白天,還是顯得黑漆漆的。由於是地下,透
風的窗口里射進來的光線也不是很亮,讓屋里更加黑成一團。小鬼取出火折子吹
亮,在墻上的掛燈里點亮,才讓屋里有了一盞如豆一般的亮光。

  穆桂英一絲不掛地被銬在床上,身子被攤成了大字型。分開的雙腿間,小穴
里糊滿了濃厚的精液,讓她的兩條大腿狼藉不堪。比這強暴後的痕跡更為顯眼的,
卻是那四個烙印。如今傷口已經徹底痊愈,但傷疤卻永遠也揮之不去。在大腿內
側的「請君入穴」和「萬人專享」兩個烙印,在穆桂英服用五石散後變得更為晶
瑩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永遠的印記,字體黑乎乎的。陰阜上的「恬不知恥」和
「人盡可夫」兩個烙印由於被塗上了顏色,此時仍像血一般鮮紅,看了令人觸目
驚心。

  穆桂英仿佛是極度疲憊,深深地陷入沈睡之中,連小鬼進門都沒有察覺。

  小鬼借著昏暗的燈光,走到床邊,輕輕地推了推穆桂英的身子,叫喚道:
「穆侯!穆侯!快些醒來!」

  恍恍惚惚之中,穆桂英仿佛聽到有人在叫她,便睜開了沈重的眼皮,卻見屋
里仍是黑暗,只道是有一天的夜幕降臨,她又要起身接客了。便動了動嘴唇道:
「此刻是什麽時辰了?」

  小鬼道:「還不到酉時。」

  「這麽早……」穆桂英認定是嫖客到了她的屋里,只是這個時辰勾欄坊尚未
開張,不免有些奇怪。

  「想不到,昔日里威風凜凜的渾天侯,如今竟被他們折磨成這個樣子!居然
心甘情願地接起客人來!」小鬼在心里暗暗驚訝,但嘴上卻道:「穆侯,你快擦
亮了眼睛瞧瞧,是我!」

  穆桂英打起精神,把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來,才看清了小鬼的臉,更感詫
異,問道:「怎的是你?」她的話剛問完,便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身子還是赤裸的,
急忙要抽出手那拉墊在身下的被褥,好蓋在身上為自己遮羞。可是她掙紮了幾下,
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禁錮地死死的,動也動不得分毫。赤裸裸的身體暴露在這個
和自己兒子年紀相仿的孩子面前,穆桂英還是有些難以適應,便又叫道:「快替
我把鐐銬松開!」

  「好!」小鬼急忙跑到床頭,去開那鐐銬。卻見穆桂英的手腕上,已磨破了
許多層皮膚,還有幾絲鮮血滲出。他來不及多想,趕緊摸出鑰匙,插到那手銬的
孔里。可是他轉動了幾下鑰匙,卻發現紋絲不動,便又跑到床尾,去解穆桂英的
腳銬。可是那鑰匙插了進去,還是轉不動分毫,心下很是疑惑。他把眼湊近了一
看,只見那鐐銬上面,刻著幾個蠅頭小字,他算是勉強認得幾個,上有「奉天」、
「禦制」等字樣,便知曉這是大內皇宮羽林軍專用的鐐銬,並非龐府和勾欄坊所
有。他心里一急,便對穆桂英道:「穆侯,這是羽林軍的鐐銬。我,我這鑰匙打
不開!」

  穆桂英也是心頭焦急,更感羞恥,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道:「罷了!快替我
將被子蓋上!」

  小鬼趕緊從穆桂英身下抽出一層被褥來,替穆桂英蓋上。

  這時,穆桂英才感覺心里踏實了一些,問道:「你來此做甚?」她始終對小
鬼心懷芥蒂,當初要不是他們四個痞子,她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一想
起此事來,她對小鬼更是又惱又恨。

  小鬼急忙在床邊跪下,道:「穆侯,小人鬥膽,有一事相問!」

  穆桂英見他跪了,更是又驚又奇,道:「所問何事?」

  小鬼支支吾吾地道:「不知……不知穆侯當初的承諾,可還兌現?」

  「你,你說什麽?」見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穆桂英更是疑惑。

  小鬼還是支吾不止:「便是……便是那天在龐府米倉里,你親口所言。」

  穆桂英一楞,不過是幾天以前的事情,對她來說,真是恍如隔世。不過,她
好歹還是記起來了一些。那天她為了脫身,強忍著奇恥大辱,答應給四個痞子五
百兩銀子當做贖金。不料後來龐府的朱管家出現,那四個痞子為了更多的金銀,
才將她出賣給了龐太師。想到這里,穆桂英不禁苦笑一聲:「你也是見到了,我
現在這副樣子,哪里還能給你這許多銀子?」

  「若是……若是你能重返天波府呢?」小鬼道。

  「你說什麽?」此時的穆桂英已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她根本沒想過自己還
能回到天波府去。即使能回得去,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楊家的上上下下。

  「小人,小人是說,小人助你重返天波府,你那承諾可還能兌現?」小鬼道。

  穆桂英更是奇怪,道:「你不是已經當了東海公的隨從麽?為何還要幫我?」

  小鬼低下頭道:「小人本是一市井小民,當年差點凍死在雪地里。若不是三
位哥哥相救,如今已是那世之人。當天我們四人對穆侯不敬,已是身犯死罪,不
敢再有什麽奢望。只是螻蟻尚且惜命,小人如能還穆侯自由,不知能否將功折罪,
留小人一條性命?」

  穆桂英忽然問道:「今日城外戰況如何?」

  小鬼一楞,如實答道:「呼家大軍,集結了彰德府鐵騎和各路匪兵,聲勢愈
大,又圍了東京!」

  「哦……」穆桂英這才明白過來。呼家大軍卷土重來,比上次更為猛烈,汴
京危如累卵。眼看著城破在即,太師大勢已去,這小鬼定是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了。她還在將信將疑,可又一想,這小鬼生世可憐,與那三名痞子相依為命。如
今龐太師殺了三人,他茍且偷生,依托與仇人之下,又郁郁不得誌,便想到了這
條出路。若是平常,穆桂英定會斷然拒絕,可如今,一旦錯過了這次機會,她或
許永無出頭之日,便道:「你若是能救我出去,自當重謝,哪里還會責備於你?
莫說是五百兩銀子,便是五千兩也給你的。」

  小鬼聞言大喜,趕緊磕頭道:「謝穆侯不殺之恩!」

  穆桂英道:「你且起身!不知你該如何救我?」

  小鬼一楞。他只知救了穆桂英,能保全一條性命,還能得到那許多銀子,卻
從來沒有想過該如何救法,道:「此處有如龍潭虎穴一般,當從長計議,不知穆
侯有什麽好的對策?」

  穆桂英想了想,問道:「那天我昏倒在天波府門前,被你們遇見。我身上有
一塊腰牌,不知是否是你們拿了?」

  小鬼道:「在我手上。那我藏了起來,沒交給太師和東海公。」

  穆桂英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明日你帶上這塊腰牌,從地下城的北門出去,
沿地下通道前往龐家莊。繞開圍城的大軍,從龐家莊上地,去治水民夫的營地,
探清開渠引流的工程進度。那些治水官員,見了我那腰牌,定會如實相告。你把
他們說的,都記下來,再來向我稟告!」

  小鬼疑問道:「穆侯,何不直接到天波府搬來救兵?拿這令牌料他們也不會
起疑心的!」

  穆桂英嘆口氣,道:「從天波府搬來救兵,不過幾千人,如何與地下這數十
萬大軍對抗?況且……唉!」這是其一。其二,穆桂英不免有些私心,若天波府
真的率兵殺進地下,見她這副模樣,讓她如何再世為人?況且,那龐太師和東海
公辱她至甚,她不親手斷送這兩個老賊,就算僥幸得脫,也不能安心。

  小鬼馬上明白過來,點點頭道:「在下明白了!」他話剛說完,就感覺有些
不對勁。燈光下,門口竟有個人影在晃動,想必剛才他們的密謀,都已被他聽了
去。



              37、潘貴之死

  「什麽人!」小鬼急忙把暗藏的短刀握在手里,轉身問道。

  「姊姊,是……是我!」門口站立的,竟是佛見笑蘇瑤娘。不知何時,她已
醒了過來,恰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臉上布滿了吃驚的表情,呆呆得望著穆桂英
和小鬼兩人。

  「穆侯!我們方才所說的話,定是被她聽去了大半。此事若一旦讓太師和東
海公知曉,怕你我二人都保不住性命!不如現在就一刀將她了斷了,藏好屍首,
料也人不知鬼不覺!」小鬼害怕事情暴露,惡向膽邊生,拿到要去刺佛見笑。

  「慢著!」穆桂英喊道。

  小鬼這才停了下來,但目光依然死死地盯著佛見笑。佛見笑嚇得癱倒在地上,
面如土色。

  「此人並非大奸大惡之輩,淪落至此,也是迫不得已。你休要傷了她的性命!」
穆桂英道。

  「可是,這事還當小心為妙!留此禍害,恐怕於事無補!」小鬼依然不放心
地道。

  穆桂英轉問佛見笑道:「瑤娘,你可願助我逃離此處?」

  佛見笑這才定了心神,道:「自是願意。」

  「休要相信她!」小鬼道,「現在她見我有尖刀在手,自是這番說辭。若到
了太師那處,又是另一番說辭。留著她,終是一場禍患!」

  「不!這位小爺言之差矣!我蘇瑤娘本是大宋忠良之後,完全是被太師與老
鴇相逼,才淪落至此。若穆侯能救小女逃出生天,自當從良嫁人,再好不過!還
請小爺手下留情,休傷我性命!」佛見笑急忙道。

  穆桂英對小鬼道:「瑤娘在這勾欄坊里,深得老鴇信任,各處可隨意出入。
若有她相助,想必定能便宜不少。」

  小鬼聽了這話,才將尖刀收回鞘內。

  穆桂英又對佛見笑道:「瑤娘,若你也想逃出這地下。當守口如瓶,莫要走
漏了半點風聲!」

  佛見笑急忙跪下,道:「小女自當謹遵穆侯之命。就小女所知,還有一人,
定也能幫得上二位。」

  「你說的是何人?」穆桂英問道。

  「難道穆侯忘了,當年雙王府被滅門,呼王爺身首異處,王妃十娘楊延瓊也
被太師賣到了地下麽?」

  「哦?她現在還活著?」穆桂英驚訝不已。這事全由十娘身邊的丫鬟浮屍黃
河而起,才引得她查探出了地下城的秘密。當她身陷地下勾欄坊,慘遭虐待蹂躪,
自身難保,進來後又是從未見過十娘的影子,倒也真忘了楊十娘的存在。如今被
佛見笑提醒,才又想了起來。

  「沒錯!呼王妃還在人世。」佛見笑答道。

  「那她現在何處?」穆桂英問道。

  「呼王妃當年姿色非凡,形容嫻雅,乃是這勾欄坊的頭牌。如今人老珠黃,
也淪落成前廳里的下等妓女。因此穆侯沒見過她,也是正常。小女聽聞,這幾天
北國人馬圍困京師,元帥蕭賽紅麾下的左右監軍,正是呼王妃之子,呼延守勇和
呼延守信二人。太師恐怕城破之後性命難保,便要拿那呼王妃為質,最近又被老
鴇調入後廳,嚴加看管起來。若穆侯有意,小女當為你們之間傳遞消息。」佛見
笑即使在陳述事情的時候,也是楚楚動人。

  「那是再好不過!」穆桂英大喜,「你立即尋個機會,去找到十姑奶奶,讓
她再多忍耐幾日,或有出頭之日。」這幾日,纏繞著她的都是羞恥和絕望,現在
終於見到一絲曙光,心情也開朗起來。

  佛見笑有些為難,道:「眾所周知,小女乃是老鴇的心腹,怕是那十姑奶奶
並不會相信小女所言。」

  穆桂英想了想,又問小鬼道:「那天我身上,除了那腰牌,還有一個頭釵,
你可還在身上?」

  小鬼道:「也教我藏了起來。」

  「好!」穆桂英道,「你速去取來,交給瑤娘。那頭釵是文廣滿月時,十姑
奶奶送給我的賀禮。你讓她將這頭釵拿去,想必那十姑奶奶定然沒有懷疑的理由。」

  小鬼點點頭:「你們在此等我!我這就將那頭釵和腰牌去取來。」說罷,一
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到了庫房處,只見幾名府兵還在搬著那最後幾筐金銀。他便
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往龐府的後花園趕去。待進了後花園,尋到當初做標記的所
在,挖開土層,將藏在那里的頭釵和腰牌一起取了出來,放到身上藏好,又急匆
匆地趕回勾欄坊。

  這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勾欄坊華燈初上,開始營生。小鬼見了老鴇,
又將身上僅剩的一百余兩銀票都塞給了她,哄得她高興了,又往後院趕來。

  穆桂英和佛見笑果然還在那里等他。他急忙將那頭釵交給佛見笑,道:「這
事便這麽定了。我去治河的營地,找那些官員打探消息。瑤娘去聯絡楊府的十姑
奶奶。」他又轉頭對穆桂英道,「穆侯,這幾番進出,打點也花了許多銀子,到
時你看……」

  穆桂英哪里還有心思與他計較這些,道:「你只管放心,若我真能重返楊府,
這些銀子十倍償你!」

  小鬼這才放心。當下三人商議已畢,小鬼道:「勾欄坊已開始營生,在下不
能久留於此,若是讓人撞見,定是不好。在下便先行告退!」說罷辭別二人,就
朝門外走去。

  「等等!」穆桂英忽然喊道。

  小鬼回過頭來,卻見她滿臉通紅,似乎在竭力地忍受著什麽,便問道:「穆
侯還有何吩咐?」

  穆桂英看看自己手上的鐐銬,道:「這……真的沒有辦法解開麽?」

  小鬼道:「非是小人不願替穆侯解開,只是這鐐銬,乃是羽林軍所有。等下
小人要是出去,遇到了李將軍和周將軍,便知會他們一聲,讓他們來替穆侯松了
鐐銬。」

  「只是……只是……唉!也罷!你去便是了!」穆桂英似乎愈發難受。

  小鬼心頭疑惑,問道:「穆侯可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我……」穆桂英羞得說不出話,最後一咬牙道,「我似有內急,想解
個手!」被這樣足足捆綁了一天,吃喝拉撒都不行,她早已感覺小腹酸脹。只是
方才不便直說,現在見小鬼要走,便只好明言。

  「這,這可如何是好?」小鬼也有些急了。

  「床下有夜壺!」佛見笑急忙蹲下身來,從床下拿出一只夜壺來,「既然穆
侯不能起身,那便由小女子伺候你解手了。」說著,她便掀開穆桂英的被子,將
那夜壺拿到穆桂英的雙腿之間。

  「咳咳……你,你可出去回避!」雖然穆桂英感覺那尿液像是要從肚臍眼湧
出來一般,可是當著這孩子的面排泄,她依然感到十分羞恥。若不是手腳不能移
動,連佛見笑都不願讓她在旁伺候。

  「是!那小人告退了!」小鬼拱拱手,推開門往外走去。

  「穆侯,現在他已走了!你可以放心解手了!」佛見笑道。

  穆桂英真的羞恥已極,她寧願讓自己尿在床上,也不願當著別人的面排泄。

  正在矛盾掙紮間,忽見小鬼又急匆匆地返身回來。

  穆桂英一見,問道:「你又回來作甚?」

  小鬼神色慌張,低聲道:「不妙!想必今日穆侯的牌子讓那禮部的潘貴潘大
人摘了,此時正朝此處過來。小人怕出去迎面撞見他,只好又折了回來。」

  「啊!」穆桂英被他這一驚,尿液竟全都噴了出來。好在佛見笑早已將那夜
壺放在她的腿間,不然整張床便要放了清湯。只是穆桂英一心想要回避在外人面
前排泄,這樣一來,被小鬼和佛見笑都瞧了個清清楚楚。她一邊無法控制地尿了
出來,一邊對小鬼大叫:「不要看!你快回過頭去!」

  不料小鬼卻不願回頭,只因那潘貴的腳步越來越近,而且聽起來像很是急切
一般。此時還是佛見笑冷靜,對小鬼喊道:「快!藏到床下去!」

  小鬼來不及多想,將身往地下一躺,滾進了床下。床下,俱是灰塵,嗆得他
差點咳嗽出去。佛見笑急忙將床兩邊的毯子擺好,藏住了小鬼的身子。床底下頓
時變得漆黑一片,但是穆桂英撒到尿壺里的淅淅瀝瀝的聲音,依然清晰無比。

  小鬼剛剛藏好,門就被哐當一聲推開了。只聽潘貴那沙啞的聲音哈哈大笑:
「穆桂英,你這個賤貨!想不到你解手都不關門,真是個蕩婦!」

  他的話剛說完,穆桂英的尿液才終於流盡。佛見笑急忙提起那尿壺,放在一
邊,跪下身來道:「奴婢佛見笑,拜見尚書大人!」說罷,通通通三個稽首禮。

  潘貴瞧了她一眼,說聲「起來吧」,便徑直走到穆桂英的床邊,瞧了瞧穆桂
英,又對佛見笑道:「你既然在這里,也無需回避了。今日,我便要你親眼見證
一下,老夫是如何了結這賤人的性命的!」

  「什麽?」佛見笑聞言大驚,「大人,你,你是要殺了她麽?」

  潘貴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來殺她的!」

  「這……」佛見笑更加驚慌,「可,可是奉了太師爺之命?」

  「哼!」潘貴冷笑一聲,道,「老夫殺她,還需奉太師之命?他們楊家與我
潘家,世代血仇!殺了她,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原來,潘貴見呼家借了北國人馬前來複仇,包圍東京汴梁,想起自己當年審
理雙王一案時,徇私舞弊,公報私仇之事,那時雖是太師授意之下而為之,心里
不免害怕呼家後代尋仇尋到他的頭上來。如今見汴梁城隨時都有城破的危險,唯
恐穆桂英讓呼家的人救了。趁著這城還未破,便想殺了穆桂英,也算是為先祖報
仇了。

  佛見笑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只能眼睜睜地望著毫無反抗之力的穆桂英。

  潘貴瞧清了穆桂英手腳都被羽林軍的鐐銬鎖著,膽子又更大了一些,將袖子
一捋,陰笑道:「穆桂英,在你死之前,老夫還想聽你慘叫幾聲!」只見他五指
並攏,五個指頭聚在一處成錐狀,朝著穆桂英的兩腿之間伸了過去。

  「你,你要幹什麽?」穆桂英心里害怕。剛剛看到的希望,如今又馬上被幻
滅。現在自己的這副樣子,穆桂英可真不敢死。且不說她死之後,敵人又會怎樣
辱屍。光是這死時的樣子,足以令坊間的風言風語傳遍天下,她辛苦打下的威名
頓時煙消雲散。

  潘貴五個指頭同時插進了穆桂英的肉洞里,只見他前後翻轉手腕,讓自己的
整個手掌都往穆桂英的陰道里鉆進去。穆桂英盡管身強體壯,但終究是受過那麽
多人的輪奸,而且又是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里,陰道早已不如一開始那般緊致,
變得有些松垮垮的。會陰之處,不比其他部位,沒有一絲肌肉,那淫肉擴張之後,
也要好些時日方能恢複。因此潘貴的五個手指,竟同時鉆到了那狹窄的肉洞里去。

  潘貴的右手一進到穆桂英的陰道里,那手型便改錐為拳,依然不停地前後翻
滾。

  「啊啊!你住手!」連穆桂英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小穴里,竟能容納下
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光是想象那拳頭的大小,就足以令她害怕。

  潘貴並不就此滿足,右手握著拳,用力地繼續向里面推進。直到他半個手臂
都沒入了穆桂英的肉洞里,才停了下來。潘貴感覺自己的手掌好像不再被四壁的
嫩肉擠壓,稍稍顯得有些活動的空間,便知手掌已是伸到了穆桂英的子宮里去。

  「啊!你,你,你!快拿出去!」穆桂英的陰道脹得像是隨時都會被撕開一
般,那小腹無端地進入了本條手臂,更是隱隱地鼓了起來。

  潘貴緩緩地將手掌攤開,五指分開到最大限度伸直,又翻過手掌,掌心朝上,
以手肘為支點,用力地往上一托。

  「哎喲!疼死我了!」穆桂英感覺自己的子宮好像被撕裂一般,一陣劇烈的
疼痛頓時傳遍了全身。她努力地擡起頭,卻見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竟向上凸起
了一個手掌的印跡。這時,她不僅是陰道脹痛,連小腹也緊跟著脹痛起來,仿佛
潘貴的手掌,隨時都有可能撐破她的小腹鉆到體外來。穆桂英不敢倔強,只好用
腳後跟和肩膀作為支點,讓自己的腰部隨著潘貴手托的方向擡了起來。

  「拿出來!快把你的手拿出來!求求你!好疼!」穆桂英痛得豆大的汗珠直
流,身子忍不住地打起戰來。連日的折磨已將她的意誌和尊嚴消磨殆盡,她哀求
的話語本能地脫口而出。

  潘貴見穆桂英求饒,殘忍地笑道:「果真是一聲悅耳的慘叫!」說罷,頓時
又將手掌緊握成拳,用拳面頂著穆桂英的腹部往上托起。

  「啊啊啊!不不!救命!」穆桂英看到印在自己腹部上的手掌變成了拳頭的
印記,更加感到恐慌和害怕。此前她從未想到過,從小穴里進入的東西,竟能從
腹部頂出來。

  「瑤娘……救,救我……」穆桂英已是疼到了撕心裂肺,她無處求救,連屈
尊告饒都無濟於事,只能向跪在角落里的佛見笑求救。

  佛見笑看到穆桂英身受如此虐待,也早已心生不忍。便大了膽子,站起身來,
一把拽住了潘貴的衣裳,哀求道:「大人,求你放過她吧!」

  「滾開!」潘貴虐待穆桂英正在興頭上,卻被佛見笑制止,頓時大怒,伸出
左手,一把掐住她的喉嚨,罵道:「賤人,敢來攔我!找死!」說罷便用力地將
佛見笑一推。

  那佛見笑站不穩身形,被潘貴推了出去。咚的一聲,一頭撞到了墻上,頓時
被撞昏過去。

  潘貴見佛見笑昏了,又轉過頭對穆桂英道:「賤人,看你現在還能向誰求救?」
說罷,忽然將整個胳膊往上一挽,整個拳頭的樣子,都活生生地在穆桂英的小腹
上凸了出來,外面只裹了一層薄薄的皮膚。

  「啊啊啊!求求你!饒了我吧!」穆桂英痛得幾乎無以言表,眼淚又刷刷地
流了下來。被這樣子虐待,生不如死,倒還真不如一死來得幹凈。潘貴的拳頭往
上一頂,穆桂英腹部的整張皮膚都被繃得緊緊的,壓迫了她的膀胱。剛剛解完手
的穆桂英,尿液又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賤人!真是沒用!這樣子就小便失禁了!」潘貴更加興奮。忽然,他將手
臂從穆桂英的小穴里抽了出來,也不知他手臂的插入弄壞了穆桂英身體內的哪個
部位,半個手臂上都沾滿了鮮血。潘貴還沒等她喘氣,整個人便撲了上來,一把
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地道:「現在,老夫便送你去見閻王!」

  穆桂英頓時感到一陣窒息,俏臉漲得通紅,手腳不停地痙攣掙紮。眼前也開
始昏暗起來,金星火花到處亂蹦,也分不清虛實。不一會兒,她便感覺渾身冰冷,
那是像屍體一般的冰冷。她從未離死亡這麽接近過,這種冰冷讓她的身體從內到
外都寒徹。

  噗嗤一聲。一股溫熱的鮮血噴到了穆桂英的臉上,同時穆桂英也感覺掐在脖
子上的那雙手瞬間松開了。她還來不及看清這是怎麽一回事,便貪婪地一邊呼吸,
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潘貴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胸前竟刺出了一段兩寸長的刀尖。突如其來的變故,
讓他詫異不已,身上的疼痛讓他想要叫出聲來,可是卻發現體力迅速地從體內流
失,張了幾次口,都沒有發生聲響。他回過頭,卻見小鬼拿著一柄短刀,直直地
刺進了他的後心。

  「你……你……怎麽……」潘貴吃力地吐出幾個字音。萬沒想到,這個東海
公身邊不起眼的隨從,此刻竟敢刺他。而且,他根本沒發現這個人是什麽時候進
門的,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卻不知小鬼是早已躲到了床下。

  噗嗤!噗嗤!又是接連兩刀,從潘貴的後心刺進,前心穿出。潘貴再沒發出
聲來,雙腳一蹬,一命嗚呼。小鬼見他死了個透徹,便把屍體往旁邊一推。潘貴
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原本他是想來殺人的,現在卻被人殺死了,又怎
能瞑目?

  「啊啊!啊啊!」剛剛醒轉過來的佛見笑,一睜開眼便見到滿屋子的血,嚇
得大叫起來。

  「閉嘴!」小鬼喝道,「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引過來嗎?」

  佛見笑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卻還在不停地簌簌發抖。

  「咳咳!咳咳!」穆桂英一邊咳嗽,一邊總算是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看了個清
楚,道,「多謝你救下了我的性命。我還以為,今日真當要喪命於此了!」

  小鬼把刀上的血跡擦幹,踢了潘貴的屍體一腳,罵道:「狗賊!膽敢謀害穆
侯的性命,先送你去見閻王!」

  穆桂英道:「既然你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只是……還未討教恩公的姓名!」
小鬼對她有了救命之恩,穆桂英再也不好對他呼來喝去,連個名字都不知道。

  小鬼急忙跪下,道:「小人自幼是孤兒,也沒有父母替小人起名字。自三位
哥哥救下我後,因小人年紀最小,便一直喚我小鬼!」

  穆桂英看了看他,道:「我見你年紀與我兒相仿。若我真能逃出這地下去,
便收你作為義子如何?」穆桂英這話一出,不禁有些後悔。在龐府米倉那晚,雖
非她情願,但二人已有肌膚之親,這天底下哪有義母和義子有不倫關系的母子?
自從到了地下,倫理、輩分,什麽都亂了。

  不料小鬼急忙行一個稽首禮,道:「母親大人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話已出口,穆桂英再難收回,只好道:「既是吾兒,怎能沒有名字?如今楊
府輩分,皆是文字輩。你便隨了文廣的輩分。今後……今後便喚你作文彪吧!」



             38、羽林五將校

  小鬼對穆桂英總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介於母子和戀人之間。對
穆桂英很是信賴崇拜,卻又對她肉體時常想入非非。他也不知道自己當了穆桂英
的義子後是好是壞,但反正,他已入了楊門,是堂堂的楊家將之後了,比太師的
官晉三級還要誘人。最主要的是,他現在有了名字,楊文彪。正是那個他最崇敬
最迷戀的女人給他起的。

  「你居然殺了潘大人!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太師和老鴇知道了,我們三個
人誰也活不成!」佛見笑望著滿屋子的血,嚇得臉色潔白。

  楊文彪這時也開始後悔。方才是見潘貴要殺穆桂英,他心頭火起,才從床底
下出來,一連刺了他三刀。現在從潘貴的屍體上,三刀六個窟窿,血不住地從窟
窿里噴湧而出,在地上到處流淌。

  「瑤娘!」穆桂英喊道,「你那房間里,可還有多余的被褥、毯子?」

  佛見笑點點頭,道:「倒是有幾床富余的。」

  穆桂英急忙對二人道:「你們兩人趕緊將我床上的被褥毯子抽出,把潘貴的
屍體裹了,先搬到後院的草木深處藏起來。待明日一早,文彪你尋了機會,再將
屍體掩埋起來!」

  「好!」兩人應答一聲,跑去佛見笑的房間里尋了一床幹凈的被褥和毯子,
又把那床上沾滿了血跡的被毯從穆桂英身下抽出,換上那床幹凈的,又把那床換
下來的被毯裹了潘貴的屍體。

  楊文彪吃力地將潘貴的屍體往外拖,道:「我來此處已有許多時辰,想必那
太師和東海公尋我不見,又要治我的罪。我先去把屍首藏了,瑤娘姑娘你便把這
屋內的血跡收拾幹凈,莫要讓人瞧出什麽端倪來!」

  穆桂英道:「你自當小心!」

  楊文彪把眼望去,只見穆桂英的身子上,也是沾滿了血跡,如同周身的皮膚
都變成了紫紅色,便又對佛見笑道:「你替我母親身上也清理一下,若是等會來
了客人,見她身上許多血跡,定然起疑。」

  佛見笑低頭垂首道:「公子且放心去,此處瑤娘自會打理幹凈!」

  小鬼先走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會,見後院暫時沒有許多嫖客走動,想必還
在廳里作樂,便又折回身來,拖著潘貴的屍體往外走。待尋了一個草木濃密的所
在,將屍首藏好,便匆匆往太師府去了。

  屋內,佛見笑急忙去打了一盆水來,先替穆桂英把身上的血跡擦拭幹凈,又
將地上的血跡也一一洗去。好在今日穆桂英被潘貴先摘了牌子,佛見笑的客人又
遲遲不到,才讓她們有了清理的時間。待一切打點完畢,佛見笑又從屋里拿來了
幾顆迷叠香來,在穆桂英的屋里點燃,道:「這是禮部的範大人從西域帶回的迷
叠香,又提神醒腦之功效。點在屋里,多少可以掩去一些難以去除的血腥味。」

  穆桂英手腳被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佛見笑和楊文彪二人忙前忙後,自己幫
不上一點忙,那是又急又恨。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這二人雖各自忙著手頭的活
計,卻也要為她清理身體,讓她的羞處無處可藏,更是尷尬羞恥。此時見佛見笑
說,便閉上眼,道:「你且先梳妝罷!想必再過不了多時,那客人便會蜂擁而至。
若是賺不得金銀,那老鴇又要罰我們了!」

  佛見笑聞言,也不敢怠慢,急急到梳妝臺前畫起了蛾眉。

  佛見笑剛剛梳妝畢,卻見那門哐當一聲又被打開了,李飛熊、周國用、阮泰、
吳虎、雷上卿五人同時進得門來。只聽那李飛熊大聲道:「昨日本將與周將軍、
阮將軍同享了穆桂英,今日便由吳將軍和雷將軍享受了。咱們三人,今日便好好
疼疼這勾欄坊的頭牌佛見笑!」

  穆桂英一見這五人,又喜又憂。喜的是,她手腳上的鐐銬,只有他們幾人才
又開鎖的鑰匙。憂的是,這屋內的血跡剛剛清洗幹凈,血腥味卻仍有殘留,那阮
泰的鼻子靈敏如犬,怕被他嗅出什麽來。

  果然,那阮泰又抽了抽鼻子,走到穆桂英的屋前,道:「好個西域迷叠香,
嗅了讓人心曠神怡。只是這香味之下,怎的有股血腥味?」

  穆桂英聞言,緊張得不敢出聲,生怕被他們察覺到潘貴之死。

  佛見笑急忙拉住了阮泰的衣衫,道:「阮將軍定是嗅差了,這屋里哪里來的
血腥味?」

  「不對!」阮泰將佛見笑甩開,道,「這股血腥味很是濃重,連西域迷叠香
都掩蓋不住。若不是流上很多血,斷然不會如此濃重的!」

  佛見笑狀似嬌羞,掩嘴道:「阮將軍真是好嗅性!這不剛剛刑部的潘大人來
過麽!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將穆桂英下身弄出許多血來。方才小女子還替她清
理來著。這不剛剛清理完,你們幾位將軍便到了!」

  阮泰向穆桂英的雙腿間望去,果然剛才被潘貴蹂躪後的小穴,還在流血不止。
便道:「那老家夥,不知來尋她作甚?」

  李飛熊哈哈一笑,道:「莫非你不知,這潘楊兩家累世為敵。能將仇人的孫
媳婦玩弄於股掌,豈不也是一樁大快人心之事?」

  周國用卻目視著佛見笑道:「方才你說什麽?你替她清理了身子?她一來,
光顧你的客人便少了許多,你該怨她才是,為何卻要幫她?」

  佛見笑一驚,深悔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卻賠笑道:「這不媽媽讓我看護於她。
一來,她要是有什麽鬼祟,好及時匯報;二來,她與我也是為了勾欄坊的營生。
賺得了銀子,都是要向太師爺納貢的。若每日少了太師給的標準,是要拿整個勾
欄坊問罪的!」

  吳虎笑道:「想不到,你小小一介娼婦,倒還識得大體!」

  李飛熊道:「你們二人,今日這是怎的了?一個個疑神疑鬼,在這勾欄坊里,
難道還怕了穆桂英這賤人翻天不成?」說罷,一挽周國用和阮泰的胳膊,將他們
二人拉到了佛見笑的屋子里,喚道:「小美人,快到屋里來伺候我們爺三個!」

  「哎!來了!」佛見笑應了一聲,朝穆桂英使了個眼色,如一陣輕風一般,
徐徐地飄了過去。

  那吳虎與雷上卿見三人走了,也將門關上,把屋里的燈全都點亮。只見吳虎
搓著手道:「渾天侯,今天晚上你便伺候我們哥倆吧!哈哈!」

  雷上卿卻見穆桂英的小穴里還在不停地有血絲滲出,罵道:「潘貴那老家夥,
不過是審了雙王一案,便平步青雲,當了刑部尚書,官居二品。此後便是狗眼看
人低,跋扈地緊。你瞧,那好好的一個穆桂英,偏被他弄出這許多血來,教我兄
弟今夜如何品嘗!」

  穆桂英見二人只顧著自己聊天,便道:「你們快替我把鐐銬解開了!這是你
們羽林軍的鐐銬,唯有你們的鑰匙可解!」

  吳虎和雷上卿對視一眼,笑道:「如此被銬了一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怎
的不見你大小便都撒在毯子上呢?」

  穆桂英不敢不理,只能回答他們的問話:「還多虧了佛見笑那姑娘。若不是
她,我,我怕真的要讓二位將軍見笑了!」

  「哈哈哈!」兩人又同時大笑,「渾天侯,這當妓女的滋味怎麽樣呀?比不
得在天波府當夫人奶奶吧?哈哈!不過如此也好,你這麽嬌貴的身子,每年都要
去打仗,也是辛苦的。莫如在此為娼,只做皮肉生意,要來的安逸得多!」

  「你們,你們快替我把鐐銬解開!」穆桂英又催促道。如今她已見到逃脫的
希望,若是等到萬事俱備,她卻依然被銬著不能脫身,豈不是空高興一場!

  「我們要是替你解開了這鐐銬,你該如何伺候我們呀?」吳虎調侃道。

  「你,你們想怎樣?」穆桂英對於羽林軍和勾欄坊的調教虐待,早已嚇破了
膽子,卻不知這些人今日還待如何玩弄於她。

  「哈哈哈!」吳虎和雷上卿複又大笑,「想不到,昔日如此威風的穆桂英,
今日竟也低聲下氣。看來,這勾欄坊的調教還是有效果的!」兩人今夜是第一次
來光顧穆桂英的生意,一開始還有些擔驚受怕,現在一見穆桂英完全沒了往日的
頤指氣使,便放下心來。二人拿出鑰匙,替穆桂英解開了手腳上的鐐銬。

  吳虎和雷上卿雖是羽林軍中的將校,當年卻是穆桂英麾下的勇士,跟隨她出
征過西夏,因功擢為羽林軍校尉。而且他們前幾日一直在城外作戰,沒有見過穆
桂英被虐待時的慘狀。現在與自己曾經的女元帥裸身相對,倒反而有些拘束起來,
全然沒了昨日對付佛見笑那般的殘暴。

  穆桂英坐在床上,雙腿屈起,手臂緊抱著膝蓋,見他們不作聲,她便低下頭
撫摸著自己被鐵銬磨起皮的手腕和腳踝。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吳虎耐不住那尷尬的氣氛,拿出一壺酒來,道,
「穆桂英,當年也算是你關照過我們兄弟二人。今日便也不為難你,先陪我們二
人飲上一杯如何?」

  穆桂英一聽,算是放下一些心來,便道:「那好,都依你們!」

  吳虎篩了三杯酒,自己拿了一杯,給雷上卿一杯,又給穆桂英一杯,道:
「飲了!」說罷,自己便一口將杯中的酒飲幹了。

  穆桂英也只有陪著他們飲了一杯。

  吳虎與雷上卿都是粗人,如今雖是太師麾下,卻也並非殘暴。一巡酒下來,
又是尷尬起來。

  穆桂英唯恐他們不悅,便主動從吳虎手中搶過酒壺,又篩了三杯,道:「如
今我雖身陷囹圄,不能自拔,但好歹也是當今侯爵。承蒙二位將軍關照,日後當
多多照應於我!」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吳虎和雷上卿急忙也跟著飲了一杯。

  穆桂英算是有些明白過來,這兩個人礙於自己往日渾天侯的身份,雖然心中
念想,但不敢胡作非為。今日就算委屈一下自己的身子,讓他們二人滿足了,日
後必能得到這兩人的關照。便又急忙倒了酒,道:「再飲了這杯,算是酒過三巡
了!三巡酒罷,今夜便伺候兩位將軍入寢了!」

  「好!好!」吳虎和雷上卿連連點頭。正如穆桂英所料,這二人到底有些忌
諱穆桂英的身份,不敢亂來。如今見穆桂英主動投懷送抱,自然高興。於是,三
個人又飲盡了第三杯。

  剛剛放下酒杯。忽然,穆桂英感覺渾身如針刺一般的劇痛又起,周身皮肉仿
佛被無數細密如牛毛的銀針包圍,只要她一動,那針尖便刺進她的肉里去。她想
要忍受,不由地用嘴要住自己的胳膊,試圖已手臂上的疼痛來緩解周身的劇痛。
可是緊接著,她的身子又如痙攣一般顫抖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顫抖,只
感覺整個身體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將她晃動一般。「糟了!」穆桂英在心中暗
叫,偏偏在這個時候,五石散的癮疾居然發作了。不過想來也是,她已是一整天
沒有服用過了,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

  「你,你這是怎麽了?」吳虎見狀大驚,急忙將穆桂英扶了起來。

  穆桂英的眼淚和口水已經一起流了下來,整個人像是中風一般。

  「唉!你這不明知故問麽?這分明是五石散毒發!」雷上卿道。在龐太師治
下的羽林軍,上至總兵,下至士族,幾乎人人服用五石散。雷上卿焉又不知之理?

  吳虎道:「五石散發作,若不及時解決,恐有性命之憂!」說罷,拿出一錠
足有十兩的銀子,交給雷上卿,道,「你快去像老鴇買些過來!」

  雷上卿不敢怠慢,匆匆開門出去。不多時,便見他揣了一個白瓷瓶回來。

  「化酒!」兩人手忙腳亂地開始化了起來。好在三人剛剛飲完酒,桌子上酒
壺和酒觴都是現成的。他們先是篩了一碗,將藥石化了。

  此時的穆桂英,已是在床上坐不住了,蜷縮著倒了下去,雙臂緊抱著膝蓋,
一邊顫抖,一邊眼淚口水流個不停。吳虎急忙將她扶起,雷上卿把那藥酒,給穆
桂英灌了下去。

  這藥酒一下肚,穆桂英的痙攣便漸漸止住了,人也很快變得精神起來。只見
她不停嬌喘著,體內宛如有一條火龍在四處遊走,讓她的皮膚泛起了血色。五石
散不就有使皮膚細嫩光滑之效,連續數日服用了大劑量五石散的穆桂英,皮膚已
白得近乎透明,甚至連皮下的經絡都似乎變成了銀白色。這一會五石散剛剛下肚,
像一塊白璧無瑕的美玉中,滲進了血絲,更是像一塊血玉一般。

  吳虎瞧瞧雷上卿,道:「服用五石散,需行散方可。不如你我也服了吧!」

  雷上卿二話不說,又化了兩碗藥酒,道:「既然來了,不好好玩弄她一番,
又怎對得起那一人二十兩黃金?」說罷,便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吳虎見他飲了藥酒,便一咬牙,也端了酒碗,把那藥酒飲了。

  殊不知,這勾欄坊里的五石散,與羽林軍上下服用的藥石,又有些不同。那
勾欄坊里的藥石,皆是摻過春藥的,那五石散本就有壯陽、助長房事之效用。此
番二人一服,那火熱的藥力還未上來,身下的肉棒早已堅挺起來。

  「怪不得,這勾欄坊的女子,個個騷得像個蕩婦。這五石散的藥力,確實非
同一般。」吳虎道。此時,他開始感覺到周身滾燙,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綢衫,
卻也感覺從體內散發出來的熱量根本無法完全排出,便將自己的衣領一扯,頓時
將身上的衣物脫個精光。

  雷上卿此時也是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罵道:「真是著了這妓院的道!竟有
如此猛烈的藥性!」一邊說,一邊也將身上的衣物全部褪了下來。

  這時,二男一女已是赤裸裸地相對。在五石散藥力的作用下,這三個人竟全
都忘了羞恥,只求著能痛痛快快地交媾一回,將周身的藥力全都散發出去。



               39、癮疾

  穆桂英的嬌喘聲和吳虎、雷上卿如牛一般的粗喘此起彼伏,互相之間感覺那
氣息都是誘人的。五石散無論對於善人還是惡人,都是一樣的功效。

  沒多大一會兒,吳虎和雷上卿也感覺那體內火苗到處亂竄,整個人就像要被
煮熟了一般,周身大汗淋漓。這兩人脫光了衣服,身上都是一塊塊結實的肌肉,
此時那肌肉上流滿了油膩膩的汗水,變得油光發亮,像兩尊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
銅像。

  「呃……呃!」穆桂英難受地扭動著身子,她比起吳虎和雷上卿來,更加難
受。盡管她努力地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更加失態,可是小穴里的空虛感越來越
嚴重,似乎要將她整個身體都掏空了。她用指甲緊緊地掐著自己手臂上的皮肉,
企圖用疼痛來緩解對性欲的渴求。可是直到她的手臂都被掐出了血,卻絲毫也感
覺不到痛,甚至剛剛被潘貴蹂躪過的小穴,此時痛感也全都化成了陣陣酥麻。

  「渾天侯,我們兄弟二人得罪了!」吳虎一把抓住穆桂英的胳膊,將她從床
上提了起來,讓她仰面躺在毯子上,自己也跟著一起爬到了床上,準備奸淫穆桂
英。

  穆桂英全然沒有反抗,只任他隨意地擺來擺去。逐漸的,她竟發現自己其實
有多麽渴望這兩個男人去奸淫她,淩辱她。

  吳虎將穆桂英的雙腿分開,提起自己的肉棒,準備從她的小穴插入。可是穆
桂英的小穴被潘貴蹂躪之後,陰道內壁似有些撕裂,流出許多鮮血來。現在這些
鮮血都已結成了血塊,烏黑地糊在了肉洞里。

  「這可如此是好?」吳虎望望雷上卿道,「當年西征時,也不枉她關照我們
一場。不如今日便罷了,你我二人去汴梁城中跑上一圈,料也能行了散!」

  雷上卿道:「你我瘋了一般去城內奔跑,若被那巡城禦史瞧見,明日定然去
兵部狀告我們服用五石散。身為羽林軍,服用禁藥,那可是死罪。縱然皇上開恩,
免除一死,也免不了發配邊疆的下場。何況,我們行散罷了,可渾天侯也是服了
藥物,不替她行散,也是性命不保的。」

  吳虎聽他說得在理,問道:「那便如何?」

  雷上卿道:「我倒是聽說,穆桂英被迫為妓之後,前後兩個小穴輪番可用。
今日既然那小穴糊了血塊,不能使用,倒不如用屁眼替她行散!」

  「如此甚好!」吳虎說著,又將穆桂英的身子翻了過來,讓她跪在床上,撅
起屁股。

  穆桂英見二人要奸淫她的屁眼,心里慌張,急忙用雙手去護住屁股,叫道:
「不行!後面不行!」

  那二人已是藥力發作,全然淪為了一頭野獸,哪里還顧得了那麽多!吳虎握
住穆桂英的兩個手腕,將她往兩邊分開,然後猛挺虎腰,那巨大的肉棒便一下子
捅進了穆桂英的肛門里。

  「哎呀!呀呀!」穆桂英感覺整個屁股像是頓時充滿了氣,如氣球一般鼓脹
起來。那肉棒結結實實地塞滿了狹窄的肛道,連縫隙都不留。

  「唔……這肛門果真是緊!」吳虎滿足地喊道。

  雷上卿見吳虎已動起手來,也不敢落後,握著自己的肉棒,爬到床上,站立
在穆桂英面前。穆桂英是跪在床上的,那臉正好對著他的胯間。雷上卿托起穆桂
英低垂的腦袋,將肉棒拿到她的面前,命令道:「來!快些吞進去!」

  穆桂英想要拒絕,可不知為何,她竟對男人的陽具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那散
發出來的腥臭味,此時似乎變成了香甜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想要張口舔舐。

  雷上卿毫不客氣,往前跨了一步,那堅硬的陽具直接頂開了穆桂英的嘴,直
直地捅了進去。

  「唔唔!」穆桂英明知自己這個樣子很是屈辱,可她根本無法抵禦體內熊熊
燃燒的欲火,竟自覺地替雷上卿吮吸起來。

  雷上卿感覺自己的肉棍被柔軟的舌頭纏繞,那滋味真是欲仙欲死,不由叫道:
「好舒服!哈哈!穆桂英,想不到你打仗有一手,替男人舔肉棒更有一手!」

  此時,穆桂英已感覺不到羞恥。嘴里和屁眼里都被塞得滿滿的,可是小穴依
然空虛得緊。吳虎那粗長的陽具,從後庭進入,幾乎捅到她的腹中,距離她的陰
道只有一線之隔。可正是這一線之隔,讓她前後兩個小穴更有如天堂地獄一般,
前虛後實。

  肛道里的充實飽脹,讓穆桂英幾乎無暇呼吸,但根本無法抵消前庭的空虛,
小穴愈發酥癢起來。這種欲求而不得的感覺,無疑是火上澆油,讓穆桂英的欲火
燃燒得更加熾烈。她一手扶著雷上卿結實的大腿,一手挪到自己的小腹上,反複
摩擦。雖然是欲火焚身,可是終究還有一絲理智殘存,穆桂英不好當著兩個幾乎
陌生的男人自慰,只敢把手磨蹭小腹,以緩解自己對快感的渴望。

  吳虎的肉棒被穆桂英屁股上結實的肌肉緊緊地擠壓著,很是有力,讓他幾乎
不能自持。片刻之間,竟產生了射精的欲望。好在他死死地忍住,才將精液又稍
稍地縮了回去。可是穆桂英不停收縮的肛道依然在不時擠壓著他,一直捅進她直
腸里的龜頭,在腸道的蠕動之下,也正在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意誌,讓他幾乎再
一次精門大開。

  吳虎抱起穆桂英的腰,將她全身舉到空中。然後自己在床上平躺,那胯下的
陽具便直立起來。緊接著,他又將穆桂英的肛門對準了自己的龜頭,輕輕地放了
下去。

  「啊啊!」穆桂英整個身子都重重地壓了下去,感覺那肉棒捅得更深了,幾
乎將她的直腸都貫穿了。她不由感到腹內隱隱作痛,可是這綿綿的痛感,反而愈
發增強了她的性欲。痛感和快感結合在一起,令穆桂英控制不住地大叫起來,把
含在嘴里的肉棒吐了出來。

  雷上卿正在享受著穆桂英濕滑的舌頭的吮吸,忽然被吐了出來,那快感一下
子中斷。他急忙又重新將穆桂英的臉擺正,肉棒重新挺了進去。

  「唔唔!啊!唔唔!」穆桂英含糊地叫喊著,身體里的痛感和快感不停交替
拉鋸著。每當快感占據上風時,她便將屁股重重地坐了下去,讓那亙在後庭里的
肉棒,盡情地攪動她的屁眼。當痛感瞬間襲來時,她又疼惜自己的身體,將屁股
又擡了起來。

  「坐好了!別亂動!」吳虎忽然雙臂環抱住穆桂英的腰,兩掌將她的大腿使
勁往上一按。

  「哎哎!哎喲!」穆桂英在壓力之下,一屁股全部坐到了吳虎的肚子上,感
覺那肉棒幾乎捅到了她的結腸里去,頓時感覺五臟六腑又被攪亂了,忍不住慘叫。
她感覺小腹緊邦邦的,眼皮往下一沈,竟發現那陽具竟從她的小腹頂了出來!

  穆桂英又是害怕,又是慌亂,把那摸著自己小腹的手,去摸那從腹部頂出來
的陽具。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那肉棒依然是堅硬結實的。在近乎透明的皮下,
似乎可以看到那肉棒烏黑的顏色。

  穆桂英的手一捏,無意中也替吳虎增加了快感,那陽具愈發勃大起來,幾乎
要將穆桂英的小腹頂破。疼痛讓穆桂英開始害怕,她開始將頭往後仰,想要脫離
嘴中的肉棒,說些什麽。

  可是那雷上卿不依不饒,又往前一步,伸手扳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臉往自己
的大腿上使勁按去。

  「唔唔!」穆桂英一陣絕望的掙紮。想要喊叫,卻發現嘴里的肉棍已捅進了
她的咽喉里去,別說是出生,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同時,她也發現自己的喉嚨緊
邦邦的。急忙將左手松開雷上卿的大腿,去摸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脖子上竟也頂
出了一個陽具的模子來。

  穆桂英更加痛苦,痛苦帶給她更深的絕望,她慌忙那雙手去推雷上卿的大腿。
可是雷上卿卻像是落地生根一般,竟推不動分毫。

  這時,吳虎的雙手開始順著穆桂英流水一般的腰肢往上摸去,忽然一左一右,
抓住了穆桂英的一對乳房。在痛苦、絕望和快感中,穆桂英的乳房變得更加堅挺,
里面像灌進了鉛水,沈甸甸的。

  穆桂英無處發泄的欲望和痛苦像是都囤積在乳房中,被吳虎如此一抓,那滿
滿的欲望和痛苦被瞬間擠向了全身,讓穆桂英開始癲狂。

  那長時間堵住她咽喉的肉棒,令穆桂英開始窒息。缺氧令她眼前開始昏暗模
糊,同時也讓她的大腦變得混亂。她感覺自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縱使有許多的
不甘心,可身子還是越來越僵硬。對死亡的恐懼和絕望,令穆桂英如墜深淵,不
能自拔。

  忽然,雷上卿將手一松,身子也往後退了一步,將肉棒拔出了穆桂英的咽喉。

  一股新鮮的空氣頓時湧入穆桂英的胸中,迅速地交換著她胸腔里的濁氣。穆
桂英來不及呼吸,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於此同時,吳虎將托住穆桂英的屁股,將她的身子往上一舉,讓她的屁股離
開了自己的肉棒。

  「來!換個位置!」吳虎道。

  雷上卿朝前走了一步,躺在吳虎剛才的地方。吳虎雙掌插進穆桂英的腋下,
將她架了起來,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跪坐在雷上卿的身上。雷上卿握住自己的肉
棒,對準了穆桂英的屁眼,無需用力,讓穆桂英順從著她自己的體重將身體下沈,
頓時插了進去。

  「啊啊!不要!」肛門的一張一弛,令穆桂英再次深深地感受到充實的飽脹
感。此時沒了窒息,沒了痛苦,這飽脹的快感,竟變得比剛才還要強烈。可是後
庭的滿足,依然無法補償前庭的空虛,那體內的五石散,幾乎一絲也沒揮發出去,
在穆桂英的體內燃燒得更甚。

  吳虎低頭握住自己的肉棒,正要捅進穆桂英的嘴里,卻發現自己的大腿,沾
滿了許多烏黑的血塊。不光是血塊,還又那黏糊糊的淫液,幾乎流滿了整個大腿。
他很是好奇,趴下身去瞧穆桂英的肉洞。卻發現那肉洞里頭,早已洪水泛濫。泌
出的愛液,將糊在肉洞里的血塊沖洗了一個幹凈。現在那無毛的陰戶,更顯光禿
潔凈。

  「好你個騷貨!想不到下面居然能流那麽多淫水!」吳虎笑罵道。只見他也
不往穆桂英的嘴里塞肉棒了,只將她的身子往後一推,穆桂英應聲倒在雷上卿的
身上。吳虎便如虎一般,撲了上去。

  吳虎二話不說,便將肉棒狠狠地插進了穆桂英的肉洞里。那陰道不似後庭那
般狹窄,更因其中灌滿了淫水,因此吳虎便長驅直入,一直捅到了花蕊深處。

  「啊……」穆桂英的小穴終於得到了滿足,那渴求已久的充實感,令她同樣
欲仙欲死,禁不住浪叫起來。前後兩個小穴同時塞滿了陽具,穆桂英感覺自己從
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足過,那叫聲都是顫抖不止。

  「現在,老子便替你好好地行散了!」吳虎說著,奮起虎腰,往穆桂英的肉
穴里拼命地抽動起來。

  「呀呀!不行!」吳虎每一次插入,都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壓到穆桂英的身上
去。他一個八尺男兒身,再加上穆桂英七尺嬌軀,兩個人的體重同時壓到雷上卿
身上。這雷上卿倒是沒什麽,可苦了夾在中間的穆桂英,兩人的體重同時施壓,
無疑將雷上卿的肉棒捅入了穆桂英身體的更深處。穆桂英感覺自己像是被前後兩
邊同時抽插一般,洶湧而來的快感令她幾乎不能承受。

  噗哧!噗哧!噗哧!……吳虎的陽具在穆桂英的陰道里迅速地進進出出,帶
動著兩片陰唇也一起進出,頓時肉瓣和淫液齊飛,三個人之間狼藉一片。

  躺在最下面的雷上卿,幾乎不用動作,便能享受穆桂英肛門進出摩擦的快感。
盡管如此,他仍是不滿足,又保住穆桂英的身子,雙手抓住了她的雙乳。

  「啊啊!啊啊!」幾乎所有敏感的部位都在迅速地產生快感,一道道令人顫
抖的電流,在穆桂英的身上遊走,令穆桂英無暇說話,只能不顧一切地浪叫。

  五石散火熱的藥力和三個人拼命的折騰,讓三個人同時大汗淋漓。汗液幾乎
淋得三個人都全身濕透,肌膚摩擦都是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穆桂英想要用手去推吳虎,試圖減緩他抽插的頻率。可是她的雙臂卻被雷上
卿死死地箍在身側,竟無法動彈。這樣的拘束感,竟讓她更感興趣。「莫不是被
他們綁得久了,竟有這種感覺?可是……可是明明被束縛的感覺,令我好不自在!」
穆桂英自己也覺得奇怪,在心里默念道。

  吳虎像是有用不盡的力氣,足足一炷香的時間,竟片刻未曾稍息,也不知在
穆桂英的肉洞里,抽插了多少下。

  令穆桂英羞恥的感覺開始彌漫上來,很快攫住了她周身所有部位。這是一種
足以令她羞愧到發瘋的感覺,標誌著她的快感已到達了巔峰。在如此無情的奸淫
下,她竟迎來了高潮!

  「啊啊!不!不!不!啊啊啊!」穆桂英還在抵抗,可是那快感卻如決堤的
黃河,洶湧而至。凡人的意誌,在滔天大水面前,是多麽蒼白無力。穆桂英幾乎
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瞬間就被卷入了快感的漩渦中,整個人越陷越深,終於被
屈服,羞恥地迎來高潮。

  穆桂英的高潮令她和吳虎之間的身體,愈發濕潤滑膩。大量的淫液和陰精一
齊湧出,竟把剛剛換上去的新被褥打濕了半床。

  自從被迫進了勾欄坊,穆桂英每次賣身,都像是與人偷情一般,充滿了激情
和羞愧。在五石散的控制下,她的男女之間的性事充滿了渴望,也讓她體會了前
所未有的激情,她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去滿足貪婪的嫖客。可是當那藥性一過,她
就開始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你,你們不要再繼續了!」穆桂英還未從快感的余潮中完全掙脫出來,失
魂落魄地叫道。

  「怎麽?我們好心替你散了藥力,你卻要置我們於不顧嗎?」吳虎有些惱怒
地問道。

  「不,不是……」相對於其他殘暴的嫖客來說,吳虎與雷上卿算是還有一些
人性。今日若不是他們,恐怕她早已癮疾發作,現在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她更
不敢得罪他們兩人,生怕他們變得與其他人一樣殘暴,那樣她便連同情的人都沒
有了。

  穆桂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默默地承受著被奸淫強暴的滋味。這也算是當
作一種報答吧!

  好在吳虎早已精關難守,此時一番沖刺,更是無法把控,沒多大一會,也泄
了身。

  那雷上卿待吳虎完事,便將穆桂英的身子翻了過來,肉棒從她的肛門里拔出,
也開始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沖刺起來。又是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雷上卿也射了出
來。

  三個人先後泄身,滋味各不相同。穆桂英滿懷著心事,低著頭拿起絹帕,使
勁地擦拭著下身。那吳虎和雷上卿樂呵呵的,開始穿起了衣服。

  「二位大人,你們可完事了麽?後頭還有許多客人呢?」門外傳來老鴇的聲
音。

  「催什麽催!老子這就出來!」雷上卿沒好氣地喝道。

  「大人,請恕小女子聒噪!昨日你們羽林軍五位大人,只花了一個時辰的金
子,便霸占了穆桂英和佛見笑一整個晚上,讓小店虧了許多金銀。今日一早太師
爺可吩咐了,打自今日起,二十兩黃金只夠半個時辰的消遣,還請大人見諒!」
老鴇道。

  聽她這麽一說,穆桂英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此前潘貴來了,不多不少正好一
個時辰,這羽林軍五將校也接踵而至。

  「我們二人,可是一人二十兩黃金給了你的!少說也得一個時辰!」吳虎隔
著門道。

  「大人,恕小女子直言,你們二人進了屋子,已過了一個時辰!」老鴇道。

  「喲?這時間過得還真快!」雷上卿道。

  「想必是二位大人只顧著享樂,忘了時辰!」老鴇在門外笑道。

  二人穿好衣服,與穆桂英告辭,出了門外。只聽二人在門外道:「喲!這不
是戶部的張大人麽?」

  另一個聲音笑呵呵地道:「這穆桂英淪落妓院,賣身為娼,乃是前所未有之
事。本官豈能錯過?」

  穆桂英嘆了口氣,知道從今往後的日子,將愈發難過。她必須要想辦法脫離
苦海,但是這此之前,她還是不得不忍辱活下來。



               40、定計

  剛過正午,楊文彪趁著太師和龐琦中午休息,揣了穆桂英的金牌和從東海公
身上偷來的令牌,匆匆趕到地下,從地下城的北門而出,往龐家莊趕去。他怕龐
琦醒來尋他不見,在地道里走了一段,估摸著走出了呼家大軍的包圍圈,便到了
地上,去驛站借了一匹快馬,飛也似的往治水營地而去。

  剛到營地,卻見幾名官兵和龐家的府兵在龐家莊門前相持不下。管家張全帶
著幾名府兵,耀武揚威地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這龐家莊!」

  一名穿著水丞監官服的男子道:「此乃陛下的旨意。穆侯令我們十日後開挖
龐家莊。如今十日已到,你們難道還想抗旨不成?」

  張全冷笑一聲,道:「穆侯?現在她人在何處?」

  「這……」水丞監道,「呼家叛軍圍困京師,想必被困在城中,出不來!」

  「哈哈!既然京師都要破了,現在誰還認龍椅上那個陛下的旨意?」張全更
是跋扈。

  「你這話……真是大逆不道!」水丞監喝道。

  楊文彪見兩夥人正在對峙,不好直接去找水丞監詢問施工進度,便混入了龐
家府兵之中,把張全拉到一旁,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張全見他是東海公的隨從,便如實答道:「當天穆桂英與太師爺在朝堂上爭
論,皇上擬下聖旨,限我們十日內拆除龐家莊,以開水道,引黃河之水入淮。今
日剛到第十天,他們便來拆這莊園了。」

  「既是陛下的旨意,張管家為何不從?」楊文彪問道。

  張全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有所不知。如今呼家叛軍圍城,皇上令楊家、
鄭家、高家的幾位王爺相助破圍,不料三家俱不答應。昨日巡城禦史去瞧了東京
的城防,道是這京師的城防,必定頂不過五日。太師與東海公密謀約定,五日後
發動兵變,黃袍加身,篡位為帝。」

  楊文彪更是疑惑,道:「這京師都要破了,太師為何那麽著急要登基稱帝?
到時候,豈不是引天下人共伐之麽?」

  張全道:「莫不是你忘了?這地下城里,我們尚有三十萬大軍。太師一日不
登基,他便一日不敢動用這地下的大軍,唯恐陛下起疑心。唯有他自己當了皇帝,
這地下大軍便可到地上來,到時擊破呼家大軍,易如反掌。」

  「那為何不讓拆了龐家莊?」楊文彪又問道。

  「這龐家莊地下,連通地下城。若是讓他們掘開地面,那地下城的秘密豈不
曝光了?太師爺的意思是,反正兵變在即,能拖到第五日,便大功告成。」張全
道。

  「原來如此……」楊文彪點點頭。

  「你來此作甚?」張全望著楊文彪道。

  楊文彪聞言,急忙拿出東海公的令牌,道:「在下奉了東海公之令,來查探
黃河水寨!」

  「查探水寨不是有軍中探子麽?為何要遣你來?」張全半信半疑地問道。

  「在下本來也覺著奇怪。現在管家這一說,在下便明白了。這兵變乃是天大
的事,公爺交給軍士去辦,自是不放心。在下料想,公爺是想要故技重施,奇襲
黃河水寨,斷了呼家大軍的退路。到時候京師兵變,太師爺黃袍加身,地下的大
軍蜂擁而出,便可將呼家一網打盡!」楊文彪信口胡謅道。

  張全聽他說得在理,便點點頭,道:「此處你不必擔心,自有我守著。你速
速去辦你的事罷!」

  楊文彪聞言,急忙退了出去,悄悄地往治水營地摸去。不料他在營地門口足
足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水丞監返回。他害怕東海公醒來尋他不見,要懲罰於他,
便想返回太師府候命。剛擡步要走,卻見水丞監率著人馬回來了,楊文彪急忙上
前,攔在馬頭。

  「什麽人?」水丞監見有人攔路,喝問道。

  「在下奉穆侯之命前來……」楊文彪道。

  「大人,莫要信他!方才小人看見,他與那龐府的張管家在一旁竊竊私語!」
一名武士道。

  楊文彪急忙摸出穆桂英的金牌,示給水丞監道:「我有金牌在此!」

  水丞監見了金牌,不敢有疑,問道:「穆侯為何不親自前來?」

  楊文彪道:「叛軍圍城,穆侯不好親出,怕引來通敵之嫌!」

  水丞監點點頭,又問:「不知穆侯遣你來,有何吩咐?」

  楊文彪道:「穆侯督修黃河水利,定引水之法。如今由於東京遭困,不能巡
視工地。特委托小人,前來探明施工進展。煩請大人告知小人一二。」

  水丞監聞言,見他也別無所圖,便將他引入營地大帳之中。只見案頭上,放
著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面橫七豎八地畫滿了九州的水道。水丞監指著那地圖道:
「東京被圍之前,朝廷已經下詔,征發徭役三十萬,在隋朝運河故道上,開渠引
水。穆侯倒不似前任張大人,扣著民夫的糧餉不放。如今餉銀充沛,那些民夫倒
也賣力,短短十日,河道已基本成形。只是,還有一點……」水丞監又在地圖上
指著龐家莊所在的位置,繼續說:「龐家莊位置所在,正是大壩決口處。若開掘
開大壩,水勢必然散開,直奔京師而去。故穆侯打算在此挖開一個深塘,塘邊砌
與大壩一般高的墻,聚攏水勢,由此進入河道之中。因此朝廷下詔,十日之內令
龐家搬離莊園。今日已到了十日之期,那龐府的家丁,卻是怎麽說也不肯將這莊
子搬了,讓本官不知如何是好!」

  「敢問大人,不知龐府之人,為何不肯將這莊園搬了?」楊文彪問道。

  「唉!」水丞監搖搖頭,道,「太師爺向來跋扈,倚仗著後宮的女兒,只手
遮天。即便是朝廷的旨意,他若是不肯搬,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不知大人可否將此事上奏陛下?」楊文彪道。

  水丞監道:「太師權傾朝野,只是一聲令下,便將那幾代忠良的開國功臣呼
家滅門。我等小官,那奏章怕是都到不了陛下手上,半途便讓太師按下了。即便
僥幸,真過了聖目,且不說皇帝究竟會偏向誰,得罪了太師,本官這烏紗,哪里
還能保得住?」

  「大人的意思是……這事就這般僵持著?」楊文彪道。

  水丞監道:「這事本來也不難。若是穆侯在此,定然有個決斷。可如今汴梁
被呼家的叛軍圍得如鐵桶一般,進不去,也出不得。本官看這黃河大壩,一時半
會也是垮不了的,因此也只好這樣僵持了。」

  楊文彪點點頭,道:「大人且寬心,此時在下必定轉告穆侯,早作了斷!」
他不敢多加逗留,便辭了水丞監,上馬返回汴京。待趨進了呼家的包圍,又下到
地下,從地道返回城中。

  等他回到太師府,卻見太師和東海公已然午休醒來,正在尋他。見了他,那
東海公對他便是劈頭一頓臭罵,道:「你這又是死哪里去了?果然是市井的賤種,
全然不懂規矩!」

  楊文彪聞言,急忙跪下道:「方才太師府的張管家來尋小人,說是治水的民
夫要搬了龐家莊。他手中人手不夠,便請小人去充個場面。小人見他是太師府中
的人,不敢拒絕,又見公爺睡得正香,怕攪了公爺的清夢,便未經稟告,便隨著
他去了。這不剛剛驅散了民夫,小人又匆匆趕回伺候!」

  龐琦一聽,心想今日正是要遷龐家莊的十日之限,想那小鬼也編不出這謊話,
便道:「今後若是沒事,少出這城。讓那呼家的人逮到了你,定然拿你開刀!」

  楊文彪一心想著要去向穆桂英稟報消息,便又撒了個謊:「公爺,昨日小人
奉命去地下勾欄坊搬了許多金銀上來。今日那老鴇要小人前去對賬,此刻已到了
約定的時辰,小人去去就回!」

  龐琦見了他也是不順眼,一揮手道:「趕緊去罷!呆瓜腦袋,留在府里也沒
多大用處!」

  楊文彪一聽,急忙辭了龐琦,又回到地下,直奔勾欄坊而去。此時地上已是
黃昏,那勾欄坊已然門庭大開,只因還未到時辰,彩燈未上。楊文彪直奔穆桂英
的所在而去。

  「哎哎!你這是去做什麽?」老鴇見到楊文彪,急忙將他攔住。

  楊文彪摸出金牌,道:「奉公爺之命,去向穆桂英討要破敵之策!」

  老鴇細細看了那金牌,果真是東海公之物,卻仍是半信半疑,道:「公爺怎
的不親自前來?」

  楊文彪道:「公爺戎機纏身,這等小事,便讓小人前來。」說罷,摸出身上
僅剩的一點碎銀子,塞進老鴇的口袋中,低聲道:「媽媽,通融一下,莫讓太師
和公爺久等了。若是在下這次立了功勞,得了賞銀,再來好好謝謝媽媽。」

  老鴇見銀子太少,有些不悅,但又見是東海公之命,便道:「那可說好了,
不許反悔!」

  「那是自然!」楊文彪一邊說,一邊朝著穆桂英的居所而去。

  後院周圍,倒是有許多漢子把守,怕那個姑娘趁著白天老鴇休息逃了出去。
楊文彪手握東海公的金牌,一路通行無阻。到了院子里,因是客人常常走動,因
此武士不能進入。楊文彪尋到了穆桂英的匾牌,急忙鉆進了屋子里。

  這一次,穆桂英已然睡醒,草草地吃了些東西充饑,卻仍面色蒼白。她披好
了衣服,正坐在梳妝臺前發楞。見是楊文彪進來,便來了精神,問道:「事情辦
得如何?」

  楊文彪便將半天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問道:「母親,不知你要打探這治
水之事做什麽?」

  穆桂英得到了外頭的消息,心中大喜,道:「這事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多問。」

  楊文彪道:「母親,怕是今日乃是孩兒最後一次來找你了!」

  穆桂英大惑,問道:「這是為何?」

  楊文彪道:「每次進來尋你,都要好生打點一番那老鴇媽媽。昨日小人因是
賣了一些城外的輜重,得了些油水,正好打點。今日那些銀子都已用完,若沒了
打點,老鴇定然不肯放我進來!」

  穆桂英低頭一想,道:「無妨!」她急忙進了屋里,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皺巴
巴的銀票,道:「昨日晚上,那戶部的張大人出手甚是大方,倒是給了我一百兩
銀子的賞錢。你且先拿了這銀票去!」穆桂英越說越羞,這銀票竟是她賣身的賞
銀!她賣身的所得,竟都給了這小鬼。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為了自己逃脫打算,
心里便開朗了一些。

  楊文彪將這銀票收了,又問:「不知母親還有什麽安排?」

  穆桂英不答,卻反問道:「龐賊五日後謀反之事,可能敲定?」

  楊文彪道:「那是龐府張管家所言,料也不會有差!」

  穆桂英道:「明日讓你出城,去找呼家大軍,你敢是不敢?」

  楊文彪一聽,吃了一驚,道:「讓我去找叛軍?」

  穆桂英道:「正是!明日你出東門,去尋那呼延慶。他當年大鬧東京時,不
能脫身,乃是我與文廣救他一回。此事料他必定記得,他見了你那腰牌,定也能
信了你的身份!」

  「母親要孩兒做什麽?」楊文彪問道。

  「去要兩百斤火藥!」

  楊文彪更是吃驚:「你,你要火藥作甚?」

  穆桂英壓低聲音,卻斬釘截鐵地道:「為娘要炸了黃河大壩,淹了這地下城!」

  楊文彪嚇得心驚肉跳,道:「這,這如何使得?」

  穆桂英道:「此事還需重長計議,也需呼家之人相助方能辦成。你且先去讓
呼延慶三日之內備好火藥。那太師在起兵前夜,必定於地下城勞師。到時待那班
賊人齊聚地下,你便去炸開大壩,讓黃河泥水灌進地下,將他們一網打盡!」

  楊文彪這才明白了穆桂英的計劃,道:「可,可是那水丞監道,龐家莊深塘
尚未挖成,一旦決堤,水勢散開,必然沖擊皇城。母親身為黃河督修,使那大壩
決堤,也是死罪!」

  穆桂英道:「為娘定那挖塘聚水之策時,尚不知地下有城。如今既然已經知
曉,那黃河之水,必然從沿途風口,灌進地下。不消一個時辰,便能將龐賊地下
的三十萬大軍皆成浮屍!」

  楊文彪點點頭,心想這穆桂英果然不愧是帶兵打仗的,心狠手辣起來,一點
也不心軟,便道:「孩兒記下了。待明日一早,先去尋那呼延慶要火藥!可是這
要火藥倒不是難事,讓孩兒去炸那大壩,別說守壩的官兵不會讓我靠近,就是那
三十萬的民夫,一人一腳,也能將我踩成肉餅!」

  穆桂英略一思忖道:「你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此,為娘為你授計。明
日你去尋那呼延慶,便可將炸毀大壩之事向他說明。他必然心中疑惑,要問你緣
由。你切不可提起地下城之事。若是讓他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必然率先殺進地下。
可這地下城四通八達,指不定讓那老賊從那個出口走脫了。若是讓她尋見了我,
為娘也是名節不保。你只消說,黃河大壩已岌岌可危,若不及時引流,怕是一旦
決堤,先沖毀了圍城大軍的營帳,被老賊出城反擊,勝負難料!」

  楊文彪道:「如此說辭,怕是那呼延慶不會輕信!」

  穆桂英望了望佛見笑那空蕩蕩的房間,急道:「這瑤娘今日一早便出門為我
去打探十姑奶奶的下落,到此時尚未回轉。如是能尋到十姑奶奶,讓她親手寫一
封書信,交給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兄弟二人。那二人定然認得母親的筆跡,想來
那呼延慶與蕭賽紅定然不會生疑!」

  楊文彪道:「既如此,明日午後,孩兒再來尋找母親。若是瑤娘姑娘拿到了
那十姑奶奶的親筆書信,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拿到,孩兒便只好出城試他一
試!」

  穆桂英點點頭,又問道:「那潘貴的屍首現在如何?」

  楊文彪答道:「屍首尚藏在後院的花草從中,若不及時處理,唯恐有什麽閃
失。今日孩兒聽聞,昨日夜間,羽林軍五將校從母親房里出去之後,又尋上了一
名女子。將她捆綁在凳子之上,拿那木輪機刺她的私處和腳心。那女子哪里受得
過?竟往後折斷了腰肢,死於非命。方才孩兒自請處理屍體,且先將那女子的屍
體藏了,掉包成潘貴的屍體,先行搬出去處理。」

  穆桂英一想到那晚自己也曾被李飛熊等人用木輪機蹂躪小穴和腳心,便渾身
出了一層冷汗。虧得她是習武之身,腰肢有力,方不致於折斷。那些尋常女子受
了此刑,哪里能受得過?她既為自己感到後怕,又為那橫死的姑娘惋惜,便道:
「待偷出了那姑娘的屍首,當好生掩埋!」

  這時,那勾欄坊里的絲竹之聲,已隱隱飄到後院里來,想必已是開張營生。
楊文彪不便久留,便告辭道:「那客人用不了多時,便蜂擁而至。若是被他們碰
見,想必又要連累母親。孩兒先行告退,明日午後再來拜見母親!」

  穆桂英點點頭,放他離去。待楊文彪一走,穆桂英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這引
水灌城的計謀可以實現。只是一想到還需再等待五日,便不勝苦惱,獨自嘆道:
「想不到,還要再受苦五日,方能解脫!」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31 22:28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41~45)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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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9年1月3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41、楊十娘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楊文彪今日午後出城,去尋了水丞監,探明了徭役
們的施工進度,又回來稟報穆桂英。另一邊,天剛蒙蒙亮,佛見笑便起身,簡單
地清理了一下身子,也來找她。

  昨日吳虎和雷上卿二人走後,緊接著又進來了戶部的張大人,工部的李大人,
吏部的趙大人。穆桂英也記不得這一晚上接了多少客人,只伺候得他們滿意,要
了些賞銀,一個個地送他們離開。直到清晨,她已是筋疲力盡,渾身上下只覺得
沒有一絲力氣,那十個手指都似灌了鉛一般,擡也擡不起來。

  就在這時,佛見笑推門進來,道:" 穆侯,小女子這就出門,替你去尋那十
姑奶奶!" 穆桂英見她也是臉色蒼白,面帶疲憊,道:" 客人剛剛散去,你不如
先休息一會再去吧!" 佛見笑道:" 穆侯有所不知。此時正是太師上朝之時,必
然不會來此。若是過了午時,太師一時興起,到這里來逛逛,那小女便脫不開身
了。而這勾欄坊打烊之際,也正是看守最是薄弱之時。媽媽迎合客人,也是要喝
上許多酒的。想必此時睡得正香,我正好偷偷溜出去尋找。" 穆桂英聽她說得有
理,便點點頭,道:" 你當小心為是!" 佛見笑辭別了穆桂英,提上一個竹籃,
出了後院,往關押妓女們的地方尋了過去。她一出院子,便被幾名看守攔了起來:
" 不知姑娘一大早匆匆出門是為了哪般?" 佛見笑滿臉堆笑,道:" 幾位好漢,
小女子奉媽媽之命,出門采辦一些日常所需,還請好漢通融!" 說罷,從竹籃里
摸出幾錠紋銀,給他們每人塞了一個元寶。

  那幾名武士把元寶拿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很是有份量,又見是老鴇信任之人,
便也不再疑心,笑道:" 蘇姑娘倒也很是懂事!姑娘夜間也是辛苦,還拿這許多
銀子犒勞我們兄弟幾人,實在是有心了!既是老鴇的吩咐,你速去速回便是!"
佛見笑拜別了幾名武士,匆匆離去。只聽身後那幾個人還在議論不已:" 如此乖
巧的姑娘,身世也是可憐。想我們兄弟幾人,平日里也得她不少好處,日後當多
關照才是!" 佛見笑聽罷,轉念一想,又回過身,走到他們面前,盈盈一拜,道:
" 不知幾位好漢可知天波府的楊十娘關押在何處?" 那幾名武士見她如此問,心
下生疑,道:" 你問那作甚?" 佛見笑道:" 媽媽吩咐了,此去采辦了物資後,
要給各房的姑娘們都送去一些。小女子聽說,她最近被太師關押起來,卻不知關
在何處。若是那些物資不能送到她的手中,小女子唯恐委屈了她!" 武士見她如
此說,俱搖頭道:" 我勸你還是別去找她了!""這是為何?" 佛見笑很是不解。

  武士道:" 你有所不知,那雙王呼延得模的兩個兒子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
借來了北國人馬,兵伐東京。如今旦夕城破,太師爺要挾那十娘當人質,已將她
關押到大梁城里去了!" 佛見笑聞言一驚:" 什……什麼?大梁城早已廢棄,如
今更是無一人下去那里!" 武士道:" 也虧得是你來地下城有些時日,聽聞過大
梁城的存在。若是剛來,又怎會知道那大梁城?那處城池年代久遠,屢遭洪水侵
吞,早已遍地的殘桓斷壁,更是無人下去那里!也正因如此,太師爺才將她藏在
那里的。" 佛見笑道:" 小女子明白了!這便不下去那陰森恐怖之地。多謝幾位
好漢告知!過幾日,小女子有了積蓄,便請諸位到前廳去飲酒!" 說罷,便辭了
武士,往勾欄坊外而去。

  出了勾欄坊,門庭正對面是一條寬闊的大街。地下雖然不見天日,倒也與地
上相仿,過了卯時,兩邊的商販便紛紛出來營生。此時大街上,更是車來人往,
熱鬧非凡。

  " 喲!這不是勾欄坊的頭牌麼?怎的出來拋頭露面?" 路上的行人大多認識
佛見笑。只緣這勾欄坊的靠山乃是當朝國丈、太師龐集,因此人人都敬畏幾分。

  這佛見笑平日里人緣也是不錯,加之長得俊俏動人,更是人人喜愛。行人見
了,都願與她打幾個招呼。

  佛見笑一邊微笑著回禮,一邊快步走到一家包子鋪前,叫道:" 夥計,替我
包幾個包子!" 那夥計樂呵呵地過來,見是佛見笑,更是喜上眉梢,二話不說,
包起七八個包子,遞給佛見笑。

  佛見笑道:" 我要不了這許多!" 夥計道:" 盡管拿去!不收你銀子!" 佛
見笑道:" 這如何使得?" 說罷便拿了些碎銀向那夥計塞了過去。

  " 不成!不成!" 夥計連連擺手,道," 姑娘如此每人,光臨小店已是蓬蓽
生輝,哪里還有收錢的道理?" 便是怎麼說也不肯把銀子收了。

  佛見笑沒有辦法,只好先行謝過夥計,又問道:" 不知店里可有生火的折子?

  " 夥計很是奇怪,問道:" 姑娘要那作甚?" 佛見笑微微一笑,道:" 小女
房里點燈的火折子壞了,夜夜都是烏漆抹黑的,很不自在。若是店里有,還請討
一個來使用。" 夥計被她一笑,神魂顛倒,哪里還會有什麼疑心,從竈頭抓了一
捧火折子遞給佛見笑。

  佛見笑將火折子急忙收起,與包子一起放進籃子里,謝過夥計,又折回了勾
欄坊。這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從門庭里進去,而是沿著勾欄坊的院墻,繞到後門。

  後門與前門一般,門口兩邊,有兩口井,只是這井口,並無許多水氣升騰上
來。

  這井也似廢棄一般,井沿上掛滿了許多幹枯的藤條。

  佛見笑到了井口,往下一望,只見井底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她瞧瞧四
下無人,一咬牙,爬上井沿,竟縱身躍了下去。

  佛見笑的身子直往下墜,所幸墜了沒多久,噗咚一聲,落在了井底。黑暗中,
揚起許多灰塵來,嗆得她不住咳嗽。原來,這是一口枯井。

  佛見笑也不知自己哪里摔傷了,周身都是痛。可她顧不得那麼多,急忙從竹
籃里摸出一個火折子吹亮了,方才見到些許亮光。這井像是一個倒置的喇叭,上
窄下寬,井底竟是一個十步見方的土室。她提了籃子,站起身來,忽然感覺右腳
如同剜骨一般劇痛,不由" 哎喲" 叫了一聲,又倒了下去。想必是方才從上面跳
下來的時候,扭到了腳踝。

  佛見笑一手握著火折子,一手揉了揉腳踝。待疼痛稍稍退去,便將竹籃挽在
左手臂彎上,手中掌著忽明忽滅的火折子,右手扶著墻重新站立起來。她一瘸一
拐地往一個門洞方向走去。出了門洞,是一條鋪滿了黃沙的臺階。

  佛見笑小心翼翼地下了臺階,將身子靠在墻上,右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半圓,
但見火折子光亮所過之處,滿目瘡痍,俱是散落滿地的斷磚和石子。這井底的空
間,也不知有多大,全無一絲光亮,遠處便是茫茫的黑暗,仿佛身墜虛無之中。

  傳說秦王政二十二年,秦將王賁率大軍圍困魏國大梁城,數月不克,王賁遂
引鴻溝之水倒灌大梁。次月,大梁城墻在水中泡壞,秦軍攻城,毀壞大梁,從而
吞並魏國。直到漢時,因泥沙堆積,魏之大梁已全部掩埋與地下,唯有數十步寬
的城垛,依然露在地面之上。漢人在大梁城故址之上,重建汴州。經一千二百余
年,方才於唐末戰亂,大堤失修崩塌,才早泥水再次侵吞。如今的東京汴梁,乃
是建在戰國魏大梁與前唐的汴州之上。而龐太師所用的,便是前唐的汴州,即使
是地下城的人,也極少有人知道,地下城的地下,竟還有一座失落千年的城池!

  佛見笑只道魏大梁城乃是傳說而已,不料卻切切實實地存在。她也不過是前
幾日,伺候在太師身側,那太師酒醉,無意中與東海公龐琦說起才知道的。由汴
州通往大梁,其中一個入口便是勾欄坊後面的那兩口枯井。

  燈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黃茫茫的。飛舞在空氣中的塵土,罩得火折子愈發
昏暗了。而就在此時,第一支火折子竟然燃盡了。

  佛見笑頓時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她急忙又摸出第二個火折子吹亮。這一明
一滅之間,當火光重新亮起之時,四周卻感覺愈發空曠起來。" 有人嗎?" 佛見
笑心中害怕,連腳步都不敢移動,顫抖著聲音對著黑暗叫了一聲。不料這聲音喊
出去,過了許久,竟又回音過來。那黑暗的虛空之中,來回蕩漾著她清脆得像銀
鈴,卻又充滿了恐懼的聲音,連她自己都不由毛骨悚然起來。

  佛見笑摸著布滿了泥沙的墻往前挪動腳步。她心里又害怕又著急,不由地加
快了腳步。可是她心一急,那扭傷的腳踝,越發疼痛起來,痛得她額頭上香汗直
冒。

  她所在的地方,像是一條石板大道。距離她身側五六步的所在,是一截高出
地面不到一寸的墻基。那墻基不過幾寸厚,想必是民房的。而腳下的這條大道,
一直延伸進黑暗之中,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忽然,佛見笑到了一個岔路口,站在路中間,目力所及之處,皆是殘存的墻
基和滿地的泥沙、斷石。她也不知道該去向何處,忖道:" 這大梁城的大小,全
不亞於東京汴梁。在這空無一人的廢址中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待火源用盡,
還尋不到楊家的十姑奶奶,指不定自己也被困死在這里。" 一邊想著,一邊也是
別無他法,一瘸一拐地繼續朝前走著。

  恰在此時,佛見笑手中的火折子又用盡了,她急忙又摸出一個吹亮。她拿著
火折子一照,卻見地上散落了許多殘破的人骨和骷髏,不由嚇了一驚,手上一抖,
那火折子又掉落地上,熄滅了。慌亂中,急忙蹲下身,摸索著拾起那個火折子,
重新吹亮。這些人骨看上去年代久遠,想必是千年之前的那場大戰,秦魏兩軍遺
留下來的骸骨。

  佛見笑心中益發恐慌。這些戰死的遠古士兵,靈魂仿佛仍在黑暗中四處遊蕩,
得不到解脫。歷經千年,這些靈魂滿懷怨恨,可以噬人之魄,食人精髓。她不敢
久留,繼續朝前走著。可是走著走著,卻發現散落的人骨越來越多。想必當年,
此處秦魏兩軍在此巷戰。

  " 有人嗎?" 佛見笑被大梁城死一般的寂靜壓抑地幾乎透不過氣來,便又喊
了一聲。她的喊聲又隨著回音,如幽靈一般在空中回蕩起來,像是女妖在黑暗中
桀桀作笑。

  忽然,一陣金屬的撞擊聲穿到她的耳中。起初,佛見笑只道是自己聽差了,
可是在這死寂的舊城中,那聲音聽起來猶如雷鳴一般。" 誰?" 佛見笑顫抖著叫
了一聲。大梁魏國立國數百年,又廢棄千年,卻不知有什麼帶著枷鎖鐐銬的魂魄
在此遊蕩。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做聲,連那金屬的撞擊聲也不複響起。" 那處,莫不
是十姑奶奶的所在?" 佛見笑自語道,瘸著腳向剛才發出聲音的所在走去。越是
走到城中,她心里就越是發毛。空曠寂寥的廢城,簡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室,
連空氣都是死氣沈沈的。

  佛見笑壯了壯膽子,繼續在如同沒有邊際的古城中行走。忽的,一道人影在
她面前一閃而過。嚇得她不由手一抖,恰在此時,那支火折子也用盡了。一下子
陷入黑暗的佛見笑極度害怕,急忙又摸出一支,迅速地將其吹燃。

  就在火光亮起來的一霎那,一張蒼老枯瘦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這張臉距離佛
見笑不到一尺距離,烏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 啊!" 佛見笑驚叫一聲,差
點將手中的籃子和火折子甩開。

  不料,那盞蒼老的臉,竟朝著佛見笑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摁倒在地,雙手死
死地掐住了佛見笑的脖子,像瘋了一般大叫:" 快放我出去!" 佛見笑的竹籃和
火折子都滾到了一邊。所幸那火折子並未熄滅,仍在地上燃燒著。佛見笑看到,
這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嫗,衣衫襤褸,滿臉滄桑疲憊。她認出這正是楊家的十
姑奶奶,正要叫喊,可脖子被卡得死死的,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 快放我出去……" 楊十娘依然不死不休地摁著佛見笑大喊。

  佛見笑感到一陣窒息,慌亂中,摸出穆桂英的那根金釵,對著楊十娘的胳膊
一釵刺了下去。

  楊十娘吃痛,捂著胳膊松開了佛見笑。

  佛見笑急忙從地上站起,拾起那個火折子,道:" 你,你可是天波府的十姑
奶奶?" 楊十娘這時也認出了佛見笑,冷笑一聲,道:" 明知故問!你現在是勾
欄坊的頭牌,自然不會認得像我這種人老珠黃的婆子了!" 她說著,忽然見到佛
見笑手中的拆字,大驚:" 你,你這是從哪里來的?" 佛見笑害怕她再撲過來,
不敢靠近,問道:" 你,你認識這釵子?" 楊十娘道:" 自然!這是天波府之物!

  你這賤婢,哪里得來的?" 佛見笑道:" 渾天侯差小女子來此尋你……" 楊
十娘自是不信,道:" 你休要誑我!若是穆侯差人來尋,怎的不差天波府家將,
皇宮羽林前來,偏要差你這賤婢前來?" 佛見笑嘆了一聲,道:" 此事說來話長!
天波府的少奶奶,渾天侯穆桂英督修黃河大壩時,發現了地下城的秘密,便夜探
地下城。不料失手為太師所擒,如今……如今也在勾欄坊……""你說什麼?穆桂
英也……" 楊十娘聞言大驚,要沖上來質問佛見笑。可是剛走了幾步,卻似被什
麼東西往後拉扯了一下,整個人撲通倒在地上。

  佛見笑這才看清,原來楊十娘的脖子上、手腕上和腳踝上,都被戴上了一個
鐐銬。每個鐐銬後面都連著一根長長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連在地上的一個巨
大的土墩上。她雖然手腳自由,卻離不開那土墩十步距離。佛見笑這才放下心來,
道:" 穆侯如今也是身陷囹圄,脫不開身。那太師與老鴇看押她甚緊,不讓她離
了閨房半步。她便托了我,前來此處尋你。" 楊十娘道:" 可恨龐集那老賊,辱
我尚不知足,竟又染指桂英。若是能使我重見天日,定要了那老賊的性命!" 佛
見笑道:" 如今穆侯在密謀脫身。先遣我來,將你尋著,待動手之日,將你一道
救出!" 楊十娘握著自己身上的鐵鏈道:" 我如今身負枷鎖,又豈能輕易脫身?

  煩請姑娘,轉告桂英,若是尋著機會,讓她自己逃命去罷!休要管我這老太
婆的性命了!" 佛見笑道:" 十姑奶奶休要說喪氣話。這幾日,小女子便會想辦
法偷到鑰匙,待動手之日,自有人前來救你!" 終於尋到了十姑奶奶,佛見笑也
放了心。楊十娘道:" 你快些離去!我雖被關押在此,但一日一次,會有人來為
我送飯。你莫教那送飯之人撞見,橫生枝節。" 佛見笑點點頭,拿過竹籃,將方
才在鋪子上買來的包子,塞給楊十娘道:" 一日一次夥食怎夠?小女子為你買了
些吃的來,你且先吃下,養足了力氣,方好逃命!" 楊十娘接過包子。許是她很
久沒有吃到包子了,聞了那包子的香味,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佛見笑見她吃得開心,便辭別了楊十娘。今日尋到了她的所在,也是完成了
任務,便原路返回,去向穆桂英稟告。

  回到剛才下井的土室,佛見笑攀著從井沿垂下來的藤條,重回地上。待回到
地上,不由大驚。身在廢城之中,竟忘了時辰,此刻竟已到了申時,想必那勾欄
坊開張在即。若是老鴇尋她不見,自然輕饒不了她。她趕緊從後門進了勾欄坊,
又塞給看著後門的兩個武士許多金銀,方才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穆桂英早已等得她急切,見她回來,道:" 我見你許久不回,怕你出了什麼
意外,好生擔憂!" 佛見笑拜道:" 多謝穆侯關心。小女子不辱使命,終是尋到
了楊十奶奶的所在……" 便將自己如此打探到大梁城,又冒險潛入城中,尋到楊
十娘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

  穆桂英聽了,嘆道:" 想不到,這地下的地下,竟果真還有一座大梁城!"
佛見笑問道:" 不知穆侯還有什麼需要小女子做的?" 穆桂英道:" 我身在此處,
哪里還有什麼侯爵?你莫要穆侯穆侯的稱呼了。想我剛進此處,你便喚我姊姊。

  我也癡長你幾歲,你我日後便姊妹相稱吧!" 佛見笑聞言,急忙拜道:" 這
如何使得?小女子卑賤之身,怎敢與穆侯互稱姊妹?" 穆桂英嘆道:" 如今,我
又何嘗不是?" 便將佛見笑扶了起來,接著道:" 只是明日,還有一樁事情要勞
煩妹妹!" 佛見笑道:" 姊姊但請吩咐!" 穆桂英道:" 今日楊文彪已探清了河
邊民夫的施工詳情。如今河道已成,只差龐家莊那一席之地,尚未開挖。本來,
姊姊以為,決了黃河大壩,洪水從決口湧出,水勢必然散開,便要在龐家莊一帶,
開一個深塘引水。現已探明了地下城,更甚者,城下有城,想必那洪水襲來,定
會全部滲到地下,不至於危及京師。若是讓楊文彪一個人去決口,那水丞監定然
不會同意。此事還需圍城的呼家大軍相助,方能成事。只是姊姊不能親出,那呼
延慶、蕭賽紅見了楊文彪必然不會輕易相信。這十姑奶奶乃是雙王呼延得模之妻,
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之母,若是能得了她的親筆書信,想那呼延慶必然不致有疑。

  因此,還要勞請妹妹,明日一早,再去一趟大梁城,讓那十姑奶奶給呼延守
勇兄弟寫一封書信。正午時分,楊文彪便會來取,此事耽擱不得!" 佛見笑道:
" 姊姊放心,明日妹妹再去一趟便是!"



              42、黃文炳

  四更時分,已是勾欄坊繁花將落之時,酒客與嫖客紛紛離去,只留下一片狼
藉的杯盞和女人。以往的這個時候,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勾欄坊里妖艷的女子,
定會盡情挽留客人,把讓絲竹笙歌一直延續到天明。可是今日,竟早早的打烊了。

  佛見笑已是困倦到不行,趁著這個時候,已伏在梳妝臺上沈沈地睡去了。穆
桂英許是白天休息了半日,還有些精神。但是一整個晚上下來,連續接了十來個
客人,也是疲憊不堪。她感覺自己的下身黏糊糊的,連她自己都感覺惡心,便撐
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的水盆邊,分腿蹲下。她拿起盆里的毛巾,也不擠
幹,帶著水拼命地擦拭起下身。

  忽然,兩人的閨房門被打開了,老鴇進來,對著穆桂英和佛見笑喝道:" 你
們二人趕緊準備一番,去到後廳接客!" 佛見笑被她的喝聲吵醒,揉了揉惺忪的
睡眼道:" 媽媽,這坊子不是打烊了麼?" 老鴇道:" 你看這勾欄坊,每日都是
開張到天明的,何時在四更打烊過?今日閉了門庭,不過是要迎接一位貴客!你
二人休得磨蹭,快快梳妝一番,到後廳來等候!" 佛見笑很是奇怪,問道:" 不
知是什麼貴客,如此重要?" 老鴇笑道:" 兵部尚書黃文炳黃大人,昨日出使西
夏回來。到了城外,被圍城大軍阻隔,進不來城里。太師爺便讓他在夜間從地道
入城,想必此時也在地道中了。太師爺怕他勞頓,便要在勾欄坊里,為他接風洗
塵!你二人今日便給我好好伺候於他!" 老鴇又對著穆桂英喝道:" 尤其是你!

  媽媽知道,你們楊家與黃文炳素來不和。但你今日既為奴籍,便休要再念渾
天侯的身份了,只消好好伺候於他!" 穆桂英垂下頭不作聲。如果說太師是首惡,
這黃文炳便是萬惡之源。他與太師龐集沆瀣一氣,為禍朝廷。最主要的是,他還
有一個秘密的身份,乃是西夏國主李元昊身邊的謀士。李元昊以其漢人的身份,
令他打入宋廷之中,刺探朝廷虛實。黃文炳果然不辱使命,勾結了太師,當上了
兵部尚書,並且慫恿太師一道,串通西夏,勾結外敵。前番宋師多次出環慶,皆
被黃文炳出賣了虛實,導致宋軍大敗,師勞無功,損兵折將。這次狄青出兵西夏,
也是被他賣了軍情,導致狄青所部被困於環慶,不能取勝。原本出使西夏,乃是
鴻臚寺的職責。這次黃文炳主動請旨出使西夏,乃是奉了太師的意思。原來,那
時呼家大軍在黃河北岸集結,隨時準備渡河。東海軍與其交戰,也是屢敗不勝。

  太師又不敢動用地下城的大軍,一來,怕露了端倪;二來,太師在篡位登基
後,怕各路諸侯不服,到時複辟的大軍四面而至,他需要地下城的大軍來守衛京
師,對抗勤王的大軍。恰在此時,穆桂英覺察到了地下城的秘密,兩次夜探,鬧
出許多動靜。龐太師謀動在即,卻拿呼家大軍毫無辦法,便想引西夏大軍進入中
原,替他翦除呼家大軍,他好騰出手來,對付屆時蜂擁而至的勤王大軍和楊家、
高家、鄭家的人馬。黃文炳受了太師的指使,更是馬不停蹄,直奔西夏。一路之
上,他用的都是沿途驛站最好的快馬,日行千里。那開封到環州,不過兩千里地,
因此不過三四日便到了環州。時李元昊正在環州與狄青交戰,因此他無需再去興
慶府。

  他有李元昊的密令,即使到了西夏境內,仍是一路暢行無阻。見了李元昊,
更無隔閡,兩人密探半日。黃文炳知道東京危急,也不停留休息,又是三四日,
便又趕回了東京。

  穆桂英早已覺察到黃文炳身份異常,便令人暗中打探。雖是有人稟告,此人
曾於夏王帳下任職,但苦於尋不到證據,也拿他沒有辦法,不敢告發。此番聽聞
他從西夏歸來,不知又與李元昊達成了什麼密謀,心中更是苦惱和擔憂。

  老鴇說罷,見穆桂英沒有作聲,便又對佛見笑囑咐了幾句,轉身離開。

  佛見笑見穆桂英低頭不語,勸道:" 姊姊,如今楊文彪已出城為你打探去了,
想必這苦日子該是到頭了。切不可意氣用事,又白白多吃那些苦頭。姊姊快快梳
妝起來,權且奉承了那些大人高興才是。" 穆桂英點點頭。佛見笑說得不無道理,
現在脫身的計劃已定,又不過四五日的工夫了,若是惹到了太師,又要多吃許多
苦頭。心中暗忖道:" 但容我脫身,定要這些奸賊,為今日之所作所為,百倍償
還!" 兩人草草地梳妝罷,老鴇又過來催促。佛見笑與穆桂英便隨著老鴇一起到
了後廳。

  偌大的後廳人去樓空,顯得有些空曠。臺子底下,桌椅杯盤灑得滿地都是,
唯有兩張桌子收拾得十分幹凈。一張桌子上,圍坐著龐家四虎,令一張上面,坐
的是太師龐集和東海公龐琦。這龐家六人,似乎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見穆桂英
和佛見笑到來,只聽龐集喝道:" 你二人且先在臺子上給我站好了!" 二人不敢
違抗,便靜靜地候在臺子上。

  摸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只聽文外有人喝道:" 黃大人到!" 話音未落,只
見從前廳進來一人。此人身高不足六尺,幾乎可以稱為五短身材,戴著襆頭,面
如橘皮,留著兩撇小胡子,尖尖的下巴上光禿禿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左顧右盼的
老鼠。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身上的袍子都是灰塵,面帶倦容。穆桂英怎能不
認得此人?正是西夏的奸細,大宋朝的兵部尚書黃文炳。

  " 黃大人!" 太師與東海公見他到來,便起身相迎,拱了拱手。龐家四虎在
二人身後,施禮施得更深一些。

  " 二位大人與四位賢侄親自為在下接風洗塵,實在不勝惶恐!" 黃文炳也深
深地施了一禮。

  " 都是自家人,莫要如此贅禮,快快請坐!" 東海公龐琦急忙請太師和黃文
炳坐下。

  這黃文炳也不客氣,便與太師和東海公一桌坐了。他剛坐下,幾名女子便端
了美酒佳釀和許多小吃佳肴上來,擺上滿滿一桌。

  龐集道:" 如今京城戒嚴,地上的酒樓不過二更天,便先後閉了門面。唯有
這地下,才是你我的天地。你深夜入城,當在此處為你接風,方能飲個痛快!"
黃文炳道:" 太師客氣了!" " 此處還有一點便宜," 龐集道," 老夫擒獲了渾
天侯穆桂英,逼其為娼,想必黃大人還沒有見過吧?" 黃文炳道:" 那日下官奉
了太師授意,要聯西夏,抗呼家,匆匆出城。在出城之前,倒是聽說了此事,但
事出急迫,無暇他顧,著實沒有見過穆桂英。不知這穆桂英現在何處?" 龐集哈
哈一笑,手指著臺子上,道:" 你這次旅途勞頓,老夫特意安排了穆桂英為你伺
候!你瞧,她此時正在臺子上候你呢!" 黃文炳急忙把目光往臺上望去,只見臺
上娉娉婷婷地站著兩位美貌女子,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比一般的男子還要高些,
不是穆桂英,更是何人?便笑道:" 想不到短短不過十天,這不可一世的渾天侯,
竟也被太師調教成了一名娼婦!太師果真是手段高明!" 龐集得意地一笑,道:
" 黃大人過獎了!原本老夫與黃大人一般,只道這穆桂英是什麼三貞九烈,定然
有一番反抗。不料被老夫用了點刑,捱不過幾日,便乖乖屈從了。這幾日,顯得
愈發順從了。若是再過個十天半月,想必她就要徹底忘記自己是誰了!" 黃文炳
聽太師這麼一說,心里癢癢,問道:" 果真如此?" 龐集道:" 哪能有假?" 他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對臺子上的佛見笑和穆桂英喝道:" 你們兩個賤婢,還
不快褪去衣衫?" 穆桂英聽到龐太師對自己的評價已是羞愧不已,只恨自己不爭
氣的身子,竟屈服於酷刑和藥物之下!此時聽太師要她們脫了衣服,心中更是矛
盾,便轉頭去瞧佛見笑。

  佛見笑沖著她點點頭,幾乎連想都沒想,扯開了自己的羅裙上的系帶,一身
的衣服便嘩啦一聲,從她的兩肩滑下來,落在腳邊。

  見她如此,穆桂英便也一咬牙,松了衣帶,任由衣服從身上滑落。

  兩具赤裸的女體都如完美的藝術品般,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穆
桂英身材頎長,肌肉結實,充滿了英氣,如塞外的山川河流一般粗獷豪放。佛見
笑肌膚紅潤,神態精美,氣質嫻雅,如江南水鄉般的細膩,大家閨秀般的端莊。

  兩人各有千秋,同時站立在臺子上,平分秋色,不一而足。

  " 哈哈哈!" 黃文炳大笑,目光卻死死地盯著臺子上的兩個女人,道," 下
官只道佛見笑已是美了,卻不料這穆桂英脫了衣服更美。怪不得方才進門,就見
到那畫像,上頭寫了什麼力壓頭牌!" 龐集道:" 穆桂英已是快四十歲的人,卻
尚能與佛見笑十八九歲的年紀比肩。若是再讓她年輕個二十歲,想必是更美了!

  " 黃文炳道:" 那倒是!想當年,她大破天門陣,班師回朝。坐在馬上,下
官簡直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間來了。這也難怪,當年楊宗保敢冒了死罪,臨陣
招親!

  " 穆桂英一聽他們又提到自己的丈夫,握緊了雙拳,指甲都掐入掌心里去,
心里又恨又恥。

  二人又調侃了一陣,只見太師一招手,命令道:" 你二人速速下來陪酒!"
佛見笑不動聲色,盈盈地走下臺子,笑呵呵地到了桌子邊,端起酒盞,道:" 小
女子先敬太師爺、東海公、黃大人和四位公子一杯。" 說罷便一飲而盡。

  穆桂英雖然明知此時必須忍耐,但要她赤身裸體,又要裝作無動於衷,確是
萬萬做不出來的。只見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胸部和私處,扭扭捏捏地走到他們的桌
子前,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 楞在那里做什麼?快些過來,陪本官飲酒!" 黃文炳見是穆桂英,心里越
發喜悅,興奮得幾乎跳將起來。想想往日里,穆桂英是何等威風!今日又是何等
屈辱!便越發難以按捺心頭的欲火,一把抓住了穆桂英的胳膊,將她往自己的腿
上一拉。

  穆桂英一個重心不穩,竟踉蹌著被他拉了過去。身子順著黃文炳拉扯的方向
一倒,撲通一聲,居然順勢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 哈哈!穆桂英,都已經成了妓女,還那麼害羞做什麼!" 黃文炳大笑,扳
開了穆桂英遮著自己羞處的雙臂。這時,穆桂英陰阜上的兩排烙印便露了出來。

  她似乎害怕大腿內側的烙印也讓黃文炳看見了,緊緊地夾著雙腿,絲毫也不
敢松懈。

  " 恬不知恥?人盡可夫?哈哈!果真是很符合你現在的樣子啊!" 黃文炳大
笑。

  龐集在一旁也是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黃文炳看了看穆桂英的身子,對龐集道:" 太師,想必你是替她用了五石散
吧?" 龐集點點頭,道:" 正是用了那最烈的五石散!" 黃文炳道:" 又是藥石,
又是烙刑,怕是連金鑼大仙都頂不過幾日,更何況這穆桂英的肉體凡胎了!" 龐
集笑道:" 老夫收了這婆娘,不料竟還有其他用處!前些日子,呼家大軍圍城,
老夫正是用了她的計謀,才勝了他們一陣。" 黃文炳又問:" 既是勝了一陣,為
何不見解圍?" 龐集嘆息一聲道:" 你有所不知。那呼家大軍倒確實是解了汴京
之圍,不料各路人馬第二日又集結起來,人數士氣更盛,才又圍了京師!" 黃文
炳瞧著穆桂英,道:" 看來太師,定是將她當做寶貝了!" 龐集聞言,又喜上眉
梢,道:" 她可不是普通的妓女。不僅可以供你我泄欲玩弄,還能替老夫賺來許
多金銀。任何人玩弄她一次,老夫便收二十兩黃金。這一天下來,少說也能賺個
二百兩。若是幾個人一起上,便能有收他雙倍的黃金。一個月下來,沒個上萬兩
黃金也算少的。你可記得去年?狄青追擊胡虜,斬首五千余級,皇上也不過賞賜
了三千兩黃金。她只消在勾欄坊營生一個月,便抵得過三次大功。這賺錢倒也是
其次,更能在老夫帳下出謀劃策,為我征戰沙場,又豈是尋常妓女可比的?" 黃
文炳靜靜地聽他說完,忽然問道:" 不知太師肯否割愛?" 龐集聞言一驚,道:
" 黃大人此話何意?" 黃文炳正色道:" 下官這次出使西夏,見到了夏主李元昊。

  此番他們將狄青在環州死死的拖住,雖是圍而不攻,卻也平白消耗許多糧草。
再則,太師登基稱帝之後,還需那夏主出兵,剿滅呼家的叛軍。夏主決然不會無
條件的做這些事,也是要太師付出一些代價的!" 龐集道:" 若夏主肯助老夫稱
帝,老夫便將環州、慶州、延州等西北十二州,割於夏主,已做答謝。" 黃文炳
道:" 這西北十二州夏主自然是要的。只是區區這十二州,夏主已是瞧不上眼了!
" 龐集大驚:" 莫不是要了那兩川和陜原,與老夫分東西而治?" 黃文炳笑著搖
搖頭,卻不說話。

  龐集愈發吃驚,問道:" 難不成是要老夫稱臣麼?" 黃文炳道:" 自古以來,
唯有中原才是正統。夏主不敢已正統自居,稱臣之事當不提也罷!" " 但不知夏
主還要些什麼?" 黃文炳伸出兩個手指,道:" 夏主只要兩個人!" 龐集更加疑
惑:" 哪兩個人?" 黃文炳道:" 渾天侯穆桂英與太師爺的千金龐多花!" " 這,
這……" 黃文炳的答案令龐集大出意料之外。

  黃文炳解釋道:" 太師千金,乃是當朝貴妃,艷名遠播四海,夏主早已有心,
一親芳澤。" 他又指著穆桂英道:" 當年渾天侯率十二寡婦西征,大破西夏軍,
兵鋒直指興慶府,斬首數以萬計,差點使得西夏亡國。夏主對她又怕又恨,若留
她在中土,自然不免心腹大患。況且,夏主也要拿她報當年之仇。若是太師允了
這兩樁事,夏主定然全力協助太師登基稱帝!" 龐集對這兩個都是一個舍不得,
道:" 小女多花,已是皇上的貴妃……" 黃文炳還未等他說完,便道:" 太師一
旦登基,改朝換代,前朝的貴妃便也不算什麼了!況當今天子的貴妃,再嫁夏主,
也不算辱沒了她!" 龐太師將女兒龐多花嫁給宋仁宗,不過是為了報呼家二子打
死龐黑虎的仇。如今當了貴妃,雖已是出嫁的人,但好在女兒就在宮內,隨時可
見。如果嫁到西夏去,天各一方,太師心中卻是不舍。但相對於女兒來說,穆桂
英對他來說,更加不舍,便道:" 當年十二寡婦橫掃西夏,也是虧了老夫在聖上
面前美言,才令楊家退了兵的……" 黃文炳又接道:" 太師此言差矣,令楊家退
兵的,乃是夏主親自遞了降書順表……" 他又對穆桂英道:" 你該不會忘了當年,
夏主跪在你腳下求饒的場景吧?" 穆桂英身子不由一陣顫抖,倘若自己果真落入
李元昊的手中,殊不知又會被如何虐待!

  黃文炳對太師道:" 不忍痛割愛,夏主是萬不可能迎立太師的。小人那日見
了夏主,夏主道,十日之內,要先將穆桂英送到他的帳下,以示誠意。待登基之
後,再將多花小姐送去。若是十日未見太師答複,他便要撤了環州之圍。到時,
狄青的大軍便班師回朝,恐怕太師要陷入同時對付狄青、蕭賽紅和各路勤王大軍
的困境了!" 龐集嚇出了一身冷汗,狄青手握十萬禁軍,蕭賽紅更是人馬十余萬,
加上各路勤王大軍,少說也有五十萬,他區區的三十萬大軍,如何抵抗?如今箭
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想不篡位,都已是難了。但若真的兵變,又不得不依靠西
夏。想到這里,便一咬牙道:" 好!老夫便答應了他!" 說罷便吩咐龐家四虎道:
" 你們四人,明日去龐家莊準備車馬隊伍。三日後,便將穆桂英送去西夏!" 穆
桂英一聽,心中又是絕望。三日時間,是萬萬等不到黃河決堤的那天了。僅有這
一日之差,便要她從此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43、枕邊套話

  龐集與黃文炳商議已定,便飲起酒來。只見龐集悶悶不樂,只顧著一杯接著
一杯往自己嘴里灌酒。黃文炳卻是臉上笑開了花,酒過三巡,又醉醺醺地道:"
太師爺,待你登基稱帝,在此下官還要替夏主討一面金牌!" " 哦?要來何用?

  " 龐集問道。

  黃文炳道:" 夏主出兵要替太師剿滅叛軍,別說越不過環慶。就算是過了環
慶,也是沿途關隘阻隔。若沒有太師的金牌,恐怕沒有一年半載是到不了東京的。

  " 龐集已是不暇多想,道:" 既是夏主願意出兵相助,別說是一道金牌,就
算是十道,也讓他拿去吧!" 黃文炳更加得意,端起一杯酒,遞到穆桂英面前,
道:" 來!渾天侯,陪本官喝上一杯!" 穆桂英把酒杯接在手里,一飲而盡。黃
文炳愈發開心,接二連三地給自己灌酒。他旅途勞頓,不曾好好休息,不一會兒,
便有些不勝酒力。

  龐集見他醉意明顯,再看看天色已快亮了,便道:" 這兩個女子,你中意哪
個,今日白天便陪你侍寢了。" 不料這黃文炳已是酒興大發,站起身來,拉著佛
見笑和穆桂英一起到了臺子上,道:" 你二人先舞一段讓本官瞧瞧!誰若是舞得
好,今日我便點了誰!" 不僅是穆桂英,連佛見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站在旁邊的老鴇急忙催促道:" 你二人倒是舞呀!" 佛見笑聞言,只好先舞
了一段《霓裳羽衣》。她雖然身無寸縷,但舞動起身姿來,依然如風吹荷葉一般,
瀟灑如臨風。只是赤著身子舞蹈,看起來多少有些怪異。舞罷了《霓裳羽衣》,
緊接著又舞了一段《縈塵》,人如禦風而行,翺翔如飛鳥,直看得黃文炳口水直
流。

  舞畢兩段,正要再舞《踏金蓮》時,不料佛見笑哎喲一聲,人往一旁跌了下
去。

  " 你這是怎的了?" 老鴇看在眼里,急在心頭,忙問道。

  佛見笑揉著自己的腳踝,道:" 昨日白天,我到院子里散步,不意踩到了石
子,崴了腳。現在連舞兩曲,傷痛又是複發,不能站立。" " 夠了!" 黃文炳已
看得盡興,也不為難她,便轉頭對穆桂英道:" 如何?渾天侯,該輪到你了吧?

  " " 這……" 穆桂英依然用手臂死死地護著自己的胸口,道," 我,我不會…

  …" 她身為元帥,自然不會學習舞蹈,對於音律更是一竅不通。

  " 賤婆娘!" 老鴇罵道," 待明日,老娘好好教你如何舞蹈!""無妨!無妨!
" 黃文炳醉醺醺地大笑,拿了一柄木劍過來,丟給穆桂英,道," 舞蹈不會,這
舞劍可總是會的吧?" 穆桂英拾起劍,硬著頭皮舞了起來。由於舞劍姿態大開大
合,她生怕跳躍騰挪時,乳房震動被人恥笑,就一手握劍,另一只手卻仍護著自
己的胸口。這樣一來,姿態也是萬分扭捏,極不自然。

  " 罷了!罷了!" 黃文炳看得很是不悅,便讓她停了下來,道," 想必是剛
來沒幾日,還是放不下架子吧?" 穆桂英急忙住了手,垂下頭默不作聲。

  黃文炳搖搖晃晃地跨上臺子,將佛見笑扶了起來,道:" 你縱是一腳受傷,
也舞得比她精妙。今日本官就要了你!" 黃文炳雖然在穆桂英和佛見笑之間作不
出抉擇,只想把兩人都一起要了。可是當他站立在穆桂英面前時,卻發現自己居
然矮了她一頭,心中很是自卑。又見穆桂英雖然淪落成妓,但眉目間威嚴尚在,
瞧得他有些心虛。他一路風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自然想尋一位如水一般
的姑娘陪睡。

  佛見笑見此時已過了五更,想必地上早已天光大亮。忽地想起了昨日穆桂英
交給她的使命,若是陪了黃文炳,便再也脫不開身去找楊十娘,便推卻道:" 黃
大人,小女今日身子不適,恐壞了大人的興致。還請大人見諒!" 老鴇在旁道:
" 佛見笑,你今日這是怎的了?老娘記得,你八九天前才剛剛了卻了月事,今日
為何推卻?" 佛見笑一邊朝穆桂英使了個眼色,一邊道:" 倒也不是月事。只是
偶然風寒,怕傳給了大人,故而推辭不受。" 穆桂英在旁會意,急忙上前,一把
拉住了黃文炳的袖子,道:" 大人,今日讓桂英陪你可好?" 若是換了其他女子,
如此冒失地拉他袖子,黃文炳早已勃然大怒,但見是穆桂英,心里更有說不出的
開心,便笑著道:" 好!好!""只是……" 穆桂英假裝欲言又止," 桂英欠了這
勾欄坊許多金銀,若是伺候得大人開心了,大人可否賞賜一些銀子?" " 哈哈哈!
" 龐集笑道," 這穆桂英真是越來越服帖懂事了!" 見太師這麼說,黃文炳哪里
還有推卻的道理,便道:" 好!都依了你!" 佛見笑穿好了衣服,在前頭引路,
道:" 大人這邊請!" 黃文炳樂呵呵地摟著穆桂英的腰,一步三搖地朝著後院走
去。到了兩人的閨房前,佛見笑推開了門,讓兩人進去。

  穆桂英扭過頭,比了個" 去" 的口型,便隨黃文炳一道進了自己的房間。

  佛見笑見二人進去後,急忙進屋換了件利索的衣服,挽了竹籃,籃子里備好
了筆墨紙硯,火折子和金銀細軟等物,匆匆出了勾欄坊,往地下的大梁城而去。

  穆桂英和黃文炳互相之間半扶半攙,跌跌撞撞地進了房間。穆桂英害怕被他
看到佛見笑出門,便順手將門關死了。兩個人撲通一聲倒在床上,黃文炳頓時獸
性大發,一把將穆桂英剛剛穿上去的衣服又扒了下來,道:" 穿這些多余的衣服
作甚?" 說罷便一把將穆桂英撲倒在身下。

  " 黃大人,切不可如此急躁!" 穆桂英推著黃文炳的身子,卻不敢用太大的
力氣,只想施個緩兵之計,好讓自己免受又一番的摧殘。

  " 喲!你這個蕩婦!想不到還喜歡事先調情一番?" 黃文炳卻會錯了意思,
更加大力地將穆桂英壓住。二話不說,去親吻穆桂英胸前的兩顆奶子。

  " 啊啊!你,你……" 穆桂英驚惶失措,想要再次將他推開,卻又怕惹惱了
他,只能半推半就地僵持著,任由他盡情地吮吸自己的乳頭。

  黃文炳一邊用嘴輪流吮吸著穆桂英的兩個乳房,一邊慢慢地爬到她的身上。

  等到他整個人都爬到了穆桂英的胴體上,便用嘴含住穆桂英的右乳,自己的
右手瘋狂的抓捏起穆桂英的左乳來。饒是如此,他依然不夠盡興,左手已向下伸
到了穆桂英的雙腿中間,手指在小穴之中不停摳挖起來。

  " 啊!" 穆桂英愈發心慌,拼命地忍住心頭的厭惡感和本能的抗拒感。

  " 賤人!這個小穴定是被許多人玩弄過了吧?來,你快告訴本官,第一次被
人侵犯是什麼滋味?" 黃文炳現在很是後悔接下了那趟出使西夏的差事,要不然,
他就可以親眼看著穆桂英如何從無上的尊貴一步步墮落到今天這般下賤的。

  " 大人!你,你切不可如此!" 黃文炳的手指在穆桂英的肉洞里反複摳著,
惹得穆桂英下身一陣陣搔癢。她雖然在昨天晚上已用過了五石散,可是現在身子
竟又滾燙起來。

  黃文炳食指和中指插在穆桂英的小穴里,拇指卻按壓在陰蒂上,不停地施加
壓力,撥弄著穆桂英敏感的陰蒂。不一會兒,他便發覺指間已是濕漉漉黏糊糊的,
知道穆桂英流出了淫水:" 賤貨,想不到你下面能流那麼多水!這幾年來,不到
這里來當妓女,真是可惜了!" " 啊!" 黃文炳每在陰蒂上施壓一次,那強烈的
快感和從雙乳傳來的羞恥感,以及陰道里的飽脹感起來,讓穆桂英情不自禁地興
奮起來。她的身子如同失控一般,往空中挺了起來,差點將黃文炳顛了下去。

  " 騷貨!想不到你這麼喜歡,那本官就給你多來幾次!" 黃文炳說著,手指
摳挖的動作和拇指撥弄的動作又加快了一些。

  " 啊……" 穆桂英大聲叫著,道," 那……黃大人,喜歡這樣麼?" " 自然
是喜歡得不得了!" 黃文炳早已被穆桂英的淫蕩征服,深深地陷了進去,哪里會
知道其實穆桂英別有所圖。

  " 既然喜歡,那日後桂英便日日伺候大人可好?" 穆桂英強忍著身體里一道
道如同電流般穿行的快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嫵媚一點。

  "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黃文炳吮吸著穆桂英乳房的嘴口吃含糊地說道,
" 可是,你三日後便要被送去西夏了,再好的滋味也只能享受這幾天了!" 穆桂
英一聽,便道:" 為何黃大人一定要將我送去西夏?莫不是那李元昊已經知道,
我被太師擒來了此處?" " 倒也不是!" 黃文炳依舊忘情地吮吸著道," 夏主只
要你和龐多花。貴妃娘娘去了那里,也是當貴妃去的,而你,不過是去當個囚徒!

  你當年橫掃西北,是夏主的大忌,若先把你送去,想必夏主出兵,便再無忌
憚……你這賤人,莫不是想從我這里套出什麼話麼?" 他忽然意識到,穆桂英是
想從他那里打探一些什麼消息,便急忙閉了口。

  雖然黃文炳及時收口,但穆桂英還是從其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只是她並未確
定,便道:" 我就算從大人這里套來了話,又該如何呢?桂英身在勾欄坊里,終
日不見陽光。四周的人,都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即便有什麼消息,
也是傳不出去的!" 黃文炳吮吸得有些累了,便擡起頭,口水在嘴角便直流,道:
" 你說的倒也沒錯!只是這般花前月下,談論那些無趣的事情做什麼?" 說罷,
便分開穆桂英的雙腿,要開始奸淫她。

  穆桂英的身體幾乎和黃文炳完全貼在一起,她能從黃文炳的身上聞到一股濃
重的汗臭味。他一路之上馬不停蹄,已是連續好幾日沒有沐浴,自然裹了一身臭
汗。穆桂英見他身上都如此不堪,更難以想象他的下身該有多麼惡心,不由身上
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她不敢抗拒,聽話地將腿張開,道:" 桂英雖然已身
為娼妓,但也是擔憂自己命運的……" 黃文炳一脫下褲子,穆桂英就聞到了一股
惡臭,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不再說話。

  黃文炳見她如此,便冷笑一聲道:" 穆桂英,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種乖巧
的話了?瞧你現在的樣子,心里分明是厭惡憎恨本官的,卻說來像是離不開本官
一般!" 穆桂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靈機一轉,道:" 大人說得沒錯!現在
桂英已是娼妓之身,也沒有什麼喜不喜歡的事了。只是大人的賞錢定然不少,若
是大人能時常來光顧,定能助桂英早日償清了債務!" 黃文炳道:" 在勾欄坊里,
今日你我算是第一次遇到,你又怎知我的賞錢不少?" 穆桂英道:" 大人乃是兵
部尚書,卻忘了當年桂英也是兵馬元帥。這禁軍里的那些將校,哪個不是花銀子
從大人那里買來的官職?想必大人定然收受不少了!" 黃文炳不怒反喜,道:"
你我鬥了這許多年,果真是你了解我!既然你喜歡本官的銀子,那本官給你銀子,
是不是讓你幹什麼都肯?" 穆桂英不知道他要怎樣,便道:" 那是自然!" 黃文
炳站起身來,將肉棒遞到穆桂英面前,道:" 本官已是十天沒有沐浴了,身上難
受地緊。你先替我把這寶貝舔幹凈了,本官便予你一百兩銀子!" 此刻穆桂英倒
不全是為了銀子,反正再過幾日,她不是被送往西夏,便是依然逃脫,只是為了
不離開汴京,她又不得不順從了黃文炳的意思。她張開嘴,把臉湊了過去,要去
含住那肉棒。不料,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得她幾乎眼前一暗,本能地把臉別了
過去,不停地嘔吐起來。

  " 哈哈哈!穆桂英,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該是又多下賤!" 黃文炳大笑起來。

  穆桂英強忍住心頭的惡心,重新將臉轉過來。她剛才是沒有看清黃文炳的陽
具,現在湊到了跟前,才發現他的陽具上,竟長滿了一顆顆紅色的皰疹,龜頭上
還粘滿了白花花的像是膿汁一般的液體。整條陽具看起來像是正在腐爛一般,也
難怪那臭味臭得非比尋常。

  " 嘔!" 穆桂英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聲地嘔吐起來,把剛剛喝下去的酒又全
部吐了出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黃文炳竟然染上了性疾!

  " 來!快吞進去!" 黃文炳一把拉住穆桂英的頭發,將她的腦袋使勁往後扯,
迫使她的臉擡起。他上前一步,將肉棒塞進了穆桂英的嘴里。

  " 不!不!啊!唔唔!" 穆桂英不敢置信,如此惡心的東西竟然進入到自己
的嘴里,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但是現在她的嘴被全部堵住了,一點都吐不出
來。她感覺滿嘴都是又鹹又苦又澀的味道,不敢下咽,更無法吐出。

  " 你不是說要替本官舔寶貝的麼?現在如願了吧?" 黃文炳右手扳在穆桂英
的後腦,將她的臉往自己的胯間使勁地按過來,左手抽出一張銀票,折成條狀,
在穆桂英的臉上不停拍打著。

  穆桂英的臉幾乎被黃文炳粗硬的陰毛埋到里面去,她居然在濃密的陰毛叢中,
看到了許多滋生的跳蚤。這些跳蚤似乎受了驚,紛紛往穆桂英的臉上跳過來。穆
桂英越發害怕,卻被粗長的陽具頂在喉嚨上,感到陣陣窒息。她的咽喉由於難受,
本能地收縮著,卻把黃文炳陽具上的膿汁都一道吞了進去。

  黃文炳忽然一松手。穆桂英急忙將口中的陽具吐了出來,撲到床邊,一邊嘔
吐,一邊" 呸呸" 地不停吐著口水。現在,她感覺自己的口腔里,都充斥了黃文
炳肉棒上的惡臭。再一想到那染有性疾的陽具,讓她更是頭頂上冒出陣陣冷汗。

  黃文炳低頭一看,穆桂英果真將他龜頭上的膿液全部舔了個幹凈。其實,這
也不是穆桂英舔的,是他強行在穆桂英嘴里蹭幹凈的。黃文炳一把將穆桂英翻了
過來,拿肉棒對準了她的肉洞,道:" 現在便讓你好好嘗嘗老子的家夥!" " 啊
啊!不要!" 穆桂英拼命地用手往後推著黃文炳的身子,叫道," 不要進來,你,
你有病……" 黃文炳忽地揚起手,啪一聲拍在穆桂英的屁股上,道:" 賤人,就
讓你帶著老子的性疾,一起到西夏去!" 說罷,也顧不得穆桂英的反對,將肉棒
狠狠地插了進去。

  " 不行!不行!你快拿出來!" 穆桂英自從進入勾欄坊,也聽到別的姑娘談
起一些性疾的事情,多少算是了解了一點。現在,她真的害怕自己也會被黃文炳
傳染了。

  " 哈哈哈!" 黃文炳大笑著,抱住了穆桂英的腰,開始在她的肉洞里抽插起
來,道," 若是這個天下,多是一個染有性疾的渾天侯,該是如何貽笑大方呀!

  " " 不……求求你,快停下來!快……" 這一次被奸淫,比以前的任何一次
都讓穆桂英感到羞恥和恐懼。這性疾雖非不治之癥,可一旦染上,又如何向大夫
開口醫治?她的丈夫已經戰死多年,她一個空守閨房的寡婦,又如何會無端端地
染上性疾?如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可她是名揚四海的穆桂英,天底下多少雙眼睛
都在關註著她。染上了性疾,她即使從地下城逃脫出去,這里發生的一切醜事,
她也是再難掩藏的。



              44、買時辰

  佛見笑趁著穆桂英和黃文炳進了房間,急匆匆地出了後院,又塞給那些看院
子的武士許多銀子。這次她不再去別處亂轉,徑直到了勾欄坊後門口的枯井出,
攀著藤條縋井而下。由於昨日已經打探過一次大梁城,今天佛見笑把火把都帶來
了。她用火折子點亮了火把,順著昨天走過的腳印,很快便尋到了楊十娘的所在,
倒也省下一番工夫。

  楊十娘見到她很是驚訝,問道:" 姑娘,你又下來作甚?若是被人碰見,定
饒不了你!" 佛見笑便把穆桂英和她所說的事,一五一十將給了楊十娘聽。楊十
娘聽了,豈有不從之理!便讓佛見笑拿出了紙和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寫了一封
信。待字跡一幹,佛見笑便將信紙折好,藏進自己貼身的口袋里。她怕耽誤了時
辰,便匆匆辭別了楊十娘,返回勾欄坊去了。

  由於黃文炳宿在穆桂英房內,佛見笑怕楊文彪進來,被黃文炳聽到動靜,便
在門口等他。果然剛過正午,楊文彪便匆匆趕來取信。佛見笑把信交給楊文彪,
叮囑道:" 公子,請萬萬收好了此信!" 楊文彪點點頭,藏好了書信,就往呼家
大營趕去。他不敢從地上汴京城的大門出去,怕被人詢問登記,日後追查起來,
追究到他的頭上。便從地下通道出城,繞到城北大營的後面,從營後叫門,去見
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兄弟二人。

  佛見笑送走了楊文彪,也覺得困頓不堪,便回到自己屋里休息了片刻。一覺
醒來,已是黃昏十分,卻仍頭重腳輕,很是乏力。這時,她隱隱聽到隔壁房間里
有水聲和啜泣聲,急忙起身去看個究竟。

  但見穆桂英的房間里,黃文炳已然離開。穆桂英卻分開了雙腿蹲在一個金盆
之上,不停地拿起盆中帶水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下身。她一邊擦拭,一邊啜泣
不止,地上已淌滿了水跡,她的整個大腿根部,也已被她擦得一片通紅。甚至見
到佛見笑進來,也毫無避諱之舉。

  佛見笑急忙走到穆桂英身邊,問道:" 姊姊,你這是作甚?" 穆桂英眼眶里
委屈恥辱的淚水不停地往下落,擡起頭道:" 他,他,他竟然有病……" 話未說
完,便一頭紮到了佛見笑的懷里,像個孩子一般痛哭起來。

  佛見笑很是驚慌失措,堂堂的大宋侯爵,曾是兵馬大元帥,現在竟這般痛哭,
想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問道:" 姊姊,你道是哪個人有病?" 穆桂英一邊痛
哭,一邊哽咽著道:" 黃文炳,他,他有性疾……" 佛見笑這才明白,原來是穆
桂英害怕自己染上性疾。在這勾欄坊里的女人,無不是越被虐待,就越珍惜自己
的身子。她只能安慰道:" 姊姊,這事不慌!勾欄坊里有專治女科的大夫,況且
僅此一夜,必不見得就會染上。妹妹房中,倒是有一帖藥劑,或能起防範之效!

  " 說罷,便從屋里拿了一包藥材,叫過一名雜役,給了他一些賞錢,讓他去
將藥材煎熬。

  穆桂英聽了她的安慰,寬心不少,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道:" 真是說不出的
惡心,現在回想起來,卻連食欲都沒有了!" 佛見笑別無他法,只好不停地撫慰。

  不一會兒,聽到外頭有人叩門。

  " 什麼人在外頭?" 佛見笑問道。

  " 是我!" 門外傳來的是楊文彪的聲音。

  穆桂英一聽楊文彪回來,急忙穿好衣服。佛見笑起身,去將門打開。楊文彪
一個箭步進了屋里,順手將門掩上。

  " 事情辦得如何?" 穆桂英急切地問。經過今日一天,穆桂英逃跑的想法愈
發強烈了。

  楊文彪道:" 孩兒拿了瑤娘姑娘給我的書信,從地道出了北門,先去尋呼延
守勇兄弟二人。到了呼家大營外,被幾名巡哨的士兵攔住,盤問孩兒。孩兒便拿
出母親的金牌,那士兵見了,也不敢驅趕,便上報給他們的將軍。那將軍也不敢
定奪,便報知了元帥。他們的元帥,乃是火葫蘆國的公主,三川兵馬大元帥蕭賽
紅,個子長得比男人都高,好不威風。她將孩兒傳到帳下,問我來此的目的。孩
兒起初並不信她,非要見了呼延守勇兄弟方肯把書信交出來。蕭元帥倒也不為難
孩兒,不多時便將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喚來。孩兒見了他們,將十姑奶奶的親筆
書信交給他們。二人看了,頓時大慟,拉住孩兒的衣襟,問道:' 我母親還在人
世?' 孩兒不敢據實稟告,只說是被太師挾為了人質,不能脫身,只派孩兒前來
傳遞書信。那兄弟二人便央求蕭元帥,即刻攻打汴京城,殺進太師府,要救母親。

  那蕭元帥果是元帥之材,道:' 僅憑一封書信,不可不信,卻也不可盡信。
' 便詢問了我一番楊十娘的模樣。可孩兒哪里見過十姑奶奶,無從回答。那蕭元
帥便認定孩兒是龐太師派來的細作,要拿下孩兒。恰在此時,呼延慶進帳來,詢
問了事由,又見孩兒手握母親的金牌,便對元帥道:' 孩兒雖不能判定此人是否
是奸細,且先問他來此何為。' 孩兒便將炸開大壩之事一說,那蕭元帥、呼延兄
弟和呼延慶俱是驚詫,問道:' 緣何要毀了大壩?' 孩兒便道:' 黃河水患日益
嚴重,大壩岌岌可危,隨時都有崩塌之險。若是此時崩塌,恰逢大軍圍城,可將
圍城的人馬沖得一幹二凈。如今穆侯已掘好了河道,開渠引流,可免不測之險。
' 那幾人莫衷一是,商議了一番。只聽蕭元帥道:' 毀了大壩之時,吾大軍可後
撤數里,避開洪水。那洪水沖擊的乃是汴梁城。如今龐家老賊只以城墻作為依托,
料不會做出自毀城墻的蠢事。' 便讓呼延慶先去準備火藥,但有一點,毀不毀大
壩,何時毀大壩,全由蕭元帥做主,由不得孩兒。" 穆桂英一聽,心中焦急,道:
" 這可如何是好?" 佛見笑道:" 那十姑奶奶可寫書信給呼家兄弟,姊姊為何不
可再寫一封書信,料他們也能識得你的字樣。見了你的字,便不會再有懷疑!"
" 好!

  " 穆桂英急忙讓佛見笑取出筆墨紙硯,寫道:" 守勇、守信二位兄弟,事出
緊急,不容表媳細說。切切遵我吩咐行事,事關天下安危。待日後重聚,再敘緣
由!" 寫罷,又在後面署名。待字跡一幹,交給楊文彪,吩咐道:" 萬萬藏好,
莫要人瞧見了。" 楊文彪急忙將書信藏於懷中,道:" 明日孩兒再去一趟呼家大
營!" 穆桂英道:" 明日他們見了我的書信,自當不疑。你自當在他們營中,尋
幾件趁手的短兵和利索的衣服過來,暗中帶進城來給我。行動在即,屆時地下城
一片混亂,終是要殺出一條血路方可。若是沒有兵刃和像樣的衣裳,恐怕鬥不過
那許多人。" 楊文彪點點頭,道:" 孩兒記下了!" 穆桂英又道:" 還有一事,
你要謹記。明日務必央求蕭元帥,遣一支人馬,將龐家莊團團圍住。只是圍而不
攻,若是有人出來,便用箭射他們回去。" 楊文彪疑惑道:" 母親,這又是為何?
" 佛見笑道:" 你有所不知。昨日兵部尚書黃文炳出使西夏回來,說是要將你母
親送往西夏,恐怕明日便要動身。若真如此,你母親是萬萬等不到行動之日了的。
如今呼家大軍圍了汴京,唯一的出口便是地下直通龐家莊的甬道。若是將龐家莊
圍了,那車隊便出不了莊子,你母親自然也就不用再去西夏了。" 穆桂英在旁點
點頭,囑咐道:" 此事急迫,也不知他們明日何時動身。你需天一亮便出城去辦
了此事,方可保為娘無恙。" " 孩兒記下了!" 楊文彪不便在穆桂英的屋中逗留,
把穆桂英的吩咐都記在心里,辭別離去。

  待楊文彪一走,穆桂英對佛見笑道:" 明日姊姊也有三件事情,要求妹妹去
辦。" 佛見笑道:" 姊姊但請吩咐!" 穆桂英道:" 這第一樁,我兒文廣還被他
們羈押在牢中,那鑰匙只有龐家的人和老鴇才有。這兩日,你替我想辦法,將那
鑰匙弄到手里。到時黃河一決口,姊姊便可一路殺到牢房前營救我兒!" 佛見笑
道:" 姊姊放心,妹妹知道媽媽將鑰匙藏在何處,到時偷來便是!" 穆桂英道:
" 最難的倒是第二樁。黃河決口只是,洪水湧入地下,那大梁城更在前唐汴州城
下,勢必會先行淹沒。不知妹妹能否尋到鎖著十姑奶奶鐐銬的鑰匙,到時好去救
她?" 佛見笑面有難色,道:" 這事恐怕妹妹辦不成了。那鑰匙也不知是太師府,
還是東海公軍中的,或是羽林軍的,要尋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穆桂英嘆
口氣,見她說得在理,便也不再為難她,接著道:" 還有這第三樁事,卻是最重
要的。還要勞煩妹妹,今夜竭盡所能,將太師留在房中過夜。" " 啊?" 佛見笑
大驚,問道," 這又是為何?莫非……莫非姊姊今夜便要行刺太師?" 穆桂英道:
" 若是今夜殺了太師,這地下數十萬人,皆知是妹妹留宿,豈不是害了妹妹?再
說,即便太師死了,東海公和龐家四虎也會行篡奪大逆的。只是……只是妹妹擅
長狐媚之術,每每能勾得男人心動,不似姊姊,生來便如男兒一般。若是我也有
妹妹的一半之長,今晚姊姊必定親自勾引太師。" 佛見笑道:" 姊姊要做什麼?

  " 穆桂英道:" 我要說動太師,離間他與黃文炳的利害關系。" 佛見笑聽了,
道:" 姊姊盡管放心,今夜保管那太師乖乖地到妹妹的房里來!" 穆桂英神色黯
然道:" 我這房里,那些嫖客夜夜川流不息,不曾讓我有半點歇息的工夫。若是
如此,姊姊必尋不到機會,與太師單獨進言。不知妹妹可有相熟的大人,讓他買
我半個時辰?" 佛見笑道:" 鴻臚寺的王大人倒是與妹妹相熟,今天我便央求他
出二十兩黃金,買姊姊半個時辰的工夫。" 穆桂英急忙從枕頭下抽出幾張皺巴巴
的銀票,塞給佛見笑,道:" 這是姊姊這幾日從那些大人那里得來的賞錢。等下
妹妹若是見著那王大人,便將這些銀票予他,讓他用這些銀票來買我的時辰。"
佛見笑推辭道:" 姊姊,這倒不必。妹妹也有些積蓄的!" 穆桂英道:" 妹妹且
先拿著,這二十兩黃金並非小數。此處少說也有四百兩,剩余的,便權當是對王
大人的謝禮。" 佛見笑推辭不過,只好將銀票收了。

  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勾欄坊里的絲竹之聲與觥籌交錯之聲又不斷傳到後院
里來。佛見笑粗粗地裝扮一下,道:" 妹妹這便出門,接著招徠的名頭,去引那
太師過來!" 穆桂英已熟知了這勾欄坊里的生意。每當開張營生時,那些姑娘便
紛紛離了閨房,去往地上地下招徠客人,只求得哪位客人上眼,便可留宿過夜。

  穆桂英又是不同,她剛進勾欄坊時,已露過了臉,那些客人只憑了她的名字,
便會前赴後繼。老鴇又怕她隨意走動,惹出許多麻煩來,便將她禁在房中,不容
外出。這佛見笑乃是老鴇身邊的紅人,不僅可以隨意走動,還能管理一些勾欄坊
的日常事務。

  佛見笑辭了穆桂英,出了後院,朝著廳堂走去。此時正是開張營生之時,那
些武士便也不阻攔,任由她去了。進到後廳之時,只見那里的繁華一如往昔,臺
子上一排妖艷的舞女,隨著絲竹之聲翩翩起舞,飛舞的水袖時而如同大海的波浪
一般翻滾,時而又如小橋流水一般緩緩流淌。臺子下,人頭攢動,酒肉的噴香讓
整個勾欄坊看起來如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佛見笑放眼望去,在人滿為患的廳堂里尋找龐太師的身影。一眼之下,卻望
見了獨坐一角的王大人。佛見笑便款款移動蓮步,到了王大人面前坐下,道:"
大人,今日看來好生寂寞!" 王大人道:" 見不著姑娘,自是寂寞!" 佛見笑拿
了荷葉扇,掩住嘴,湊到王大人跟前,道:" 不知大人可知,渾天侯穆桂英現已
在此坊中為妓?" 王大人笑道:" 門庭外偌大的畫像掛在那里,想不知道都難!

  " 佛見笑道:" 大人何不去光顧她的生意?" 王大人道:" 在我嚴重,想來
只有姑娘,哪里還有他人?" 佛見笑嫣然一笑,道:" 此話當真?" 王大人道:
" 千真萬確。這幾日,待太師登基成功,我便趁著他開心之時,求他還姑娘從良。
當時,便可迎娶姑娘過門了!" 佛見笑道:" 若果真如此,瑤娘要先謝過大人了。

  只是今日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願幫助瑤娘?" 王大人道:" 姑娘但說無
妨。

  " 佛見笑道:" 那穆桂英近日門庭冷落,無人光顧,總是賺不到金銀,受那
媽媽欺侮。瑤娘見她可憐,不知大人可願買她一個時辰,讓她今日也好開張營生?
" 王大人笑道:" 我怎的聽說她夜夜門庭若市,那些達官貴人無不爭相而去?"
佛見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夜夜門庭若市,那是最初幾日。這幾天太師定下規
矩,二十兩黃金只夠半個時辰的歡樂,便大不如前了。你曾想,她半個時辰便收
二十兩黃金,可抵得過五品大員一個月的俸祿。哪個有這許多金銀,夜夜光顧於
她?

  而且,花得起這許多金銀的,又何需天天對著一個年近四十的婦女?" 王大
人點點頭,道:" 你說得倒也不無道理。只是非是我拿不出這二十兩黃金,卻是
在我心中,只有姑娘,便容不得其他女人了。" 佛見笑將幾張銀票都塞給了他,
道:" 權當是幫幫瑤娘,全了瑤娘的惻隱之心。你只需買了她的時辰,無需到她
房里去享樂。這多出來的銀子,便當作是瑤娘今夜請你吃酒了!" 王大人急忙將
銀票一推,道:" 我怎可要了姑娘的銀子,還請姑娘千萬收回去!這買時辰的事,
我自會替姑娘辦妥了。" 佛見笑道:" 大人還請收下!大人在瑤娘身上,也花了
許多銀子,只是那蘇州織造的錦衣,便也值了幾十兩銀子了。今夜既是大人幫助
瑤娘,瑤娘又豈能讓大人破費?" 王大人又待推辭,佛見笑道:" 大人休要推卻
了!

  如此推來讓去,讓人瞧見了,好生可笑。若是他日大人真肯贖了瑤娘的身,
瑤娘便是千恩萬謝了!" 王大人再不好推辭,將銀票收了,道:" 姑娘真是心善!
" 這時,勾欄坊里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太師、東海公和黃文炳也進到勾欄坊里
來了。佛見笑想起了穆桂英的囑咐,對王大人道:" 大人,太師爺來了,瑤娘自
當去招待一番。瑤娘見大人一人飲酒,很是無趣,不如瑤娘替你尋幾個貌美的姑
娘來陪大人飲酒可好?" 王大人聽了,心中很是不悅,隱隱泛酸,只說:" 不必
了!

  " 佛見笑道:" 大人切記,今夜晚些時候,務必要買了穆桂英的時辰!" 王
大人道:" 我記下了!"



              45、夜留太師

  " 小女子拜見太師爺、公爺和黃大人!" 佛見笑走到三人落座的桌子前,盈
盈下拜。

  " 喲!這不是佛見笑麼?怎的,今夜招不來生意?" 龐集笑著問道。

  " 太師爺來了,小女子自當前來伺候太師!" 佛見笑奉承道。

  " 你且在旁落座吧!" 黃文炳吩咐道。又對太師說:" 太師爺,讓這佛見笑
伺候,總勝過其他女子吧?今夜便讓她在此陪酒便了!" 龐集點點頭,對佛見笑
道:" 今日我們三人要談些大事,你在旁聽著便罷,莫要到處亂說!明白麼?"
佛見笑道:" 瑤娘自當將聽到的都爛在肚子里去。""可真是個乖巧的女孩兒!

  " 黃文炳淫笑道,目光一刻也不曾離了她的身上。

  東海公道:" 今日,我派去江南的使者,已回到汴京。使者已向壽州的豪王
李青說明了太師的誠意,豪王答應在太師登基之日,舉兵響應,為太師靖平江南!

  " 龐集道:" 可曾約定了時日?" 東海公道:" 約了,正是我們舉兵之日!
" 龐集道:" 若有豪王李青相助,江南、兩廣的勤王之師,老夫便無憂矣!只是
不知豪王有何要求?" 東海公道:" 豪王的封地與小弟的封地毗鄰,平日里我與
他也多有走動,小弟與他便如兄弟一般。他乃是前唐王室之後,南唐後主之孫,
早已有心興複南唐,此番更是一拍即合。只求太師登基之日,能將南唐舊地封給
他,另將爵位改封為唐王即可。" 龐集道:" 這豪王倒是不貪心!" 此時他心里
已經開始有些後悔讓西夏出兵,沒想到夏主李元昊不僅要他西北的州縣,還要他
的寶貝女兒和穆桂英一起獻上。

  黃文炳在旁聽了很是不悅,道:" 豪王久居江南,只擅水師,逐鹿中原還需
依靠夏主的鼎力相助。何況江南有長江天塹為屏,太師需堤防豪王割據一方稱帝。

  " 東海公道:" 黃大人此言差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有了豪王的
相助,取得天下更是易如反掌。更江南自古以來,便是蘇湖熟,天下足。問鼎中
原,更兼江南,年年賦稅源源不斷,再平定四方,更是如同囊中取物一般容易。
" 兩個人爭執不下,聽得龐集心煩,道:" 你二人都莫鬧了!黃大人依舊聯絡西
夏,讓他們一邊在西北作為聲援,一邊派精兵悄悄進入中原,剿滅呼家將。賢弟
聯絡南唐國,讓他舉兵響應,掃平江南,阻攔兩廣、閩南的勤王軍進入中原。"
見太師下了決斷,龐琦和黃文炳便不再爭執。三個人又飲了一會酒,不覺已到了
亥時。

  佛見笑見三人都有些醉意,便對太師道:" 太師爺,近日來你憂心國事,廢
寢忘食,今夜便讓小女子伺候你入睡吧!" 龐集本無心流連於花叢之中,這時聽
佛見笑一說,渾身的骨頭就酥癢了下去,道:" 佛見笑,你陪著老夫睡覺,可得
不到一文錢的好處喲!" 佛見笑道:" 太師爺哪里話?不幾日,太師便是九五至
尊的人了,那些個後宮的妃子娘娘們,想傍太師的大腿來不及,哪里還要談什麼
金銀呀!再說了,太師雖然尚未登基,卻也是遲早的事了,該像歷朝明君那般,
雨露均沾!" 皇位加上女人的誘惑,任何男人都難以抵擋,更何況是龐集這般狼
子野心之人。佛見笑的一番話,說得他心頭喜不自勝,笑道:" 好!今日便讓老
夫的雨露,去沾沾你這個小騷貨!" 旁邊的黃文炳一聽,原本只道今日佛見笑是
自己的了,不料太師被她拂動了凡心,今夜要宿在勾欄坊,便是滿心不悅。又聽
佛見笑皇帝天子的那麼一說,把太師哄得如同真的黃袍加身一般,也不敢掃了太
師的興致,便道:" 既然太師今夜留宿佛見笑的房里,那下官也只好去穆桂英的
屋里了!" 說罷,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要往臺上去摘牌子。

  佛見笑一聽,心中大急,怕黃文炳一去,攪了穆桂英與太師的單獨會面,急
忙站起身來,朝著坐在角落里的王大人使了個眼色。

  那王大人也是被佛見笑迷了心竅,哪里去想那麼多!見她朝著自己使了眼色
過來,急忙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跳到臺上,把二百兩銀票丟到籮筐里,順手
摘了穆桂英的牌子。

  黃文炳剛剛走到臺下,卻聽臺上老鴇在喊:" 鴻臚寺的王大人,紋銀二百兩,
摘了穆桂英的名匾!" 黃文炳氣不打一處來,只好又返身坐了回去。此時龐集已
經和佛見笑離了座位,往後院而去,桌邊只剩下他與東海公二人。現在兩人各自
代表著不同勢力,誰瞧誰都對不上眼,坐在一處更是無話可說。兩人又默默地坐
了片刻,起身離去。

  " 後院燈黑!太師請小心些!" 佛見笑攙著龐集穿過院子,在自己的屋子前
停了下來,又問道," 太師今夜可不必回府了。小女子已換上了嶄新的毯子,專
候太師到來!" 龐集被哄得呵呵直樂,道:" 當年你剛從江南來到汴京,性子烈
得如同一匹野馬。在這勾欄坊里不過幾年,竟變得如此乖巧懂事。待老夫榮登大
寶,便許你幾畝田產,幾所宅子,讓你從良去罷!" 佛見笑聞言,急忙跪下,道:
"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哈哈哈!" 龐集心里更是樂開了花,道,
" 想不到,你是第一個稱老夫萬歲的人。就憑了這點,老夫今夜便要好好疼愛疼
愛你!" 兩個人進了屋子,卻見穆桂英早已坐在梳妝臺前等著了。她一見到太師,
急忙跪下行禮道:" 桂英見過太師!""哈哈哈!" 龐集愈發開心,指著穆桂英對
佛見笑道," 瞧見了沒?幾天前還是不可一世的渾天侯,今日也變得如此服帖了!
" 穆桂英忍下心頭的屈辱,道:" 太師,桂英有幾句話,想與太師講!" 龐集正
在興頭上,哪能容她掃了興致,道:" 有話明日再講不遲!" 穆桂英急忙道:"
難不成太師忘了,明日桂英就要被當作禮物,送去西夏了麼?" " 那便不要講了!
" 龐集有些惱怒,一揮手道。

  " 太師,事關天下興亡,事關太師登極,太師當真不想聽?" 穆桂英一語戳
中龐集的心坎。

  " 哦?" 現在對於龐集來說,登基是最大的事情,便甩開了佛見笑,也在梳
妝臺前坐了下來,道," 既然如此,你且講來我聽聽!" 穆桂英道:" 我以為太
師即便登基成功,那皇位也是萬萬保不住的!" 龐集聞言,拂袖起身,喝道:"
穆桂英,你若是來辱罵老夫的,老夫今日可沒心思聽你廢話!" 穆桂英繼續道:
" 桂英並非辱罵太師,只是就天下形勢分析給太師一聽。太師請想,當年桂英率
楊家十二寡婦西征,已逼近興慶府,西夏主力早已灰飛煙滅。夏主李元昊被迫稱
臣不過幾年時間,如今又重聚人馬,妄圖侵吞中原,足可見西夏狼子野心,不可
與之為謀!" 龐集點點頭,道:" 言之有理!可你為何要與老夫說這些,難道你
現在心里便不恨老夫麼?" 穆桂英道:" 之所以這麼說,一是為了太師與天下,
二是為了桂英自己。" " 此話怎講?" 穆桂英又接著道:" 這天下乃是漢家之天
下,太師與當今的皇上,無論是誰坐了龍椅都是一般無二的。可這西夏乃是胡人
賤種,前唐皇帝恩澤天下,才賜的李姓。這大好的中原江山,是萬不能讓胡人來
坐的。" " 那你又是如何為了自己?""太師容稟!前番胡酋李元昊敗於桂英之手,
想必時至今日,依然有所忌憚。故令黃文炳交出桂英,他才方可圖中原之帝位。
若是桂英在太師身邊,他比坐臥不安。若是太師果真把桂英送了出去,那李元昊
便再無所懼,可長驅直入,半壁江山休矣!" " 哼!" 龐集冷笑一聲,道," 說
來說去,原來你是怕被送到西域之後,被李元昊虐待呀!那我且問你,你又怎知
李元昊有吞圖中原之心?" 穆桂英神色不變,道:" 李元昊降而複叛,其野心可
見一斑。其次,他要中原的西北十二州之地,也是吞圖中原的第一步。若是太師
真將那西北十二州之地給了他,那中原便無險可守。楊宗保、狄青、範仲淹苦心
經營的環慶防線不複存在,無異於向西夏敞開了門戶!" 見龐集不作聲,穆桂英
又道:" 那黃文炳是否向太師討要一面過關的金牌?一旦這金牌落入西夏手中,
沿途州郡必然不敢阻攔,他便可以一路直取汴京!恐怕那時,太師在龍椅上還未
坐穩,就被那李元昊又奪走了!" 龐集聞言,勃然大怒,罵道:" 好個李元昊,
果然不安好心!" 穆桂英趁熱打鐵,繼續說:" 李元昊指名道姓要兩個人,一個
是桂英,另一個卻是太師的掌上明珠龐貴妃。想是那李元昊怕太師拼死抵抗,起
天下之兵共伐之,壞了他的吞圖大計。故而讓太師的女兒去西夏當個人質,要以
此挾持太師。" 龐集聽了,益發震怒,道:" 我道是,那李元昊要我女兒作甚?

  原來是別有所圖!" 穆桂英拜道:" 請太師千萬別將桂英送去西夏。一來,
桂英可以身免,二來,可助太師一統天下!" 龐集聽了,不禁感動,問道:" 穆
桂英,你當真願意?" 穆桂英道:" 如今桂英已是太師之人,不敢再有奢求。若
是能從旁協助太師,也算是為國效力了。想必有我在,那李元昊必不敢輕易入侵。
而且,在太師登基之日,桂英還可以勸說楊家上下,歸順於太師!" 龐集默默地
沈思了一會,道:" 可是,若不將你送去,恐怕李元昊震怒,撤了環州的大軍。
到時候,狄青的禁軍回朝,老夫豈是他的對手?" 穆桂英道:" 昨日黃大人宿於
桂英房里,桂英假意探他的心思。那李元昊並不知道我已被太師擒來,只說是待
太師登基,要將我與貴妃二人獻上!" 龐集道:" 那黃文炳斷無誑老夫的道理!
" 穆桂英道:" 太師莫不是當真不知道?桂英倒是聽聞,黃大人原是夏主李元昊
帳下的謀士,他不過是潛入大宋,為夏主謀取消息的奸細!" 龐集點點頭,道:
" 這老夫倒是早就知道的事!" 穆桂英道:" 既然太師知道,那太師又為何不想,
這黃文炳的主子,究竟是夏主李元昊,還是太師?" 龐集一拍大腿,道:" 你這
麼一說,倒也有道理!定是黃文炳那狗賊子,急欲獻功,便讓老夫把你先送去西
夏,好讓李元昊安心進兵中原。" 穆桂英急忙下拜,道:" 還請太師救救桂英,
若是桂英落到李元昊手中,定然生不如死。日後桂英自當肝腦塗地,以報太師之
恩德!" 龐集拍拍腦袋,道:" 可惜老夫昨日一時糊塗,竟許了承諾。現在老夫
的四個侄兒已在龐家莊備下了馬車,只等明日出發!你且寬心,待老夫明日尋個
道理,將你留下來!" 穆桂英又謝過太師,便送著佛見笑和太師一起進了房間。

  一夜無話。佛見笑陪了太師一整晚,穆桂英也是接了一晚上的客,直到淩晨
才安頓下來。只覺得渾身酸痛,下體更是隱隱作疼,身子也不洗,便倒在床上睡
了。

  剛過正午,龐集、東海公帶著一幫隨從,進到穆桂英的屋子里來。龐琦將一
身衣服丟給穆桂英,喝道:" 趕緊穿上!" 穆桂英急忙起身,那衣服穿好。接著
便上來幾名武士,將穆桂英押了,往地道走去。

  十余里的地道,坎坎坷坷,又不能騎馬,穆桂英跌跌撞撞地走了摸約兩個時
辰,才終於到了龐家莊的地下。穆桂英第一次夜探龐家莊時,躲在路邊的土坑里,
不小心跌落地道,曾沿著地道一直走到龐家莊下面。只因入口處有許多兵丁把守,
不敢驚動了他們,穆桂英才又折回,發現了前唐汴州城。這一次,穆桂英才把龐
家莊地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見那入口處,都是用巨石砌起的墻,里頭是四四方方
的一個巨大空間,四壁也是用巨石砌起。光是這地下的空間,就足以容下數千兵
力。靠著墻,約有十余條石梯嵌進石墻之中,一直通向上層。穆桂英雖然早有想
到,但仍是十分驚訝,這龐家莊的地下,竟被全部挖空了。

  龐琦引著龐集和穆桂英從一部石梯往上走去。上了石梯,是一個昏暗狹窄的
密室。龐琦打開密室的門,引他們走到外面。不料這外頭,竟也是一間巨大的房
子。穆桂英對這房子似曾相似,急忙繞到密室後面,只見豎這一塊石碑,上書"
愛子龐黑虎之墓".原來,龐集埋葬兒子的墳墓,不過是一個幌子。這個墳墓,竟
是直通地下的其中一條路徑。

  " 哈哈!穆桂英,你想不到吧?這個墳墓後面的暗門,可以直接通往地下!

  " 龐集得意地說。

  穆桂英嘆口氣,早知道如此,當時也不必大費周章,從途中土坑下去了,直
接從墳墓後頭殺進去便是。

  " 車馬備好了嗎?" 龐琦問道。

  " 回父親的話!已經備好!" 龐家四虎齊齊地站立在門口稟道。

  龐黑虎的假墳是按在一座浮屠中間的,浮屠外,齊嶄嶄地排開了十余輛馬車。

  除了其中的五六輛是載人的,其余幾輛,都裝滿了金銀綢緞和稀奇玩物。

  " 好!" 龐琦叫一聲,對龐集道:" 大哥,想必除了穆桂英,這些財帛,夏
主也會喜歡的!" 這時,黃文炳從外面進來,問道:" 太師爺,可否啟程了?"
龐集陰沈著臉,道:" 自是可以了!" 黃文炳心中一樂,在臉上也浮現出來,對
著車夫們喊道:" 啟程……" 話音未落,忽然有個府兵急匆匆地進來稟告,道:
" 太師,公爺,不好了!外頭來了許多人馬,把整個莊子團團圍了起來!" " 是
什麼人圍的莊子?" 黃文炳急問道。

  " 看那號衣,像是北國的人馬!" 府兵答道。

  " 北國的人馬?他們怎會知道此處?" 黃文炳問太師道。

  " 我又如何知曉?" 太師也對這包圍莊子的北國人馬很是奇怪,但正好為他
找了個臺階,好以此為由,將穆桂英留下。

  " 可看清了領頭的將軍?" 黃文炳問府兵道。

  " 乃是北國元帥蕭賽紅帳下的監軍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 府兵答道。

  " 哎呀!那兩個逆賊,老夫尋他們許多年,想不到他們竟自己送上門來!"
龐太師聽見是這二人,大叫道。正要點齊人馬出戰,卻又想到此刻自己身邊並無
多少人馬,萬不是守勇兄弟的對手,又氣又急。

  " 可知他們為何要圍了莊子?" 黃文炳又問。

  " 那領頭的呼延守勇道,此處乃是太師爺的莊子,他們如今要尋太師複仇,
因此但凡是太師的地產,都要圍了,免得走漏了一個仇人!" 府兵答道。

  " 太師爺,這可如何是好?" 黃文炳又來問太師。

  " 那便不去也罷!" 此時的龐集,登基對於他來說,比捉拿呼家余逆更加重
要。因此對黃文炳的怨恨,也比呼延兄弟深了一層,便沒好氣地道。

  " 太師,若是不去,恐怕夏主不會幹休……" 黃文炳道。

  " 黃大人,請問夏主是中國的王,還是老夫是中國的王?" 龐集大怒。

  " 收兵!回城!" 龐集見他不敢答應,吩咐道," 他們要圍,便讓他們圍著
便是!"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31 22:31     標題: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46~50 完)作者:zzss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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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作者:zzsss1
2019年1月3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46、最後一夜

  穆桂英總感覺私處有些瘙癢難忍,禁不住用手隔著褲子去撓。可越是撓,就
越發奇癢難忍。

  " 姊姊果真是妙計,竟真的讓太師把你留了下來!" 佛見笑見了穆桂英,臉
上笑容四綻,一把拉住她的手,在自己的床邊坐了下來。

  穆桂英道:" 好在楊文彪及時把消息送到了呼家大營,要不然姊姊這次是無
論如何也回不來了的!" " 妹妹這里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姊姊,那看押楊公子牢
房的鑰匙,妹妹已經偷到手了!" 佛見笑說著,便從袖子里摸出那把鑰匙來。

  " 你且先把這鑰匙放好,莫要讓人看到了!" 穆桂英叮囑道。

  佛見笑依照囑咐,將鑰匙藏起,又將昨日從太師那邊聽到的關於南唐的對話,
和穆桂英說了一遍。

  穆桂英聞言嘆息道:" 若是南唐也助紂為虐,恐怕天下大亂不久矣!南唐豪
王坐擁江淮,屯兵數十萬,一朝亂起,非十余年不能平!" 就在此時,楊文彪推
開了門,閃身進來,見了穆桂英,急忙拜道:" 孩兒拜見母親!" 穆桂英急忙問
道:" 你把事情辦得如何?" 楊文彪把背在身上的一個包裹拿了下來,放在地上
攤開,里面露出幾把精鋼打造的兵器和一些衣物來,道:" 今日一早孩兒拿了母
親的書信,又去見了蕭元帥。那蕭元帥將書信又拿給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兄弟二
人看。不料那二人竟也認不出母親的筆記,後來虧了彰德府總兵張槐見了,才確
認是母親的手筆。呼家將帥便不再有疑。蕭元帥問孩兒,今日又來此作甚?孩兒
便向她要了幾把兵刃。孩兒倒不懂兵器的好壞,皆是蕭元帥替孩兒挑好才拿來的。

  " 穆桂英見包裹里不僅有兵器,還有飛虎爪,袖箭、飛刀、震天雷等物,便
從里頭挑了一把短劍,又拿了一把飛虎爪和一些暗器火器,挑了身衣服,用衣服
將這些東西包好了。把剩下的交給佛見笑道:" 明日舉事,你也拿些兵器好作防
身之用。" 佛見笑也將剩下的兵器都收了,藏在床下。

  穆桂英道:" 你二人且先過來,聽我安排。後天便是太師舉事的日子。明日
酉時,叛軍上下定會齊聚勾欄坊勞師。到亥時,那些叛軍定然都有了醉意。楊文
彪,你需在申時出城,尋到蕭元帥,讓她帶著火藥,率人馬趕往黃河大壩。想必
你一人是炸不了大壩的,因此務必請蕭元帥協助方可。到了亥時二刻,叛軍醉意
更濃,瑤娘你要設法脫身,前往牢籠,把文廣先行救出。救他出來後,不必先來
尋我,你且帶他前往大梁城,設法將十姑奶奶解救出來。亥時三刻,楊文彪你點
火炸毀大壩,那時黃河之水便會從決口湧出,不消一刻鐘的工夫,便能先將地下
的大梁城淹沒。因此瑤娘你片刻工夫都耽誤不得,要是慢了一分,你與文廣和十
姑奶奶三人都要命喪地下了。我在此只待亥時三刻一到,便殺出勾欄坊,前來接
應你們。待我們四人會合,便一同殺往石塔處,那里可以直通地面。" 三個人約
定了時間,楊文彪道:" 但請母親放心,孩兒定不會誤了半點時辰!" 穆桂英道:
" 你明日見了蕭元帥,還需請她四面圍城的大軍,全部後退三十里,免遭洪水殃
及。待洪水一過,立即破城而入,誅殺逆賊龐集!" " 孩兒明白!" 穆桂英安排
妥當,已是近了酉時。楊文彪又趕緊辭別而去,暗中準備。

  楊文彪前腳一走,後腳黃文炳便到了。原來,昨天他想和佛見笑共度良宵,
不料被太師搶了先機,又想去摘穆桂英的名匾,卻讓鴻臚寺的王大人搶去。回到
府里,心中悶悶不樂。今日還沒等勾欄坊開張營生,便揣了許多金銀過來,將穆
桂英和佛見笑一起包了整晚。

  穆桂英見黃文炳到來,急忙將兵器到自己床下藏好。佛見笑裝出滿臉的笑意,
道:" 黃大人,今日來得可真早!怕是整個勾欄坊還沒開張,你便進來了。小女
子尚未來得及梳妝,形容憔悴不敢見大人,還請大人在外頭稍候,容小女裝扮一
番。" 黃文炳樂得呵呵直笑,道:" 不梳妝也罷!今日本官可是將你們二人一整
夜都買了下來!你這會兒梳妝了,待會兒還是要洗去的。" 佛見笑道:" 想不到
黃大人出手如此大方!" 黃文炳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佛見笑的胳膊,將她拉倒穆
桂英的房間里,淫笑著道:" 今日本官要你們兩個一起伺候!" " 這……大人,
怕有不妥……" 佛見笑一楞道。她與穆桂英已是姊妹相稱,若是二人一起伺候同
一個男人,豈不成了帝舜的娥皇女英,南唐後主的大小周後了麼?

  " 有甚不妥?" 黃文炳把二人的名匾一扔,道," 本官把你二人的牌子同時
買了,難不成你們勾欄坊有賺錢的生意還不做嗎?" " 這……" 佛見笑面露難色。

  還沒等佛見笑說話,黃文炳已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丟到床上,讓她與穆桂英
並排躺著。他又摸出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銀子,道:" 你們二人,誰來伺候本官脫
衣,這錠銀子便是誰的了!" 此時穆桂英心中還在想著明日脫身之事,一旦黃河
決堤成功,地下城玉石俱焚,所謂她欠的巨債也是一筆勾銷。對此她不動聲色,
只顧著想心事。

  佛見笑怕她的神情露餡,急忙起身道:" 那就小女子幫你來脫吧!" " 本官
不要你來!" 黃文炳神色一變,指著穆桂英道," 要她來!" 穆桂英見他在對自
己說話,急忙回過神來,道:" 桂英自是願意!" 說罷便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在
黃文炳面前,臉正好對著他的胸口,輕擡玉臂,把黃文炳系在小腹下的衣帶解開
了。

  黃文炳穿的是一件對襟大褙子,衣帶一松,兩肩往後一張,衣服便掉了下來。

  穆桂英又一次松開了黃文炳中衣的系帶和褲子上的腰帶,寬大的衣服便一樣
樣地落在了床上。不一會兒,黃文炳已是渾身赤裸。藏在濃密陰毛叢中的陽具,
一下子就變大起來。只一眨眼的工夫,那陽具已變得像手臂那麼粗壯,剝開的包
皮露出一截血紅的龜頭,上面依然布滿了一粒粒如天花一般的皰疹。

  " 啊……" 穆桂英忽然記起,黃文炳是染有性疾的人。一想到前天夜里自己
還在與他交媾,不由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惡心的翻騰感在胃里升了起
來。

  " 哈哈!穆桂英,昨天舔了本官帶有性疾的寶貝,那滋味還不錯吧?今天還
想再試試麼?" 黃文炳見往日威風凜凜的穆桂英現在竟跪在自己面前,為自己脫
衣服,心中得意的興奮感頓時升騰起來。

  " 不……" 前天夜里的事情讓穆桂英感到驚悚惡心,急忙把頭扭開,不願再
看黃文炳的陽具。

  " 怎麼?你是嫌本官不幹凈麼?" 黃文炳見她如此,心里更加興奮,但在臉
上裝出一副憤怒的表情,一把又將穆桂英的臉又別了過來,罵道," 臭婊子,老
子還沒嫌你當妓女的身子不幹凈,你居然先嫌棄老子來了!快!把嘴張開!像上
次那樣,先給我的寶貝舔幹凈了!" " 不,不……" 穆桂英對男人的陽具已是感
到惡心無比,又何況是這帶有性疾的陽具。

  " 喲!黃大人,幾日不見,居然染了性疾回來!不知道是被哪個野女人給傳
染的?" 佛見笑對黃文炳的性疾同樣感到惡心,見他逼著穆桂英口交,急忙站出
身來替她解圍。

  " 瞧你說的……" 黃文炳對穆桂英只有殘忍的虐待欲望,但是對佛見笑卻是
深深的迷戀,因此被她這麼一說,渾身的骨頭又酥軟起來,笑道," 本官奉太師
之命出使西夏,那日到了王屋,不料五石散毒發,便趕緊服下的藥酒。藥酒一進
肚里,欲火難耐,一時尋不到良家姑娘,便在路邊的煙花柳巷里行散了。次日接
著趕路,不料下身瘙癢難忍。到了第三日,卻見一顆顆皰疹都發了出來,才知染
上了性疾。因是一路之上行程緊急,無暇治療,因此才耽擱了下來。不料回到京
城,皰疹已發成這般模樣。昨日已讓大夫醫治了,大夫開了藥方,說是三五日,
這皰疹是減不下去的,非得滿一個月,方見療效。這可愁死本官了,帶著這病,
誰都不願與我交合。虧得如今有穆桂英這個賤人在,發在她的身上,解解本官的
怨氣也好!" " 黃大人,你這可太不地道了!想這穆桂英好歹也是當朝侯爵,怎
能讓她如此?" 佛見笑道。

  " 呸!什麼當朝侯爵!現在就是一個下賤的婊子!" 黃文炳罵道," 怎的?

  你是憐憫於她麼?若是,那你來替本官舔幹凈上面的膿水如何?" " 這…
…" 佛見笑皺起眉頭,差點沒吐出來,急忙用手把嘴掩住,卻怎麼也不敢說下去
了。

  " 哈哈!穆桂英,你瞧見了沒?可沒人願意替你擋這差事,還是要勞動你的
賤嘴了!" 黃文炳說著,已將腰往前挺了過去,把肉棒送到穆桂英的嘴邊。

  " 嗯嗯……" 一股惡臭又向穆桂英突然襲來,雖然不像那天一般,其中還夾
雜著汗臭和尿騷味,但這股如腐爛一般的惡臭,還是令她無法忍受。她急忙閉緊
了雙唇,又向旁邊扭過了頭去。

  " 賤人,快吃進去!" 黃文炳一邊命令,一邊強行又把穆桂英的腦袋別了過
來,巨大骯臟的龜頭緊緊地頂在了穆桂英的嘴唇上。

  "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黃文炳見穆桂英死活不願意張口,便有些惱怒。

  只見他忽然擡起腳,一腳踢在了穆桂英的褲襠上。

  " 啊!" 穆桂英只感覺小腹和胯部都像被黃文炳踢散架了一般,整個人都像
是往上縱了一縱,不由張開口大聲慘叫出來。

  黃文炳趁著這個當口,急忙把自己的肉棒塞進了穆桂英的嘴里。

  " 唔!唔唔!" 穆桂英又痛又驚,雙手不停地去推黃文炳的身子。可是黃文
炳早已將雙手緊緊地箍在她的後腦上,她就算把黃文炳的身子推開了,可是自己
的臉也跟著一起貼了過去。她的嘴根本無法離開黃文炳的肉棒。

  " 大人,不可如此……" 佛見笑見穆桂英受此屈辱,心下不忍,急忙上來勸
解。

  黃文炳沒有理睬她,雙腿一彎,身子順勢倒在了床上,順帶著將穆桂英的身
體也拖到了他的身上去。他這一倒,竟絲毫也沒讓穆桂英的嘴離開!

  " 唔唔!唔唔!" 穆桂英不能再推黃文炳,只能用手拼命地拍打他。她能感
覺到,那些藏在陰毛深處的跳蚤,又一個一個地跳了出來,蹦到她的臉上,蹦到
她的衣服里面去了。

  黃文炳右手依然扳在穆桂英的後腦上,騰出左手,一把將佛見笑拉到自己身
邊,也將佛見笑的後腦扳住往下按,兩個人的嘴唇緊緊地親吻在一起。他和佛見
笑一吻,身子又酥了幾分,手上的力氣不由松了下去。

  穆桂英趁此機會,急忙把身子抽離,撲到床邊嘔吐起來。那長滿皰疹的性器,
到處橫流的膿汁,怎能不讓她感到惡心?

  佛見笑在旁見了,也是惡心不已。但她好歹只是和黃文炳親吻,並沒有接觸
到那令人看了都發瘆的的膿汁。

  黃文炳與佛見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分了開來。

  黃文炳這邊剛剛把佛見笑放開,這邊又撲到了穆桂英的身上,如一條餓狼一
般,開始撕扯起穆桂英的衣服。

  穆桂英只顧著嘔吐,要把嘴里的穢物都吐出去,哪里還有心思來管身上的衣
服?不一會兒,便已被黃文炳扒了個精光。黃文炳獸性未減,又將穆桂英的身子
翻了過來,分開她的雙腿,扛到自己身上,正要拿肉棒插進去,卻哈哈大笑出來:
" 穆桂英,想讓你把老子的性疾帶到西夏去,想不到你倒是沒去成,現在竟又帶
了回來!" 佛見笑聞言一驚,急忙朝穆桂英的私處望去,只見穆桂英的陰唇上,
竟泛起了一顆顆紅色的斑點,像是漫天花雨一般,從她的毛孔深處湧現出來。

  穆桂英也見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嚇得臉色都白了。怪不得剛才她一直覺得
下體瘙癢,想不到竟真的染上了性疾。

  " 賤人!你現在也染了性疾,還有資格來嫌棄老子麼?" 黃文炳見穆桂英也
性疾纏身,愈發大喜。只覺得身子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他,讓他忍不住地就
把肉棒插進了穆桂英的小穴里。

  " 啊啊!不要!" 雖然穆桂英也明白,疾病不會越染越深的道理,可心里畢
竟害怕,身體拼命地抗拒起來。

  黃文炳的雙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捉起穆桂英的雙腳,將她的腳使勁地朝著穆桂
英腦袋兩邊壓過去,讓她的上身和雙腿從腰部折疊起來。自己踮起腳尖,拼命地
朝穆桂英的小穴里沖刺。他一邊瘋狂地抽插,一邊雙手掌心又和穆桂英的腳心相
合,勾起手指,輕撓著穆桂英的腳心。

  " 呀呀!不要!" 腳心的酥癢讓穆桂英小穴里快感陡然而升,她本能地想要
把腳逃開,可是黃文炳又將她的腳捉得死死的。

  黃文炳抽插了一會,雖然不願意就此停下,可是又不願冷落了身邊的佛見笑,
便將穆桂英放開,站起身來,走到佛見笑面前,指著自己的肉棒道:" 來,你過
來替我舔舔!上面的膿水可都已被那婊子舔幹凈了,現在只有渾天侯的淫水了!

  " " 不!大人!不!不!" 佛見笑一見那長滿了皰疹的肉棒,已嚇得臉色潔
白,出於本能地急忙用衣袖遮住自己的嘴,連連搖頭。

  穆桂英趁著這個當口,急忙卷起床鋪上的毯子,緊緊地裹在自己身上,不願
再讓黃文炳繼續侵犯。

  黃文炳見佛見笑不依,也惱怒起來,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把
她身上的衣物也撕得一幹二凈。他像一頭怪獸一般,按住佛見笑的雙肩,要拿肉
棒去插她的肉洞。

  " 大人!不行!求求你,不要這樣!" 佛見笑也和穆桂英一樣,害怕染上了
性疾,哭喊地求著黃文炳。

  黃文炳早已看出她心中害怕,便恐嚇道:" 你若是不肯替我舔寶貝,老子這
就讓你也染上性疾!" " 大人,求你饒過我吧!若是我染上了病,便一個月不能
接客。不能接客便賺不來銀子,媽媽定會將我打死的!" 佛見笑苦苦哀求道。

  " 好!" 黃文炳一邊叫,一邊扯住穆桂英身上毯子的一角,又將毯子扯掉,
指著穆桂英的私處道," 那你去舔她的騷穴總是可以吧?" 穆桂英聞言,很快意
識到自己的私處如今也染有性疾,定會讓佛見笑產生反感,急忙將腿夾緊了。

  果然,佛見笑望了一眼穆桂英,淚眼婆娑地沖黃文炳搖了搖頭,低聲道:"
不……" " 呵呵!你為何又不願意?" 黃文炳存心要羞辱穆桂英,便朗聲問道。

  佛見笑低下頭,聲音輕得蚊子叫似的,道:" 她,她也有病……" " 哈哈哈!

  " 黃文炳仰天大笑,對穆桂英道," 賤人,你聽清楚了沒有?現在連妓女都
嫌棄你了!" 穆桂英不願意讓佛見笑也染上病,一咬牙,道:" 黃,黃大人,還
是,還是我再替你舔一次吧!" 黃文炳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在穆桂英的臉上,罵
道:" 賤人,誰要你如此好心?現在老子是要讓她來舔你的騷穴!" 佛見笑依然
縮在床的一角啜泣著。黃文炳卻毫無憐憫之心,將佛見笑的身子翻了過來,讓她
撅起屁股爬在床上。自己走到她的身後,拿巨大的龜頭,頂住了佛見笑的肉洞。

  " 呀!不要大人!" 佛見笑一驚,害怕自己的皮肉碰到了黃文炳帶病的陽具,
也被傳染了性疾,急忙朝前爬了一步。

  " 快去舔那婊子的賤穴!要不然,就讓你也染上了病!" 黃文炳拿著自己的
肉棒,像驅趕牛羊一般,把佛見笑不停地往前面趕去。

  佛見笑害怕地朝前爬去,一直爬到穆桂英的身前,再也進不得半步,便回過
頭可憐兮兮地望著黃文炳,哭道:" 大人,求你不要……不要……" " 快舔!你
若是不舔,老子這就插進你的賤穴!" 黃文炳在身後命令道。

  佛見笑又是害怕,又是羞恥,不敢違抗黃文炳的命令,便伸出雙手,輕輕地
扶在穆桂英的雙膝上,哭著哽咽道:" 姊姊……" 穆桂英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如
果自己在這時拒絕,佛見笑被迫和黃文炳交合,染上性疾便是無可置疑。她羞恥
地點了點頭,便順了佛見笑的意思,分開了雙腿。

  佛見笑眼中充滿了歉意和恐懼,深深地望了穆桂英一眼,張開嘴低下頭要親
吻過去。可是她一見到穆桂英正在不停發出來的紅斑,便愈發害怕,怎麼也下不
去口。

  " 賤人,再不舔,老子便真的插進來了!" 黃文炳已然驅趕恐嚇著。

  穆桂英見佛見笑已是兩難的境地,分明是做不出抉擇。既然她做不出抉擇,
那穆桂英只好替她做了。舔舐自己剛剛染上性疾的私處,總比讓她也一起染上的
好。穆桂英抱住佛見笑的腦袋,用力地往自己的兩腿中間按了下去。這一按,讓
兩個女人同時哭了起來。

  " 哈哈哈!" 黃文炳大笑," 果真是兩個賤貨,一個比一個賤!" 他一邊說
著,一邊扯住佛見笑的頭發,將她拉到一旁。他很快替換了佛見笑的位置,挺起
肉棒,捅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肯罷休,又把佛見笑拽了
過來,丟在穆桂英的身上,命令道:" 賤人,去舔她的兩個奶子!" 佛見笑不敢
違抗,只能低下頭,張嘴含住了穆桂英的乳房。

  " 啊……" 一陣快感挾帶著濃烈的羞恥感朝穆桂英撲面而來。穆桂英意識到,
這又是一個痛苦而屈辱的夜晚。好在,這已是最後一個晚上。



              47、兵變前夕

  穆桂英和佛見笑抱在一起,整整痛哭了一天。被黃文炳整整一個晚上的屈辱
調教,讓兩人簡直懷疑自己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頭牲畜。

  穆桂英替佛見笑擦幹了眼淚,勸道:" 不要哭了!最大的苦難已經過去,到
了今天晚上,你我便都自由了。若是能逃回天波府,姊姊就替你尋一戶好人家,
讓你風風光光地嫁了。" 佛見笑也急忙替自己抹幹眼淚,點點頭道:" 好!禮部
鴻臚寺的王大人向來對妹妹不錯,若是到時候姊姊清查叛黨,還請姊姊手下留情!

  " 穆桂英摸著她的頭發,點點頭,道:" 今夜勢必是漫長而艱險的一夜。趁
著這時勾欄坊還未開張,你我好好休息一下,到時方有力氣應對不測!" 佛見笑
也點點頭,順從地依偎在穆桂英的懷中。兩個女人赤裸地卷在毯子中,互相舔舐
傷口。

  很快到了酉時,老鴇拍門進來,道:" 今日太師要在這里勞師,你二人速速
準備一下,前去迎接客人!你們都記好了,太師今日吩咐,所有的客人都不收取
銀子!" 佛見笑待老鴇一走,恨道:" 果真如姊姊所料,太師竟拿我們的身子勞
師!" 穆桂英將她扶了起來,道:" 權且再忍耐一時。待亥時三刻一到,姊姊便
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 兩人急忙起身梳妝,換上一身新衣,往後廳趕去。但見
今日的前後兩廳,人擠得連風都不透,到處都是粗壯結實的大漢。穆桂英和佛見
笑見後廳人滿為患,根本擠不進去,又來到了前廳。不料前廳更是人山人海,哪
里還有縫隙擠得進去!不過料想也是,後院原是達官貴人享樂之處,即便今日來
的都是叛軍將領,但將領又怎多得過士兵?

  穆桂英往門庭外望去,卻見勾欄坊的門口也放滿了桌子,一直延伸到大街上,
連龐府的門口都快到了。

  " 今日人多,少了你一人,諒他們也覺察不到," 穆桂英道," 妹妹你速速
回到房里,將短打衣服穿在里面,拿上鑰匙,先去救文廣出來。救出了文廣,再
到大梁城去救……" 話未說完,但見一人撲了過來,拽住了佛見笑的袖子。此人
滿臉笑意,急切地道:" 瑤娘,明日太師便要登基。若是明日我還能活著,便求
太師將你許配於我!" " 王大人,這……" 佛見笑著實嚇了一跳,急忙將自己的
袖子扯回。她此時滿心想著如何去救楊文廣,無心與他在此糾纏。

  " 怎麼?莫不是你不樂意?" 王大人面色一沈。

  佛見笑靈機一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 自然樂意。只是這幾天太師
和兵部黃大人日日來找我尋歡作樂,瑤娘被他們糾纏地好生煩惱。今日就懇請王
大人到太師身邊,多敬他幾杯酒,將他拖住,莫要要來尋我,可好?" 王大人一
聽,豈有不從之理?便道:" 我這就去!" 等他一走,佛見笑舒了口氣,對穆桂
英道:" 這下好了。有他拖住了太師和黃文炳,料他們兩個必不會來尋我們的麻
煩。" 穆桂英點點頭,道:" 你速速去救文廣。文廣力大,你若是尋不到解開十
姑奶奶身上鐐銬的鑰匙,便讓他用大刀砍斷!" 佛見笑領命,急急又趕回閨房,
換好衣服,在外面依舊穿了羅裙,把兵器和鑰匙藏在身上,去救楊文廣。

  穆桂英又回到後廳,果然見到王大人已將太師、黃文炳死死地拖住,片刻也
不讓他們脫身,便也想回房去準備舉事。

  不料她剛擡起腳,就有人一把將她拉住,滿嘴酒氣噴到她的臉上,笑道:"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渾天侯麼?今日穿這水袖羅裙做什麼,老子今日已替你準
備了一套衣服,讓你好上臺表演!" 穆桂英一看,此人正是羽林軍總兵李飛熊,
心中不由厭惡,問道:" 不知將軍要我表演什麼?" 李飛熊招招手,過來兩名隨
從。兩個人的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左邊這個,上面整整齊齊地疊著一身鎧甲,
這鎧甲布滿了魚鱗銀片,便知不知一般士卒的步人甲。右邊這個,托盤右邊端端
正正地放著一頂八寶玲瓏盔,上面豎著兩根雉雞翎,竟與穆桂英當年掛帥時的頭
盔一般無二。托盤左邊,放著一雙牛皮靴,靴筒兩側繡鳳舞九天,也與穆桂英的
戰靴相仿。

  穆桂英疑惑地問道:" 將軍,你這是作甚?" 李飛熊哈哈大笑,道:" 穆桂
英,你當年掛帥抗遼,美名已傳遍天下。這天下人竟把你掛帥的事跡,編了一出
戲劇,名字叫……穆桂英掛帥!今天晚上,我倒是想請你親自來演一出穆桂英掛
帥的戲曲!" 穆桂英明知這是李飛熊故意來羞辱她,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又
了他手中的這身鎧甲,殺出地下城豈不又多了幾分勝算,便點頭道:" 好!今天
就遂了你的意,我親自來給你演一出穆桂英掛帥!願祝將軍明日馬到成功,也能
官拜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 " 好!" 李飛熊見穆桂英答應,撫掌大笑。

  " 只是……" 穆桂英道," 我自己卻從未聽過那出戲,也不知該如何演來?

  莫如等下臺上,桂英就舞劍替大家助興吧!" 穆桂英現在還差一件兵器,只
要把兵器到手,就萬事俱備。

  " 這有何難?" 李飛熊大聲道,又讓人拿了一柄寶劍過來,交給穆桂英。

  穆桂英把劍接在手里,抽出半截劍身細細觀看,卻見這寶劍竟是木制的,不
免失望。

  " 不過是舞劍,又不是上陣殺敵,木頭寶劍足矣!" 李飛熊說著,便拉著穆
桂英的胳膊,來到臺子邊,對臺上正在舞著《霓裳羽衣》的舞女喝道:" 你們統
統給我下去!" 他聲如雷震,話語一出,絲竹之聲馬上停了下來,那些舞女紛紛
收起水袖,垂頭退到了臺後。

  " 上去!" 李飛熊一邊命令,一邊將穆桂英的胳膊一提,把她提到了臺子上
去。

  滿堂賓客見穆桂英一身戎裝站在臺上,不由都傻了眼,議論道:" 這是要做
什麼?" 只聽李飛熊道:" 今日乃是勞師的大喜之日,豈能只有歌舞,沒有兵甲?

  末將不才,讓穆桂英來演一出穆桂英掛帥的戲,不知大家中意否?" " 哈哈!
果真是李將軍心思縝密,竟能想出讓穆桂英自己演自己的戲,那敢情好!快快演
來!

  " 臺子下的眾人皆大聲道。

  李飛熊對著樂師一揮手,絲竹之聲頓時又響了起來。只是這時的音樂已不似
方才那般,俱是款款柔情,一時間充滿了殺伐之氣。樂師先奏了一曲《秦風》,
待一曲終了,又奏了一曲《楚歌》。穆桂英便迎著樂曲,緩緩地舞起了劍。

  正待樂師要繼續奏《廣陵散》時,卻見李飛熊一個箭步跨到臺上,擡起一腳,
將穆桂英踢翻在地,罵道:" 賤人,莫要以為自己穿上了鎧甲,便又是尊貴的渾
天侯!你如今不過是下賤的妓女,真正高貴之人,乃是當朝貴妃!" 話音剛落,
就見臺後的帷幕徐徐拉開,一個身材高挑,容貌艷麗的女子,緩緩朝著臺前走來。

  只見她三十六七歲的年紀,頭戴鳳冠,身披鳳袍,肌膚細膩白皙,吹彈可破,
宛如少女一般。神態端莊,五官精致,如水墨畫中的女子走到了現實中來。

  在場的眾人見了她,齊齊跪下,道:" 參見貴妃娘娘!" 原來,此人竟是當
朝貴妃,太師龐集之女龐多花。穆桂英這才明白過來,李飛熊讓她上臺舞劍,不
過是想借此羞辱於她,為龐貴妃的出場拋磚引玉而已。

  行過君臣之禮,但見龐貴妃目不斜視,走到父親龐集面前,款款下跪,又行
了父子之禮。

  穆桂英心中疑惑,貴妃娘娘身居皇宮大內,為何會出現在地下城里?

  這時,龐集道:" 老夫今日已經令工匠挖開了從地下城到趙禎後宮的地道。

  明日兵變,大軍殺進大內,那趙禎的後宮三千佳麗,俱是諸位的犒賞,但請
諸位隨便取用!" " 謝太師!" 眾人又齊聲稱謝。

  這時,但見龐貴妃微微笑道:" 事到如今,你們還稱我父皇為太師麼?" 眾
人會意,急忙又齊齊跪下。龐貴妃也跟著他們一起跪在了太師面前,領著眾人山
呼道:" 吾皇萬歲萬萬歲!" 呼畢,連續又行了三個稽首禮。禮畢,眾人起身,
緊接著又跪了下去,又是一次山呼,呼畢仍是三個稽首禮。禮畢,再起身,又跪
下,第三次山呼,仍是三個稽首禮。

  三跪九叩之禮畢,但見太師滿臉笑意,道:" 眾愛卿平身!" 眾人謝過龐集
起身,又朝著龐多花跪了下去,拜道:" 公主萬福金安!" 龐集勢必要取代宋仁
宗,既然仁宗已不再是天子,那龐多花便也不再是貴妃。依了龐集稱帝的倫常,
便稱其為公主。

  " 眾卿不必多禮!" 龐多花將手緩緩一擡,眾人便順著她的手勢,齊齊地又
站了起來。

  這時,龐龍虎提了一件龍袍過來,披在龐集的身上,道:" 皇伯父,這身龍
袍乃是小侄令人連夜趕制出來的!如今皇伯父黃袍加身,自為當今天子了!" 龐
集呵呵直樂,道:" 果真是賢侄懂事!想我……不!想朕中年喪子,此後便無血
脈傳世,即使得了皇位,也是後繼無人。有心將你過繼於朕,授你儲君之位,賢
侄意下如何?" 龐龍虎急忙跪下,稱謝道:" 謝皇伯父!" 東海公一聽自己的兒
子要被立為太子,心里也是直樂,對龐龍虎一瞪眼,道:" 怎的還稱皇伯父?"
龐龍虎會意,急忙又拜道:" 謝父皇!" 眾人緊接著又是三跪九叩之禮,稱道:
" 拜見太子殿下!" 龐集道:" 眾卿無需多禮!今日但請美酒佳肴盡情享用,明
日作戰,當奮勇當先,直破皇城!" 眾人又謝過天子,各自享樂去了。

  那李飛熊見勾欄坊內複又絲竹四起,觥籌交錯之聲不絕於耳,便一把將穆桂
英扛到了肩上,往後院而去,道:" 當朝的天子明日便成了庶民,你明日也便與
他一道,成了庶民,再也不是渾天侯了。趁著如今你身份還在,今夜便要好好玩
弄玩弄你!" 穆桂英見此時已過了戌時,唯恐過了約定的時辰,心里驚慌,叫道:
" 將軍切不可如此,桂英還待陪太師助興。若是太師不見了我的身影,定要尋我!

  " " 呸!" 李飛熊罵道," 你可真瞧得起自己呀!過了今夜,你便徹徹底底
成了妓女,哪個還要尋你這半老的婦人?沒了渾天侯的身份,怕是你二十兩黃金
的身價都不保了!" 不由分說,扛著她直接進了後院閨房之中,一把將她仍在床
上。

  " 穆桂英,你穿了這身甲胄,讓老子愈發性欲旺盛!" 李飛熊淫笑著撲了上
來,一把將穆桂英的褲子扒了下來,露出從腰部到膝蓋一截雪白的胴體來。

  李飛熊忙不疊地也將自己的褲子褪下,握住自己那巨大的肉棒。由於穆桂英
的褲子還纏繞在膝蓋處,不能將她的雙腿分開,便抱起她的雙腿,舉過自己的頭
頂,要將肉棒從緊閉的肉洞中插進去。不料他剛挺起肉棒,卻見穆桂英陰阜和陰
唇上的紅斑越發明顯起來。因是穆桂英已被剃光了陰毛,那紅斑在雪白的皮膚上
更是明顯。由是那陰蒂之上的柔嫩處的斑點,有些竟已起了皰疹出來。

  " 喲!你這賤人!想不到才到勾欄坊這麼幾天,就染上了病!" 李飛熊很是
掃興,便大罵道。

  穆桂英只道他會就此放過自己,便道:" 桂英正是染了性疾,怕傳給將軍,
故意萬般推托的!"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雙手去推李飛熊的身子。

  不料這李飛熊早已是精蟲上腦,只見他拿出一副鐐銬,哢擦一聲,鎖在了穆
桂英的手腕上,道:" 你的小穴既然不能用了,屁眼可沒染上病,老子還是可以
享用的!" 說罷,一把將穆桂英翻了個身,令她撅起屁股,話不多說,朝著穆桂
英的肛門里狠狠地插了進去。

  " 呀!" 穆桂英忽然感覺屁眼里一陣緊致的飽脹感,不由雙手緊緊地將毯子
抓了起來。穆桂英穿著鎧甲被人奸淫,不僅身上笨重,活動不便,而且更讓她念
起自己的身份,愈發羞恥。

  李飛熊抱住穆桂英的屁股,拼命地朝著她的肛門里沖刺起來。他的髖部不停
撞擊著穆桂英結實的屁股,將她的身子也撞得一前一後不停晃動起來。她的身子
一晃動,頭盔上的兩根雉雞翎也跟著一起前後搖晃,如在風中擺動一般。

  李飛熊幾乎沒有經過前戲,就直接捅進了穆桂英的屁眼里。此時穆桂英的肛
道無比幹澀,被他粗壯的肉棒反複摩擦,不由生生作痛。但此時穆桂英並不完全
在意這些,更殘暴的虐待她也承受過來了,這已算不得什麼了。現在她更在乎的
是自己被鎖住的雙手。亥時將至,她若是這樣一直被鎖著雙手,又如何能殺得出
這地下城?

  " 賤人!待明日兵變成功,老子當了兵馬大元帥,便天天來插爛你的小穴!

  " 李飛熊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左右開弓,劈里啪啦地拍打在穆桂英的屁股上。

  " 啊……唔唔……" 穆桂英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脫身,往日的自尊又逐漸回到
心里,因此總是後庭再怎麼撕裂般的痛苦,還是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發出半點
慘叫。

  " 賤人!你今天是怎麼了?連淫叫都不會了嗎?" 李飛熊發現了穆桂英的異
常,便隨口問道。

  " 啊啊!將軍,好大……啊啊!" 穆桂英迫不得已,才假裝叫了幾聲。她這
一叫,剛才為了忍痛的屏息斂氣,一下子全都泄了出來,肛道也由於疼痛頓時收
縮起來。

  " 哦!啊啊!" 被穆桂英的肛道一夾,李飛熊頓時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快感,
一時間精關失控,精液又瞬間射了出來。

  " 呼!" 李飛熊長舒一口氣,面上無比滿足。

  " 將軍!" 忽然,門外有人大聲稟報," 巡城禦史來報,呼家圍城的大軍,
不知何故,皆後退三十里紮營。太師命將軍與周、吳、雷、阮四名將軍,各率三
千人馬,夤夜出城追擊,直取蕭賽紅大營。" " 什麼?就今天晚上?" 李飛熊大
喝一聲。

  穆桂英聞言,心中竊喜。既然呼家大軍已經後撤,說明楊文彪已將蕭賽紅說
服,看來決堤之事已是十拿九穩。

  " 正是!" 門外的藍旗官道," 太師欲獲蕭賽紅和呼家眾將的首級,還請將
軍莫要怠慢!" 西夏王李元昊的脅迫令龐集很是不悅,既然龐集一心稱帝,勢必
要擺脫西夏的勢力。因此,他想要把呼家眾將擊敗!

  " 明白了!容我披掛整齊,讓其他四名將軍在城北集結!" 李飛熊吩咐畢,
起身開始穿衣服。

  " 將軍!" 穆桂英知道這羽林軍的鐐銬,只有李飛熊等將領才能打開,若是
他一走,便再沒人有鑰匙了,便撲到李飛熊面前,懇求道," 請將軍將我手上的
鐐銬解開!" 李飛熊看了看穆桂英的鐐銬,道:" 你這賤人,就該時時將你鎖著!

  要解開做什麼?" 穆桂英急忙辯解道:" 今日非比往日,前後兩廳俱是太師
的心腹。桂英已知此身不能再為元帥,只想再去伺候諸位將軍,好讓日後他們能
關照於我!" " 哈哈哈!" 李飛熊大笑,罵道," 果真是個不要臉的婊子!" 說
著,便掏出鑰匙,替穆桂英把手上的鐐銬解開了。

  " 恭祝將軍旗開得勝!" 穆桂英一拜到底,臉上卻浮出了笑意。



             48、水灌地下城

  楊文彪騎馬走在前頭,後面跟著北國元帥蕭賽紅,呼家英傑呼延慶、呼延平、
呼延明等一眾將軍,在呼家將帥的後面,又跟著數千名精兵。人馬一路疾行,到
了黃河大壩之處。

  " 你們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水丞監見大隊人馬堵住了治水營地的轅
門,便親自出來喝問道。

  楊文彪亮出穆桂英的金牌,道:" 奉渾天侯之命,要掘開黃河大壩!" " 萬
萬不可!" 水丞監聞言大驚,急忙將呼家的人馬攔住,道," 龐家莊所在的深塘
尚未開挖,一旦掘開黃河壩口,水勢必然四散,朝著京師直奔而去。若是洪水殃
及京城,恐怕當今聖上怪罪,那可是瀆職的死罪!即便你手握渾天侯的金牌,本
官若是見不到渾天侯本人,也是萬萬不敢掘開大壩的!" " 渾天侯被呼家大軍圍
城,出不得城來!" 楊文彪喝令道。

  水丞監眼尖,一眼就望見了楊文彪身後的一群北國人馬,道:" 莫不是你假
傳穆侯的將令,私通敵軍,想來挖開黃河大壩?" " 你!" 楊文彪大怒,從馬背
上直起身,指著水丞監,卻無言以對。

  正在此時,蕭賽紅策馬到了楊文彪身前,擺開手中的繡鸞刀,往那水丞監的
脖子上一架,道:" 你若是不讓入營,今日本帥的人馬,便踏平了你的營地!"
水丞監見兵刃架在脖子上,豈敢多言?戰戰兢兢地道:" 好說!好說!既然公主
要進營地,下官自然不敢阻攔!" 蕭賽紅點點頭,收起大刀,對呼延慶、呼延平、
呼延明等人,道:" 你們幾人,速去將火藥埋在大壩的縫隙之中!" 三人聽了,
齊聲道:" 遵命!" 蕭賽紅又對水丞監道:" 他們對大壩不熟!你帶著他們去,
指引他們哪邊該埋炸藥!" 水丞監早已嚇破了膽子,連連點頭,道:" 那是自然!

  " 說罷,便領著幾位將軍,到大壩上去埋炸藥。

  不多時,見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明等人陸續回來稟報:" 啟稟元帥,炸藥
已經埋好!但聽元帥吩咐,可立時將大壩炸毀!" 蕭賽紅點點頭,又對水丞監道:
" 限你一個時辰,速將大壩之下的民夫撤離。若不然,等大壩決堤,全部葬身魚
腹!" 水丞監哪里敢怠慢,匆匆去讓民夫們撤離營地。

  呼延慶道:" 元帥,不如將人馬引到高處去。若是大壩決堤,恐將傷及士卒!

  " 蕭賽紅點點頭,便將人馬帶到了一處高地上。

  亥時三刻已到,只見楊文彪沖著蕭賽紅點點頭。那蕭賽紅便一聲令下,只見
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明等幾位將軍,將身邊的導火索點了,那導火索冒著火花,
嗤嗤地朝著大壩燒了過去。不多時,便聽到轟的一聲悶響,幾乎將整個大壩都震
了一震,幾股濃煙從大巴的透風口升了起來,但是大巴全全然無恙。

  " 咦?" 蕭賽紅從馬背上直起身,目視著呼延慶,問道," 莫不是火藥不夠?

  " 她雖是元帥,領兵打仗很是在行,但這火藥乃是中原稀罕之物,蕭賽紅久
居北國邊疆,自是不懂火藥的道理。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哢擦聲,那大壩裂開了一道口子,黃河之
水如龍吐水一般,從這道口子里噴出幾條水柱,嘩嘩地直落下來。還沒等蕭賽紅
回過神來,又聽到哢擦哢擦連續幾聲巨響,只見那大壩如幹枯的土地一般龜裂開
來,瞬間又多了幾道水柱。

  轟隆一聲!大壩終於承受不住洪水的沖擊,決出一道十余丈寬的口子來。那
被洪水沖垮的堤壩,像是豆腐渣子一般,被滔天的泥浪卷在水中,嘩嘩地朝著龐
家莊直卷過去……

  且不說蕭賽紅和楊文彪決了黃河大壩,單說這李飛熊等五位將軍,率著一萬
五千人馬,出了汴京北門,直取黃河南岸的水寨。待到了水寨前,只見空無一人。

  正在疑惑間,忽聞有探子來報:" 將軍,呼家的大隊人馬,已撤回黃河北岸
去了,南岸只留一座空寨!" 周國用騎馬在寨子前走了一圈,回來對李飛熊道:
" 將軍,甚是怪異!前幾日,阮將軍率部焚毀了南岸的水寨,蕭賽紅又令人重新
修築……" 他指著那些尚未修建完的寨子道," 想來他們是不願放棄了這南岸水
寨,才下來重新修築的。卻不知何故,今日竟都棄了這些水寨,全部退往北岸去
了!" 李飛熊道:" 太師令我們夤夜出擊,想必是知道他們後退的原因。我們無
需多想,只要渡過黃河,取了蕭賽紅的項上人頭,便是大功一件!傳我將領,全
軍渡河追擊……" 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轟隆一聲悶響。幾個人大吃一驚,只聽
阮泰道:" 這響聲從何而來?" 吳虎道:" 聽這聲音,怕是從黃河大壩那處傳來!

  " 雷上卿道:" 這像是炸藥發出來的聲音!莫不是呼家那幫逆賊,炸毀了黃
河大壩?" 他的話還未說完,又聽見轟的一聲,那滔天的巨浪已席卷而來。在黑
夜中,那黃色的巨浪也變成了墨黑色,卷起十余丈高的巨浪,朝著羽林軍直撲過
來,如同萬馬奔騰之勢,唬得羽林軍將士皆楞在那處,一動也不敢動。

  " 呀!不好!" 李飛熊大叫," 他們果真掘開了黃河大壩!快撤!" 說罷,
他便不顧其他幾位將軍,領著人馬往汴京城直奔回去。

  周國用、阮泰等人見他逃跑,也顧不得那麼多,拼命地朝著汴京城跑去。

  決堤的洪水在幾人高的半空中翻滾著,發出巨大的嘩啦嘩啦聲,升起了一道
水墻,在羽林軍後面緊追不舍。這羽林軍雖是人人騎著戰馬,可是這四條腿,又
怎跑得過傾瀉而下的泥浪,頓時這一萬五千人,全部被卷了進去。

  果然不出穆桂英和水丞監的所料,這黃河之水一旦決堤,水勢便朝著四面散
了開來,形成了一道幾里寬的泥浪,翻滾著直撲汴梁城而去。

  汴梁城頭的巡城禦史,聽到嘩嘩的水聲由遠而近,急忙登上城頭觀看。只見
黑夜之中,那比城墻還要高的水墻,向著汴梁城撲來,嚇得他還來不及發號施令,
整個人便全部癱倒在了城頭。

  那水勢橫掃一切,把空無一人的治河營地全部吞沒,但去勢不減,依然如一
頭野獸般,向著汴梁巍峨的城墻直撞過去。終於,浪頭和堅固的城墻狠狠地撞在
一起,激起數百丈高的浪花,把整個汴梁城都撞得搖晃了一下。

  " 不,不好了!黃河決堤了!" 巡城禦史大叫著,急忙令人去皇宮大內稟報
天子。

  可這時洪水已從城門的門縫里滲進城里來了,沒多大一會,整個汴梁城便被
泡在一灘泥水之中,水勢很快沒過了人的膝蓋。汴梁城中的百姓,遭黃河之威脅,
猶勝北國之威脅,見洪水進城,全都慌成了一團,紛紛向著城南地勢高的地方湧
去。

  正在地下慶功的龐集等人,忽聞洪水沖擊城墻的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城都似
乎晃了一晃,頭頂上的泥層呼啦啦地直往下掉。

  " 這,這是怎麼回事?" 龐集驚問道," 快去打探明白!" 他根本想不到,
這時正是洪水侵城,只道是呼家大軍圍攻汴梁的炮聲。

  黃河決堤之口,正好在龐家莊附近,湧出的洪水一下子便吞沒了整個莊子,
泥水順著上下的通道一直灌到地下。一眨眼的工夫,龐家莊地上地下,全部變成
了東海龍宮。翻滾的泥水並不就此停歇,順著地下通道,直往汴梁城下灌去。從
汴梁北門而出,沿著官道,路邊都設有風口和進出口,此時地上洪水一卷,水勢
都從風口和出入口灌了進來,與從龐家莊卷向地下汴州城的洪水會合在一處,水
勢異常兇猛。

  水不停地從風口灌入地道,與地道里的水勢凝成了一股巨浪。由於地下通道
狹窄,這股巨浪的沖擊力猶勝地上的。一直席卷到汴州城口,幾乎不帶停頓的,
就把前唐失修的汴州城墻沖毀了。那城墻一塌,整個地面便轟隆一聲,陷下去一
丈多深。

  這時,穆桂英正在閨房里和東海公龐琦糾纏不休。那李飛熊剛走,穆桂英還
沒穿上褲子,龐琦便後腳跟了進來。他一見穆桂英戎裝齊整,又恢複了往日的威
嚴,頓時色心大起,把穆桂英撲倒在床上奸淫。

  穆桂英苦等時辰未到,也只能任由他奸淫不止。龐琦今日飲酒過了頭,身子
已不停使喚,那陽具也似乎被酒精麻木起來,插了穆桂英的屁眼許多下,硬是沒
有射出來。他只當自己雄風不減當年,拿著他練過鐵砂掌的手指,插進了穆桂英
的小穴,又拿他練過鷹爪功的掌,緊緊地抓住了穆桂英的乳房。他的十個手指,
幾乎從穆桂英的乳房里陷入進去。

  就在穆桂英叫苦不疊之時,忽然隱隱聽到一聲撞擊的巨響,緊接著整個地下
城都搖晃起來,屋子里的燈籠也隨之忽明忽暗。穆桂英知道這定是決堤的黃河水
撞擊了城墻引起的,急忙返身一把推開了龐琦,跳到床下。

  龐琦忽然被穆桂英推開,心中不由大怒,罵道:" 賤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 穆桂英沒有理他,趕緊提上褲子,一骨碌鉆到了床下去了。

  " 臭婊子,你以為你躲到床下,老子便尋不到你了麼?" 龐琦大怒,也跟著
跳下床來,雙手抓住床沿,嘩的一聲,就將床掀了個底朝天。

  此時,穆桂英已從床下取了藏在那里的兵器,猛地站立起來,一刀刺了過去。

  龐琦瞪大了眼睛,低頭看看那柄利刃,直直地紮進了胸口。他致死也想不到,
這個已經被他們馴服到無比服帖的女人,竟會在此時突然下了殺手,取他的性命。

  穆桂英擡起一腳,把龐琦的屍體踹開,從床底下鉆了出來,騎坐在龐琦的身
上,又是刷刷兩刀,直把龐琦刺到死透。

  " 瑤娘!" 雖然穆桂英仍不解恨,但一想到此時佛見笑正和文廣在營救楊十
娘,便放過了龐琦的屍身,拔下頭上兩根礙事的雉雞翎,奪門往勾欄坊後門而去。

  出了後院,奔到前廳之時,那泥水已積得有成人的膝蓋那麼高。從門廳出,
還有湍急的流水不斷地湧入。後廳里的滿堂賓客,這時已是酒意闌珊,步履不穩,
跌跌撞撞地爭相逃命,卻一個步子不穩,被沖倒在地,頓時被泥水卷了進去。

  這時,穆桂英才意識到,在水中作戰,一身鎧甲實在比布衣賺不了太多便宜。

  那沈重的甲胄不僅在水中浮不起來,到處橫流的泥水還直往她的靴筒中倒灌。
她一咬牙,又返身折回自己的閨房,換上了楊文彪拿來的那身短打,又一次殺出
勾欄坊。

  站在勾欄坊門庭下,向著門前的大街望去,倒灌進來的洪水,已經沒過了人
的腰部。許多叛軍的士兵,正在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有些手腳敏捷的,已攀上
了屋頂,有些正拼命地攀在爛墻之上。只是那些歷經數百年的破屋,哪里經得起
洪水的沖擊,紛紛垮了下來。越升越高的水面上,浮滿了撲騰的人群,活人和屍
體相藉枕疊,隨著水流到處漂浮。穆桂英一時怒起,扯下那副畫著她赤裸身子的
畫像,用刀將其割成碎片。

  " 別跑!" 幾名校尉模樣的人朝著穆桂英猛撲過來。

  穆桂英見前後左右都有叛軍朝她圍了過來,無處可逃,便硬著頭皮迎戰。舉
刀剛剛砍翻擋在身前的那兩個校尉,就見一個浪頭打來,把她和那些士兵都沖得
東倒西歪,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在水底吃了兩口渾濁的泥水,重新紮出水面,卻
發現剛才圍攻她的幾名叛軍,已被水浪沖出十余步開外,包圍圈也露出一個很大
的破綻。她急忙奪路而出,朝勾欄坊後院奔去。她一邊淌著水,一邊呼叫著楊文
廣和佛見笑的名字。

  " 母親!母親!我們在這里!" 這時,水勢已經淹過了人的胸口。穆桂英在
慌亂之中,聽到了兒子楊文廣的喊叫聲。

  " 啊!文廣!" 穆桂英見楊文廣與佛見笑一起,緊緊地拉著一個六十多歲的
老嫗。不及仔細辨認,穆桂英也能猜出這定是十姑奶奶無疑。但此時事出緊急,
來不及行禮,稍有怠慢便有可能命喪水底,便對他們三人道:" 快隨我來!" 勾
欄坊里,到處都是叛軍的士兵,爭相逃命的亂兵早已將勾欄坊通往地上的道路的
堵死了。若是從那里逃命,定也會死於亂軍之中。穆桂英帶著他們往天波府所在
地下的四座石塔方向淌去。大街上的泥水幾乎沒過了人的胸口,到處都是漂浮的
屍體。他們幾個人,不得不一邊撥開屍體,一邊朝前艱難地移動。

  " 穆桂英,別跑!" 已有人見到穆桂英要跑,便大喝一聲,紮在水里,朝著
他們遊了過來。他們的聲音,把當時正好在勾欄坊門口的龐龍虎、龐牛虎兩兄弟
也引了過來。這兩人一聽穆桂英要跑,也一頭紮進水里,拼命地朝著他們四人遊
了過來。

  " 快走!" 穆桂英牽起楊文廣和佛見笑的手,繼續朝著石塔方向淌過去。她
知道龐琦世襲東海公,麾下的水軍更是在大宋首屈一指,部下人人水性了得。若
是在水中與龐家兄弟交手,勝負實難預料。她又想到自己剛剛殺死了他們的父親,
絕不能再被他們抓住!若是失手,龐家四虎定會讓她死得十分難看。

  沿著勾欄坊門前的大街,走到盡頭,便是龐府。龐府隔壁就是天波府的所在,
天波府的地下,正是那四座通往地上的石塔。

  穆桂英回頭望後瞧瞧,見龐家兄弟領著幾名士兵,正迅速朝著他們靠近。想
也不想,摸出一枚震天雷,對佛見笑道:" 火折子!" 佛見笑摸出一把火折子來,
其中許多早已被水浸濕,再也燃不起火來。她手忙腳亂地挑出一支幹的,急忙吹
出了火苗。

  穆桂英把震天雷的導線在火苗中點燃,向著身後拋了出去。

  只聽轟的一聲,激起的水花幾丈高。撞到了頭頂的泥層下面,又猛地落了下
來,變成了一場大雨。

  " 二弟!" 只聽龐龍虎一聲悲鳴,水中不知何時,已漾出了幾圈血色。

  " 走!" 穆桂英拉這三人,繼續朝石塔所在淌去。這時,又一股洪水湧了進
來,從低矮的屋頂上席卷而過,撞擊在石塔的塔身上。

  水浪激起數丈之高,水柱幾乎把頭頂的泥層撞破。那四座石塔在激流之中晃
了一晃,幾乎在同時,哢的一聲,攔腰折斷。石塔一斷,折斷的塔體里抖出許多
黑麻麻的人體來,全部甩進泥水之中。落下的碎石和塔體重重地砸進水里,都砸
死許多正圍繞在石塔周圍的士兵。

  " 糟了!" 穆桂英暗叫一聲。通往地面的四座出路,竟在同一時間被洪水沖
毀。

  四座石塔一倒,頭頂的泥層忽然又一下子低了許多,那泥土夾著石塊,嘩啦
啦地朝著穆桂英一行的頭上墜了下來。

  " 穆桂英,我要你為我二弟償命……" 龐龍虎一頭紮出水面,對著穆桂英大
叫。但是他話未說完,正好頭頂落下一塊巨石來,砸得他腦漿迸裂而死。

  " 走!到龐府去!" 穆桂英帶著他們,調轉了方向,朝著龐府直撲過去。

  楊文廣等人雖然心里疑惑,穆桂英為何會對這地下城如此熟悉,但這時不是
問的時候,只是默默地跟著她走。

  " 別讓他們跑了!攔住他們!" 龐毛虎不知何時,也加入了追擊的隊伍之中。

  見大哥二哥死於非命,心中悲痛萬分,誓要捉住穆桂英,決不罷休。

  前面四個人淌著水不停奔跑,後面數十人一邊遊,一邊朝著他們追來。終於,
穆桂英到了龐府門前,原來守門的幾名衛兵,這時也不知被洪水沖到了哪里去了,
只有兩扇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穆桂英便帶著他們進了龐府。由於龐府中有水池,
水池又和地下河相通,沖刷過來的洪水被地下河吸取了部分水勢,因此仿佛的水
位並不像外面那麼高。但水往低處流,這邊的水位低了,全城的水都朝著這邊湧
了過來,因此身在龐府之中,宛如身陷一個巨大的漩渦。穆桂英和楊文廣等人,
在水中幾乎站不住腳。

  " 走!去書房!" 穆桂英這時也分不清哪里是原來的湖,哪里是原來的地,
只能一邊踩著水,一邊朝書房的方向遊了過去。

  說話間,龐毛虎等人也追了上來,喝道:" 穆桂英,不要跑!" 穆桂英無暇
理會他,引著他們一頭撞進了龐集的書房之中。她急忙按下機關,只聽轟的一聲,
四個人同時被擡升起來。

  " 呀!姊姊!我們終於逃出來了!" 佛見笑抑不住心頭的喜悅,叫道。

  只是她話音未落,又聽見轟的一聲,剛剛擡升起來的地面,這時忽然又停了
下來。

  原來,龐毛虎也追進了書房之中,把升降的機關又撥回了原處。只聽龐毛虎
罵道:" 賤人,你想跑?沒那麼容易!" 穆桂英心下大急,一時半刻是萬萬戰不
下龐毛虎的。但是這水勢的上漲也是刻不容緩,而且隨時有急浪襲來,多停留片
刻,便多一分危險。

  " 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十娘,忽然大喝一聲,手中的
鐵鏈朝著龐毛虎狠狠地抽了過去。原來,她手中的鐵鏈,每一條都比拇指還要粗,
楊文廣和佛見笑一起趕到大梁城時,手中沒有合適的兵刃,砍不斷這麼粗的鐵鏈。

  楊文廣一急之下,便從旁邊尋了幾塊巨石,把連接鐵鏈的那個石墩,砸了個
稀巴爛,才讓楊十娘得以脫身。

  楊十娘雖然已上了年事,可畢竟是天波楊府出來的女人,武功自然不可小覷。

  所在雙手上的兩根鏈子抽打下去,如閃電一般迅速,嘩啦一聲,把兩邊的書
櫃抽得稀巴爛。

  龐毛虎見他如此兇狠,不敢接招,只能堪堪躲避。

  " 十姑奶奶,快上來!" 穆桂英和楊文廣、佛見笑要去拉楊十娘,卻被楊十
娘一把推開!

  " 不要管我!你們先走!" 楊十娘不顧他們的叫喊,奮起手中的鐵鞭,朝著
龐毛虎打去。一時間,整個書房里,鞭影橫飛。

  " 母親,你看!" 楊文廣忽然拉了拉穆桂英的衣角,指著浮在水中的一本冊
子喊道。

  穆桂英低頭一看,只見冊子的封面上,寫著名冊二字,想必是叛軍的花名冊,
急忙從水里撈了起來,藏進懷里。

  就在楊十娘和龐毛虎交戰時,穆桂英想尋個機會,跳下去相助。若是能打退
龐毛虎,也必能將楊十娘救了。但是她只顧了觀戰,卻不防水中有個人影,正悄
悄地潛了過來!

  那人影潛到穆桂英腳邊,忽然一個猛子紮出水面,抱住穆桂英的脖子,一把
將她也拽到了水里,嘴里大叫:" 你也下來吧!" 穆桂英" 咕咚咕咚" 地喝了幾
口泥水,頓時感覺喉嚨和鼻子被泥沙塞住,完全呼吸不得。

  " 姊姊!""母親!" 楊文廣與佛見笑見狀大驚,想去拉穆桂英。卻不料穆桂
英與那人影,早已一起沈到了水底去了。

  " 那,那是什麼人?" 佛見笑驚慌失措地問楊文廣。

  " 龐家四公子龐飛虎!" 楊文廣答道,眼睛依然盯著水面,想去撈穆桂英的
身體。

  " 哎呀!我聽說,這龐家的四公子水性最好!穆侯被他拽到水底去了,這可
如何是好!" 佛見笑急得直跺腳。

  話音未落,忽見穆桂英嘩的一聲,紮出了水面。只是她的脖子上,依然緊緊
地趴著一個人在上面。兩個人在水面上搏鬥了片刻,又雙雙沈了下去。

  " 不行!" 楊文廣道," 我要去救母親!" 說著,脫下自己的衣服,就要往
水中跳下去。

  " 啊!楊公子!" 佛見笑一聲驚叫,抓住了楊文廣的衣角,指著水里喊道,
" 血!血!" 黃色渾濁的泥水里,升起了一股血紅的顏色。

  " 啊!母親!" 楊文廣心頭慌亂,失聲大叫。

  忽然,卻見穆桂英一個猛子從水面紮了出來,身後的龐飛虎已經不見。

  " 呼……" 楊文廣與佛見笑同時舒了口氣。

  就在兩人剛剛把心寬了一寬,穆桂英的身後忽又猛地紮出了一個人頭。

  " 呀!母親,小心!" 楊文廣急忙大喊。

  不料,那人卻沖著佛見笑道:" 瑤娘,我在勾欄坊一直尋你不見。後來聽羽
林軍的人說,你隨穆侯往太師府來了,便一道追了過來!卻見龐飛虎要暗算穆侯,
便也潛到水里,給了他一刀!" 原來,這人正是鴻臚寺的王大人。

  " 走!上去!" 穆桂英一把抓住王大人的衣襟,將他推上了機關臺。

  " 母親!" 楊文廣正要再去拉穆桂英,卻見她已淌著水走到楊十娘身邊,要
去助戰。

  這時,又一陣激流沖來,把穆桂英、楊十娘、龐毛虎和一幹羽林軍的士兵,
全都沖得東倒西歪。混亂中,楊十娘一手探進穆桂英的胸口,一手將她的身子猛
地往後一推,竟推到了機關臺邊。

  楊文廣和王大人急忙拉著穆桂英上了臺子。穆桂英這才發現,自己藏在胸口
的那包暗器,都被楊十娘摸了出去。

  " 十姑奶奶!你要做什麼!" 穆桂英急得大叫。

  楊十娘回頭望著穆桂英等人,竟笑了笑,道:" 世人只道我早已死了,能活
到現在,也是上天所賜!你們休要管我,我也早該去地下與雙王殿下相會了!"
說罷,又將機關撥了上去,以身擋在機關前面。

  " 賤婆娘,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里!" 龐毛虎三個兄弟先後喪命,早已悲痛
欲絕,猛撲過來要向楊十娘拼命。他擡起頭,忽然見到楊十娘手里舉著一包震天
雷,引火線已是嗤嗤作響!

  " 不好!" 龐毛虎一聲驚叫,正欲轉身逃出書房,那震天雷已接二連三地爆
了開來。和震天雷裹在一起的短劍飛刀,被炸得四處橫飛,那些書房里的羽林軍,
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飛刀短箭刺傷。

  " 十姑奶奶!" 穆桂英悲痛欲絕地大叫。這時,又一陣巨浪襲來,把書房的
墻都沖塌了一半,楊十娘和龐毛虎全都被淹沒在黃浪之中。



              49、大破叛軍

  天色微微發亮,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席卷而來的黃河洪水,一夜之間竟全
部退去。生活在地上的人們,又哪里知道在他們的腳下,有一片巨大的空間,足
以容納泛濫而出的泥水。

  忽然,地面上的石板被紛紛掀開,無數人頭從地上冒了出來。這些人無不都
是濕漉漉的,滿身泥土。地下城的通道,龐雜而遍布汴京各處,遠非穆桂英知道
的那麼幾條。黃河之水襲來之時,那些叛軍大多已是酒醉,腿腳不便,被淹死在
地上,但也有少數清醒的人,從各處地道紛紛逃到地上來了。

  " 呼!終於到地上來了!" 這些從地下鉆出來的人大笑道。

  汴京城的百姓只道是自己百日見了鬼,紛紛躲在路邊,不敢出聲。

  龐集、龐多花、黃文炳三人,也沿著秘密的地道,竟逃到了地上來了。龐集
急忙大叫:" 趕緊清點人數!" 不多時,就見管家張全來報:" 太師爺,昨夜地
下城一場大水,人人慌亂,自相踐踏和洪水淹沒而死者,不可勝數,如今回到地
上的,不過三萬余人!" 龐集苦心經營的三十萬人,一夕之間,折損九成,不免
心痛欲裂,愈發悲憤,道:" 傳朕旨意,立即集結人馬,包圍皇城!定要那天子
趙禎,交出皇帝的寶座來不可!" 如今他已如喪家之犬,見人就咬。就算做一個
不長久的天子,那好歹也是天子,過一把皇帝的癮。

  " 太,太師……" 張全哆哆嗦嗦地稟報道。

  龐集把眼一瞪,喝道:" 叫皇上!" " 是!皇上……" 張全道," 這區區三
萬人,要奪下皇城,恐怕不易!羽林軍與東海軍的精兵強將,皆已葬身水底,此
時更無將可遣!" " 奪得下也要奪,奪不下也要奪!" 龐集已是窮兇極惡,大聲
喝道。

  " 皇上," 黃文炳道," 西夏使者鐵力真和他的兄弟鐵力根前幾日來向趙禎
下戰書,如今正在城內。因是呼家大軍圍城,出不去汴京,也回不得西夏,一直
被困在驛館之中。這兩人當年乃是西夏的大元帥,武力非尋常人可比,若由他領
兵,必能奪下皇城!" " 好!" 龐集心頭大喜,道," 速去請來!" 皇城金鑾殿
上,宋仁宗感覺整個大殿都是空蕩蕩的,好像平日上朝的人都少了一般,便大惑
不解地問道:" 這許多卿家,今日為何不上朝覲見?" 眾臣更是你瞧瞧我,我瞧
瞧你,誰也答不上來。

  就在此時,忽殿外執勤的禁衛軍統領來報:" 陛下,大事不好!太師率了許
多人馬,從天而降,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已包圍了皇城!" " 竟有此事?"
宋仁宗聞言,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 那太師莫不是要叛變了麼?" 見皇帝沒了主意,底下群臣更是議論紛紛。

  " 那你可知,龐賊這次率的有多少人馬?" 宋仁宗問道。

  " 摸約三四萬之眾?" 禁衛軍統領答道。

  " 朕的羽林軍何在?快快出城迎敵?" 宋仁宗見人數不多,便大了膽子喝道。

  " 陛下,羽林軍總兵李飛熊、周國用等人,今日不知何故,隨同數萬羽林軍
全部消失無蹤!如今在城頭迎敵的,不過三千禁衛軍!" 禁衛軍統領答道。

  " 這,這可如何是好?" 宋仁宗一屁股癱倒在龍椅之上。

  " 啟奏萬歲,殿外渾天侯穆桂英求見!" 一名太監進殿前來稟報。

  " 快快宣她覲見!" 宋仁宗一聽,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喊道。

  太監剛剛出殿宣讀聖旨不久,就見穆桂英和楊文廣,帶著一男一女兩人進得
殿來,四個人俱是衣衫襤褸,面帶倦色。見了皇帝,俱拜於地上,山呼已畢。

  " 渾天侯!你治理黃河,導致大壩崩塌,險些沖毀京城,你可知罪?" 宋仁
宗隱約感覺到,黃河大壩的崩塌與太師的謀反,定是有些關系。

  " 臣知罪!" 穆桂英拜道。

  " 你衣衫不整,上殿見駕,你可知罪?" 宋仁宗又問道。

  " 臣知罪!" 穆桂英再拜道。

  " 你既知罪……來人!" 宋仁宗召過金瓜武士,吩咐道," 把穆桂英打入天
牢,容後定罪!" " 陛下,臣有急事啟奏!" 穆桂英急忙道。

  " 何事?快快奏來!" 宋仁宗道。

  " 陛下可知前唐的汴州城?" 穆桂英問道。

  " 自然知曉!那汴州已被唐末的洪水淹沒,掩埋於泥沙之下。如今這汴京城,
便是建於汴州之上。你問這作甚?" 宋仁宗問道。

  穆桂英接著道:" 太師不知何時,於汴京城下,挖出了前唐的汴州,在地下
豢兵三十余萬,只待時機一到,陰謀篡位!" " 哦?竟有此事?" 宋仁宗大驚,
問道," 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穆桂英道:" 臣奉旨治理黃河水患,要開挖龐家
莊地下,以便開渠引流。不料無意之中發現了那地下城。臣正欲向陛下稟告此事,
不料被太師發現了行蹤,將臣與臣子困於地下,不得脫身。太師定於今日起兵,
奪取皇城,稱帝自立。臣不得已之下,方才令人炸開了黃河大壩,使得黃河之水
倒灌地下,使其叛兵折損大半!" " 何以為證?" 宋仁宗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腳下
竟藏著三十萬要他性命的人。

  " 洪水所過之處,沖垮了部分路基,導致城外官道和城內部分地面塌陷,那
便是證明!待洪水一退,陛下可遣人深入地下,查看虛實。只是當務之急,臣決
堤的洪水,並不能全殲太師的叛軍,才招致叛軍殘黨圍城逼宮。" 穆桂英道。

  " 朕之羽林軍可將其一網打盡!" 宋仁宗還對羽林軍報著幻想。

  " 陛下,羽林軍李飛熊,周國用,阮泰,吳虎,雷上卿等人,俱已被太師收
買,甚至連朝中許多重臣,也早已是太師的黨羽。" 穆桂英看看左右上朝的人,
接著道," 今日許多臣工不來上朝,想必是早已淹死在地下。" " 這……" 宋仁
宗嚇得面如土色。

  " 如今忠於陛下的,不過三千禁衛軍!" 穆桂英繼續道。

  " 陛下!" 這時跪在穆桂英身後的佛見笑開言道," 草民聽到太師與東海公
的對話,他們已勾結南唐豪王叛亂,不日便要禍起江南了!還望陛下早作準備!

  " " 你又是何人?" 宋仁宗問道。

  佛見笑急忙拜道:" 小女不過一介草民,不勞陛下金口動問!" 穆桂英道:
" 陛下,此女乃是當年織造府蘇大人之女,被龐賊陷害,家道中落,混跡於地下
城求生。此番臣水灌地下城,折叛兵十之八九,也多虧了她從旁相助!" 宋仁宗
嘆息一聲,道:" 原來也是忠良之後!待朕平定叛亂,自當另有封賞!" 穆桂英
道:" 如今圍困皇城的叛軍,依然有數萬之眾。在皇城之內保駕的忠良之士,不
過數千。" " 依穆侯之言,朕的皇位,莫不是保不住了?" 宋仁宗問道。

  穆桂英道:" 陛下毋憂!如今呼家大軍正在城外隨時候命,等待勤王。如陛
下可下一道招安聖旨,可令人馬進城,剿滅叛軍!" " 這……" 宋仁宗有些猶豫,
道," 呼家乃是亂臣賊子,也是要奪朕的江山,朕豈能輕信他們?" 穆桂英道:
" 陛下明鑒!呼家乃是大宋開國功臣,數代為國效力。當年雙王呼延得模一家,
正是遭了逆賊龐集的陷害,才致一門三百余口全部被害。如今呼延守勇、呼延守
信借來北國人馬,不過是要鏟除逆賊,為先祖複仇,斷無要奪陛下江山的意思。

  " 這時,包拯也出列道:" 請陛下下旨,速速令呼家大軍進城勤王!" 宋仁
宗事到如今,也沒其他辦法,只好令人擬下一道聖旨,道:" 龐賊的叛軍圍了王
城!

  城內又無精兵良將,不知何人能去城外傳旨?" 穆桂英急忙下拜道:" 臣不
才!

  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身邊的楊文廣也急忙拜道:" 請陛下降旨,恩準末
將隨母親一同前往城外傳旨!" 穆桂英道:" 陛下,臣一人前往即可!我兒文廣,
可隨臣一道殺出重圍去,前往鄭、高、楊幾家傳旨,令這幾家家主,速速率兵前
來,與呼家大軍一起圍剿逆賊!" " 好!" 宋仁宗點點頭,道," 若有這幾家相
助,破圍城的叛軍易如反掌!" 他一邊說,一邊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對左右道:
" 擡朕的金甲來!" 左右侍衛答應一聲,很快將宋仁宗的金甲擡上大殿來。

  宋仁宗見了金甲,道:" 茲,渾天侯穆桂英以一人之力,翦除叛黨十之八九。

  今又請旨,殺出重圍請援,忠勇可嘉,節義可表!賜其金甲一副,授以天下
兵馬大元帥之職,節度九州兵馬!" " 謝主隆恩!" 穆桂英拜謝宋仁宗後,起身
穿上新賜的金甲。殿前的金瓜武士,馬上又牽來疾風快馬,擡上金刀。穆桂英戎
裝在身,立時又變得威風凜凜,英氣逼人。

  這時,宋仁宗又見楊文廣沒有甲胄,又賜以銀甲一副,銀槍一桿,快馬一匹。

  楊文廣也拜謝天子,披掛上馬。

  宋仁宗脫了龍袍,登上鼓樓,道:" 朕要親自為渾天侯母子擂鼓助陣!" 穆
桂英和楊文廣雖然剛剛受完折磨,但見到天子親自擂鼓,頓時精神抖擻,意氣風
發。只聽鼓聲一想,母子二人如一道閃電般,往王城外沖去。

  到了城門口,但見禁衛軍以在墻內搭起了臨時的高臺,臺上的弓弩手不時地
朝下放箭,阻擋企圖越墻而過的叛軍。叛軍又飛虎爪攀上墻頭,和守在墻邊的禁
衛軍激烈地交戰。

  穆桂英見情勢危急,刻不容緩,急忙大喝一聲:" 快開城門!" 禁衛軍見她
身披天子的金甲,背上插六面兵馬大元帥的旗幟,急忙開了城門,放下吊橋。

  穆桂英和楊文廣二人,策馬躍上吊橋。那些叛軍見王城落下吊橋,也紛紛從
橋上殺了過來。穆桂英母子舉起金刀銀槍,一陣砍殺,將叛軍紛紛殺落到護城河
下。

  " 哪里走!" 忽然,叛軍中殺出兩個身高九尺,如同金剛一般的人來,分別
接住穆桂英和楊文廣廝殺起來。這二人一個舞錘,一個弄鐧,好不威風。更不與
穆桂英答話,上來就是一通亂殺。

  穆桂英受過淩辱的身子,力氣不濟,戰了二十余合,竟不分勝負。她急忙對
楊文廣道:" 文廣,休要戀戰,趕緊殺出城去!" 楊文廣會意,急忙虛晃一槍,
撇開敵將,奪路而走。穆桂英策馬緊隨其後。

  " 別讓他們跑了!" 叛軍一齊吶喊著,從後面緊緊跟了上來。

  一殺出重圍,穆桂英和楊文廣就兵分兩路。穆桂英徑直朝著北門而去,楊文
廣圈馬往西北殺去。跟在後面的叛軍,也分了兩撥,在後頭緊追不舍。

  不講楊文廣先去天波府求援,單說穆桂英一馬當先,徑直從禦街殺過,一路
無人敢攔,飛馬到了北門城樓之下。還沒到門前,就大聲疾呼:" 奉陛下之令,
出城傳旨!" 叛軍雖然包圍了王城,但守在外城的官兵,依然是忠於天子的。巡
城禦史一見是穆桂英,哪里會去攔她?急忙下令,開了城門。穆桂英奪門而出,
往呼家大營而去。

  這一邊,蕭賽紅得了穆桂英傳遞出來的意思,只等水勢一退,就要去攻打汴
京。此時她正率著大軍,往汴京開拔,迎面便撞上了穆桂英。

  兩位絕世女英傑,在這匆匆忙忙中碰面了。蕭賽紅一打量穆桂英,便問道:
" 你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渾天侯?久仰大名!" 穆桂英道:" 蕭元帥,此時不是說
話的時候!本侯這次出城,帶來了皇上招安的聖旨,請下馬聽宣!" 蕭賽紅聞言,
急忙率著文武諸將,一齊下馬。

  穆桂英戎裝在身,不便下馬,便在馬上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
龐賊弄權,奸妃淫亂後宮,致朕誤信奸佞,錯殺忠良。雙王呼延得模,屢世忠順,
更無二心。遭龐賊陷害,滿門被誅。幸上蒼庇佑,守勇、守信公侯冢子,忠良血
脈,忠良之後不致無祀,天下之民不致寒心。北國義師,戴甲之士百萬,良駿之
騎無算,鐵蹄煙塵蔽絕天際,槍戟寒光勝於日月。卷土而來,誅殺逆黨。今逆黨
果有不測之舉,悖天地人倫大道,包圍王城,窺竊神器。幸朕有雄師在側,豈容
小人妄動?詔書所至,北國元帥蕭賽紅當率忠勇之士,憚盡心血,誅殺逆黨,顯
呼家先祖的威名,昭萬世不朽之功勛!" " 臣領旨!" 呼家被滅門十余年,今日
終於重獲招安,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激動地熱淚盈眶,跪在地上不住謝恩。

  蕭賽紅領了聖旨,對穆桂英道:" 穆帥,還請你登上虎皮帥椅,指揮三軍!

  " 穆桂英推辭道:" 北國之師乃是蕭元帥的兵馬,本侯豈敢臨陣奪帥?" 蕭
賽紅再請道:" 如今渾天侯再領天下兵馬大元帥之印,豈能屈尊於我帳下?還請
穆帥登案!" 穆桂英推辭不過,便道:" 既如此,你我姊妹一起登案!" " 好!
" 蕭賽紅帶著穆桂英一起登上帥案,兩人並肩而坐。蕭賽紅又向穆桂英詢問了一
番叛軍的虛實,便下令道:" 呼延慶,蘆鳳英!令你二人率一萬精騎為先鋒,從
汴京北門突入,迎戰圍困王城的叛軍!呼延平,顏美貞,令你二人率一萬步卒,
隨後跟進,接應先鋒!呼延明,劉玉萍,你二人再率一萬步騎,緊隨呼延平之後,
以為機動!" 六人領命道:" 末將謹遵帥令!" 蕭賽紅接著下令,道:" 呼延守
勇,著令你率一萬人馬,堵住汴京東門,莫要讓逆黨走脫了一人!呼延守信,著
令你率一萬人馬,堵住汴京西門,莫要放逆黨進出!……" 還沒等蕭賽紅說完,
穆桂英便站起身來,走下帥案,道:" 蕭元帥,本侯自請帶兵守住南門!" 蕭賽
紅也站起身來,一拍帥案,道:" 好!本帥自領人馬,守住北門!" 安排已畢,
穆桂英便領著人馬,繞過汴京,在南門外的官道兩側埋下伏兵,自己立馬於官道
之上,只等潰散的叛軍一到,便再殺他一陣。

  蕭賽紅在安排將領時,已知圍困王城的叛軍被水淹之後,折損大半,實力不
濟,毫無鬥誌,乃是一夥烏合之眾,擊潰其戰陣不過是易如反掌,因此給呼延慶
等人的兵馬也不過三萬。而當呼延慶將敵陣擊潰之後,潰軍必定四散而逃,圍剿
這些散亂的潰兵才是最麻煩的事情,所以她將大隊人馬都安排在後方,甚至不惜
親自上陣堵截北門。

  戰況果真如蕭賽紅所料,呼延慶的先鋒高舉著皇上的聖旨,一路長驅直進,
一直殺到王城之下。那叛軍果真一觸即潰,甚至還沒等呼延平的第二梯隊抵達,
叛軍已被殺得七零八落。在王城內的禁衛軍見援軍趕到,也殺出城來,里應外合,
又殺了叛軍一陣。不多時,叛軍已是死傷無算,潰不成軍。

  龐集見大勢已去,急忙道:" 汴京已非我所有,當速速去奔南唐!" 黃文炳
一把將他的衣服拉住,道:" 太師,南唐豪王此時定不知曉汴京的兵變失敗,此
時定然已經舉兵響應。江南戰事一起,勢必處處戒嚴,一路之上,兵行險阻,恐
怕要到江南甚是不易。何況如今東海公下落不明,怕是已葬身地下。沒有他的引
見,豪王又怎會待見太師?" 龐集見他說得有理,問道:"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 黃文炳道:" 不如去投西夏!夏主李元昊很是欽佩太師,若有下官引見,
自然不會比在這東京差許多!" 龐集想了想,點點頭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
此了!

  " 說罷,便帶著女兒龐多花和黃文炳,三人一起拋下諸軍,往南門而出。

  叛軍見太師奔逃而去,更是大亂。原本還在奮戰的鐵力真兄弟,頓時也沒了
鬥誌,雙雙死於亂軍之中。

  穆桂英守在南門之外,卻見三人朝他直馳過來,從馬背上直起身來,拿刀尖
一指,喝道:" 站住!" 黃文炳一見穆桂英,頓時嚇破了膽,忙不疊地拿手中的
長槍去刺穆桂英。他身為兵部尚書,雖是有些武藝,但只憑他那三腳貓功夫,怎
是穆桂英的對手?不過兩個回合,就被穆桂英一刀磕掉了手中的長槍。

  龐集也是嚇得哆哆嗦嗦,道:" 穆,穆帥,請放我們西去,可好?" 穆桂英
冷笑一聲,罵道:" 賊子!當日你辱我至甚,今日還有臉來求饒麼?" 龐集心里
愈發害怕,但死到臨頭,反而激起了他的求生欲望,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便壯
了壯膽子,道:" 穆桂英,你若是今日不放了我們!老夫這就回城,向皇上去求
情。那時,老夫便將你在地下城的那些醜事,全部公之於眾!" 龐集這一說,卻
戳中了穆桂英心中的軟肋。只見她把眼一瞪,喝道:" 你敢?" 龐集見她害怕,
心里愈發有底氣,道:" 穆桂英,你莫要忘了,你身上還留著老夫給你四枚烙印。

  即使你矢口否認,那烙印也是去不掉的。你就這麼確信,皇上不會要求你驗
身麼?

  你若是放我一條生路,老夫便將這事爛在心里!" 聽了這話,穆桂英更加心
虛,高舉的刀尖緩緩地放了下來。

  " 太師,還楞著做什麼?快走!" 黃文炳唯恐穆桂英反悔,一拉太師,三個
人策馬從穆桂英的身邊揚長而去。



             50、二十個月後

  當穆桂英垂頭喪氣地回到汴京城時,只見滿地都是叛軍的屍體,王城的朱紅
色大墻都被戰火熏黑。好在呼、楊、鄭、高四大家族時隔十余年後,終於又團聚
一起。

  宋仁宗很是興奮,下令大封群臣,挖開呼家的鐵丘墳,以公侯之禮重新厚葬,
年年祭奠,歲歲供奉。呼家上下,各有封賞。

  穆桂英請罪道:" 皇上,臣一時大意,走脫了罪魁禍首,請陛下治罪!" 宋
仁宗正在興頭上,又怎會怪罪於她,道:" 愛卿平叛有功,折叛軍十之八九,可
謂居功至偉,何罪之有?叛臣龐集、黃文炳畏罪逃往西夏,已難成氣候!愛卿快
快平身!" 穆桂英謝過皇上,從懷里取出在地下城龐集書屋拿到的叛軍名冊,道:
" 陛下,臣於地下,尋得叛軍名冊一本,獻於陛下!" 太監陳琳急忙將名冊呈給
宋仁宗,宋仁宗展開一閱,道:" 想不到,太師一黨,已延伸到朝堂之中。那麼
多公卿竟為其所用!此類叛黨不除,朝堂終是大患!" 宋仁宗又召過新任的羽林
軍總兵高強,道:" 朕命你依照名冊,追查叛黨余孽!""臣遵旨!" 高強下拜領
旨。

  宋仁宗又將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召到跟前,道:" 十余年前,朕誤信讒言,
致使你一門三百余口被殺。今日朕已深悔其過,著令工部,於雙王府舊址之上,
修築百丈高樓,重開雙王府!另,你呼家滿門,可即日返回太原守孝三年,三年
後再行回朝,為國效力!" " 臣謝主隆恩!" 呼延兄弟二人齊齊拜謝。

  " 皇上!" 一旁的蕭賽紅出班奏道," 如今罪魁未誅,呼家祖宗不能安心,
廟堂社稷不能安寧。臣自請領北國之兵,出征西夏,追捕罪魁龐集、黃文炳!"
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呼延慶、呼延平、呼延明等一幹呼家後代,也齊齊跪在蕭
賽紅身後,奏道:" 請陛下恩準呼家出征西夏!待擒回賊首,再回山西守孝!"
" 好!" 宋仁宗也對龐集的叛逆耿耿於懷,便下旨道," 著封,北國公主蕭賽紅
為平西大元帥,呼延慶為先鋒,呼延守勇、呼延守信為左右監軍,呼延平為左將
軍,呼延明為右將軍,率十萬呼家軍,征討西夏,即日啟程!" " 臣領旨!" 呼
家眾將再次拜謝。

  次日,蕭賽紅率領呼家上下,祭過大旗,開拔出征。但見一路之上,旌旗飄
揚,遮天蔽日,軍容整齊威嚴。

  且不說呼家到了西北幾經起伏,又是一番征戰。單說二十個月後,又逢陽春
三月,江南處處鶯啼。青山倒映在綠水之中,泛起一層層波紋,疊翠峰巒都宛如
在畫中一般。

  果然如黃文炳所料,南唐豪王李青並不知道龐集在京謀反失敗的消息,已在
壽州舉兵響應。一時間,連克十余座州縣,所向披靡。朝廷震動,調遣山東的廂
軍南下禦敵,不料卻中了南唐兵馬的埋伏,傷亡慘重。朱茶關守將陳豹連夜入京,
稟報戰況。

  此時,呼家已平定西夏,返回太原守孝。宋仁宗下旨,令穆桂英掛平南元帥
印,楊文廣掛先鋒印,率十萬大軍南下,迎戰豪王李青。

  這一日,穆桂英帶著大軍,兵臨朱茶關下,在離關五十里處安營紮寨。第二
日清晨,穆桂英與楊文彪立在山頭之上,對面跪著蘇瑤娘和王大人。此時的蘇瑤
娘,已不再是當年佛見佛笑的佛見笑,換上了一身樸素的布衣,顯得清新脫俗。

  " 元帥,多謝你這一年多來的照顧。如今大軍馬上就要進入南唐地界,我們
夫婦二人留在軍中,也是徒舔麻煩。瑤娘就此別過!" 說罷,便沖著穆桂英磕了
三個響頭。原來,蘇瑤娘和王大人自從地下城脫身以後,便結為伉儷。如今蘇瑤
娘受天子恩賜,要返回原籍。穆桂英正好掛了征南帥印,便讓他們隨著大軍,一
路到了江南。

  " 元帥," 王大人也磕頭道," 多虧你那日偷偷將小人的名字從叛黨名冊上
撕去,才保全了小人的一條性命!元帥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此時他也
換上了一身布衣,只因他勾結叛黨已成事實,雖然名冊被穆桂英撕去,但也被罷
免了官職,再也不是那個鴻臚寺的少卿了。

  " 你二人快快起身!" 穆桂英急忙將兩人扶了起來,嘆道," 當年若是沒有
你們夫妻二人,本帥斷不能有此重生之日!" 兩人站起身來,拱手道:" 穆帥,
我二人就此別過,還請穆帥日後保重!" 穆桂英點點頭:" 既然二位去意已決,
本帥便不再挽留!只是此去,因南唐作亂,道路多被阻塞。你二人可取道金陵,
由水路返回金陵!如此便可繞開戰區。" " 多謝穆帥!珍重!" 二人再次拜別。

  " 珍重!哪日安定下來了,可來汴京尋我!" " 那是自然!" 二人辭別了穆
桂英,手挽手向著山下走去穆桂英目送著兩人離開,望著他們的背影在山間小路
中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重巒疊嶂之中,心頭不由升起一股失落感。

  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穆桂英轉身對身邊的楊文彪黯然地說了聲:" 走吧!

  " 穆桂英走在前頭,楊文彪牽著馬默默地走在後面。他們送別瑤娘的山頭下
不遠,便是征南大軍的營地。此時營地里已燃起了篝火,從山頭望下去,亮晶晶
的一片,延綿十余里,宛如一條火龍。再往前望去,就是鑲嵌的山巒之間的朱茶
關,巍峨的城樓像一個巨人一般俯視著整片營地。連營的前鋒分成兩股,將朱茶
關三面包圍,如同火龍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和巨人決一死戰。

  兩人走到一處枝葉濃密的所在,楊文彪忽然向前一縱,把穆桂英撲倒在地上。

  " 文彪!你,你這是作甚?" 穆桂英倒在地上,大驚失色地問道。

  " 還能作什麼……" 楊文彪騎坐在穆桂英的身上,開始手忙腳亂地脫起衣服,
道," 你戎裝在身,顯得愈發英武,看得我不能把持。今日一天,已苦苦忍耐過
來了,現在孩兒早已不能再忍耐了!" " 文彪,此,此處可行不得……" 穆桂英
急忙推開楊文彪的身子,整了整淩亂的鬢發。

  " 怎會行不得?" 楊文彪卻似完全不懼穆桂英,又撲了上去,撲到她的身子
上。

  " 此山是右翼的瞭望高地,常有巡哨的士兵出沒,會被他們撞見的!" 穆桂
英在楊文彪的身下不住掙紮。

  " 若是被他們撞見了才好!" 楊文彪不顧一切地趴在穆桂英的身上,那嘴去
親吻穆桂英。

  " 啊!不行!" 穆桂英再次將楊文彪推開,跌跌撞撞地起身,慌亂地整理著
自己身上淩亂的鎧甲。

  楊文彪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呵呵樂了起來,從懷里摸出一粒白色的丹藥,
拿在手里,道:" 馬上又該是酉時了,想必母親的癮疾又要發作了吧?" 穆桂英
聞言,急忙回身去搶那丹藥:" 給我!" 楊文彪順勢將手一收,丹藥重新放回懷
里,威脅道:" 你若是現在不從了孩兒,等下你癮疾發作,可別怪孩兒置之不理!

  若是被人知道你在服用五石散,恐怕你在地下城的那些醜事,也難免公之於
天下了!" 原來,楊文彪在水淹地下城之前,從勾欄坊的藥房里偷出了許多五石
散和配置秘方來,以此要挾穆桂英就範。

  " 你,你難道不怕我現在殺了你麼?" 穆桂英咬著牙問道。

  " 母親想要殺孩兒,當然是易如反掌的事。只是孩兒身上沒帶許多五石散,
母親就算殺了孩兒,拿了孩兒身上的藥石去,也管不了幾天。" 楊文彪一邊說,
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湊近穆桂英,在她的粉頸上不住地吹著氣息,道," 更何況,
你服藥之後,還有誰來幫你行散呢?" 穆桂英被他的氣息撩撥地渾身酥軟,道:
" 你把那丹藥都給我吧!我們這種不倫的關系,已有一年多,若是被人知道,豈
不被人恥笑?" 楊文彪道:" 母親你註重名節,孩兒可不在乎!" 說著,他忽然
又抱住穆桂英的腰,兩個人往旁邊的草叢里一倒。

  這一次,穆桂英卻沒有反抗,任憑被他按在草叢中肆意胡為。忽然,她感覺
自己身下一涼,原來褲子已經被楊文彪扒了下來。那尖銳的茅草紮著穆桂英兩條
細嫩的大腿,隱隱作痛。

  楊文彪一直把穆桂英的褲子褪到膝彎處。由於穆桂英穿著戰靴,靴筒高及膝
蓋,所以褲子被扒到此處,便不能繼續再往下扒了。

  楊文彪粗暴地將手插進穆桂英的雙腿中間,玩弄著她的陰唇和陰蒂,道:"
現在孩兒可不敢保證,那巡山的士兵何處會過來此處。若是你不能讓孩兒滿意了,
被他們瞧見,恐怕也是不好的吧?" " 文,文彪,你我可是母子,這關系可不能
如此維系下去,當速斷速決!" 穆桂英被楊文彪玩弄地好生難受,夾緊了雙腿懇
求道。

  " 母子關系又如何?" 楊文彪絲毫不為所動,道," 反正又不是親生母子。

  何況,即使是親生,那又如何?我可是親眼所見,那日在勾欄坊,大哥與你…

  …" 穆桂英一聽他又提到自己心里的痛處,急忙大叫:" 不要再說了!" "
哈哈!

  是不是羞愧地無地自容?" 楊文彪繼續不停地玩弄著穆桂英的私處,道,"
你從勾欄坊出來,身染性疾,還是孩兒替你去尋來的大夫呢!" " 你竟還有臉提
此事?

  " 穆桂英怒道," 你不知從何處尋來一個市井大夫,讓我羞處示於他人,好
不羞愧!若是讓世人我知道我曾染性疾,我哪里還有臉做人?" " 母親但請寬心!
孩兒做事定然天衣無縫。那大夫治好你的性疾之後,我便一刀將他殺了!" 楊文
彪道。

  " 你說什麼?你居然將他殺了?" 穆桂英感到很是震驚,呵斥道," 你如此
草菅人命,不怕被人發現麼?" 楊文彪抱住穆桂英的雙腿,將她雙腿舉到空中,
腳心朝天,一邊脫下自己的褲子,握住自己的肉棒,插進了穆桂英的小穴之中,
道:" 孩兒知道,母親名節重要,因此不得不鋌而走險!" 穆桂英小穴里的飽脹
感讓她整個人都似乎飄了起來,欲仙欲死,道:" 我,我寧可不要了這名節,也
不願見你如此草菅無辜之人!" " 母親放心!這處理屍首之事,孩兒倒是拿手!

  " 楊文彪開始在穆桂英的肉洞里抽插,道," 當年那潘貴的屍首,還不是讓
孩兒人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了!" 在野地之中,穆桂英被義子奸淫著,感覺自
己就像野人一般。她心里發虛,雙眼不停地朝著左右張望,生怕真有巡山的士兵
過來瞧見這羞人的場景。

  " 母親,你若不迎合孩兒,孩兒可是快不起來的!" 楊文彪見穆桂英心有旁
騖,很是不滿。

  " 你,你想怎麼樣……" 穆桂英也不知該如何盡快結束這事。

  " 那好辦!聽說母親的腳心也很是敏感,今日就讓孩兒來見識見識!" 楊文
彪抽插不停,雙手握住穆桂英套在腳上的兩只牛皮靴,一把拔了出來。靴子下,
是一對潔白的雲襪。楊文彪將靴子往旁邊一丟,空出雙手,又扯下穆桂英的雲襪
來。

  穆桂英精致的雙腳被露了出來,十個淡黃色的腳趾緊緊地勾在一起。

  楊文彪捧起穆桂英的雙腳,朝著腳心瘋狂地又啃又舔。

  " 啊啊……啊啊……" 一陣陣酥癢的感覺從腳底傳來,在穆桂英的身上四處
遊走,讓她忍不住地低聲呻吟起來,下面的淫水也一並流了下來。

  " 唔唔!" 楊文彪一邊舔著穆桂英的腳心,一邊口齒含糊地說著," 母親可
真疼愛孩兒,這麼快就流出愛液了!" " 啊啊!好癢!文彪,不要……" 穆桂英
開始浪叫。

  " 不知母親是腳心癢,還是小穴癢呢?" 楊文彪厚顏無恥地問道。

  " 腳,腳心……" 穆桂英閉著眼,害羞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 母親肯定是騙人!母親若不說實話,孩兒是不出射出來完事的!" 楊文彪
故意調戲著穆桂英。

  " 唔唔!兩邊都癢……" 穆桂英羞到無地自容,把頭別到了一邊,低聲說。

  穆桂英不停收縮的小穴,一次又一次地擠壓著楊文彪的肉棒,讓楊文彪快意
無限。再加上那散發著成熟女人汗香味的腳心的誘惑,更令楊文彪瘋狂。他一時
竟未能把持住,精液全部射了出來。

  穆桂英見他泄精,急忙躲開身子,從地下站起,拿戰袍的一角,胡亂地擦拭
了一番自己的下體,就匆匆提上褲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散亂的發梢。

  楊文彪面帶滿足的微笑,也緩緩地站了起來,又像個聽話的隨從一般,乖乖
地站在了穆桂英的身後。

  穆桂英懊惱地嘆息一聲,卻也無可奈何,穿好靴子,牽起戰馬,徑直往山下
大營走去。

  楊文彪急急地跟了上來,在身後低聲問:" 母親,今夜酉時,孩兒再到你的
寢帳來,服侍您用藥!" " 不要!" 穆桂英急忙回頭瞪著他。

  " 怎麼?難道母親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毒發麼?" 楊文彪詭異地笑著道。

  " 不……不是的……" 穆桂英一想起五石散毒發的慘狀,就心有余悸,低聲
道:" 上次你未經稟報,直闖我的寢帳,差點被金花撞見。今夜……今夜就去昨
夜行散的那個大營後的山洞吧!那邊人跡罕至,絕不會又巡哨的士兵過來……"
" 好!就依了母親吧!" 楊文彪一邊說,一邊在穆桂英的屁股上拍了一把,道,
" 剛才草地交合,甚是骯臟,母親可要洗完了澡再來。孩兒定在那山洞里相候!
" ………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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