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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方鴻漸的幸福生活 (作者:墮落) [打印本頁]

作者: 奎爺    時間: 2008-5-4 15:54     標題: 方鴻漸的幸福生活 (作者:墮落)

             方鴻漸的幸福生活

作者:墮落


  牆上的大掛鐘又一次「噹噹」地響了起來,但是方鴻漸已經懶得再去看到底
是幾點鐘。

  今天晚上,時間對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如果那位哲學家褚慎明在這裡,他
或許會告訴鴻漸,時間其實並不存在;所謂時間完全只是人的一種感覺而已。

  鴻漸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他根本不是一個能喝酒的人,所以他
很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沒有醉。也許他早就已經醉了,只是自己還沒感覺到。

  醉與不醉也許都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說你醉的人,很可能自己早已醉得一塌
糊塗了。

  鴻漸對自己的思維能力很滿意,遂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今天晚上,世界上只有兩樣東西可以讓鴻漸意識到自己的存在。酒和女人。

  酒,在他手上的杯子裡。女人,就獨自坐在離他不遠的一張桌子旁。

  這個年輕女人一走進酒吧,就引起了方鴻漸的注意。因為她立刻讓方鴻漸想
起了一個人。

  一個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了的名字。

  唐曉芙。

  方鴻漸將手伸進上衣口袋裡,再一次摸了一下那張船票。這張目的地為重慶
的船票此刻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明天他就要離開上海,開始另一次前途未卜
的漂泊。

  他注定要不停地從一個地方漂泊到另一個地方,這就是他的宿命。

  他要去重慶找趙辛楣,他唯一的朋友。他在上海已經一無所有了。上海從來
都不需要他,他也不再留戀上海。

  自從半個月前孫柔嘉離家出走後,一直音訊全無。鴻漸知道柔嘉在她的姑母
家裡,但是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找她。也許是他根本不想去找她。

  前天,一個律師來找鴻漸,帶來了一份離婚協議書讓他簽字。鴻漸幾乎未加
考慮,甚至連上面的內容都沒仔細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這時鴻漸當時全部的想法。

  簽完字後,那個律師好像還說了幾句表示同情的話。然而鴻漸並未感到任何
悲傷,只是有一種極度的疲倦和空虛感。

  他又向那個女人望過去。那個女人顯然不是唐曉芙,儘管她與唐曉芙一樣年
輕,一樣有著端莊、清秀的容貌。她的眼睛中有一種唐曉芙所不會有的憂傷和黯
然。如果她在笑,她的笑容也許會像唐曉芙那樣明媚,然而她沒有笑容。如果她
在行走,她的風姿也許會像唐曉芙那樣飄逸,然而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手裡
拿著酒杯。

  唐曉芙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在深夜裡穿著旗袍一個人獨自飲酒。在方鴻漸
的心裡,唐曉芙總是快樂的,總是令人聯想起初夏的陽光。

  如果他娶了唐曉芙,現在會怎麼樣?他還會那樣急於想從圍城裡逃出來嗎?

  那個年輕女人也在往方鴻漸這邊看,鴻漸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自己。

  為什麼不去找她談談話,陪她喝一杯呢?也許會發生些什麼,也許不會。反
正明天自己就要離開了,一輩子誰也見不著誰了。自己今晚來到這個夜總會的目
的,不就是想把身上的錢都花光嗎?

  在和孫柔嘉一起生活的那幾個月裡,他們幾乎沒有像樣的性生活。孫柔嘉實
在引不起他的性慾。時間一久,鴻漸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性無能了。

  然而柔嘉走了之後,鴻漸很快發現自己的男性原始慾望又復甦了。他已經很
久沒碰女人了。

  如果言必稱聖人云的父親知道自己在外面泡女人,會不會當場氣死?讀書人
出身的方鴻漸對這類事不能說沒有一點顧忌。然而他自己早就被鮑小姐那樣的女
人給泡了,他為什麼不能去泡女人呢?

  「你在大地方已經玩世不恭,倒向小節上認真,矛盾得太可笑了。」當年蘇
文紈的話又在腦中浮現。的確,這也許就是自己這兩年來到處碰壁的原因。

  方鴻漸主意已定。他從皮夾裡取出一張大面額鈔票,用兩個手指夾著,舉起
在半空中。很快有個侍者接過鈔票,問他有什麼吩咐。

  「那邊的桌子,」鴻漸指給侍者看:「記在我的帳上。」

  侍者答應著,走到那個姑娘的身邊向她秉報。那個姑娘又看了鴻漸一眼,對
侍者說了些什麼。看見侍者又向自己走來,鴻漸的心都快跳出了胸膛。

  「小姐想請您過去和她談談,」侍者道:「當然,她是說,『如果您願意的
話』。」

  「是我!是我想找她!」鴻漸幾乎脫口而出。他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剛才他
已經看見有幾個舉止輕浮的酒客想和那個姑娘套近乎,但顯然都碰了釘子。

  鴻漸站了起來,整理一下領帶,走到那張桌子旁邊,很紳士地鞠了一躬。姑
娘示意他坐下。

  「先生,您的領帶夾子很漂亮。」

  鴻漸沒想到姑娘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事先準備好的一大堆話都用不上了。
他張口結舌了好一會,才道:「謝謝,這是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買的。」

  「原來您也是留學生?是博士吧?」姑娘淺淺地一笑,露出兩排雪白整齊的
牙齒。

  鴻漸的臉立刻紅了一下。他馬上想起了克萊登大學。姑娘卻自顧自地說道:
「您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也有一個這樣的領帶夾子,也是留洋博士。」

  「小姐,您也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鴻漸如實相告。

  「是嗎?那我們也算是有緣了,」姑娘問了鴻漸的姓名,「方先生,謝謝您
請我喝酒。我能請您跳個舞嗎?」說著站了起來,姿態優雅地將一隻白皙修長的
手伸給他。

  鴻漸這才發現四週的燈光變暗,同時音樂響了起來。已經有幾對男女來到了
舞池中間。

     ***    ***    ***    ***

  「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嗎?」姑娘低聲問道。她的聲音帶有一種動人的
磁性。

  鴻漸搖頭表示不知道。

  「還留學生呢,」姑娘抿嘴笑道:「它叫《當我們年輕時》。裡面有這樣的
詞:『當我們年輕時,曾經有一日,你說你愛我』。」

  一陣淡淡的紫羅蘭般的清香飄入了鴻漸的肺腑。自從那首舞曲一開始,姑娘
便將頭靠在了鴻漸的肩上,整個臉都埋在鴻漸的臂彎裡。她那裹在淺底印花旗袍
裡的纖瘦身材,也許只有蘇文紈可以比擬,但是她的線條要比蘇文紈柔和得多。

  「真對不起,我把你當成他了。」鴻漸正在陶醉,姑娘突然抬起頭道。

  這無疑是句很煞風景的話。鴻漸輕嘆一聲道:「我倒寧願我真是那個人。」

  姑娘的眼睛裡蒙起一層薄薄的迷霧,讓人看不清她是不是醉了。

  「請原諒,我是因為心裡不好受才這樣的,」姑娘又將頭靠在鴻漸的肩上:
「你真的很像他。我來這裡就是想要忘記他,可是你又讓我想起了……」

  「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些。」鴻漸溫存道。他在想那個人是不是死了,所以姑
娘才這麼傷心。

  「他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我剛參加了他的婚禮,」姑娘低聲說道:「可是
當教堂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跑了出來……也許我太自私
了,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小姐,你聽說過『圍城』嗎?」鴻漸問道。姑娘疑惑地搖頭。

  「有人說,婚姻愛情就像一座被圍困的城堡,外面的人想衝進去,裡面的人
想逃出來。」

  「那你是想衝進去,還是想逃出來?」

  鴻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簡單地告訴姑娘,明天自己就要離開上海去
一個很遠的地方,也許永遠不再回來了。

  「我剛從一個很遠的地方回來。」姑娘道:「我也曾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回來
了。」

  「那你為什麼又回來了呢?」

  「家裡的花兒都謝了。」

  鴻漸想這話怎麼像禪語。他便也模稜道:「花兒雖然謝了,總還有重新盛開
的一天。」

  「謝謝你。」姑娘將自己的身體貼住鴻漸。

  「如果我真的很像他,那麼今天晚上,就讓我來代替他吧!」鴻漸不知哪裡
來的勇氣,他用力將姑娘的纖腰摟緊。

  姑娘沒有回答,只是用美麗得像夢一般的眼睛久久地望著方鴻漸。

     ***    ***    ***    ***

  「咱們這是去哪裡?」

  被外面的寒風一吹,鴻漸清醒了一些。他發現自己和那個姑娘一起正沿著江
邊往前走。

  「先別問,咱們就這樣走吧,」姑娘神秘地一笑:「如果運氣好的話,等一
會兒就會有一個好地方出現在你眼前……」

  「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鴻漸嘀咕著:「希望天亮前能趕到。」

  兩人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座公寓大樓面前。鴻漸忽然覺得這一帶很熟悉。他
想起來了,以前唐曉芙的家就在這附近。

  只見姑娘用鑰匙打開大門,然後按照一張紙條上寫的號碼找到了房間開門。
顯然她並不經常來這裡。姑娘打開了電燈,裡面是一個兩房一廳、傢俱完備的套
間,房間裡還有暖氣。

  「還行吧?」

  「真不錯,比我住的地方強多了。」鴻漸由衷地讚嘆道:「這裡到底是什麼
地方?」

  「別問那麼多了,」姑娘以不容商量的口氣道:「浴室有熱水,快去洗個澡
吧!」

  「可是,我還是想先把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和目的都搞搞清楚。」鴻漸固執
道。

  「唉!真拿你沒辦法。」姑娘緩步走到鴻漸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你剛才
說我也使你想起了一個人;她是誰,你可以告訴我嗎?」

  「你從婚禮上逃了出來,你比我堅強。」鴻漸道:「我只怕是根本就沒有勇
氣去看曉芙和別人結婚。」

  「她叫曉芙?很美的名字。這麼說,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了,」姑娘說道:
「今天晚上,我可以代替你的曉芙嗎?」說著,她將雙手放在背後,仰起了臉,
這使她那豐滿的胸脯挺得更高了。

  鴻漸低頭去吻她。姑娘閉上了眼睛。

  儘管方鴻漸的性經驗並不算豐富,他仍能覺察到姑娘的接吻技巧生澀得很。
他感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想問這是不是她的初吻,但是又覺得這問題太荒
唐。

  鴻漸的手撫摸著姑娘雪白的玉頸,慢慢地滑落到了那對挺立的乳峰上。姑娘
顫抖得更厲害。但與此同時,她將自己的身體更緊地貼住了鴻漸,使鴻漸一時分
不清她的真實意願。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說著,鴻漸想把自己的手從姑娘的胸脯移開。但
是姑娘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留在了自己的乳房上。

  「我心裡亂得很。」姑娘道:「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在微弱的燈光下,鴻漸看見了晶瑩的淚花在姑娘的眼眶裡打轉。她將頭轉往
別處,避開了鴻漸的目光。鴻漸扶住她像高級瓷器般光滑的下巴,輕輕地將姑娘
的俏臉撥轉了過來:「我終究取代不了那個人,是不是?」

  姑娘含著淚,輕輕地點了點頭。

  方鴻漸長嘆了一聲。他鬆開了姑娘,自嘲地搖了搖頭,說:「早就知道了,
沒門。」

  他穿上外套,拿起手提箱對姑娘道:「我走了。祝你幸福。」

  「鴻漸!」剛走到門口,他聽見姑娘在背後喊他。

  方鴻漸呆了一呆,並沒有回頭。當年,在唐曉芙同他分手的那一刻,唐曉芙
也曾這樣在背後喊過他。那一次他充滿希望地回過身去,卻只聽見唐曉芙對他說
「再會」和「祝你遠行順利」。

  他不想再聽一遍這樣的話。他猶豫了一下,毅然伸手去開門。

  姑娘又喊了他一聲,聲音裡充滿了苦澀和迷惘。

  鴻漸嘆息一聲,只恨自己心太軟。他終於轉過身去。頓時,他驚呆了,手提
箱也掉在了地上。

  只見姑娘已經解開了旗袍的鈕扣,裡面潔白的胸圍依稀可見。她清秀的臉上
掛著兩行淚珠,在那一刻顯得那樣的淒艷動人。

  「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方鴻漸的心碎了。他以為自己在大吼,實際上他
的聲音異常的軟弱。

  「我也不是你的曉芙!」姑娘顫聲道。她快步跑了過來,撲入了方鴻漸的懷
裡。兩人摟抱在一起。

  四片火熱的嘴唇緊密相擁,四隻手急切地在對方的身上撫摸著,撕扯著彼此
的衣服。

  時間,已經凝結。空間,已經扭曲。夢境,已經分解,生命,已經聚合。

  方鴻漸近乎粗暴地把姑娘剝得只剩胸圍和一條小小的三角內褲。他自己身上
情況也差不多。他需要發洩。她也一樣。

  鴻漸一手搭在姑娘的膝彎處,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姑娘的一
條赤裸的手臂緊勾著他的脖子。

  平躺在一張大床上的女性肌膚在月光下顯出了一種象牙般的乳白色。她雙眼
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

  雖然已經做過了別的女人的丈夫,方鴻漸還從來沒有機會仔細欣賞一個女人
的裸體。孫柔嘉在做愛時一定要把燈全部關掉,鴻漸多次抗議均無效。

  男人顫抖的手取下了姑娘的胸罩。

  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比她剛才穿著旗袍的時候要顯得更年輕一些。她高聳
的胸脯不斷地起伏著,頂端那兩顆小小的乳頭彷彿正在漸漸地脹大。兩條修長的
大腿緊緊併攏著,性感的內褲勉強遮蓋著神秘的女兒處。

  也許是因為方鴻漸一直沒有動作,姑娘扭動了一下身軀,彷彿是在催促他。
鴻漸爬上床,躺在她的身旁,將毛毯蓋在兩人身上。他將姑娘摟緊在自己身旁,
一隻手開始撫摸她的玉頸和肩頭。

  「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鴻漸覺得姑娘仍然很緊張,所以想用聊
天來讓她放鬆一些。他沒發現其實他自己更緊張。

  「你和女人上床之前一定要先知道她的名字嗎?」姑娘輕聲道。她的眼睛依
然閉著,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鴻漸不由苦笑。他的手慢慢地向姑娘的乳房移動。姑娘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就會很快把我忘記了,」姑娘又道:「我不告訴
你,為了讓你永遠記得我。」

  這是什麼邏輯?鴻漸想,大概這就是女人的邏輯。

  「今生今世我會永遠記得你,不管我到了什麼地方。」鴻漸在姑娘的耳邊說
道:「你就像『毋忘我』一樣純潔,又像紅玫瑰一樣柔情。」

  「有個詩人說過,玫瑰有很多種名字……」姑娘喃喃道。

  「……但是都有刺。」鴻漸笑著接上去道:「那我就叫你玫瑰吧!讓我看看
你有沒有刺。」說著,便在姑娘像綢緞般柔滑的肌膚上亂摸起來。

  他感到姑娘的乳房不是很大,但卻異常結實堅挺,有一種青澀的果子般的感
覺。他輕輕地捏撥著姑娘的嬌嫩的乳頭。姑娘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體也不安
地扭動著。

  「真俗氣。」姑娘睜開眼睛瞪了鴻漸一眼。

  「不是有一首歌叫《玫瑰玫瑰我愛你》(註)嗎?」鴻漸笑著便哼了起來:

  「Rose,Rose I love you,
  With an aching heart,
  What is your future?
  Now we have to apart。」

  姑娘默默地聽著,任憑鴻漸的手在她身上遊走。此時他的手已經掠過了姑娘
光潔的小腹,向著那神秘的三角地帶進發。她的兩條雪白的大腿仍然緊緊地合攏
著,皮膚給人一種清涼滑爽的愜意感覺。

  鴻漸再次親吻姑娘,同時手指耐心地在姑娘小腹下部的三角尖頂端輕輕地撫
弄按摩著。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姑娘的兩腿終於漸漸分開。她的臉頰滾燙,胸
脯劇烈地起伏著,眼神也開始變得朦朧。

  鴻漸的手指順勢滑入了姑娘分開的兩腿中間,貼在了那柔軟的陰唇上。他感
覺到姑娘的陰唇很豐滿,有一種異樣的溫熱感。隔著內褲,他的手指順著姑娘陰
戶中間的那條肉縫來回輕輕地滑動著。那裡已經有一小塊濕斑了。

  如果此刻躺在自己身邊的是唐曉芙,自己還會不會這麼上下其手地在她的嬌
軀上撫摸?鴻漸不禁問自己。

  和唐曉芙在一起的時候,鴻漸從未想到過任何與性有關的事,因為她是那樣
的高雅飄逸,那樣的不食人間煙火,任何對她身體的企望,都會讓鴻漸產生犯罪
感。

  「如果我是曉芙,你還會要離開我去遠行嗎?」姑娘彷彿看見鴻漸的心思。

  鴻漸答不上來,只有傻笑。遠處黃浦江上傳來的汽笛聲替他作了回答。

  為了掩飾自己的想法,鴻漸便伸手去脫姑娘僅剩的內褲。

  「唉,真沒有情調。男人都這樣嗎?」姑娘嘴裡說著,卻又體貼地抬起屁股
以方便鴻漸的動作。

  內褲離開了嬌軀,姑娘現在已是身無寸縷了。鴻漸在她的下體首先摸到了一
叢濃密細軟的陰毛,手感非常舒服。鴻漸玩弄著她的陰毛,不時輕輕拉扯一下,
搞得姑娘嬌喘連連。她的陰唇非常厚實,富有彈性,即使在兩腿分開的情況下仍
然緊緊地閉合者,將她的蜜穴嚴嚴實實地遮掩著。她的愛液很多,正在源源不斷
地從那條細小的肉縫中溢出。

  鴻漸將手指沾滿姑娘的愛液,然後惡作劇地放在姑娘鼻子的下面。聞到自己
下體的氣味,姑娘顯出厭惡的表情,作勢要將頭扭開。但是被鴻漸再將頭轉過來
後便不再躲避,順從地任憑鴻漸將他手指上的愛液都塗抹在她自己的嘴唇上。

  「我的味道……好聞嗎?」姑娘羞澀撩人的神情令鴻漸忍不住再次熱吻她的
芳唇。他又聞到了那種像紫羅蘭一樣的清香。

  鴻漸的指尖找到了姑娘那早已充血勃起的陰蒂,時輕時重地按摩著那個凸起
的敏感小肉珠。

  「啊……討厭……」從未有過的強烈刺激使姑娘再也忍不住,身體極為性感
地扭動了起來,令人銷魂的呻吟聲頓時在鴻漸的耳邊響起。

  見時機已經成熟,鴻漸便拉著姑娘的手,將它放在了自己的陰莖上。

  姑娘先是像觸電一樣地將手躲開,接著便怯生生地用兩個手指尖輕輕地撫摸
著鴻漸的龜頭。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用整個手將那粗大的陽具握住,輕輕地套弄
著。

  「原來……男人那裡是這樣的。」姑娘自言自語道。

  「什麼?你是……第一次?」鴻漸嚇了一跳。

  姑娘沒有說話。但是她眼睛裡的無限嬌羞與驕傲已經作了回答。

  「不,不,我們不能這樣……」鴻漸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是犯罪……」

  「為什麼?」姑娘臉上充滿了疑惑的神情:「我是自願給你的……你……不
要?」

  「我方鴻漸雖然墮落,但是尚有做人的最低原則。」鴻漸痛苦地抱住自己的
頭:「我配不上你。我是個懦弱,不敢負責任的人。我只是想玩女人,我沒有資
格接受這樣珍貴,這樣神聖的禮物。我這樣的人不配有愛情。明天我就要遠行,
我不想在離開之前再造一次孽。」

  說完,鴻漸可能覺得那些話太嚴肅了,便頓了頓又道:「今晚我們都醉了。
今天你所作的決定,也許明天就會後悔。」

  「那麼,你帶我一起走吧,」姑娘也坐了起來,沉默了片刻後,夢幻般的眼
睛定定地望著鴻漸:「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我是認真的。」

  「我是個倒楣的人,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麼能連累你呢?」鴻漸苦笑道:
「我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我甚至不知道下一分鐘會怎麼樣。可是你不同,你還
年輕,還有美好的明天在等著你。好好地珍惜自己,直到你遇到一個真正愛你的
人。」

  姑娘不再說話。只見她狠狠地咬著嘴唇,眼中的神情開始變得絕望。清亮的
淚水很快蓄滿了眼眶,順著她慘白的臉頰滑落下來。突然,她趴倒在床上,失聲
痛哭起來。枕頭很快被淚水浸濕。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的淒苦無奈,以至於鴻
漸覺得即使自己強姦了她,她的反應也不過如此。

  一陣陣無名的煩躁向鴻漸襲來。姑娘赤裸的背脊不停地顫抖著。那半裸在毯
子外面的渾圓健美的臀部又使得鴻漸本已軟下來的陽具再次蠢蠢欲動。他只覺得
自己快要爆炸了。為了使自己不幹出蠢事,他跳下床,快步衝進浴室,打開水龍
頭,讓強勁的水柱沖刷著自己發熱的頭腦。

  水流下的鴻漸覺得自己變得像水晶一樣清澈透明,像聖徒一樣純潔。

  從浴室出來,鴻漸本來還想再安慰姑娘一下,卻發現姑娘已經睡著了。她睡
得那樣安祥,那樣沉靜,就像嬰兒躺在媽媽的懷裡。剛才被鴻漸脫下的內衣褲仍
然散亂地扔在床邊。鴻漸見她有一縷秀髮垂到了臉上,便輕輕替她理了一下。

  姑娘動了一動,卻沒有醒。

  來到客廳,鴻漸找出紙和筆,想給姑娘寫幾句話。然而一連撕了幾張紙,最
終還是沒寫成。

  外面走廊裡傳來了不知哪戶人家的收音機播放的音樂:

  「Rose,Rose I leave you,
  My ship is in the bay,
  Kiss me farewell now,
  There's nothing to say,
  our worlds are far apart,
  I must leave you now,
  But I leave my heart……」

  走出大門來到街上,鴻漸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下雪了。細小的雪
花在半空中飛舞,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鴻漸豎起外套的領子,又伸手
摸了一下衣袋裡的船票,毫不停頓地向前走去。很快,昏暗的路燈下留下了一串
長長的腳印。

               【完】

  (註:寫完後才發現這裡出了些時間上的小差錯。按照《圍城》中描寫的時
間表,本文發生的時間是1940年初。但是《ROSE,ROSE I LOVE YOU》這
首歌要晚幾年才出現,英文版更是要到二戰結束後才有。然而因為覺得這首歌用
在這裡很相配,捨不得放棄,所以就算是一個小BU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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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本文雖然是用小說的形式寫成的,但是結構、場景、人物、對話等都與舞台
劇有一些相似之處。

  相信本文的結局會令很多人不滿意,因為男主角臨陣脫逃了。然而男主角既
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方鴻漸。按照方鴻漸的性格,結局只能是這樣。那個時
候的方鴻漸的精神世界已經完全破產。他只能選擇逃避。在這個故事裡,即使命
運在最後時刻再給了方鴻漸一個機會,他也沒有勇氣去接受。

  這可能是那個時代的男性知識分子的普遍弱點。在此之前與唐曉芙交往的時
候,如果方鴻漸能再堅持一下,結局可能就會完全不同。但是他逃走了。方鴻漸
的好朋友趙辛楣就也曾臨陣脫逃過一回。相比之下,孫柔嘉汪太太之類的女流倒
更有些丈夫氣概。

  這一個月來一下子寫了四個短篇作品,從霍桑一直到方鴻漸;可以看成是一
個系列。它們的背景都是三十年代的上海,女主角都是同一個人——確切地說是
從同一個原型變化而來的;每一篇作品都試圖從一個不同的視角去表現這個女性
形象。如果把這幾篇東西放在一起作個合集,總標題可以叫《夜上海的天使》。

  我寫這些作品並非完全無的放矢,而是在為以後的文章作準備工作,想先找
一下感覺。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個很獨特的大舞台,有很多東西可以發掘。對我
來說,夜上海的天使的故事還遠沒有結束。最近我在研究茅盾的《子夜》時就發
現裡面的幾個女角都值得一寫,或許我的下一篇文章就是《吳公館的女人們》。

[ 本帖最後由 圖書館員 於 2008-5-5 08: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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