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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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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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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4-9 18:11
標題:
[夜雨]第九章
在妻子面前,我想裝作那種男人,那種符合女人心目中男子漢形象的
男人,孔武有力、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有膽量有能力有擔當。而轉過身
來,我卻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種男人,是那種很普通、心思沉重、瞻前顧後、
時常打著算盤,再三謹慎不願惹事的男人。
如果我現在衝過去把劉能鼻子打扁,逞一時之快,或者乾脆把事情攤
牌,鬧大,使得他們單位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或更過火些,把事證物證
都捅到互聯網上,讓網民來傳播。這般使所有當事者都難看難堪,那麼劉
能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麼?
未必,他頂多是這個銀行經理不當了,他依然可以回老家,再靠家裡
關係謀個前程。
真正會受傷的,煎熬的,過不下去的,除了我和妻子,還會有誰?且
萬一夢潔身份被曝光,我在老家的老母親再怎有臉做人?
資金鏈必然是會斷裂,等待我的是小廠子倒閉,用作抵押的房子被銀
行收走,在女方父母更無法交代,畢竟他們才是主要出資方。而三年來的
打拼和積蓄,頃刻之間化為烏有。是,我還年輕,還可以再搏,可是重新
讓夢潔住回農民房?你覺得現實麼?
只要我同劉能撕破臉之後,只會使我妻離子散罷了。
可要忍麼?
這怎麼忍得下去?
昨夜我終還是按捺住自己,安靜地幫妻子打包完行李,就將她接回家
了,至於其答應回家的條件是我兌現自己的諾言,互相原諒,往事不再追
究,並重建夫妻感情。
以上就我看來,並沒有什麼,只是後一條確實很難——要我假裝那天
晚上劉能睡她的事不存在,權當是她酒醉後的一個綺夢。尤其是在劉能面
前,更不許表露分毫。
於是乎,劉能的那條黑褲衩,除了只會頻添噁心,留著不再有用,只
要離了房間,便不可再做物證,劉能想賴便再無他法。因此我就無心保留,
草草塞回原本發現它的位置。
那被我踢壞的床頭櫃怎麼修補呢?夢潔說留給她來解釋就好,不加我
操心。在離開之前,妻子故作有心無意地,竟被我發現她將一條胯襠處破
出大洞的絲襪團吧團吧,連同一條皺巴巴的粉色內褲一起,擺放在劉能那
條內褲旁邊。
我頓時曉得那正是春宵一夜時她身著的褲襪,都可以想見劉能隔著這
雙絲襪操她的時候,多麼爽快愜意。夢潔穿著絲襪時的模樣,可以說世界
上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去形容這種極致的性感,她本就玉致緊萃的長腿,再
經由細膩的絲布包裹映襯遮擋,欲拒還休、欲遮還迎的模樣,怎不挑逗得
劉能如痴欲狂。
不解夢潔這般留下絲襪是何動機?女人難道也同男人一樣心理,有宣
示主權的衝動?
恍惚間,我幾乎無法確定,究竟是誰占了誰便宜,是劉能搞了她一夜,
還是反過來劉能被她搞了一夜?可此刻我選擇了裝瞎,不制止、不猜測、
也不詢問,既木已成舟,由她去,再糾葛實在太心累。
滑稽的是,如今寬慰我的,竟是夢潔昨晚收尾的那段話,『他那天戴
了套套,所以,實際上,我們應該還不算真正肌膚相親』,多麼可笑,我
當了王八,被綠了,難道還應該感謝劉能帶套之恩麼?
「林工,電話!」車間外師傅的大喝聲驚醒了我的出神,壓縮機很吵,
所以我進車間前,常會把手機擱在辦公室。
誰的啊,我心下嘀咕,不會是劉能吧?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他算哪
門子狗屁曹操,現在我還真沒有調整好情緒,來溫和地招呼他。
「喂,我是林達,您哪裡?」談業務久了,拿起手機,『您』是習慣
性用語。
「是林達本人麼?」電話那頭是很陌生的男聲。
是的,我就是。
「這樣,我是榆龍小區的管理處。請問,駱夢潔女士你認識吧?」
「是我老婆,怎麼了她?」什麼榆龍小區,我完全沒有印象。
「剛剛她同我們的一家業主鬧了些不愉快,嗯,起了糾紛,還打了人,
對方要報警,被我們勸下來了。你的號碼是她給的,你現在能不能來處理
一下?」
「好的,我馬上過來,榆龍…小區?請問怎麼走?」我問道,對面幾
句答覆便立刻讓我明白了是哪,正是劉能所租住的地方。
夢潔怎麼會跟業主鬧起來?她怎麼又去了劉能那兒,完全八桿子打不
著的關係,滿懷各種困惑,我連忙打車趕了過去。
當抵達小區物業管理處,我發現夢潔坐在離大門很遠的一個會議隔間
裡,我之所以看見她,是因為其構造是玻璃隔間的緣故。要穿過整個長形
會議廳,抵達盡頭才能見面。
一位老者正在大聲吵鬧,不用細聽我便知曉其是業主,身旁圍了好幾
個物業人員正忙著勸解,我先想聽聽他們怎麼說,故乾脆裝作路人杵在一
旁。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老頭滿臉皺紋,頭已半禿,六七十歲
模樣,他摸著腰作扭傷狀,「她個女娃一言不合還動手打人呢,沒有天理
王法了!」
一個矮胖大媽模樣的物業經理立刻滿臉堆笑,七嘴八舌地勸解,老先
生消消氣啦,現在的年輕人不懂事,您看需不需要去醫院,身體重要,總
之先不要報警啦,云云。
我很好奇,好奇物業為什麼反過來要替我老婆說話,勸老頭不要報警。
另一個方面,更想不到夢潔竟會對老人動粗,是為何呢?
「冒充租客打電話約我出來,還以為有什麼事,竟然污衊我,說什麼
讓我交出客廳監控錄影。我一把年紀了,聽都聽不懂她說什麼。你們說氣
人不氣人,說了沒有,還一把拽住不讓我走。」
「那她是不是您的租客呢?」
「不是啊,我認都認不到她,鬼曉得她是哪鍋哦。」
「那為什麼說到客廳監控呢?」
「我都說不曉得,我女兒以前裝過,為了防盜。後來房子要出租,連
電源線都拔掉了,用都不能用。我曉得這女娃說什麼鬼話哦。」老頭顯得
極為生氣。
我冷冷瞧著老頭,忽然明白夢潔異常的舉動所謂何事了,那個裝在客
廳的攝像頭,我進房間的時候也留意到了,可是劉能說,他確認過,那個
攝像頭連電都沒,是無法工作的呀。
可夢潔如此一鬧,就像已經認定攝像頭在正常工作一般,昨晚接她回
家之後,就總覺得夢潔有點心事重重,難道是搬家的時候她偶然發現了什
麼?
到底這裡頭誰在說謊?劉能?還是這個老頭?
但夢潔似乎並不懷疑劉能,而是,認定拍攝者是這個其貌不揚的老人。
如果真如妻子昨晚說的,和劉能做愛是從在沙發上開始的,那肯定過程已
被拍攝下來了,八個套套裡,也不知道在沙發上用了幾個。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工作人員裡有人察覺到我的存在,便問道,請問
這位先生您是,他的話引得謝頂老頭回頭看了我幾眼。我不得不只好表露
身份,額,我就是肇事女子的丈夫,之前給我打過電話的。
「老人家,您沒傷著哪裡吧?」我擠出和善的笑容,老桿子碰不得闖
不得,一碰就傷,一撞就死,向來都挺難纏的。
「我被她推得摔到地上了,你說有事沒事?」他怒而反問。
「您別生氣,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好麼?肯定是我老婆不占理,衝
撞了您。我擔心您傷到了,身體要緊,有事我們之後說,好麼?」我先主
動承認錯誤,更擺出一副和善熱心的表情,有些話當著人群不好提問,得
私下再說。
如果真是老婆與劉能的姦情被這老兒給錄下來的話,還真不好當著這
麼多看熱鬧的人理論。
「先不急,不用你送。我打過電話給女兒了,你們鬼花花腸子多,我
怕被騙哩。」老傢伙油鹽不進,拒絕了好意。
就在沉默的無聊等待裡,老頭竟開始仔仔細細端詳起我,他微微地搖
搖頭,接著又摘下老花鏡,瞅瞅遠處隔絕玻璃室裡的夢潔,若有所思,接
著又瞧向我。
老頭反常的舉動使我十分納悶,當最後一個物業員工也離開後,忽然
他說話了。
「好說不好聽呢,我沒有裝什麼鬼攝像頭呢,我一個老頭子,平時看
租客做什麼。」
「哦。」不知可否,我空洞地應了一句。
「你是她老公?」老頭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啊。」我不是一來就自我介紹了麼,老頭難道真老糊塗了?
「哎,你老婆,長得漂亮人又年輕,你平時要盯緊一些啊。如今的女
孩啊,不自愛的多,哎。」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反而印證了我的猜測。
我能確信,攝像頭在工作,否則老頭也不會沒頭沒腦對我來這麼一句
叮囑。看來被偷攝的事情,劉能一樣也被瞞在鼓裡。
不過我的工廠裡也安裝過監控,為了省費用,是我親自爬上爬下裝的,
多少了解市面上家用業餘攝像頭的清晰度水平及拍攝角度的範圍。奇怪,
老頭怎麼能斷言我不是視頻裡的男人,按記憶中劉能家那個攝像頭的位置,
縱然沙發上有兩人做愛,但想拍清實在有些難啊。
難道是根據體格區別麼,劉能同我確是很有些差別的,我脫了衣服就
沒幾兩肉在身。哎,我老婆主演的低畫質愛情動作片,老頭看得是多仔細
啊,沒閃到老腰麼?才能發現我並非男主角。
「對了,您的那位租戶,您有通知麼?畢竟是他借宿的女伴推倒了您。」
我問道,我故意把『在他那借宿的女伴』講成『他借宿的女伴』,心下甚
至得意自己的風趣,我難道講錯了麼?劉能確實是把我老婆借去睡了。
老頭愣了一下,忽然連忙呼喊過來一位工作人員,詢問道:「那個劉
先生,你們打他電話沒有?」
「打了啊,他說正在來的路上,應該馬上就到吧。」物業如是回答到,
他們的思路還停留在常規的次元上,只有老頭跟我才心照不宣。
支走物業,老頭喉嚨有痰,啐了一口。
「他們為啥阻止您報警呢?既然我老婆確實有傷害的行為,應該直接
報警處理啊。」我隨口問道,仿佛我其實站在老頭一邊。
「好像是什麼小區連續無事多少天的評比吧,怕被中斷了,拿不到榮
譽,這群只會搞形式的東西。」老人說道。
「都不容易,哎,都不容易。」我嘆了一聲。「對了,您太太呢?您
摔傷,她還不知道吧?」我發現事發到現在老頭竟還是一個人。
「哎,早幾年就一個人走咯,先我一步。」老頭忽然有點傷感,使我
連忙道歉。
「孩子,這話本不該我一個外人說。等會來的人,你平時多留個心眼,
不要讓他和你老婆走太近。」老頭這話已經非常直白了,傻瓜都聽得明,
可他還怕我聽不懂,又補充道,「更不要讓她到外面過夜。」
「您說的是…我老婆紅杏出墻的事吧?」我苦笑,幽幽說道,忽然對
陌生人都如此直白,是覺得假如故作苦情,也許能讓老頭主動交出錄影資
料。
這件事是不能報警,也無法用強的。
「你怎麼…原來你知道啊?」現在輪到老頭合不攏下巴了,竟讓他碰
到比電視劇更狗血的事。
「哎,第三者,就是您剛說的劉先生,是我領導,捏著我的前途和飯
碗。他得寸進尺,勾引了我老婆還不算,還天天慫恿我老婆跟我離婚,好
任他為所欲為。」
「什麼?」老頭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我老婆成天跟我鬧,家也不回,眼看就要離婚了,我爸過世
前留給我的一套房子,也要分出去一半,我媽肯定也沒法活了。」我嗟嘆
不已,雖然部分內容是現編來騙老頭的,但自己父親早早過世確是真。
想到家中老母,也忍不住半真半假地紅了眼眶來。
「哎,哎,那她做出這樣的事,房產憑什麼還要分?以前這種事是要
抓姦夫淫婦去灌豬籠,綁石頭沉江的。」
「法律就這樣,除非我有她出軌的證據,不然她和別人睡覺,我是半
點辦法都沒有,趴門縫也聽不到什麼。您看,劉經理租您的房,我老婆在
他那兒一住就是半個月,我連小區大門都進不去的。」我說道。
老頭聽聞我這般言語,眉頭開始緊皺,猶豫再三,欲言又止,但還是
忍住了。我更加斷言他那兒明明就錄了像。媽的,白白把家醜外揚了,還
好離了這個小區,誰特碼認識誰。
正尷尬間,當我尋思著去裡間找夢潔說幾句,免得她出來撞破了我的
說辭。可這時劉能來了,西裝革履的他風風火火地出現在老人面前。
我不想瞧他,雖和夢潔約好不去表露恨意。只朝這個給我戴綠帽的男
人冷笑了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劉能也無暇顧我,他只當夢潔打傷了別
人,滿心全意都在老頭身上。
他同我一樣,也是極力勸老頭趕緊去醫院瞧瞧。不同之處是我更多關
注感受,而劉能總不自覺地顯得他多有錢有勢,讓老人放心,一定負責到
底,區區醫藥費不值一提,噓寒問暖中總夾雜著一絲讓人不快的態度。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頭冷冷地敲打他,「攝像頭是以前
我閨女為了防盜裝的,我一個老頭知道個屁。沒人維護,早就不能用了。
你租這房的時候,我不是就跟你明講過了麼?怎麼現在又來糾纏?」
「是是是,大爺您說得對。」坐在會議桌對面的劉能皺著眉頭,冷眼
打量了我老半天,似乎是我借題發揮,在拿一個已廢棄的攝像頭挑事請,
在幕後指示夢潔打人。他這神情自然讓老頭更確信我先前的表述。
「林達,你不是很忙麼?怎麼來了?」劉能鄒著眉頭咳嗽一聲,清了
下嗓子,仿佛剛睡醒有起床氣一樣,像在責問,但我明白,他只是在試探。
如果我發怒,如果我憤恨,如果我強硬,那麼他對夢潔做過的侵犯十
有八九就已暴露了,然而我卻選擇了迷惑的軟弱。
「我老婆讓物業打我電話,所以過來了。」我向他諂笑,低眉順眼,
語氣一副下屬回答老闆時的口吻。
「那就好笑了,他老婆打傷了人,老公過來處理天經地義吧。」一旁
的老頭看不過眼,忍不住幫腔了。
劉能身為租戶,不便同老頭爭辯。他盯著老頭,又看看我,老頭那明
顯的敵意提醒了他,他有了一絲絲姦夫淫婦人人喊打的錯覺,也開始察覺
到攝像頭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夢潔打人肯定是有理由的,並非誤會。
於是,劉能態度收斂,迅速從鋒利轉成柔和,繼續關心了老頭的身體
幾句,這種突兀的轉變在老頭覺得更是虛假。說罷一番客套話,他弓身離
座,口中咕嘟著:「那我先去看看小駱怎樣了。」
劉能是要親自去問夢潔事發緣由。
這一瞬間,我忽然想明白兩處違和。即劉能是老頭要喊來的,而我是
夢潔喊來的。與劉能的性愛視頻按說她應該更不願意我知曉,在通常情理
中,這事她應該對我隱瞞,通知劉能來處理才對,結果卻是情願喊我而非
劉能,為什麼。而另一面,老頭明明非法窺探租戶隱私,怎敢招劉能來,
難道不怕事情鬧大麼?畢竟攝像頭是否工作,只要劉能回家隨便一查便知,
這又是為什麼。
事有蹊蹺,想到此節,我急忙搶在劉能之前站起來,伸手阻止了他。
「我自己的老婆,不用你去看。」
這句話說得鏗鏘絕決,一來是情急,另加上胸中本有怨氣。
儘管夢潔叮囑我要詳裝不知他倆的苟且,可是當劉能看到那個被踢裂
的床頭櫃,多少有些心生疑慮。有的事心照不宣,有的事心知肚明,不講
出來傷人罷了。
只見劉能被我喝得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他身子已然離了座,宛若有些
僵硬的大蝦,著實尷尬。好在他老油條,頃刻便恢復了平靜,待復又坐下
後,他轉向老頭,既然那女人丈夫都來了,那您還喊我來,是為了什麼呢?
「找你幹什麼?!找你評理啊。你租房的時候說的是一個人住,現在
多個女伴同居,按你這年紀本來也情理之中,我本管不著。但是你這女伴
卻是別人的老婆,你在我的房子裡搞七搞八,胡作非為,是不是應該評評
理?」劉能本是隨意相問,哪想像點燃了一桶炸藥般。老頭嗓門更大,驚
得遠處小隔間裡的夢潔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只見老頭連珠炮一般火力,只停了一口氣,續而說道:「現在你這女
伴還把我老傢伙給打傷了,你說,怎麼賠吧。」
「不管您說怎麼賠,總要先去醫院檢查傷情一下再處理吧?!」劉能
快被老頭給逼瘋了,喊他來卻又啥具體都沒,連連不耐煩地看手錶。
「那不行,等我閨女來了,再去醫院。」老頭堅持道。
可左等他閨女沒來,右等他閨女還是沒來,老人拉著我同劉能在小區
辦公室空耗。這樣下去終不是辦法,劉能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他朝依然被
關在玻璃隔間裡的夢潔眺望了一下,接著對我說到:「算了,林達,你留
在這裡處理吧,要是去醫院,你就陪著去把結果拿一下,記住全程陪同,
該負責的不推,但也別被訛了。有結果了再跟我說,費用我來承擔。今天
單位真有事要忙,就不在這裡耗了。」說罷,不由分說就離了席,他被老
頭一頓猛啐,已沒了耐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朝老頭抱歉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沒出息,自己的老婆,讓別的男人來付賬。」老頭沒來由
埋怨道。
「您閨女什麼時候過來?」我無話可說,便用提問來岔開話題。
「鬼知道怎麼回事。」老頭開始閉目養神,顯得很焦躁。
「算了算了,不等了,你跟我過來。」老人站了起來,他的腰腿看起
來確實扭傷了,走路一拐一拐的。我在他的示意之下,跟了出去,他腿腳
不便卻腳步不停,拉著我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四周無人為止。
停下來後老頭卻也不說話,又開始躊躇,良久,我就一直保持著等待
循循教誨的神情在他身旁守著,內心明白,他終於要坦白了。
「我說,看你還算誠實,人也不錯的份上,不想看你被欺負,我就告
訴你實話。其實,監控還能用。我一個人住,老伴過身後,子女也都不像
話,不怎麼來陪。我打發時間,偶爾會看看租客們在幹什麼。」
老頭終於講到實質了。
「您是說…?」我故作困惑。
「哎,你怎麼還拎不清吶,我錄到你老婆出軌的錄像了。」老頭迴避
我的眼神,如此坦白讓他覺得挺難堪,「我這麼大把年紀,男女之事早就
沒感覺了。只是看你可憐,怕你被惡人騙錢。」
「那證據在您家?」我問道,有些急切。
「就是過去了小半個月,不知道還存著沒,我也不懂操作,系統自動
錄,自動刪,也不清楚留到什麼時候。」
「就只有半個月前的麼?之後,還有發生過那種事麼?」我追問道,
我其實是不信夢潔所言的只睡過那唯一夜。劉能那種色中惡鬼,既已嘗到
甜頭,哪有止歇的可能。
「錄像只有客廳有,後面他們都在房裡,我哪裡知道哦,再說我哪有
閒工夫,來仔仔細細看哦。」老頭不知可否。
「那我們現在去取數據?攝像機那些,我應該能弄明白」
「哎,也只能這樣了。你老婆今天弄傷到我的事,醫藥費你該負責要
負責到底,一碼歸一碼。」
「那個自然。」我悻悻地答應。
為避免再生枝節,使老頭生疑,我便不再折回會議室,去接觸妻子,
而是陪著一瘸一拐的老頭去取錄像。
[
本帖最後由 jxv 於 2018-4-9 18:52 編輯
]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9 18:12
奇怪,为什么没有字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9 18:15
简体的原因么?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9 18:29
以前发其他文的时候,字也被吞过一两次。但一直没弄懂论坛机制。有劳管理辛苦了,在这里作揖感谢!
作者:
jxv
時間:
2018-4-9 18:47
在妻子面前,我想装作那种男人,那种符合女人心目中男子汉形象的
男人,孔武有力丶刚正不阿丶嫉恶如仇丶有胆量有能力有担当。而转过身
来,我却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种男人,是那种很普通丶心思沉重丶瞻前顾後丶
时常打着算盘,再三谨慎不愿惹事的男人。
如果我现在冲过去把刘能鼻子打扁,逞一时之快,或者乾脆把事情摊
牌,闹大,使得他们单位沸沸扬扬丶人尽皆知,或更过火些,把事证物证
都捅到互联网上,让网民来传播。这般使所有当事者都难看难堪,那麽刘
能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麽?
未必,他顶多是这个银行经理不当了,他依然可以回老家,再靠家里
关系谋个前程。
真正会受伤的,煎熬的,过不下去的,除了我和妻子,还会有谁?且
万一梦洁身份被曝光,我在老家的老母亲再怎有脸做人?
资金链必然是会断裂,等待我的是小厂子倒闭,用作抵押的房子被银
行收走,在女方父母更无法交代,毕竟他们才是主要出资方。而三年来的
打拼和积蓄,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是,我还年轻,还可以再搏,可是重新
让梦洁住回农民房?你觉得现实麽?
只要我同刘能撕破脸之後,只会使我妻离子散罢了。
可要忍麽?
这怎麽忍得下去?
昨夜我终还是按捺住自己,安静地帮妻子打包完行李,就将她接回家
了,至於其答应回家的条件是我兑现自己的诺言,互相原谅,往事不再追
究,并重建夫妻感情。
以上就我看来,并没有什麽,只是後一条确实很难——要我假装那天
晚上刘能睡她的事不存在,权当是她酒醉後的一个绮梦。尤其是在刘能面
前,更不许表露分毫。
於是乎,刘能的那条黑裤衩,除了只会频添恶心,留着不再有用,只
要离了房间,便不可再做物证,刘能想赖便再无他法。因此我就无心保留,
草草塞回原本发现它的位置。
那被我踢坏的床头柜怎麽修补呢?梦洁说留给她来解释就好,不加我
操心。在离开之前,妻子故作有心无意地,竟被我发现她将一条胯裆处破
出大洞的丝袜团吧团吧,连同一条皱巴巴的粉色内裤一起,摆放在刘能那
条内裤旁边。
我顿时晓得那正是春宵一夜时她身着的裤袜,都可以想见刘能隔着这
双丝袜操她的时候,多麽爽快惬意。梦洁穿着丝袜时的模样,可以说世界
上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去形容这种极致的性感,她本就玉致紧萃的长腿,再
经由细腻的丝布包裹映衬遮挡,欲拒还休丶欲遮还迎的模样,怎不挑逗得
刘能如痴欲狂。
不解梦洁这般留下丝袜是何动机?女人难道也同男人一样心理,有宣
示主权的冲动?
恍惚间,我几乎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占了谁便宜,是刘能搞了她一夜,
还是反过来刘能被她搞了一夜?可此刻我选择了装瞎,不制止丶不猜测丶
也不询问,既木已成舟,由她去,再纠葛实在太心累。
滑稽的是,如今宽慰我的,竟是梦洁昨晚收尾的那段话,『他那天戴
了套套,所以,实际上,我们应该还不算真正肌肤相亲』,多麽可笑,我
当了王八,被绿了,难道还应该感谢刘能带套之恩麽?
「林工,电话!」车间外师傅的大喝声惊醒了我的出神,压缩机很吵,
所以我进车间前,常会把手机搁在办公室。
谁的啊,我心下嘀咕,不会是刘能吧?难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算哪
门子狗屁曹操,现在我还真没有调整好情绪,来温和地招呼他。
「喂,我是林达,您哪里?」谈业务久了,拿起手机,『您』是习惯
性用语。
「是林达本人麽?」电话那头是很陌生的男声。
是的,我就是。
「这样,我是榆龙小区的管理处。请问,骆梦洁女士你认识吧?」
「是我老婆,怎麽了她?」什麽榆龙小区,我完全没有印象。
「刚刚她同我们的一家业主闹了些不愉快,嗯,起了纠纷,还打了人,
对方要报警,被我们劝下来了。你的号码是她给的,你现在能不能来处理
一下?」
「好的,我马上过来,榆龙…小区?请问怎麽走?」我问道,对面几
句答覆便立刻让我明白了是哪,正是刘能所租住的地方。
梦洁怎麽会跟业主闹起来?她怎麽又去了刘能那儿,完全八杆子打不
着的关系,满怀各种困惑,我连忙打车赶了过去。
当抵达小区物业管理处,我发现梦洁坐在离大门很远的一个会议隔间
里,我之所以看见她,是因为其构造是玻璃隔间的缘故。要穿过整个长形
会议厅,抵达尽头才能见面。
一位老者正在大声吵闹,不用细听我便知晓其是业主,身旁围了好几
个物业人员正忙着劝解,我先想听听他们怎麽说,故乾脆装作路人杵在一
旁。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老头满脸皱纹,头已半秃,六七十岁
模样,他摸着腰作扭伤状,「她个女娃一言不合还动手打人呢,没有天理
王法了!」
一个矮胖大妈模样的物业经理立刻满脸堆笑,七嘴八舌地劝解,老先
生消消气啦,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事,您看需不需要去医院,身体重要,总
之先不要报警啦,云云。
我很好奇,好奇物业为什麽反过来要替我老婆说话,劝老头不要报警。
另一个方面,更想不到梦洁竟会对老人动粗,是为何呢?
「冒充租客打电话约我出来,还以为有什麽事,竟然污蔑我,说什麽
让我交出客厅监控录影。我一把年纪了,听都听不懂她说什麽。你们说气
人不气人,说了没有,还一把拽住不让我走。」
「那她是不是您的租客呢?」
「不是啊,我认都认不到她,鬼晓得她是哪锅哦。」
「那为什麽说到客厅监控呢?」
「我都说不晓得,我女儿以前装过,为了防盗。後来房子要出租,连
电源线都拔掉了,用都不能用。我晓得这女娃说什麽鬼话哦。」老头显得
极为生气。
我冷冷瞧着老头,忽然明白梦洁异常的举动所谓何事了,那个装在客
厅的摄像头,我进房间的时候也留意到了,可是刘能说,他确认过,那个
摄像头连电都没,是无法工作的呀。
可梦洁如此一闹,就像已经认定摄像头在正常工作一般,昨晚接她回
家之後,就总觉得梦洁有点心事重重,难道是搬家的时候她偶然发现了什
麽?
到底这里头谁在说谎?刘能?还是这个老头?
但梦洁似乎并不怀疑刘能,而是,认定拍摄者是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
如果真如妻子昨晚说的,和刘能做爱是从在沙发上开始的,那肯定过程已
被拍摄下来了,八个套套里,也不知道在沙发上用了几个。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工作人员里有人察觉到我的存在,便问道,请问
这位先生您是,他的话引得谢顶老头回头看了我几眼。我不得不只好表露
身份,额,我就是肇事女子的丈夫,之前给我打过电话的。
「老人家,您没伤着哪里吧?」我挤出和善的笑容,老杆子碰不得闯
不得,一碰就伤,一撞就死,向来都挺难缠的。
「我被她推得摔到地上了,你说有事没事?」他怒而反问。
「您别生气,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好麽?肯定是我老婆不占理,冲
撞了您。我担心您伤到了,身体要紧,有事我们之後说,好麽?」我先主
动承认错误,更摆出一副和善热心的表情,有些话当着人群不好提问,得
私下再说。
如果真是老婆与刘能的奸情被这老儿给录下来的话,还真不好当着这
麽多看热闹的人理论。
「先不急,不用你送。我打过电话给女儿了,你们鬼花花肠子多,我
怕被骗哩。」老家伙油盐不进,拒绝了好意。
就在沉默的无聊等待里,老头竟开始仔仔细细端详起我,他微微地摇
摇头,接着又摘下老花镜,瞅瞅远处隔绝玻璃室里的梦洁,若有所思,接
着又瞧向我。
老头反常的举动使我十分纳闷,当最後一个物业员工也离开後,忽然
他说话了。
「好说不好听呢,我没有装什麽鬼摄像头呢,我一个老头子,平时看
租客做什麽。」
「哦。」不知可否,我空洞地应了一句。
「你是她老公?」老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啊。」我不是一来就自我介绍了麽,老头难道真老糊涂了?
「哎,你老婆,长得漂亮人又年轻,你平时要盯紧一些啊。如今的女
孩啊,不自爱的多,哎。」他忽然冒出这麽一句,反而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能确信,摄像头在工作,否则老头也不会没头没脑对我来这麽一句
叮嘱。看来被偷摄的事情,刘能一样也被瞒在鼓里。
不过我的工厂里也安装过监控,为了省费用,是我亲自爬上爬下装的,
多少了解市面上家用业馀摄像头的清晰度水平及拍摄角度的范围。奇怪,
老头怎麽能断言我不是视频里的男人,按记忆中刘能家那个摄像头的位置,
纵然沙发上有两人做爱,但想拍清实在有些难啊。
难道是根据体格区别麽,刘能同我确是很有些差别的,我脱了衣服就
没几两肉在身。哎,我老婆主演的低画质爱情动作片,老头看得是多仔细
啊,没闪到老腰麽?才能发现我并非男主角。
「对了,您的那位租户,您有通知麽?毕竟是他借宿的女伴推倒了您。」
我问道,我故意把『在他那借宿的女伴』讲成『他借宿的女伴』,心下甚
至得意自己的风趣,我难道讲错了麽?刘能确实是把我老婆借去睡了。
老头愣了一下,忽然连忙呼喊过来一位工作人员,询问道:「那个刘
先生,你们打他电话没有?」
「打了啊,他说正在来的路上,应该马上就到吧。」物业如是回答到,
他们的思路还停留在常规的次元上,只有老头跟我才心照不宣。
支走物业,老头喉咙有痰,啐了一口。
「他们为啥阻止您报警呢?既然我老婆确实有伤害的行为,应该直接
报警处理啊。」我随口问道,仿佛我其实站在老头一边。
「好像是什麽小区连续无事多少天的评比吧,怕被中断了,拿不到荣
誉,这群只会搞形式的东西。」老人说道。
「都不容易,哎,都不容易。」我叹了一声。「对了,您太太呢?您
摔伤,她还不知道吧?」我发现事发到现在老头竟还是一个人。
「哎,早几年就一个人走咯,先我一步。」老头忽然有点伤感,使我
连忙道歉。
「孩子,这话本不该我一个外人说。等会来的人,你平时多留个心眼,
不要让他和你老婆走太近。」老头这话已经非常直白了,傻瓜都听得明,
可他还怕我听不懂,又补充道,「更不要让她到外面过夜。」
「您说的是…我老婆红杏出墙的事吧?」我苦笑,幽幽说道,忽然对
陌生人都如此直白,是觉得假如故作苦情,也许能让老头主动交出录影资
料。
这件事是不能报警,也无法用强的。
「你怎麽…原来你知道啊?」现在轮到老头合不拢下巴了,竟让他碰
到比电视剧更狗血的事。
「哎,第三者,就是您刚说的刘先生,是我领导,捏着我的前途和饭
碗。他得寸进尺,勾引了我老婆还不算,还天天怂恿我老婆跟我离婚,好
任他为所欲为。」
「什麽?」老头做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啊,我老婆成天跟我闹,家也不回,眼看就要离婚了,我爸过世
前留给我的一套房子,也要分出去一半,我妈肯定也没法活了。」我嗟叹
不已,虽然部分内容是现编来骗老头的,但自己父亲早早过世确是真。
想到家中老母,也忍不住半真半假地红了眼眶来。
「哎,哎,那她做出这样的事,房产凭什麽还要分?以前这种事是要
抓奸夫淫妇去灌猪笼,绑石头沉江的。」
「法律就这样,除非我有她出轨的证据,不然她和别人睡觉,我是半
点办法都没有,趴门缝也听不到什麽。您看,刘经理租您的房,我老婆在
他那儿一住就是半个月,我连小区大门都进不去的。」我说道。
老头听闻我这般言语,眉头开始紧皱,犹豫再三,欲言又止,但还是
忍住了。我更加断言他那儿明明就录了像。妈的,白白把家丑外扬了,还
好离了这个小区,谁特码认识谁。
正尴尬间,当我寻思着去里间找梦洁说几句,免得她出来撞破了我的
说辞。可这时刘能来了,西装革履的他风风火火地出现在老人面前。
我不想瞧他,虽和梦洁约好不去表露恨意。只朝这个给我戴绿帽的男
人冷笑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刘能也无暇顾我,他只当梦洁打伤了别
人,满心全意都在老头身上。
他同我一样,也是极力劝老头赶紧去医院瞧瞧。不同之处是我更多关
注感受,而刘能总不自觉地显得他多有钱有势,让老人放心,一定负责到
底,区区医药费不值一提,嘘寒问暖中总夹杂着一丝让人不快的态度。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头冷冷地敲打他,「摄像头是以前
我闺女为了防盗装的,我一个老头知道个屁。没人维护,早就不能用了。
你租这房的时候,我不是就跟你明讲过了麽?怎麽现在又来纠缠?」
「是是是,大爷您说得对。」坐在会议桌对面的刘能皱着眉头,冷眼
打量了我老半天,似乎是我借题发挥,在拿一个已废弃的摄像头挑事请,
在幕後指示梦洁打人。他这神情自然让老头更确信我先前的表述。
「林达,你不是很忙麽?怎麽来了?」刘能邹着眉头咳嗽一声,清了
下嗓子,仿佛刚睡醒有起床气一样,像在责问,但我明白,他只是在试探。
如果我发怒,如果我愤恨,如果我强硬,那麽他对梦洁做过的侵犯十
有八九就已暴露了,然而我却选择了迷惑的软弱。
「我老婆让物业打我电话,所以过来了。」我向他谄笑,低眉顺眼,
语气一副下属回答老板时的口吻。
「那就好笑了,他老婆打伤了人,老公过来处理天经地义吧。」一旁
的老头看不过眼,忍不住帮腔了。
刘能身为租户,不便同老头争辩。他盯着老头,又看看我,老头那明
显的敌意提醒了他,他有了一丝丝奸夫淫妇人人喊打的错觉,也开始察觉
到摄像头这件事并没有这麽简单,梦洁打人肯定是有理由的,并非误会。
於是,刘能态度收敛,迅速从锋利转成柔和,继续关心了老头的身体
几句,这种突兀的转变在老头觉得更是虚假。说罢一番客套话,他弓身离
座,口中咕嘟着:「那我先去看看小骆怎样了。」
刘能是要亲自去问梦洁事发缘由。
这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两处违和。即刘能是老头要喊来的,而我是
梦洁喊来的。与刘能的性爱视频按说她应该更不愿意我知晓,在通常情理
中,这事她应该对我隐瞒,通知刘能来处理才对,结果却是情愿喊我而非
刘能,为什麽。而另一面,老头明明非法窥探租户隐私,怎敢招刘能来,
难道不怕事情闹大麽?毕竟摄像头是否工作,只要刘能回家随便一查便知,
这又是为什麽。
事有蹊跷,想到此节,我急忙抢在刘能之前站起来,伸手阻止了他。
「我自己的老婆,不用你去看。」
这句话说得铿锵绝决,一来是情急,另加上胸中本有怨气。
尽管梦洁叮嘱我要详装不知他俩的苟且,可是当刘能看到那个被踢裂
的床头柜,多少有些心生疑虑。有的事心照不宣,有的事心知肚明,不讲
出来伤人罢了。
只见刘能被我喝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他身子已然离了座,宛若有些
僵硬的大虾,着实尴尬。好在他老油条,顷刻便恢复了平静,待复又坐下
後,他转向老头,既然那女人丈夫都来了,那您还喊我来,是为了什麽呢?
「找你干什麽?!找你评理啊。你租房的时候说的是一个人住,现在
多个女伴同居,按你这年纪本来也情理之中,我本管不着。但是你这女伴
却是别人的老婆,你在我的房子里搞七搞八,胡作非为,是不是应该评评
理?」刘能本是随意相问,哪想像点燃了一桶炸药般。老头嗓门更大,惊
得远处小隔间里的梦洁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老头连珠炮一般火力,只停了一口气,续而说道:「现在你这女
伴还把我老家伙给打伤了,你说,怎麽赔吧。」
「不管您说怎麽赔,总要先去医院检查伤情一下再处理吧?!」刘能
快被老头给逼疯了,喊他来却又啥具体都没,连连不耐烦地看手表。
「那不行,等我闺女来了,再去医院。」老头坚持道。
可左等他闺女没来,右等他闺女还是没来,老人拉着我同刘能在小区
办公室空耗。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刘能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他朝依然被
关在玻璃隔间里的梦洁眺望了一下,接着对我说到:「算了,林达,你留
在这里处理吧,要是去医院,你就陪着去把结果拿一下,记住全程陪同,
该负责的不推,但也别被讹了。有结果了再跟我说,费用我来承担。今天
单位真有事要忙,就不在这里耗了。」说罢,不由分说就离了席,他被老
头一顿猛啐,已没了耐心。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朝老头抱歉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没出息,自己的老婆,让别的男人来付账。」老头没来由
埋怨道。
「您闺女什麽时候过来?」我无话可说,便用提问来岔开话题。
「鬼知道怎麽回事。」老头开始闭目养神,显得很焦躁。
「算了算了,不等了,你跟我过来。」老人站了起来,他的腰腿看起
来确实扭伤了,走路一拐一拐的。我在他的示意之下,跟了出去,他腿脚
不便却脚步不停,拉着我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四周无人为止。
停下来後老头却也不说话,又开始踌躇,良久,我就一直保持着等待
循循教诲的神情在他身旁守着,内心明白,他终於要坦白了。
「我说,看你还算诚实,人也不错的份上,不想看你被欺负,我就告
诉你实话。其实,监控还能用。我一个人住,老伴过身後,子女也都不像
话,不怎麽来陪。我打发时间,偶尔会看看租客们在干什麽。」
老头终於讲到实质了。
「您是说…?」我故作困惑。
「哎,你怎麽还拎不清呐,我录到你老婆出轨的录像了。」老头回避
我的眼神,如此坦白让他觉得挺难堪,「我这麽大把年纪,男女之事早就
没感觉了。只是看你可怜,怕你被恶人骗钱。」
「那证据在您家?」我问道,有些急切。
「就是过去了小半个月,不知道还存着没,我也不懂操作,系统自动
录,自动删,也不清楚留到什麽时候。」
「就只有半个月前的麽?之後,还有发生过那种事麽?」我追问道,
我其实是不信梦洁所言的只睡过那唯一夜。刘能那种色中恶鬼,既已尝到
甜头,哪有止歇的可能。
「录像只有客厅有,後面他们都在房里,我哪里知道哦,再说我哪有
闲工夫,来仔仔细细看哦。」老头不知可否。
「那我们现在去取数据?摄像机那些,我应该能弄明白」
「哎,也只能这样了。你老婆今天弄伤到我的事,医药费你该负责要
负责到底,一码归一码。」
「那个自然。」我悻悻地答应。
为避免再生枝节,使老头生疑,我便不再折回会议室,去接触妻子,
而是陪着一瘸一拐的老头去取录像。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9 18:48
多谢多谢!
作者:
jxv
時間:
2018-4-9 18:49
【疑問解答】為什麼發言會斷掉?
你的瀏覽器缺少某些新字符的外掛模組
又或你輸出某些論壇不兼容的字符
1.盡量用繁體
2.在斷掉的地方用另一個字代替
3.用另一種瀏覽器試試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9 18:53
好的。
作者:
夜月123
時間:
2018-4-9 21:39
作者你终于更新了,我真的等了好久了!幸好没有入坑!
作者:
kakuhsu
時間:
2018-4-10 00:10
真期待錄像的內容
lumps 大 好創作
作者:
yajayaj
時間:
2018-4-11 14:21
发现lumps大大原来连着更新了好多,这下老头愿意给录像,不知道录像里有多少信息,总觉得八个套套呢,一晚上用完太夸张了吧,所以可能有猫腻在里面,尤其是套套盒子还留着,是为了之后用的吗?那天喝咖啡明明刘能一个劲地道歉说那晚上是喝多了,对不起,后来怎么样了呢?是让妻子动情了所以自愿和刘能上床吧?我个人觉得应该是这样,就等下一章的录像来揭晓答案了
作者:
lumps
時間:
2018-4-11 16:10
就是全部一個晚上用掉的,被劉能,慾望積攢太久了。
妻子和劉能上床是出於物質的考慮,也有當時心理上的原因,發覺老公嫖妓,另外有個大背景是這樣,一月銀行要還貸,已經十一月了,資金方面還沒影子,他們的房子可是抵押出去了的。
歡迎光臨 春滿四合院 (http://spring4u.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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