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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1~2部•01-52)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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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31 23:09
標題:
嫐 (第1~2部•01-5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0月3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十月底,至十一月一號,開始更新偷之三部曲中的第三部作品《嫐》,又名
《溝頭堡的風花雪月》,之前開頭弄的倒敘,後來覺得不成熟,有些偏離了溝頭
堡這三個字,既然寫的是溝頭堡的風花雪月,那麼我就把開頭的序撤掉了,覺得
這樣還算是附和主題思想吧!故事情節發展有些慢熱,喜歡追劇情的可以一起來
看看,我覺得還算蠻有意思的。
第一部:琴聲悠揚
第一集 殺雞逮魚
序:
「媽媽,這天時已經有些晚了,還用再給我姥爺上柱香嗎?」啟動車子出了
幸福花都,楊爽歪著腦袋沖著柴靈秀念叨了一句。
「你說呢!」柴靈秀斜睨了一眼楊爽,眼裡透著一絲複雜,始終也沒忘記父
親生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妙人,你姓什麼,叫什麼?我姓柴,我叫柴靈秀。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姓柴,我叫柴靈秀。你給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四閨女,我叫柴靈秀。你給我
記住了,你姓楊,你叫揚柴式,只要我活著,我就……
眼前一片朦朧,柴靈秀伸出右手食指,彎曲著抵在了自己的眉心處,她把秀
美的大眼微微閉上,情緒有些不穩。是的,這一等就是這麼長時間,中間曲折漫
長一言難盡……爸曾不止一次說我軸,說我不聽話,只要他活著就不允許我離婚,
爸,你閨女沒有氣你,也不想氣你……
暮色將晚,到了陵園和裡面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楊爽輕輕摟住了媽媽的肩
膀,順著柏油路母子二人施施然一起走了進去。
墓碑上刻著先妣先考的名諱:柴萬雷和柴李氏。望著它,柴靈秀的淚水終於
忍不住淌了下來:「爸,媽,閨女妙人來看你們啦~」一時哽咽難言,身子微顫。
「媽媽,你別這樣兒,我見不得你落淚……」把柴靈秀摟在了懷裡,楊書香
一邊說,一邊從水紅色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條手帕,替她輕輕擦拭眼角。
「香兒,你還不給你姥爺姥姥磕個頭……」柴靈秀看了一眼兒子,叫他把墊
兒拿出了墊在腳下,見其跪在地上,柴靈秀也挨著楊爽跟著跪在了一旁:爸,媽,
閨女和外孫給你們磕頭啦……
返還省城的路上,楊爽按下方向盤的定速,以八十邁車朝前行駛下去。
「你就不去看看煥章?看看鳳鞠?看看……」柴靈秀凝望著窗外的夜色,緩
緩問道。
「把妙香館的事兒辦完了回頭再去,我姑不還在老家呢嗎,回廣西之前我又
能跑到哪去?」楊爽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媽媽,他斜著眼掃了一下,見媽媽並未
注視自己這邊,歎了口氣:「有些事終歸還是得面對……」
柴靈秀鬥轉身子,把臉靠近了兒子,細細打量他的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有怕的事兒……」眼波流轉帶著戲謔。
楊爽咧嘴一笑:「你都知道還要問我,還要提那些陳年舊事……我這不怕惹
你不快嘛!」
柴靈秀立起眼來,喝吒一聲:「躲得過去嗎!」正要再說,卻看到兒子在看
自己,頓時沒了底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小了許多:「好好開你的車……你說我
能不知道你嗎!」
「媽媽,連就連,咱倆相約定百年,誰若不活一百七,來生一定做夫妻……」
「呸,誰跟你定百年……」話聲甫歇,整個人卻又變得無比嬌媚,雖已年方
六十,仍舊不老,笑起來的樣子簡直迷死了看她的人。
霓虹閃爍,牧馬人風馳電掣般穿行在寬闊的馬路上,仿佛夜空劃過的流星,
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卻仍舊留下了足跡,如果有熟人看到了他們,一定會說,
那不是溝頭堡的……
車如流水馬如龍,時間在變,人情世故或許也在變,但不變的是那種懷舊情
懷,追憶它們時,往往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讓他們一下子找到了自我,每每談及
往事都能把消失在歷史長河裡的東西找尋起來:你看那誰誰誰當初怎樣怎樣、這
豬肉早先才賣三塊出頭、你穿的高跟鞋八九十年代就已經有了、這頭髮還不是又
變回了以前那樣兒、呦呦呦,別拿連褲襪當個新鮮物件兒,二三十年前外貿出口
轉內銷咱就穿過……
時間跳躍、翻轉,歘的一下往前倒了過去:
大冬天裡,一群人圍在桌子前邊吃涮鍋便議論紛紛:我可聽說了,聖城那邊
踩死好多人呢、嘿,老蘇那邊還自曝人兒了呢、說那些幹啥,亞洲杯又讓狗日的
小鬼子弄介了、馬拉巴子,自爆人就得在逼尅的小島上炸……
時間的輪盤依舊在旋轉著,像快退一樣朝後倒著,不知不覺中,天地間的彩
色好像沒那麼濃郁了,有些趨於黑白色,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過去……
*** *** *** ***
正文:
嫐
青龍伊水兩悠悠,溝頭堡內數風流。
戲說當年花下事,五河下梢寫春秋。
……
溝頭堡後身兒,西線的青龍河抖展著長長的身子自西向東而來,與北面寬闊
溫和的伊水河相互交合彙集在了一處。縱橫的水道在交匯處分作東南兩向,朝東
的自然是那分支,卻總也脫離不了母體的懷抱,而那向南流淌的河水則像是勺子
一樣,繞著溝頭堡迴旋盤繞緩緩流淌而下,孕育著兩岸的人和景,更像那母親和
孩子,緊緊的抱在一起,身體交纏著彼此不分。
有傳聞言,乾隆爺下江南前曾多次從溝頭堡這裡經過,饒了半天也沒走出來,
有些龍顏不悅,泰南縣誌上也有過記載,管那惱了乾隆爺的九曲回廊的伊水河叫
做「十二裡灣」。
為了根治水患給兩岸人民帶來的災難以及給那漕運輸載做到暢通無阻,皇帝
爺親自給泰南的縣令頒了聖旨做那導流濟運,給這十二裡灣水路通直。而後為了
杜絕水患建國後泰南又組織了多次整修,終於填平故道,又引來了青龍河,與那
伊水河交織融匯在溝頭堡的後身,才有了老百姓嘴裡所說的新河與舊河之稱,其
實也不過是個稱呼。
這水道彙集交錯的地界兒肥沃了兩岸,因靠著省道,便利的交通又給兩旁的
村落帶來了經濟發展,雖這泰南縣城地界不大,資訊卻一點都不閉塞,迎著春風
改革,在那九十年代初開始發展起來……
諺語上講得好「一九二九難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說的正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日子。細想想,這話確實在本。這天兒過了小寒就越發
顯得惡劣,凍天折地的,你看那河面上,不管是死水還是活水早就結了冰,毫不
誇張地說,一夜間就厚了一卡寬。
天寒地凍的天兒處處透著蕭索冷寂,不論天空還是田野,都披上了一層灰白
的顏色,當朔風呼嘯而來時,在僵硬的大地上不時吹起旋兒,於是這股子灰白色
立時又成利刃一般,呼幽聲裡嗖嗖地刮,囂張而又肆虐。
這天時能在路上看到的行人大多都是把脖子縮起來的,看那樣子,縮縮唧唧
得恨不能把腦瓜子屯進棉襖裡,似乎這樣就能帶來一絲溫暖,疾走中人們留在棉
襖外面的臉蛋被凍紅了,時間長了就顯得有些發皴,連同那耳朵和鼻頭,慘白中
透著悠紅,於是,人們便又加快了腳步,緊趕慢趕跑到避風處,以回避這惡劣的
天氣。
北方冬季裡的情境大致如此,去年是這個樣子,今年乃至明年恐怕也將還會
是這個樣子,這便是這季節裡該有的特色了。
夜個兒是週五,下午上了兩堂課就放學了,楊書香聽趙煥章說,他要和他媽
媽去陸家營的姥家弄白菜介,楊書香也惦著去,結果給媽媽攔下了,便攛掇煥章
問他老舅弄一節車鏈子、一根車條回來,實在沒有的話就去己個兒四舅家或者大
表哥家看看,反正都是一個村,真格的還弄不著嗎!
今兒個早上一起來,拿出鏈子把兒楊書香就開始鼓搗起來。槍身是小趙叔在
鐵廠找人給打出來的,木頭托子是他在廢木料裡踅摸出來後打磨的,上下固定好
槍把兒,只差槍槽捋一溜鏈子,插進撞針就能玩了,楊書香拿著手槍還琢磨呢,
不知道今兒個煥章能不能回來,這回來之後可就能試槍了。
就在這時,王宏來找。王宏見楊書香鼓搗著手槍模樣的東西,一時看得眼亮。
他知道楊哥愛鼓搗個東西弄些玩意,像什麼用棗木做冰尜啊、彈弓子打鳥啊、瓶
子裡灌白灰炸魚啊,都是楊哥己個兒跟別人學著掏摸出來的。
王宏手裡拿著楊哥琢磨出來的半成品手槍,一陣把玩,閑提話王宏興沖沖地
提起了昨晚上看的電視劇。
要說那電視劇吧,前腳剛演完千王群英會,緊接著又播出了千王之王,尤其
是劇中的主人公還是那個屠一笑扮演的,為人風流瀟灑不說,手上還會千術,年
輕人兒看了那電視劇之後難免熱血沸騰,見了面當然要說上兩段評論評論發表一
下個人見解。
楊書香在夜個兒晚上也陪在媽媽身邊看了兩集千萬之王,但媽媽在他看電視
前又再一次告誡了他,說電視劇裡演的都是給世人看的,都是假的,還說了,十
賭十騙沒有真正的贏家,一旦你沾染上這惡習,最終的結果就是敗家,從來沒有
別的出路可選,所以責令楊書香萬不可碰那玩意。
之所以媽媽會三令五申重複告誡楊書香不要碰那耍錢的勾當,也是因為他這
個歲數,正好是那禁受不住誘惑的年紀,平時就倍兒愛踢球和下象棋,媽媽就拿
這個當做引子做了那例證,把賭博的厲害關係說了出來,「上了牌桌的人沒誰樂
意己個兒做那輸錢的人,就好比你踢球前一個樣,腦子裡想的都是怎樣進球,結
果呢,你就敢保證百分百進球?還有下棋也是一個道理,意思基本相同。這賭博
一旦沾上了就脫不了身了,你想啊,輸錢的人哪能甘心,於是就一次次地下注投
本,最後落得個傾家蕩產,就算結果沒有我說得那麼嚴重,那也是鬧騰得家裡雞
犬不寧,兩口子成天打架。所以,我絕不允許你沾那玩意,要是不聽我的話,到
時候可別怪媽媽……」
楊書香自然明白媽媽話裡的意思,畢竟村子裡就有現成兒的例子,有輸錢敗
了家的,也有兩口子鬧打離婚的,所以即便是楊書香對那電視劇比較喜歡,自始
至終倒也從沒有碰過摸過牌具,在這一點上,他還是非常聽媽媽的話的。
小哥倆興奮地聊了一會兒千王之王,王宏便把手槍交還給楊書香,他知道楊
哥曾在去年冬天跟賈老三出去打過卯,並神乎其神地用彈弓射殺過一隻兔子,反
正下午又沒啥事,便把心裡的想法和楊哥說了出來,惦記著出去轉悠轉悠,連帶
著想見識見識楊書香的彈弓神技。
楊書香的作業在夜個兒放學之後就寫完了,今兒個窩在家裡實在是沒事可幹,
媽媽又不同意他上城裡的大大家玩,說道上亂怕出事,其實她還不是怕自個兒偷
跑著去找顧哥。要說吧,去姥家總該可以了吧,媽媽又說了,這冷呵呵的天你就
從家待著得了,沒事別瞎跑,弄得楊書香心裡老大不快。
經王宏這麼一說,楊書香的心又活奔起了,腦子裡轉悠了一下,計上心來:
「既然沒法跑到縣城裡玩,又沒法上別的地界兒,我何不出去看看,要是也能像
三大賈新民用火槍打卯那樣兒,用我的彈弓捎點什麼東西,是不是比窩在家裡強
啊?」又尋思起南頭二裡之外溝上村的那只公雞,楊書香的腦子一轉,就朝著王
宏問了句:「想不想嘗嘗燒雞的味兒?像那射雕英雄傳裡面的七公那樣兒,吃一
回叫花雞?」
王宏見楊書香眼眉一挑,又見他嘴角揚起了起來,這招牌動作一露,楊哥的
心裡准又有了新鮮想法了,隨即聽到叫花雞就趕忙拉住楊書香的手,說啥也要聽
聽他的主義,這腦子裡早就幻想出那肉香四溢的叫花雞了,饞得哥們只差口水沒
流出來。
楊書香把眼一閉,忽地睜開了一隻,虛眯縫著瞧向王宏,嘴裡念叨著:「告
你的話不得給我買盒煙抽?」楊書香那嘎壞的樣兒落在王巨集眼裡,王巨集心說
有門,不就是一盒煙嗎,那還不是小意思,忙拍著胸脯連連說道:「絕對給你拿
一盒好的來!」
「溝上村不是有只挺厲害的公雞嗎,沒事總他媽的鵮人,下午咱就拿小波一
祭肚子介!」不再賣關子,楊書香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其實他在聽王宏說出
想法後,就惦記著去窯坑上轉悠轉悠,去窯坑的路上要經過溝上村,也就捎帶腳
把這個逮雞的事兒告訴了王宏。
去別的村逮雞,楊哥肯定會用他的彈弓射殺的,高興歸高興,畢竟不是從本
村作案,所以王宏問了一句:「這要是給人家逮著了咋辦?」
楊書香把眼睛一瞪,呵斥道:「怕這個怕那個還幹事?我告你,沒什麼好怕
的!」
為啥楊書香要弄死那只雞呢?這話還得翻回頭說。天熱前他和溝上村的馮加
輝曾約好了一道去窯坑洗澡,就手逮點青蝦或者貝殼之類的東西拿回家嘗嘗,跟
煥章騎車跑到了溝上村,誰成想,從胡同裡冒猛子竄出一隻花公雞來。
一隻公雞倒也無所謂,可恨的是,那傢伙還挺惡,見人就鵮,還追出去鵮,
弄得楊書香措手不及狼狽不堪,你回避躲著它吧,那公雞追著屁股後頭就攆開了,
你翻回頭踢它吧,它就跑,你一走它又追,比狗還惡,反反復複弄得楊書香挺鬱
悶。
提起那只雞,說白了只不過是想順手牽羊罷了,其實最終的目的是去窯坑轉
轉,反正是順風路,逮得著就逮,逮不著就讓那可惡的公雞多活幾天。
聽了楊哥的建議,王宏倒是樂意,但因為不會鳧水,又深知窯坑深不見底,
雖說眼麼前是冬天,可心裡還是有所抵觸,便嘀嘀咕咕有些猶豫:「楊哥,你說
咱不會漏冰窟窿裡吧?」
楊書香撇了撇嘴,說:「你個慫蛋包,至於的嗎?也不看看現在都幾九了,
看把你給嚇的!嘶~我說,摘桃偷杏前我見你比誰都猛,輪到這個咋就前怕狼後
怕虎了呢?我告你,絕對沒事!」
其實王宏害怕的只是掉冰窟窿裡,別的方面還差異著,楊書香把利害關係跟
他講明白了,又做了多方面分析,王宏這才欣然同意,就這麼著上半晌哥倆把這
事兒敲定了,十點多前王宏急匆匆跑回家準備材料,自不必說。吃過中飯,楊書
香把彈弓子預備出來,連同那破冰的利器鐵釺子。
楊書香可不敢把下半晌要幹的事兒告訴媽媽。他五年級前曾在鐵廠因翻牆不
小心摔折了胳膊,休學養傷時,媽媽曾告誡他十六個字「抬頭做人,低頭做事,
窮不做賊,寡不養漢」,雖當時沒動手打他,但那一次警告卻讓楊書香在以後的
日子再沒幹過啥偷雞摸狗的事兒。
時隔多年之後的現在,楊書香已經是初二的學生了,學習成績沒得說,倍兒
好!可有一點,就是太淘了。
不過呢,自打他上了初中,人情世態方面也懂得了分寸,媽媽也就沒再對他
動用過武力。話說回來,別看今兒個的事兒他己個兒認為沒啥,但放在媽媽眼裡
那絕對是玩玄的事兒,萬一她知道了信兒,肯定會攔一杠子,不讓楊書香跑出去
的。
本來嘛,十六七歲正是瘋顛瘋跑不知疲倦的年紀,你把他圈在家裡,膩都膩
死了,有了念頭之後心也變得浮躁起來。
撩開門簾的一角,媽媽正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抽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楊
書香留心觀察了一下,隨後笑嘻嘻地從西屋走了過去,湊到近前給她揉著肩膀,
嘴裡說道:「媽媽,一會兒你不躺著歇會兒?」
女人端坐在凳子上,心裡正想著事兒,感覺肩膀被人揉捏起來,便眯起眼來
任由兒子給她伺候,捏了一會兒就把手裡的煙扔掉了,身子懶洋洋地靠在兒子身
前,瞅那意思,捏得她還挺舒服。
她上身穿了一件明黃色毛衣,胸脯高高聳起,頗為壯觀,下身穿了一件黑色
毛料長褲,有板有眼,把兩條大長腿彰顯出來,倍兒有韻味,腳底下踩著的一雙
厚底白幫松糕鞋,腳踝兩側露出了兩根帶狀物,連接著小腿和腳底板,但見鞋面
上一塵不染,顯見是個愛乾淨的人兒。
正當娘倆一個揉一個閉目享受時,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院子裡傳進了屋裡:
「靈秀嬸兒,靈秀嬸兒啊~」
那叫靈秀的女人睜開了微眯的眼睛,答應了一聲之後,頓時來了精神,自言
自語道:「秋月回來了~秋月回來啦!」遂站起身子,摐摐地走向門口。
楊書香探頭探腦看了一眼,撇撇嘴,也跟著走到了門口。
靈秀撩開了棉門簾子,朝著那叫秋月的女孩喚道:「快進來,快進來,你啥
時回來的?」
秋月站在院子裡,回道:「我也是剛從學校回來,楊老師沒跟我一塊來,讓
我告你一聲,他說去看我老爺老奶了。」隨後笑著說道:「靈秀嬸兒,我就不進
屋了。」說罷,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微微愣神,馬上醒轉過來,靈秀低聲罵了一句:「你個臭缺德的,也不提前
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害得我乾著急……」
這話被楊書香聽到,他偷偷笑了出來,別聽媽媽嘴裡說得如此不堪,其實心
裡指不定多惦記著爸爸呢,己個兒的老爺們一晃兩個禮拜見不著面,不想才怪呢!
這叫靈秀的女人本名柴靈秀,娘家是陸家營人,她吃過中飯收拾妥當之後就
開始等著己個兒的老爺們,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一顆心早就擰緊了,還不時瞎嘀
咕,生怕老爺們從縣城回來有個啥閃失,要不是秋月給傳個話,估摸著一會兒她
就得跑到村口踅摸去了,再看不到人的話就得給學校去電話了。
回身走到臉盆處,對著臉盆上面的小鏡子照了照,取過鏡子下的攏子,柴靈
秀對著鏡子一邊理著荷葉頭,一邊自顧自地說道:「我去你豔娘家串門了,你要
去玩可別去遠地界兒呀~也不許去秋月家溜達,知道嗎?」
說完,嘴裡竟小聲哼唱起來:「清早起來什麼鏡子照,梳一個油頭什麼花香,
臉上擦得是什麼花粉,口點的胭脂是什麼花紅……」
待頭髮打理乾淨柔順,柴靈秀從東屋拿出了外套披在身上,腳步都輕快了許
多,隨即面帶喜色走出屋子。
她前腳剛離開家門,後腳楊書香就把棉衣棉褲脫了下來,又換了一雙球鞋,
戴好帽子和手套之後,拿著那鐵釺子和一應傢伙事一撩杆子就出了家門,手等工
夫都沒到,早把媽媽交代的話拋到了腦後,當成了耳旁風。
從己個兒家的西角門走出來,楊書香心裡琢磨著:「煥章夜個兒去的姥家,
待了一上午的時間想必也該回來了吧!」
穿過西場的籬笆圍子下到了冰上,順著三角坑朝北走了大約三四十米,來到
一片把著三角坑邊上的菜園,朝著東邊坡上的一戶人家喊了兩嗓子:「煥章,煥
章~」
正探著腦袋朝著上面踅摸影子,就聽一道聲音從院裡傳了出來:「香兒啊,
你兄弟跟他媽還得住一晚上呢!」
言畢,說話的人便打開了木門走了出來,看樣子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只是
頭上光溜溜的剃了個大雞子兒讓人一眼就記住了他,不過整個人看起來那精氣神
倒還不錯。
「哦」楊書香答應了一聲,覺得沒勁,心裡朝著煥章罵了一句不夠意思,忙
沖著老者說道:「老爺,您趕緊進介吧,我就惦著看看煥章回沒回來,也沒啥事!」
說完,翻回頭跑回家裡,把門一鎖,邁步走了出去。
溝頭堡路東北口處,楊書香倒著公路逆行往南,邊走邊唱:「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把利字擺
中間……」
雖然有老爺兒在腦瓜子頂上照著,可那死目塌眼的樣兒也就落個有亮兒,受
那西北風一吹,簡直都快把那可憐兮兮的光線吹沒了……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4-26 17:35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5 08:38
標題:
嫐 (0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4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事先聲明幾點:故事純屬虛構,人物、地名也是虛構,涉及到有些不得不用
的詞語但請諸位莫要對號入座,因為情節需要我不得不寫,我也是沒有辦法才說
這話的,如有雷同特別雷的地方,您自動跳過去,我覺得這些有必要在每章頭裡
都說一下,表明一下我的心態。
第一部:琴聲悠揚
第二集 殺雞逮魚(2)
風在耳邊呼呼地響,這時節鬼都呲牙,楊書香本人倒無所謂,反正比窩在家
裡強,不過呢,唯一令他覺著遺憾的是,煥章這廝沒回來,沒法捎上他跟著一起
去玩。
此時的南坑上半個人影也沒有,原本打出來的淩眼此時又被那炸骨的天兒給
凍得結了一層層厚厚的冰,這是人家的養魚池,當然不能拿鐵釺子跑上面杵窟窿
掏魚了,但窯坑那地界兒便不同了,前幾年還有人承包呢,後來因為水域太廣,
出魚時抽了半個月的水愣是沒抽乾淨,主家費勁巴咧找來了人用船兒下網,實在
是廢了老鼻子勁,據說一算成本,那包魚坑的主兒罵著街就走了,最後弄了個不
了了之。
「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
是擁有春天~」順風而行,楊書香又唱了起來,最初這首歌他是在城裡大大家聽
到的,見他喜歡,娘娘就把磁帶送給他了,拿回家之後就著答錄機倒著歌詞聽了
一遍,就會唱了,至於說歌詞裡面的內容和詞作者所要表達的情感,楊書香不太
清楚,在他看來反正好聽就行。
頭二年唱的西北風歌曲刮過去之後,港臺等地的流行音樂便鋪天蓋地般闖進
了大眾的生活,一方面來自於電視臺,一方面來自於電匣子,而且但凡是到了泰
南縣城,你總能在一些店鋪外面聽到那些個流行音樂,像什麼《濤聲依舊》、
《小芳》、《水手》、《男兒當自強》、《沉默是金》、《晚秋》等等等等,不
管是電視上演的還是那磁帶上播放的,百花齊放一時間火得了不地。
不光如此,新思想和新事物也像雨後春筍一般,鋪天蓋地而來,衝擊著人們
的心理。而成長中的楊書香在這個春風席捲的年代裡有幸見證了這一歷史階段的
發展變化,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他己個兒感同身受,接納著一切,不光是會唱
那些個流行歌曲,甚至有些個別的京劇小曲兒都能哼上一哼,而且還會跳霹靂舞!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楊書香的個人興趣愛好,尤其是此時的他正處於青春期
階段,難免接受事物也快,對那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倍加好奇。
楊書香整個人有如那風從龍雲從虎,順著風兒瞅著他那大踏步前行的樣子,
身姿挺拔雙腿矯健,帽檐下的雙目冒著精光,透出來的精氣神厚足非常,嘴裡再
哼唱著歌,那個勁兒就別提多瀟灑了,他這歲數本來就不是那安分守己的年紀,
好不容易跑出來還不好好施展一下拳腳,不折騰折騰對得起誰?
過了南坑,可就到了村中口了,楊書香雙眼掃視著村南口把著公路的一間修
車鋪子,漸行漸近時,只見鋪子外擺放著幾個破破爛爛的輪胎,他知道這都是拉
煤車替換下來報廢了的,稍一踅摸,楊書香就看到了鋪子底下那裹得嚴嚴實實正
探頭探腦的王宏,於是腳步又緊了緊,朝著那裡大步流星走下去了。
「穿林海,踏雪原~今日痛飲慶功酒,來日方長~氣衝霄漢~漢啊~」正大
步向前,冒猛子耳邊飄來了這麼一段。隔著排樹楊書香朝著東面的麥場方向瞅了
瞅,見一個破衣拉撒的人正拿著個葫蘆往嘴邊舉,那冒得亮光的葫蘆裡裝著酒,
但見他喝了一口,然後拾掇著他那火筷子樣的鐵鉤子搖頭晃腦邊唱邊朝著北邊的
胡同岔道走去。這人楊書香認識,並且很熟,是本隊的徐瘋子,瘋瘋癲癲的一個
人。
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不知他跑哪混介了,由於上了中學,楊書香不可能
天天待在家裡,也就不能像小前兒那樣跑出去聽那徐瘋子白呼了。
還想問問徐瘋子最近的情況,誰知這一打晃的工夫他人便不見了,搖了搖頭
楊書香凝神向前走去,還沒等他朝著修車鋪子的王宏喊出話來,不遠處的王宏便
揮舞著手臂大聲喊了起來:「楊哥,楊哥。」
穿過馬路來到修車鋪子旁,找了個背風的地界兒楊書香問了王宏一句:「東
西都帶齊了嗎?」王宏拍著身上穿著的黑色棉猴口袋,說道:「料兒都拿來了,
你看。」湊近王宏身邊,從他兜裡楊書香看到了零碎巴腦的東西,於是點了點頭,
正要朝南邊的地頭裡紮下去,打南邊逆行過來的一輛車子拐彎騎到了修車鋪子旁,
車上的人用腳一支地,朝著他倆喊道:「你倆這是幹啥介?」
楊書香瞅了那傢伙一眼,黑不溜秋賊眉鼠眼的樣子,笑著朝他點了下頭,倒
是王宏率先說了句:「去南邊轉悠轉悠!」
這騎車的人外號叫做鐵蛋,大名王輝,和王宏怹們家都是住在村西頭,也算
是本家了。這傢伙上小學前總愛撩女同學的裙子,本來這也不礙楊書香的事兒,
但他欺負鳳鞠姐就不行了,當時楊書香二話不講便找那鐵蛋動起手來,別看楊書
香比那鐵蛋矮了一個年級,又小了兩歲,可他硬是死磕到底,和那鐵蛋幹上了,
後來又因為鐵蛋欺負煥章的事兒,又不知跟鐵蛋幹了多少次架,自那之後倆人便
成了冤家對頭。
五年級前,楊書香受傷在家休養,那傷筋動骨本來三個月也就差不多好俐落
了,可媽媽硬是要他多歇息一段時間,於是又間接重讀了一回五年級,自此,楊
書香便和煥章分在一個班級裡,那留過級的鐵蛋面對哥倆時毫無勝算,也就再沒
有發生過爭鬥。
這鐵蛋吧,初中念了不到倆月就不念了,據他己個兒說那是不樂意念,沒意
思。實際上楊書香得到的信兒是那鐵蛋給學校教務處主任轟家走的,這傢伙考試
經常考個三分五分,又愛惹事,別看大夢莊的中學教學品質不咋地,那也容不得
這樣的垃圾學生,要不是看在鐵蛋那個什麼八竿子掛著點邊兒的親戚的面上,估
計連初中畢業證都不會給他。
這鐵蛋輟學之後從家晃晃悠悠夯等了二年,好的沒學,坑蒙拐騙倒十成十的
學會了,幹活前又酸懶饞滑,和別人去了幾次外地拉煤,據村裡人講,開車的手
藝挺潮的,吃喝嫖賭倒是全把式。
離過年還有個是月的樣子,也沒聽說那些拉煤的不跑車了,楊書香心裡琢磨
著,又見鐵蛋那二八車後面掛個駝籠,楊書香反問了一句:「王輝,你幹什麼來
的?怎沒跟著出去跑車呢?」
王輝用手套抹了抹凍得發紅的鼻子,答應得倒挺痛快:「我這不剛從外地回
來嗎!剛出去一趟辦點事兒。」
「別扯臊了,瞎話流星,屄養的指不定幹嘛介了!」鐵蛋所講的話楊書香根
本不信,要是信他那就沒有真的了。臉上一笑,楊書香自顧自的言語道:「跟你
可比不了,我們家的事兒多,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這不就合計著跟王宏去開發
區裡邊新建的廠子踅摸踅摸!」
見楊書香手裡拿著個大黑鐵釺子,鐵蛋掃了幾掃,他知道那玩意就是從村裡
鐵廠弄出來的,便暗自嘀咕了一聲:「媽了個屄的,都說他們家是書香門第,規
矩多,規矩多還偷東西?跟他爸一個德行,就你媽的會裝蛋!」看楊書香從那搖
頭晃腦嘴裡翻翻來翻翻去的,鐵蛋膩歪透了,他就看不慣楊書香這種自以為是的
表情,聽說上了初中學習挺牛逼的,呸,以為自個兒學習好就可以出風頭逞屄能
了,有什麼新鮮的!
尋思著楊書香話裡的意思,一時間哥們的腦子裡又轉悠著想:「去開發區踅
摸?踅摸什麼?拾破爛?上學都學傻了是嗎!」
就在鐵蛋心裡瞎嘀咕時,楊書香轉頭看去,見他眼神閃爍,知道這傢伙的心
裡不定又想什麼呢,便又問了一句:「才剛過來前我看到你舅舅了,這一段時間
他是從你家還是從你姨家住著呢?」
「他?哼,成天遊手好閒,遊來蕩去的,誰管得了他啊!」被問得煩了,又
覺得楊書香這是在羞辱自個兒,鐵蛋沒好氣地說,隨後忙擺了擺手,搪塞著說:
「哦~你快忙介吧,我也有事,得趕緊回去!」
鐵蛋騎著車往西頭紮下去,在心裡還暗罵了楊書香一句:「臭傻屄,你早早
晚晚得讓人歸置,跟你爸爸似的讓人打昏了,連誰打的都不知道。」心裡詛咒連
連,想到楊書香爸爸在今年夏天回家的路上讓人一通胖揍,鐵蛋的臉上頓時露出
了笑容,那高興勁兒就甭提了。
其實他把楊書香當成了傻逼,楊書香何嘗不是把他鐵蛋當成了狗蛋。把眼虛
縫起來,楊書香朝著鐵蛋的背影啐了一口,然後沖著王宏說道:「他是不是經常
跳進鐵廠院裡偷鐵?要不就是跳到針織廠裡面偷布頭?以後你少跟他學!」
警醒的話如那蜻蜓點水,明白了就明白了。沒醒悟?就算是把話拆開了,他
也不解!楊書香只這麼提醒了一句便不再言語,抬手朝著南頭一比劃,下了坡,
率先走了下去。
嫩青色麥苗籠上一層寒煙,伏趴在一塊塊方形或者是長條形的地裡,在這季
節裡緩慢生長著,不屈不撓。腳下的泥土硬邦邦的,給這天兒凍得僵死,要不是
浮著霜花的田苗上還顯擺著一層綠色,真就以為這裡是一片死荒的鹽鹼地。
「夏天前都能在窯坑裡逮著點東西,今兒個說什麼我也得弄它兩條魚吃!」
楊書香的心裡泛著合計,至於說那只雞,可有可無,有的話就給捎上,見不著也
沒關係,反正這一趟是跑出來了,左右得去窯坑轉悠一圈。因為,一來楊書香他
媽媽耐吃魚,咋說也要給柴靈秀弄點吃;二來今兒個楊書香他爸爸要從縣一中回
家,那趙大賈大和小趙叔一準會來他們家,一起熱鬧熱鬧;第三,楊書香寧可在
外跑出汗,也不願在家中受著圈。綜合三點考慮,這一趟窯坑之旅楊書香勢在必
行。
楊書香自認為自個兒現在是長大了,凡事也都有自個兒的主見,倒退二三年
他敢偷貓跑到冰上要是給媽媽知道的話,挨揍肯定是沒跑。不管是夏天去河裡洗
澡還是冬天跑到冰上溜冰,在他媽媽眼裡那都是非常危險的事兒,擁給這個,楊
書香可沒少挨柴靈秀的揍,管事嗎?怎麼說呢,管也不管!
小前楊書香經常跟一些比他大很多的哥哥們出去玩耍,不知幹了多少淘氣事,
可人家是大孩子,他楊書香還是個娃蛋子,像什麼摔跤拿大頂、逮蛇打鳥,這都
是平常再平常的事兒,可戲水溜冰這些極端冒險的事情媽媽就難免要對他進行一
番說服教育了,一句話,絕對不允許他跟那些大孩子們胡作,當然了,教育未果
之下媽媽不得不動用拳頭跟他解決問題。
自打楊書香五歲那回媽媽把他打個半死之後,就再沒動用過傢伙事,後來不
知何時便改了方式,嫌皮糙肉厚打著費勁就專門撿楊書香的大腿內側最嫩的「裡
連兒」下傢伙,那地界兒呀一抓到手之後,不管是五指還是二指,稍微轉著擰一
下便令人呲牙咧嘴,擰得生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男孩子有幾個不皮不淘的,
而且瘋起來那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每每都是消停兩天,然後照樣該幹嘛還幹嘛,
從來都是瘋跑回來玩累了之後才想起媽媽說過的話。
犯了錯挨打自然是要逃的,長這麼大楊書香不知道自個兒逃過多少次,可每
次由外面回到家裡看到媽媽傷心難過的樣子前,最見不得她落淚了,倒也知道自
個兒惹惱了媽媽,便耷拉著腦袋把褲子一脫,把屁股撅給媽媽。。。
「反正是出來了,逮不逮得著東西還兩說著呢,怕個啥?!」這一道上楊書
香的腦子裡想了很多,但步子卻沒有停下來,一路南行,這一琢磨,二裡來地的
道兒就過去了,溝上村也在這時出現在楊書香和王宏的眼前。
晌午頭的老爺兒比頭半晌要足一些,可依舊無精打采,那西北風從後脊頸推
著吹,仍然是冷呵呵的,站在灰白色的田地裡,天兒看起來都顯得出工不出力。
「楊哥,還真讓咱們趕著了,你看,那只花了吧唧的公雞不正出來遛食呢嗎!」
王宏吐著哈氣指著溝上村西頭的土坡說了句,順著王宏的手指,楊書香也看到了
有幾隻公雞在村西口轉轉悠悠,裡面確實有那只花裡胡哨的公雞。
這可惡的公雞儼然就是雞群裡的老大,它昂首挺胸走在頭裡,唧唧歪歪的樣
子派頭十足,不管是公雞母雞都得給它讓出道來,由它走在頭面,碰上稍有姿色
的母雞,一準兒飛撲上去,把個翅膀子一扇,幻想著己個兒就是那老鷹,騎在那
母雞身上用豐利的爪子擒住它,並伸出自個兒尖銳的喙子捉住母雞的脖頸,上下
撲騰個不停,弄得它那身下的母雞「咯吱咯吱」不停地叫,卻只能蟄伏於它,待
它心滿意足之後,這才輕快地從母雞身上下來,還輕了輕嗓兒,向眾多公雞示威
般叫喚道:「都給我後面稍著。。。」全然不覺危險臨頭,即將成為別人嘴裡的
食物。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楊書香見那花裡胡哨的公雞昂首走在頭裡,他下意識地
一摸兜門,隨即沖著王宏吩咐了一聲:「你繞過去,盯著點動靜,只要我把它打
著了,第二彈之後你就抓起它往南邊跑,知道嗎?」
王宏支吾著說:「又要我來?」見他虛縫著小眼兒的樣子,楊書香笑駡一聲
道:「咋了?你平常前的膽兒可不小啊,沾這個就慫了?甭雞巴弄事兒,緊著點!」
說得王宏臉兒一紅,楊書香又叮囑了一句:「踅摸著點周邊的情況,去吧!」
往村口方向又湊近一些,楊書香摘了右手手套活動了一下手指頭,同時從兜
門裡掏出了彈弓子。
一把淬過火的特製彈弓被楊書香拿在手裡,通體烏黑,鐵把兒上的油亮明顯
是因為長期撫摸造成的。本來普通彈弓的兩耳之間也就五六公分,可這把彈弓的
兩耳距離卻差不多有十公分左右,像羊犄角一樣的巨大鉗口掰掰出來,首先從這
彈弓的規模就能看出威力來,再看那弓弦,雖說只是由兩根皮筋綁定,可那皮筋
的頇限卻有拇指那麼粗,上好了子兒把那勁頭摟足了照著樹上來那麼一下都能打
個深坑,可見這把彈弓絕非普通之物。
見王宏已經繞到了村西一戶人家的房山處,楊書香的左手就握在了彈弓上,
那寬寬的腕子看起來就倍兒有勁兒,把個彈弓抓得牢牢的,來回扥了幾扥,瞄了
一眼那只花公雞,楊書香上鐵珠子、摟皮筋、瞄準,連貫動作之下可謂是一氣呵
成。只聽嗖地一聲,眼瞅著鐵珠子就打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間,鐵珠子不偏不倚
地慣在了公雞的頭上,就見那公雞群裡炸鍋一樣,四散的雞群裡高高地撲騰出一
只花公雞,並且傳來一聲聲極為尖銳的嘶鳴。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6 23:22
標題:
嫐 (03)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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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琴聲悠揚
第三集 殺雞逮魚(3)
王宏瞪大眼睛目睹著眼麼前發生的這一切,心道:「都說楊哥的彈弓子打得
好,沒看見前兒還真以為他是在吹牛逼,這回總算讓我開眼了!」嘀咕了會兒,
忙收了心思,王宏兩眼不斷從房山處小心翼翼踅摸著,生怕哪家哪戶跑出人來發
現了他,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緊接著楊書香跨前一步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粒鐵珠子,眼瞅著那只花公雞歪
歪斜斜地撲騰起翅膀朝著地頭這邊飛來,移動中揚手又射了一發,還別說,楊書
香的彈弓準頭還真就不是蓋的,打完事兒他看也不看,撒丫子就朝南邊的樹林裡
跑了下去……
「楊哥,你可真牛逼啊!」跑出了一百多米,楊書香放慢了步伐,後趕上來
的王宏呼哧帶喘地提著抽搐不已的公雞叫喊著,以防萬一,書香回頭望了一眼身
後,見四野空曠沒人追來,忙說道:「就快到窯地了,緊走些,到了那之後咱們
踅摸個狼窩避風,回頭給它包上,咱也嘗嘗這叫花雞的味兒!」
哥倆悶頭走路穿過了小樹林,眼前一片遼闊,一個碩大的鬥坑便擺在了楊王
二人的眼前,一望無際,又深又廣,這裡就是楊書香嘴裡所說的窯坑。
說是窯坑,其實這裡就是個磚瓦廠,叫白了才稱呼為窯地或者窯坑的,就是
專門燒窯煉磚的地方,再直觀點說,那就是誰家蓋房子壘棚子下個豬圈啥的需要
用磚瓦了,就到這裡來買,就是這樣一處販賣磚瓦的地界兒。
窯地,在大肆挖土煉磚兒的情況下形成了一個方圓差不多十來頃地的大坑,
坑裡存了水之後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窯坑了。
昔日裡人頭攢動,成群結隊的撞窯工人在排房裡不斷進出,隨著馬車、手扶
和拖拉機的影子把燒好的青磚紅瓦陸續運送出去,曾在八十年代紅火一時,如今
四周的土地早已到了挖掘極限,再不能撞窯出磚,也就散了火。
頭些年這地界兒被人在寬闊的水面上撒了魚苗,可因為這窯坑的底兒實在太
深,弄來弄去收不上成本也就荒了下來,別看也時常有人過來照兩眼,實則就是
個擺設,成了雞肋,在夏天反倒成了二八孩子們的天下,時常過來捉魚逮蝦。
在一處斜坡不是特別陡峭的地兒落腳,書香和王宏緩緩溜了下去,正因為這
裡的坡勢較緩,所以四周的葦子早已被人割光,留出了一片五六米的開闊地兒,
把個窯坑瓦藍泛白的冰面敞露出來。
踅摸中,書香揚手一蔔楞,指著一旁東倒西歪的灰白色蘆葦叢說道:「那邊
有個狼窩,過去看看!」走下去扒拉著枯黃的蘆葦,書香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頭前,
很快就到了斜坡下的狼窩(能容納人的半封閉小土洞),看著眼前那狼窩又被風
又隱蔽,簡直再好不過,便對著身後的王宏說了句:「咱就在這吧!」
隨後哥倆四處找尋來一些幹樹枝,又在蘆葦蕩裡搜尋到幾塊破棺材板兒,準
備妥當,一起放到了狼窩處,隨後便跑到了冰上。
楊書香賊呼著腳下的冰,使勁兒跺了跺,並未聽到冰炸聲響,心裡就有了底
了。他瞟著不遠處打好的淩眼,估摸是那溝上村的人下網時打的,心裡便有了計
較,於是沖著王宏一指說:「邊上的冰夠結實,只要咱們別過那界就行,真格的
今兒下午還踅摸不著一條半條?」
說話間走出十多米,楊書香就看到了冰層下面有一影影綽綽的東西,在半透
亮的冰下一動不動。心裡一喜,楊書香朝著王宏蔔楞著手說道:「過來啊,你看
見了嗎?讓咱們撞大運啦!」
呵了一聲,楊書香用鐵釺子的粗頭狠狠地砸向冰面,試了兩下見那冰層確實
夠厚,那魚在水裡也絲毫不見動靜,於是楊書香雙手握緊鐵釺子,對著冰面開始
戳的起來。
鐵釺子直上直下地杵,冰面上頓時濺起了無數的冰花,鐵釺子越戳越深,差
不多一袋煙的工夫,這才鑿開了一個茶杯大小的窟窿。
見王宏嚇嚇唧唧地樣子,楊書香也知道哥們害怕腳底下禁不住而掉進水裡淹
著,便一邊掏摸碎冰一邊笑著喊了出來:「都說冰炸冰炸不怕不怕…瞅你這慫樣
兒。」這頭半句是小前兒他跟著那些大哥哥們一起玩時人家喊出來安慰他的,於
是就記在了心裡。
直起腰,楊書香的身上早已熱乎起來,帽子一摘掛在了腰帶上,他盯著眼麼
前的成果點了點頭,隨即又鉚了鉚勁兒繼續戳了下去,窟窿越掏越大,他的身上
和鞋上也沾了斑斑點點的水漬,這時早已不在乎了,哢嚓哢嚓之下,窟窿最後被
楊書香掏成了一個鋼鋁盆大小的樣子,這才罷手。
冰窟窿朝外緩緩湧著水,看著下面那條大魚踅微動了一下,楊書香忙低下身
子,卷起袖子把胳膊探進冰窟窿裡。甫一接觸到冰冷的河水,果真炸手,像刀割
一樣刮著皮膚,那個冷都浸入到骨髓裡。都這般時候了,去他地吧,楊書香探著
身子總算抓到了那魚,夠著腮使勁抓牢隨即緩緩向上提起。
王宏站在一旁看著,見楊哥把那大魚從水裡撈出來,他兩眼冒光,嘴裡吸溜
一聲:「這魚不得有二三斤沉?」麻溜地就把魚鱗袋子備在了一旁,張開袋口,
把楊哥捕獲的這條魚束進了袋子。
「一會兒把那公雞弄來,洗吧洗吧咱就給它燒了,冷不呵呵的天,這要是再
不吃上一口,非得凍成冰棒不可!」楊書香反復捋著胳膊,已然凍得通紅了,雞
皮疙瘩都起了一層。剛才他掏摸魚時已經摸出了冰層的厚度,約莫一尺半厚,這
要是禁不住人兒的話,那就沒地界兒了。
「對呀,一時興奮倒把烤雞的事兒給忘了。」王宏說了一句,忙小跑著回到
狼窩把雞拿來。
看著那只花雞腦袋都給打碎了,仍兀自抽搐著,奄奄一息。楊書香臉上冷笑
連連,回想起這畜生平日裡作威作福的樣子,楊書香用手扥起它的腦袋,說了一
聲:「往日裡你威風八面、耀武揚威,這回怎麼招了?你倒是鵮我啊?鵮啊!」
楊書香用腳一踩,左手抓住雞身子右膀子一較勁,那右手拽住雞脖子一擰,
活生生就把那只公雞的腦袋從身子上扥了下來,把腦袋往冰上一扔,楊書香看都
不看便從腰上把牛耳尖刀從皮套裡拔出來,就著熱乎氣,一個開膛破肚就把雞給
宰了,又剁了雞爪子,去翅之後留下一個整雞身子,把它交給了王宏。
這邊的楊書香提著鐵釺子圍著窯坑邊上轉悠起來,四顧踅摸著腳底下的情況,
那邊的王巨集拿著楊哥給他的牛耳尖刀在雞身上劃拉著口子,開膛破肚把內臟掏
空,又分別在雞身子和內膛裡塞了山辣椒胡椒啥的,擔心味兒不夠,又從口袋裡
把那七寶一丁剩下的料兒都拌進泥裡,等楊書香把第二條魚逮進魚鱗袋子時,王
宏已經把泥全抹在了公雞的身上。
回到狼窩避風,小臉通紅的楊書香反復搓著手,見王宏已經準備妥當,他拿
出了洋火引著了蘆葦,一通劈柴扔在上面,這火可就打起來了,踅摸了兩塊大磚
頭子架在劈柴上,待火勢趨於平穩,這才挨在一旁坐下。
烤著火取暖,等身體恢復過來熱量之後,楊書香叫王宏把一旁幾乎變成冰球
的泥疙瘩搬來,放在搭好的磚頭上。沒多會兒工夫,刺啦刺啦聲就傳了出來,鑽
進二人的耳朵裡。
冰球解凍之後水落在大紅磚上,顏色漸漸變烏,架著劈柴增加火勢,紅頭的
火苗就像灶膛燒大鍋那樣,把個泥球蒸騰出一縷縷白煙。
看著火苗燒在紅磚上,把上面因為濕泥浸透的水漬一點點燒幹,又續了幾根
劈柴,楊書香便從口袋裡把煙掏了出來。
去年年下的二踢腳和黃煙炮都給造了,這要是有的話,嘿嘿,往河裡面一摐,
魚指定都給炸上來,也用不著四處踅摸魚了,楊書香心裡這樣想著。見收穫的成
果頗豐,也就不在乎環境惡劣,楊書香朝著王宏說道:「嗯~今兒個杠著咱們得
手,回頭咱再加把子勁兒!」王宏搓著手烤火,把手裡的泥抹蹭了七七八八,頗
為認同地回著話:「那倒是啊!」
緊接著王宏呲牙一笑,指著老遠以外的那些個撞窯的排房說道:「楊哥,據
我所知現在這地界兒都成了搞瞎巴的天然場所了。」
楊書香指著王宏的鼻子笑駡道:「沒事你淨琢磨這個了!」對於窯廠這片兒
的環境來說,楊書香非常熟悉,針對于王宏嘴裡所說的那些搞瞎巴的事情他也略
有耳聞,就村裡針織廠裡的女工好像就有跑過來的,但他只見過那些個女人在樹
林邊溜達,卻沒有親眼見過誰在這破窯裡幹事,便始終拿它當做一個笑話來聽。
話又說回來了,這年頭針織廠什麼的破鞋有的是,小趙叔就時常勾搭回家,
日子久了看得慣了楊書香也沒把這玩意當回事。
在大拇哥上磕了磕煙捲,種著了火,楊書香吸了一口,遙望著遠方坡上那一
排排撞窯燒坯的房子,輕緩地吐出了煙花。
那地界兒被一圈高大的楊樹包圍著,雖然冬天裡樹葉早就掉光了,也顯得更
加頹敗,但記憶裡的東西銘刻在心,那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想當初我賈大在
這上班前,可沒少帶著我和煥章來這裡玩,那便宜冰棒都不知道被咱們吃了多少,
如今物是人非,別說我賈大不幹了,現在這虧空的窯廠都他媽給起了個窯子的外
號……」
正因為王宏提到了搞瞎巴,這才引起了楊書香的思考,繼而又聯想到窯子這
個稱謂,當然了,沒有窯子哪來的窯姐兒啊!
「這三四斤沉的魚夠吃好幾頓的,對了楊哥,回去之後你怎麼跟靈秀嬸兒解
釋?」王宏也沒料到今兒個的收穫竟然如此之大,這麼顯眼的東西總不能說是天
上掉下來的吧,又知道楊哥家裡管得嚴,看到他似乎在想著事兒,王宏朝著楊書
香念叨了一聲。
楊書香正走神呢,不知王宏念叨了啥,忙問了一句:「什麼?」王宏重複了
一遍剛才的話,轉悠著眼珠子楊書香的心裡便尋思起來。
幹一票這樣的事兒確實令人無比興奮,但誰長了前後眼,哪知道就能事成?
如今得了手,事後總得擦屁股。單論逮魚的事兒,根本算不上偷,可媽媽要是知
道……尋思中,楊書香用大拇哥抹了一把鼻頭,吸了吸,隨後嘬了一口煙,低頭
時就想了:「總之,這魚肯定是得拿回家的,反正事兒是做了,怕也沒用!」
大火之下,上面的磚已經燒紅了,貼在紅磚面上的深黑色膠泥此刻已經幹透,
泛出了一層白色,泥球上伴隨著產生出一股誘人的香味傳進鼻孔,楊書香用鐵釺
子把泥球撥轉著,忙又拾起柴火扔到火裡,穩定火勢。
見楊哥腦袋一低,半天也沒哼上一句,王宏也沒敢再多說什麼,愣了一會兒,
他指著泥球包裹的燒雞說道:「哈~楊哥,煥章要是知道咱們弄這新式吃法,你
說他會不會眼紅,火吝咱們?」
來前楊書香還去煥章家裡找來著,誰知道他今兒個不回來,便說道:「他沒
趕上,那也沒轍!我倒是想給他留呢,你覺著咱倆吃這玩意夠嗎?再說了,胖墩
他們不也沒過來嗎!都沒從家,趕不上怨誰!」心裡覺得有些可惜,但沒辦法,
楊書香又後著備一句:「肏,煥章這廝嘴上說是陪著我琴娘去拉白菜,誰知道二
上有沒有溜號跑去找小玉?」
一提這搞物件楊書香的心裡就來氣,要不是因為煥章搞物件而放棄了學習,
何至於成績那麼操蛋,幫也幫了,自己個兒死拉活拽硬是沒把兄弟提溜上來,擁
給這個他都覺著對不起趙大和琴娘了。
想著就鬱悶,楊書香把手裡的煙屁一摔,又從口袋裡把香煙拿了出來。
王宏見楊書香又拿出了牡丹香煙,忙從棉猴兒內裡的口袋掏出一盒希爾頓,
楊書香看了之後一把搶了過來,質問道:「沒開包呢!哪來的?」
王宏諂笑,小聲說道:「從我家拿來的。」
楊書香一臉疑惑:「你爸你媽抽這煙?不便宜啊!」
王宏他爸他媽分別在鐵廠和針織廠上班,是掙錢,可過日子誰會買這五塊錢
一盒的煙抽。
前後打量著王宏,楊書香詐道:「我說你這煙的路子不是好來的吧?」因王
宏家挨著鐵廠和針織廠,又知道他時常爬牆頭跑到裡面行竊,楊書香才這樣說的。
「我這個人耐多嘴,好了壞了的你己個兒想想,咱可得萬事小心,可千萬別
讓人家逮著了!」之前當著鐵蛋點了一回王宏,這次又見王宏低頭不語,顯然被
己個兒說中了心事。拍著王宏的肩膀叮囑著他,本來不願多嘴,但哥們弟兄在一
塊,不提醒一句又在心裡不落忍,便再次警告起他。
沉默中,楊書香撕開了希爾頓煙盒的塑膠包裝紙,從裡面抽出了一根香煙。
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沖王宏點了點頭:「嗯~味兒還不錯啊!」
希爾頓香煙的煙絲著實,勁頭也大,和白駱駝香煙都是那種混合型的,別看
楊書香沒怎麼抽過,但這玩意他門清。
王宏接過楊書香送回來的煙,拿出了一根,尋思著說道:「煥章跟他媽拉菜,
他爸不是有輛麵包車嗎,怎不用汽車拉呢?」反手把煙又遞給了楊書香。
「還真給我了?你留著吧……」笑著把希爾頓又塞進了王宏的手裡,楊書香
搖了搖頭,吐著煙圈說道:「那麵包車能拉多少?再說我趙大可不是閑著的人,
他從國外回來之後就買了車,又惦著明年翻蓋房呢,不得開車掙錢啊!」說到這
裡,便又嘬著牙花子想:「要不是趙大出國那幾年沒人約束煥章,煥章也不至於
像現在這樣兒,一門心思就他媽知道搞對象了!」
王宏嘬了一口煙兒,口兒有點大,不住咳嗽起來,喘息勻停過後他問道:
「楊哥,你說這雞還得多會兒才好啊?」
收回心思,不再去琢磨煥章的問題了。因為也是頭一次吃,楊書香也不太清
楚細理,就凝視著泛著白煙的泥球心裡不斷琢磨:「小說裡也沒說太具體個吃法,
我覺著還得要用小火煨一段時間吧!」用鐵釺子輕輕敲了敲泥疙瘩,見那泥球越
發乾透,楊書香忙道:「再愣會兒吧,別到時候那肉血呼淋漓的,就不好崴顧了。」
魚鱗袋子裡已經逮了兩條大魚,既然來了,決不能白來,說什麼也得再弄它
兩條。給磚頭底下又續了幾根樹杈子,等火勢旺起來後,楊書香沖著王宏一擺手,
斜身走到冰上。他腳上穿著京子牌釘子球鞋,小跑一下就出溜開了,後面的王宏
也跟著一起出溜,直圍著邊上轉著圈跑出了二十多米才在冰下踅摸到一條撅嘴鰱
子。
大冷天進行這戶外運動自然消耗體力,逮魚時還不覺著,一番手忙腳亂過後,
當哥倆再次回到狼窩時,楊書香和王宏都感覺到肚子有些發空。楊書香用鐵釺子
砸開硬邦邦的膠泥,去毛去皮的肥雞香味四散、熱氣騰騰地就擺在他們二人的面
前,他倆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裡看到了欲望。
吃是本能,最原始的欲望,尤其餓了肚子時,還管你這個那個什麼道理,先
解決問題再說,就算讓人家逮著了,那也得等吃飽了喝足了再去一邊稍著。
隨之哥倆同時伸出手來,毫不客氣地撕扯著,就把肥雞給劈了。
「嗯~味兒還真就不錯嘞!」王宏咕噥著腮幫子,拿著一隻雞腿可勁兒往嘴
裡塞,邊吃邊點頭,口齒不清地說著。雞肉辣酥的味兒,肉還挺嫩,一點也不發
柴,楊書香吃得也是滿嘴流油,邊吃還邊朝著王宏說:「吃飽了不想家,哈哈~」
灰濛濛的天,那頭頂上的老爺兒勢頭變得越來越弱,看起來越發朦朧,瞅著
氣勢好像要下雪了。推算了一下時間,是該收手的時候了,看著袋子裡的四條大
魚,哥倆一合計,把殘局清理乾淨之後,爬上了土坡。
居高臨下,楊書香站在窯坑上回頭看了一眼冰上的痕跡,只在心裡嘀咕一下
便整了整自己腦袋上的帽子,反正做也做了,回頭讓我媽把魚熬了,她一高興也
就不會說我了。
雖說回家的路上是頂著西北風的,但肚子裡有食兒,又逮了魚,自然歡喜無
限。在村南口和王宏分道揚鑣,楊書香提著魚鱗袋子一溜小跑來到了村北口。
楊書香的家就在公路邊上,進了村口斜插花朝北一拐,過了那頭一間收公糧
的老房子,插進胡同就到了怹們家。
見己個兒家的院門還是鎖著的,楊書香迅速掏出鑰匙打開大門,就近跑到東
廂房裡,拿出了大盆把魚倒摔進裡面,又跑到鍋爐房裡看了一眼爐子,封好的爐
子泛著暗紅色火苗,擻了擻爐箅子,楊書香又給爐子裡面扔了些砸好的大銅塊,
這才跑回堂屋清洗雙手。
剛解開條絨褂子的扣子,楊書香又覺著似乎有些不妥。低頭看去,這一身衣
服在窯坑弄得髒了吧唧的,吧唧著嘴埋怨自個兒太得意忘形了,又琢磨了一會兒,
興許煥章回來我還得跟著他一塊倒菜呢,就著這身髒也甭換衣裳了,便又返身走
出屋子。
煙囪冒著黑煙滾滾升起把煙兒散得到處都是,進了鍋爐房,楊書香隱隱聽到
爐子上傳來的嗡嗡聲,一下緊著一下,聽那動靜火苗是打起來了,人未湊近,爐
子上傳出來的轟鳴就差把火噴出來了,摸著暖氣管子,已經熱乎起來,這麼一折
騰,身體也暖和了,他就想,不如把那魚刮扯出來,省得媽媽回來再弄,這她要
是看我把魚鱗哢哧乾淨了,會不會誇我兩句,想到這,楊書香的手便動作起來,
掐著魚翻來覆去刮扯,仿佛這一賣巧就能多摸摸媽媽心口上的那對大咂兒,即便
摸著媽奶長大,那也摸不夠,小夥子心裡的熱乎氣就又鼓脹了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yamatake1977
時間:
2017-11-7 11:32
好一個~溝頭堡。溝近廣東話鳩音,鳩頭范指男人那話兒!溝頭堡內一定是:淫鳩舉,蕩婦喜!
作者:
hopehope
時間:
2017-11-7 14:41
voxcaozz的文章
布局深
循序漸進
真是好文
作者:
lys6829
時間:
2017-11-9 09:39
voxcaozz老师的《嬲》、《姇》两篇文章都看了,写的真的很好引人入胜,谢谢voxcaozz老师的辛勤劳动!
[
本帖最後由 lys6829 於 2017-11-11 18:51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10 13:32
標題:
嫐 (04)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10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琴聲悠揚
第四集 聚會(1)
一個腆著肚子的女人正靠在自家的被窩上縫著衣服,她一會兒伸手指著窗外
說今兒個肯定還要降溫,估摸晚上得有個零下十七八度的樣子;一會兒又說自個
兒的脖子酸疼,叫肚子裡的孩子扯拉著渾身不得勁兒。這老半天就看她一人白呼
了,最後乾脆把手裡的活計放了下來,指手畫腳比劃起來,說得那叫一個興奮,
這回腰也不疼了身子也有勁了,看那勁頭,比一旁坐著聽音兒的柴靈秀還要精神。
也知道她心沒在活計上,柴靈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呀,嘴饞屁股懶,
幹點活還不夠你么歇兒的呢!」索性把那腆著肚子的女人身下的笸籮夠到身前,
連同那針線一併抄在手裡,把針尖放在舌頭抿了抿,動作麻利,替那女人續起了
活兒。
和柴靈秀說話的女人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雖不如柴靈秀那杏核大眼顯得漂
亮,但笑起來尤其是眼尾彎曲的樣子,卻又充滿了一股子嫵媚風情,要不是有孕
在身在蠢笨中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母性柔輝,誰能想到她這嬌小玲瓏的人兒居
然是個能咋呼的主,也已然有個十七歲的閨女了,眼麼前孕育的卻已經是家裡的
第二個孩子。
這女人名叫褚豔豔,比柴靈秀大兩歲,都是夢莊鄉鎮本地人,她哥哥和柴靈
秀的四哥是同學,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她己個兒結婚之後的不久就當了一回媒人,
兩相一撮合把那柴靈秀說給了老爺們的盟兄弟楊偉。
柴靈秀當時本不樂意那麼早就結婚,以歲數還小為由鼓動父親讓自己在家多
待幾年,老爺子怕姑娘東顛西跑成天讓他擔心,又覺得人家老楊家是書香門第知
書達禮,告訴閨女,「你媽這個歲數早就生你大姐了!」哄著勸著愣是給壓了下
來,待相家兒時一看,准姑爺眉清目秀書卷氣挺濃,心裡歡喜得沒法,當時就把
親事定了,回家還安慰姑娘呢,「妙人你聽爸說,你這性子受不了氣,找他當男
人啊准享福,還不是你說東來他不敢往西,你叫他踢狗他絕不會跑去攆雞……」
「爸,你跟媽捨得你姑娘走嗎?你開始轟你姑娘了,心裡容不下她了……」
「爸,你怎麼那麼狠呢,你姑娘不想這麼早結婚……」
「爸,妙人該嫁人了,你怎麼不理我啦……你哭啥……」
「爸,我跟我四哥走了,回四那天我和楊偉……爸,你還要不要我嫁人,再
這樣兒我沒法走了……」
……
那褚豔豔見柴靈秀拾掇起手裡的活兒,更懶得動彈了,晃悠著身子問了句:
「今兒個楊老師是不是該回來啦?」她嘴裡說的楊老師就是柴靈秀的爺們,在一
中教書,兩個禮拜回家一趟,今兒個正是那兩個禮拜休息的日子。
柴靈秀「嗯」了一聲,說秋月晌午前已經把話兒帶回來了,便緊著手把那小
褂做好,用牙一咬線頭,把針插線上軸上,小褂隨手放在了笸籮裡。
褚豔豔看著眼前這個替自個兒忙乎的女人,心裡一緊,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心裡想起了某個片段,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忙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輕輕說
道:「秀啊,也夠難為你的啦!」
柴靈秀把杏眼一挑,看著褚豔豔難得清靜一會兒,笑著說道:「看你說的,
那有啥啊!」這一撩眼皮,見褚豔豔的臉兒有些發紅,柴靈秀心裡一動,便改口
朝著褚豔豔啐了一口:「你個浪揍性!」
褚豔豔挨了柴靈秀的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聽你罵我一句心
裡就舒坦了!」
瞪了一眼褚豔豔,柴靈秀低聲說了一句:「你個賤骨肉兒,不挨駡不舒服?」
想起了己個兒撞見的那一幕,便又朝著褚豔豔啐了一口:「呸!我都不辛說你啥
了!」
褚豔豔挪著屁股湊到柴靈秀跟前,拉住了她的胳膊說道:「秀啊,我這還不
是給擠兌的……其實我也知道,你也不好過啊!」好姐妹的老爺們兩個禮拜一回
家,說好聽話那也叫做兩口子,其她那現狀和守活寡有啥分別?褚豔豔回想起自
個兒那艱苦難熬的日子,心有戚戚的同時,便也在心裡對柴靈秀產出一絲同情。
褚豔豔以往的所作所為其實只不過是那女人的正常生理需求,如果沒叫柴靈
秀撞見也倒是同情於她,誰叫她老爺們去了國外務工呢,兩口子兩地分居這實在
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可自打撞見了
褚豔豔偷人跑瞎的事兒,柴靈秀真不知該怎麼評說褚豔豔了。
你說她可憐吧,一個女人帶著個閨女過日子本來就不容易,晚上又冷冷清清,
這日子不能說舉步維艱,但也夠難受的,可怎麼說也不能偷自個兒老爺們的盟兄
弟,熟頭抹臉的搞那玩意,你說那叫什麼事兒?現在這年頭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多
的講究,彼此也談不上什麼姻親關係,但畢竟是相處多年,如果說那小趙年輕還
能退一步講,說他難耐寂寞也行,可你這當大嫂子的居然不要臉面,還別說誰對
誰錯,這事兒要是叫外人知道了怎麼辦?叫孩子撞見了怎麼辦?退一萬步說,那
不是給自家老爺們戴綠帽子了嗎!就跟早些年那陳秀娟似的,跟人偷嘴,結果叫
老爺們逮著挨了一頓臭揍,缺這個?
可你要說她混蛋不通情理,對自個兒的香兒又是百般寵溺,疼得沒法兒,弄
得柴靈秀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兩隻手一攤,耐雞巴咋地咋地吧,可又一
想,眉頭便皺了起來:「長此以往,那紙包得住火嗎?」
擔著心,但柴靈秀始終替她噎著瞞著,連自個兒的老爺們都沒告訴過,那畢
竟是醜事,思來想去唯有歎息一聲,自個兒又不好意思出頭勸阻那小趙跟褚豔豔
斷了聯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囫圇著過了這麼好幾年。
如今褚豔豔的老爺們從國外務工回來也有個一年半載的時間了,一切總算是
回歸了正軌,細想想吧,有時候真替她那個老實巴交的爺們覺得憋屈,可又不能
把姐妹賣了,只能昧著良心裝不知道,可這被夾在中間的滋味著實難受哇,弄得
柴靈秀都直嘬牙花子。
背著褚豔豔老爺們的面,柴靈秀不知規勸了她多少次,也不求姐妹回報自個
兒什麼,只希望這回她能平平穩穩的過日子,別再弄那見不得人的醜事了,要是
給家裡頭的老爺們知道,這日子可就真的沒法過了。
醜事被柴靈秀發覺,褚豔豔也就驚乍了一時,事後反而若無其事,跟個沒事
兒人似的,還規勸著柴靈秀:「怎麼說咱們也是念過書的人,可不興做那頭髮長
見識短的小腳婆娘,還抱著封建老舊思想!再有,這前兒也不是大運動前一味壓
抑著心裡的想法,啥也不敢想不敢做,你說對不?」
「那就學陳秀娟那個破貨?」
「學了又如何?人家現在洋氣著呢,先說痛快了,老爺們說啥話了?」弄得
柴靈秀一時語塞,這姐妹兒咋就那麼不要臉皮了呢?!
話說回來,現如今的柴靈秀也嘗到了那份老爺們不在家的憋屈和難熬,終於
體會到褚豔豔背後的心酸,但能怎樣呢?也學她在背地裡找人勾勾搭搭?別看柴
靈秀平時接觸的人挺廣,形形色色各種類型的人都有,其實無非就是面子活,工
作需要。
她也知道那些個男人對自個兒懷有非分之想,甚至於工作前碰到不少民眾投
來的不懷好意的眼神,可那又能怎麼樣?她硬是咬牙從那挺著,打破了頭自個兒
回家忍著,也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不清不楚過。因為她知道,自個兒還有個兒子,
如果擁給這事兒跟自家老爺們鬧了離婚,倒楣的永遠都是孩子……
陳年舊事在柴靈秀的腦海中反復捋著,都是褚豔豔那騷貨的爛帳,見她也是
直勾勾的,不知姐妹兒心裡想的是啥,反正今兒個自家老爺們要回來了,盼星星
盼月亮總算盼到了老爺們回家的日子,柴靈秀的心便又蕩漾起來,不由得開始琢
磨起兩口子炕頭上的那點事兒。
就在她倆沉默不語各懷心事前,大隊部的喇叭廣播適時響了起來:「我說廣
大社員們可注意啦~北小郊賣豆腐的來了,想吃豆腐的趕緊上大隊來,北小郊的
豆腐來了,又軟又好吃,趕緊買來啊~」
大喇叭裡所喊的這北小郊,它在溝頭堡以北,離著約莫二十裡地左右的距離,
隸屬小南河鄉管轄。尤其是那豆腐,極為出名。不散、不糟,到嘴裡還有那麼一
絲兒豆子味兒,同樣都是一樣的做法,手法也區別不大,但你就弄不出人家北小
郊豆腐的味道來,並且人家的豆腐給的還多,自然深受人民群眾的喜歡,樂意吃
它。
聽到廣播的那一瞬間,柴靈秀急忙收斂心神,惦記著晚上弄點啥吃,既然老
爺們今兒個回來了,不如喊上豔豔兩口子,再叫上大哥們和老小兒都來自個兒家
裡熱鬧熱鬧,聚聚。
褚豔豔懷孕七個月了,驟聞大喇叭廣播,也像柴靈秀一樣從回憶裡驚了出來,
她嘴角懸著哈喇子,這都已經過了三個月的鬧口期了,她都不明白自個兒咋還那
麼嘴饞呢,心裡一陣癢癢,便拉住了柴靈秀的小手,巴巴地望著她說:「妹子,
聽到沒?我這嘴又饞了,想吃口涼豆腐。」
柴靈秀瞪了她一眼,沒好浪氣地說了一聲:「哪那麼饞,大冬天吃它你就不
怕你那屁眼兒汆稀?」褚豔豔忙晃悠起柴靈秀蔥潤的小手央求:「好妹子,你就
眼瞅著老姐姐我饞得著急麻火,打溜溜嗎?」知道柴靈秀嘴硬心軟,但養活孩子
鬧口這事兒實在沒有法子,褚豔豔把柴靈秀的小手放到自個兒的肚子上,反正就
是一個心思:「我不吃孩子也得吃,反正你不答應的話,我就磨你。」
被褚豔豔的潑皮無賴弄得實在裝不下去,柴靈秀繃著的臉撲哧一聲笑出花來,
忙說:「你呀,這嘴咋就那麼饞呢?!跟個孩子似的!」一語雙關,也是真拿褚
豔豔沒有一點轍了。
褚豔豔見柴靈秀終於站起身來,嬉笑著說:「跟你比我可不就是個孩子,讓
你這長了大長腿的人去買總比我這小短腿兒又挺著個大肚子的利索吧!」
柴靈秀翻了個白眼,說道:「行啦行啦,又跟我裝可憐,拿你是沒法兒了!
對了,鳳鞠這閨女也不說回來看看,才念高一心就變得野了,哎……等老哥們回
來,你們兩口子都來我家吧,回頭我再讓香兒把他趙大和小趙叔都招來,一起聚
聚吧!」
褚豔豔一聽,面上一喜,拍手嚷嚷道:「好呀好呀!」可不麼,她正懶得做
飯為這個事兒發愁呢!
見褚豔豔有些得意忘形,知道她這一陣子懷孕挺辛苦的,便點醒著說了一句:
「還是那句話,到時候儘量少和老小兒說話,挺過去了,海闊天空由著你折騰,
千萬別再作了!」
見姐妹兒又提醒了一句,褚豔豔的臉兒一紅,心裡頗為發虛,便支支吾吾道:
「老爺們從國外回來之後我就沒再和老小兒……我這不都是憋出來的嗎!哎呀~
你緊著點吧,別到時候豆腐都讓人搶光了!」那往事不堪回首,自打被柴靈秀撞
見她和小趙之間的偷情,雖說之後攤開了,但那畢竟是偷人養漢的事兒,何況
……褚豔豔又偷瞧了一眼柴靈秀,知道姐妹兒是個要臉兒的人,心裡打著鼓,換
了一個笑臉催促她趕緊弄豆腐介,直等到柴靈秀離開她家,心裡這才感覺好受一
些。
出了褚豔豔家往西走了二十多米,往西南一拐又走了七八米,繞過了一顆光
禿禿的棗樹,鑽進胡同柴靈秀就回到了己個兒的家裡。
院子裡柴靈秀並沒看到己個兒老爺們的自行車,喊了兩聲,屋裡也沒人應答。
當柴靈秀走進東廂時,一眼就看到了大盆裡的拐子,又在高腳八仙桌上的大鋼鋁
盆裡看到一條去鱗的草魚,柴靈秀用手杵了杵魚的身子,顯然,魚是新打出來的。
點著了香煙,她心裡納悶:「這魚是哪來的呢?老爺們弄回來的?」想到了丈夫
楊偉,柴靈秀又否定了他。
裡屋外屋轉悠了一遭,也沒看到兒子的身影,倒是從床鋪上看到了兒子脫下
來的棉衣棉褲,便在心裡有些起膩:「這麼冷的天兒又把棉衣服脫下來了,要是
凍著了可咋辦?」她出了西角門來到西場,湊到坡前朝下一掃,就看到西場下的
三角坑裡有一道身影,那身影晃來晃去在北頭的冰面上翩翩起舞玩得正歡,不正
是自個兒的兒子嗎!
柴靈秀喊了兩聲:「香兒,香兒!」聲音飄飄悠悠地飛了出去,雖說有些焦
急,但宛轉悠揚聽起來卻極為悅耳。
這十冬臘月的天兒其時正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日子,但瞧那西場上站著一個風
姿卓越的女人,烏黑的荷葉頭攏著把她那張芙蓉臉迎向坡下,一隻手夾著煙,另
一隻手正頻頻向那坡底下滑冰的男孩招著,凝固的空氣裡,隨著聲音的喊出那張
臉顯得越發白皙透亮,就像那瓷花碗上的白釉,天生泛著光澤。
看著兒子獨自一人在冰面上飛舞,怕他聽不太真,柴靈秀又高聲嚷了一句:
「香兒,快上來!」
楊書香打從西角門出來之後,踩著冰刀就下到了三角坑,他順著冰面往北滑
去,過了幾家就到了趙大他們家的坡下,開始時他還打算脫掉冰刀繞著三角坑上
的小菜園去上面看看煥章回來沒回來,可轉念一想便放棄了打算,門都關著呢,
要是回來早就把門敞開了,又沒看到趙大的麵包車,恐怕家裡頭只老爺趙永安一
個人吧,去了也是白去,也就放棄了打算。
回身繞著三角坑轉悠起來,自南向北這狹長的地界兒變得越來越寬,又得耍
吧,真成了他家的後花園了。正玩得起性,就聽身後有人呼喚,那聲音對他來說,
簡直不能再熟悉了,轉了個彎,楊書香的嘴裡痛快地答應了一聲。
回身朝著自家的方向滑去,湊到坡底下,他問道:「媽,咋的啦?」柴靈秀
俯身看著下方,兒子一張圓方臉上紅撲撲的帶著汗,額前那中分頭的發梢都有些
散,忙說:「快上來,快上來。我剛聽大喇叭喊賣豆腐呢,你去約點來,你豔娘
這前也想吃。對了,知道那魚是誰給咱家的嗎?」
楊書香下午去窯坑逮魚,別看他在王宏面前說得頭頭是道,碰到媽媽詢問這
魚的事兒難免還是有些心虛。他也知道,如果自個兒敢那樣硬氣地把魚的來歷講
出來,鬧不好媽媽當場就得發飆,而他肯定得挨那一通胖揍。
背著身子坐在土階上,楊書香借著脫掉腳上冰刀的空兒,腦子裡開始飛速琢
磨起來……編啥呢?說是王宏給的?誰信啊!說我大大和娘娘回來給捎來的?就
更難自圓其說了,鬧不好扯來扯去又說我去找長風哥。要麼就說小鋪的三大賈新
民打卯弄回來的?呸,打兔子還能打著魚?這話說出來也就糊弄糊弄那徐瘋子,
都未必管事。騙媽媽?快拉倒吧!她最痛恨的就是我說瞎話了,更膩味我去賈新
民的家裡,鬧不好被揭穿了還不如實話實說來得痛快。
「你磨蹭個啥呢?……我還得緊著把魚燉了,你快去大隊約他三斤豆腐。哦,
你把咱家的豆子拿介,先問他用豆子能不能換,要是斤半的話就換,不是的話就
買。」催促著兒子,當他起身從坡下爬上來時,柴靈秀探著身子把手伸了出來。
楊書香故作瀟灑地攏了一下中分,回手抓住柴靈秀的小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笑著說道:「都多大了,還要媽媽幫我啊!」柴靈秀啐了他一口:「你還少讓我
操心了!」
臉上帶笑,柴靈秀反手一把抓住了兒子的手,把他拉了上來,不等楊書香反
應過來,先是摸了一把他的胳膊,那俊俏的大眼可就瞪了起來,接著就把手插在
了楊書香的襠裡,咬著牙說道:「嘿嘿~你怎又沒穿棉衣服?」
楊書香「哎呦」一聲,扔掉了冰刀,佝僂著腰連忙解釋說:「滑冰都出了一
身汗啦,還怎穿棉衣服啊?」夾著腿,楊書香抓向媽媽的手,嬉皮笑臉地說道:
「放手吧媽媽,我還得約豆腐介那!」惹得柴靈秀一哼,嘟起嘴來斥責道:「就
不聽我的吧,把你的身子凍壞了就好啦!」
楊書香呲牙咧嘴哀求著:「我的娘啊~都多大了你還擰我的裡連兒~讓人看
到了多不好意思呀~」
柴靈秀知道兒子又在裝蛋,因為自個兒的手上根本就沒使多大勁兒,便虎著
臉說道:「你就不聽我的話吧,早早晚晚落下根兒!”隨後又惡狠狠地說:「趕
緊進屋給我把棉衣服穿上介!」
「不聽誰的話都得聽我媽媽的,你看那魚沒有,我給你弄來的!」楊書香一
通白呼,哄著柴靈秀撒了手,這傢伙嬉皮笑臉的上前摟著柴靈秀的腰,又磨又蹭,
弄得柴靈秀扭來扭去的,這才一起走回院子。
回屋之後,柴靈秀眼看著兒子把棉褲棉襖穿在身上,又給兒子拿來了帽子和
圍脖,嘴上埋怨兒子不聽話,還是溫柔地給他把頭上的汗擦了個乾淨,這才裡三
層外三層給兒子把腦袋裹嚴,又從廂房裡把黃豆給兒子預備出來,囑咐道:「回
頭豆腐約來之後去後面把你趙大一家和小趙叔招來,今兒個就在咱家聚齊兒了!」
答應了一聲,楊書香騎車出了胡同來到了馬路牙子前,見公路兩頭沒車,一
踩腳蹬子,二八鐵驢可就招呼下去了,今晚上都來怹們家聚齊,又沒看到趙煥章
的影子,路上楊書香就又尋思起來:「煥章這廝也真是的,你就離不開小玉了?
真不夠意思!雞沒吃著,魚也沒你份兒,活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11 13:15
標題:
嫐 (05)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11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五集聚會(2)
我在文區作者會賓室開了個交流貼,歡迎喜歡我作品的朋友可以進去暢談一
番!另外,求助版主幫忙,因為是第一次弄那個交流貼,懇請幫忙把它轉變成紅
色,省得不倫不類看著彆扭,謝謝!
正文:
冬日裡的下半晌統共就那麼倆仨小時的老爺兒,這還得說日頭打起來。一過
了三點,天色便由亮變暗慢慢轉為灰色,五點多就已經大黑了。
此時,東廂房裡,黑色高腳八仙桌子上擺著一盆香氣四溢的魚肉,圍著魚盆
四周擺的是:香乾炒蠶豆、粉皮豆腐素燴兒、青椒炒雞蛋、土豆絲、粉腸拼盤、
五香果仁。色香味俱全,工工整整。
四個男人、兩個女人以及一個半大夥子圍在一起坐在桌子旁,男人們忙著推
杯換盞,女人們則在一旁說話搭音,極為熱鬧。
背靠東牆的土暖氣片散發著炙熱的溫度,眼見那四個男人都已經把褂子的扣
子敞開,女人身上穿的外套也脫了下來,由那個半大夥子送到廂房套間裡的硬板
床上,他們之間說說笑笑顯得特別熱鬧。
居北正座上坐著一男一女,女人身材高大豐滿,烏黑順溜的荷葉頭攏成了倆
半圓,把個芙蓉臉襯托出來,笑意盎然,越發顯得雙眼靈動秀氣。她上身穿著一
件明黃色毛衣,上圍凸顯挺實,波瀾壯闊。
趁著男人們喝酒的空兒,她朝著對面的女人說道:「豔豔呀,這魚肥肥嫩嫩
的挺爽口,你可得足實地吃!」這說話的女人正是柴靈秀,她左手邊坐著的男人
看起來較為斯文,一臉書卷氣,白白淨淨的身體略有些發福,正是她的爺們楊偉。
而對面褚豔豔外手坐著的男人面如重棗,一臉憨直,半天也沒見他開口說上兩句
話,即便說話也不過惜字如金,這自然便是賈景林,褚豔豔的爺們了。
而居東坐著的兩個男人,其中那個靠北方位坐著的男人是個長方臉,唇上留
著鬍子年紀看起來較大一些,居南邊坐著的另一個留偏分頭,歲數明顯要小一些,
他們二人正是柴靈秀嘴裡提到的大哥們趙伯起和那老小兒小趙,趙世在。
褚豔豔挺著大肚子,在脫掉外衫之後身體更顯臃腫不堪,早已沒有了之前的
嬌小玲瓏,這柴靈秀剛說完話,還沒等褚豔豔接茬,旁邊的小夥子就迅速夾了一
塊魚肉放到了褚豔豔的碗裡,把個褚豔豔美得眉開眼笑,一張瓜子臉上本就成熟
風韻,懷孕之後自然顯露出來的母性味道更加濃郁,笑著說道:「還是兒子疼我!」
「那是,可沒白疼香兒!」始終沉默寡言的賈景林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一
臉溫笑。他家的老大是個閨女,名叫賈鳳鞠,比書香還大上一歲,正從大夢莊的
中學念著高一。賈景林兩口子是看著楊書香長大的,觀念裡不可改變的念頭總認
為男孩將來要頂門立杠,是一家子挑梁的人,自然而然稀吝小子,尤其是賈景林。
別看賈景林平時沉默寡言,可待楊書香的身上簡直就像待自個兒家的孩子,
好吃的絕對會留給書香,反倒是對自個兒家的閨女冷落不怎麼上心,骨子裡那重
男輕女的觀念特別重。
這些年過來,不管是從窯坑撞窯和坯還是出國務工,就算是現在褚豔豔懷了
二胎,賈景林打心眼裡還是倍兒疼楊書香,骨子裡那耐兒子的觀念一成不變,或
許這就是農村人的傳統,都把傳宗接代放在了頭一位,不生個小子的話,在村裡
頭都抬不起來。
看著賈景林,楊書香一咧嘴,亮著滿口小白牙說道:「嘿嘿,賈大,那不應
該的嗎!您是誰我是誰?還分彼此?」隨即用右手摸了摸身旁褚豔豔的肚子,繼
續說道:「我豔娘這身子可得補補啊,來年好給我生個小弟。」楊書香跟褚豔豔
鬧慣了,從小到大可以說沒大沒小簡直太不拘小節了,說是她半個兒子都不為過。
平日裡褚豔豔跟楊書香也是沒流慣了,挺大的人也不注意個檢點,楊書香小
時候叫她褚娘,因褚與杵同音,難免令人想歪了,柴靈秀便不許楊書香那樣叫,
後來就改口叫了豔娘,褚豔豔倒無所謂,書香是她給開口喂的第一口咂兒,又是
看著長大的,總之按輩分說她是楊書香的老娘,但卻沒有一絲娘娘的覺悟,也難
怪楊書香跟她待在一塊就沒有個正樣兒。
換做往常,楊書香動手動腳前褚豔豔絕對會跟他鬧個沒完沒了,今兒個竟安
分守己毫無動作,只笑呵呵地看著楊書香,任其把手搭在肚子上撫摸,連柴靈秀
都笑她今個兒竟然變了個人兒,規矩起來。
「沒大沒小,一點規矩沒有……」看到兒子跟褚豔豔沒個正行,楊偉瞪了楊
書香一眼,嚇唬道。身為老師,孩子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自個兒的家,沒有個規
矩哪成方圓啊!得回這是自個兒的家,要是到了外面還不叫人笑話,再說了,到
了外面他也不會讓楊書香攀桌,跟著自己個兒平起平坐。
用手捅了一下楊偉打斷了他,趙伯起笑著朝他說道:「楊老師呀,話可不能
那麼說,不是咱爺們背後敗喪人,別看你哥那兩口子有能耐,可那書文和書勤這
哥倆跟香兒一比啊,還真不咋地,就說書文吧,老大不小的還叫老太爺和老太跑
過去給他照看孩子,差點事啊!」他的嗓門很大,整個屋子裡似乎都有回音,邊
說邊捛著鬍子。
楊偉就想了,或許是己個兒這倆侄子在城裡年頭多了的緣故吧,一回到老家
就顯得倍兒杵窩子,還真就不如自個兒的兒子沖逗。如今大侄子楊書文已經成家,
老二楊書勤明年也要結婚,提起了爸媽那麼大的歲數還要跑到城裡給書文照看孩
子,楊偉的心裡就頗有微詞:「都當了老太爺和老太了,也該想想清福啦,還總
往城裡巴碴?適應社會潮流還是追時髦?未免也太偏袒我哥了吧!」他不止一次
想這個問題,可就是鬧不明白,又覺得爸媽進了城之後會跑去一中,暗地裡不知
勸了他們多少次,讓他們老兩口回老家清閒著。
楊偉這個人吧,從小就比較規矩懂事,從來沒挨父母責駡過,跟他哥楊剛比
起來,簡直判若兩人,甚至那性子都不如他姐沖逗。或許是經歷了大運動這個非
常時期,在心底裡落下了根兒,楊偉至今都厭惡那種刺了吧唧的人和事兒,從骨
子裡就膩歪,並隱然對自個兒的親哥帶有成見,覺得他即便是人到中年,身上的
好些習性跟那流氓也沒啥區別,別看他還當過兵,可至今也沒把身上那流裡流氣
的臭毛病改了。
搖了搖腦袋不再琢磨自個兒眼裡看不慣的事兒,楊偉朝著趙伯起一笑,轉而
吧唧著嘴說道:「這二年城裡的發展還真快,消息也靈通,不都說人往高處走嘛,
回頭再叫人家睡這土坯涼炕,嘿嘿,換我也不樂意啊!」說得文靜,話裡話外透
著玄機。
趙伯起拍著楊偉的胳膊,說道:「嗨,二老活動活動手腳也好呀,四世同堂
當然稀吝孩子了,又是重孫女,自然樂意跑過去伺候了。」話說回來,趙伯起出
國務工還是通過楊剛托人給辦的呢,雖覺著書文和書勤太過於城市化和村裡人有
些隔路子,但也不便在背後當著老二總說老大家的不是,顯得不顧哥們情意。
楊書香斜睨了一眼爸爸,聽他說得跟真事似的,忍不住在心裡質疑了一聲兒:
「我大大和娘娘是那樣的人嗎?年年大秋麥秋人家都跑回來下地幫忙,那前咋看
不到你的影兒呢?」在他看來,大大可比爸爸局氣多了,連娘娘這樣的女人都不
含糊,別看怹們人在城裡,農忙前一點都不落場,可不像他爸爸這麼虛。
東頭南首坐著的趙世在哈哈一笑,借著之前的話題說道:「大哥們你也不看
看楊老師是什麼人,你再看看他們兩口子,你說咱家香兒能次得了嗎?不說將來
一準兒比書文和書勤厲害,反正咱村找不出第二個能比香兒強的。」
聞聽此說,柴靈秀敲了敲桌子,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啊,就變著法兒誇吧!
再誇我兒子的話,他連北都找不著了。」
楊書香朝著媽媽吐了吐舌頭,因為沒看到小趙叔帶著兒子過來,就問他為什
麼保國沒跟過來?趙世在哼了一聲,眉頭子皺了起來,擺著手沖著楊書香說道:
「甭理他,他說下午找你來著,沒找著就生氣啦!來前我叫他過來一起吃飯,在
他爺那抱著電視看那個叫什麼迦樓羅活一陣的不撒手。你看看呀,他現在就跟個
神經病似的,天天在我耳邊翻翻,翻翻得我那耳朵都聽出糨子來了!」
楊書香笑道:「小趙叔,不至於吧!保國看的那動畫是天空戰記,他說的那
個是八部眾之一,迦樓羅王,我也耐看,那絕招叫做迦樓羅王火翼陣,絕招!」
天空戰記裡面,除了修羅王一平,楊書香還倍兒喜歡那個迦樓羅王,就因為他面
對敵人前兒以一挑三面無懼色,那氣勢可謂是盪氣迴腸,令人心裡豪氣萬丈。
「不管是活一陣還是活兩陣,反正當不了飯吃,早前是那恐龍特級啥來著,
後來又看那唐老鼠米老鴨,我說他成天看那玩意能看出什麼個牌兒名來?他要是
有你一半機靈叔的心裡就知足啦~」趙世在連連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楊書香抿嘴笑道:「是唐老鴨米老鼠啊~」話一出口,就看到爸爸正用眼角
掃著自個兒,那犀利的眼神裡帶著不滿,讓楊書香心裡一陣陣的不痛快:「一提
電視就給我擺臉子,我說你還有點別的事兒沒有?」
不再糾結兒子的問題,趙世在端起了酒盅,掃了一眼賈景林,同時偷瞧了一
眼老嫂子褚豔豔,用大拇哥先後沖著楊偉和趙伯起一挑,便對著賈景林詐道:
「我說老哥們,你這國也出了,世面也見過了,今兒個楊老師回來大哥們也從這
呢,這半天也不見你說個話,這可不行!話少說酒可不能少喝!」
五十六度的二鍋頭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用五錢的酒盅子喝,就算是開始
用舌尖抿著,那也夠辣,更不要說四個人都已經喝了七八盅酒,說實在的,在座
的幾個老爺們也根本沒數到底喝了多少盅,反正心裡都是一個念頭:「我這嗓子
眼到胃裡火燒火燎啊!」
賈景林呵呵憨笑,他本是個不善言談的人,出國三年依舊還是老樣子,沒變。
雖說眼麼前這幾個男人都是他從小到大穿著一條褲子的異性哥們弟兄,那也基本
是聽別人說話多自己個兒說的話少,人的性格天生的。
柴靈秀見眾人喝得興起時又把矛頭指向賈景林,便幫著他說了句:「小趙你
就拿你老哥們尋開心吧,怎麼不和你大哥們來啊!」雖明知道哥幾個關係不錯,
但還是覺著賈景林吃了悶虧,便出頭幫著說了句公道。
見柴靈秀攔著駁回,趙世在搖了搖頭,說道:「莫說是大哥們,連楊老師我
都比不了……呦呵,我還沒說嫂子你呢,你怎麼就拿兄弟我開刀啦!那話怎麼說
來著?『盼星星盼月亮,楊老師你這一回來呀,嫂子可就開圈了』……」未等他
說完,柴靈秀揚身舉起了手裡的筷子抽了一下趙世在的手,「呸,狗嘴裡吐不出
象牙,該撕你的嘴啦!」
知道柴靈秀的嘴皮子厲害,為人又倍兒剛硬,趙世在連忙笑著躲閃,酒盅裡
的酒都晃悠出來了,嘴上求助似的喊:「我說楊老師,你別盡顧著笑啊~」那滑
稽樣子逗得柴靈秀也笑了起來,直拿杏核大眼瞪他。
眾人笑過之後,趙伯起用手按住了趙世在的手腕,說道:「小兒,你先把酒
盅放下。今兒個我這當大哥們的得說句話,」咳嗽了一聲,趙伯起說道:「剛才
香兒開了個頭,既然這樣,咱從楊老師家裡這也算是借花獻佛了,老疙瘩吧過了
年可就又當爹了,咱們提前預祝一下,祝老疙瘩來年得個大胖小子!楊老師,你
再給總結總結!」說著話,趙伯起用胳膊肘碓了碓楊偉。
其樂融融的氛圍裡,楊偉的臉上早就樂開花了,他稍微沉思了一下,抬眼看
到褚豔豔迎過來的眼神,心裡一茫,藉故低頭沉思,連忙躲閃著眼神回避,想了
一下之後便端起酒盅沖著對面同坐的賈景林說道:「那我就來上兩句助助興,提
前給你們道喜……」嗯了一聲過後,煞有介事地說:「清風明月兩情長,柳岸楊
堤春滿江,蔥蔥園林一景木,賈家林裡鳳隨凰!」
柴靈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爺們這話來得真快,知道他隨公爹愛搞這個調
調,早已習慣,卻又掃到了對面褚豔豔投過來的眼神,見她直勾勾盯著自個兒的
老爺們,隨即會心一笑。想當初怹們家大閨女念初三前可沒少得自個兒老爺們的
輔導,難怪豔豔看向老爺們的眼神帶著一絲敬佩。
楊書香瞅了媽媽一眼,見她眉開眼笑,又見爸爸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相,心裡
不免哼了一聲:「還真以為己個兒是那文人呢,窮顯擺。」以前小時候楊書香還
挺佩服楊偉的,認為爸爸隨了爺爺奶奶都是教書先生,懂天文知地理,是受別人
尊重的,可自打五年級摔傷手前楊偉說了那麼一句話,楊書香便開始膩味他了,
反正現在就是看不慣楊偉的作風,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假。
趙伯起輕輕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眾人便把目光齊齊看向了他,只見他挑起大
拇哥嘿呦道:「還是楊老師有學問啊!跟我廷松老叔和老嬸兒一樣,這墨汁就沒
白喝!」隨即端起酒杯,又道:「楊老師總結的好啊,咱們幹了!」其實趙伯起
也不知道楊偉說的到底是啥,總之人家是縣一中的數學老師,說話又是一套一套
的倍兒有學問,平時又文縐縐的愛說些文詞,也就隨聲跟著附和起來,帶頭給哥
們抬點叫好。
楊偉的臉上紅光滿面,擺了下手說道:「都是即興發揮,即興發揮啊!」他
見大哥們端起了酒杯,又見其餘眾人把目光看向了自個兒,手一比劃,便開口說
道:「老哥們,端起來幹一個吧!」壓著陣勢,他一揚嘴,五錢酒盅裡的二鍋頭
就灌進了肚裡。
賈景林見楊偉開口說話,向來是佩服這個小自個兒兩歲的兄弟,嗯了一聲跟
著仰脖喝了下去,隨後眾人比劃著,又把酒盅蓄滿了酒。
大人們喝酒沒他楊書香啥事,原本他下午墊背了半隻燒雞,按理說應該吃不
下什麼東西,可這歲數貪長正是能吃的年紀,悄沒聲的就吃了杠尖兒兩大碗乾飯,
又給媽媽和豔娘把番茄雞蛋湯盛到碗裡,隨著一起喝完,到套間裡給媽媽和豔
娘把衣服拿來,跟著一起從東廂房走了出來。
看著外面黑燈瞎火的天兒,楊書香本打算陪著媽媽把豔娘送回去,可柴靈秀
嫌他又把棉衣棉褲脫了,便叫他去把水燒開了。一想也是,下午逮魚滑冰弄了一
身臭汗,楊書香也想洗個熱水澡舒坦舒坦,便目送著老姐倆離開,遂轉身回屋打
水走進鍋爐房裡。
燒水時,楊書香就聽暖氣管子的縫隙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明兒個他們
娘倆回來,給你們分點大白菜吃。」緊接著,一個簡短的聲音響起:「家裡有!」
不用看楊書香也知道這吐字如金的說話人是誰。
這時,楊書香又聽到爸爸的聲音,「大哥們,老爺子晚上吃的啥啊?」
這邊的廂房裡頭,趙伯起分頭對賈楊二人說道:「你有那還不是得賣錢啊,
起早貪黑的將來老二生出來不得給他攢著……我給你老大爺熱的饅頭,鍋裡咕嘟
的豆腐。」
楊偉笑道:「難得大嫂子回一趟娘家啊!」
趙伯起說道:「還不是我爸想吃白菜了,你也知道,西場坡下今年又沒種白
菜,就嘮叨著讓秀琴回一趟娘家,弄點嘗嘗。」說話的時候,他用眼睛盯著賈景
林,見賈景林回避著眼神,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子,便笑了起來:「老疙瘩你可真
行,想當初咱哥倆出國務工是何等的風光!也鍛煉過了,咋一回來就又變回這幅
模樣?。」
楊偉一聽大哥們說出此話,忙掏出香煙遞了過去,問道:「聽你說了好多次
國外的生活,真有那麼好?」心裡轉悠:「大哥們每次說起這事前,總半拉咯嘰
的,今兒個說什麼我也得套套他的底兒!讓他說說那個所謂的搭夥過日子的情況。」
知道大哥們為人敞亮,快人快語,如果換做老哥們的話,楊偉是無論如何也懶得
費勁,一方面曾背著老哥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覺得對不起哥們弟兄,另一方
面這老哥們實在是貴人語話遲,這要是趕上心臟不好的話,等他下言非得急出個
彈弦子不可。
趙伯起點了一根煙,說道「咱窩在溝頭堡裡,小門小戶的哪知道外面的世界
如何啊!嘿~如果沒經歷過,真不知道女人居然如此大膽!桀桀~真是翻了天啦!
比咱爺們還猛啊!」每每想起曾經的往事,對他來說,那真是開了眼界,如果不
是因為出過國,腦子裡哪敢往那方面想啊!
這趙伯起也算是歷經了大風大浪的人,他家早先是地主,解放之後在土改運
動中沒少吃苦受罪,隱忍了多年,大運動之後算是翻筲解放出來了,整個人也從
此不再窩囊,敢於把心裡話說出來,為之付諸行動,所以在前幾年東拼西湊弄了
一筆款子,乘著東風出了趟國。
屋子裡的四個人當然不會想到隔牆有耳,還有個後生小子在北面鍋爐房裡聽
著牆根。這時候,楊書香正支著耳朵聽著動靜,尤其聽到趙大說的那句「真是翻
了天啦!比爺們還猛!」本來趙大說話的聲音既大且粗,雖說隔著一道牆,可楊
書香還是聽的真真的,就更不要說暖氣管子還有縫隙,基本上就跟在一個房間沒
啥區別,但楊書香就是不知道趙大嘴裡所說的這個「翻了天」到底是咋回事?左
右是等著燒水,索性就繼續聽了下去。
聽大哥們說完,趙世在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臉色有些凝重,他咂麼著嘴
說了一句:「搭夥過日子!?大哥們,你說咱家這邊的人到了國外就真敢那樣兒
做?就跟那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裡的阿春似的?」其實趙世在的心裡早知道有這
麼回事,畢竟自家媳婦兒現在就從國外務工呢,已經去了五年,想到這裡面的一
些深層次內容,身為一個大男人,趙世在的心裡無論如何也不願面對,不願承認,
不能接受。
此時屋子裡沒有了女人,說話也就不用顧忌什麼了,趙伯起的聲音越發洪亮,
張嘴就說:「誰說不是啊!」想了想,他看了一眼趙世在,忙補充了一句:「我
說小兒,你可別多心。咱這邊的情況還差異了點,女人也不像想像中那麼浪。據
說緊北邊那地界兒女人的膽子才叫大呢,也敢來,要不是咱去過國外,還真不知
道除了搭夥過日子怹們那疙瘩還有個拉幫套一說。」
窩在鍋爐房裡,楊書香把廂房裡大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就雲裡霧裡,
前一個問題還沒有解釋清楚,後面又出來一個搭夥過日子,前言不搭後語的最後
又出來一個拉幫套的詞,他越聽越是糊塗,就在這時,楊書香聽到爸爸咦了一聲,
說了句:「那不真成了北京人在紐約了嗎!嘿嘿~」
聲音入了楊書香的耳朵裡,他覺著爸爸的聲音怪怪的,仿佛是在搶話。他也
清楚這半年的時間爸爸經常兩個禮拜一回來,難免對一些事兒一知半解感到好奇,
可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就是說不出個裡格楞來。尋思了一下,楊書香也鬧不清頭
緒,也懶得在爸爸身上浪費工夫,就尋了一根小樹枝在爐子上引著了火,點了根
煙聽他們繼續分說……
【未完待續】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7-11-16 09:13
第六集聚會(3)
屋子裡邊的趙世在低頭抽了一口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沒完沒了下去,急忙
轉移話題說道:「嘿嘿~這兩年咱家發展挺快的啊,立了開發區建了工廠,不時
就傳有上下班的大閨女小媳婦被人拉進棒子地裡一通禍禍。。。」
楊偉見話題轉變,不好直接開口再問,便扯了一個之前聽聞到的消息問道:
「村西頭老王家的媳婦兒據說大秋前兒被人拉進棒子地裡一通禍禍,不知是真是
假?」
趙伯起撇著嘴,不屑地說:「這人也是,非得學那泰森搞你媽的強姦,判你
個五年七年的那不是腦子挨驢踢了嗎!哼~這種人到了監獄裡也他媽的少挨不了
打!」緊接著他又說:「還別說,自打咱這兒開發區建了廠子之後啊,確實家門
口有過幾起這樣的事兒,我拉座前就沒少聽人翻翻。。。你猜怎麼著?都說這村
西頭老王那個娘們是被人拉進棒子地裡,其實她那是跟人在窯坑的破房子裡搞瞎
巴呢。怎麼說呢?容我想想。。。。。。」
楊偉饒有興致地看著大哥們,就看他捛著鬍子沉思了一會兒,緊接著就聽大
哥們說道:「這個事吧,要說也不怨老王的娘們,誰叫老王他輸錢了呢,把家都
給輸了個底掉,又沒錢還帳,最後人家提出了一個要求,要睡他娘們。嘿嘿,結
果最後就給睡了。當然了,細理咱不太清楚,反正該錢的老王是同意了。據說那
天晚上他把人家讓到家裡就跑出介了,不知道他娘們當時反沒反抗,總之後來那
倆人還就搞一塊了。按理說弄了那麼幾次之後也就碓賬了,誰知道後來倆人背地
裡依舊有著碼密,偏還叫老王給知道了,給氣得要死要活的。你說這叫什麼雞巴
玩意?娘們讓人肏是你老王自個兒答應的,你己個兒樂意當那拉皮條的,能怨誰?
後來見娘們跟人搞得火熱他心裡又受不了,揪來揪去的,這不有病嗎!呵呵~你
們說他老王賤不賤?賤不賤!
我分析吧,老王之所以生氣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娘們跟人搞瞎巴是由被動變成
了主動,味兒不一樣了。你想啊,把媳婦兒讓給別人肏前媳婦兒是不知情的,而
後知情了、主動了,似乎脫離了老王的掌控,老王的心裡當然一萬個不樂意了,
甚至心裡還會比較呢,到底媳婦兒的心裡耐誰多一些呢?會不會用一些自個兒沒
體驗過的招數跟別的男人用,變了心?不耐他了!」
對於老王的那些個做派,趙伯起打心眼裡是嗤之以鼻的,他覺著那老王己個
兒都樂意戴綠帽子做活王八了,還故弄玄虛反復給自個兒戴套,一會兒興奮的沒
法,一會兒又沮喪無比,來來回回就要那個勁兒,這不是心裡有病嗎!做人做成
了這樣兒,乾脆不要做了。
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見楊老師正聚精會神聽著,趙伯起唾沫橫飛口若懸河繼
續說道:「並且我還聽說老王那話兒不咋地,滿足不了己個兒的老娘們,而他又
見不得老娘們快樂,擁給這事吧,那老王不知道彆扭多少回了。嘿嘿,話說回來,
你說他媳婦兒不騷能讓人惦記嗎?就痛痛快快挑明瞭得了,省得裝雞巴蛋玩,不
都結了嗎!咳咳~嗯咳咳,楊老師啊,你剛才說的棒子地裡的事兒其實是另外一
件,不過也是老王那娘們辦出來的,村西頭的鐵蛋知道不?就是他辦的。嘿嘿,
這鐵蛋豔福不淺啊,十七八的混小夥子把個大他那麼多的娘們給辦了,還是當家
子的長輩,話說回來,老王那騷娘們倒也不吃虧,這歲數能嘗到童子雞的味兒,
也不賴了。
嗨,我就說了,這搞瞎巴絕對不能剃頭挑子一頭熱,就知道己個兒吃獨食,
怎麼也得叫自家老爺們跟著一起吃吧,省得他總在心裡那個啥哈!心理懂不?媳
婦兒讓別人日了當然得糾結一下,還得反復糾結哩~不糾結就沒。。。呸,都已
經那樣兒了老王還放不開手腳,成天嘀嘀咕咕的你不行就離婚得了,還嘀咕個屁
啊,你媽個屄的,一個嘀咕孫,賤!。。。嗨!我說老疙瘩,這可是你的不對了,
咱們說了半天的話淨讓你聽音兒了,你說說看,你覺著我說這話怎麼樣?」
大手一揮,趙伯起那叫一個興奮,說得興起唾沫橫飛,表面上是說給楊偉聽
的,其實內裡只有他自個兒知道,見賈景林不時偷瞧著這邊,稍一停頓便拍了一
下桌子,斷喝一聲,要那賈景林表個姿態。這一吵吵,自然要喝一口酒了,便吆
喝起來,叫眾人都把酒盅子抄起來,一時間屋子裡煙霧繚繞,喝得面紅耳赤,酒
精上腦之後說出來的話越發肆無忌憚。
這邊聚在廂房裡的人自以為在這小天地裡無人打攪,又沒了娘們在一旁干擾
他們,還不逮著什麼說什麼。他們也不是沒考慮過楊書香的存在,見楊書香離屋
這麼長的時間,以為他跑去玩了,說話便開始無所顧忌,他們哪知道隔牆有耳,
如果知道的話,定然不會如此敞開簍子,順嘴胡禿嚕,多少得回避一下不是。
楊書香正聽得津津有味,當然也無法揣摩到大人們的心思,雖看不見廂房裡
的情境,也不知道爸爸聽到之後是個啥表情,但趙大嘴裡所講的關於老王和鐵蛋
這一大套內容楊書香是踅微知道的,但有出入。
他記得那好像是夏天前發生在本村西頭的事兒,因剛好是暑假假期末了玩得
心野了的時刻,對那些閑七雜八的事兒哪有那麼多功夫掃聽,倒是在樹蔭涼的地
界兒聽那些個大人們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議論過,後來王宏嘴裡也翻翻過,如今
再次聽來,原來細理上還有這麼一出。
「媽媽曾不止一次對我說起過賭博的危害性,說如果將來我要是沾了那玩意
就剁我的手。。。想必媽媽對那老王一家子的事兒也是一清二楚,才會三番五次
地跟我提及,還說以後叫我不許再往秋月姐家裡跑,因為那裡招賭,長此以往便
給帶壞了。。。」廂房裡的對話刹那間勾起了楊書香沉思,他知道媽媽的那份良
苦用心,還不都是怕自個兒誤入歧途,其實去秋月姐家裡也只是為了看她爸爸搗
鼓火槍,為這事兒楊書香不止一次地跟媽媽解釋過。
「什麼雞巴玩意啊!掐巴掐巴放鍋裡一燉沒個好東西!」輸錢敗家雖然說各
村之間都有這種類似的情況,但把自家媳婦兒給輸出去卻頭一次聽,原來裡面牽
扯出來的東西竟然是這個樣子。狗咬狗一嘴毛,誰也甭說誰。驚愕之際楊書香小
聲罵了一句,至於說那鐵蛋玩老王媳婦兒楊書香也知道有這麼個事兒,反正也礙
不著己個兒,犯不上在這事兒上矯情。
黑暗籠罩下的蒼穹看不到半個星點,風早就停了,卻分外寒冷,像在醞釀著
啥,在寂靜時分顯得空蕩蕩。那如勾的新月更是時隱時現,情不搭意不搭的,消
極怠工。
朦朦朧朧的溝頭堡便處於這樣一片墨色之中,它守著北面凍僵了的青龍大河,
東臨寬闊的結冰伊水,南十裡又挨著那已經隨著改革開發而風生水起的泰南縣城,
這一疙瘩大小的地界兒當它靜悄悄時,誰又知道隱藏在夜色下那一間間房子裡的
內容?
滾燙的水頂著壺蓋汆了出來,咕嘟咕嘟歡快地湧溢著,流淌滴落在爐盤上發
出了呲啦聲,楊書香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趕緊把水壺從爐子上提了起來。
「呼~天兒還真冷啊~」楊書香在熱爐子旁熏得臉兒有些發紅,這一到了外
面立馬覺察到了寒冷。緊走兩步給堂屋的暖瓶沏過了水,又急忙提著打好了的水
壺跑回鍋爐房裡。說實在話,雖然「搞瞎巴」這詞兒人盡皆知,楊書香也並不陌
生,但搭夥過日子這話的意思就讓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又因為國外的生活與
眾不同,聽起來極為新鮮,楊書香便和開始前一樣,坐在一旁聽他們大人繼續翻
翻起來。。。
賈景林抬頭看了一眼趙伯起,仍舊一句話沒說,只是眼神裡透著一絲複雜,
倒把對面暗自留心觀察的楊偉驚得心如擂鼓,他心說:「不簡單,這裡的事兒絕
對不簡單!難道說在國外他們倆一起搞了女人?還是說。。。」
盤旋在楊偉腦子裡的除了他想知道大哥們他們在國外的際遇,他的腦子裡又
竄出了賈景林的媳婦兒褚豔豔,身體猛然哆嗦了一下,瞅著其他三人也是喝得臉
紅憋肚,他忙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又迅速驅散腦子裡的那個身影。這事兒楊偉想
起來就覺得對不起老哥們,即便只是那麼一次也覺得有悖良心,並且事後總是讓
他提心吊膽,他這腦子裡一轉悠,便又覺得時過境遷沒被發現便是福大命大,如
果沒有當時的那一步走,也不會有現在的突破,難道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天意不天意的楊偉也說不清楚,反正那事兒都過去了,自當爛在肚子裡沒第
三個人知道。一想到現在自個兒升職又加薪的事兒,那可是實打實的名利雙收啊,
並且又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難免意氣風發之下沾沾自喜起來。
楊偉瞅著趙伯起似醉非醉模模糊糊的樣兒,就剛才他那侃侃而談的勁兒絕對
是個大新聞。先不說老王媳婦兒的事兒,就他話裡頭的隱含味道,如果沒猜錯的
話,那簡直比四年前的那次學生暴動還要令人難以置信,難道說真跟老蘇解體後
一樣,在國外能那個樣子,能性開放。。。楊偉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急忙伸手
去解襯衣領口下的第三個扣子,往常輕而易舉就解開了,今兒個竟然費勁吧咧怎
麼也解不開。
見賈景林始終沉默不語,趙伯起也不催促,他看了一眼趙世在,小兒那頭髮
鋥亮,臉兒打理得也是倍兒乾淨,趙伯起指著他說:「呵呵~小兒啊,你在針織
廠裡可夠風光的,又耐跟人耍錢,老王家的事兒你應該不陌生吧,嘿嘿。。。咳
咳~這一點來看,我們都得向你看齊啊。。。我說老哥們啊,看見沒,小兒都出
息啦,你可真得開開竅了。」
明明之前說的是前門樓子,半截給改成了雞巴頭子,說得亂七八糟的,雖說
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最初的話題沒有得到答案還是讓人心裡不上不下,挺難受
的,所以楊偉在解開衣扣之後忍不住插嘴說道:「周瑜打黃蓋那是兩廂情願的事,
明明是老王有錯在先,他不說己個兒賭錢賭輸了,還找藉口說別的,這就是那老
王的不對了。不過話說回來,咱家這邊要是女人敢主動偷情搞瞎巴的話,那可確
實夠浪的,膽兒也。。。」未說完,他又不著痕跡地把話題改了過來:「在外搭
夥過日子,回來怎麼辦?一拍兩散嗎?還是偷偷摸摸繼續暗度陳倉,那就不怕家
裡人知道?」
趙伯起朝著楊偉擺了擺手,別看說得熱鬧,真要是說給楊老師聽這事一時半
會也講不透徹,便緩了下來,只把注意力看向趙世在,並不回答楊偉提出的話。
點了根煙,趙伯起優哉遊哉地吸了一口,說道:「小兒這手能,又是師傅,
這廠子裡的娘們兒還不上趕著往你懷裡撞啊!還別說,咱村裡這年頭的娘們兒們
的思想可都變得開放多了,都學會了城裡人的那套了,一個個穿得多騷啊,再要
過個幾年,我看啊,就跟國外的那些務工的娘們兒一樣,趕超米蘇嘍!」
趙伯起舔頭抹嘴的一通白呼,臉上的表情極為豐富,還不時捋著他的八字鬍,
看得出來,這酒是喝美了。
窩在鍋爐房裡,楊書香豎起耳朵屏氣凝神聽著廂房裡的對話,關於後面聽到
的內容,因語焉不詳,他只聽個懵懂懂,莫名其妙:「說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國
外務工的婦女們到底怎麼個思想不一樣了!一會兒說賭博,一會兒又扯搞瞎巴的
事兒,這回又來個女人倍兒騷倍兒浪,半不囉囉的咱就不能把話都說全了嗎?難
道在國外女人還敢光屁股裸奔不成?」生活裡,楊書香接觸的女人似乎哪一個也
不像趙大所描述的那樣,至於說浪,班裡的那幾個丫頭片子倒是夠能鬧騰,說話
也沖,但這也好像不是大人們嘴裡所說的浪,頂多算是個瘋。
要說瘋吧,楊書香馬上能聯想到班裡那些丫頭片子,首先就是說自個兒班裡
的那三美了,其次他又想到了女生給自個兒送情書的事兒。對此,楊書香不溫不
火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別看他跟女同學鬧來鬧去,但一碼歸一碼,談情說愛的事
兒他還真沒多大興趣。
咂摸著大人們嘴裡提到的事兒,聽他們前頭提起了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楊
書香搜刮著腦子裡的資訊回想當時看到的電視劇的內容,那個叫阿春的跟王啟明
之間確實胡拉狗扯,明著講是愛人關係,實際倆人之間弄出來的事兒就是在搞瞎
巴,難道說趙大和賈大出國之後也跟別的女人搞了瞎巴?
想及至此,楊書香的心裡一顫,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可轉念一想,又立馬否
認了心裡頭的猜測。這事絕對不可能發生,要說小趙叔搞瞎巴楊書香還信,就賈
大那三腳踹不出個屁的樣兒也搞瞎巴,誰信啊!再說說趙大吧,平時也沒見他如
何花哨跟哪個女人動手動腳,對於這樣一個掙錢如命的男人,楊書香的心裡很難
想像得出趙伯起是那樣的人。。。
見賈景林往煙袋鍋子裡續煙絲,趙伯起念叨了一句:「老疙瘩你半天也不見
動靜,又開始鼓搗你那破煙袋鍋子了,這可不行!這成天躉菜賣菜的跟人打交道,
咱這嘴勁也該練出來了。。。明兒個你嫂子就回來了,別人的菜我都管送,你己
個兒家的我可不管,回頭你己個兒來拿!」神秘一笑,趙伯起心道:「我己個兒
的媳婦兒好辦,那還不是我要她幹啥她就幹啥,現在只要老疙瘩再一吐口,只等
將來豔豔生了,咱就能搭夥嘗嘗。。。」
甫一想到將來的美好日子,趙伯起只覺得卡麼襠裡一陣火熱,有好長一段時
間沒有這種感覺了,他現在倍兒需要瀉瀉火,可婆娘現在回了娘家,沒地界兒發
泄啊,就趕緊打消心裡的念頭。正了正身子,趙伯起笑道:「今兒個酒沒少喝,
來吧,杯中酒一干回介睡覺!」
賈景林抬眼看了看趙伯起,憨笑了一聲,回國之後他可不敢把外頭的事兒告
訴婆娘,這要是讓褚豔豔知道了,以她那咋呼性子,還不。。。這情形頓時引來
了趙伯起的注意,趙伯起指著賈景林笑道:「別忘了,回頭來我家拿白菜,哈哈~」。
他倆並未注意的是,這一切都被楊偉看在眼裡,可有一點,這趙伯起又在關鍵時
刻閉口不語,弄得楊偉心裡七上八下的,也是實在拿大哥們沒轍了。
幹掉酒盅裡的酒,眾人均醉意朦朧喝得差不多了,那趙伯起搖搖晃晃起身朝
著楊偉點頭告辭,拉上賈景林便走出了廂房,出了院子走進胡同,黑燈瞎火地咕
噥起來:「你呀,怎麼還跟木頭疙瘩一樣呢!也該機靈機靈了!看人家新民還是
你當家子呢,雖說早前曾揍過秀娟,現在還不是敞開了掛,由著來了。想當初咱
哥倆在國外那是多風光,把錢掙回家不就是都想讓日子好過些嗎,如今日子好過
也該變通變通啦~別思想那麼守舊。。。」他踉踉蹌蹌邊說邊走,老疙瘩悶著個
頭,始終猶猶豫豫不敢回應趙伯起。出了胡同,繞過幾株棗樹,朝北紮了下去,
分道揚鑣時,趙伯起拍了賈景林一巴掌,又找補了一句:「我說兄弟啊,你也該
爺們一把了。。。」。。。
水壺裡的水已經把屋子裡暖瓶灌滿了,楊書香把水筲踅摸了出來,坐在爐子
上,開鍋之後他架著長形澡盆來到了廂房,此時趙大和賈大都已經離開了自個兒
家,而爸爸正在收拾碗筷,小趙叔陪在一旁坐著。
「要洗澡?」聽小趙叔問,楊書香點了點頭。
楊偉仁收拾好一切把髒水盆子端了起來,招呼著趙世在:「走,外面說。」
就在他們走到院子裡時,楊書香聽到小趙叔說了一句:「楊老師,這天夠冷啊,
你看這月亮帶死不拉活的,估摸著得下雪了。」爸爸那邊倒著水,笑著回了一句:
「弟妹不在家看著你,得你的便兒了,說,你小子又惦著禍禍誰?」
「呵呵~廠子裡的騷娘們那麼多,瞞著嫂子我給你引薦引薦?」
「快拉倒吧!哥是那種人嗎!我說小兒,到年他紅嬸兒出國可都五年了,保
國也十一了,她啥時回來?」
「回來也讓我心裡彆扭,還不如現在這樣呢!楊老師,你多給我拿兩盒,再
等你回來可就過年了!」
「你可摟著點,遠嫖近賭的話沒聽過?這前後村的都是熟人,讓人逮著可就
不好了!」
楊書香用手和楞著澡盆裡的水正豎著耳朵聽著,隨著楊偉返身回來帶進來一
股涼風,他回頭看了一眼。楊偉把水盆放在八仙桌子旁朝他念叨了一句:「趕緊
洗,回頭看看書介!」說完,轉身走出廂房。
大人們說話雲山霧罩的,可小趙叔和爸爸之間的對話楊書香還是非常明白的,
所說的多來兩盒無非就是多要幾盒避孕套,己個兒家不知有多少呢,都是媽媽拿
回來的,也方便發放,自然也就沒少便宜小趙叔。
也懶得琢磨他們大人之間話裡的意思,嫌一水筲熱水不夠用,就把堂屋裡的
暖壺預備了過來,把棉門簾擋好,楊書香脫掉衣服就躺進了澡盆子裡,把腿一伸,
腦袋斜靠在澡盆子上,這一躺竟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冷風夾著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激靈靈地攪了楊書香的
好夢,睜眼一看,原來進屋的人是他媽媽。
撩開門簾,柴靈秀迅速鑽進廂房,她手裡拿著臉盆,走到暖壺旁倒了點熱水,
見兒子似乎迷迷糊糊,忙說道:「你怎麼還睡著了,緊著點別凍感冒了!嗯?換
洗的衣服怎麼沒拿出來?!」
見楊書香努了努嘴指著一旁凳子上的髒衣服,柴靈秀搖了搖頭,瞪了一眼兒
子:「什麼不用我給你操持啊。。。」放下臉盆,柴靈秀心急火燎地跑出廂房時
的那個背影被楊書香看到,他心裡一突:「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的,大冷的天她怎
麼穿成這樣兒?」
原來柴靈秀身上穿著的衣服實在過於單薄了,曲線玲瓏的樣子總能在不經意
間勾起人的遐想,那上身裹著一件白色秋衣,高聳的胸脯顫顫巍巍像充了氣的皮
球,跳來跳去極不安分。細腰之下穿得更是顯眼,一條藍色緊身健美褲套在腿上,
把個屁股繃得渾圓碩大,兩條頎長健美的大腿踩著襪帶更是被包得緊緊乎乎,肉
感十足。于轉身之際,楊書香甚至看到了媽媽的屁股溝子,那一刻他的身體竟有
些脫韁不受控制,心裡也忍不住泛起了漣漪:「媽媽那兩瓣兒大屁股可真。。。」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20 16:49
標題:
嫐 (07)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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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19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七集 看一眼又何妨
夜空上,新月如鉤,微微掛在天際,可有可無。整條胡同顯得清冷,悠蕩。
樹影斑駁,依稀看到胡同裡,兩道身影緩緩而行,嘴裡相互傾吐著心聲。
怕褚豔豔有個閃失,出了家門,柴靈秀便攙扶她走出了胡同,到了褚豔豔家
裡又忙著給她罩了一眼爐子,打點完畢一直嘮到八點多鐘,見賈景林歪歪斜斜走
進屋裡,屁股可就有點坐不住了,又不好直接跑回家裡,便有一搭無一搭開始應
付起褚豔豔來。褚豔豔見柴靈秀有些心不在焉,哪能不知姐妹心裡惦記著啥,就
揶揄著開始轟柴靈秀。明明心裡惦記起男人可柴靈秀嘴上就是不承認,又說笑了
一陣兒這才被褚豔豔轟著,抬起腳來走人。
出了褚豔豔家,柴靈秀那兩條大長腿跟架著風火輪似的,一溜煙的工夫就跑
回了自己家裡。把大門用杠子一別,甫見廂房裡亮著燈光,她朝著裡頭掃了一眼,
換做往常,兒子洗澡她一準兒會跑過去給搓兩把,這不是老爺們回來了嗎,便丟
下兒子急匆匆跑進堂屋。
風風火火回到家裡,柴靈秀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衫脫了,身上只留下內裡的秋
衣和健美褲,拿起盆子前朝著楊偉說道:「呼~你等等我啊,等等我,我得趕緊
洗屁股介!」
踅摸著見屋子裡一個暖壺也沒剩下,便問楊偉:「壺都哪介了?」一拍腦門,
不由得暗道一聲:「看我急的,兒子不是洗澡呢嗎。」柴靈秀見老爺們投過來一
個眼神,兩眼猩紅,生怕一個不好他再睡著了,連衣服都顧不上披就趕忙跑到廂
房尋那暖壺,腦子裡只想和老爺們熱乎熱乎,做那滾炕頭的事兒了……
也難怪楊書香見到柴靈秀會大驚小怪,這大冬天的媽媽穿得如此之少,他又
不是瞎子,心裡哪能沒有看法。其實柴靈秀內裡所穿的衣服應該算是春夏秋三季
的著裝,尤其就拿那條健美褲來說,最初還只在省城裡轉悠,沒三五個月就擺在
了縣城裡面,一陣風兒似的很快又下放到了農村,幾乎成了現代女性腿上必備之
物,楊書香也不止一次看到過媽媽穿著它。但這個季節這樣的場合以秋衣樣式出
現,楊書香還是第一回看到,於是,他腦子裡泛起漣漪的同時,瞬間就蹦躂出一
個字眼:「緊」。
還別說,柴靈秀穿著健美褲的屁股和大腿繃得扥楞扥楞的樣子,這個「緊」
字用得簡直太貼切不過了,到了後來,連同柴靈秀包裹著咂咂兒的白色秋衣也全
讓楊書香給一個「緊」字代表出來,弄得哥們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兒,直到媽媽翻
身跑回來,這才中斷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柴靈秀小跑著給兒子拿來了棉襖棉褲,進屋之後夾著手,自言自語道:「外
面的天兒還真冷啊!」便又嗔怪了一聲兒子:「那麼大的人了,總叫媽媽替你操
持,也不說叫我省個心,趕緊擦乾身子,別感冒了。」本來她是要在打完水之後
急著回房休息的,見楊書香從澡盆裡站起來,怕他凍著身子,急忙拿來手巾給兒
子擦抹,直到前前後後胡嚕乾淨為止。
柴靈秀一把給楊書香披上棉襖,拿起棉褲遞給兒子,冬天這楊書香本不樂意
穿那厚實棉衣,自來都是穿毛衣毛褲過冬的,頂多天冷的話在裡面多加一條單薄
褲褂,見媽媽勢頭強硬,便嬉皮笑臉地把手伸了過去。
楊書香也是摸慣了柴靈秀,伸手就搭在了媽媽的秋衣上,一揉,柴靈秀秋衣
裡面那似跨欄樣的小背心所包裹著的大咂兒就著著實實地被他扣在手中,楊書香
又下意識掃了一眼媽媽的大腿,見柴靈秀墳丘高聳時生生劈出一道縫隙,腦子裡
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媽媽的健美褲裡面沒穿褲衩?」
「淨瞎鬧,麻溜點。」咂頭兒都被兒子給捏硬了,搞得柴靈秀渾身不自在,
一想著老爺們還在屋裡等著,心裡猶如長了荒草,恨不得一下子就躺在大炕上,
讓老爺們趴在自個兒的身上夯個夠。
打開了楊書香作怪的手,柴靈秀望了一眼兒子的身體,見他胯下竟挑起來了,
心裡越發慌亂,急急忙忙收回目光不敢去看,心系著屋子裡的老爺們,臉兒便如
喝了幾盅二鍋頭,春意盎然豔若桃李,只是一打晃就端起了臉盆踩著碎步跑了出
去。
看著媽媽的背影,尤其是她端著盆子一顛一顛的樣子,那肉滾滾的大屁股和
大腿扥楞扥楞產生出來的藍色光暈,楊書香的心裡竟又莫名其妙產生出一股怪異
的感覺,那味道他說不出來,丟掉棉褲穿毛褲時,卡麼襠裡那一根肉嫩嫩的陽具
便高挑著抬起了頭。
細看看,大龍周圍竟然沒有一根毛發遮擋,越發顯得它粗實碩大撼人眼球。
伸手一撥楞自個兒的胯下,肉槍朝天怒聳,龍頭罩上半截衣服,說脫不脫,從那
卡得慌,楊書香都納悶了:「我這狗雞咋翹起來了!」滾燙滾燙又隱隱生疼,讓
哥們心裡怪怪的。
回到堂屋,楊書香端著暖壺興致勃勃地朝著東屋走去,飯後聽牆根都給耽誤
看電視了,洗完澡合計著緊著點時間看上兩眼千王之王,過過眼癮。
昨兒個晚上看的介紹說了,今兒個這集洪彪該去上海請北千王卓一夫了,尤
其是片段裡播出來的酒樓場景,那卓一夫和羅四海站在樓梯處一上一下碰面的情
境,簡直讓人心裡激起萬丈豪情,刹那間熱血沸騰起來,天下之大唯我獨尊了。
南北千王在廣東聚會,到底是猛龍過江還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將會是怎樣一
個龍爭虎鬥的局面?勾動著楊書香的心弦,讓他翹首以盼。
走到門口時正準備撩簾到東屋看電視劇呢,楊書香的身子便被裡屋走出來的
楊偉攔在了門外。
「幹嘛來了?又惦著看電視吧?我說你這一天到晚怎麼就不知道多看會書呢?」
這楊偉暈頭暈腦的跑出來,正撞見兒子奔著自個兒這邊過來,身子一攔,堵在了
門口處,質問起來。
楊書香看著他那滿臉通紅的樣兒,理直氣壯地說:「幹嘛?作業都完成了憑
什麼不讓我看?」
楊偉原以為兒子會老老實實跑回己個兒的房裡,誰知道這小子往那一戳竟然
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瞅那意思,要和自個兒對著幹了?這還了得!楊偉心道一
聲,可見平時我不在家前他得多瘋了。一時心頭來氣,楊偉吵吵道:「幹嘛不讓
你看?老大不小了還要我跟你解釋原因?」
這話擺明瞭是不講理了,楊書香的心裡也是火不燎的,脖子一耿耿,撇著嘴
說道:「看個電視,至於的嘛?」
「至~於~的~嗎?!」楊偉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眼睛也在此時立了
起來,當他看到兒子歪著個腦袋撇著個嘴的樣子時,立馬回想起今年夏天高考時
監考的場景,那個作弊的傢伙卜蔔楞楞七個不服八個不分也是這副德行,頓時火
冒三丈。猶想到後來自個兒半道讓人算計給揍了,楊偉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竄了
起來:「你也敢跟我說這話,信不信我抽你?」
楊偉最看不起的,心裡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個匪裡匪氣的人,只要是跟自個
兒搭邊的,楊偉都會嚴加管教,當他看到自個兒兒子擺出這幅嘴臉時,手指頭幾
乎戳到了楊書香的鼻子上,讓楊書香心裡頭一陣陣浮動,心說,這是要動手打人
還是咋地,一時間也激起了楊書香的反抗之心,這一回他沒有後退,而是迎著楊
偉的目光頂了過去,瞪著眼,嘴裡吼道:「我犯什麼錯啦?!」
楊書香的心裡自然是有桿秤的,每次媽媽打他都是因為他太淘了,弄出來的
事兒惹得媽媽擔驚受怕,可這次就不同了,因為一點小問題爸爸就吹毛求疵、小
題大做,這要是沾上學習方面的更是雞蛋裡挑骨頭,還總說什麼「三更燈火五更
雞,正是男兒立志時,你要是不好好念書,將來丟我的臉。」你說楊書香他心裡
能服氣嗎!
就在楊偉揚起巴掌準備扇兒子前兒,門簾歘地一下被人撩開,這時候,柴靈
秀從裡屋走了出來。
見父子倆一見面就這樣兒,她心裡也是一陣鬱悶,便哼了一聲:「大晚上的
說孩子幹嘛?」從兒子手裡把暖壺拿過來時又對楊書香說:「香兒,今兒個你先
早點睡覺,明兒個上午再看重播吧!」
進屋前楊書香的這顆似火的心原本激昂澎湃,卻被楊偉莫名其妙地潑了一盆
涼水,連個適應的時間都沒給,那楊書香哪幹啊?氣得他心裡烏丟烏丟的,硬戳
在那裡就是不走。
「聽媽話,明個兒看重播……」
楊書香憋悶著把眼睛望向柴靈秀,在她的身上見那秋衣已經脫掉了,只留下
裡面露出肚臍眼的短跨欄背心,把個心口上的大咂兒箍得顫顫巍巍,那咂頭兒怒
聳都翹挺挺支出了兩個喜滋滋的凸點。看著媽媽心口上的大咂兒,楊書香詫怒的
心也隨著那顫抖波動被撫慰得稍感舒緩一些,他仍不丁不八地站在門外,一邊用
舌頭舔著嘴角一邊拿眼睛直溜溜盯著柴靈秀的心口,擺出來的樣子雖然不似開始
前那樣憤怒,但是難免就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存在了。
說話有如對牛彈琴,再看看兒子的這幅德行,楊偉用手邊戳邊粗聲粗氣地說:
「你看看他現在這吊兒郎當的樣兒,都學成了什麼?簡直就是一個臭痞子!」
柴靈秀忙拉著楊偉仁的胳膊,皺著眉頭說道:「行了!有完沒完啊!趕緊進
屋。」一塞暖瓶,這邊強行把老爺們拉近屋裡,柴靈秀那邊又推著兒子的身子,
把他勸到西屋。
來到西屋,柴靈秀用手攏著楊書香的頭髮,耐著心說:「你爸爸說你也是為
了你好,知道嗎?別生他的氣!」
心裡頭堵得慌,可媽媽都那樣說了,自個兒還能說什麼呢?端詳著她,楊書
香叫了一聲:「媽媽~」
柴靈秀答應了一聲,把那雙手攬在兒子的肩上,笑著說道:「明兒個再看吧,
忍一晚上。」
被那一陣摟頭蓋腦的數落,招誰惹誰了,雖被媽媽一陣暖言暖語安慰,但楊
書香的心裡還是難消怒氣,吐了一口濁氣,感覺心裡頭還是倍兒憋得慌,便摟住
了柴靈秀的腰,把腦袋紮在了她的胸脯上。
柴靈秀柔軟彈豐的胸乳被楊書香的臉壓著,不斷安撫著他。熱熱乎乎的同時,
楊書香鼻尖上傳來了媽媽身上淡淡的體香,他把眼一閉,忍不住吸了一口,這感
覺和味道仿佛天熱前往腦袋上貼了幾片薄荷葉,涼唰唰的讓人心裡舒坦,楊書香
乾脆坐正了身子,一把摟住了柴靈秀的腰,把整張臉紮在了柴靈秀的乳溝裡。
「還是媽媽的這個地界兒舒服,又大又圓還倍兒鼓,」心頭的怒火和壓抑瞬
息被沖走時,楊書香的心裡這樣想著,臉來回蹭動兩下,就在楊書香使勁兒呼吸
時,嘴就觸碰到了媽媽的咂頭兒,其實之前他也注意到了,可沒想到的是,咂頭
兒的地界兒竟然變得那麼硬。
平時也時常撫摸媽媽的咂咂兒,但很少用嘴叼過,甫見那小背心裡卜蔔楞楞
的咂頭兒,竟勾起了楊書香的獵奇之心。於是,他張開了嘴,照著那鼓凸凸的咂
頭兒上舔咬了一下。
刹那間他覺著媽媽的身子顫了顫,不知是不是錯覺,便又夾著嘴唇叼了一下,
準備用舌頭再裹裹,可還沒容他在那挺實肥蠕的地界兒享受一時三刻,便被柴靈
秀推了一把:「行啦行啦,早點歇著吧!」
柴靈秀知道兒子受了委屈心裡彆扭,本來是想安慰兩句就緊著回房的,這一
鬧騰反倒被兒子纏住了,平時娘倆也有過親密接觸,誰哪知道今個兒兒子竟然用
……一時間心如鹿撞,鼓噪得她心裡倍兒想和老爺們痛快地來一場,剛轉身,又
被兒子抓住了心口,臉兒一熱,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又怎麼啦?」
氣惱惱變成了嬉皮笑臉,楊書香揉著柴靈秀的大咂兒,笑道:「媽,我沒錯!」
柴靈秀媚了一眼兒子,支吾了一聲:「嗯~知道你沒錯……」撣開了兒子的
手便晃悠著大屁股著急麻火地從他的房裡溜了出來……
楊書香端起暖壺倒了一茶缸子白開水晾著,脫掉衣服上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惦記著電視劇裡的內容,那暫時被柴靈秀壓制下來的躁動隨之又鬧騰出來。
「成天較真管什麼用啊,還沒有個記性?以為我是你兒子就可以對我隨便頤
指氣使……在外面受氣了回家拿我當撒氣筒,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假須須……張
嘴閉嘴我給你丟臉了,也不知道哪裡讓你看不順眼,雞蛋裡挑骨頭一回來就給我
擺個臭臉子,幹嘛?呸!」楊書香的腦子裡捛著這大半年所發生的事情,每每想
到爸爸身上時,就氣憤連連,越想越覺得窩火。
啐了一口唾沫,一個骨碌身兒楊書香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反正是睡不著覺,
乾脆掏出了牡丹香煙,點上一根吸了起來,也不怕被人逮著,那一臉的冷煞陰沉,
很有一股「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感覺。
撩開窗簾楊書香看了一眼外面,心也似夜一般的沉,他不知道自個兒哪裡做
得還不夠好,硬是每回都挨他數落。
楊書香把手按在了窗子上,玻璃上霎時間印出了五個手印,一絲涼爽傳到手
心裡,雖說現在身上只穿了一條褲頭,但是體內的燥熱絲毫不減,催發得心裡麻
糾糾的:「也不知道電視演到什麼地界兒了。。。憑什麼不讓我看電視,這不瞎
攪合嗎!什麼玩意啊!」有心蔫不唧兒跑到後院爺爺家,可這要是出去肯定得鬧
出點動靜來,翻回頭又得受那一肚子氣。
楊書香望著窗外發呆,他合計來合計去也沒想出個法兒,就跟給什麼困住了
似的,那難受勁兒別提多憋悶了。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些什麼聲音,初時斷斷續續還聽不太真,後來那邊
冒猛子來上兩句大音兒,頓時引來了楊書香的注意。
悄悄下床,楊書香倚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好像是媽媽在埋怨爸爸。這夫妻之
間的口角本來是老公母倆自身的事兒,即便當兒子的也不好偏袒哪一方,更何況
是深更半夜發生出來。但此時此刻楊書香腦子裡可不這麼認為,平時和媽媽一起
生活本來就母子連心,不管對錯,自然是要占到媽媽的身邊的,何況之前平白無
故給爸爸來一通數落的氣兒還沒完全消散,就更得向著媽媽了……
「你咋跟個木頭似的?剛才嚇唬兒子的威風勁兒呢,哪介了?」
「今兒個我喝得有點多啊!」
「喝得有點多?酒足飯飽了,你跟我打吸溜說這個?」
「秀兒,你別急呀!」
「酒桌上你跟大哥們他們不是挺拽的嗎,現在不行了?我就問你,你知道你
多長時間沒回來了嗎?」
「秀兒,小點音兒,小點音兒!」
站在堂屋裡,楊書香輕輕扒開東屋門簾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聽媽媽指責爸
爸楊書香的心裡那叫一個痛快,解氣的同時心裡幸災樂禍地想:「就跟我本事大,
你倒是跟我媽來來看呀!哼!慫蛋包!」
「兩個禮拜了,你沒狀態?你知不知道你明兒下午就得返回學校介?人家老
疙瘩回國之後幹的活可比你辛苦多了,都能把豔豔伺候好了揣大了肚子,你要我
信你的話?」
「用手……我用手給你……」
本來楊書香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張八兒,但一來週末沒看著電視劇就打心眼
裡不痛快,挨了嚇唬不說,又睡不著覺還沒處撒氣。二來也是因為媽媽嚇唬爸爸
替他出了頭,算是讓楊書香心裡痛快了,就尋思著想看一看,如果媽媽能揍爸爸
一頓,那就再好不過了。
楊書香施施溜溜地轉著圈,一掃灶台前的牆壁,當他看到供灶王爺排位的窟
窿時,心裡樂壞了:「天助我也啊!嘿,你就跟我脾氣大,我就看看你被媽媽嚇
唬的樣兒,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供灶王爺排位的窟窿有個兩尺見方,現在不興擺排位了,空留著一個視窗。
登上灶台,楊書香把腦袋探了過去。
腦子裡幻想著爸爸跪地求饒給媽媽作揖的狼狽樣兒,原以為能看到精彩鏡頭,
當楊樹把眼睛看向裡面的玻璃時,卻只看到模模糊糊的玻璃上映出一片黃光,見
此情景,楊書香恨不得一拳頭把那窗戶搗碎了,我日啊,怎麼又給掛上簾兒了!
氣惱惱地從鍋臺上下來,楊書香心裡又忍不住罵了幾句:「早知道這地界兒
這麼有用,就該把裡屋玻璃上的布簾給它扯了」。
「沒看到電視劇已經令人很鬱悶了,再要是躺在床上烙餅,那也未免太操蛋
了吧,今兒個我非得親眼瞧瞧不可,看看熱鬧。」楊書香的心裡慪著氣兒,徘徊
在門外轉轉悠悠也看不到細理內容,要是沒聽見音兒還好說,聽見了看不見,那
得多揪心啊!可想而知,隔著一道門又看不到實質性的東西,楊書香的心情。
踅摸來踅摸去的,當楊書香看到牆邊上立著的矮腳八仙桌子時,差點沒拍自
個兒的大腿驚呼出來:嘿嘿,想吃冰下雹子,正發愁怎麼上介呢,就讓我踅摸到
了。說動就動,他躡手躡腳踩著馬紮揚身邁腿就跨上了八仙桌子,穩穩站在了一
尺見寬的棖兒上。
站在八仙桌上,楊書香歪著身子,慢慢把腦袋探到上晾子的玻璃處。
透過上晾子甫見到屋子裡的情境,尤其是看到柴靈秀赤身裸體的樣子時,當
場把楊書香給鎮住了。好多年沒看到過媽媽的身子,一刹那間駭得他急忙閉上眼
睛把頭撇到一旁。
嘴裡倒吸著冷氣,楊書香的心裡反復念叨著:「這是咋了,到底是怎麼一回
事?」對於一個時隔多年之後再次見到女人精赤著身體一絲不掛的男孩來講,一
切都是那麼新鮮,又是那樣激情四射充滿了無窮的魔力,在靈魂深處反復呼喚著
他把眼睛注視過去一探究竟,何況這屋子裡的女人又是把楊書香拉扯大的媽媽,
感情極深。
我又不是沒看過媽媽脫衣服的樣兒,這回不就是光屁股了嗎,我多看她一眼
又怎麼了?楊書香只在第一開始時把眼睛緊閉了一下,熱血沸騰之下想到了平時
和媽媽相處時所看到的,心想,這一次無非就是媽媽脫光了而已,看一眼也應該
沒什麼大事。便豁著膽子把頭再次移到上晾子處,當目光觸碰赤身裸體時的柴靈
秀身上,楊書香的眼睛便再也收攏不住,登時心口劇烈起伏,瞪大了眼睛望了過
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20 19:38
標題:
嫐 (0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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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20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八集 崩鍋兒
感謝版主排版,也感激那些追讀的朋友。我始終遵循著原則,堅持按照我所
設定的故事大綱的節奏去鋪墊,可能因為沒有肉戲或者還沒接觸到實質性的東西
吧,你會覺得我寫得囉嗦,但有一點,我始終在層層遞進推動著故事的發展,讓
他看起來不突兀,不會那麼生硬,這是毋庸置疑的。寫這種小說,我想,我也試
圖打破前兩本的套路,不想重複一個樣子或者是一個節奏去走,想必真正讀出味
道的朋友自然有所體悟,看明白我要表達的內容了吧!
分析一下第一、二、三章我所要表達的內容:1意在所指楊哥破殺戒2楊哥
的媽媽喜歡吃魚3楊哥不是那種安分人4隱含著透露出偷情的東西5把一些別的
東西交代出來,為後文的發展,以及楊哥的情節鋪墊做準備。
關於對話,這也是一種心理表達方式,自然不會少的,請喜歡品味的朋友不
用擔心。方言問題,其實不過爾爾,沒有說得太多,小說裡涉及到的也無外乎是
「老爺兒(太陽)」「踅摸(尋找,四處去看)」「咂頭兒(乳頭)」等等等等。
這一集的名字叫崩鍋兒,也算是特色詞語吧!不再廢話,敬請關注!
正文:
室內的溫度很高,柴靈秀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兩腿大開著坐在炕稍頭。見老
爺們實在沒有來派,她心裡那叫一個惱,萬語千言哼帶著呵斥了出來:「好酒好
菜我給你預備出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現在居然這樣對我!」
她盼星星盼月亮等了兩個禮拜,如今總算挨到了晚上,可家裡頭的老爺們居
然說沒在狀態,這不亞於晴天霹靂,都能把人活活轟死了,氣得柴靈秀三屍神暴
跳,就差沒破口大駡楊偉了。
被媳婦兒一通呵斥,楊偉低聲下氣跪在一旁,見媳婦兒真急眼了,楊偉舉起
手臂,急忙解釋:「我用手一樣可以的。。。」,湊到柴靈秀的身前現錢兒,心
裡卻不斷叫苦:這不是碰上了夜叉了嗎!那樣子早已沒有了往日課堂上的威嚴,
更不要說在女同事面前的形象高大。跟自家媳婦兒在一處,尤其此刻,楊偉沒了
一絲脾氣。
也知道己個兒現在的說辭難以交代,說著說著,楊偉就摟住了柴靈秀的腰,
摸起了她的咂咂兒。
最近這半年的時間裡,柴靈秀發覺老爺們的表現不單單是心有餘力不足,甚
至好像還有一些躲避的成分在裡面,到現在變得越發嚴重起來。
按道理來講,就算他工作壓力再大,倆禮拜沒見面湊到一塊也該熱乎熱乎了,
不可能沒有一點欲望,可誰知他下面的那個玩意仍舊死目塌眼的毫無生氣。
理不順的情況下柴靈秀再次氣急敗壞地說:「要你用手,還不如叫我兒子來
呢!」話聲甫歇,柴靈秀也是懵了:「怎麼在這個時候提到兒子呢,這都哪跟哪
的事兒。。。話說回來,兒子的手可比他的要。。。」,沒等心裡把「靈活」倆
字念出,柴靈秀自個兒就先鬧了個大紅臉。
難怪柴靈秀心裡瞎捉摸,這半年的時間丈夫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學校裡頭,
兒子又耐挨在她的身邊搓楞個沒完沒了,哪能沒有感覺?但又不能發洩出來,那
股子憋在心裡頭的難受勁便可想而知了。
心焦氣惱,柴靈秀又回想剛才在廂房打水時看到的情境,兒子下面的狗雞高
高挑起,自個兒老爺們的傢伙要是也像兒子胯下那玩意堅實抖挺得多得勁兒啊,
由此思彼,目光尋睃著,當她瞥到老爺們胯下那蔫不拉幾的玩意時,便越發心煩
意亂起來。
在柴靈秀擠兌不斷的情況下,楊偉確實有些慌手慌腳,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樣
子看起來也確實像他所說的那樣,有些不在狀態。一方面源於酒沒少喝,另一方
面也是因為眾弟兄走後他的腦子裡始終在反復回想著酒桌上的事兒。
「兒子能把你摸舒服了?。。。我也能啊!」就在柴靈秀心神不寧之時,楊
偉的腦子裡滿懷著心事念叨出了出來,意識到不對之後馬上又補充了下句,與此
同時,湊近了媳婦兒身邊,把那長期摸粉筆的手扣在柴靈秀的奶子上。
哪有兩口子房事前提兒子的,這簡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就算兒子時常
撫摸媽媽的奶子,那也是依戀成分居多,跟男女之情扯不上半點關係,更不能把
兒子扯拉進來。。。柴靈秀意識到那是自個兒口誤說錯了話,又聽楊偉促狹著說
了那麼一句,雖也知道那是無心之說,難免還是俏臉通紅,忍不住朝他啐了一口:
「你個臭缺德的,說的都是什麼葷話,簡直氣死我啦!」
溜著號的楊偉並不知道媳婦兒心裡想的是啥,被罵了一句之後,不敢再琢磨
那些個令他感到好奇的事兒,便陪著笑臉說道:「那是,那是!」
推了一把楊偉的身子,柴靈秀嗔怪道:「是你個頭啊!越揉越心亂!」那十
足的女人味展現出來,那裡是不要啊,心裡分明是渴到家了。
話說回來,還得說是自個兒媳婦兒的咂兒大,渾圓挺頭,摸著也帶勁揉著也
舒坦,看著那被自個兒捏硬了的咂頭,楊偉舔著臉上來,脅肩諂笑道:「我給你
嘬口吧!」
見媳婦兒臉上帶著三分氣惱,七分渴盼嬌羞,楊偉便推倒了柴靈秀的身子,
一邊賠笑一邊把那大嘴張開伸了過去。
站在八仙桌子上,楊書香偷偷瞅著東屋裡面發生的情況,聽爸媽提到了自個
兒,楊書香心裡挺納悶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轉念一想,自個兒平時不就
是時常摸媽媽的咂兒嗎!又覺得理所當然,本該那樣。
眼前的景物實在撩人,把楊書香挑逗得有些精神恍惚。見爸爸越說越不像話,
摸著摸著媽媽的咂咂兒隨後就像個孩子似的趴在她的心口上吃了起來,見此,楊
書香又一臉鄙夷:「合著你就會說我,什麼這個嘞那個嘞,就你好,就好成了這
樣兒?挺大個人跟個小孩似的還吃我媽的咂兒?沒羞沒臊,要臉嗎!」
扒光了衣服的兩口子身體糾纏在一處,根本沒想到外面還有個偷窺的人,自
然是毫無顧忌,也用不著背著人,便把最原始的衝動展現出來,那情境被楊書香
盡收眼底,直瞅著媽媽被爸爸吃得身體開始不斷扭動,嘴裡也發出了嗚咽聲。
看了一陣,心跳加速面紅耳赤,楊書香總覺得偷窺媽媽的身體是件極丟人的
事,但柴靈秀光溜溜的樣子實在令楊書香難以抗拒,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在
短暫的自責過後便把心中的想法丟棄了,於意識中產生出的那股極度渴望的心理,
雖明知偷窺不對卻仍眼珠不錯地盯住了柴靈秀的身子,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要在
那裡獲取更多未知的收穫,想再多看兩眼媽媽的身子,於此時此刻早已忘記了來
前的目的,一枚心思紮進去,目睹著爸媽在房間裡上演活春宮,肉戲。
給自個兒媳婦兒吃咂,明著是盡職盡責挑逗她的情欲,實際背地裡楊偉的腦
子依舊控制不住去瞎琢磨事兒。一會兒想到了學校裡的女人,一會兒又想到了跟
他自個兒有過一次孽緣的褚豔豔,一時之間心神恍惚,游離不定。
「舒坦~硬了沒有?」就在楊偉胡思亂想之時,耳邊再次響起了媳婦兒催促
的聲音,楊偉趕忙收緊心神,不再思考發生在己個兒身上的事兒,當務之急要做
的是得把己個兒的婆娘伺候好了,不然的話,這一宿就別指望著消停了。
「再一會兒就好,就好~」把媳婦兒那碩大的咂頭從嘴裡吐出來,楊偉抹了
一把頭上的汗,忙不迭應承一句。
被老爺們吃得渾身酥軟,心口突突亂跳,柴靈秀迷醉中用那腳丫夠到了老爺
們的身下,見那玩意死樣活現黏黏糊糊的跳了幾跳,睜開眼睛瞧了瞧,罵了句:
「你個臭缺德的,都濕了咋還這半軟不硬的呢?」
在拋開了自個兒身上的那些風流韻事之外,想要一下子靜止不再思考其實並
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明著是跟媳婦兒溫存,表現得也算可圈可點了,實際上楊
偉的腦子裡又飄忽著琢磨起酒桌上的事兒,被媳婦兒這麼一趟一呵,他丟開柴靈
秀的咂頭沒頭沒腦地甩了一句:「你說小兒的媳婦兒在國外受得了嗎?」
「你瞎琢磨啥啊?」柴靈秀拿著大眼抹瞪著楊偉。
楊偉之所以這麼問,也是因為酒桌上時常聽大哥們提起來那些荒誕不經的事
兒,既然大哥們跟老哥們在國外都有過「搭夥過日子」的經歷,想必趙世在的媳
婦兒在國外也跟人搭了夥,早就一起過日子了吧。
柴靈秀起身套弄老爺們的下體,沒好氣地說:「受不了咋地?小兒在針織廠
少禍禍閨女媳婦了?他媳婦兒在國外受不了就搭夥唄!你給我緊著點!」她可不
敢把趙世在跟褚豔豔的事兒抖露出來,那是一樁爛事兒,別回頭老爺們喝多了再
跟他盟兄弟翻翻出來,那可就揍了。再者說,人家搭夥過日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摸著摸著,感覺到老爺們卡麼襠裡的玩意又跳動兩下,柴靈秀喜道:「硬起
來了?!」
楊偉嘿嘿哂笑,舔著臉說了一句:「你說搭夥過日子不就是換著媳婦兒玩嗎!」
沒理會老爺們的說辭,柴靈秀把手放在他的下麵又掏摸著捋了捋,見楊偉笑
得怪異,下麵又軟了吧唧的,便質問道:「兩禮拜一回家咋不硬呢?說,你在學
校裡有沒有用手捋過?有沒有找…」
心裡一驚,楊偉立起身子連連擺動雙手,急忙解釋:「沒有沒有,哪有那心
思啊,你也知道高二的課程比高一前兒緊多了。。。」他迅速伸手探到柴靈秀的
兩腿間,那裡已成汪洋,把個中指朝裡一戳,滑溜溜的一股子水便順著手指淌了
下來,見媳婦兒臉上春情蕩漾,楊偉又獻媚似的說道:「我再給你舔舔,我這愣
會兒也就差不多能硬了!」不等柴靈秀反應,他就脫掉了身上的褲頭,扛起柴靈
秀的大腿把腦袋紮進了她的卡麼襠裡。
被楊偉分開了大腿,一陣吸溜,柴靈秀顫抖著身體叫了起來:「啊嗯~,使
勁兒給我嘬~啊嘬,舒坦啊~」一股股電流來襲,幾如河水灌溉乾涸的田苗,弄
得柴靈秀一陣陣歡叫,雙腿夾緊了楊偉的腦袋,她己個兒的腦袋微微搖動,把個
杏核大眼閉了起來,那臉上秀出一片醉紅色,叫那白釉從裡到外透著一層亮堂,
像那油桃正熟佈滿了誘人的丰韻。
眼麼前這陣勢楊書香哪見過呀,對他來說,這情景絕不亞于第一次在大雪天
跟著大人跑到野地裡打卯,人家端著火槍,他摟著彈弓子,興奮得手腳都跟著哆
嗦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打兔子,而是換成了偷窺爸媽之間在幹那事,打彈
弓的手也在此時換成了卡麼襠裡的狗雞,硬邦邦顫抖抖地磓在牆皮上,那叫一個
難受。
當然了,這個歲數的人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跑,對男女之間的事楊書香在
媽媽拿回家的計生科普書本裡曾看到過一些相關內容,再者,悄悄話電臺裡面播
放的內容楊書香也曾聽到過不止一二,實在是因為東屋裡那場景太過於刺激,刹
那間給鬧懵了,隨著時間緩緩推移,在眼神不斷射入之後,漸漸明朗起來。
楊書香緊緊盯著爸爸的動作,見他像村裡的公狗聞騷那樣兒趴在媽媽的兩腿
間舔來舔去,尤其是聽到爸爸嘴裡吸溜吸溜個沒完沒了時,心裡暗道:「趴在媽
媽那裡瞎唆了啥啊,你就不嫌個騷,這又是吃咂又是舔屄的,所謂的老師就這幅
來派?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咋那麼假呢!」那背影和初一語文所學的朱自清所寫
的那篇父親背影都差不多,但屋子裡那男人現在所做的事情在楊書香看來,一點
都不偉大,確切地說,落在他眼中的父親的背影是那樣的道貌岸然,讓他感覺倍
兒膩歪,倍兒噁心。
原打算就此打住,不再繼續觀看,可媽媽的叫聲兒實在跟往日的情形相去甚
遠,勾魂一樣拴住了楊書香的心,弄得他兩條腿就像釘在八仙桌子的棖兒上似的,
硬是挪不動步子,恍恍惚惚弄得意志不堅,意亂情迷,最後一咬牙,心裡定了個
星兒,暗忖道:「反正今兒個是看不成電視劇了,索性這回我就徹底看看大人們
是怎做的好了」。
打定主意,楊書香歪著腦袋順著上晾子居高臨下往裡面瞅,就見爸爸撅著屁
股趴在媽媽身下舔了一氣,他那撅起來的屁股把個卡麼襠裡的狗蛋墜得嘟嘟嚕嚕,
黑不溜秋的耷拉著,懸在屁股下顯得特別顯眼。
如果不是楊偉的身體和下身之間的色差過於明顯,楊書香也不會特別留心,
畢竟都是男人。可就是因為看不到了爸爸的下體真實面目,楊書香的腦海中不由
得聯想到青龍十二孔橋那面洋灰牆上所寫的七十二條教義裡的四大黑:「黑炕、
黑煤洞、黑驢雞巴、黑煙囪」。沒錯,爸爸的狗蛋確實夠黑,就是不知道他的狗
雞像不像那黑驢雞巴那樣,又粗又長。
正自猜測,猛聽到媽媽叫魂一般喊了起來,楊書香忙聚焦盯向主位,但見媽
媽的身體在爸爸的唆啦之下來回抽搐,像沒骨頭的長蟲似的反復搖擺,嘴裡還不
停翻翻著:「出來啦,出來啦」,楊書香不知道這出來啦到底是什麼出來了。媽
媽的那兩條大長腿白得膩乎,時而搭在爸爸的背上,時而又勾動腳趾頭蹬來蹬去,
直到爸爸起身,楊書香又看到媽媽那白嫩嫩的腳丫抵了過去,來回抻拉打著旋兒
不知在幹什麼,隨後爸爸跪著的身體就開始輕輕晃悠起來。
雖然看不到爸爸的身體正面,也不知道媽媽到底對著爸爸做著啥,可最終還
是被楊書香估摸出來:「難道是媽媽在用腳踹爸爸的狗雞?准是!」雖看到過書
裡講的一些內容,可實質性的東西對於一個娃蛋子來說,從未見過,那麼書本上
所描繪的東西則成了紙上談兵,哪如親眼所見來得記憶深刻。
這二人的身體挨在一處,吸溜聲裡咿呀亂叫的就是不辦正事,可急壞了堂屋
裡頭看眼的楊書香,就在書香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柴靈秀揚起身體掖著脖子朝著
楊偉喊了一嗓子:「你還不麻溜的上來啊~」
楊書香瞪著眼瞧,媽媽的臉兒泛著水紅色,眼神看起來有些空洞,他從沒見
過媽媽臉上帶過這幅表情,那樣子像喝了老白乾似的有些發醉,但又絕不同於喝
多了酒,反正是說不清道不明。
打量著媽媽的身子,見那蒲白的身體泛出了粉潤色,楊書香的心口就沒一刻
停止過狂跳,那腦子裡也像在加油呐喊一樣:「他們要來啦,要來啦!」焦急地
注視下,甫見爸爸磨蹭著起身擦汗,把個側身展露出來,落在他的眼裡,見此楊
書香嘴巴大張,他的腦海中嗖的一下就蹦出了一個新的字眼:「崩鍋兒」,緊接
著便在心裡呼了出來:「爸爸要崩媽媽啦~」刹那間腦海中就勾勒出多年前崩鍋
的畫面。
小前兒楊書香總能在冬天裡看到有走街串巷的人用車子駝了一個黑漆漆像大
炮似的封閉滾筒,那人嘴裡還不斷發出低沉的聲音吆喝著:「崩鍋來了~崩鍋來
嘍!」隨後把車子停在了本隊隊部外面,等著大人孩子過來崩鍋。
每逢這個時候,孩子們便跑回家裡,跟著大人端著笸籮拿著簸箕又一窩蜂從
家裡跑出來,楊書香也拽著媽媽的手要去崩鍋。那前可沒有幾家能端來大米的,
大部分端來的都是豆子和棒粒子,那也是爭先恐後朝前沖,生怕排在了後面比人
家崩晚了。
人群圍攏之下,崩鍋師傅先把滾筒一頭的鐵蓋打開,然後把眼麼前擺著的笸
籮端到手裡,生棒子粒或者是豆子往鍋裡一倒,再往炮筒子口裡兌點糖精啥的就
封上了口兒,把滾筒架在爐子上一邊轉悠燒火一邊加壓,直看著搖把上的表頭壓
力夠了,把滾筒搬下來往那加長袋子口一磓,然後大傢伙就開始往後退,捂住耳
朵等待崩鍋出爐。
楊書香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況,己個兒可從沒堵過耳朵,兩眼就是死盯著蛇
皮袋子,大聲叫著「崩鍋嘍~崩鍋嘍」,就看崩鍋師傅用棍子一撬滾筒的蓋,
「砰」的一聲,隨著一股白煙冒出,袋子瞬間膨脹起來,這時候,「崩棒花崩豆
子」這個過程就完事了,不管自個兒有沒有帶食材來,楊書香准會一馬當先,上
前搶上兩捧,可沒少跟著吃那免費的棒花。
後來「崩鍋崩鍋」叫開了,引申出來變成了男人肏女人的隱晦稱呼,再後來,
這個詞家喻戶曉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到了如今,崩鍋這個詞連三歲孩子都知道
是咋回事了。
楊書香又常聽村裡某某大人們嘴裡閑提話開玩笑,說「你夜個兒把你媳婦兒
崩舒坦了」,「那人跟媳婦兒崩鍋兒,兩口子比著呼天喚地可鬧騰了」,「你再
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你媳婦兒介」。像今兒個晚上這節奏,爸爸扛起媽媽的
大腿,那就是要崩媽媽的節奏,楊書香饒有興致地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唯一
區別的是,崩棒花楊書香可以拔得頭籌,從蛇皮袋子裡搶上第一口棒花吃,可崩
媽媽楊書香就只能看著了,不能首當其衝,於是心裡沒來由一陣麻慌,竟還有些
酸溜溜的。
盯著東屋兩具裸露的身體,楊書香低頭看了一眼自個兒胯下的鳥,見其高高
聳起,只能歎息一聲,他可不敢闖進屋內嘗試一下崩媽媽到底是個啥滋味,那樣
的話,媽媽還不把己個兒的大腿給擰爛了。想到這裡,臉上發燙,心裡仿佛蕩起
了秋千。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27 12:16
標題:
嫐 (09)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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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2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九集 夜亂心驚
長這麼大,楊書香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刺激人心血脈噴張的畫面,
肉體相互糾纏口舌相對,以及爸媽口中所說的胡言亂語,真的是平生僅見。
楊書香努力回想著自個兒這十多年的人生,五歲時他跟著顧長風跑到了泰南
縣城玩耍,當時眼裡所看的一切都很新鮮,不管是叫買的還是叫賣的,但那些東
西和今天所見的一比,竟成了微不足道;十二歲那年又是偷偷跟著顧長風跑到了
河兒北邊打架觀戰,看著顧長風一對一單挑、動若脫兔一般把那個叫二青的人掄
起來摔在地上,幾乎差點要了二青的命,這都不足以和今天的情形想比。
再倒倒歷史翻回頭看,五歲那年雖然給媽媽打得人事不省,楊書香覺得那也
不過是皮肉之苦罷了,十三歲那年自個兒跳牆頭摔折了胳膊,充其量傷筋動骨一
百天而已,都沒有今天眼見耳聞來得震撼。
胯下勃起的盎然巨物仿佛一下子覺醒,一點徵兆沒有……好像不對,我在洗
澡時看到媽媽的屁股之後就忍不住硬了,這次竟然比那前兒還要跳脫粗猛……
身子一陣發緊,到了這個緊要關頭,楊書香兩眼瞪得溜直,心口左沖右撞之
下,眼睛不由自主便又盯向了那兩具滾動在一起的身子,與此同時,身子內裡竄
出了一道聲響:「快呀快呀!你沒看到我媽都急眼了嗎,不趕緊崩她,咋還這麼
肉呢!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不是個爺們!」
楊書香的心裡不斷呐喊著,那情形就像從前圍觀崩鍋兒時等著搶吃棒花,臉
上透著焦躁和急切,已成猛虎下山之勢,只要聽到「砰」的一聲炸響,准會飛撲
身子撲向那盛棒花的蛇皮口袋。
那樣子又像個支棋的旁觀者,見下棋的甲方乙方這兩個人在那裡來回舉著棋
子肉來肉去,盤觀者巴不得一方儘快絞殺對方,從新擺盤。而當旁觀者看到甲方
的勢頭不對時,連續支棋喊號,恨不能取而代之親自上陣,替甲方解決乙方,殺
他個片甲不留。
公母倆房內交合,任誰也想不到門楣上面的上晾子有一雙眼睛正聚精會神透
過玻璃望向他們,看得眼熱,更不會想到他的心裡不知替公母倆心急了多少次,
眼瞅著都快急崩潰了。
戳在八仙桌子上偷瞧著裡屋的動靜,此時的楊書香比誰都要緊張,腦子裡也
是混亂無度,鏡頭一個接一個地閃,忽見爸爸側身亮出了那根粗黑傢伙,楊書香
心裡又是一驚:「爸這大狗雞果然夠粗夠黑,不對,那麼粗的玩意會不會把我媽
給弄出個好歹來?天哪,你可千萬別崩壞了我媽。」
其時柴靈秀早等急了,巴不得楊偉那根狗雞變得更粗更大,就等著它來肏己
個兒的身子呢,只不過楊書香哪裡知道個中三昧,患得患失白白替柴靈秀擔憂了
一場。
呼幽聲起,楊偉可就推開了身子,邊推邊問:「這回行吧?」迎來了柴靈秀
一聲酥醉:「哦~這還差不多,早這樣兒多好,臭缺德的!快使勁弄我啊,哦~
舒坦啊,深一點啊~哈,得勁兒~」說話聲音一陣高昂一陣綿軟,甚至帶出了顫
音,抖顫之下柴靈秀就把自個兒的兩條大長腿夾在楊偉的腦袋上,同時把個滾圓
的大屁股抬得更高,由老爺們狠狠地肏.
楊書香哪見過媽媽這幅姿態,手忙腳亂中她那齊整的荷葉頭都給揉蹭亂了,
整個人躺在炕梢頭閉著眼睛半張著嘴,聲音長短不一叫得亂七八糟,被推了幾次
之後,呼呼呦呦的叫聲裡便又開始搖晃起腦袋,也不知她到底是痛快多一些還是
痛苦大一點,見她身子幾成對彎,楊書香攥緊拳頭,心疼地想:「媽都被疊了褥
子了,咋迷糊成這樣呢?這不活遭罪嗎!」只差沒強行破門而入,朝著楊偉叫嚷
一聲:「憑什麼你一回來就折磨我媽媽!」
質疑著「崩鍋」的舒服程度,又不免被眼麼前活色生香的場景深深吸引。處
于矛盾裡的楊書香被爸爸略有些發福的身子阻擋了視線,他探著身子忽高忽低地
踅摸著,索性堂屋背燈影子,隱藏的深,這要是被他爸爸發現了他在偷窺,一準
是劈頭蓋臉給他來上一通耳刮子!
只見媽媽被壓在身下像練氣功似的來回搖晃著腦袋,身子骨像那長蟲似的不
停扭動著,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叫得楊書香哆裡哆嗦的難免又憤憤兩聲暗
自埋怨爸爸:「這麼不講究,還說什麼『三更燈火五更雞』,你就勵志啦?還不
是表裡不一,兩面三刀!哼~老長時間回來一趟居然還敢對我媽媽這樣兒,你就
勵志了,都勵我媽媽卡麼襠裡了……」
夫妻房事本就如此,楊書香自個兒又沒經歷體驗過,自然不明細理,心如鹿
撞的同時腦子裡如粥漿糊,心神一片恍惚那是比寫的都准。
柴靈秀的身子被楊偉推來推去,越發舒展開了,在長短不一的哼叫聲中,兩
條頎長健美的大腿也改而盤在了楊偉的腰上,漸漸覺得老爺們的動作不夠伸展,
又見他氣喘吁吁實在是出工不出力,使勁一推便反客為主由躺倒姿勢變為騎在了
楊偉的身上,主動來了個觀音坐蓮。
被柴靈秀猛地跨坐在身上,楊偉嚎叫了一嗓子:「哎呦,秀兒啊,你要坐折
了我啊!受不了啦~」那生猛的勁頭弄得他手刨腳蹬的,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痛
苦。
他公母倆在一起生活快二十載了,當初結婚時的那份激情早已隨著歲月的流
失慢慢轉換變成了親情,即便媳婦兒的身子再如何誘人,也如那一日三餐的飯菜,
吃久了也有乏味的時候。再者,隨著年歲的增長,楊偉發覺媳婦兒在這方面的需
求越來越大,媳婦兒比他小兩歲,家裡家外方方面面哪都好,可就是在房事裡的
主導性太強了,性欲太旺盛,令楊偉吃不消,漸漸由心有餘力不足順坡下轉變成
了逢場作戲,難以招架的同時演變成如今的惶恐難應,今兒個又來這麼一出,難
以忍受媳婦兒那霸道的同時,抵觸的心裡讓他對她產生出一股厭煩,越想就越覺
得媳婦兒煩人,不是一般的煩。
這種感覺在楊偉當上特級教師之後越發明顯,早已習慣於站在高高的講臺上
對著底下的學生們指斥揮遒,那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如今在媳婦兒面前竟然沒有一
絲招架之力,楊偉不喜歡這樣,簡直太被動了,並且意識裡有一股危機,覺得自
個兒在家裡失去了主導地位,當他聯想到自個兒還不如兒子在媳婦兒心裡的地位
時,頓時沮喪、懊惱統統襲上心頭。
由不得老爺們做出任何反抗,柴靈秀緊隨其後來了一句:「坐著我捋死你得
了」,低著頭連續上下晃動身體,用其濕漉漉的肉穴反復捋套老爺們的狗雞,咕
嘰咕嘰的聲音從彼此的交合部位傳出,柴靈秀樂在其中,哪還思量老爺們的感受,
如今她魂兒早就飄蕩起來了,從心口咕嘟咕嘟冒騰出音兒:「舒坦啊~可給我解
渴啦~」她憋了那麼長的時間,逮著一回能草草了事嗎?還不得好好釋放一番。
隨之一聲嬌詫,柴靈秀把臉兒揚了起來,散亂的頭髮下俏臉通紅一片,鼻尖
上都布上了一層細密汗珠,紛紛揚揚煞是好看,那兩條渾圓結實的大長腿支撐著
自個兒的身體騎在老爺們的身上,隨著起伏心口上的兩個挺實的大咂兒來回亂擺,
簡直晃得門外某些人心神恍惚,又饞得他垂涎三尺,恨不能叼住她的咂頭狠狠吃
上兩口,才覺得過癮。
改上為下之後,楊偉被柴靈秀砸得有些抵擋不住,他氣喘吁吁開口求饒道:
「輕點,緩一下,我喘不上氣啦……」又在心裡不斷叫苦,可實在躲無可躲,承
受著碾壓的同時硬著頭皮被上。
彼此的身高相等,柴靈秀又是居高臨下,試想一下,她憋了兩個禮拜,哪能
溫柔舒緩?這大開大合正趁了心思,投入其中歡呼雀躍,渾然沒聽到老爺們的哀
求,起落之間她舒展著身體,完全沉浸在享受之中,由那肉穴麻丟丟抽裹著老爺
們的傢伙,咿呀亂語道:「這才得勁兒,日得真舒坦啊~」
開始前還滿以為媽媽受了欺負,替她抱打不平,這瞬息萬變眨眼間就變了模
樣,再次見識並領略到媽媽的兇悍,楊書香嚇得直哆嗦,他下意識夾緊了己個兒
的雙腿,那情形就如同此時媽媽正用手擰撕他的「裡連兒」,恐懼間伸手來回抵
擋,當楊書香碰到己個兒的狗雞時,心裡難免又躊躇起來:「如果我犯了大錯,
媽媽會不會也把我給捋了?」楊書香的狗雞雖然直如高射炮,但包皮卻半裹在龜
頭上面,沒法掙脫。見媽媽對爸爸狠下殺手,彷徨之間竟隱隱害怕起來,又因為
他實在是沒看到過媽媽這個樣子,真怕媽媽像對付爸爸那樣,也把他給生剝了。
不說門外偷窺的人兒在如何胡思亂想,那屋子裡的柴靈秀卻渾然不知,她起
伏蕩漾著沉醉在那種難以言說的飄渺之中,身體漸漸後仰,錯動身體時,臍下三
寸一撮毛髮烏黑捲曲,對比之下,光滑的肉穴越發顯得肥凸飽滿,紅潤光澤。那
裡夾裹著一根黑黝黝的狗雞,正隨著進出不斷湧溢帶出大量騷水。楊偉的狗雞雖
粗,可在媳婦兒下面那張小嘴的吞吐之下,再結合他的現狀,反倒顯得狗雞渺小
不堪,難成大事不說,更加難以抵擋柴靈秀瘋也似的搖擺吞噬。
做著做著,柴靈秀便覺察到身體裡的變化,感覺不那麼硬了,她雙手猛地摟
抱住楊偉的腦袋,嘴裡急聲呼喝道:「給我裹裹咂兒,漲得慌,來幾口吃你就能
徹底硬起來了」。被砸得呼哧帶喘,楊偉可謂是受盡了折磨,晃悠著把身體慢慢
仰了起來,盯著媳婦兒的身子,叼在她的奶子開始又親又啃,發洩著心裡的不滿。
好一陣過後,在柴靈秀咿呀亂叫聲中,楊偉的酒勁也淡了一些,他坐在大炕
上抱起了柴靈秀的身子,架著她上下亂挑,嘴裡低吼著:「這回可讓我緩過來了,
怎麼樣?你還說我是銀樣蠟槍頭嗎?看我不把你整死,哦~你又咬我的雞巴?啊~
啊……呃~」
楊偉的性子雖綿,但也不是那種窩窩囊囊的樣兒。騎在柴靈秀的身上時,他
心裡暗忖著,什麼時候不是男人說了算,怎能由女人騎在身上指手畫腳?這一陣
橫衝直撞過後,楊偉的腦袋上滴滴答答淌下了汗珠,感受著媳婦兒身體裡的變化,
被那緊似一下的夾裹弄得快感連連,精神抖擻時分猶想到今年夏天六月份在廁所
裡狂肏褚豔豔的情節,腦子裡又堆滿了大哥們的那句「搭夥過日子」的話,浮想
聯翩時,下體便不再疲軟,變得堅硬如鐵。
「下麵的屄真他媽肥,你個饞人的尤物~」斯文如他,在這個時候也張嘴說
開了葷話,腦子裡閃現著別的女人,身下幹著自個兒的女人,只把張娘當杜,開
始衝擊起來。
幾番回合下來,換了位置,柴靈秀蒲白的身子端坐在爺們的兩腿間,上下跳
動,她的雙手鉤住了楊偉的脖子,意亂情迷地嚷嚷著:「得勁,真得勁啊~啊~
楊偉哥,我耐死你啦~啊~」與此同時,雙腿緊緊夾住了老爺們的腰,迎合著他
的衝擊,蕩漾起來。
「啊~幹死你,啊~硬不硬!」一陣陣劇烈喘息,楊偉狠狠地朝著媳婦兒的
兩腿中間兒硬碓著,任由她那對大咂來回拍打自個兒的臉,在媳婦兒浪叫聲的刺
激下,也跟著一起叫了起來。
見爸媽來回變換姿勢體位,既生動又形象,簡直給楊書香開眼了。當他沉浸
在偷窺之中不能自拔時,忽見爸爸叫聲古怪,鄙夷他的同時又看到媽媽臉上的表
情、聽到了她浪叫的聲音,楊書香憬然驚醒:「媽媽不但兇狠,她,她那樣兒,
她簡直太騷太浪啦!」
不管是楊偉前後表裡不一的變化還是柴靈秀兇狠霸道時的縱橫放蕩,在今兒
個這偶然的情況下被楊書香一窺到底。那一刻,興奮伴隨著失落,一陣陣自責過
後,便在心底生出了一絲惆悵,轉而又變得忐忑不安,隱隱還夾帶著一絲煩躁,
充斥于胸,五味雜陳,一時間讓楊書香的腦子裡又混沌起來,他說不出這到底是
個啥滋味,反正心裡就是倍兒空得慌。
陰颯颯的天終於無法忍耐,給那漆黑的夜空下,鋪天蓋地般落下了雪來。先
是最高的水塔,隨後降落到樹尖兒上,給它們裹上了一層銀裝,繼而落到房頂上,
像是鋪了一層白色油氈,最後才是地面。雪花飛舞相互纏繞,前呼後擁歡快無比,
降身落在大地這母體上,回歸的同時迫不及待,它越下越大,河流、田野、公路、
院落,很快,一層層覆蓋起來。
那堪比鵝毛一般的大雪,揚沙一般密不透風,它們也不知東屋和西屋的人到
底都是怎麼了,交頭接耳詢問著:那兩個光屁股的人在幹什麼?打算梅開二度嗎?
月亮大哥要是在的話就好了,它准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又見西屋裡的人垂頭喪
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同樣疑聲問道:這小哥兒怎麼變得心事重重起來了呢?
咱們可記得他,他原先的性子可不是這樣啊!
雪花們得不到答案,卻把身子飄蕩起來擊打在窗子上,試圖探個究竟問個明
白,可最終也沒能得到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隨後像是在掩蓋著什麼跟著喧鬧起
來,起著哄,把身子飄舞得更加起勁,傾瀉而下。
那楊書香在看過了爸媽的活春宮之後,失了魂兒,渾渾噩噩的他不知自個兒
是怎麼從八仙桌子上軲扭下來的,也不知道自個兒是怎樣回到屋裡大床上的。
坐在床上,楊書香顫抖著雙手點了一根煙,猶自驚魂未定。此時他卡麼襠裡
精濕一片,不知是不是因為抽煙的緣故,叫他心口越發堵得發悶,偏在這個時候
他的心裡又特別想抽上一口煙兒壓壓。越是那樣兒,身體就越像孫猴兒被太上老
君鎖進了八卦爐裡,無論如何也沒法掙脫出來,炙烤下極其難受,叫血液鎖住了
身子沸騰燃燒起來。
真他媽難受啊……楊書香猛吸了幾口煙,嘴裡心裡都倍兒不是滋味兒,扔掉
了煙屁拿起了書桌上的大茶缸子,咕咚咚一飲而盡,又忍不住掃了一眼上面擺放
著的自個兒和媽媽的合影相片,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拿起了相框,用手摩挲著上面的玻璃面,楊書香小聲呼喚了一聲:「媽媽」,
鼻子竟有些發酸,他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倒頭睡在床裡時,原指望這樣心裡能
好受些,可更難受的還在後頭,躺在被窩裡閉上眼睛,楊書香翻過來調過去就是
沒法靜心入睡,更可怕的是,眩暈的腦子裡過著電影,只剩下媽媽那白花花的身
子,還有那……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27 12:26
標題:
嫐 (10)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1月2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十集 秘密
雪,亮得耀眼,密集而又歡快地從天而降,很快便在地上堆積出一層厚實的
地毯,也讓天地之間由那種涇渭分明的灰白色直接變成了一色純白,總感覺它在
遮遮掩掩警示著什麼,但又根本讓人摸不到半點頭腦。
是夜,楊偉這一覺睡得並不算太好,他腦子裡胡夢顛倒來回竄湧著昨天聽到
的東西,攪合成了渣粥,身子也跟著鼓秋來鼓秋去的,在那翻躺。
酒桌上他聽大哥們再次提到那國外「搭夥過日子」的情況,這已經不是第一
次聽了。雖仍舊語焉不詳,卻對國外的生活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只不過他沒出
過國,不知道具體內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楊偉又見大哥們跟老哥們之間遮遮掩掩始終打著啞謎,他早就覺得這裡面存
在著蹊蹺了,只是始終礙於自個兒的身份不便細細詢問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後
來聽大哥們說起明兒個弄白菜的情況,唯獨指名點姓要老哥們己個兒去跟嫂子馬
秀琴去要,楊偉心裡一突,便隱隱覺得這「搭夥過日子」絕非想像中那樣簡簡單
單。
「難不成他們在國外搭夥過日子就跟在國內兩口子過日子似的?那也不用這
樣支支吾吾說出來吧,肯定還有別的什麼事……天哪!難道說,難道說,難道
說他們搭成了交換過日子?」後來又見大哥們最後又神神秘秘提出了要老哥們親
自去他家拿白菜的事兒,便越發坐實了心中的猜測。
只不過,楊偉不敢肯定的是,回國後趙伯起和賈景林是否嘗試著夫妻交換?
但見當時老哥們躲躲閃閃不敢應對的時候,楊偉也不好貿然判斷,更不敢私下裡
跑去找褚豔豔問詢情況,怕和她之間的糾葛越來越亂難以擺脫,讓自己沒法應對,
得不償失。再者,畢竟那交換媳婦兒的事兒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簡直匪夷所
思讓人不敢想像……
昏昏沉沉,楊偉便從迷茫的睡夢裡折騰醒了。睜開眼,黑咕隆咚。楊偉首先
感覺心口處壓著一條手臂,他動了動身子,腰部以下也給束縛住了,感覺自個兒
就像被蛇一樣的身子盤著,無法動彈。
掙扎之中,他碰了碰柴靈秀,見其只是踅微動了動,仍舊睡得安然,便趁勢
把她的手臂輕輕從自個兒的胸口上挪到了一旁。起身之後,他又小心翼翼地褪著
身子,從那頎長的大腿的包圍中後退到了炕沿。
把被子約好,楊偉摸著黑,把桌子上的檯燈打開,一看才不過淩晨三點鐘。
口乾舌燥而心裡又挺空蕩蕩,楊偉回身掃了一眼赤身裸體睡熟的媳婦兒,見
其一臉恬淡,臉上掛著絲絲笑意,他又揉了揉自個兒的眼睛,端起了桌子上預備
的白開水,顧不上形象,咕咚咕咚喝了半茶缸子,心裡涼快多了,腦子裡也清醒
過來,竟莫名其妙地咧了咧嘴,嘀嘀咕咕說了一句:「哪都好啊,就是上炕之後
太霸道了。」
心裡一陣胡亂揣度,楊偉翻身鑽回被窩裡,他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又看
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女人,他反復回想著酒桌上的情形,便又開始琢磨起來:光著
身子一起長大的發小兒,又都是一個生產隊出來的,他們這出了一趟國之後際遇
竟然如此之大……
連大哥們和老哥們他們都已經邁步朝前走了,身為特級教師,難道說我還不
如鄉下的泥腿子?楊偉又猛嘬了幾口煙,撣著煙灰沉思起來。倒不是說楊偉多羨
慕國外的生活,只是大哥們嘴裡所說的話題太撩人、太邪乎了,才導致他震驚連
連,一次次地難以相信。
才剛把煙頭扔掉,楊偉的腦子裡便閃現出了褚豔豔的影子,當他想到大哥們
摟著瓷娃娃一樣的褚豔豔,而老哥們抱著溫柔賢慧的馬秀琴時,楊偉的心裡就又
亂了。
沒錯,之所以楊偉的心會亂,是有故事的。在今年夏天來臨之前,他楊偉曾
給老哥們家的閨女賈鳳鞠補過課,也正是在這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他把老嫂子褚
豔豔給玩了……
六月的天清風氣爽,十一點多的晚上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補課完事後,楊
偉該回家了,當時老哥們已經歪在炕上睡著了,就知會了一聲褚豔豔。情理上講,
大門一關也就各回各家,各睡各的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發生。
當時楊偉的肚子裡存了一泡尿,抬腳出門他順口說了句:「嫂子你就甭出來
送我啦,都這麼晚了,也該歇著了!」
「怎麼還往東面跑啊?」褚豔豔見楊偉朝東走去,有些疑惑,忙問了一句。
「嗨,我尋思著解泡手再回去……」楊偉當著褚豔豔的面冷不嘰地一說這話
吧,確實大有問題,但兩家的關係在那擺著,又不是認識了一年兩年,所以也沒
當回事。那褚豔豔聽到之後也沒避諱,便也接了一句:「正好,我這肚子裡也憋
著呢,」話趕話說出來誰也都沒在意,於是叔嫂二人就一起來到了院東側的廁所
旁。
身為老爺們,又是教師,哪能跟婦女掙,楊偉便示意褚豔豔先進去。因守著
三五米遠的家,褚豔豔知道楊老師給閨女補課半天也沒出去接受,便讓那楊偉先
去解決。
「楊老師你先……上吧!」褚豔豔推讓著楊偉的胳膊。楊偉也謙讓著示意
讓褚豔豔先進去:「嫂子,還是你先來吧!」
「我守著家門近,這都十一點多了,別讓秀兒等急了……」褚豔豔連拉帶
拽推著楊偉的身子,說道。
楊偉戳在一旁,他比褚豔豔高了半頭,自然叫對方無法撼動。出於禮貌,楊
偉一邊制止著褚豔豔,一邊笑著說道:「早一會兒晚一會兒也沒什麼,還是嫂子
你來……哎呀!」誰成想這身體接觸過程中,叫他無意間碰了一下褚豔豔心口。
尷尬的場面瞬間出現,好比往那湖心處扔了一塊大石頭,「咚」的一下水花
四濺,一下子就打破了平衡,讓二人頓住身子,呼吸也變得紊亂起來。
褚豔豔只覺得心口窩亂顫,大晚上她本來穿得就單薄,而且還是那種透紗的
小褂,裡面根本就無遮無攔,給那楊老師的大手一碰,麻丟丟的咂頭兒都支棱起
來。而楊偉的臉上也是古怪連連,他沒想到推讓之時自己會碰到老嫂子的奶子,
雖說感覺不大,卻令他心猿意馬,眼睛隨著心思游離到了褚豔豔的胸口。
顫擺的奶子在白紗小褂之下撲楞楞跳來跳去,借著月色的映照,楊偉甚至都
看到了褚豔豔的乳頭。
畢竟見過世面,楊偉首先打破了沉寂,借著掏煙的工夫,朝著褚豔豔說了一
句:「嫂子啊,還是你去裡面解手吧,我在外面將就一下,省得咱倆人都憋著。」
轉悠著眼珠,褚豔豔的心思可就活了,她答應了一聲,顫著身子進了廁所,
楊偉則是掩在茅廁的一旁解開了褲子直接對著東邊的積肥坑排放。
嘩嘩聲在這夜深人靜的夜晚聽得極為真切,時間久長,尿得也是極為盡興。
隱約間,二人又都聽到了對方嘴裡發出來的舒暢音兒。
褚豔豔尋思了一下,這楊老師尿得還挺沖,下面的那玩意肯定也很厲害了,
便朝著外面笑道:「楊老師,憋得流還挺大啊。」
楊偉一手夾煙,一手扶著下體,尿是撒出去了,身體也跟著哆嗦了一下。素
來知道褚豔豔的為人,什麼話都敢說,楊偉也沒在意,他抖了一下身子,仍嘩嘩
地尿。
「比你老哥們可厲害多了……」
楊偉知道老哥們回國之後早已做好準備,存心要那二胎,又聽褚豔豔說得有
些過分,不知道她存心想說什麼,便在外面問了一句:「嫂子,我見你嘔吐,肚
子裡的孩子幾個月了?」
褚豔豔蹲在茅坑上,雙手把著大腿,聽聞楊老師發話,心思百轉,合計著忙
答了一句:「身子一個多月沒來了。」
之所以這麼說,褚豔豔的心裡是有想法的。她老爺們的這幾個盟兄弟裡面,
大哥們膽大生性,因早前生產隊時受過壓抑,家裡的成分又高,始終抬不起頭來,
在非常時期過去之後,變了色的天給了大哥們機會,便再不做那窩囊人了,一旦
發了性子也不忍耐,那是耐誰誰,天不怕地不怕。
憑心說褚豔豔對大哥們總有種懼怕感,她也說不好這是為什麼。那小兒趙世
在吧,有點踮腳,但嘴會哄人,己個兒老爺們出國的那三年,因為時常走動,在
一次酒後的撮合下,褚豔豔私底下跟小兒趙世在不清不楚地揉在了一處。
不過,褚豔豔覺得,包括己個兒的老爺們在內,這幾個人誰也比不了楊老師。
楊老師給人的感覺不像其他人那樣粗了吧唧,他受過教育,又文縐縐的,而且對
自個兒的閨女又耐心輔導,為此褚豔豔不止一次從側面偷偷打量過這個男人。在
她看來,不管是學識還是儒雅,她覺得楊老師比自家的老爺們男人多了,也有味
道,便在心裡多了個影子,恰逢這一陣老爺們始終推脫為了自個兒肚子裡的孩子
開始禁欲,叫她褚豔豔的身子又恢復到以前的那個階段,空虛難耐,這哪受得了!
轉悠著眼珠子,褚豔豔的膽子便大了起來,她側耳聆聽著動靜,聽到外面的
噓聲漸止,便補充了一句:「楊老師,你身上帶手紙沒有?嫂子得擦擦下麵。」
她怎麼跟我說得那麼直接?聞聽此言,楊偉心裡一驚,納麼著滋味,尿盡之
時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猜不透褚豔豔是個什麼心理,又沒法聯想到她這是不
是在勾引自個兒。
系好腰帶楊偉忙摸了摸自個兒的口袋,褲兜裡卻有一疊手紙,看了一眼立在
面前的廁所,便在茅廁外面應了一聲:「有啊!」說完這句話,一顆心忐忑不安
等待起來,抽著煙,真不知該怎麼去做才好。
引誘著楊偉,褚豔豔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楊老師掉上了手,心裡一陣竊喜,
立馬念叨出來:「你給我送進來吧,我正蹲著呢!」這話一出,目的性已經很純
粹了。
楊偉猶豫起來。嫂子光著屁股在茅廁裡蹲坑,這小叔子無論如何是不能進去
的,他可忘了,不但不能進去,那可是連廁所的邊兒也是不能靠近的。楊偉左右
看了看,除了蟬鳴蛙叫,夜色下一個人影也沒有,立時呼吸急促,整個人的身體
也那一刻繃緊了。
「每次解手下面總一堆黏黏糊糊的東西。」就在楊偉猶豫不定之時,廁所裡
面忽地飄出了這麼一句。
楊偉猛嘬了一口香煙,扔掉時琢磨起來。她幹嘛跟我說這個呢?試探我?勾
引我?
「楊老師啊,你怎麼不給嫂子送進來呢?嫂子等著你呢!」
頗為耐人尋味的話再次傳進了楊偉的耳朵裡,權衡了再三,楊偉猛地吸了一
口氣。這可都十一點多了,就算我現在進介了也沒人會發現吧。這個想法一出,
楊偉覺得自個兒的小腹一片火熱,一股莫名的情愫歘地一下從身體裡竄湧出來,
最為明顯的是,兩腿間的狗雞顫抖地彈了彈,由縮軟的狀態慢慢覺醒起來。
「瞅把你嚇的,難道嫂子還能把你吃了不成?」褚豔豔見外面遞進來一遝手
紙,她夠著身子一把抓住了楊老師那每天摸著粉筆的手,打趣著說,聲音已經透
出三分酥軟。
這話一經出口,不亞於提醒,頓時令那楊偉茅塞頓開:「是啊,又不是大庭
廣眾之下,我用得著偷偷摸摸嗎?再說了,又不是外人……」門似乎敞開了一道
縫,某些東西歘地一下從楊偉的體內竄湧而出,隨後他想正一下自個兒的身子,
意識裡又告訴了他,這要是站直了身子,是不是就得走進去?
從楊偉手裡接過了手紙,褚豔豔又趁機捏了一下楊老師的手,這才起身把它
堵在下體的肉縫上,抹了幾抹說道:「得回身邊有你,不然我回去褲衩又得換了
……」
月亮地下,黑乎乎的體毛在手紙的摩挲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盟兄弟的女
人居然跟自個兒說出那樣的話,而且還摸了自個兒的手,這不就是暗示……月色
入滑,無人打攪,一下子就把楊偉的欲望挑逗出來。一個箭步竄進茅廁,楊偉把
手一伸,摸著黑兒就把手插在了褚豔豔的襠裡。
褚豔豔外翻的肉穴透著熱乎氣被楊偉的手堵上了,想都不想他便摳在那滑溜
溜的肉片上,把指頭探了進去。
摸到褚豔豔的私處,一片滑溜溜的,這魂兒也一下子飄出了楊偉的身體。他
腦子裡昏悠悠地想,既然是你主動要求的,那我就只好卻之不恭了。隨之楊偉一
邊用手指探入褚豔豔的私處,一邊顫巍巍地問她:「多長時間沒做了?」
褚豔豔的雙腿一夾,慢悠悠地鬆開了口,自然而然給那只細長的手騰出了道
兒,由它進出自如地捅進自個兒的身體,哆哆嗦嗦,那酥麻的感覺便流竄出來,
讓她既興奮又緊張。
褚豔豔回想起自個兒和小兒趙世在偷偷摸摸時,雖也瘋狂無度,但那純粹是
赤裸裸地生理滿足,簡直沒法跟楊老師比較,便勾勾搭搭地說:「你試了不就知
道了嗎?」話音剛落,楊偉就抱住了她,在那坑髒無比的茅廁裡就把自個兒的褲
子脫了,把一根黑漆漆的陽具抖露出來。
「嫂子~」湊到廁所邊上不礙事的地界兒,楊偉推按著褚豔豔的身子,那粗
大的陽物帶著急躁和波動隨著聲落挺動過去,抵在褚豔豔的肉穴上。哎呦呦一聲
呼喚,褚豔豔便撅起了屁股,焦急中帶著懇求,叫了一聲:「楊老師,你快來吧~
嫂子等不及啦~」她沒想到楊老師會如此急躁,反而很期待,想感受一下講堂上
風度翩翩的老師到底是怎麼行房做愛的。
「呵~」一聲悶吼,楊偉就把自個兒的傢伙碓進了褚豔豔的身子裡,瞬間狗
雞被一片油膩膩肥厚的肉唇包裹住,難以言表的興奮當頭湧現出來,讓楊偉毫無
停頓就開始快速抽插起來,他一邊插一邊夠著手探進褚豔豔單薄的衣服裡,抓住
那對漲聳的奶子,揉捏起來。弄得褚豔豔興奮連連,迎合著楊偉的抽插叫道:
「楊老師啊,你可比你老哥們有勁啊~」這話簡直比任何春藥都能激發男人心裡
征服的欲望,鼓舞人性的同時讓那楊偉肏得更起勁兒了。
褚豔豔屄裡的水兒倍兒多,把楊偉的下體浸透了,裹著他的雞巴根子就像小
手一樣,緊緊握著,肏到興奮時楊偉也顧不上為人師表的形象了,喉嚨裡的聲帶
不停抖動,斷斷續續地說:「嫂子啊,你,你的屄可真,可真滑溜啊!你,你和
我老哥們多長,多長時間性交一次?」儼然已經從神聖的講臺上走了下來,再不
複莊嚴的老師形象。
褚豔豔的手搭在了茅廁的牆磚上,氣喘吁吁,一邊晃聳著身子,一邊浪叫道:
「肚子裡有了你老哥們的種就沒再來鍋~咋樣?你說嫂子的身子比秀兒的如何?」
原本有些話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倆人也都知道那是禁忌,但說出來之後竟
都覺得異常興奮,撞擊的身體也越發躁動難耐,一瞬間就好像打了雞血,叫人精
氣神十足,還管這地界兒是不是臭氣哄哄,來吧,幹吧!
楊偉熱汗淋漓,摟緊了褚豔豔的腰端著身子撞擊著她的屁股,哪還顧忌老哥
們的存在,更忘了家裡頭還有個強勁的媳婦兒,這時候腦子裡就剩下肏屄的事兒
了,要把這個浪女人肏爽了,便顧不得什麼身份,也不管粗俗不粗俗了,暢快地
喊:「啊~得勁兒,嫂子,肏你可真舒服啊~」
褚豔豔確實渴壞了,被楊偉插入之後頓覺身子被補滿了,老爺們出國那幾年
她偷人的事兒可沒少幹,每次都令人提心吊膽但又回味無窮,便如著了魔般,明
知道不對還偏偏忍耐不住,就算當初曾讓柴靈秀撞破了她和趙世在的姦情,仍我
行我素。老爺們回國之後收斂起來,摘了環又養了一段身子,回歸到正軌,哪想
到懷孕之後老爺們竟然顧忌良多,跟他怎麼吼也不聽,把褚豔豔氣得沒法。
今天這事歪打正著,褚豔豔都沒想到能這麼順利就勾搭上了楊老師,還管對
與錯,先解決生理需求問題再說吧。
哼哼唧唧,褚豔豔呻吟著蕩出了浪語:「楊老師啊,嫂子讓你可勁兒肏,不
用帶套,給你嘗嘗你老哥們女人的滋味!」
「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想法了,不然也不會跟我說那些個話。」
「我不主動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你還將我?」
「真硬真好!難怪秀兒的臉兒總是紅撲撲的。楊老師,嫂子的屄不松吧!」
「老哥們沒給你肏開吧?他出國那陣子你是怎麼過來的?」
「能怎麼過啊,還不是用手……」
「真懷了一個多月了?」
「跟你說了隨便射,嫂子心甘情願不用你負責任。」
「到底是不是懷了一個多月?」
「嫂子肚子裡懷了你老哥們的種了,你甭擔心……」
邊說邊做,一通咕嘰咕嘰的刺激聲響讓兩個人投入在這忘我的偷情裡,混亂
不堪。
這邊的褚豔豔把個屁股撅得老高,哼哼唧唧不斷。那邊的楊偉挺動著下體一
個勁兒朝著裡面灌,動作越發迅速,他擔憂時間太長引起懷疑,又因為褚豔豔是
老鐵的媳婦兒,那份刺激難以言表,便只覺下體傳來的感覺比跟自個兒媳婦兒來
得還要猛烈,熱烘烘的叫人再也控制不住:「嫂子啊,呃~我射你的屄裡,呃~
哦,出來啦,你捎帶腳再尿一次吧~」深埋起陽具,楊偉就開始噴射起來……
就在楊偉沉浸在狂射的快感之中難以自拔之時,他忽地發現褚豔豔抱住了自
個兒的身子,還不停簇擁著自己的心口,用她的小手攥住自個兒的命根子。
「嘴裡嘀咕啥呢?下面怎麼那麼硬啊!」
「啊~啊啊!啊……」連續呵呵幾聲,楊偉便再次醒來,當他睜開眼睛去
看時,身子上哪是褚豔豔啊,分明就是自個兒的媳婦兒,柴靈秀。她正用紮在自
個兒的懷裡,用那熱乎乎的小手握著自個兒的下體。楊偉眼裡一陣慌亂,精氣神
一下子打了起來。
「哥你又做夢了吧!」柴靈秀抬起小臉兒瞅了一眼,複又紮在了老爺們的懷
裡。
楊偉不知道自個兒夢裡說了什麼過頭的話,也不知道是否被媳婦兒聽到了,
見其沒再支語,心裡稍感踏實。「嗯」了一聲,把視線盯向窗外。
楊偉用手胡擼著柴靈秀的頭髮,沒話找話地說:「外面還挺亮,你看,隔著
簾子的犄角縫都透出來了。」
柴靈秀團著身子坐了起來,撩了一下簾兒,哇的一聲:「下雪啦!」心裡竊
喜,這日子口不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嗎,臉上帶笑忙又翻身回來,把被窩一攬,匍
匐到了楊偉的身上。
見媳婦兒又黏了過來,不等她靠牢,骨碌著身子,楊偉忙抱托著柴靈秀把她
壓在身下。親了一口柴靈秀的臉,忙哄道:「時候不早了,叫兒子知道不好!聽
話!我去吧院子裡和胡同裡的雪掃了,你去做飯!」
緊緊摟住楊偉的身子不撒手,柴靈秀哼哼唧唧地說:「難得趕上了你就多陪
陪我,下午你不還得往學校裡趕……」雙腿一分,左右合攏著圈在楊偉的屁股
上。
楊偉捧起柴靈秀的臉,輕輕說道:「大哥們不是說今個兒嫂子和煥章把白菜
拉回來嗎,吃過晌午飯,我再陪你!」
這張臉他看了快二十年了,仍細膩風華,楊偉回憶自個兒整個高中教書生涯
乃至自個兒當年婚後的大學生活,也從沒見過一個女子能夠與她比擬,她真的是
無可挑剔啊!
緊緊抱住楊偉的身子,柴靈秀眼裡閃現出一絲落寞,喃喃道:「還有二十多
天就該過年了,你這一走那麼長的時間,我想你……」
楊偉低頭看向柴靈秀,隨聲附和:「我也是!」繼而又說了一句:「這不也
是沒法子嗎!」掙扎著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柴靈秀不是矯情人,抿了抿嘴,怕楊偉凍著,忙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這才
趴在炕上,點了一根煙。
嫋嫋而起的煙霧透著清白,扶搖直上。在院子裡的雪還沒掃完,柴靈秀就把
鍋熱起來了,她把昨天吃剩下的飯菜熱在鍋裡,準備妥當後,看了一眼大盆裡過
著暖兒的那條大魚,心裡一翻騰,又看了看院子裡拿著掃帚掃來掃去的老爺們,
撩開了廂房的門簾,踩著碎步從裡面走了出來,拍了拍楊偉的胳膊,從他手裡接
過了掃帚:「你歇會兒吧,我來!」
【未完待續】
作者:
kenjichen
時間:
2017-11-27 13:51
標題:
有著細膩情節的好作品
看到故事主人翁成長的歷程,作者寫來異常細膩,不知何故,讓我想起紅樓夢中寶玉初識雲雨情的那段.高手之作.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4 22:05
標題:
嫐 (11~1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2月4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11 槍,試槍
「都幾點了,該起來啦!」楊書香只感覺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那聲音初時
聽來模模糊糊,後來連著念叨了幾遍之後,聲響雖大,卻清脆甘柔、動聽至極。
不過他昨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到現在睡意正濃,明知道是媽媽的聲音,眼睛
卻不睜開,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再眯瞪會兒!」心裡卻不由得飄蕩起媽媽
昨晚上淫蕩不堪的聲音:「我好舒坦,你使勁呀~」
「外面下雪啦!快起來吃飯!」又是一聲清冷催促,這次的聲音顯得更大,
刺激著楊書香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睛,他只覺眼前一道黃影趴在身邊,意識恍惚
隨即又合上了眼,嘴裡咕噥一聲:「我困。」
抻著被角正要繼續呼呼大睡,大腿處就覺察到一陣清涼,楊書香感覺下面的
被子似乎被人撩開了,接著就聽媽媽問了一句:「那魚是哪來的?」
楊書香睡眼惺忪,在被子裡伸手胡亂抓摸,試圖把被子捂嚴實點,冒猛子被
一隻冷冰冰的小手搭在大腿的「裡簾兒」上,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刺激之下,
只覺得下體尿液十足,憋緊狗雞的同時,睡意全無。
翻騰著從被子裡竄起,面向媽媽而跪,楊書香大聲抗議道:「媽,你要幹嘛
呀?」原本楊書香也不是個偎窩子的人,實在是因為昨兒晚上經歷的事太過於驚
心動魄,讓他失了魂兒才導致今兒個賴在被窩裡不起來的。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那魚是不是從窯坑逮來的?啊!在西場下坡溜冰
我不說你,就是跑到南坑玩玩兒也都說得過去,偏偏要跑到窯坑嘬死,看你還敢
不敢?」跪在床上的柴靈秀冷著臉,她邊說邊再次湊到兒子身前,眼瞅著那雙嫩
白的小手就薅向楊書香大腿內側的「裡簾兒」上。
往日裡和楊書香相依為命,柴靈秀就怕兒子有個閃失,時常告誡他不要跟大
孩子玩,尤其是老顧家那個打架惹事生非的人,顧長風。
早前不管楊書香是在河裡洗澡還是在冰上溜滑,只要叫柴靈秀看見了,那准
是毫不客氣一通胖揍,打得手掌生疼還氣得柴靈秀烏丟烏丟的,便改了主意:
「你不是皮糙肉厚嗎,我就專門撿你大腿內側的嫩肉上招呼,讓你記不住!」後
來兒子歲數大了點,除了那次摔折了胳膊,也沒見他幹什麼出圈的事兒,柴靈秀
在管束上也就不再嚴厲。
她也知道兒子的性子好動,又得他誇口保證,也就不再拘束。今個兒早上來
到廂房看到大盆裡的魚,一琢磨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後果,柴靈秀的心裡暗暗後怕,
這要是掉進冰窟窿裡還活得了?那還不坑死我啊!鼓搗著做完了飯,她越想越不
對勁,忙乎著掃完了雪便來到兒子的房間質問,要楊書香立馬給個交代。
見媽媽又要動用那傳說中的九陰神爪,楊書香跪退著身子雙手連連擺動,大
聲喊道:「報告媽媽,我有情況。」其時他被逼無奈,哪有什麼情況可言,無非
就是來個緩兵之計。
見媽媽橫眉冷目,楊書香心裡暗暗叫苦不迭:「魚也吃了,都過去了咋還有
翻舊賬的?」
柴靈秀雙手插腰,黃色毛衣包裹下的胸脯急劇起伏,她瞪著眼睛質問:「說,
到底怎麼回事?」
楊書香轉悠著眼珠子,雙手憑空抓來抓去做著防備,腦袋也是飛速思考著,
我這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這頓揍…這頓擰肯定是妥不過去。柴靈秀見兒子雙手
亂舞,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滑稽樣子,她心說,我就看他怎麼給我編?三天不打上
房揭瓦,簡直要瘋啊,有一陣子我沒約束他了,本以為上了初中就不用我再操心
了,誰知道,誰知道他……反正今兒不給我說出個裡格楞來,絕不繞他!」
再如何狡猾機智楊書香畢竟還是個孩子,玩心起來之後哪會想到大人們的心
思,他倒覺得無所謂了,可這哪架得住大人心眼裡瞎捉摸啊!
此時此刻,楊書香赤身裸體跪在床裡,胯下的那根怒龍直比高射炮,雞蛋大
小的龜頭上半裹著一層包皮,赤紅著露出了上面的馬眼,正挑釁式地對著柴靈秀,
猶自不知。當他看到媽媽盯向自個兒的眼神時,這才意識到己個兒還是光著屁股
呢,偏偏兩腿間的狗雞越發漲硬,咣噔噔的肚子裡越是憋尿越是把那狗雞挺碩出
來,把個楊書香尷尬得兩隻手捏來捏去的都不知擱哪好了。
那邊的柴靈秀火冒三丈正苦苦等待著兒子的解釋,久等之下不見動靜,忽地
掃到兒子胯下的那根怒龍,柴靈秀的心裡又是一驚,竟忘記了此時找兒子的目的,
一時看在那裡,眼神有些發直。
媽媽看兒子原本無可厚非,又不止一次看到過。可誰叫他的狗雞雄赳赳氣昂
昂的,又是在質問的情況下被柴靈秀看到的。發現兒子在注視著自個兒,柴靈秀
忙收回目光,瞪著楊書香嗔怪道:「臭德性,要飛啊?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上。」
柴靈秀也忘了問魚的事兒了,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就扔了過去,不偏不倚之下,
那衣服正扔在兒子的心口,往下一滑,就掛在了狗雞上。
就見那卜蔔楞楞的狗雞極不安分,跳躍掙扎中把衣服都給挑了起來,反倒是
弄得柴靈秀手忙腳亂有些不知所措。
楊書香也被自個兒的醜態弄得手腳慌亂,見媽媽把衣服拽到己個兒的狗雞上,
他手忙腳亂地動起身子,翻開被子尋找昨晚上迷糊中脫下來的內褲,就在他發現
內褲時,那條內褲卻被媽媽一把搶在手裡。
從被子裡抓起了兒子的內褲,剛要給他扔過去,卻覺得手裡潮潮乎乎的,柴
靈秀疑道:「咋濕了,尿炕啦?」她撩開被子尋睃,褥子上根本沒有地圖,心裡
便咯噔一下。
楊書香直愣愣地看著柴靈秀,心道:「還不都是給你們害的!」想起睡夢裡
發生的事兒,楊書香心裡怪異連連,狗雞又忍不住跳了兩跳。可這話千萬不敢跟
媽媽說,只掃了一眼柴靈秀的臉,楊書香就急忙把腦袋耷拉下來,支支吾吾再不
敢抬頭去看那張粉面了。
柴靈秀心裡疑疑惑惑的也不便再問,給兒子找來一條褲衩讓他趕緊穿上,想
起夜個兒兒子竟跑去窯坑玩玄,柴靈秀虎著臉說了句:「你要是再敢去窯坑玩,
看我不把你的裡簾兒撕爛了。」
聽媽媽說話時的底氣明顯不足,知道躲過了一劫,心裡踏實了,楊書香立馬
嬉皮笑臉地說:「我保證再不敢了,不敢了!我跟你說呀,這還不都是打算給你
嘗嘗鮮嗎,捎帶腳給別人也嘗嘗,我總覺著吧,你說豔娘和琴娘都那麼疼我,我
就預計著也讓她們過來嘗嘗。」
「淨找藉口,哼!那也不能淘出圈兒啊,你知道窯坑的水有多深嗎?你給我
記住了,下回再敢那樣的話……當著媽媽的面還敢這樣,沒羞沒臊的趕緊把衣服
穿上。」前一刻說出話來柴靈秀還一臉冰冷,後一刻就怪異起來,二目游離,她
都不知道自個兒怎麼會怵陣了?!
柴靈秀瞪著楊書香,見他胯下之物如此昂揚,心裡也不禁琢磨起來:「啥時
候變成了這樣兒的?這臭。。。這臭東西」,此時見兒子已經穿上褲衩站在床裡,
那胯下之物鼓鼓囊囊地包裹在內褲中,躍躍欲試地竟然在鬆緊帶上冒出了頭兒,
莫名其妙之下,忙拿起他的內褲急匆匆走出房間。
楊書香嘿嘿笑了兩聲,心道:「我樂意這樣啊?」他躲過了一劫不敢出口發
言,生怕媽媽殺個回馬槍,弄個二來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外面的雪依舊下著,踩在地面上咯吱咯吱透著滲入骨髓的冷,留出來一個個
大腳印子。一條行人走道被掃了出來,從堂屋的門口到廂房,再到大門口,只不
過上面又堆積了一層白雪,眼望漫天飛絮,真不知這雪要下到何時才能打住。
淡黃色鹿皮鞋穿在腳上,身上又新穿了棉衣棉褲,雖說楊書香有些不太情願,
覺得身體實在過於臃腫,可此時站在院中才意識到,這大雪滔天的天兒還是媽媽
惦記著他想得周到。心裡一陣暖和,腦子裡卻禁不住跳出了一道白花花的身影,
其時周遭一片濛濛白亮,楊書香腦子裡的那具赤裸裸的身體卻越發清晰,就如那
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樣,也跟著一起晃動起來。
身體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大駭之下,楊書香使勁搖了搖頭,跳起身子蹅著白
雪跑到了西場外。
眼睛裡所能看到的景物都是皚皚白雪,不管是田間還是路邊,水坑還是房屋,
連成了一片,儼然一個雪的世界。
楊書香深吸了一口冷氣,他皺著眉,使勁驅散腦子裡的景物。說實在話,昨
晚上親眼所見的經歷實在是讓人感到驚心動魄,更令人惶恐不安的是,睡夢中居
然再現了目睹之鏡頭,那夢裡的場景雖是無意識產生出來的叫人無法控制,可當
回想起夢中自個兒居然替代了爸爸而被媽媽壓在身下時,這無疑不令楊書香感到
深深的恐懼:「媽媽把我給捋了,把我給捋了!」
夢時如脫韁的野馬跑發了性,根本刹不住閘,驚醒後又一片迷茫,忐忐忑忑
自責不斷:楊書香啊楊書香,她可是你媽媽,你,你怎能跟她那樣,那樣做呢!
於罪惡之中產生出來的那難以抑制的興奮雖然都射在了內褲上,雖說一切都
是夢境,都是假的,可一想到把那東西射到媽媽的那個地方兒,楊書香的心裡就
特別苦惱,就覺得倍兒彆扭。
此時公路上的積雪經過汽車的碾壓已成硬邦邦的冰板兒模樣,幾個零星的趕
路人小心翼翼騎著車子在公路上行駛,楊書香渾渾噩噩視如不見,站在空曠的西
場上,孤零零顯得倍加失魂落魄。
冰冷的世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書香漸漸閉上了雙眼,仿佛入定一般。
沉寂多時,他猛然睜開眼睛,站在西場坡上對著六七米開外的公路嘶吼起來,稍
一停頓過後,猛然間揚起手來照著自個兒的臉上扇了一個嘴巴。「啪」的一聲脆
響從西場的空地上擴散出去,那聲音穿過了籬笆圍牆,穿過了馬路,倒是沒讓第
二個人看到,卻被老天爺收進了眼裡。
一嘴巴子扇在臉上,真的是很疼,甚至臉兒都給那一巴掌扇紅了。這一巴掌
打過之後,楊書香朝著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液,心裡想到:「哪能對媽媽那樣做!」
警告著自個兒決不能再起那個念頭,又朝著地上狠狠跺了一腳,這才感覺心裡稍
微好受了一些。
一通無聲自責的發洩,楊書香抬眼看著滿天雪花,雙手攥拳「哈」的一嗓子
吼了出來,甩開心中的枷鎖之後,陡然轉身離開,走向院裡。
楊書香進屋後,撲騰著把身上的雪抖落乾淨,打開電視機等待了一會兒,終
於迎來了期盼已久的電視劇……
「這位就是名聞廣州的羅四海先生,這位就是享譽上海的卓一夫先生」電視
機裡的洪彪介紹著羅四海和卓一夫,在鼓蕩人心的音樂響起後,楊書香正看得津
津有味。這時,門簾撩開走進一人,楊書香回身看了一眼,見是爸爸便沒做理會,
哪知迎來的卻是爸爸的責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說看看書……你琴娘
和煥章回來了,你過去跟著卸菜介。」電視劇正看到精彩地界兒,楊書香哪有功
夫搭理楊偉,嗯了一聲算是忽地啊,仍舊坐在那裡不動身子。
這楊偉在吃過早飯之後就跑到了趙伯起家,昨晚上酒桌上的話題讓他興致盎
然,總想從大哥們嘴裡再套出一些話來,他身為老師畢竟不能問得太過於露骨,
顯得自個兒沒有涵養見識,就扯東扯西的嘮叨了一個多小時,這時候,適逢大哥
們的小舅子冒雪趕著馬車把菜送來,便在大哥們的呼喚下著急麻火跑回家裡踅摸
把小拉車弄過去,準備運點白菜。
見楊書香對著電視全神貫注,滿不聽哈哈,楊偉索性上前把電視關了,惹來
楊書香極度不滿。楊書香大聲嚷嚷著:「爸你幹嘛啊?」心裡膩歪到了極點:
「夜兒個的電視劇就讓你給我攪黃了,今兒還不讓看」,他愣瞪著眼珠子一臉憤
懣,索性就不動身子,跟楊偉耗起來了。
爺倆僵持著,楊偉越發看不慣兒子的所作所為,覺得楊書香吊兒郎當跟個痞
子似的,丟了自個兒的臉;楊書香對爸爸也是頗有成見,覺得他過於挑剔沒事就
愛找茬,愛跟自個兒過不去。
爺倆僵持不下時,一陣香風飄來,柴靈秀從外面走進房裡。
自家爺們去大哥們家轉悠柴靈秀是知道的,也知道大嫂子前兒個後半晌跑去
娘家踅摸白菜這麼個事,可今兒個大雪滔天,也不知大嫂子能不能回來,去褚豔
豔家陪著待了會兒,抽冷子回來就看到屋內對峙的爺倆。
看到屋內的緊張局面,柴靈秀呵斥一聲:「咋又對上了?」爺倆代溝越來越
大,柴靈秀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偏袒丈夫吧,昨兒個就答應兒子讓他今天看電
視的重播。可要是向著兒子吧,丈夫難免要嘮叨個沒完沒了……」
楊偉瞪起眼睛,說道:「我說他還有錯啦?你看看他現在都學成什麼樣兒了?
是不是又跟那老顧家的人走動了?」柴靈秀急忙打斷:「行了行了,別把學校那
一套用在你兒子的身上,瞎捉摸個啥啊!」
指指點點,楊偉依舊滔滔不絕:「我瞎捉摸?我要是不管教他的話,難免走
了歪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這前兒的人有幾個老實的!哼!」楊書香實在忍
無可忍,回嘴說:「你說這個就不對了,看個電視又沒幹啥,難不成學習還要向
你請示報告?」楊偉指著兒子,怒道:「你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啊!居然學會
了頂嘴!是越大越不聽話啦!」他一面指責楊書香,一面跟柴靈秀抱怨。
站在二人中間,柴靈秀杏眼一立,大聲說了一句:「都少說兩句!還要不要
我消停一會兒?」
楊書香見媽媽怒了,瞥了一眼爸爸,臉上帶著不屑便不再言語,心裡卻尋思:
「就跟我本事大,見著我媽就慫了吧!」楊偉看到柴靈秀的臉兒冷了下來,不便
再說,仍氣惱惱戳在那兒。
柴靈秀瞪了一眼,問楊偉:「你咋跑回來了?」楊偉沒好氣地說:「這不回
來打算把拉車弄去,往家搗鼓點白菜嗎!」
坐在炕沿上,柴靈秀掏出一根牡丹點上,悠悠道:「你先走,回頭我跟香兒
這就過去。」支走了楊偉,對著楊書香柴靈秀語重心長地說:「別跟你爸頂嘴,
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楊書香哼了一聲:「為我好?夏天高考前要不是他給人抓了卷,何至於半道
兒讓人給打了!就說有些事兒他看不慣,也不能把情緒撒到我身上吧!特級教師
就是這樣當的?這要是讓他當上了縣委書記,還不得把我槍斃了!」
翻了個白眼,柴靈秀無奈地說:「瞅你說的,他那樣做不也是為了你好嗎
……你也是,明知道他那樣兒就非得跟他對著幹?」想到爺倆見面就頂牛兒的事
兒,心裡又不禁犯怵:「香兒這軸勁犯起來就不知收斂一下,脾氣咋那麼倔。」
其實,柴靈秀犯起脾氣來還不也是這樣,可比兒子楊書香厲害多了。
「上你琴娘家看介不得了嗎,怎不會轉個彎子呢?什麼都用媽教給!」沉等
了一陣兒,見兒子默不作聲,柴靈秀安撫著他說,站起身拉著楊書香一道兒去往
趙伯起家。
從昨天到現在,事兒糅雜在一起,楊偉一肚子火兒。管教兒子他不覺得自個
兒有錯,他閱人無數,雖沒有自個兒的父親教書生涯年頭長,那也可以用桃李滿
天下來形容了。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自個兒帶著的七班那可是一中重點之中
的重點班,兒子將來要是考不上一中,進不了重點,臉可就丟盡了。
當楊偉再次來到趙伯起家裡,把拉車放到一旁,不好空著袖子甩手站一邊看
著,就跟著他們一起搬運起來。
人家幹活都是擼胳膊卷袖子風風火火,楊偉幹活則不然,就看他從馬車上掐
著白菜來回慢慢倒騰,哪像個幹活人,還不如柴靈秀這個婦女動作俐落,直讓趙
伯起兩口子勸讓著要他不用再管。這一切都被楊書香看在眼裡,他心說話:「說
別人都會說著呢,輪到己個兒就歇菜了。還教師呢,為人師表的帶頭作用哪裡去
了?合著就跟我本事大啊!」
心裡不屑,又捨不得見媽媽從外面忙乎,楊書香搶上前去跟著一塊幫忙,又
招呼著煥章跟著媽媽倒了一車白菜,一半留給自家吃一半又送給豔娘家裡。
雪天路滑,柴靈秀便留在了褚豔豔家,楊書香和趙煥章把拉車送回家裡,因
煥章給踅摸了一節車鏈子,便把槍托子取來,跑到趙大家裡跟著趙煥章一起搗鼓,
見自個兒爸爸後來跑出去了,索性懶得看他,中午飯就從煥章家裡吃了。
飯後沒一會兒功夫趙大就開車走了,他小舅子馬濤也沒再逗留,趕著牲口從
西場下坡倒著小道上了公路。
楊趙二人繼續鼓搗,一個鑿車鏈子上的銷子,一個捛著槍把兒把鏈條一節節
碼在槽裡,磓好了撞針,手槍便做好了。望著那亮晃晃的手槍,哥倆也顧不上手
裡油漬麻花的樣兒,你擺弄一陣兒我擺弄一陣兒,心中均都激動萬分。
可沒有炮藥怎麼玩啊?楊書香讓趙煥章拉栓反復磨合著手槍,他一個箭步就
沖出了廂房。心裡琢磨:「先用洋火代替火藥試試,行的話就去小鋪轉悠轉悠,
興許要有個庫底子呢,那不就結了嗎!」
推開房門走進堂屋,楊書香剛從櫃櫥下麵踅摸到半包洋火,就聽東屋咳嗽了
一聲:「秀琴,給我倒杯水來!」
說話的人是趙永安,趙煥章的爺爺,解放前溝頭堡的地主,祖上綽號趙千頃。
雖然解放之後受了教育,可身上固有的舊思想和舊傳統依舊存在,光是那句「給
我倒杯水來」可見其派頭不小。
楊書香曾聽媽媽念叨過,她那前兒結婚的都早,要不是家裡的成分高或者特
別窮的話,男的十九二十也早就結婚生孩子了,女的差不多十八九也嫁出去了。
這趙大家裡頭是地主成分,二十三四才結的婚,要不然的話,趙煥章怎麼會比自
個兒還小一歲呢!
聽音搭話,楊書香隔著門簾沖裡頭說了一句:「老爺,我給您倒水!」這時,
從西屋走出一女人來,身高約莫一米六五左右,胖乎乎的挺富態。
她上身穿了一件灰不唧兒的薄毛衣,把個胸口裹拉得嘟嚕嘟嚕的,身下穿著
一條黑色健美褲,黝黑的顏色緊緊繃繃地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冷眼望去,
楊書香心裡一顫,急忙收回目光。
這女人正是趙永安呼喚的人,趙煥章的媽媽,馬秀琴。
馬秀琴湊到楊書香的身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讓琴娘來吧!你怎麼沒歇
晌呢?」又看楊書香手裡油乎乎的,趕忙給他往水盆裡倒了熱水:「快洗洗手,
髒乎乎的!」
屋內的趙永安疑道:「香兒沒走?哦,外面冷呵呵的還跟煥章鼓搗槍玩呢?
該歇晌兒啦!」
楊書香用胳膊肘撩起門簾沖著趙永安說道:「嗨,這不琢磨著我那把鏈子把
兒呢嗎!一會兒我跟煥章試槍介!」
趙永安今年五十六歲,腦袋上光禿禿的整一個大雞子兒,但整個人的氣色看
起來還湊合,人也並未顯得老態龍鍾。他盤腿坐在炕裡,腿上還偎著一隻大梨花
貓正呼嚕呼嚕地哄著他。拿著煙袋鍋在炕沿邊上敲了兩下,聽完楊書香的答詞趙
永安忙囑咐著:「哦,去玩吧,記得出介前兒把門帶上!」
馬秀琴走進了東屋,拿著桌子上的暖壺給杯子裡倒水,嘴上說道:「外面多
冷的天啊,剛住了雪,睡會兒覺多好!」
「睡也睡不著啊,琴娘。」楊書香倚在門口處答應了一聲。
楊書香看著馬秀琴的後身,別看琴娘的個頭比自個兒的媽媽矮著一眉竄,可
那屁股被健美褲一包啊,繃得緊緊呼呼,肉感十足。那滾圓滾圓的兩個大屁股蛋
子一分,中間嵌出一道壕溝,大腿上那耀眼的黑黝黝裡透著一股蕩漾,乍一看,
整個下半身跟沒穿衣服也沒啥區別了。
女人為什麼都愛穿這健美褲,為什麼又都喜歡把健美褲當成秋褲來穿,楊書
香鬧不明白,心裡不免就胡琢磨了起來:「琴娘雖說沒我媽個兒高,又胖乎乎的,
可那屁股溝子緊繃出來的樣兒……肥肥的肉肉的,是不是也被我趙大抱著屁股崩
得死去活來呢?就是不知道琴娘的下面跟我媽那裡有啥區別,是不是也挺肥的?」
經歷了昨晚上的窺視,在柴靈秀給他上了那一堂別開生面的生理教育課之後,
登堂入室間,楊書香在某一方面迅速覺醒,可謂是有了一定的經驗基礎,對那女
人的身體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和掌握,昏昏然間下意識就比對起來。
念頭甫一升起,楊書香頓時覺得心裡的罪惡感又一次升騰起來,無地自容不
說,也愧對琴娘待他的好。
小前楊書香犯錯要被柴靈秀打,不知跑到馬秀琴家躲避了多少回,每每都是
馬秀琴護著他,吃住個一溜夠,直等柴靈秀氣消了,這才把他送回去。如今歲數
大了,雖說再不用過來避難,可楊書香一想起曾經躲在琴娘溫暖的懷抱裡,難免
暗自愧疚不該猥褻琴娘,背地裡瞎琢磨她。
暗罵了一聲混蛋,楊書香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臉上臊得慌的同時,正不
知如何是好,就看趙永安的臉扭在一旁,眼神並沒有注意過來,稍微平淡了一下
心境,楊書香尷尬中忙說道:「老爺,琴娘,我和煥章出去玩啦……」
趙永安正看著馬秀琴倒水,聞聽楊書香說要出去玩,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轉過臉來忙答應著:「哦哦,好好~去吧去吧!」
放下門簾,趁機從櫃櫥裡的半包洋火中抻了兩盒出來,楊書香正要撩簾兒出
去,就聽裡面的琴娘輕輕「嗯」了一聲,隨後聽到趙永安說了句:「你去把外面
的大門給我插上。」
跑出堂屋,楊書香心想著:「這得出去試槍了,別攪了人家歇晌兒」,來到
廂房朝著趙煥章比劃了手裡頭的洋火,煥章眼前一亮,嘿的一聲站了起來,哥倆
從廂房裡頭前後躥出去時,馬秀琴也在這時從堂屋裡走了出來。
離開琴娘家的時候,可能是屋裡和屋外的溫差較大吧,楊書香看到馬秀琴的
臉兒似乎有些發紅,尤顯得她那身上裹著的健美褲越發單薄,便念叨了一聲囑咐
道:「琴娘,你趕緊進介吧,可別凍著了身子。」
馬秀琴朝楊書香應了一聲,把眼睛看向了趙煥章的背影,她想要喚兒子,卻
感覺他一顆心渾沒在家裡擱著,不禁歎息一聲。
皚皚白雪之下,楊書香忽地覺察到琴娘的眼神有些不對,至於說是哪裡不對,
又說不清楚,本來嘛,楊書香的一顆心全系在了鏈子把兒上,並沒有意識到女人
眼神裡閃爍的……
12
出了琴娘家,楊書香並沒有立馬拉著煥章走坡下的三角坑,他暫時不想回家,
他知道,回去又得聽爸爸翻翻來翻翻去的沒個素淨,便和趙煥章商量著,倒著後
道走了下去。
過三岔口、老槐樹,斜插花往東紮下去,到了坡下拐了幾拐就到了保國家外。
朝著門裡喊了兩嗓子,把保國喊了出來,看到楊哥手裡拿著新鮮玩意,保國一把
搶在手裡,由楊書香領著頭,哥仨又七拐八拐來到了村東面。
徐瘋子家就在村東,三間破土坯房要多寒酸有多寒酸,破門板子露著窟窿,
大門一關,也不知他人在沒在家。
「走,咱們去我大怹們家老院外頭,那裡有塊石墩子。」看著徐瘋子家仍舊
破敗不堪,又不見其人的影子,不知他又遊蕩去了哪裡。楊書香伸手一指南面,
順著小道的腳印頭前領路,煥章和保國緊隨其後走了下去。不一會兒可就來到楊
書香的大大楊剛老宅兒的東牆外,哥仨踅摸到那處石頭墩子把積雪清理乾淨,把
火柴倒在了上面碾碎,尋了渣子灌進了彈殼裡面,壓得著著實實之後,楊書香拉
著皮筋把槍栓打開了。
保國夜個兒下半晌沒找到楊書香,猜他准是跑出去玩了,去找本家的趙哥吧,
也沒在家,給氣的沒法,晚上都沒跟爸爸去靈秀娘娘家吃飯,說以後再也不跟他
們玩了,此時抓著那鏈子把兒,倆大眼就沒離開過那玩意,摸了幾摸之後便把夜
個兒的茬兒給忘得一乾二淨。也是,才剛十一二歲年紀的他,楊書香又拿他當親
兄弟,那小心眼給楊書香說道兩句便沒事兒了。
聽聞著保國說事兒,趙煥章戳在一旁搓著手乾笑,他從週五就跟媽媽跑到了
姥家,還真如楊哥說的那樣,嘴上說是跟去幫忙拉菜,實則確實是跑去找吳泓玉
了。這事兒也不能完全賴保國,要不是因為自個兒跑去找小玉,興許都能跟楊哥
一道去趟窯坑玩玩,而那只雞也不會被二一添作五,沒有自個兒的份兒。
保國把槍交給楊書香,見他把槍舉起來,捂住了耳朵。那邊的趙哥倆大眼抹
瞪著,笑著念叨了一句:「聽聽響兒,看看威力到底如何?」保國也在一旁嚷嚷
起來:「楊哥,你快試試!」
楊書香拿著槍高舉著手,像那運動場上站在跑道上準備放響兒的老師,忽地
把槍口斜對準著保國的身側,高聲喊道:「你個叛徒,舉起手來!」
見那蠟杆粗限的槍口模棱兩可地晃著,也不知是不是沖著自個兒,保國嗷的
一嗓子便竄出了身子,躲在了煥章的身後一個勁兒地喊:「楊哥,別打我。。。」
引來楊趙二人哈哈大笑。
楊書香把槍口揚起來,喊了一句:「保國,寸鐵不指人。玩槍可以,可別把
槍口對著別人,知道嗎!」見保國點了點頭,緊接著楊書香把鏈子把兒舉了起來,
槍口指著天,「砰」的一聲脆響,泛著亮光在槍口上冒出了一縷白煙,冷呵呵的
空氣裡頓時飄來一股刺鼻的味兒。
楊書香微微閉上眼睛,用鼻子尋唆空氣裡汆鼻兒的氣味,一臉陶醉。煥章咧
著嘴看,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順手接過鏈子把兒反復拉著栓,查看槍口處的樣
子時,兩眼透亮。保國在一旁躍躍欲試,反復搓著發白的手掌,叫喊起來。
哥仨俱都是一臉興奮,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又合夥撚了一堆兒洋火,趙煥章
把槍炮兒灌滿了藥,放了一槍過後,便讓那保國試試手。楊書香收斂笑容時,再
次告誡保國,以後玩它前兒,切莫對著別人開槍,別回頭鬧出事兒來不好交代。
保國自是不敢違抗命令,放了兩槍過後,就上癮了。
哥幾個輪流倒換著玩了一氣,砰砰作響之下,那兩盒洋火那禁得住造,很快
便告之一罄消耗一光。
手頭都沒有鞭炮可尋,上哪裡踅摸火藥介呢?楊書香轉悠著心眼琢磨著,心
裡一亮,沖著煥章和保國說道:「走,咱去新民小鋪看看,真格的秀娟娘娘那就
沒有點去年剩的庫底子?」說去就去,哥仨從緊東邊一路小跑過來,到了街口當
間兒,坐西朝東的小賣鋪赫然展現在哥仨的眼前,又瞅見門外並排立著十來輛自
行車,看起來裡面的人不少啊。
楊書香首當其衝,撩開了新民小鋪的門簾就看到了站在櫃檯裡正拿著鏡子擺
愣來擺愣去的陳秀娟。
穿著一襲小紅褂的陳秀娟已經四十多歲了,說話之前總是笑眯眯的。頭十年
她曾在溝頭堡小學教過幾年育紅班的學生,還帶過楊書香呢,後來主動辭去民辦
教師職務幹起了小賣鋪,這幾年倒也有聲有色,臉蛋俊俏又會招攬生意,一來二
去生意紅火起來,越做越大!
楊書香跟陳秀娟念叨了一下來龍去脈,那陳秀娟乍一看楊書香手裡拿著的手
槍,疑道:「香兒,這玩意你搗鼓出來的?」她老爺們帶著楊書香打過卯,男孩
子嘛,有幾個不喜歡玩槍的,便把手槍要過來左看右看擺弄了一氣。
楊書香點了點頭,便催促她趕緊去套間裡頭翻騰庫底子,看看有沒有去年積
存下來的剩貨,眼麼前哥幾個正等著玩槍呢,那還有心琢磨別的。
「你爸回來了吧,呵呵~我就說靈秀夜個兒風風火火的咋那麼高興呢!來,
娘娘給你翻騰翻騰介,興許就找到了呢!」把槍交給楊書香,陳秀娟跑到了套間
的裡頭翻箱子倒櫃找尋起來。
廂房西側的院子裡隱隱約約聽到了吆喝聲和摔牌音兒,下半晌時間長,別看
冬天黑得快黑得早,但絕不影響玩牌人的心裡。保國朝著套間裡面張望了兩眼,
隨手抄起了一旁的哈糖塞在兜裡。楊書香才剛打量一眼內院,就看到了保國的小
動作,他戳了保國胳膊一傢伙,把眼一立,問道:「幹嘛呢?」
保國嘿嘿一笑,小聲說道:「又沒看見!」
楊書香把眼愣瞪起來,斥了一聲:「想吃我給你買,弄那耐小的事兒幹嘛?
放回去!」
保國怏怏不樂,嘟噥著嘴說道:「別人也偷,還不止這些呢,連她的人都偷
……」
見楊哥虎著臉,保國壓低了聲音朝他小聲說道:「楊哥,我聽人講,秀娟娘
娘讓耍錢的人給偷了,崩鍋兒了……」
楊書香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別胡天兒,瞎逼翻翻……」話音剛落,又朝
著裡面的陳秀娟喊了一句:「秀娟娘娘,來塊哈糖吃啊!」告知完,隨手撿了兩
塊哈糖遞給了保國和煥章,自個兒也往嘴裡摐了一塊。
以為楊哥不信,保國信誓旦旦地說:「大狗雞巴說瞎話,那天我爸喝多了,
他就翻翻來著,說秀娟娘娘在家給人放毛片。。。你說看起性了她還不是要給男
人崩嘛,她可是有前科的……」
伸著脖子朝套間兒裡面看了一眼,見陳秀娟撅著身子正挪著箱子在找東西,
楊書香又看了一眼煥章,見他搖了搖頭,便戳著保國的腦袋,說道:「你這小腦
袋瓜裡想的都是個啥?這事兒己個兒知道了就得了,可別四處胡咧咧。」這小鋪
現在的生意不錯,逢年過節放個錄影也都是給小鋪湊份子,招攬生意。至於說放
毛片,楊書香的耳朵裡多少也有所耳聞,但媽媽不讓他跑過來玩,所以始終也沒
進去看過。
那偷人的玩意楊書香早就知道,他沒有親眼看見過,就算是親眼所見了,沖
著三大大賈新民的面兒那也不能順嘴胡禿嚕。
沖保國豎起手指頭「噓」一聲,楊書香尋顧著朝裡面的陳秀娟吆喝了起來:
「秀娟娘娘,找到沒?用不用我進介幫忙?」那套間裡很快傳來了陳秀娟的聲音:
「這破爛溜丟一大堆,都快下不去腳了,你再等會兒啊~」
楊書香睃了一眼裡面彎腰低頭的陳秀娟,這秀娟娘娘雖說已經四十多歲了,
但那身段卻沒走樣,屁股大奶肥,夏天前他記得曾看過秀娟娘娘裹著背心的樣兒,
心口上那鼓凸凸的大咂兒顫擺出來的樣子好不壯觀,家裡又是開小鋪兼顧招賭的,
想必叫人惦記了也是那理所當然的事兒吧!
腦子裡盤旋了一陣兒,楊書香又回想起媽媽說過的話,秀娟娘娘生了秋月姐
之後也想要個二胎,但不知咋的,就是懷不上,據說好像是輸卵管堵了還是別的
什麼,他鬧不清這和結紮有沒有關係,這也就是一聽,具體細理媽媽也沒說多清
楚,但在那之後,媽媽就告誡自個兒,不許再往這裡跑了,也不知為什麼。
楊書香知道保國他爸時常跑過來搓兩把,但那都是大人之間的事兒,就像公
路西頭的老王家,耍錢輸了把媳婦兒賠進去都是他己個兒作出來的,礙不著自個
兒,也杠不著自個兒出頭去管他們那爛攤子事兒,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轉頭之際,楊書香胡擼著保國的腦袋,怕他嘴松給人背後敗喪,沖他小聲說
道:「這事兒以後可不許對別人說,知道嗎?那可不是瞎傳的!鬧不好出人命!」
不等保國說些什麼,便舉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什麼也不許說,眨眼間又朝著
煥章笑了笑:「你說這娃蛋子才剛這麼點歲數就瞎捉摸,要是到了你這個歲數還
不瘋了?」惹得煥章呵呵直笑,自家事兒自家知道,他聽出了楊哥話裡的意思了。
哥仨坐等期間,總算沒白等,還真就給陳秀娟踅摸出一板兒瀏陽二百。
「也別給錢了,當娘娘的白送你啦~」把鞭炮舉在手裡,陳秀娟炫耀式地沖
著外面擺了擺手。
「那哪行啊?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吃穿用度都得花錢,秋月姐上學也是不小
的挑費,咱可不能白拿秀娟娘娘的!」楊書香從口袋裡掏出了八毛錢,連同哈糖
的錢一塊放在了櫃檯上。
幾個人正說著話,從裡院走出一人,他撩簾兒走進東廂房時,低垂著腦袋一
臉暗淡,誰也不理。楊書香見他出了陳秀娟家推著門外停著的自行車泱泱地走了,
便朝著陳秀娟問道:「輸錢了?」
陳秀娟抿嘴笑道:「那癮頭子啊,都說剁手剁腳了,輸得一屁股兩頁賬還不
照樣記不住教訓,好了傷疤忘了痛,狗改不了吃屎啊!」隨後又推讓著說道:
「怎還跟我客氣呀,要是沒有你爸的輔導,你秋月姐的成績怎麼出來?別跟我說
別的了,趕緊拿著吧!」把炮和錢一起塞到了楊書香的手裡,陳秀娟又照著他的
腦袋上胡擼一把,嘴裡念叨著:「這個子又長了,都跟你媽一邊高了!」不由分
說,就把楊書香趕出了小賣鋪。
「我三大大沒在家嗎?」楊書香見她死乞白賴推搡著,也就不再爭執。今兒
個下了雪,不知賈新民在沒在家,就問了一句。穿著小花襖的陳秀娟朝內院努了
努嘴,說道:「他在裡面盯著呢,你不進介看看,玩玩遊戲機?」
「不了不了,還得跟煥章試槍介呢!」朝著陳秀娟擺了擺手,拉著煥章保國
從小鋪裡跑了出去。說實在話,柴靈秀很反感兒子去賈新民家,一個最主要的原
因就是因為這裡招賭,怕楊書香學壞了……
朝南走了幾米遠,倒著陳秀娟家南牆的牆頭,捛著邊兒碴雪走到了後身兒下
到了南坑上。
扒拉著冰上的積雪清理出蒲扇大小的地界兒,撕開瀏陽二百的紅皮兒包裝紙,
把鞭炮扔在了上面。
掘開小炮兒直接往彈殼裡灌藥,隨著黑乎乎的火藥傾瀉而下,楊書香欲把手
槍交給煥章。煥章嘴裡哈著冷氣,搖頭說道:「這第一槍還是楊哥你來,回頭咱
哥仨再輪著」。楊書香又問了一下保國,保國躍躍欲試,小手伸來伸去的,別看
用火柴試槍他玩得挺流,但趕上了炮藥卻又有點害怕起來,最終把手縮了回去,
不敢第一個嘗試。
「有什麼好害怕的!瞅你這慫膽兒~」楊書香念叨了一句,高舉著鏈子把兒
扣動扳機朝天就是一炮。
轟的一聲,一股黑煙兒伴隨著濃郁的火藥味飄散出來,鑽進哥仨的鼻子裡。
楊書香在槍響時都能感覺到手裡的震顫,夠得!他仰著腦袋吸了一口四散的火藥
味,興奮地叫了一聲:「還是這個過癮啊!」又裝了一炮,交給煥章。
摟了幾槍過後,保國實在架不住誘惑,便接過了鏈子把兒,也摟開了,這一
摟不要緊,更上癮了。
這邊槍聲一響,沒一會兒工夫就吸引了附近的孩子。他們或抱著冰車或拿著
冰尜,紛紛跑出家門。男孩子嘛,瘋顛瘋跑又喜歡打槍玩炮,這都是天性,極少
有不喜歡的。就像女孩子喜歡鮮花衣裳,到了十五六歲更是偷貓兒描眉打眼兒,
搽個香香抹個油兒的,那性質和男孩子的情況大致相同,都差不多。
楊哥趙哥的叫聲裡,有一十二三歲的小孩抱著冰車跑過來,上前躍躍欲試地
說:「給我墊墊手槍行嗎?」另一個小眼八叉的孩子緊隨其後跑來,眼紅也爭著
說:「這槍看起來就挺沉的哈。」一個念初一的瘦杆兒狼彎著馬蜂腰朝著書香說
道:「楊哥,這槍發出來的音兒跟麻雷子似的,看著就著實。」他心裡也惦記著
玩玩,就算不能,過過眼癮也不錯啊。
保國欺著鼻子朝著那幾個人說道:「玩得好嗎?會玩嗎?」拿著槍那卜蔔楞
楞的樣兒匪氣十足,乍看之下就一十足的小玩鬧。
楊書香攏著手對趙煥章講:「保國的眼要是小點的話,整一個梁天啊~」趙
煥章呲牙一笑,學著那小品上的樣子,張嘴喊了一嗓子:「閑著沒事玩唄~」隨
即哥倆哈哈大笑。
眨眼之間,南坑邊上就雲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半大孩子。楊書香小前兒也
是追著人家大孩子屁股後面跑的,當時五六歲的他跟著村緊東頭的顧長風一起玩。
這顧長風比楊書香大十多歲,像什麼大新、建生、大剛、紅衛、紅起,這發人都
比書香歲數大,由顧長風挑頭,也不嫌楊書香累贅,不管是溜冰、打彈弓子還是
去地裡逮長蟲,要麼是摔跤打架,亦或者是跑到河裡洗澡,都帶著楊書香一起玩。
這一話兒十年過去了,楊書香現在的歲數也大了起來,又是念初二,正是青春好
少年的歲數,會玩也愛玩,又不欺負別人,大傢伙自然也都樂意跟在他的屁股後
面跑。
眾人丟下手裡的傢伙,嘴裡楊哥楊哥的叫,儼然十足的小弟樣,雖說很大一
部分人不敢嘗試放槍,可依舊在放槍中看得不亦樂乎,後來打光了瀏陽二百,就
有人提議,過年買炮之後繼續再玩,到時候拿著手槍一比劃,槍炮萬箭齊發,跟
對河的那些人幹仗都帶勁兒。
本來冰上積雪厚實不宜溜冰,但人多好辦事,楊書香一攛掇,這一群孩子回
家拿來了笤帚掃帚、板兒掀,開始清雪。熱火朝天幹著,倒也省了大人再跑到冰
上費力氣鏟雪了,無形中倒做了一件好事。
冰面上沒了積雪阻礙,玩起來也痛快,有滑冰車的、有抽冰尜的,一通好耍,
弄得滿頭大汗。楊書香惦記著回家把西場上撂著的冰刀拿來再戰,招呼著煥章和
保國朝眾人念叨了一聲,哥仨晃晃悠悠爬上了坡就溜達上了土道。
碴著雪朝北走了十幾米,往西邊一拐,剛走出沒多遠的工夫,楊書香就聽到
有人呼喚自個兒的名字。
「香兒。」一聲呼喚,楊書香抬頭一看,看到了北口路邊上的媽媽,嘴裡答
應著她,又看到媽媽身邊的爸爸,跟煥章和保國一使眼兒,擰著腦瓜皮走了過去
……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4 22:11
標題:
嫐 (13)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2月4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十三集 心偷
晌午頭前兒,柴靈秀謝絕了大哥們家的邀請,知道兒子會留在他們家,心裡
就放飛了風箏。跑到秀娟小鋪買了一節粉腸,回家切好了放在了盤裡,又簡簡單
單地削了倆土豆,炒了一盤土豆絲,準備妥帖之後柴靈秀取了酒嗉子放在熱盆裡
溫過,把大門一關,又把西場的角門帶上,拉著老爺們坐在裡屋就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喝得有滋有味,難得兩口子能在沒人打攪的情況下,清清靜靜。
慢慢品著酒,柴靈秀一個勁兒地打量著自個兒的老爺們,越看心裡越耐,可看著
看著心裡卻帶出了一絲憂愁。
「要是他不給人家把卷抓了,暑假也不會奔波忙碌往返省城去做檢查報告,
就不至於在後面被人家報復挨打,也就不用處處提防。。。」酒後,柴靈秀那細
瓷的臉上漾著粉紅,又添了一絲嫵媚,低頭間,她回想起今年夏天發生的一幕幕,
一陣慨歎,勾起心傷。
稍作尋思,柴靈秀舉起了酒盅朝著楊偉笑了笑,吃過了這頓飯,也就只能再
待幾個小時老爺們就要回學校了,再見面就是倆禮拜之後的事兒了,並且很有可
能一杆子打到底,年根地下見了。
楊偉從柴靈秀的眼裡看到了水潤,問了一句:「眼怎麼紅了啊?」其實他也
知道媳婦兒心裡不好受,便又笑著說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怎麼還這樣?快
過年了,家裡家外又要你一個人忙活了,別委屈了自己個兒!」
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儘管女人嘴上罵他「夯貨」,但心裡卻一直把他當成
了自個兒的「情哥哥」,也一直偷偷管他叫著「哥」,那是一種情懷,而這種女
兒家的情懷也只在自家老爺們面前表露,那是女人的天性,是一個女人在嫁人後
本該撒撒嬌耍耍性子的自由,從娘家來到婆家依賴的東西。不管她在外人面前多
麼剛強,這一刻,面對自個兒的男人,她還想叫他一聲「哥」,要他疼,要他親。
眼裡噙著淚花,柴靈秀撅起嘴來,感動的同時朝著楊偉說道:「哥,你跟我
把這盅酒喝了吧!」
酣辣的酒水淌進肚子裡,不醉也三分,又沒旁人打攪,柴靈秀便把衣服的扣
子敞開了。外面是冰天雪地,屋子裡卻在暖氣的烘托下顯得熱辣辣的,酒不醉人
人自醉。懶洋洋的,哪怕一時三刻也是好的,這本來就應該是屬於夫妻的時間,
吃罷了飯也不收拾,柴靈秀便又倚靠在楊偉的懷裡。夜個兒兩口子在一起只
做了一次,早上又給楊偉推了,這絕對不行,說啥今個兒也要著備回來,得再來
一回。
瞅著媳婦兒賴在自個兒身上的那架門,楊偉推了推她的身子,見沒有反應,
頭裡那一句安慰竟換來了現在的無休無止,一時間讓他都覺得腦瓜皮疼。都過那
麼多年的夫妻生活了,還這樣黏人,當年同甘共苦走過來,對那曾經的花前月下
還有那如火如荼的蜜意甜言早已沒了激情,可以說,楊偉心裡存在著反感的同時
早就沒那心氣了!
熏熏然,柴靈秀像那溫順的貓兒紮在楊偉的懷裡,蹭著。半天也不見他有個
反應,並不在意,柴靈秀帶著酥醉把手探到了老爺們的卡麼襠裡,摸了幾摸過後
就主動開始解他的褲帶。楊偉連連安撫,婉言說道:「歇會兒吧,下午我還得回
學校呢!」
拒絕著,柴靈秀哼哼道:「不,就要來,你說了不讓我委屈了,咱倆來完了
再歇著~」閉著眼睛,根本沒看到老爺們臉上的變化,柴靈秀胡亂地抻扯著自個
兒身上的衣服,隨即又開始給老爺們解扣子,扥掉他的褲衩之後捏住了楊偉的小
鳥,把那柔嫩的小嘴湊了過去,好不嫌棄就給他叼上了。
楊偉靠在炕頭的被子上四仰八叉癱倒著,被強行捋開包皮後「呃~」了一聲。
媳婦兒用嘴給唆了狗雞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兒,可他的臉上卻顯得頗為無奈,一副
無可奈何的表情。
夫妻這近十八年的生活裡,跟媳婦兒柴靈秀的感情由激情澎湃到中規中矩,
再到現在,始終是一成不變,相安無事。內心裡,他對柴靈秀是三分敬佩七分懼
怕,那種深入到了骨子裡的忌憚在房事裡隨著年齡的增長與日俱增,尤為顯眼。
別看楊偉躺著讓媳婦兒伺候,說心裡話,他現在不但感覺不到快感,反而越來越
覺得媳婦兒把他當成了床頭上的發洩工具,成了玩物。
那種強買強賣的感覺令楊偉很反感,還由不得他來反抗,哪如學校裡的許老
師溫柔,善解人意,處處聽之任之。
暑期楊偉歷經了挨打,又在頭裡經過褚豔豔那麼一出,既然沒法在家門口偷
嘴,應那句「遠嫖近賭」的說法,在學校裡曖昧著總該可以了吧,便再沒遮掩,
在一中和一個女老師偷偷摸摸好上了。
楊偉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本身學校裡就有好幾個同行偷偷摸摸幹著這種事
兒。再說了,男人嘛,生理需求也得釋放,何況那小許老師的男人在縣醫院又是
個沾花惹草經常不回家的主兒,她男人不懂情調,自個兒還不得好好照顧照顧疼
疼人家。這一來二去倆人就搭顧上了,幾次下來,兩個偷腥的人便找到了宣洩口,
在各自的身體上得到了滿足,也讓楊偉找尋到了當年結婚時的感覺。
話說回來,在市場經濟大潮的衝擊下,有幾個人規規矩矩老老實實?這年頭
早就不興那套玩意了。當時機成熟有了條件和資本後,有幾個人還能安於現狀?
於是便暗度陳倉,偷偷幹起來了。
楊偉認為,這一來是適應社會潮流,以前的那種隱隱令人不滿足的生活就得
換換,換些激情的事兒做,而小許老師恰恰就是那個激情的所在,她年輕漂亮、
溫柔體貼,可比和褚豔豔接觸起來更有安全感,更有味道,又守在身邊,自然也
就成了一個替代,媳婦兒一樣的人兒;二來,自個兒是學校數學組的帶頭人,除
了補課之外,找小許老師來個單獨學習探討之類的也不容易被人覺察,隨心所欲,
可謂是近水樓臺得天獨厚,這樣的便利條件再不利用,簡直不符合時代要求;三
來,那小許老師曾經還是自個兒的學生呢,而她的爸爸更是教育口的領導,打著
燈籠都找不著這樣的好事,彼此之間更應該維護好關係,互幫互助。
反觀家裡頭的媳婦兒,家花再好也不如野花香,再說這家花都吃了快二十年
了,不但成了桎梏,而且味如嚼蠟令人沒了胃口,哪如那小許老師能讓人靈魂出
竅,能夠讓人體驗到那種高高在上支配的感覺。
授人以柄的事兒楊偉不會做,但他現在絕不會難為自個兒了,也有很好的借
口可說,唯一令他擔憂的是,爸媽住在了大哥家,冒猛子跑到教職工宿舍還要提
防,令他很反感但又說不出話來。
「快來~」就在楊偉心事重重時,媳婦兒又在耳邊催促起他,楊偉心裡哀歎
了一聲,就被柴靈秀推倒了身子,把個肥嘟嘟的大屁股甩給了他,直接堵在了嘴
上。
柴靈秀趴在楊偉的兩腿之間,摸著那愛不釋手的陽物,這一回她沒有叫他夯
貨,也沒有說那多餘的話,給老爺們的傢伙用手和嘴反復捋著,一口口化著,直
把他那根陽物捋得又紅又硬,還不忘用扭捏著屁股磨著老爺們的臉兒,在老爺們
那似有似無如蜻蜓點水一般的舔嘬下,身子顯得疲遝遝,透著酸軟無力。
肉穴翕合間,柴靈秀只想把自個兒的腿劈得更開,叫老爺們那張舌頭對著自
個兒下面好好舔弄一番,把那心門徹底敞露給他,好叫老爺們在插入前兒能夠舒
舒服服,離家後也不用惦記。
幾個呼吸下來,柴靈秀就覺得蟲蟻噬咬的身體酸脹難耐,麻心兒一樣開始滴
瀝出滾燙的液體,在老爺們那張熱嘴的吹拂下不堪撩撥,嚶了一聲便成了無骨的
長蟲,貼趴在他的身上,嘴裡有氣無力地喚:「哥,你快來上我的身子~」
楊偉鼓秋著爬起來,往昔媳婦兒那令他著迷的身子如今看來竟失去了光彩,
如不是心裡還有一絲對媳婦兒的愧疚,他真懶得動彈,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還
要聽從命令爬到她身上賣力耕耘了。
當那硬邦邦的傢伙插入到自個兒身體裡時,柴靈秀整個人便如那沸騰的水,
再也不能靜止。她摒棄了所有凡世間的嘈雜,一門心思躺在大炕上,呼號著喊了
起來:「肏我~哥,你狠狠地肏我~」
這股子勁兒直到把楊偉折騰得有氣無力,軟了又硬,硬了又軟,不知幾個來
回,直至彼此換了個姿勢,女上男下,把個楊偉的體液榨出來,柴靈秀才停止了
折騰。
小憩了一會兒,柴靈秀讓楊偉躺在炕上再歇息歇息,知道他累,就可著勁給
他騰輕。穿戴整齊之後,柴靈秀給老爺們準備了幾顆白菜預備帶給縣城的公公婆
婆吃,剩下的那條魚又沒有做好,只得暫時作罷,擔心路滑,過了四點就開始給
老爺們打點行裝,一番千叮嚀萬囑咐過後把他送出了家門。
送出胡同口,村口一騎車漢子晃晃悠悠過來,高聲叫了一嗓子:「老楊啊,
這是返校去嗎?」聽到那粗野的聲音,楊偉皺了皺眉,嘴上應承,心裡卻老大不
樂意了:「一身泥腿子樣兒,你算個屁,老楊也是你叫的?」
原本那漢子的說詞也沒什麼錯,但凡是村裡年紀相當的大多如此稱呼,在姓
氏前面都是冠個「老」字相稱,像什麼老張、老李、老劉之類的,因為楊偉上面
有個哥哥,或許該稱呼楊偉叫做楊二、二楊或者老二,可不管怎樣稱呼都不如直
呼老楊來得痛快,況且楊偉的大哥搬到縣城已經四五年了,那個漢子也就不分老
大老二,統稱他們為老楊了。
之所以楊偉不愛聽那個稱呼,是有原因的。想當初高考恢復之後楊偉就順利
地考上了師大,這就等於徹徹底底躋身到教師行列裡,吃了公家糧。你想啊,當
時農村能考學出去的,本身就是一份莫大的榮譽,這和當兵走出去的又自不同了,
憑的都是真材實料。這麼多年過來,楊老師這個稱呼似乎已經成為一個光環,一
種榮耀,罩在楊偉的頭上,而他所接觸的人群大多也都是正經八板的教師這一行
列,回頭再聽別人稱呼他老楊,心裡當然不痛快了。
老家的哥們趙伯起、趙世在以及賈景林等人跟楊偉關係莫逆,那哥仨心裡認
為弟兄裡出了個老師又是哥們,便給他抬點兒稱呼起了「楊老師」,後來連家裡
的孩子也這般稱呼,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叫什麼「叔伯大大」,楊偉在心裡也頗為
認可這個稱呼。本身楊偉看起來又文縐縐的,家裡祖上確實又是書香門第,那骨
子裡本來就帶著一股傲氣,去年評為特級教師之後,更是心高氣傲,對於村裡那
些粗俗稱謂自然也就更加難以接受了。
「趙老哥,你這又是跑去哪家忙乎去了?」這人名叫趙解放,子隨父業在溝
頭堡當著知客,大事小事都挺能張羅的,所以柴靈秀自然客客氣氣問了一句。
「嗨,也沒啥事,這不還有個把月不到的工夫就該過年了嗎,剛去了大隊轉
悠了一圈,跟那幫老傢伙們練練手。」趙解放說的是敲鑼打鼓的事兒,柴靈秀也
知道跳會裡面有他一號,閑說了兩句送走了他,這時就看兒子楊書香和兩個侄兒
夥計晃晃悠悠地從村東走來,於是便朝著東頭呼喚了起來。
楊書香小跑著來到了柴靈秀面前,楊偉一看兒子頭頂冒汗,臉兒也是紅撲撲
的,知道他又出去瘋跑了,便嘟嚕著臉,眉頭子一皺沒鼻子沒臉地數落起來:
「看你吊兒郎當的樣兒,成天在外面瘋跑,我就說你能玩出個什麼牌兒名來?我
告訴你,如果你將來考不上一中,眼麼前咱縣裡頭倒是建了個開發區,我看你初
中畢業上班就得了,也省得叫我操心。」
又是長篇大論,一套一套的,聽得楊書香心裡直起膩,中分露出的腦門上擰
出了一個疙瘩。
楊書香看了一眼楊偉,心說話:「本來下午玩得開開心心,挺好。該走了還
鬧么蛾子,讓我不痛快……牌兒名?你吃我媽的屄又吃她咂兒就吃出了牌兒名?」
心裡惱怒,楊書香用舌頭舔著嘴唇翻著白眼,於陰陽怪氣中回了一句嘴:「不牌
兒名!我從學校往家裡頭拿回來的獎狀代表一切,反正我也沒挨過老師嚇唬!」
見兒子這幅德行,楊偉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向他,正要繼續訓斥,柴靈秀急
忙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我會督促兒子的。天冷路滑,你多注意安全,把菜
送到他大大那就趕緊往學校趕。」給老爺們把圍脖系好,拍了拍他胳膊。
一提到書香的大大,楊偉的心裡更來氣了,親大哥那樣出身的,人家倆孩子
都能在一中畢業,己個兒家的孩子要是考不上一中,自個兒還怎麼在同事面前抬
頭?怎麼在村裡立足行走?楊偉騎上了自行車,抻開圍脖瞪了一眼楊書香,嘴裡
翻翻著:「不好好念書就知道給我臉上抹黑,丟人現眼!你盯死也改不了!」摔
了一句,氣惱惱地騎車走了。
看著爸爸漸行漸遠的背影,楊書香氣炸了肺,眼裡竄著火,他瞅向媽媽,說
道:「別的先不說,他就不知道關門教子嗎?還老師呢?」轉身之際,看到腳下
一粒石子,楊書香輪腳踢了過去,什麼玩意啊,敗興,又弄了一肚子氣。
到了晚上,終於沒人在旁邊騷擾了,落得個耳根子清淨。這日子不怕過就怕
比,以前還沒覺著多大落差,這半年的生活過來,楊書香越來越覺得爸爸有些多
餘,他想不明白,不知道楊偉哪根筋搭錯了,有事沒事就耐跟自個兒過不去。
盤腿坐在大炕上,楊書香踏實下心,悠哉悠哉地看著電視劇,不再尋思惱人
的事兒。他看到劇中這個羅四海繼屠一笑之後再次精彩出鏡,只不過身邊沒了發
哥,但那一手麻將玩的,真絕!原本是清一色的萬字牌,撿了個一筒之後居然在
卓一夫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給他換成了十三么,簡直太神乎其神了。
時下到了年根底下,耍錢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別看楊書香沒摸過,但他嘴裡
也能念叨出個天九王和地九娘來,也知道前後道配牌,莊家殺鍋。這耍錢賭博之
所以令人著迷,全在捋牌比點那一刻,不管是金花還是牌九,還是那五張牌的翻
帕子,一翻一瞪眼,玩得就是個心跳,但漏進去就出不來了,這方面楊書香倒是
從來不敢駁媽媽的意,一丁點都不敢沾染耍錢的習氣!
看電視劇,熱血沸騰歸熱血沸騰,如果沒有了七情六欲,那還是人嗎?楊書
香在心裡想:「媽媽不是說了嗎,那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不過呢,看看也是
無傷大雅,只要我不沾它,不就沒事了嗎!」
就在楊書香沉浸在電視裡的精彩內容時,柴靈秀走進屋子,她脫鞋上炕把厚
毛褲一脫,點了一根牡丹也跟著兒子一起看了起來。像這樣的日子,娘倆倒也適
應,不像最初時因為楊偉不在身邊而顯得那麼孤單寂寞。
其實縣城離家也不是特別遠,除了那次老爺們挨打之後,另一個主要原因是,
柴靈秀覺得自家男人教書辛苦,冬天黑的早不說,路面上的車輛現在也是越來越
多起來,騎車並不安全,便不讓楊偉頂著西北風往家趕了。
楊偉走後,柴靈秀心裡想:「熬過這冬仨月等過了五一天氣變暖,他也就不
再住校了,就能在家陪著我啦」。又一想:「他去年帶高一就已經很忙了,現在
帶著高二課程又這麼緊,到了高三還不得更緊張,什麼時候是個頭?」
一陣陣愁緒飄上心頭,惹惱了四九年華的人,陷入了沉思裡。
自打前年楊偉帶著畢業班取得了優異成績而被評上特級教師之後,柴靈秀總
感覺自個兒家老爺們的身上有所變化。這股子莫名的感覺日益加深,尤其這半年
……柴靈秀撣著煙灰,咂麼著,或許是這陣子他長期不在我身邊有些陌生了吧!
每次老爺們離家返校,柴靈秀的心裡難免要小小波動一番,別看她已經三十
五了,可這人之常情誰又能左右得了,還不都是一馬勺吃飯,家家都是如此。
柴靈秀一邊抽煙一邊想著心事,可把一旁看電視的楊書香的煙癮勾得出來,
其實也不怪他,誰叫柴靈秀就在他的身邊,想不聞煙兒都難。不敢跟媽媽要煙,
更不敢從口袋裡掏煙抽,生怕媽媽知道了自個兒學會了抽煙,剛逃過一劫的楊書
香哪還敢滋毛,只得忍著,又麻溜溜憋得難受,便搭手放在媽媽的大腿上,胡擼
起來。
這下意識的動作一起,手掌接觸到媽媽身子的感覺頓時影響到楊書香,他心
裡就琢磨開了:「也不知她這線褲裡面穿沒穿健美褲?」手裡摸到的都是毛線,
這哪裡摸得出來。
楊書香只穿了秋衣秋褲,便隨口說了一句:「你不嫌熱?」柴靈秀正走神,
不明所以地問了一聲:「啊,幹嘛?」
楊書香掃了一眼媽媽,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裡想:「我爸一走她就
又得好幾天茶飯不思了,媽媽,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書香沒法理解柴靈秀的心情,想起了千王之王電視劇的開頭曲,嘴角一揚,
念叨著唱了起來:「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去偷,就像你偷得癡情,剩我一
世憂……用欺也用騙,用幾多好計謀……盜得芳心,然後之諸腦後……剩下我癡
癡淚流,未解心裡憂……」見兒子那搖頭晃腦哼哼唧唧的樣子煞有介事,柴靈秀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邊笑邊把兒子的手撩開,說道:「小宵孩懂得個屁,偷什麼,
還淚流呢!誰又心裡憂呢?」
楊書香看媽媽露出個勉強的笑臉,呵的一聲,揚起眉毛質問:「還否認,難
道不是?我告你,那可不是我說的,都是電視劇唱的。你沒看到譚曉棠跟南神眼
四哥說嗎,再也不離開你啦!」說完,手又搭在柴靈秀的大腿上,對著線褲抻來
抻去。柴靈秀把兒子作怪的手提了起來,嚴肅地說:「我先警告你,以後可不許
沾這玩意,別到時候把我都給坑進去。還有,別盡顧著說我,我先問問你在學校
有沒有再收到別的女孩給你寫的小情書?」
楊書香沒再嬉笑,把目光注視過去,揚起手朝著後面一蔔楞,說道:「媽,
你聽啊!」
電視裡傳來了令人心醉的聲音: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偷……
歌聲傳進柴靈秀的耳朵裡,她盯著鏡頭看著,為之一愣,隨後又聽到兒子說
道:「那些情書都在我抽屜裡擱著呢,兒子跟你說過,讓你看的。媽,我對那些
玩意一點興趣沒有,就咱們娘倆,兒子不騙你!」
收回目光,柴靈秀望向楊書香,她怔怔地看,捕捉到的是兒子眼裡的一片澄
清,極為純粹。刹那間,柴靈秀的心裡似乎找到了寄託,一片空靈:楊哥不在我
的身邊,還有我兒子陪我做伴兒呢!我兒子不會欺騙我的,這是我們娘倆之間的
心意相通,我信!
【未完待續】
作者:
kenjichen
時間:
2017-12-6 15:02
作者描寫了中國農村青少年成長過程,及年紀漸長,對於異性的好奇及仰慕之情寫來栩栩如生,堪稱情色作品中上乘之作呢.
作者:
happyding
時間:
2017-12-9 06:04
这个作者很有才。论是故事的情节还是笔法都很细腻,特别是铺垫很恰当,没有冗余也不显得单薄。真的是精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12 18:08
標題:
嫐 (14)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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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第一部 琴聲悠揚
14 這輩子,第一次
自打楊書香上了初中以來,情書三天兩頭有人隔窗送來,追求愛慕他的人不
敢說排成了隊,起碼班內班外都有人惦記過他。歷經了一年半的初中生活,女孩
見他無動於衷,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這上,仍不死心的偷偷暗戀著他。
這改革大潮席捲之下,女孩子們也不再保守,時下管那男女交朋友叫「處對
象」,其實楊書香心裡很清楚,一個初中孩子懂得個屁,還搞物件?搞你小妹啊!
瘋了吧唧的,這不開玩笑嗎!還不如交個筆友來個兩地神交玩得自在。
之所以楊書香說現在的女孩子瘋了吧唧膽大開放,也是在於她們故作成熟,
而表現出來又差強人意,太不倫不類了。至於說趙煥章提早接觸了這方面的事兒,
楊書香認為那都是發生在哥們身上的事兒,自當別論。
今兒個媽媽提到了這個「搞物件」的問題,雖沒有問得過於直白,但矛頭所
指卻非常清楚。楊書香連想都沒想就搖起了頭,自嘲地說:「我自個兒還顧不過
來呢,還有功夫搞那玩意!」見媽媽正拿眼睛掃視著自個兒,楊書香瞥了她一眼,
道:「回頭別又讓你替我操心,說什麼早戀啊!不學好啦!」
柴靈秀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我說過嗎?」
總感覺有些不對,回過神來,楊書香指著媽媽嚷嚷著:「呦呦呦,明明說的
是你,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就說你是搞計劃生育的懂得多一些吧,可也不能總
問我這些沒意思的事兒!」挪著屁股,楊書香靠近了柴靈秀的身體,改而把手攀
附到她的胸口,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柴靈秀的心口被兒子揉來揉去,她伸手打了一下,瞪著眼睛嚇唬道:「就因
為我是搞計劃生育的,更應該瞭解你在學校裡的情況,誰叫你到了這歲數呢,還
不許我問了?再說了,難道你還少讓我操心了!」說著說著,她把頭一低,用手
指了指自個兒的腦袋,數落起兒子:「你看看,操心操得我都長白頭髮了!」
楊書香看著媽媽那滿頭青絲,並沒有看到半根所謂的白頭發,他便嬉皮笑臉
地把目光盯向柴靈秀高高鼓起的毛衣,靠近身子得寸進尺地把手伸進了她的毛衣
裡面,隔著媽媽的背心捏起了她的咂頭,邊揉還邊說:「白頭髮倒沒看見,不過
咂頭兒倒是讓我摸到了。嘿嘿~那我給你寬寬心總是好的吧,省得你惦記著我爸
爸。」
明知兒子說得不是那麼正經,可聽他這麼一說,柴靈秀的心裡還是很有感覺:
「原來兒子心裡有我,哼~這臭小子就會跟我玩這套,都十六七了還離不開我
……」一陣慨歎過後,柴靈秀被捏得渾身燥熱,推著兒子的手,忙說道:「還有
完沒完啊,捏來捏去的沒看到我都出汗了嗎?」
看媽媽臉上不似惱怒,楊書香又在她那變硬的咂頭兒上捏了捏,抽出手時還
舔著臉把手指放在鼻尖上聞了聞,惹得柴靈秀一陣白眼,哭笑不得地問:「啥味?
你個臭缺德的!」說出此話,她心裡卻又想起老爺們跟她崩鍋兒的事兒,慨歎春
宵苦短的同時身體隨之燥熱起來。
拿眼瞟著媽媽,楊書香直言不諱地說:「肉味唄!」怕柴靈秀不信,還把手
舉了起來遞了過去,打算讓她也聞聞。直接被柴靈秀打掉,她瞪著眼說:「有啥
好聞的,真是的!」
見媽媽翻身坐起,楊書香的心裡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些事兒:「昨個兒晚上
看到爸爸趴在媽媽心口和下面來回吃,還吃得津津有味,這書上描寫的愛撫難道
說的就是舔屄吃咂兒?想必是的,不然媽媽也不會死乞白賴地催促爸爸,後來又
在爸爸的攻勢下浪成那樣,跟個長蟲似的沒了骨頭」。這心裡的想法一出,楊書
香就覺得心跳開始加速,臉上發熱也不好意思再追過去繼續摸媽媽的咂頭兒了。
楊書香正有些心思不定,眼睛踅摸著就看到媽媽把線褲從腿上脫了下來,露
出了裡面穿著的藍色健美褲。恍然大悟之下,總算明白過來:「我說怎麼沒看到
她腳底下踩著的那根帶兒呢?原來這根帶兒是別在了線褲裡。」
眼前一陣短暫的眩暈,楊書香見媽媽撅起屁股把炕頭的窗簾拿了下來,起身
掛在了窗戶上,轉身間那屁股和大腿又完全地暴露在自個兒的眼前,肉肉乎乎一
片緊繃。
柴靈秀背對著兒子把窗簾拿在手裡,撅起來的屁股看起來極為渾圓挺實,起
身掛窗簾時的那兩條修長的大腿也是彈性十足,把個楊書香看得兩眼發直,魂不
守舍之間腦子裡又是一片朦朧。
那樣子怎麼形容此時的楊書香呢?就像無數隻蒼蠅圍在他的頭頂嗡嗡地叫:
「真緊啊,媽媽的屁股和大腿真緊啊!」
心跳加速令人難以抑制,血往上湧給楊書香帶來的不光是呼吸困難,眼前似
又出現了一片幻覺,如墜雲裡霧裡。
「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軋成了冰板兒,明兒個不定得多滑呢?」望著窗外,一
陣喃喃自語,柴靈秀掛好了窗簾,又撅著屁股把炕頭旮旯裡的褥子被窩搬了下來,
屋子裡因土暖的緣故本就很熱,被窩兒又因晚上大鍋熬了魚而被包了一遍,通裡
到外都能感受到被子的火熱,怕上火,柴靈秀便把被子搬到了炕梢。
楊書香兩眼發賊,尤其是當他看到媽媽跪在炕裡挪來挪去時把屁股撅起來的
樣子,眼睛就更亮了,伴隨著劇烈的心跳,呼吸都亂了:「我說她們怎麼都喜歡
穿健美褲呢,還真把女人的屁股和大腿箍出來了,簡直……」本來想說臭美,但
又覺得用詞不當,他心裡簡直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媽媽的屁股和大
腿被健美褲一包,看得楊書香那叫一個精神恍惚,喘氣就跟喝了半斤二鍋頭的情
況差不多,要是沒有嗓子眼擋著的話,恐怕心都會從楊書香的嘴裡蹦出來。
就在楊書香魂不守舍之時,柴靈秀催促道:「趕緊洗腳洗屁股早點上床歇著,
明兒個你還要早起上學呢!」哪知道身後有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的屁股,滿沒
聽她哈哈。
久久聽不到回音,回頭一看,見兒子半張著嘴直勾勾的樣兒,柴靈秀跪在床
裡忙低頭打量自個兒的身子,她實在沒看出身上哪裡有異,便大聲喊了一句:
「喂,聽見我說話沒有?你看什麼呢,這幅德行!」
柴靈秀哪見過兒子這幅癡癡呆呆的模樣,她心裡還在納悶:「我又沒嚇唬他,
更沒動手打他,幹嘛苶呆呆的發愣?」她在鄉婦聯工作,平時的工作內容都是和
計劃生育相關,也知道男孩和女孩到了青春期時心理有所變化,說是這樣說,可
實際情況臨到己個兒身上時就完全變了,就好像醫者難自醫,更不會給家人看病
一樣。沾上己個兒家的兒子,柴靈秀的那股機靈勁兒也沒了,心裡變得跟個懵鷹
似的。
兒子肉來肉去從那炕沿來回蹭著屁股,柴靈秀又趕忙嚇唬一聲:「趕緊洗腳
洗屁股介,上床睡覺。」楊書香臉上一紅,如夢方醒,這時候靈光一閃,心想:
「對呀,不如今兒個我就給媽媽洗洗腳,那樣是不是……」心隨意動,楊書香為
自個兒的隨機應變沾沾自喜,他低頭從櫃子底下拿出臉盆,趕緊行動起來。
楊書香是柴靈秀一手拉扯大的,別看柴靈秀以前經常動手打他,但媽媽疼兒
子那絕對是真疼,老話說得好「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何況柴靈秀本來就是
個俊人,不管是發怒還是溫柔,印在楊書香的腦海中都是一個樣兒。其時楊書香
這所有的表現都是男孩到了青春期普遍該有的現象,兒子愛媽媽唄!哪個男孩不
是這樣!何況昨兒個至今他又經歷了好幾個健美褲的鏡頭,心底裡的慕儒之情迸
發出來就越發強烈,想要再多親近親近,多看兩眼自個兒的親媽。
給盆子倒好了水又調了溫度,在媽媽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楊書香返身回來了,
也不管柴靈秀同意不同意,乾脆直接給她脫掉了腳上所穿的小白襪。柴靈秀自然
是受寵若驚,臉上帶笑,說了句:「今兒我好像看到了老爺兒打西邊升起來了。」
心裡卻美滋滋地想:「到了十六七還總叫我提心吊膽,原來兒子心裡也記掛
著我這個當媽的,沒白疼他!」
握住了媽媽的小腳,楊書香蹲在地上仔細打量著。這對小腳丫潔白細膩,飽
滿潤滑充溢在自個兒的手掌之間,他鼻子裡偷偷嗅著,竟沒有聞到什麼異味,手
心裡也沒感覺到潮濕粘乎。覺得怪異,楊書香心神不定地想:「咋就沒在媽媽腳
上看到繭子呢?肥嘟嘟的摸起來還挺有手感的,走了一天的路居然還不臭,還那
麼滑溜,又白又嫩的,我真想親一口媽媽的腳嘗嘗。」
不說楊書香的心思百轉,翻回頭看看炕上坐著的女人,眼神裡充滿了柔情,
她細細打量著身下捧起己個兒腳丫的孩子,心裡想著:「香兒就是平時淘了點,
其實這也不是壞事兒,男孩子不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嗎,不玩不鬧那是傻子,我
當初念中學時比他還淘呢……他學習又盯氣,又不搞對象,我還強求什麼呢?」
那一對小腳丫試圖輕輕摩挲,卻在交叉併攏時被楊書香緊緊握在手心裡,女
人便不再動作,像個小女生一樣安靜地坐在炕沿上,把她那雙頎長健美的雙腿耷
拉下來任由男孩捧起來。女人居高臨下看著男孩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想像著
他臉上的表情,便在臉上露出了甜美柔嫻的笑容。
蹲在地上的男孩雙手捧著如玉嬌蓮,臉上則帶著深深的慕儒之情、渴求之念,
心如擂鼓。
這一年冬,女人三十五歲,風華正茂;男孩十六歲,青春湧動。男孩這輩子
第一次伺候別人,伺候的是他己個兒的媽媽。那一瞬間,母子二人誰也沒有動,
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要把那感人的畫面永遠停留在這溫馨的夜晚,留在這溫暖
的房裡,鑿刻出一卷畫雕。
遙想著當年一把屎一把尿又提心吊膽地把兒子拉扯成人,時光匆匆如水,眨
眼間就過去了十多個春夏秋冬,如今烏鴉反哺,女人的心裡又豈能沒有感覺,不
知不覺中,柴靈秀的手就伸了過去,輕輕搭在了兒子的腦袋上,撫摸起來。
楊書香使勁壓抑著身體的顫抖,捧著媽媽的腳丫早已忘記給她洗腳的事兒,
正當楊書香癡癡傻傻時,腦袋被什麼按住了,這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提示,不亞
於當頭喝棒,瞬間便把楊書香從幻境中拉回到了現實,他抬頭朝著媽媽呲牙一笑,
心裡嘭嘭直跳,不敢再去胡思亂想,便把柴靈秀的腳放在了水裡。
楊書香輕輕撥水搓動著媽媽的玉蓮,揉來揉去也擺脫不了困境,越發難以控
制心情,給鬧騰得嗓子一陣陣乾咽唾液,總感覺呼吸不夠用了。
左手撩撥著水,楊書香用右手托著媽媽的腳心,凝神看向這兩隻如雪如霜的
小腳丫時,心裡頭飄飄忽忽就蹦躂出七十二條教義裡的四大白:「地上的雪,瓦
上的霜,娘的奶水,白菜幫」,甫一想到這個說辭,便又在心裡想到:「是不是
該改一改呢?把媽媽的腳丫給加進去呢?不對,那就不是四大白了,該叫五大白
了。可那樣就又不對了,琴娘的腳丫和豔娘的腳丫可是沒有媽媽的白,連我親娘
娘的也算上,都比不過媽媽的腳,可如果把媽媽的腳丫加入到四大白裡,七十二
條則要改為七十二條加一句,那又不對了。」一時之間,楊書香的腦子裡亂七八
糟,像溝頭堡後身的青龍河開閘放水一般,念頭不受約束地奔湧咆哮起來。
見兒子對著己個兒的腳丫子搓來搓去,捏了揉揉了捏,這哪是洗腳啊,又見
他身體卜蔔愣愣動來動去,柴靈秀喊了一句「好啦」,可兒子依舊一搓再搓,似
乎沒聽到自個兒嘴裡所說的話,便胡嚕了一把楊書香的腦袋,嘴裡說了一聲:
「都快把媽媽的腳丫子搓禿嚕皮啦~」楊書香這才罷手,傻笑一聲給媽媽擦乾淨
了腳,順手一帶把她健美褲的腳帶勾在腳心上,直瞅著柴靈秀分開雙腿走下床。
瞬間,楊書香甫見媽媽兩腿間高聳的墳丘,登時心裡又是一陣劇烈狂跳。那
肥丟丟的肉饅頭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害得書香卡麼襠裡的玩意當場就立正敬禮,
差點沒當著柴靈秀的面喊出:「媽,你咋又沒穿內褲呢!」
「你也洗洗睡吧!」柴靈秀居高臨下看去,不知兒子蹲在地上琢磨什麼,一
副失魂落魄的樣兒,她借著關電視催促一聲。
「啊~哦~」楊書香支支吾吾應答,狼狽逃出了東屋。
一通洗漱完畢,回到自個兒的房裡時,楊書香借著咳嗽的掩蓋點了一根牡丹。
邊抽邊隨手撥楞卡麼襠裡的狗雞,他無奈加自嘲地說「狗雞哥呀狗雞哥,你
說你這是咋回事?你這棍將軍還沒見水勞關咋就濕了呢?」
自嘲之下,楊書香搖了搖頭,不知咋的,腦子裡突地一下就蹦出了夜個兒晚
上夢見的場景,那一幕幕荒唐而又令人興奮的事兒,把個小夥子弄得激靈靈打了
個冷戰,心裡一遍遍說:「難道,難道你還……你個混帳東西,早上扇的嘴巴白
挨了……」
屋子裡的燥熱沒有因為脫掉衣服而令人感到一絲涼爽,反而無孔不入,攪得
人心惶惶。腦子裡迸發出來的念頭橫生出來,刹那間楊書香只覺著自個兒就像個
搶劫殺人的罪犯,上天入地無處不在都是眼睛,在無形中盯著他瞧,楊書香惶恐
地環顧著四周,明知根本沒有人,卻還是心裡倍兒不踏實。
狠狠地嘬了一口煙,那股子無形的東西仿佛如影隨形一般,又好似貼在他的
後脊頸上,叫他根本沒法躲避又無處躲藏,甩也甩不掉。
昨晚上已經射了一褲衩了,害得楊書香大早起就鬱悶不斷,經由西場上一通
嘶吼本以為已經甩掉枷鎖,不再煩惱,誰知道現在腦子裡又閃現出那個念頭。
「你個混帳東西,腦子裡想的都是啥?你還不如殺人放火介呢!」愣瞪起眼
睛的一刻,眼神裡分明藏著狠戾,扔掉煙頭,毫不猶豫楊書香就照著自個兒的臉
上左右開弓來了倆嘴巴,他要扇醒自個兒,誰叫自個兒腦子裡起了歪心思的,起
歪心思就該打。
「以後要是再敢犯渾,絕不輕饒!」臉上火辣辣的,更多的是心裡彆扭,譴
責內心的同時,楊書香抓住了自個兒的頭髮,在心裡一遍遍地在告誡著自個兒,
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對誰都不能對她那樣兒。
這卡麼襠裡的狗雞也真是的,你就不能叫小書香消停一會兒嗎?明明無法掙
脫上面箍著的那一層包皮,還要死乞白賴地自找難受,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害
得他扇了兩個嘴巴,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躺在床裡慢慢受著煎熬,那滋味可以說比昨晚上還要痛苦,也不知心裡咋想
的,咋就那麼不是人呢?照著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把,死咬著牙,楊書香狠狠地
說:「這是替媽媽教訓你的,叫你瞎琢磨,我叫你不是人……」
……
轉天的清晨五點半,楊書香從床上爬了起來,疊被摘窗簾一通折騰,這時柴
靈秀也把掛麵煮了出來,加了一個雞蛋給兒子盛了滿滿一大碗公。
楊書香小心翼翼地從屋子裡走出來,跑到外面的泔水桶裡尿了一泡,回身走
進堂屋時,尋睃了一眼媽媽,聽她催促著吃飯,一通刷牙洗臉,坐在矮八仙桌前
悶頭吃起了麵條。
柴靈秀坐在一旁的馬紮上,見兒子啼哩禿嚕如風捲殘雲一般就把那大碗公裡的
麵條cei了,忙把剩下的拐子魚給兒子放到飯盒裡,叫楊書香給賈鳳鞠帶去,
柴靈秀直說直囑咐:「送給你大姐之後就回你們中學,這兩天天兒冷,在學校可
別四處亂跑瞎轉悠,別讓我總為你提著心。」又給楊書香兜門裡揣了十塊錢,留
他中午吃飯。
楊書香低著頭,抹了一把嘴角,說:「給我那麼多幹嘛?我這兜裡還有五塊
呢。」就聽媽媽嘴裡念叨著:「留你花!你飯量那麼大,又能吃,不得給你多預
備點?要不中午就去你姥家吃?你那樣兒看我幹嗎?難道你會主動跑到婦聯跟我
一塊吃……」
媽媽越來越囉嗦了,從她手裡接過大衣和圍脖,楊書香又聽媽媽嘮叨起來:
「早點去路邊等著介,省得叫外面的人等你。」他嬉笑著抱住了柴靈秀,連連說
著省得省得,挎上書包走出家門。
送走兒子,柴靈秀好歹吃了半碗麵條,把八仙桌收拾乾淨立在牆角,猛然想
起了什麼。走進兒子房裡,看蓋著被窩的窗簾鼓鼓囊囊的,撩開一看,簡直氣壞
了。原來兒子又自作主張地脫了棉褲棉襖,一拍大腿,柴靈秀心裡一陣發緊:
「這麼冷的天再把他的身子骨凍壞了。」瞅著手錶上的時間,急匆匆出屋跑到了
西場。
夜色下,外面一片漆黑。就看村口人影綽綽,隱約還能聽到一些說話音兒。
柴靈秀凝神張望,朝著南邊大聲喊了一嗓子:「香兒,你咋沒穿厚實點啊?」
話音剛落,那一群黑影就動了起來,裡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嚷嚷道:「我不冷。」
這話氣得柴靈秀直跺腳,但又拿那邊的兒子沒轍,心裡一陣陣念叨:「好你個臭
小子,我讓你玩漂,你等著晚上回來我歸置你。」
到底柴靈秀晚上有沒有歸置兒子,還是說她現在只把「歸置」兒子當成了嘴
邊的一句仗口話,用以維持一個當媽媽該有的尊嚴?還別說,後來柴靈秀確實是
歸置了楊書香,按照慣例,依然是老規矩,動用了傳說中的九陰白骨爪。
與兒子的對峙中,她一把就招呼了下去,握緊之後擰得還真狠,但兒子並沒
有做出太大反應,仍犯著軸勁跟她對抗,後來細聽聽吧,那聲音似乎變得可憐兮
兮,脆脆的叫聲裡只聽得他嘴裡「媽媽~媽媽」叫個不停,如那剛初飛兒的麻雀
兒,直叫得柴靈秀心裡一片驚疑,目瞪口呆之下終於醒悟過來。一瞧啊,抓著兒
子身體的手都忘記收回了,苶呆呆戳在那,臉兒也頭一次在兒子面前臊得面紅耳
赤。
【未完待續】
作者:
kenjichen
時間:
2017-12-13 18:27
啊!!看著劇情的發展,細膩的描述,作者寫來故事主人翁栩栩如生,勾起你我青春時節的回憶呢.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13 18:57
標題:
嫐 (15)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十五集怒髮衝冠
公路上的雪經過一天兩夜的碾壓,那冰板兒變得更瓷實了,出溜出溜打滑,
顯得特別的難行。
一群男孩子騎著車喊著號貼著馬路邊走在頭裡,不畏嚴寒不畏路滑,那股子
不怕天地的氣勢正應了他們現在的歲數,初生牛犢不怕虎,敢打敢沖毫不畏懼。
而女孩子們則乖乖地緊隨其後跟著他們,就看公路上不時過上兩輛汽車,燈光晃
動下,隊伍浩浩蕩蕩拉成了長龍,在黑夜裡顯得蔚為壯觀。
行了二三裡,過了溝上村南下又過了兩個村子,隨後直插向東,駛入鄉間公
路。村裡路面的積雪被兩旁村落的人家鏟到了小公路的兩側,相對於大公路的冰
板道來說,鄉間小路多少要好走一些。
就這樣,大約又行了五六裡地,七拐八拐地過了那老橋口,一行人朝東面又
繼續行了三四裡地的距離,過了大夢莊村,穿過大夢莊鄉鎮的馬路終於到了夢莊
初級中學。
大夢莊中學位於鄉鎮主幹路的路東,把角而建,和縣城相比談不上太繁華但
地理位置擺在明面,還算不錯。此時才剛清晨六點半左右,四周仍舊被一片夜色
籠罩,黑壓壓的顯得格外冷清。
時間還早,楊書香把書包放在抽斗裡,朝著煥章等人一擺手,帶著飯盒騎車
朝北面二裡外的大夢莊高中跑去。到了高中門口,此時大門早已敞開,楊書香也
不說話,趁著傳達室的教工不注意徑直騎到學校裡面的女生宿舍門口,輕車熟路
之下朝著裡面的一間宿舍喊了兩嗓子:「姐,姐。」
女生宿舍的燈倒是亮著,聽到外面有個男孩呼喚,沉寂了一陣,楊書香又呼
喚兩聲,這才有個聲音答應了出來,隨後宿舍的門開了,烏泱泱地跑出來五六個
女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也像炸鍋一樣此起彼伏答應起來。
見一群女孩占自個兒的便宜,楊書香嬉笑著朝她們吹了一哨子,倒不算是流
裡流氣,但也絕不杵窩子,頓時引來那群學姐的大聲呼喚,眼麼前的小夥子她們
見過,知道是跟鳳鞠一個村的,又知道他媽媽在鄉婦聯上班,那熱乎勁兒就差沒
跑到楊書香跟前慰問慰問,親自給他捂捂手,親一口喊一個:「姐疼你。」
眾人七嘴八舌催促著賈鳳鞠出來,楊書香在外面單腳支著二八車等待著。這
時,宿舍裡走出了一個女孩,有個一米六五的個頭倒是不矮,長了個娃娃臉,眉
眼像極了褚豔豔,但個頭顯然比她媽媽要高出不少,差不多跟馬秀琴的個頭相仿,
這人便是楊書香嘴裡喊的姐姐賈鳳鞠。
賈鳳鞠早就聽到外面熟悉的呼喊聲,當時她正洗著臉呢,跑出來時看到楊書
香後欣喜地問道:「你咋來了?」楊書香把飯盒遞給了賈鳳鞠,笑著說:「給你
帶點拐子嘗嘗,對了,錢夠花嗎?」說著從口袋裡把十塊錢掏了出來,塞給賈鳳
鞠。
賈鳳鞠接過飯盒,見楊書香又遞給自個兒十塊錢,推了一把說:「我手裡還
有,不要了。最近我媽的身體還行吧?家裡沒什麼事吧?」楊書香嬉笑著跟賈鳳
鞠交代一番。
人群裡幾個女生偷看著,在門口嘰嘰喳喳:「鳳鞠,你兄弟夠酷啊!」「書
香你還挺疼姐姐的呦!」有個沖逗的更是直接就喊了一句:「姐也想要你疼,跟
你搞對象咋樣?」只是那人平時耍慣了貧嘴,知道楊書香愛鬧,又不是那種小白
臉,便起哄似的在人群裡咋呼一聲,於是乎,一群女孩子又轟笑起來。
「好呀,小弟求之不得呢~給親一口嗎!」楊書香瞅了瞅眼前那幾個潑辣女
生,朝她們呲了呲牙喊了一句,心裡卻掂量著:「瞅這架門,這幾個姐姐可又比
咱初中那些個小閨女們瘋多了,也不知道她們搞物件是不是也傳紙條?」這時,
就聽鳳鞠姐說道:「行啦,時間也不早了,趁著宿管沒來,你趕緊回去吧,省得
查著你就不好交代了,道兒滑,你路上慢點騎。」略一停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賈鳳鞠又補充了一句:「回去告她,就說我沒啥事,挺好的……還得上早自習呢,
你趕緊回去吧,別看晚了。」
正要用手吹個哨子,也沒太注意賈鳳鞠的臉上表情,見姐姐催促,楊書香忙
收回心思,用腳一支二八鐵驢,朝著那群看熱鬧的女生一擺手,說了句:「嘿,
回見吧您呐」,五指插在中分上瀟灑一攏,踩著二八加重就招呼下去。
漆黑如鴉的天兒,楊書香倒著夢莊鎮外的公路朝南駛去,依稀能看到右側辛
家營村裡亮著的燈光,他知道,那些人家裡也有自個兒上學的同齡,又回頭稍微
打量一眼,遠處陸家營姥家那頭也有星星點點的閃亮,除了同窗自不必說,應該
還有整裝待發去上班的人。
課上無話,眨眼半天就過去了。晌午頭吃飯楊書香是從來不去媽媽單位的,
倒不是杵窩子怕見生人,實在是因為去了那裡跟一群長輩吃飯又要受了拘悶,再
說了,自個兒都大小夥子了還依著靠著媽媽,叫他們見了也會笑話。
從教室裡出來前已經晚點兒了,沒走的那一幫子人呼悠著,搭著幫結著夥,
背地裡又把班主任給罵了一通。本來第四節快下課前兒楊書香還惦記著把初一的
表侄兒一塊喊上,這大馬路上都是冰板兒,叫他中午在學校裡湊合吃口就別回介
了,可班主任拖拖拉拉講個沒完沒了,只能隔著窗子眼睜睜看著他騎著車子跟著
別人走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回陸家營還是跑到他姥家夢莊村,弄得楊書香心裡一
個勁兒地罵李學強霸佔時間。
課下,已經十一點三十五分。從老師家屬擺的大餅攤兒上好歹對付口,大部
分沒回家的便在教室裡休息,楊書香因媽媽不在身邊約束,又懶得窩在教室裡給
那些個小倆口們當電燈泡,朝著幾個女生逗了兩句貧嘴,嘻嘻哈哈之後便跑到了
教室南頭轉悠去了。
三間化學試驗室位於學校的西南角,因地理位置相對於較為偏僻,並且周圍
又種上了不少蒼松翠柏,形成了一圈屏障,在罩上這一層神秘面紗的同時,越發
顯得這片地界兒的清幽僻靜,楊書香在剛來到大夢莊中學時就注意到了這裡,最
近一段時間可以說對這裡太情有獨鍾了,不為別的,抽煙不被發現,簡直找不到
第二個隱蔽所在了。
你要說學校外面的男廁所後身兒,其實那裡也是在校吸煙群眾們的樂園,可
楊書香絕不會隨波逐流地跑到那裡傻傻地跟著那一群不入流的學生聚在一起吧嗒
吧嗒地抽,做人得留後路,搞不好被哪個老師瞧見給捅了出去,學校裡挨批評事
兒小,這要是傳到媽媽的耳朵裡,楊書香免不了要為自個兒的馬虎買單,何況教
他的班主任還是他爸爸的同學,綜合考慮,楊書香就更不會跑到外面大張旗鼓的
抽煙了。
溜溜達達順著小路走到了化學實驗室的外面,門是鎖著的,裡面有些發暗,
不過他還是能在裡面的實驗桌上看到一些燒杯、試管,還有坩堝之類的實驗器材,
至於別的什麼東西,因為初二暫時還沒有涉及到化學這門課程,有些東西楊書香
並不太清到底是啥。往裡走到牆邊上,這邊的門兒也是鎖著的,看來中午沒有老
師在這裡鼓搗什麼。
楊書香不止一次在教室裡隔著窗子看到穿著白大褂的楊老師帶著一些五大三
粗的學生們跑到南邊做化學實驗,這個按理說在五百年前和他該是一家的女老師
年齡並不大,好像沒到三十歲吧,也可能三十出一點頭。據傳聞說,這個女楊老
師她在早前和男學生之間關係曖昧,楊書香甚至聽到別人閒言閒語說過,她在生
完孩子來學校教書前兒,還曾給男學生奶過咂兒,至於有沒有這種事兒楊書香並
不清楚,但聽多了這種傳言,難免耳朵也給磨出了糨子,信其有了。
也是,那個楊老師人長得風騷嫵媚不說,夏天又喜歡穿著絲襪高跟這些縣城
裡流行的東西,難免會被人覬覦眼饞,這也是人之常情。莫說是男老師們按耐不
住雄性荷爾蒙的分泌沒事總愛跟她搭顧,也不必說初三那些個男學生在青春綻放
後課上難以專心致志學習,連初二的小子們都在心裡念叨趕緊念初三吧,好能跟
楊老師認識認識,哪怕能多看上她一眼,心裡也舒服啊。
這些事兒楊書香見得多了,他本人對那個本家的老師也是頗有好感,但僅止
於此,絕沒有像別的同學那樣無聊,偷偷窺視希望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發現個
蛛絲馬跡,當成談資顯擺顯擺,于人於己都能讓人興奮個幾日幾夜睡不著覺。
紮在犄角旮旯裡,深綠色的松樹被雪積壓著,卻不屈不撓。一層層的積雪疊
在一處,搖搖欲墜的不時被風吹拂散落下一片片霜花模樣,涼涼的。這些松樹的
樣子和西方描述的聖誕樹差不多,甚至比它們更顯鬱鬱蔥蔥,有它們遮擋想必沒
人發現這裡還蹲著一個人,竟然優哉遊哉地抽著煙,看那樣子,竟然極其享受。
就在楊書香一番吞雲吐霧過後,王宏和胖墩便呼喚著他的名字跑了過來。
偷偷觀望了一眼,楊書香好整以暇地吸了最後一口煙,用手撣了一下松葉上
的積雪,便把地上那微乎其微的煙灰掩藏掉了,隨後一揚手,隔牆把煙屁扔了出
去。
起身從松樹後面現身,楊書香伸展著雙臂,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沒事幹的三個人碴著雪向南牆邊上靠攏,這時王宏跳著腳往上竄,越著牆頭
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他開口說:「楊哥,你說這前要是出去打卯,會不會有所收
獲?」
「收穫不收穫我不知道,咱手頭上又沒傢伙事兒,那次瞎貓碰死耗子讓我趕
上一回打死了一隻兔子,哪輕就那麼容易再碰上這等好事。不過話說回來了,外
面地頭裡都是雪,兔子要是跑出來覓食的話,興許能碰上也說不好。」
「胖墩你是不知道,楊哥前個兒下午那彈弓子玩的,雞頭知道嗎?兩下就給
撂了…要是帶著彈弓子該多好啊,這天絕對能碰到點物件兒!」王宏比劃著大拇
哥,跟胖墩說著,又指胖墩太實在,就知道紮著腦袋窩在家裡頭。倒也讓胖墩眼
饞的沒法,早知道就跑出來了。
「那咱們去外面轉悠轉悠,這要是碰上兔子,是不是…」一經合計,王宏和
胖墩便攛掇起來。
野兔子平時可不好逮,這雪天是最適合去外面打卯了,渠邊河沿兒、野地裡
背陰的犄角旮旯、橋洞子樹根子底下,這些平時隱蔽的地界兒是那兔子絮窩的地
兒,只要在左近發現有腳印,把心踏實住了,八成就能逮著,要是趕好了,興許
還能端它一窩呢!當然,前提是你得有一把火槍,沒有火槍,指著彈弓子就能把
兔子撂了?那都是扯閒篇,百年不遇!
楊書香本來不是個安分的主,經由王宏和胖墩這麼一說,也想出去巴碴巴碴,
他夠著牆頭跳起來朝外掃了一眼,見學校南面的地裡一片莽白之色,鋪天蓋地由
近及遠,不管是田間還是渠邊,連那光禿禿的樹上都被刷了一層白粉。呼吸著那
直達肺腑的空氣,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通透感覺,一下子身上的那股野性便蕩悠
著從心裡竄了出來,沖著王宏和胖墩一擺頭,說了句走,隨後楊書香搖晃著腦袋
頭前帶路,竟還哼起了曲兒:「穿林海,跨雪原,氣衝霄漢啊~」
楊書香嘴裡整了兩句《智取威虎山》,哥仨可就由學校的南頭倒著小道來到
了東牆頭,往北走了二十來米,正打算跑出東門去地裡轉悠轉悠,就在這時,他
們聽到了牆外響起了說話聲兒。
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原本的吳泓玉初一還很嫩,我現在的初二越看
她越耐人了。他媽的,這趙煥章不撒手膘著吳泓玉,我看他的得意勁兒越看我就
覺著就越不順眼了。」
「這都哪跟哪的事兒啊?」聽那牆外的人說的話顛三倒四,哪像個人說的,
楊書香瞅了瞅身邊的胖墩和王宏,哥仨面面相覷,實在是莫名其妙,不知那哥們
到底要幹什麼。
就在楊書香大感意外之時,另一個聲音帶著輕狂的笑,便把話傳了過來:
「哈~剛哥,趁今個兒人都在,咱找屄養的說道說道介,要是哥們上道的話,咱
也不仗著家門口人欺負他,這要是敢跟咱們賊了吧唧的,就揣屄尅的。」
沙啞的聲音又說了:「皮三,你的這話說到我的心中了。我告你們啊,『一,
咱們的家就挨著學校,欺負他們又咋了?二,咱們人多,就欺負他們的人少了。
三,他們因為不敢惹事所以也不敢打架的。』把煙抽完咱就找他們的彆扭,他們
被咱們一嚇唬,所以准慫了!」
他倆剛說完,第三個聲音接了下去:「對,剛哥你分析的沒錯。我看那趙煥
章也不順眼,還有那個楊書騷,你看楊書騷那個屄樣兒,留你媽的一個中分頭跟
個漢奸似的,就他們狗堡兒的人會嘚瑟。呵呵,到時候我跟皮三給你拉偏手,叫
他們也知道知道馬王爺的厲害!」
那個叫剛哥的哼了一聲,說道:「大奎,你說的我還用拉偏手?我運動員再
幹不過他們可就得了!楊書騷?嘿嘿,狗懶子一個!原本的時候,我的心中還覺
著他不含糊呢,後來一看,他就是個逞屄能的慫!一會兒的時候,你倆就看我的
眼睛辦事,我只要一嚇唬他們,他們就怕了,OK!」
倆人不約而同說道:「還是剛哥牛屄,這一手玩的好啊!」
叫剛哥的嘿嘿笑道:「什麼叫心理戰術?這就叫心理戰術!不是跟你們吹牛
逼,除了我的踢球就是專業,我還就擅長玩心理!還別說,你倆的話說到我的心
中了,我先辦趙煥章,他楊書騷要是敢仨鼻孔出氣的話,連他的一塊燴了,媽屄
的,要不是因為我的大姐和他的表哥的家挨著,我他媽的早就揍屄養的了,他媽
不就姓柴嗎,不就是在咱鄉婦聯上班的嗎,惹急了把我連他的媽一塊給辦了,嘿
嘿,那娘們可是夠騷,漬漬……」
站在牆內,楊書香聽著牆外那三個混蛋在自說自話,心說話,誰他媽招你們
了?還你媽屄的背後算計人玩。楊書香聽了一會兒,這外面所說的話可是越說越
難聽,就在這時,楊書香聽到那個剛哥竟然議論起自個兒的媽媽來,尤其後來說
完事兒還哈哈大笑,聽那笑聲極其放肆,楊書香的臉兒都給氣紫了,這還沒完,
接著就聽大奎說道:「剛哥,你要不說的話,咱還真把這茬兒給忘了,書騷他媽
確實夠風騷啊,夏天前我在咱村西邊小樹林可不止一次看到過她,那兩條大長腿,
還有裙子裡裹著的那倆大咂兒,扥楞扥楞的真他媽饞人啊!好幾次河邊洗澡都對
著她吹過哨子呢!」
「哦?還有這事兒?你媽屄的咋不早跟我說呢!」剛哥驚疑道,隨後罵了那
大奎一句。那大奎急忙辯解道:「那前兒你不是說去城裡住著了嗎……」打斷了
大奎,剛哥說道:「肏,那天的時候,我不是去城裡我的大爺家來著嗎,後來又
去了我大姐家……倒也是,漬漬漬,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略一停頓,緊
接著那剛哥拉著變聲期略帶沙啞的公鴨嗓笑了起來,笑聲過後甩了一句:「今年
夏天放暑假前,他媽媽來學校開家長會,之後我還跑去怹們單位跟她要避孕套呢~」
「還有這事?!剛哥你真牛逼啊!那她給你了嗎?我還以為你把注意力盯上
……哈哈~剛哥,你快說說~我說那陣子我們咋沒見著你人呢,也不知你是去陸
家營你大姐家了還是去縣裡,總找不到你人。」
「媽屄的,這陸家營吧,不管是姑奶奶還是媳婦兒,咋都那麼騷呢」
剛哥頓了頓,似乎在回味著什麼,於是又說:「也沒啥的好說,那騷娘們低
著頭沒搭理我唄。我就又問她要,她仍沒抬頭看我,不過卻說話了,說要我的家
的大人來拿,這不羞辱我嗎!不過呢,我也沒客氣的,死死地盯著她看,她讓我
近距離給看了個夠,我心中想著她的大咂兒和大腿,回味的聽她的說話的膩人音
兒,我就在怹們的單位的廁所裡想著那浪娘們的身子,嘿~我還捋了一管子呢,
哈哈~可爽死我啦~」隨後便是一系列哈哈大笑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17 18:42
標題:
嫐 (16)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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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2月17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十六集 我弄死你「小波一」
此刻,牆外的叫囂聲和淫笑聲此起彼伏,讓那凝固的空氣都顫抖起來,如同
掛在樹枝上的白雪,壓得咯吱吱地響。
楊書香的眉頭擰出一個川子,幾乎目眥盡裂,伸展的手臂垂在身體兩側,一
對拳頭反復捏來捏去,骨節也發出了脆響。他愣瞪著眼睛,心口劇烈起伏。
王宏和胖墩的心都提溜起來,他倆把目光投向楊書香,見楊哥鐵青著臉,一
言不發,拳頭來回攥著都隱隱約約聽到指關節交錯的聲音。
「媽了個屄的,倒開始算計起我媽媽來啦!我肏你們小媽媽性的!」怒火中
燒,楊書香覺著怒髮衝冠,頭髮都豎起來了。
這仨背後論人短長的狗逼他都認的,是四班的敗類,平時不學無術也就罷了,
還時常欺負別人,拿別人找樂玩。那個叫剛哥的本名叫許加剛,大夢莊鄉鎮本村
人,沒上初中前兒楊書香就認識他了,因為他親大姐嫁到了陸家營,還是楊書香
姥家的本家,這要是從陸家營論輩兒的話,那許加剛還得管楊書香叫一聲小叔叔
呢。而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叫李逵,另一個外號叫皮三的本名叫王曉峰,也都是
大夢莊本村人。
球場上楊書香曾和四班的這三塊料打過很多次交道,第一開始前兒楊書香並
未太在意他們幾個,後來時間久了他發覺那個叫許加剛的簡直就是個無賴,腳下
技術糙的厲害不說,還舔著個屄臉子自詡:「我的踢球就是專業」,咋咋呼呼的
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也不嫌寒磣。
至於說那個叫大奎的,還不如說他是真李鬼,楊書香聽聞他爸媽在村裡專注
於練那個所謂的什麼中功,神神叨叨的,可想而知這大奎本人是什麼貨色了。而
那個皮三王曉峰,楊書香聽陳浩天說過,他爸偷雞摸狗好幾次進宮了,這樣一個
上樑不正的家庭,兒子能怎麼樣?他就一個隨屁飛,舔屄喝尿幫狗吃屎的貨!
就在楊書香氣炸了肺心裡憤憤然想著事兒前,繼而又聽到那個皮三言語了一
句:「用不用回家把咱村那些個不念書的找來?」
就聽許加剛亮著公鴨嗓兒叫囂了一聲:「咱們還幹不過他們?哼~我還嫌打
他小掉價呢!不過呢,為了吳泓玉的我必須的要找趙煥章,他要是不把吳泓玉讓
給我,沒完的!」
「拾金拾銀還有拾打拾罵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算了吧!怎麼說他們
也沒有當面罵你,自當沒聽見……不行,絕對不行!誰叫他們罵你媽媽,侮辱你
媽媽就得揍屄養的們……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叫你在外面別惹事,別學那地
痞流氓……媽屄的,背地裡算計煥章還把你給捎上了,你媽又招他們惹他們什麼
了?你說!……別衝動,千萬別衝動,先忍一忍,如果他們膽敢跑到教室找人,
到那前兒再說……」心裡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楊書香真想朝牆頭外面扔幾塊大
磚頭子,砸死屄養的們得了,但轉念一想,又咬著牙強自忍了下來。
回來的路上,王宏早看出了楊哥心裡不痛快了,小聲說道:「剛才我和胖墩
上廁所前就看肛門和皮三、大奎在女廁所邊上了,也不知道這仨屄尅的家走沒家
走。」一旁的胖墩也說了一句:「那幾塊料挨著女廁所還不是心懷不軌,哼~」
剛上初一前,王宏和胖墩議論街霸時說裡面的那個叫春麗的娘們不厲害,結
果被大夢莊的許加剛聽到了,那許加剛上來就問王宏的名字,並且在得知了王宏
叫什麼之後給王宏起了個外號,還當著眾人的面說,「以後你別叫王宏了,乾脆
叫王眯得了!」隨後解釋說,「你們看他那倆小眼不叫王眯叫啥?」這且不說,
還管胖墩叫「鐵針肥肥」,說他是大型遊戲機三國裡面那些個頭戴鋼盔、手拿炸
彈扔雷的,把王宏和胖墩給氣壞了,直上去理論。
許加剛成心找王宏和胖墩的茬兒,要不是楊書香和趙煥章哥倆從中插手幫忙,
他倆真有可能被許加剛給揍了,後來這事過去之後吧,那個曾經惦記打他倆的人
被分到了四班,也既是王宏嘴裡說的那個叫肛門的小子,要麼王宏和胖墩在說話
時會帶著一些情緒呢。
除了煥章,這事兒還牽扯到了自個兒,楊書香覺得再沒必要把王宏和胖墩拉
進來,讓他倆也跟著一塊倒楣,便朝著王宏和胖墩交代了一句:「王宏,回到班
裡之後你跟胖墩甭攙和,下半晌放學之後給我趕緊家走,別到時候惹禍上身」。
有些時候,就算你再如何低調做人也總會無緣無故被捲進來,何況這年頭打
架鬥毆形成了風氣,很多時候就是一句話、一個眼神的不對付,雙方那就開始大
打出手。
趕集前兒,楊書香可沒少看見集市上一群人拿著鎬把子追打另一群人,有一
回甚至看到集市上一夥人追出去七八裡地,那群被追趕的碰上了己方接應的人,
這又反過來提著椽子打追他們的人,不管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總
之就是一個打字,這種事真的是屢見不鮮。
回到教室大約十分鐘過後,就在楊書香以為許加剛等人不會過來找茬兒的時
候,教室的前門哐當一聲被一腳踹開。瞬間,屋子裡的祥和與旖旎氛圍被這一聲
不和諧的響動破壞殆盡。楊書香和趙煥章相互對視了一眼。
之前楊書香就跟煥章打過招呼,支走吳泓玉的同時,把前因後果講明白了,
鬧不好今兒個要幹架,叫煥章心理有所準備,見那許加剛如此招搖,哥倆齊齊把
目光盯向了前面。
搖頭晃腦的許加剛首當其衝走在前面,他哼哼唧唧的,那相貌還算說得過去,
就是眼睛有些狹長,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陰柔。
許加剛的嘴角略微翹起來,有點小撅嘴兒。他大搖大擺地來到黑板前,巡視
著眼麼前那一群不知所謂的同學。明明晌午頭還看到吳泓玉跟在趙煥章的旁邊,
怎麼這眨眼功夫就沒影兒了呢?反正今兒個是來教訓趙煥章的,也不怕吳泓玉跑
掉,隨即許加剛咳嗽了一聲,耀武揚威地朝著趙煥章勾著食指,大拇哥朝外一挑,
歪著腦袋喊了一句:「趙煥章你的跟我出來一趟,我有點事的要跟你說。」
見趙煥章毫無動作更不搭話,許加剛照著講桌拍了一掌,虎著眼喊道:「你
聾了是嗎?我喊你的你屄養的過來你聽不見?」原本屋子裡有十來個同學,見許
加剛罵罵咧咧的,旁邊的皮三和大奎又連續踹著桌子,氣焰囂張,弄得屋子裡的
人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比那溝上村的雞還惡?肏你媽的!」什麼三俠五義小五義、水泊梁山小八
義,什麼四猛八大錘,隋唐十八好漢,楊書香打記事起就開始從電匣子裡聽,從
那徐瘋子的嘴裡也不止一次聽他講過,還有那過五關斬六將的武聖關羽關雲長與
那長阪坡前殺個七進七出的趙雲趙子龍,這些個英雄豪傑們的事蹟也早已爛熟於
胸,這年紀又是熱血沸騰天不怕地不怕的歲數,既然對方如此欺人太甚,找上門
來,不管是出於維護媽媽的尊嚴還是顧全哥們之間的情意,這回楊書香都要出手
了,心裡咒駡了一句,又從腦子裡竄出了一句:雞巴頭子綁菜刀,跟屄幹了!
趙煥章看了一眼楊書香,分明從楊哥顫抖的肩頭和噴火的眼裡讀明白一些東
西,轉瞬間又看到楊哥嘴角上揚,臉上帶笑,他知道楊哥要陰人了,自個兒的心
裡也早已憋著一股子勁兒,就等著一會兒上前動手打人了。
身體顫抖是因為興奮,趙煥章也看到了楊哥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想來他也
和自個兒一樣,血液沸騰起來……這時就見楊哥沖著許加剛邊笑邊說:「呵呵,
火氣還挺大,我說侄兒小舅子,到底什麼情況?」
小舅子也就罷了,還給安了個侄兒小舅子,惹來屋內一眾人哄堂大笑。許加
剛臉兒掛不住了,拍著桌子吼道:「楊書騷,誰你的媽小舅子,我抽你小逼!」
「哎呦,大夥兒看看啊,小波一還急了,這侄兒小舅子在哪頭論也變不了。」
楊書香慢悠悠說著話,估摸許加剛等人也聽不出來「小波一」是個什麼意思。楊
書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趙煥章心領神會隨在楊書香身後,於是哥倆一前一後朝
著講臺走去。
進門之後,見威懾其他同學的效果達到了,許加剛的心裡很滿意,他也早猜
到楊書香會仨鼻孔多出一口氣,可萬萬沒想到楊書香會從從容容一臉笑容地朝著
自個兒這邊過來,便用手指戳著楊書香警告了一句:「楊書騷,這裡的沒你啥事,
別你媽狗拿耗子的!」在他看來,原本的時候,楊書香優勢只不過是學習的占優,
平時的在球場上愛逞個逼能罷了,至於說打架,身為運動員的許加剛心裡極其篤
定地認為:「他白給的,敢攔我駁回的話,就當眾我叫他丟人現眼!」
「你他媽少跟我嬉皮笑臉!滾!」在警告楊書香的同時,許加剛的心裡竟多
多少少還有一絲失落甚至說是有些後悔。他覺得,應該在初一報導前兒就應該給
楊書香來一個下馬威,管他表哥和自個兒姐夫是不是當家子呢,先揍他一頓再說,
不過呢,既然楊書香這麼愛出風頭,正中下懷,要是屄養的敢滋毛說些不中聽的
話,自個兒絕不介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他胖揍一頓。
楊書香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湊到講桌旁,一手搭著講臺上的講桌,一邊對著
許加剛言道:「都是同學,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嗎?」
做人要有一個態度,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尤其是家庭裡的薰陶還有那
來自于媽媽的教誨,因為柴靈秀的工作性質就是和人打交道,要在鄉鎮和鄉下接
觸各類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那些個婦女們,如果你一味蠻橫的話,不但工作難
以展開,適得其反之下甚至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在這一點上,楊書香
把媽媽身上的優點學了個透,不管心裡多不樂意,說話之前總是先笑,絕對讓對
方在自個兒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同時,麻痹對方讓他們放鬆警惕。
什麼叫大氣?現在楊書香身上表現出來的那股子鎮靜就是大氣。當著眾人的
面,他站在教室的正前方,臉上沒有一絲懼色。
許加剛經常欺負別人,尤其是喜歡當眾侮辱別人,有句話說的好「欺負弱者
是快樂之本」,見楊書香說話挺客氣,他越發得意,仰著個腦袋,這要是鼻子眼
能說話,他一準兒會用鼻孔跟楊書香講。
見楊書香不退反進還敢如此倡狂,大奎忍耐不住了,他最看不慣楊書香這個
樣子了,挺身而出張嘴罵道:「楊書騷,我肏你媽啊!我們找趙煥章又沒叫你。」
說話之間就從講臺上走了下來,準備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令他厭惡的人。
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楊書香的底線了,欺負煥章不行,詆毀柴靈秀更
是龍之逆鱗,觸之即怒,楊書香覺得自個兒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心臟怦怦亂跳幾
乎要在胸口炸出來一般,那股子熱從體內沸騰起來,怒火攻心。
哈哈大笑了一聲,楊書香把手伸了起來,朝著大奎比劃著說道:「先消消氣,
有什麼事。。。咳咳」,見楊書香唯唯諾諾的竟然這幅德行,大奎和許加剛的臉
上不再緊繃,露出微笑的同時,他倆從相互對望的眼神裡都看到了欺負別人帶來
的樂子,哼~平時在班裡頭挺玩鬧,原來你楊書騷不過是徒有其名,遇到了陣勢
也有慫的時候啊!
趙煥章和楊書香並排站在了一處,當他聽到楊書香咳嗽一聲後,就看他朝前
動了半個步子,緊接著就聽到楊哥吼了一嗓子:「我弄死你小波一」。順著聲音
那伸出來的手可就扇了過去,一個大嘴巴子著著實實地扇在了大奎的臉上,啪的
一聲振聾發聵,不等大奎做出反應,楊書香瞬間又一腳丫子蹬在了他的肚子上,
緊接著側身朝著講桌後面的許加剛踹了過去。
電閃之間,兩腿連環蹬出去,見楊哥率先下了黑手,趙煥章當即一個虎撲上
去,對著大奎摟頭就打,和楊書香分頭行動,拳頭如雨點一般就落在了大奎的腦
袋上。
嚎叫聲在教室裡響了起來,頓時引來了其他幾個班級沒走的同學的注意,紛
紛跑到三班教室外面,圍攏著一起來看教室裡的熱鬧,吵吵嚷嚷響成了一片。
「打呀,打死一個少一個哦~哦~哦~」
「我肏,書香這兩腳不是那陳真的連環踢嗎,動作真利索!」
「剛子不是經常自詡己個兒踢球就是專業,而且還是專業運動員嗎!總說己
個兒速度快,可這出拳的速度咋慢半拍呢?」
「狗咬狗一嘴毛,都是倒被手尿尿,誰也不服誰~」
炸鍋的同時,人群裡猛地沖進來三個女孩,進屋之後朝著許加剛等人喊道:
「你們憑啥跑到我們三班來鬧事?」這姐仨其中一個叫楊美麗,另外兩個分別叫
做趙然和吳麗麗,平時瘋慣了,是三班有名的「三朵金花」,擔心楊書香吃虧,
又唯恐趙煥章落了下風,喊了一句之後見沒人理她們,更是無法阻止事態的發展,
心急之下三美吵吵喊喊地又紛紛跑了出去,叫人去了。
對於楊書香的突下黑手,許加剛是始料不及的,瞬間打亂了他的計畫,多山
之間,他老羞成怒叫駡道:「肏媽屄的你還敢動手打我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屋內的人都看傻了,明明之前楊書香還客客氣氣的,
怎麼眨眼之間就反客為主翻臉了呢?更是在一瞬間就佔據了主動,偷襲成功。見
本班的人把那三塊料幹了,這些忍氣吞聲的學生自然拍手稱快了,一個個的在心
裡齊聲呐喊:「加油楊哥,加油煥章,狠狠地揍他們!」
狹小的地界兒實在折騰不開,這要是換了麥場的開闊地界兒或者是院子裡、
操場上,楊書香一準會揪住那許加剛給他來上一個背口袋,以楊書香的性子,不
把許加剛那狗姓的屎摔出來他都不叫楊書香。
摔跤不行就改為用腳揣,都說「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蹬出去兩腳可
又耍不開了,楊書香沒轍,只能掄拳頭捶了。
打人專門打臉,打臉專門捶鼻子打眼,這句話是以前顧長風時常告訴楊書香
的,曾經楊書香在和鐵蛋交手的過程裡也是頗有心得體會,自然絕不留情,他早
想好了,既然撕破了臉兒,就算你不想惹事,那也絕對脫不了干係,講不起了,
我肏你媽媽的先打再說,向前傾斜身子時,拳頭便集中招呼在許加剛的臉上。
許加剛後躥著身體躲避了那幾腳,見楊書香輪開了拳頭,他順手抄起一旁的
三角板也對著楊書香輪開了。一旁看眼的皮三見大奎被一巴掌扇懵了又挨了一腳
癱在地上,被趙煥章按住了捶,急忙跑上前幫忙。
像這種混戰楊書香曾不止一次聽到顧長風說起過,絕對要速戰速決不能拖拖
拉拉,右眼犄角一不留神硬挨了許加剛擂了一下,抽得楊書香腦袋嗡嗡作響,眼
冒金星,一下就給楊書香打急了,他近身用胳膊肘對著許加剛的臉上就碓了過去,
打得許加剛連連後退,趁著這個機會,橫向裡楊書香朝著皮三的腰上就是一腳,
把他斜踹到了課桌上,一陣嘩啦啦的爛響,皮三整個人也倒了下去。
趁機踹飛了皮三,正面面對許加剛時,楊書香也不跟他廢話,輪開拳頭照著
許加剛的臉兒又招呼了過去,拳拳鎖定住了那個腦袋,他心說話:「你不是專業
運動員嗎?爺爺今兒個就給你那專業腦袋來幾老拳,叫你知道知道,今個兒我就
弄死你小波一!」
倆人的個頭相仿,論爆發力和勁頭的話,他們二人在球場上不止一次碰撞過,
可謂是知根知底。因沒有皮三和大奎在一旁給阻擊拉偏手,單挑的情況下,別看
許加剛是短跑運動員,但要拿下楊書香還真就不是那麼簡單,何況氣勢又被楊書
香壓倒,最終的結果便可想而知了。
當那三朵金花跑去把初三的人找來時,許加剛的鼻子已經被楊書香打出了血,
衣服上也染成了一片紅,那大奎和皮三的情況也好不了哪去,讓這有備而來的三
個人在占優的情況下居然出現了這種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並且還是當著裡三層
外三層那麼多同學的面,這跟頭栽的!
烏泱泱進來十多個大小夥子,都是三朵金花找來的人,這裡面有她們的哥哥,
也有溝頭堡的人,眾人強行分開扭打在一處的楊書香和許加剛,問道:「打什麼
架啊?」收到三朵金花的求助,本來是幫著拉架來的,見許加剛吃了虧,知道他
是大夢莊的,也不便過多擠兌。
上衣的前胸處沾了不少鮮血,許加剛掙歪著用手擦抹著鼻子,惡狠狠地說:
「媽屄的沒看到我挨打了嗎?肏你媽的楊書騷,你給我等著!」雖然楊春生和趙
金龍比許加剛高了一個年級,平時也是惹是生非的人,但聽那許加剛嘴裡罵罵咧
咧的話,顯然哥們並不買他倆的賬。
趙金龍吐了一口唾液,沒等楊春生說話,他指著許加剛等人就說:「我告你,
差不多就得了,沒事別欺負人!」
「反正你的管不著,這事反正沒完,楊書騷你最終給我等著!」許加剛用手
捏著鼻子,血似乎堵不住似的,甩了一句狠話之後,仰著腦袋走了出去,那原本
公鴨嗓的音兒,這回都變成了齉鼻兒。
楊書香冷冷地看著許加剛在皮三和大奎的攙扶下從教室裡走了出去,他沒有
言語。等眾人散了,三朵金花湊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說:「楊哥,你們挨欺負怎
麼不喊我們一聲呢?」
楊書香沖著那十來個初三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兒,到了教室外面
讓了幾根煙,把他們勸了回去。
回頭楊書香沖著三朵金花說道:「屁大點的事兒,驚動那麼些人幹嘛?我說
你們就甭攙和了!」
他和趙煥章的臉上多少也掛了點彩,一個眼框子一拉溜紫了,一個嘴巴子上
腫了。既然對方臨走前放了狠話,估摸著以他們的狗食德行放學之後肯定會在道
上憋著,跟三朵金花說了兩句便不再言語,楊書香沖著趙煥章使了個眼兒,走到
教室後面直接劈了一個廢凳子,他早想好了,要是放學之後許加剛敢在半道劫人
的話,他不介意再拼一次。
才知道許加剛是那種癩蛤蟆黏腳面的貨,本以為他要採取的手段是在放學之
後的道上截人,畢竟從鄉鎮中學回家要途徑大夢莊,可楊書香還是低估了這廝。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寸頭模樣的社會青年醉醺醺的從外面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叫囂著罵道:「肏你媽的誰,誰是那騷貨,騷什麼,對,書騷?誰是書
騷!」來前他已經喝了一瓶白的,聽大奎等人翻翻之後腦子裡也只印了書騷這倆
字,還模模糊糊,昏頭昏腦的也不記得趙煥章的名字。
早已料到今個兒不能善了,但楊書香沒想到許加剛會如此倡狂,竟無恥的把
社會青年找來了。本來楊書香也不是那種慫蛋包,又被對方反復罵娘,還管你媽
的眼前的人是不是社會青年了,火往上沖的同時,騰的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把我小舅——舅子給打,打,打了……」社會青年打了個酒嗝,半了咯唧
地說,見教室後面突然站起了一個小夥子,頓時又大著舌頭罵開了:「肏你媽的
書騷,給,給我出來,今兒,今兒就幹,你屄養的啊!」
面對著眼麼前這個喝的有點多的豪橫青年,楊書香知道自個兒幾斤幾兩,三
朵金花還要出去喊人幫著,楊書香立起眼來朝著她們喊了一嗓子:「都給我回來!」
在他看來,這個事兒早晚是要面對的,總讓女孩子找人替自個兒擦屁股算雞巴怎
麼回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三美一愣,不知道楊哥這是要幹嘛?正疑惑,就聽楊書香說道:「我的事兒
不用你們管!」說的三朵金花大眼瞪小眼,心裡一陣委屈,可一想,都知道楊哥
的良苦用心,便不敢和他對著幹了。
楊書香也知道明著打肯定不是人家的對手,可這事兒來了早晚也妥不過去,
與其當那縮頭烏龜還不如褲襠裡耍大刀,跟雞巴幹呢!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讓
你打!什麼冷靜不冷靜的,腦子早就被那句「我肏你媽」給激得怒不可遏,還管
你是不是社會青年?呸,狗逼一個,雞巴毛不是!
楊書香把心一橫,伸手一戳,朝著那社會青年吼道:「你說話乾淨點!別滿
嘴噴糞!」
見外面烏央圍著不少看眼的學生,社會青年皺起眉頭,嚷嚷道:「甭你媽的
跟我,跟我廢話,趕緊,給我滾過來!呃~」打著酒嗝,說話吭吭哧哧的,也不
知道這人原本就是結巴還是喝多了酒成了那短舌頭。
楊書香火冒三丈,離開座位朝前走去,心裡一飄:「幸好今兒個我穿了一身
毛衣毛褲,肏你媽的,今兒個爺爺就跟你滾了!」見那寸頭的社會青年兀自罵罵
咧咧的,楊書香伸手指著他的鼻子咆哮了一聲:「你凶我沒有用,有種的去縣城
找顧長風~~」
肉爛嘴不爛的東西,我叫你賊兒了吧唧的,寸頭青年上前抓住楊書香的衣服
一嘴巴就勺了過來,見楊書香用手擋著不說,嘴裡還振振有詞,他惡狠狠地說:
「顧長風?你屄養的~的嘴還挺硬,我打~打你小屄~養的。」見對方伸手來打,
楊書香抓住他的手不放開始執拗,支蹦起來。
雖然攔住了寸頭青年的巴掌,沒讓他打著自個兒的臉,可手臂被對方輪了一
下也夠楊書香受的。但他緊緊咬著牙關,早就打定主意,即便挨打了,也要跟他
磕磕,決不讓對方討著便宜。
見那寸頭青年來勢洶洶,直把矛頭指向了楊哥,這個事兒是因己而起,趙煥
章也在那一刻竄了出來,尥著腳跑到社會青年的背後一把抱住了他,給楊書香從
側面拉偏手,結果被寸頭青年用胳膊肘一撐,反手照後面碓了一下,把趙煥章頂
了一個趔趄,人也跟著退後了好幾步,摔在了地上……
自打社會青年進屋之後,那邊的王宏和胖墩已經預感到了什麼,見情況不對,
趁著沒人注意早已悄悄溜出後門,他倆跑到了辦公室裡跟班主任報信,希望班主
任能夠出面解決,怎麼說班主任也是個男老師,平時又能言善辯,不得給底下的
學生出頭解決一下問題嗎?
當王宏和胖墩跑回來時,教室外面又圍了不少看眼兒的同學,正聽到楊書香
說了一句:「有種的去縣城找顧長風試試介,你欺負我算什麼英雄好漢!」緊接
著就看到那寸頭青年動起手來,當眾毆打楊書香,隨之兩個人撕扯起來。
王宏還想上前幫一把手,見煥章都給那個社會青年一胳膊肘碓了出去,看看
己個兒這單薄雞的樣兒,上去幫忙的話不也是白給嗎!一旁的胖墩也是心有餘力
不足,皺著眉頭乾瞪眼沒辦法。哥倆心裡頭都盼著浩天、海濤、鼻哥他們早點回
學校,省得楊哥和煥章吃虧。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性呢,再說楊書香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反正今個兒他也
沒打算全身而退。在煥章被打退那一刻,不等寸頭把巴掌摟過來,楊書香一歪腦
袋趁機蹲下身子,瞅准了機會就把手插進了對方的卡巴襠裡,塌腰用肩膀子一扛
直接把那個寸頭扔了出去。
瞬息萬變,誰能料到楊書香會使這麼一招,居然還奏效了,那場面簡直比剛
才打許加剛還要精彩,人群裡頓時又炸開了鍋。
「楊哥這使得是啥啊?這麼厲害!」
「楊哥把那個人摔啦!摔得爬不起來了……」
「許加剛的二姐夫喝多了,摔得不輕啊!」
摔倒了寸頭青年,怔怔地看著那個剛才還無比囂張現在卻翻來滾去的傢伙,
楊書香都大感意外。說實話,剛才他真想照著那寸頭青年的卡麼襠裡來那麼一腳
或者是一撇子,把他廢了得了,但腦子裡倏地一閃,瞬間就改了姿勢,把對方扛
起來扔了出去。
其實剛才楊書香那一氣呵成的動作並不是靈光乍現蒙出來的,是他在耳濡目
染之下跟顧長風學來的。想當初,幾歲時楊書香就開始跟著顧長風屁股後頭跑,
可沒少學這先挨摔後摔人的招式。像什麼勾腿摔、抄腿摔、單雙腳下絆子摔、摟
腰摔等等等等,可謂是深得三昧。那時的顧長風還沒有去窯廠撞窯燒磚兒,等到
後來顧長風去了窯廠上班,楊書香又聽別人說了,不管是塊兒大的還是塊兒小的,
也不管是個高的還是個矮的,就算是比顧長風勁頭大的,就從沒聽說有誰摔得過
他。
後來楊書香十二歲那年,他跟著顧長風跑出去玩,眼睜睜看著他把青龍河河
北邊的那個混混二青給摔了,差點沒摔死,當時看得楊書香心驚肉跳。隨後顧長
風告訴楊書香,「如果遇到比你大又比你高的跟你打架,在打不過的情況下有兩
個偷襲法兒,算是殺招。一是瞬間矮身,單手插襠用肩膀子把對方扛起來摔出去。
二是下絆子時故意摔倒,抓住對方的肩膀子不放,在倒地瞬間用雙腿揣住對方的
肚子,把他蹬出去。不過你還小,不到萬不得已別跟別人動手打架,省得吃虧,
真要是有誰欺負你的話就來找我,哥哥替你出頭。」
此刻,楊書香並沒有去縣城找顧長風,一是時間上不允許,哪容他脫身去找
外援幫忙;二是媽媽不讓他找,不許他跟顧長風接觸。
挨打的反而占了先手,在全班同學面前楊書香使了一招顧長風教給他的霸王
扛鼎,辦了那個社會青年,這也跟他的身手矯健有著莫大關係,後來在接觸中,
楊書香跟著一個木匠學到了另外一招,但那已經是明年的事兒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17 18:48
標題:
嫐 (17)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2月17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十七集 沒什麼好怕的
話說回來,要不是寸頭青年喝了酒之後腿腳不穩外加上煥章在一旁干擾,真
論拳腳的話,楊書香知道,自個兒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即便加上煥章也是白給。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把對方給摔趴了,出乎意料的同時,楊書香心裡的底氣
也足了起來。媽了個屄的,活雞巴該。於是是死是活就不管了,拉上煥章楊書香
二話不說,轉身迅速退到了教室後面,打算從後門跑出去,躲避一下。哪知就在
這時,外面的人群裡一陣騷動,罵聲四起竟齊刷刷的一個稱呼:「楊書騷,你媽
屄的給我出來」。
叫囂聲此起彼伏,隨即從前門一下子闖進來四五個陌生面孔,歲數也就十五
六的樣子,一個個囂張的樣兒生怕沒人知道他們存在似的。楊書香冷眼看著那幾
個耍猴的,這許加剛和皮三並未出現,倒是那大奎混在這幾個人裡,領頭羊似的
沖在頭前。
對方人多勢眾,跑肯定是跑不了了,也沒地界兒跑,楊趙二人隨手抄起之前
預備出來的凳子腿,反正他們要是敢一起上的話,肏你媽的那就輪開了跟他們幹。
這時,聽到風聲的楊春生和趙金龍帶著十多個人也從三班的後門闖了進來,
見那架門不對,一齊護在了楊書香的身旁。
社會青年被大奎從地上扶起來後呲牙咧嘴緩了好一陣兒,眨巴著迷醉的眼睛
掃來掃去,見楊趙二人手裡拿著傢伙,又見教室後面呼拉拉站著一片,那人數明
顯占著優勢,再看看己方這邊兒的人,社會青年的酒勁似乎給剛才的一摔弄得清
醒了一些,他指著楊趙二人罵道:「我知你倆小~小屄不打算活了,呃咳咳~敢
你媽的摔我?肏,別以為我,我不敢拿你怎麼辦,肏你媽的你給我記住了,放學
別從大夢莊走,讓我看見的話,把你們逼尅的腿楔折了。」
社會青年剛說完話,大奎就嚷了一句:「曹哥,可不能放過楊書騷和趙煥章,
剛哥跟你老丈娘現在去計生辦可找他媽介了,他打了人,不能白打,得跟小屄要
五十塊錢醫藥費補償咱們!」
就在這時,外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老師來了,隨後學生們便作那鳥獸散,
跑得一乾二淨。
那個叫曹哥的杵著腰呲牙咧嘴地活動了一下,朝著窗子外面看了一眼。眼麼
前似乎只剩下一群這個班的學生不敢進屋,遠處還站著一個男老師在朝著這邊張
望。
曹哥吐了一口口水,不以為然地罵了一句:「媽了個屄的,一個臭初中老師
算個雞巴?老子家裡在教育局也有人,肏」,罵聲止歇,曹哥又沖著楊書香恐嚇
道:「我告你啊,這禮拜給我預備五十塊錢,不然的話,我天天找你麻煩」。說
了兩句硬話,就現在的形式來看,恐怕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了,留了後手之後,曹
哥帶著一幫子人轉身離開了教室。
那曹哥帶著人一走,楊春生和趙金龍和楊書香說了兩句,帶著人也從後面撩
了出去,班主任走進教室前,楊趙二人也剛剛回到自個兒的座位上。班主任敲了
敲講桌,指著楊書香和趙煥章氣惱惱地說:「看看你們倆什麼德行,長本事啦?
打架都打到了班裡來了,還抄傢伙?」
楊書香冷冷地看著前面的班主任,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心說話:「打
架前沒看到你過來解圍,完事跑過來逞威風倒教訓起我來了!」
「楊書香,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言語?我告訴你,別以為我跟你爸媽認識
就拿你沒辦法,把我惹急了的話,看我不揍你!」
聽聞班主任說出了這樣不負責任的話,全班上下一片震愕。
王宏臉上顯出輕蔑之色,早就把情況跟他反應了,班主任遲遲不來不說,上
來也不問個青紅皂白就數落人,什麼雞巴玩意!
別說王宏和三朵金花是這個念頭,班裡直接目睹情況的學生也均都是這個想
法,為楊書香鳴不平的同時,對班主任的這種不負責任均露出了不滿神色。
受了侮辱又要挨班主任的嚇唬,憋了一肚子火的楊書香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
來,臉上帶著冷,眼睛虛縫著問道:「呵呵,李老師啊,我沒招誰沒惹誰的平白
無故讓人給起了外號還張嘴罵我,這個事兒怎麼說呢?在場的好多同學可都能給
我作證,你說這怎麼解釋?」
看到下面的學生一陣騷動,尤其三朵金花直接站起來作證,班主任李老師用
板擦敲了敲講桌,指著楊美麗等人喊道:「都給我坐下!」隨之鼻子裡哼了一聲,
對著楊書香說道:「給你起外號?叫你啥了?他怎不給我起外號呢?我就不信了,
你要是沒招惹他們,他們會跑來鬧事?怎麼不找我呢?回頭我得給你爸媽打電話,
說道說道。」
越聽火越大,擺明瞭就是不講理了。楊書香冷冷地看著李老師,心裡暗罵:
「李學強你媽屄啊,你眼瞎心也瞎啊!仗著跟我爸是同學就了不地了,別以為我
好欺負就搬出我爸說事,媽屄的誰說也不管用!」想及至此,楊書香愣瞪著眼睛,
脖子一梗,下意識地用大拇哥抹了一下嘴角,拉長了音兒咳嗽一聲,隨之陰陽怪
氣地說:「哦~老師我錯了,這回我記住了,下回再碰上這事兒我就把臉給人家,
讓人家想怎樣打就怎樣打好了,李老師,我這樣做總可以了吧!」
楊書香的話音剛落,安靜下來的教室又是一陣哄笑。趙煥章從後面嗷了一嗓
子:「哦哦~李老師,你要是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也把臉給人家,叫人家打嗎?」
隨著趙煥章的質問,屋子裡頓時哄堂大笑起來,氣得李學強面紅耳赤,猛地
拍著桌子喊道:「趙煥章,你給我站起來!你這害群之馬,腥鍋之魚!我告你們,
是都不想畢業了嗎?別以為九年義務教育就可以拿到初中畢業證,鬧事的話就開
除你們」,李學強的臉由紅變紫,怒氣衝衝地用眼神掃視著講臺下面的學生,心
裡起伏不斷,這幫人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班主任?!他連連揮動板擦敲擊講桌,
這才讓教室安靜下來。
眼前這一群學生越來越不服管教了,一個個的桀驁不馴,還有沒有把自個兒
這個班主任放在眼裡,長此以往那還得了?想起了老同學在今年夏天讓人家給打
懵了的事兒,李學強又不免擔憂起來,生怕管的太嚴鬧個不好自己也給學生找人
歸置一頓,但如果要是不說兩句又覺著難以下臺,何況楊書香還是老同學的兒子。
沉思了片刻,李學強用手沖著楊書香說道:「嘩眾取寵!楊書香,注意你在
跟誰說話?我告你,別忘了你可還是三好學生呢,你媽就在咱們鄉的婦聯上班。」
像趙煥章這樣操蛋手李學強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楊書香就不同了,他學習優異,
將來一準兒能考上一中,那可是獎金和榮譽的保證,想到這兒,李學強又暗自平
息著心裡的怒氣,左右想了想,還得對自己的得意門生嚴加管教一番。
李學強不說這話還好,提到了柴靈秀一下子就激怒了楊書香。
說我什麼都不行,就是不能拿我媽來威脅我,她礙著你們什麼了?啊!內心
嘶吼一聲,楊書香咬緊了牙關。咯吱吱的牙齒交錯聲引來李學強的注意,便說道:
「怎麼?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吊兒郎當的還像個學生嗎?!」
李學強,我去你媽的吧!楊書香心裡怒不可抑:「那幾個狗食張嘴就罵我媽
媽,你現在不去管那幾個鬧事的,倒降背起我來了,還把我媽媽給扯進來,三好
學生咋了?大不了我不要了,肏你小媽媽性的!」楊書香平時對這個班主任就不
待見,還總弄不弄就搬出那一套套的理論,本身楊書香就對爸爸有些看法,就因
為他是爸爸的同學,一來二去對這個班主任也捎帶上了。
捏緊拳頭,楊書香竭力控制著自個兒的情緒,冷笑道:「李老師,那你說我
要怎麼做呢?你給我支支招!」
李學強瞅了一眼楊書香,見其卜蔔楞楞的樣兒,心裡也是一陣咯噔,礙於眾
學生的目光和一片唏噓聲,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敲了敲講桌,呵斥道:
「別問我原因,回頭寫份檢查給我,準備上課!」
這麼一鬧騰,班裡立時變得死氣沉沉,眾人都看到了楊哥心裡不痛快了,後
趕來上課的球隊同學得知楊哥和煥章打架的事兒也都從哪忍著,直到頭一堂課結
束。
課休間,浩天、海濤等人圍了過來,湊到楊書香和趙煥章的身邊,問道:
「楊哥,我們聽說四班的來鬧事,用不用叫人跟他們幹?」
海濤也在一旁說道:「楊哥,回頭我去把大哥叫來……」他和楊書香姥家是
一個村的,嘴裡的大哥既是楊書香的大表哥。
煥章憨皮賴臉管了,對於李學強的處罰很不以為然,他瞅了瞅楊書香,見楊
哥一臉陰霾,沒敢言語。
楊書香擺了擺手:「海濤,你甭告我四舅和我大表哥,也甭叫煥章老舅過來,
這事兒我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都得挨著。哥幾個的心意我領了,這是我跟
煥章哥倆惹出來的事兒,沒什麼好怕的!」
念初一年級的柴鵬得著信兒也跑過來,見楊書香周圍都是三班球隊的同學,
分開眾人上前問道:「表叔,你沒事兒吧?眼犄角子都給加剛打青了……他屄養
的還是不是人?」
瞅了柴朋一眼,楊書香擺了擺手,特意囑託:「大鵬,這事可別跟你媽你爸
提,還有,你四爺和你老太爺老太太也不能告訴,這要是傳我媽耳朵裡,我又得
吃不了兜著走了……」
都知道楊哥說一不二,打定的主意誰也改變不了,三美又怕他吃虧一個人硬
捱著,惦記著把初三的哥哥們招來,楊書香拒絕了,就連初三的窮三爺跑來問話
楊哥都直言告知,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誰都不用,他講話兒:這事是我和煥章倆
人惹出來的,這屁股不能讓別人擦!
直到放學,楊書香的心裡都憋著股勁兒,媽的,被人欺負了不說還給叫到了
辦公室……臨出教室前,看左右無人,他朝煥章言語了一聲就把凳子腿抄了起來,
反正架是打了,沒什麼好怕的。楊書香讓趙煥章去安撫吳泓玉,叫她把心踏實肚
子裡,要是許加剛敢橫出一杠子再來惹事,這事兒絕對沒完。
剛從車棚裡把車推出來,那三朵金花不知從哪又跑了過來,支住了車楊書香
雙手一攏,抱推著她們的身子說道:「還沒家走?都家走吧,跟你們沒關係,放
心,楊哥沒事~」
三美之一的趙然說道:「叫我哥和美麗他哥找人跟你們一塊走,省得碰上
……」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打斷了她,揚手搓著中分瀟灑地說:「都說不用了,什麼
大不了的事兒啊!」略一停頓,又笑著說:「我說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婆婆媽媽
啊?趕緊家走,瞎摻合啥!」
到了校門口,已經圍攏了一幫人,都是三班球隊的人,在門口等著楊書香和
煥章出來呢。看這陣勢,楊書香心裡一陣感動。回頭看了一眼學校裡頭,他藉故
把眾人拉到沒人看得到的地方,和煥章倆人把煙一掏,會抽的都讓到了,不會抽
的也都象徵性地比劃著夾在手裡:「哥幾個兒的心意我和煥章領了,這事兒因我
兄弟而起……」
楊書香拍了拍煥章的肩膀,沖著眾人又說:「咱們兄弟從不惹事,可真要是
有事兒咱也不怕。浩天,你帶著人走,王宏和胖墩也甭給我起哄,都回介。鬼哥,
大鼻哥,海濤跟大鵬也都回去,都聽我的。」
陳浩天猛吸了一口煙,卡著嗓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說道:「楊哥,甭看
我跟許加剛一個村,我還真沒拿屄養的當回事……」
大鼻和鬼哥都是夢莊北面辛家營的,跟初三的窮三爺是一個村的,那脾氣也
都耿直,雙手抱架兒,說道:「欺負咱們三班的人就不行……」
大鵬也站出來了,急咻咻地說:「楊哥,加剛下午也沒來,不行我就去我姥
家看看,說什麼他還不給我面子嗎?」
「煙也抽完了,就別杵著了,剛才我和煥章已經給叫到辦公室挨了訓,我說
走咱就都走,別回頭弄個集體鬧事,都被處分……嗨,以為我看不見你們仨,趙
然、美麗都給我過來………」楊書香沒理會表侄兒,一卜楞手,看見了不遠處躲
躲閃閃的三美,把她們也都喊過來了。
「楊哥,要不再等會兒,等初三放學再一塊……」不等她們說完,楊書香照
著楊美麗的屁股就拍了一把,「趕緊給楊哥回家,再不聽話楊哥還打你屁股……」
這一鬧,眾人哈哈大笑。楊美麗也不該著,欻地抓了楊書香的卡巴襠一下,
見他躲閃過去,她笑駡道:「死楊哥你就會欺負我……」
緩和著氣氛,楊書香摟著楊美麗,連帶著趙然等人,連哄帶嚇唬道:「眼裡
有我楊書香就聽我的話,甭讓楊哥心裡著急,回頭聽楊哥安排,年前我請客……」
好不容易把三美勸走,見身後那一幫人還在那戳著,楊書香擺了擺手:「都
散了吧,我跟煥章走那邊的小道得了,手裡又有傢伙事,再說了,我媽就在西邊
計生辦上班,我還會吃虧不成?走走走,說走甭磨蹭。」
跨上車,楊書香和趙煥章直朝著西面小道紮了下去,身後忽地聽到王宏喊了
一句:「楊哥……」
刹住了車,楊哥問了一句:「怎麼?甭擔心,你跟胖墩走那邊的大路,沒事
兒……」說完,朝後擺著手和眾人分別,和煥章繞著大夢莊南口的小道直插往西,
倒著小樹林回去的。
小樹林裡那積雪遍地的土道上,阻力很大,一裡多地的道上稀稀疏疏幾個車
轍,騎車還不如推著走得快呢,小哥倆乾脆跳下車來,碴著雪慢悠悠推著車子前
行。
瞅著楊書香眼角的瘀傷,始終也沒怎麼說話的趙煥章心裡挺不落忍,要不是
因為自個兒的原因楊哥也不會落得這樣,便忍不住叫了一聲:「楊哥!」
楊書香「嗯」了一聲,見趙煥章不言語,催問道:「怎麼了?」替兄弟出頭,
楊書香沒覺著不好,即便眼犄角挨了一下,那也是無所謂的事兒。
趙煥章咬著嘴唇,咂麼了一會兒才說道:「沒事!」小前兒那一幕幕的場景
在他的腦子裡波動著,挨了鐵蛋的打都是楊哥出頭解決的,現在又連累到楊哥,
趙煥章覺著太丟臉了。
把車停住,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根香煙點上,遞給了趙煥章,隨後楊書香也點
了一根,把車歪歪在一旁的樹上,他蹲在地上朝煥章說道:「今個兒我就去你家
吃飯了,得叫琴娘好好給我補補!」
趙煥章順勢蹲在了楊書香的身邊,臉上帶笑,說道:「回頭叫我媽烙大餅,
咱哥倆吃那大餅卷粉腸咋樣?」
楊書香也樂了:「那感情好啊!」
抽完了煙,哥倆推著車子朝前邊走邊說,已然看到了前方出口處堵著的人,
就聽他們嘴裡狂喊:「我肏你倆媽媽~」那陣勢別提多狂了。
見那許加剛帶著大奎、皮三等五六個人把在大夢莊的小樹林口,氣勢洶洶儼
然一副劫道的樣子!
我操你媽媽的,搞個對象也你媽逼膩歪我。趙煥章怒視著前方,低吼道:
「楊哥,跟屄養的幹!」
楊書香皺起眉頭說道:「甭搭理他們,到跟前兒再說!」
推著車子朝前走,離許加剛等人還有五六米遠的地界兒把車停好,見對方根
本沒有讓道的意思。。。「抄傢伙!」楊書香沖著趙煥章招呼了一聲,把車架後
面的凳子腿就抄在了手裡,又把另外一條凳子腿從車架上摘了下來。
遠遠瞧見楊書香和趙煥章時,許加剛心裡一美,還是姐夫想得周到,這分兵
兩路行動果然奏效,還真就把他們給堵上了,之前還惦記楊書香招來一幫人,見
眼麼前就楊趙二人,他心下踏實多了,又一想,你媽屄的從我們家門口我還怕你?
許加剛心裡合計著一會兒就把在學校丟的場子找回來,腦子裡便想起下午去
鄉婦聯的情境,一想到楊書香那個風騷娘們的媽媽帶著自個兒去保健站上藥,還
塞給了自個兒五塊錢,許加剛的身體就躍躍欲試,禁不住火熱了起來。
「要是夏天該多好啊,就該把他媽按在沒人的地界兒,給那娘們肏了!」許
加剛的腦子裡空想了一陣兒,見楊書香和趙煥章不躲不閃朝著這邊過來,許加剛
急忙收回心思,朝著楊書香罵道:「我肏你的倆媽媽,你們小屄還真的鬼啊,以
為抄小道走就完事了?我告你們,這事沒完的!」回頭朝著大奎說道:「他們手
裡有傢伙的,你趕緊回去拿傢伙吧!」
「劫道?今兒個我還就不信這邪呢!看他媽誰截誰?」心頭呐喊一聲,怒不
可遏之下,楊書香朝著趙煥章說了句:「雞巴上綁菜刀。跟屄們幹!」一個箭步
就沖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雙手輪開了凳子腿竟然在人家的地盤上幹了起來。
許加剛哪見過上來就這樣兒的,這要是給板凳子腿兒輪上了,我肏,還不得
把胳膊打折了啊!其餘眾人一看苗頭不對,哪還硬的起來,撩杆子跑吧,誰跑後
頭誰挨打,信那個都得栽這。
哥倆隻這麼一沖,許加剛哪知道楊書香玩命了,沒幾下就把自己這邊的五六
個人給沖散了。見那些鳥獸散一樣的烏合之眾飛也似地逃竄,楊書香叫著陣喊道:
「媽屄的有種別跑啊,來呀!」見他們出溜一下紮進了東頭的村裡,還真應了那
句話:「慫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打跑了許加剛等人,楊書香的身上又弄得一身臭汗,見天色還早,哥倆先抽
顆勝利煙兒再說吧,隨後瀟瀟灑灑一路回到了溝頭堡。
到了村北口,楊書香掃了一眼西場,心裡沒來由的一酸。過了頭一個收公糧
的房子,他把車停了下來,把眼望去,見那幽深的胡同冷冷清清,同時也看到了
自家廂房頂子上的煙囪正冒著青煙,心裡不住攪合。刹那間楊書香仿佛看到了一
道熟悉的身影從門裡走出來,在向自個兒微微招手,耳邊也響起了她的聲音:
「香兒,回來啦~」。
楊書香眨了眨眼,注視過去。那條他走了十多年的胡同竟變得分外冷清,而
胡同口的幾顆大棗樹卻似乎在搖擺歡迎著誰,不斷擺弄它們乾枯的手臂。
楊書香的身子莫名其妙哆嗦了一下,他咧了咧嘴,原來眼前竟有些模糊。抿
起嘴角,再不復上揚那個招牌式的動作,沖著煥章低聲說道:「煥章,你進介跟
我媽說一聲吧,就說我晚上不回去睡,給你補課介了,我媽要是不信的話,你就
說琴娘烙餅,讓我去那吃……」略一沉頓,楊書香又把目光盯向了自個兒家的方
向,把牙一咬,說道:「你看著說吧!」
趙煥章看到楊哥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心領神會,知道楊哥怕靈秀嬸兒擔心,
可不是嘛,眼犄角現在都紫青一片,不如去自個兒家躲兩天,等消腫了之後再回
介。
煥章才剛登上腳蹬子,就看楊哥已經斜插花騎了下去,雖心裡也有股不是滋
味的感受,卻已經隱然有了底氣。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煥章咒駡了一聲,又想
到自個兒在小玉面前沒栽跟頭,心裡一敞,有楊哥在,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我他
媽還就耐誰誰了。與此同時,他腦子裡竄出了自個兒媽媽的影子,瞬間又給心裡
的小玉覆蓋下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2-26 17:54
標題:
嫐 (1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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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7年12月26日首發於第一會所
第一部 琴聲悠揚
第十八集 咂兒吃了傻眼了
人物簡介:
楊書香:男主人公,十六歲小夥子。
柴靈秀:楊書香媽媽,乳名妙人,三十五歲,十八歲嫁到溝頭堡,娘家陸家
營人。
楊偉 :楊書香爸爸,三十七歲,一中數學組領頭羊,同時又暗含著一些別
的職務。
趙永安:五十七歲,趙伯起的父親,趙煥章的爺爺,楊書香管他稱“老爺”,
舊時有個“趙千頃”之說,曾經是地主。
趙伯起:趙煥章的父親,四十歲,計程車司機,發小兒之間因其歲數最大,
是故稱呼其為“大哥們”,楊書香稱呼其為“趙大”。
馬秀琴:趙伯起妻子,趙煥章的母親,四十歲,娘家陸家營人,楊書香管她
叫“琴娘”。
賈景林:三十九歲,賈鳳鞠父親,褚豔豔的男人,也即是眾人嘴裡的“老哥
們”,楊書香獨有稱呼“賈大”。
褚豔豔:三十八歲,娘家辛家營人,是楊書香的“豔娘”。
賈鳳鞠:賈景林和褚豔豔的大閨女,夢莊中學念高一。
徐瘋子:溝頭堡遊蕩之人物,四十多歲。早前運動時被人弄神經了,而後被
村裡人評價為一個腦筋錯亂的人。主要經營產業:拾破爛。
王輝 :外號鐵蛋,十八歲。職業:應該是大貨司機。
賈新民:在家排行“老三”,楊書香稱呼其為“三大大”,開了個小賣鋪。
陳秀娟:賈新民的妻子,年方四十三。
賈秋月:賈新民和陳秀娟的獨女,十八歲,泰南一中念高二。
未登場人物:楊廷松:楊書香爺爺。李萍:楊書香奶奶。
正文:
當晚飯畢,楊書香便急匆匆拉著趙煥章來到了琴娘的屋裡,把書本擺在了台
桌前,凳子一搬,哥倆便坐在了一處,假莫三刀地學習起來。
其實說是補課學習,那都是做做樣子罷了,哥倆悶頭比比劃劃是在商量著如
何應對後面許加剛等人的糾纏和報復,他倆都知道許加剛是那種逮著蛤蟆捏出尿
的人,和鐵蛋完全是一類,你要是慫了他真敢把你捏箍死。
另一個原因楊書香在刻意回避著媽媽,到了這個歲數,說心裡話,就算挨打
也不怕了,怕就怕媽媽找來看見了他臉上的上心裡著急生氣,自個兒現在歲數也
不小了,哪能總讓她提溜著心啊,就窩在裡屋擺弄著書本裝模作樣。
柴靈秀到底是跑過來了。清早發現兒子沒穿棉衣,把她急得沒法,打不得罵
不得偏偏氣人,一想兒子的身上就穿了一身兒毛衣毛褲,就算火力再壯,也架不
住這冰天雪地的天兒,再給他凍壞了!本來尋思著給他捎到學校裡,轉念又一想,
兒子是個要臉兒的人,嘴裡罵了一聲臭缺德的,又氣惱惱作罷!
黑燈瞎火抱著衣服從西場小跑過來,柴靈秀前腳進了堂屋剛和老叔趙永安打
了一聲招呼,後腳馬秀琴便顛顛地從東廂房跑了進來,見柴靈秀夾著一身棉襖棉
褲,挽著她的胳膊頗有體會地說了句:「哎,兒行千里母擔憂,年輕人體會不到
咱們的心境啊!」
接過棉衣,馬秀琴把柴靈秀讓到凳子上,對著她努了努嘴示意,朝著自個兒
的房裡念叨了一聲:「煥章,你靈秀嬸兒來啦~」
不待裡面應聲,柴靈秀起身走了過去,撩開門簾她朝裡面看了一眼。趙煥章
剛站起來,急忙喊了一聲靈秀嬸兒,又笑著解釋道:「楊哥正給我解題呢!」
柴靈秀笑著朝煥章點了點頭,見其腮幫子有些發鼓,頓時心裡一緊,轉而把
目光望向兒子。這惱人的傢伙往凳子那一戳連個頭都不回,你就那麼怕我?連轉
過頭給我看一眼都沒有勇氣嗎?
「嗯~學習吧!」放下門簾,柴靈秀的心裡頗不是滋味。
晌午頭被人在單位鬧了一出,下半晌三點左右李學強又給自個兒把電話打過
來,把兒子在學校的情況分說出來,鬧騰得柴靈秀心裡沒著沒落的,又不便在好
姐妹秀芹的家裡大吵大鬧讓兒子下不來台,柴靈秀咬了咬嘴唇,知道兒子在躲著
自個兒,只是立在門外囑託了一聲,天冷叫他把棉衣穿上,想要撩簾看看,最終
狠下心來。
坐回馬紮,柴靈秀點了一根煙,問了句:「咋沒看見大哥們?」
馬秀琴斟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說道:「伯起給大隊去了電話,說今兒個
車壞半道回不來了。」
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柴靈秀驚問道:「這道上這麼滑還出車?」
馬秀琴有些無奈地說:「他說這兩天聯繫上一大活兒,就忙這幾天,得給人
家盯著!」
柴靈秀拉著馬秀琴的手,安慰道:「他趙大跟個拼命三郎似的,出國三年回
來還這樣兒,錢都讓你們掙了!」
馬秀琴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明年得翻蓋房嗎,眼瞅著煥章再有個一年多
也就差不多畢業了,別說高中和中專,要是能考上技校我就念福星了,哎!哪如
香兒學習用功,爭氣啊!」
兒子已經脫離管教不是一天兩天了,馬秀琴都不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時候變成
的這樣兒,讓她覺得母子二人之間的話題變得越來越少,似乎都有些陌生,而且
馬秀琴現在對兒子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聞聽此說,柴靈秀也搖起了腦袋,緩緩地,耐人尋味地說:「什麼爭氣不爭
氣的,你別看煥章在學習上讓你們撓頭,別的地界兒未必不如人意,反正我就覺
著煥章比香兒浮沉兒,哪像他,總讓我提心吊膽!」
歎息了一聲,柴靈秀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西屋方向,始終也沒看到兒子出來,
來時的火氣衝衝漸漸變得淡了,被那一道厚實的簾兒擋著,心揪成了一處。
好不容易從褲兜裡撚出了二十塊錢,又心生氣惱:「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
什麼時候……」兒子把人家打成了那樣兒又不知他己個兒有沒有受傷,柴靈秀的
這顆心就跟懸在了半空,不得不狠狠地嘬了一口手裡的香煙來緩解那股難受勁兒。
見柴靈秀拿錢出來,馬秀琴不知她要幹啥,疑疑惑惑的就聽柴靈秀說道:
「你把錢給他,他要在你這躲著我,由他,人無信不立……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
地,沒有個擔當就不是我柴靈秀的兒子!」
這話不光落盡馬秀琴的耳朵裡,同時也傳進了西屋正在躲避著柴靈秀的楊書
香的耳朵中。楊書香的心裡咯噔一下,嘴巴半張,幾乎是瞬間便把牙齒咬了起來。
媽肯定知道了今兒個發生的事兒,不然她絕不會跟我說出那些個話。楊書香有心
想要起身尾隨而出跟她解釋,又怕媽媽見到自個兒臉上有傷心裡彆扭,一時間眼
神黯淡,腦袋一耷拉,愣在了那裡。
馬秀琴捏著毛衣不停滴搓著,見柴靈秀一張俏臉冷冰冰的,趕忙圓場:「小
孩子之間玩玩鬧鬧,不妨事,香兒你……」
「秀芹姐,你就護著他吧!」不待馬秀琴說完,柴靈秀又撂了一句,也無心
再待下去,臨出大門前兒她站在院子裡,隔著西窗又看了一眼兒子,她看見了楊
書香扭頭張望,一時間心裡難受不想看他,轉頭走了出去。
雪霽,彎月便又掛在了天邊,四周卻仍舊黑不隆冬。柴靈秀走向西場下坡,
過了小菜園,腳下咯吱吱的聲音始終響在耳邊。朔風在這三角坑吹刮起來極其猛
烈,仿佛要撕扯一切,連兩旁的樹木都跟著一起張牙舞爪,叫囂起來。
進了西角門,柴靈秀甩手把門一關,咣當一聲別死了,走進自個兒的屋裡,
看了看時間,八點來鐘,打開電視機看了一會兒,往常還有點癮頭子,今個兒卻
不知裡面演的是啥,當她聽到那首千王之王幾乎能哼出調來的歌兒時,柴靈秀下
意識地吆喝一聲香兒該睡覺了,沒人回答她,還想再喊一聲,這才意識到兒子沒
跟著回來……
送走了柴靈秀,把門關上,馬秀琴小跑著來到了廂房裡頭,爐子上煮著的醋
早就滾開了,端著盆子跑回屋裡,又從櫃櫥踅摸出白礬,走進自個兒的房裡。
給楊書香清理眼角的瘀傷,馬秀琴的嘴裡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他們咋那麼
狠呢,把你打成了這樣?」
媽媽走後楊書香的心裡酸溜溜的,明明答應好了不再惹事,結果又惹得她心
裡不快,一時心亂如麻,又聽到琴娘說起自個兒眼角的事兒,楊書香想起了白天
發生的那一幕,不想則以,一想到那幾個混帳東西辱駡自個兒的媽媽,心裡便又
叫駡起來。
楊書香憤憤然抬頭看了一眼,見琴娘的臉上帶著一絲憂慮,霎時間又把那股
怒火壓制下來。已經讓媽媽心裡不痛快了,就不能再讓琴娘她跟著操心了。揚起
嘴角,楊書香沖著馬秀琴笑道:「琴娘,我沒事兒,你甭擔心……」一旁的趙煥
章接過話茬說道:「媽,你是不知道啊,那個肛門讓楊哥給打的,鼻子流了好多
血呢,後來還叫外人幫忙呢,結果怎麼招?還不照樣被楊哥給打了。」
馬秀琴瞪了一眼兒子,見他搖頭晃腦根本不把自個兒這當媽媽的放在心上,
歎了一聲,伸手指著兒子氣惱惱地說:「要不是因為你,你楊哥能有事嗎?你說
說哪次不是因為你,從小到大你哪回是聽我的了?你己個兒想想!再看看你現在,
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跟誰胡混,成天跟我提這個女孩那個女孩,你以為現在
還跟過去似的結婚那麼早,你說你幹嘛行?哪回聽過我的話了?你要覺得合適,
趕明兒我就給你張羅著說媳婦兒,分家單過得了!」
自打他爸爸出國之後就沒了約束,現在想扳也扳不過來了,便又嘮叨個沒完
沒了:「大前兒個你嘴上說跟我拉菜介了,半截腰我就找不到你的影兒了,你說
你幾點回來的吧?你姥姥問我我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去了,到底心裡頭有沒有我這
個當媽的?走!起我遠著點,出去看看醋晾沒晾涼?就手給那鍋爐房裡的爐子添
些煤。」
馬秀琴嘮嘮叨叨剛把話撂下,對面屋子裡便咳嗽了一聲,接著就傳來了趙永
安的聲音:「秀芹你說什麼呢?!」聲音聽起來乾冷,沒有一點潮呼氣,馬秀琴
立馬不言語了。
煥章嘟嚕著臉,他給馬秀琴說得心裡有氣,忍不住回起了嘴:「媽你幹嘛又
數落我?不都跟你講明白了,我是去找同學去了,又不是沒告你!」
楊書香夾在中間勸道:「行了煥章,少說兩句,給琴娘服個軟。」
兒子不爭氣還敢強嘴,馬秀琴越想越不是滋味,她這慢脾氣的人都給激怒了,
也不管剛才公爹說了啥,就吼吼地嚷了起來:「不數落你還數落香兒,你說哪次
不是讓你楊哥給你擦屁股?還舔著臉跟我強嘴!」
這時,東屋又傳來了趙永安的聲音,比剛才的語氣似乎更強硬了許多:「秀
琴你差不多得了,煥章都十五了,別跟嚇唬孩子似的沒完沒了!」這道聲音說出
來之後,煥章瞥了一眼馬秀琴,氣惱惱地走了出去,馬秀琴輕咬著嘴唇再沒敢知
音兒。
當屋子裡只剩下了一男一女時,空氣裡,一股好聞的味道傳進了楊書香的鼻
子裡,他虛縫著眼,任由馬秀琴把白礬反復塗抹在眼角上,盡在咫尺的琴娘穿了
一件粉色毛衣,那肥鼓鼓的胸脯子呼之欲出,如此熟悉的地方讓楊書香想起了小
時候犯錯來琴娘家避難的情境,那前兒他就被琴娘護在懷裡,不知躲過了媽媽多
少次的大巴掌,如今又惹惱了媽媽,雖說再不用庇護在琴娘的懷裡,可那個地界
兒卻格外引人注意,令此時的楊書香倍兒想依偎在曾經溫暖的懷抱中。
楊書香把手搭在了馬秀琴的腰上,輕輕搖著,嘴裡喊了一聲:「琴娘。」聲
音不再剛毅。
擦抹著楊書香的眼角,見他輕搖著自個兒的腰,又聽他小聲呼喚,馬秀琴低
著腦袋看了看,溫聲問道:「咋啦?」
楊書香順勢一把就抱住了馬秀琴,摟著她的腰,把臉埋在馬秀琴的心口上。
馬秀琴被楊書香緊緊抱著腰身,知他心裡有些難過,便抱起了楊書香的腦袋,就
像他小時候那樣緊緊摟著,還不忘用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用以安撫。
楊書香閉著眼,用鼻子拱著馬秀琴的心口,琴娘那柔軟肥諾的胸脯上散發著
沁香的母體味道,讓他很是懷念曾經的過往歲月,便又小聲叫了一句:「琴娘。」
被拱來拱去,那一聲琴娘叫得馬秀琴心裡熱乎乎的,這個時候的小書香總是
倍兒聽話,讓馬秀琴有感於懷,心底的母性也被喚了出來。
馬秀琴攏著楊書香的頭,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咋了?心裡憋屈?不能跟琴
娘說說嗎?」楊書香依舊小聲召喚了一聲琴娘,在馬秀琴的注視下,他鼓足勇氣
說了一句:「琴娘,我,我想吃口咂兒,吃你的咂兒。」
這琴和親只是一字之差,出自楊書香的口入了馬秀琴的耳,那一句琴娘絕不
亞于叫了她一聲「親娘」,在煥發出她身體裡的母性柔腸之後,對比著自個兒那
不爭氣的兒子,馬秀琴實在不忍拒絕楊書香的要求,就想也沒想地把毛衣撩了起
來,敞心露懷之下,頓時把白背心掩裹的奶子露了出來。
罩在背心裡的咂咂兒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渾圓碩大,撐出了兩道高高的山梁。
細看之下,透亮的背心裡那乳暈散著片兒把個葡萄大小的咂頭兒清晰地凸顯出來,
肉肉乎乎的看著就叫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把口水來回吞咽。
低頭看著眼麼前那如同兒子一樣的人兒,馬秀琴看到了他那忽閃著的大眼睛
裡流露出一絲渴求之色,還夾雜著的一絲倔強和一些別的什麼東西。她懂他,看
著他從小慢慢成長,知道他雖然淘氣搗蛋,但絕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兒子小
學前兒每每挨了欺負可都是他幫著出頭的,猶想到柴靈秀臨走時說過的話,馬秀
琴的心裡不免有些心疼,她知道香兒沒有錯,一切根由都是兒子惹出來的,勾勒
著便把那濃濃的母愛之情慷慨地展露出來,敞開胸懷,無私地奉獻了出去:吃吧,
誰叫你喊了我一聲娘的。
在楊書香的注視下,馬秀琴的臉上不期然地飄起了一層紅暈,如天邊的晚霞,
在晚風的吹拂下,一縷落日下的暖融徐徐而出,隨著那挺立的胸脯蕩漾出來,送
到楊書香的眼前。在她的眼裡,坐在炕上的人兒即便大了那也還是個孩子,既然
他向自個兒提出了要求,難道說自個兒還不答應他?
踅微搖了下頭,馬秀琴便用手托了托己個兒背心裡的奶子,沖著書香溫柔地
說:「琴娘現在沒有奶水喂你了,你就幹嘬兩口吧!」說著話,她把後背轉向了
門口方向,多少也是打算遮蔽一下,讓人看到了就不太好了。
「沒有水兒我也想嘬嘬,想吃兩口琴娘的咂兒。望著眼前喜人的物事,在得
到允許之後,楊書香只覺著心裡一松,又覺得渾身熱乎乎的,他的內心渴望尋求
著什麼,登時想也不想便撩開了馬秀琴的短背心。
女人撲楞楞的大咂兒在背心被掀開的那一刻,歡快地竄了出來,就像倆連在
一起的皮球扔到了水裡一樣,載浮載沉之間蕩漾著一片膩呼呼的波光,晃得人心
惶惶。楊書香望著那上下亂竄的咂兒頭就張開了嘴巴,那葡萄珠一樣紫紅紫紅的
咂頭甫一被他叼進嘴裡,簡直比那粉腸還要誘人,沁香沁香的帶著琴娘的體溫,
還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就狠狠地叼住了,把舌頭一卷,咂頭兒就裹在了自己個兒
的上牙膛上。
滾動的舌尖反復裹吸著馬秀琴的咂頭兒,那肉肉桃桃的咂頭兒帶著成熟女人
的體香被楊書香嘬吸起來,他大口大口地吞吸,真像吃到奶水一樣,恨不能把他
琴娘的奶子都吃進自個兒的肚子裡,只覺得現在的自個兒啥也不想幹,就是倍兒
想吃,倍兒想吃一口琴娘的大咂兒。
嘴裡生香,津液濃足,裹吸間,唾液一口口咽到了肚子裡,這是楊書香現階
段繼媽媽之後跟第二個女人有了最親密的身體接觸,尤其還是在他受傷之後心靈
最需要慰藉的時刻,女人的奶子絕對是最好的補償方式,也是最能令男人心裡感
覺到踏實的地方,讓楊書香找到了寄託。
吃咂兒的時候,楊書香環在馬秀琴腰上的手也移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就把手
摳在了她的屁股上。馬秀琴圓滾滾的大屁股被腳蹬褲緊緊包裹著,肉感十足,讓
楊書香雙手一抓,她己個兒都沒來由地哼了一聲,這時,楊書香丟開了馬秀琴的
乳頭,抬頭看了過去,琴娘溫柔地朝他笑了笑,不過呢,那張胖乎乎的臉蛋上卻
如炒了糖色一樣,飄出了一抹令人心醉的紅暈,比之開始的羞紅更甚,刹那間楊
書香便覺察到體內的血液急速沸騰起來,自個兒的心跳也在驟然加速,他睃了一
眼琴娘,又把目光死死地盯向了她的咂兒上。
看著眼前滿是口水的奶子,楊書香咧嘴笑道:「琴娘,你的咂兒真大。」
馬秀琴用手撫摸著楊書香的腦袋,溫笑道:「比你媽的咂兒要大上一圈吧!」
說得楊書香一愣,他細咂滋味,琴娘的咂兒確實比媽媽的大上一號,心裡一
陣怪異,抱住了馬秀琴的奶子朝著那水漉漉的咂頭舔了一口,用鼻子「嗯」了一
聲。
清理著楊書香的頭,馬秀琴抿嘴而笑:「都比琴娘高一眉竄了,咋還饞這個?」
她剛想把背心落下來,哪知楊書香又說了:「我還想再吃你一口。」
馬秀琴疑惑地看了一眼,見孩子臉上蕩漾起一副癡迷,心裡有些發軟,搖了
搖頭她驅散了腦子裡想的,說道:「好了好了,看琴娘的咂咂兒上都是你的口水,
還想吃啊?這要是讓你趙大看見了,還不把他笑死了。」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馬
秀琴的身體竟然僵住了。
楊書香一摟馬秀琴的屁股,緊緊繃繃的臀肉就被他抓了個滿把,不由分說就
把琴娘抱在了己個兒的兩腿間,楊書香不依不饒地說:「我就要吃,就要吃你的
咂兒,就算今兒個趙大在家我也要吃,你答不答應?」
那孔武有力的雙手抱住了自個兒腰身,讓馬秀琴掙扎不得,她覺得此時自個
兒的臉肯定臊得通紅。可轉念又一想,又覺得都給孩子抱在了懷裡了,吃也給他
吃了,還能不讓他再吃一口?哪能胡思亂想啊!
話雖如此,可還是弄得馬秀琴有些扭捏,見楊書香仍舊堅持,她又有些哭笑
不得,被連續叫了兩聲琴娘,叫得馬秀琴心都酥了,最後還是順了楊書香的意,
讓他又在另一個咂頭兒上找補起來。
楊書香的舌頭不斷舔吸撩撥,吃得馬秀琴嬌喘吁吁,把手緊緊摟在了他的腦
袋上,鼻子裡不受意識控制地哼了幾哼,連她己個兒都沒注意到,直至外面響起
了開門聲,這才急忙推開楊書香的身子,一臉紅豔豔地把衣服從心口上拉下來。
鼓搗完爐子,趙煥章進來便跑進了東屋把電視打開了,他不想觸自個兒媽媽
的黴頭,反正躲一邊是最好的選擇,這無形之中又給了楊書香可乘之機,一雙大
手抱住了馬秀琴來回搓動,把個馬秀琴弄得氣喘吁吁,一張胖乎乎的臉蛋都浸出
了血色。
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馬秀琴的心裡一空,這回不待楊書香再次要求,便主動
撩開了背心:「琴娘知道你心裡委屈,權當是琴娘欠你的……」
楊書香眼前一亮,當他再次看到那對喜人的物事時,心裡的躁火大炙。伸出
手來,不偏不倚地夠到了馬秀琴的屁股上,肥顫顫的臀肉被手掌覆蓋的一瞬間,
楊書香猛地覺察到自個兒的下體硬了起來,一陣臉紅心跳,嘟噥了一句:「琴娘
的咂兒真饞人。」便亟不可待地把嘴湊了上去……
過了九點也該休息介了,楊書香便泱泱地看著馬秀琴的臉,打算再蹭會兒她,
見楊書香眼神裡泛著癡迷,馬秀琴的一顆心已然慌亂無度,猶猶豫豫間她撩著門
簾,邊走邊催促著說了一聲,讓東屋裡的兒子趕緊把電視關了,借著為由推著楊
書香的身子讓他去那頭睡覺,她剛從外面把尿桶拿回屋子,感覺身後跟出個人兒
來,還沒等馬秀琴回身,那身子就又被楊書香從後面給抱住了。
這楊書香心裡長了荒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忽聽到外面堂屋的關門聲,翻
身藉故又跑了出來,他的心裡渴望再多跟琴娘待會兒,他也知道現在該去睡覺了,
可不知咋的,就倍兒想黏黏琴娘,尤其是在摸了馬秀琴的屁股下吃到了她的咂咂
兒,心底裡的渴望就越發強烈起來。
「還想咋樣?給看到了就不好了!」被楊書香從後面抱住了身子,馬秀琴略
微動彈了一下身子,小聲說了一句。還沒等她繼續再說,身後的人兒就把手伸到
了她的衣服裡。
「我老爺和煥章都在看電視呢,琴娘,我還想摸摸你。」小聲說了一句,楊書香
把臉貼近了馬秀琴的脖頸,摩挲著她,深吸了一口琴娘身上的味道,隔著衣服雙
手就開始揉捏她的奶子。
馬秀琴的身體散發著一股令人熏熏然不願離開的味道,令楊書香心裡莫名地
產生出一絲興奮,他反復揉捏著琴娘沉甸甸的奶子,讓馬秀琴的臉上帶起羞來,
呼吸略微急促,輕聲安慰著身後的人兒:「好了好了,把琴娘的心都摸亂了,咋
就長不大呢……嗯~」感覺到屁股上被頂了一傢伙,馬秀琴哼吟了一聲,隨即耳
邊響起了急促的聲音:「我就想吃你的咂兒。」
香兒這是怎麼了?下面硬起來頂我的屁股……挪動著屁股,馬秀琴輕聲念叨
著:「臭香兒,會欺負琴娘啦~」那聲音軟弱無力透著一股別樣的風情,又摻雜
著令人心醉的母愛,刹那間,激發出楊書香心底裡的渴望,他猛地一撩馬秀琴的
毛衣,拉著她的身子就坐在了炕沿前。眼麼前,楊書香管不了那麼多了,在馬秀
琴瞪大眼睛的情況下,他抱住了她的屁股,往懷裡一扥身子,就把嘴送到她那對
略有些下垂的奶子前。
喜丟丟的大咂兒帶著溫熱,飽滿漲聳,經常摸女人這個地界兒,楊書香自然
知道自個兒有多喜歡那裡,眼見琴娘臊不唧兒的臉上充溢著讓他心底能夠釋放舒
張濃濃的母愛溫情,一下子便控制不住了。雙手一托,抓住了馬秀琴的奶子對準
了咂頭便是一通狂啃,吃得馬秀琴酥胸亂顫,兩個峰點都給舔硬了,鼓翹翹變成
了兩粒大葡萄,看的楊書香心花怒放,卻駭得馬秀琴不斷張望著門口,生怕門簾
撩開被人看到。
「咋的啦,要把琴娘吃了?」低聲呼喚著,馬秀琴臉上的神情再不似之前那
般從容,她好不容易推開了楊書香的臉,馬秀琴早就臊得面紅耳赤,心撲通撲通
跳成了一個兒:「香兒今兒個這是咋啦?難道他想……」一陣陣心發突突,不敢
瞎猜,把咂頭上的口水抹淨,馬秀琴捧起那張熟悉的臉,略帶央求著說道:「聽
琴娘的話,去睡吧,明兒個還要去學校呢。」
屋子裡熱,楊書香的臉上也出了不少汗,抹了一下腦門,雙手環住了馬秀琴
的腰,直盯著琴娘的臉,越看心裡越想依靠,不知不覺中,楊書香的手就滑到了
她的屁股上,那肥嘟嘟顫悠悠的兩瓣大屁股別提多彈手了,照著上面狠狠抓了一
把,隨之他朝馬秀琴嘻嘻一笑,說道:「就想抱著琴娘吃咂兒。」弄得馬秀琴不
知所措,一臉的惶恐。
「太晚了會給人看到的……再吃兩口就得啦……」香上來吮吸了幾口。對她
來說,這一晚上自個兒的所作所為似乎已經跨過了某道門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
地做了出來。
見琴娘的臉兒紅紅豔豔,那樣子竟然如此誘人,楊書香伸開雙手從正面摟住
了她的身子,欺近的時候伸進毛衣抓捏她的奶子,邊揉邊嬉皮笑臉地說:「趕明
兒趁著沒人還得給我吃兩口,不然我現在就不過去。」
馬秀琴被楊書香摟得有些氣緊,那個作怪的手更是讓她腦子裡成了一團亂麻,
不知所措,忙氣喘吁吁地答應了下來,又被捏了兩下咂頭之後這才送走了他,卻
發覺自己的褲襠……
楊書香嘴裡哼著小曲來到了東屋,那屋子裡的老爺好整以暇地整著他的煙袋
鍋子。關上了門,楊書香看到趙煥章正趴在被窩裡看著電視劇《千王之王》呢,
往炕沿兒上一迫,楊書香挨著老爺身邊坐了下來,看著電視,把那支大梨花貓抱
在了自個兒的懷裡。
楊書香用手胡擼著梨花的腦門,哄人的呼嚕聲就響起來了。趙永安裝了一袋
煙,早就踅摸到楊書香投過來的眼神了,他抽了兩口就把煙袋鍋遞了過去,楊書
香心領神會地接了過來,反正門也關了,也不怕琴娘知道自個兒學會了抽煙,就
吧嗒吧嗒吸了幾口。
這關東煙的勁頭確實不小,跟煙捲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楊書香正抽著煙,
就聽老爺開口說道:「要說解放以後鬥來鬥去的還說的過去,誰叫暫時五類呢,
這都過去了三四十年了,咋還這麼亂呢?嚴打了半天也沒起到什麼作用,還不是
老樣子!」
楊書香瞅了瞅老爺,知道他在以前沒少挨整,也知道他還有下言,便笑了笑,
一邊小口抽著煙袋鍋子一邊看著電視,耳朵裡兼顧著聽他嘮叨:「誰橫誰就吃香,
老實人到哪裡都挨欺負。」
趴在被窩裡的趙煥章猶帶著氣兒,接茬說了一句:「剛才我媽還說我呢,嘮
嘮叨叨的說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出這一趟兒事。」
趙永安瞅了一眼孫子,便拉下了臉兒,說道:「她淨瞎說!哼~不管咋樣吧,
人就不能太老實了,太老實就挨欺負!我告你們,你們這歲數別什麼話都聽女人
的。」他停了停,繼續說道:「要是換做解放前,你們這歲數早就當了爹了,還
興女人說三道四?自己個兒也該有主心骨啦!想當初我年輕前……哎,都什麼時
候了,不說了,睡覺!」
說了一半就停,趙煥章一屁股鑽出被窩,好奇地問了一句:「咋不說了爺,
您那前跟我奶啥時候結的婚啊?」
趙永安笑了笑,說:「我十六就結婚了,十七有的你爸……」說到這裡,趙
永安皺了皺眉,臉上再次冷了下來,擺了擺手說道:「睡覺吧,天兒也不早了。」
說完,起身下地,把楊書香腿上偎窩子的大梨花貓抱了起來,嘴裡念叨著:「該
給我逮耗子去啦!」惹來那只大貓喵喵地不依不饒。
兩集連播的電視劇接近了尾聲,千王之王那首優美動聽的音樂再次傳入楊書
香的耳朵裡: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偷,就像你偷得癡情,剩下一世憂。用
欺也用騙,用幾多好計謀,盜得芳心,然後致諸腦後……
往日聽到這首歌楊書香總要起哄哼唱兩句,歌詞都記得清清楚楚,卻不知為
何,今個兒聽起來有些變味了。為什麼?楊書香咂麼了一下,卻在腦子裡印出一
道影子。但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兒,血液就沸騰起來,牙關一咬,眼犄角子的疼
痛似乎也減輕了。
關掉電視楊書香脫鞋上炕來到了炕梢頭,挨在煥章旁邊,剛鑽進被窩沒多會
兒就聽堂屋裡老爺叫了一句:「秀琴啊,把水打來該給我洗腳了!」楊書香沖著
趙煥章笑了笑,睡前心裡還思量著:「老爺家的派兒還真不小,洗腳也要我琴娘
伺候……」猶想到吃了馬秀琴的奶子,心裡敲起了小鼓,琴娘的人真好啊!
這一閉眼一睜眼,已經是半夜三更時分,楊書香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眼前有
些微弱的燈影子。仔細聽了聽,耳邊總有些什麼聲音在絮叨著,身上的火勁兒過
去之後,眼犄角皺巴巴地疼,楊書香用手輕輕揉了揉眼角,撩開被子,鼓秋著身
子坐了起來。
抬頭看了一眼上晾子打進來的亮兒,好像是西屋那邊開了燈,都幾點啦難道
說是趙大回來了?楊書香又掃了一眼炕上,除了身旁的兄弟煥章,卻不見老爺的
蹤影,立時把趙大回來這個想法排除掉了,他碰了碰煥章的腦袋,打算把煥章支
醒,搖晃了幾下,非但沒把哥們叫醒,反而這廝還打起了呼嚕,弄得楊書香心裡
老大不是滋味。
越聽越不對勁,楊書香借著燈影子從炕上鼓秋下來,穿個小內褲也不嫌冷,
他把鞋穿在腳上躡手躡腳地從敞開的門縫中側身走了出來。
外屋稍微亮堂一點,踅摸著聲音的出處,楊書香可就走到馬秀琴的房門外。
「嗯~嗯~」一聲聲壓抑著的呻吟從門簾後面傳了過來,鑽進了楊書香的耳
朵裡,他很好奇,這麼晚了咋還有這怪異的聲響?
捏著門簾的一角抻了一下,原也沒指望門是敞開的,誰知道這一扒卻令楊書
香大驚失色,落入眼底的事物竟然……那一刻,楊書香整個人都傻在那裡了。
【未完待續】
作者:
wm505050
時間:
2017-12-26 21:42
老爺和琴娘的事前幾章就伏筆過了吧,下一章要來正面的了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2-7 14:43
第十九集、驚見
深更半夜,呼嘯著的北風鋪天蓋地,時而像那孩子在嗚咽,時而又像狼嚎
,席捲過來發出了一連串持續不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窗簾裡的燈光透過西窗的玻璃把屋子裡的影兒印在了院子裡,晃晃悠悠的
樣子在那冷煞的天氣裡形成一股旖旎之色,幾如皮影戲,在臥牛之地上輾轉反
側。
西屋那兩個精赤的人兒在接觸中身體不停碰撞,也像外面席捲的北風那樣
兒發出了高低不同的聲響,甚至一度蓋過了外面的響動。
一會兒漾出咕嘰咕嘰之聲,一會兒又發出了斷續的啪啪聲,伴隨著低喘和
悶哼,呼嘯著散播出去。
站在門外,楊書香弓身掖著個脖子順著簾子的縫兒往裡偷偷窺瞧。
以他的角度去看,兩具赤條條的人兒在炕上正來回折騰,女人跪撅著屁股
面向窗子,她的雙手搭在窗臺上,支撐並協調著身體,那大白屁股後面一個精
瘦的男人正抱著她的腰在推來推去。
這奇怪的聲音就是從那女人鼻子裡發出來的,還有那臀股間不斷碰撞產生
出來的啪啪聲,雖然聲音不大,可在這寂靜的夜晚還是頗為鼓噪,在屋子裡打
著旋兒,又透過了門簾傳到了楊書香的耳朵裡,聽得他心跳加速,目瞪口呆之
下簡直不敢相信眼麼前自個兒所看到的一切。
燈光映照之下,其中一人正是待楊書香溫柔如母的馬秀琴,另一個頭頂沒
毛的禿頭不正是那派頭十足的趙永安嗎!以為是在夢裡撒囈症,楊書香用左手
擰了一把自個兒的大腿,傳來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既然不是夢,那屋子
裡的人......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時間腦子裡被屋內那亂糟糟的景象鬧懵了。
楊書香瞪大雙眼使勁朝裡面看,沒錯,那個在琴娘身後挺動屁股的人確實
就是琴娘的公爹趙永安,並不是她的老爺們趙大。
攸地放下了門簾,楊書香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麼前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以往所有的認知,何時見過這種情況......楊
書香用手不斷搓著自個兒的脖頸子,他感覺後背有些發詐,牙齒也在不知不覺
中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同時腦子裡嗡嗡作響:「天哪!老爺咋崩上了琴娘?
她不是他的兒媳婦嗎?咋這公爹還崩上了兒媳婦?這不是,這不是......」
內心撲騰起來如同滾鍋的開水,水泡一個接著一個咕嘟個不停。
尋思良久楊書香也沒鬧明白其中的關聯,他把手伸了過去,粘在門簾上時
,猶豫起來。
要說這公爹爬兒媳婦這事兒吧,小學前兒楊書香在大槐樹底下曾聽別人翻
翻過,後來上了初中之後,別的村的同學嘴裡也說過類似的事兒,可他從沒把
這玩意當回事,也從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內容,誰料今兒個竟叫他給趕上了,碰
上了那傳聞中所說的公公扒灰。
慢慢地把身子蹲下來,楊書香心裡沒來由的一陣落寞。
這股難以言表的落寞很快又轉變成了一種乏力感,讓他頗為痛苦地用雙手
搓在了自個兒的頭髮上。
要不是因為我打架而跑到琴娘家裡躲避,要不是我眼犄角子隱隱作痛,恐
怕也不會在半夜時分被那奇怪的聲音驚擾到,更不會在隨後撞見這驚天大秘密
吧......「我該咋辦啊?」
楊書香的腦子裡紛亂錯雜。
吃晚飯前他聽琴娘說了,趙大今個兒誤車不能回來,確切地說,從周日下
午開始趙大就忙乎起來。
可誰哪料到老爺趙永安竟然趁著這個機會跑到了琴娘的房裡,爬上了她的
炕頭,爬上了她的身子......我說周日進屋拿洋火時怎麼聽到琴娘叫了一聲,
恐怕那時趙永安就......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沒錯,但錯綜複雜的局面擺在
眼麼前,又弄得楊書香不知所措。
一,既成事實的東西他如何插足去管?二,大人之間的事情誰又說得一清
二楚明明白白。
三,身為一個外人,怎麼去管?這可不是幫著煥章提高成績,更不是為了
義氣幫著煥章打架......楊書香空有一身力氣,卻又如那拳頭打在空氣裡,幹
著急沒皺念。
就在楊書香胡思亂想之時,西屋裡的響動並未間斷,那令人感到好奇的聲
音始終反復回蕩著,音兒被放大了無數倍,傳播出來攪得楊書香的心裡也在隨
後就像長了草似的,一下子攢起來多老高,風一刮,草籽遍地,荒草密密麻麻
又開始瘋長起來。
震撼的聲音攝人心魄,緊張中,楊書香屏氣凝神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他
大氣也不敢哈一聲,手不受控制地便把門簾再次撩開了。
蹲在地上,楊書香緊緊地盯著屋內毫不知情的二人,看著他們像配狗那樣
動作著。
這一回所看到的內容比偷窺自個兒爸媽的那次來得還要清晰真實,因為這
不是兩口子之間做的事兒,也不是那單純的搞破鞋,而是那公媳之間糾纏不清
的跑瞎,亂套了。
不知不覺中,楊書香站了起來,他扒著門簾看到了趙永安瘦瘦高高半蹲的
側身,只見他雙手按壓在馬秀琴的後腰上,來回撫摸她那光溜溜的脊背。
從趙永安那熟練而又從容的樣子上看,顯然不是摸了一次兩次那麼簡單。
撫摸的同時,趙永安黑粗的下體伸展不斷,每一次撞擊時,都把他那屁股
蛋繃得倍兒緊,腰杆一挺就深插進去,貼在了馬秀琴那白白嫩嫩的大屁股上,
來回磨蹭轉圈,他佝僂著腰時,又緩緩拔出來,弄得馬秀琴哼哼唧唧,腦袋時
而耷拉時而又高高揚起,就在這時,趙永安開口說話了:「秀琴,你別跟個木
頭似的戳在那,給我動動!」
見那趙永安如此對待馬秀琴,楊書香腦子裡驟然飄出了村後橋頭上面寫的
七十二條教義裡的「四大毒」:敲寡婦門、挖絕戶墳、吃月子奶、欺老實人。
很顯然,此時楊書香眼裡的趙永安正在做那缺德事兒,在欺負著他的琴娘。
楊書香攥緊了拳頭,這種感覺比隔牆聽到許加剛等人侮辱自己的媽媽也不
差分毫了,近在咫尺的距離,聽起來叫人更加窩火,讓人怒不可遏。
楊書香緊著眉頭一臉怒容,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撩開門簾飛身上前揣那
趙永安一腳,把他蹬翻在地替琴娘解圍。
就在楊書香替馬秀琴鳴不平時,那趙永安的嘴裡又翻翻開了:「昨個兒下
午弄一回覺著不過癮,又不知伯起啥時候趕回來,只能草草了事。今兒個正好
沒人攪合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正兒八經日你了,還不得讓我好好玩玩你啊!」
楊書香眼睜睜地看著,琴娘就像一匹溫順的母馬被趙永安推得晃來晃去,
他看不到琴娘的臉,只看到一片扶搖略晃,白花花的一片肉膩。
正心神不定,琴娘把頭轉了過來,嘴裡軟言軟語說道:「門,門還沒關呢
!叫,叫孩子們聽見了看見了,我,我咋還有臉活呀!」
一瞬間楊書香倏地一下把手上抓著的門簾撒開了,心臟砰砰亂跳,他恍惚
看到的只是琴娘的側臉,落進自個兒眼睛裡和耳朵裡的不管是琴娘的聲音還是
表情,都是那樣的哀婉無助。
楊書香知道琴娘的脾氣一向很好,在記憶裡,也從沒見過琴娘大聲白氣說
過啥,向來都是唯唯諾諾的,而他眼中的那個溫柔又柔弱的琴娘此時還是那樣
軟聲軟語,怎麼就不知道反抗一下呢?「都睡得死死的了,不然我咋跑過來日
你?甭跟我廢話,我說你這身子可越來越潤了,裡面泡得我好舒服啊!越泡越
硬,我幹死你!」
「求你了爸,別再折騰我了,深更半夜叫人聽到......」
在趙永安的撞擊下,馬秀琴那原本就軟弱無力的聲音更是在說完之後,如
泣如訴,哼哼唧唧哪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存在。
「這才剛上來就跟我廢話,剛才你咋叫出了音兒呢?敢頂撞我,我看你的
膽兒是越來越肥了啊!」
說著,趙永安揚起手來一巴掌呼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就給馬秀琴的屁
股掀起了一層肉花。
本來她那圓滾滾的大屁股就夠膩人的,在呻吟一聲過後,視覺衝擊更為明
顯,叫趙永安越發覺得心耐,他直了直腰,朝著兒媳婦的屁股狠狠碓了兩下,
還不忘哼了兩聲,表達一下自個兒的切身感受。
感受到馬秀琴身體裡的變化,趙永安拉鋸著身子,再次一挺腰杆,嘿的一
聲死死地抵在她的屁股上,旋轉著身子,舒坦地叫了一聲:「哦~秀琴你夾的
真好~」
他慢慢地佝僂起身子,把手探到了馬秀琴的胸前,抓住了那兩個肥顫顫搖
擺不斷的奶子,一邊捏起了她的咂頭兒,一邊享受密實的緊肉給他己個兒帶來
的快感。
在言語刺激之下,馬秀琴被公爹趙永安那生猛的動作撕扯著身體,雖說不
是第一次做,可依舊抵擋不住,失聲叫了起來:「啊~啊~不要啊~」
趙永安把那粗實的傢伙埋在兒媳婦的肉身裡,邊把玩她的奶子邊戲謔說:
「你看看,咂頭都硬起來了,下面也流成了河,這大肉屄箍得我這麼緊還說不
要?你都快被我日了四年了,還害臊啊?」
掐指算來,兒子出國回來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在自個兒老伴死了之後沒多
久的一個下午,趙永安就上了馬秀琴,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每每都能在兒媳婦
身上找到快樂,已經不知道在兒媳婦的身體裡射進多少子孫液了,估計得有兩
啤酒瓶子了吧,能多不少。
這趙永安操著一嘴的葷話,那聲音也不似往日時分的和藹可親,和楊書香
所認識的那個老爺相去甚遠。
這一刻,他覺得趙永安原形畢露出來就是個牲口樣兒,而且以趙永安現在
的表現,楊書香鬧不明白當年公社期間怎麼沒把趙永安整死?這幅德行又怎麼
從那個時期過來的?「你都快被我日了四年了......」
在楊書香的記憶中,四年前的趙大前腳剛離開家,後腳沒幾個月的工夫趙
大的母親就過世了,楊書香記得當時自個兒才十二歲,煥章也才十一歲。
四年啊,這麼長的時間,琴娘竟然......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顫顫
抖抖扒開門簾目睹著屋內的情境,越聽越邪乎,越聽越心驚,楊書香簡直不敢
相信,這種事兒居然持續了那麼長的時間,但發生在眼麼前的事兒卻又實實在
在地告訴了楊書香,那就是真的,而趙永安也的的確確就在馬秀琴的身後,嘴
裡訴說著那許多個日日夜夜他曾做過的事兒,正在幹著他的兒媳婦馬秀琴呢!
「求你了爸,別再說了。」
眼見趙永安不斷推送身體撞擊琴娘,琴娘的呻吟聲也漸漸大了起來,楊書
香說不好自己眼前有沒有模糊,但那撼人心魄的叫聲卻讓琴娘身後之人越發勇
猛,啪啪的撞擊起來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連聽帶看,除了心疼屋子裡的女人,楊書香胯下的狗雞也在那淫靡的聲音
裡給刺激得昂揚起頭來,把個褲衩頂起了一個尖錐型的帳篷。
屋內公媳間的顛倒關係、錯亂紛紜、肉欲橫生,哪一樣不叫人看得瞠目結
舌、血脈噴張。
揪著心的苦惱伴隨著憋悶著的壓抑,叫楊書香無所適從。
他想喊出來,卻又沒有了底氣,想要阻止,更是無能為力,一時間失魂落
魄,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兒在這個時候也變得心有餘悸,陷入兩難之地……
趙永安推動著身體,又是連續幾巴掌拍下去,直打得馬秀琴吟叫不斷,他邊幹
邊說:「哼,你給我聽明白了,‘誰叫那年你洗屁股讓我看見了呢,你敢說這
不是勾引男人?’怪只怪你己個兒,我要是不盯緊著點,你可就給伯起戴綠帽
子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婆婆又沒了,再說我的身體又一點事兒沒有,
還不讓我來,不正好滿足你的性欲,一舉兩得了嗎!嘿嘿~這一年半載的,你
穿得可是越來越有味道了,讓爸看著都受不了,更別說別的男人看見了。」
「嗯嗯~哪有啊~我不敢啊~」
兩聲呻吟過後,馬秀琴不解地回了一句。
自打她入了趙家的門就任勞任怨的,不管是伺候婆婆還是對待公公,盡心
盡力可從沒有半分拒絕過什麼,針對於家裡有些不同於別人家的傳統想來也都
逆來順受,不敢多說什麼二話,甚至沒有得到公婆的允許連娘家都不敢回,更
不要說老爺們出國之後了,她可就怕別人背後說些閒話,恪守本分的同時,哪
有膽兒跑出去勾引別的男人!如今被公爹玩弄不說,還給扣了這樣一頂帽子,
馬秀琴一時間誠惶誠恐,顫抖著身體又哼了起來。
「還說沒有?今年夏天在西場坡下的菜園裡,趙世在看到你大腿上的皮膜
為何色眯眯的,以為我不知道?哼!現在穿著緊身褲都能把你的屄包出形來,
更別說你大腿上穿著那一層皮膜了!嘿嘿,你以為我老糊塗了,還想糊弄我?
你還敢抵賴嗎!話說回來,你穿那皮膜又不是沒叫我玩過,光是在那西場下坡
的菜園裡就不知被我幹了多少回了,那滋味現在回想起來還令我惦記著呢!等
明年天暖和了,我就把菜園子裡的黃瓜種上,有了瓜架的擋背,也不怕別人發
現個啥。回頭你就只穿那皮膜在那裡等著我,像現在這樣兒,讓我摟著你的大
屁股,撕開你的皮膜幹你,把你幹服了。」
說完了之後,趙永安拔出陽具脫離了馬秀琴的身子,又是幾巴掌輪了下去
,打得馬秀琴連連告饒:「別打我啦,除了你,我真沒在瓜地裡跟誰有過。世
在他人就那樣兒,他看靈秀和豔豔也那樣啊!」
趙永安隨手抓起馬秀琴的健美褲擦抹著狗雞上的粘液,連續擼了擼包皮,
看著自個兒那黑黝黝亮鋥鋥的傢伙如此堅硬,免不了在心裡一番自足:「老夥
計啊老夥計,那肉味不賴吧,一會兒讓你吃個夠!」
鼓秋著身子,趙永安湊到了馬秀琴的身旁,他端著己個兒那粗大的傢伙,
把包皮一捋到底,赤裸裸漲凸著一個圓棱子再次插入到馬秀琴的肉屄裡,他邊
插邊說:「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還得謝謝人家靈秀啊,要不是靈秀給你引薦
,也不會讓我體驗到你腿上的皮膜和健美褲的好處,哎呀~把你這大肥屁股包
的啊,那屄可真肥,幹著可真得勁兒啊!漬漬~要不是你給咱老趙家生了煥章
,我非得跟老疙瘩揣豔豔那樣兒把你的肚子給揣大了不可,不給咱家留個後……」
那趙永安的嘴裡胡說八道,不沁人話,馬秀琴也只是默默忍受著,被公公
推動身體變了方向,腦袋也紮在了大炕上開始悶聲呻吟,結果換來的又是幾巴
掌,那肥白的大屁股給拍得如那火燒雲一樣,在她的呻吟中蕩出了血色浪漫。
「不言語?我叫你口兒悶,叫你不言語!」
趙永安又是連續抽打了幾巴掌,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甘休,嘴裡還連連催問
:「說,是誰在幹你?舒坦不舒坦?」
一次次猛烈的衝撞,一次次毫不留情的抽打,一次次讓人羞臊無比的言語
質問,馬秀琴終於抵擋不住,失聲喊了出來:「啊~啊,公爹,是公爹在幹我
~舒坦啊~」
那聲音帶著顫音,哼哼唧唧就傳進了門外偷聽的耳朵裡。
聽別人嘴裡說那肏屄的情節是一回事,看別人肏屄則又是另外一回事,而
又聽又看無疑是那理論加實踐的當堂傳授,再次上演,簡直就是一堂活生生的
性教育課,加深印象。
楊書香的視線裡,兩具肉體相互翻滾相互摩擦著撞擊出了火花,那驚心動
魄的場面是他繼偷看到爸媽做愛之後第二次接觸,整個人怔怔地傻在那,順著
那勾魂的聲音看到的內容激發身體裡的血液跟著一起沸騰咆哮起來,腦子裡昏
昏沉沉產生出一幅幅奇異的畫卷。
對於此刻的楊書香來講,琴娘的身子雖說沒有媽媽的白,但晃蕩起來的樣
子又是那樣令他難以抗拒,刹那間,心口窩裡飄蕩出一絲令他收發不住的念頭
,他也想挨近琴娘的身子緊緊抱著她,啃一啃咂兒,摸一摸屁股......趁熱打
鐵之際,趙永安挺著下身瘋狂推動著馬秀琴的身體,狠狠地碓著她的大屁股,
每次都是其根沒入,把個馬秀琴幹得叫岔了音兒、死去活來,而趙永安的身體
也在這種情況下迅速攀升到了高潮,美肉對著他的陽具一陣陣緊箍收縮,龜頭
上的快感越發強烈起來,他低頭看著陽具上帶出來的大片水漬,低吼道:「秀
琴,你可把我舒坦死了,你夾死我啦,呃~幹死你,這屄真嫩啊,哈~呵啊~」
身子癱軟如泥,馬秀琴在趴倒的一瞬間語無倫次地喊道:「啊~飛起來了
,嗚嗚~啊~」。
感受著馬秀琴身體的變化,那濕漉漉的肉屄夾著己個兒的雞巴一收一縮極
有規律地律動著,不斷吮吸著己個兒的龜頭,噴灑出一股股火熱岩漿,哪知半
截腰卻因為兒媳婦的失控滑落出來。
見馬秀琴如爛泥一般渾身無力,趙永安隨著她也倒在了大炕上,掰開那大
白屁股,把陽具重新插入進去繼續瘋狂推動著身體猛幹馬秀琴,以一兩灌十斤
的體重把全身力氣都用在了狗雞上,狠狠地砸著馬秀琴的屁股,衝撞了一百多
下之後,趙永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哈好,呵哈~嗯,出來啦,呵哈~我,
我都喂給你,射,射到你的屄裡啊~哦,呼啊,裹得我的,我的雞巴好酥啊~
好舒坦啊~呃~呃~」
響在耳邊的撞擊和醉悠悠的呻吟聲把楊書香從短暫的虛幻世界拉回到現實
之中,雖然只是看,可楊書香早已心亂如麻,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不光是刺激,
還讓楊書香隱隱覺得痛心。
琴娘那麼的好的人給她公爹欺負,一想到這,楊書香的心口就像堵了個疙
瘩,難受的同時,他的心裡又滿是疑惑十分不解:「琴娘多疼我啊,還給我咂
兒吃,還讓我摸屁股,咋就在這三更半夜跟老爺攪合在了一起呢?就不會掙扎
反抗嗎,為了啥?」
「公爹的雞巴還得勁吧?給我舔乾淨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隨著趙永安的一聲低吼再次把楊書香的注意力吸引了
過去。
此時,琴娘跪在趙永安的身下,被他抓住了頭髮,把那濕漉漉的狗雞強行
塞到了她的嘴裡。
心生戾氣,楊書香正面看見了趙永安那蠻橫霸道的樣子時,激突的心真想
衝破那道門簾,上前去阻攔蠻橫的老爺叫他不要再欺負琴娘了……可這話怎
麼開口去說呢?家醜不可外揚,這話無論如何是張不開嘴的,也沒法解釋!真
要是撩開門簾的話,後面的結果楊書香不敢想像,他怕了,真怕了,怕琴娘因
此尋了短見,自個兒可就成了那罪人了。
變換了一下身體,趙永安坐在了炕梢享受著兒媳婦的伺候,還不忘用手勾
動馬秀琴胸前那對肥碩的奶子,把玩時他說道:「這兩天我火大了,一會兒我
也得吃兩口你下麵的騷水,拜拜火,回頭再幹去你,好好補償一下這段日子以
來的虧欠。」
戳在西屋門外的楊書香用手掌反復摩挲著心口,劇烈的心跳傳到了左手手
掌上,又連帶著回饋了他的嘴上,他長大了嘴,做著深呼吸,本來已經打算悄
悄溜回房裡不再去看那撓心的事兒,卻在這時聽到老爺說了一句再玩一次琴娘
,弄得楊書香欲火攻心,漲挺著一根硬邦邦的狗雞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繼續看下去?眼睜睜地看著琴娘受那折磨?難受啊!不看吧?又禁不住那
撞擊帶來的強烈感官刺激,耳邊總是蕩起琴娘憾人心魄的音兒。
模棱兩可之間,攪得楊書香拿不定注意,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勉強定住心
神,反復告誡著自個兒:「我就再看最後一眼,再看最後一眼然後就立馬回屋
忍著介……」
上弦月由西冉冉升于中天,孤冷蕭殺映落而下,飛舞著閃耀出一片銀光。
那院子和房子在北風咆哮肆虐之下,越發戰戰兢兢,搖搖欲墜,而清幽溫
暖的屋裡則糅雜在一股混淆而成的聲音中,那股子聲音在壓抑中透著哀婉淒豔
,動動靜靜,一切都顯得極為詭譎。
這一眼紮進去,馬秀琴撅起來的大屁股毫無遮攔可就鑽進了楊書香的眼裡。
那有如掛著兩個籃球一樣的大屁股是那樣的白淨,上面清晰的巴掌印殷紅
如血,因為楊書香摸過那裡,自然是知道琴娘的屁股有多肥碩,便是在這種意
想不到的情況下,他看到了,看到了琴娘的屁股溝子。
女人的屁股肥肥顫顫,隨著屁股高高撅起之際,暗褐色的螺旋雛菊正悄然
綻放,黑黑褶褶嵌在屁股正中,深入其裡,像個漩渦,在那毫無遮擋的情況下
,那道漩渦無限放大,帶著蠱惑和妖豔,誘惑著芸芸眾生。
幾曾見過如此清晰的女人私處?楊書香腦子裡遍及的印象只不過還都是從
那科普書本裡見識到的,輪到真人真物也只有頭兩晚看到過自個兒媽媽的下身。
此時的女體對楊書香的吸引自然很大了,便愈加沒有了抵抗力,把兩隻炯
炯閃光的大眼彙聚在馬秀琴那蒲白誘人的渾圓之處,眨也不眨聚焦在暗紅色水
潤的肉穴上。
女人那暗紅色的私處周圍沒有一絲毛髮遮掩,水漉漉的泛著豔光顯現出一
片濕滑,那肥丟丟的樣子就像是媽媽在大鍋裡蒸出來的饅頭,萱萱騰騰的在中
間給切了一刀,兩邊齊齊整整的帶著層兒,含苞待放的兩片褶皺耷拉著,黏黏
糊糊,那翕合的肉縫冒著熱呼氣汩汩流淌著男人不久之前射進去的東西,白乎
乎的樣子極為顯眼,楊書香知道那玩意叫做慫,因為他也在夢裡遺過。
琴娘那鮮活的地界兒比上次在家裡看到媽媽的那次還要光亮、還要清晰、
還要全面,迫使楊書香心底裡壓抑著的東西終於不受控制,他根本沒有辦法抗
拒自個兒的情緒,惶惶然之間瞪大眼睛緊緊地盯向馬秀琴的肉穴,被挑逗得熱
血沸騰,意念轉移下再也不能自拔。
「琴娘的屄咋那麼肥啊,竟然還是白虎!」
猶自不信,楊書香塌腰蹲低了身子,他兩眼死死地盯著馬秀琴那飽滿的私
處去看,這一次看得更清楚了,那裡簡直又肥又鼓,真的是一絲體毛都沒有,
這情形正如他在青龍河洗澡前兒聽到大人們嘴裡說的那樣兒,男人雞巴上沒毛
叫做青龍,女人的屄上要是沒毛的話,就叫白虎。
他看了一眼又一眼,圍繞著泥濘濕滑的下體把馬秀琴的肉屄看了個遍,直
看得口乾舌燥小腹上火燒火燎,一根秋黃瓜頇限的傢伙事兒高高挑了出來,從
那褲衩上冒出頭來。
燥熱的身體升騰出莫名快意,直到趙永安翻身起來推倒了馬秀琴,趴在她
的兩腿間吃來吃去,這才終止了楊書香對女人身體奧秘的繼續窺視過程。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還有完沒完?」
眼見趙永安那鋥光瓦亮的禿頭紮在琴娘的卡巴襠裡,吸溜來吸溜去的,氣
得楊書香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咒駡個不停,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無聲的控訴,
發洩心中的苦悶。
眨眼間就看琴娘岔開雙腿夾住了趙永安的腦袋,還不時夠著身子去推他那
光溜溜的腦袋,那哼哼唧唧的身子不停地向上拱著,像個肥蝦,心口上的奶子
都抖出了花,把那顆紫紅的咂頭丟來丟去,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早就沾滿了糟
老頭子的口水。
半夜三更肏屄,那趙永安當然心滿意足了,他吃了一溜夠,吃得那叫一個
滿嘴流油心花怒放,和他那大禿瓢一樣,嘴巴在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道亮晃
晃的光。
起身扛起了兒媳婦的大腿,鼓秋著方向,趙永安臉上紅光滿面的樣兒看來
確實是舒服到家了。
他伸手在下面摸了兩摸之後就把身子壓了下去,在兒媳婦的一聲拉長了音
兒的叫聲裡,身子一堆,插進去之後趙永安就開始動了起來。
屋內的二人開始了梅開二度,這一回楊書香覺得琴娘的配合明顯主動了許
多,那雙腿盤在了趙永安的腰上,隨著他的衝擊來回勾動他的屁股,在他那一
聲聲兒媳婦的呼喚下,琴娘拱起身子摟住了趙永安的脖子,嘴裡哼哼唧唧地回
應著公爹,無遮無攔的情況下仿佛就像是在表演,專門給他楊書香看似的。
那貼合在一起的身子頭朝南身子朝北,男人騎在女人的大腿上,借著蹲壓
,把一根黑黝黝的大狗雞插進女人那濕滑無比的肉道裡,上下起伏,每一次都
是生插到底,抻回來時都把裡面的嫩肉扯出來了,同時還帶出了一汪膩人的淫
水,打濕了女人的股間,把男人卡麼襠裡的陰毛都給浸成了一縷縷。
差不多做了四十多下之後,二人的姿勢就變了,女人踅摸來一張褥單裹住
身體遮羞,隨後爬上了男人的身上,開始上下起伏。
那一張熟悉的臉蛋上紅豔豔的,披頭散髮的樣子讓楊書香心裡泛起了酸水
:「琴娘你啥時變成了這樣?啥時變得這麼騷啊?」,他反復問著自個兒,想
要尋找到答案,但沒人能解答他,也根本找不到答案。
屋內的公媳二人如火如荼地幹著,屋外的男孩卡麼襠裡精濕一片,隔著門
簾,一明一暗各自隱秘地進行著。
都說風後暖雪後寒,外面冰冷的世界呼嘯著北風,炸骨侵髓,屋子裡卻熱
火朝天,熱浪在炙烤間,啪啪聲裡夾雜著的那一聲聲「好舒坦、好得勁」
連成了片兒,顛倒在公爹和兒媳婦肉體之間,聽得人面紅耳赤、神情恍惚
,似乎就像外面北風吹起來的雪花,迷住了人的眼睛和心靈,讓你無法分辨哪
一個才是真的世界,哪一個才是人生的方向。
隨著馬秀琴的主動投入,楊書香沒法再看下去了,已經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真怕自個兒一個不好沖進屋內,于人於己都將沒法交代了......轉身離開了
是非之地,但這一回楊書香不再像那晚上偷窺爸媽做愛之後逃回房時那麼走運
,正當他躡手躡腳走回東屋時,腳下一拌,「噠」的一聲,大頭鞋就踢在了門
檻上,那一腳雖輕,可隨後雙手推門產生出來的吱扭聲在這靜寂的夜晚卻有如
驚雷炸響一般……
[
本帖最後由 kissinger 於 2018-2-7 15:19 編輯
]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2-7 14:57
二十 處事
男人的脖子上掛好了圍脖,女人替他整理著衣服:此去路上險阻艱難,切記
小心行事,我仍在這渡口的船上等你!男人點頭,戀戀不捨。
女人給男人整理了一下頭髮,再次叮囑: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男人臉色凝重,想嘻哈一番,但見女人臉上冰冷,問了句:等我
回來。
女人點了點頭,面色同樣凝重起來!目送男人下船,直至女人的眼裡一片蒼
茫。
再見時,男人步履匆匆,朝著渡口方向狂奔而來,嘴中呼喚救我,女人看到
男人身後尾隨一群黑壓壓的人手持利器追趕過來,心裡焦急,她手握竹篙,運足
力氣撐起船隻,可無論怎麼努力,船就是不往前行,女人大駭,甚至不顧手心上
磨出的血泡,仍在堅持不懈朝著岸邊努力。
水面上氤氳霧起,喊殺聲一片。
充斥於耳。
終於,男人無路可逃...女人大叫一聲,騰地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
汗水浸濕了她的額頭,她的小嘴張得老大。
胸脯起伏劇烈,心撲通通狂跳不止......「楊哥,你說那許加剛還會
不會搬弄是非,半截腰劫咱們?」
吃過早飯出了家門,外面一片漆黑。
繞過房後頭,煥章終於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這一宿煥章也琢磨了這打架的事兒,因為此時自己正和吳泓玉處於熱戀中,
終歸是有落單的情況,以他對許加剛那種鼠肚雞腸脾性的瞭解,那混蛋還真就敢
背後下絆子。
「我不跟你說了嗎,咱們又不是沒理,沒什麼好怕的!」
楊書香心裡仍舊擱著事兒,卻不是因為許加剛,他能感覺到清早自個兒吃飯
時的狼狽,見煥章提起了夜個兒打架的事兒,想也沒想就狠巴巴地說了出來。
出了胡同,車子順著三岔口朝南騎去,到了自個兒家門口的胡同時,楊書香
扭頭看了一眼漆黑黑的縱深小道,一時間心裡撲撲騰騰。
到了路邊等待同學時,楊書香又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西場方向。
大衣裡面棉衣棉褲在身,比夜個兒溫暖多了,他恍惚著看見一道影子從西場
晃了一下,又迅速閃身躲進了西角門裡。
楊書香猛吸了兩口清冷空氣,西角門映透出來的條形門框影子是騙不了自個
兒的眼睛的,而那道身影便隱藏在裡頭。
心裡招了一聲媽,楊書香甩手打了煥章一巴掌,說了句半半囉囉的話:「肏
他媽的,屄養的還敢整事我弄死他!」
趙煥章一愣,不知楊哥冒猛子唱的是哪出戲,一咂麼味兒,明白了。
想是那屄許加剛罵靈秀嬸兒來著,不然楊哥也不會那麼玩命。
煥章義憤填膺地想,我雖不學無術,可也沒招誰惹誰,楊哥說過,咱軟的不
欺負,硬的也絕不怕他,騎到咱們脖子上拉屎?門也沒有!隨即也張口咒駡起來
:「媽了個逼的,要是還敢叫囂,今個兒還得跟屄養的幹!」...一行人聚齊
之後,臨走時楊書香又回頭看了一眼。
西角門的燈光已經滅了,但他知道,媽肯定還會跑出來目送著自個兒離開的
。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楊書香心裡有些酸溜溜,便朝著西場大聲吼了一嗓子:
「媽,我把棉衣服穿上啦~你甭擔心兒子...」
一擰車把,挑著頭騎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黑暗中,人影一晃。
把西角門掩上時,心裡兀自氣著,心卻始終懸在半空。
她一宿都沒睡好。
心裡惦記著,也不知他有沒有被傷著了。
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想到了這兒,一會兒又想到了那!驟然想到那一年
自個兒把這個惹禍的傢伙打得半死,一時間心疼苦惱連帶著煩悶,自顧自言說起
來:我讓你跑出去躲你還真就學會了,怎麼別的不聽我的?你就從那死閉著嘴不
言語啊,就這麼長!臭缺德的,你就不會求我跟我服個軟嗎?你怎麼就那麼軸呢
!上早自習時楊書香的腦子裡仍舊回想著昨晚上發生的事兒,那一幕幕不斷跳躍
的畫面,上下翻飛的肉團,還有上炕...這回好了,許加剛那邊的事兒還懸著
呢,又多了這麼一出。
正自心不在焉,李學強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
當著眾人的面,李學強招呼一聲,要楊書香現在去一趟辦公室。
趙煥章疑惑不解,明明這事是因己而起,怎麼偏偏只把楊哥一個人叫過去呢
?昨天打架的事確實讓人很窩火,但楊書香忍了再忍還是把檢查寫了一份交了上
去,不知道過了一宿之後班主任又出什麼么蛾子了,心裡雖疑惑,面兒上卻沒多
大表情變化,他蔔楞一下煥章叫他老實待著,從後門走出來跟在李學強的後面。
來到辦公室,教導處的主任、校長都在裡面坐著,一看架門楊書香就明白了
,准是因為昨天的打架事件驚動了他們。
轉念一想,主義便打定了。
反正我又沒做錯什麼,耐怎麼問就怎麼問,到哪我都有理!「張主任啊,你
看學強老師進來了,呵呵!」
陳校長沖著教導主任點了點頭,把身子稍微正了正。
一旁的張主任也同樣挺直了身子。
「陳校長好,張主任好!」
楊書香在走到張文江和陳寶昆的身邊時,面帶微笑鞠了一躬,行學生禮。
「嗯~書香先來了,嗯老張啊,他爺爺和奶奶當年可都教過咱們!」
點了點頭,陳寶昆沖著張文江言語了一聲,示意張文江把情況分說出來,不
用刻意去等,算是簡單處理一下。
李學強退坐到自己的位置,其餘老師則是支楞著耳朵聽著。
就看張文江咳嗽了一下,緩緩說道:「楊書香同學,昨天你和許加剛打架的
事情我們已經基本瞭解了情況,前因後果也調查明白了,我身為校內德育主要負
責人,這一次把你找來也是想讓同學之間化干戈為玉帛。你身為三好學生,又是
校尖子生,這是我們必須重點培養的物件,正因為這一點,所以我們不容出現差
池。還有,昨天許加剛同學的母親給學校打來電話,揚言要來學校調查一番,最
終也是讓我們給壓下來了。」
昨天下午,許加剛的母親確實給學校的教務打來電話,張文江接的,好言安
撫一番,把那個女人打發掉了。
隨後他沒敢自作主張,馬上去校長辦公室請示一番。
經過商討,陳寶昆說了,兩頭都不能得罪。
那許加剛的親老叔許建國是本村副業廠的廠長,和學校還有業務往來呢,而
且許加剛的大爺又是教育局的領導。
楊書香呢,他爺爺奶奶桃李滿天下,認識的人倍兒多,而且楊書香的大爺也
有背景,聽說跟許建國還認識。
陳寶昆簡單分析了一下,說明情況,張文江立時明白了校長的意思了。
出於綜合考慮,又得保住楊書香,還不能得罪許加剛,唯一辦法就是和稀泥
,兩頭勸。
先禮後兵。
張文江才剛把道理跟楊書香說完,許加剛就推開辦公室的門,晃晃悠悠走了
進來。
仇人見面應該分外眼紅。
楊書香眼神平淡地看著許加剛眼,心裡不屑,只垂搭著眼睛,沒表現什麼。
許加剛卻一臉得意。
之所以得意,理論上講,挨了打是得意不起來的,但昨天他回家之後有媽媽
給他撐腰,直接來到計生辦找到了楊書香的媽媽,就憑這一點,許加剛覺得他楊
書香再牛逼也得趴著認慫,而且許加剛早就制定好了一套方案,你楊書香不是仨
鼻孔出氣嗎,好,那我就膩歪你。
「嗯~許加剛來了。」
張文江點了點頭說道,把許加剛叫到身邊,見他面帶囂張,心裡一陣厭惡,
眼裡一道厲光一閃而過,瞬間笑呵呵說道:「許同學,把你找來的目的你也應該
明白吧!你看,楊同學也在這,我就把情況再說說,最好是把問題化解了。」
回頭看了看陳寶昆,見他點了點頭,張文江清了清嗓子,說道:「同學之間
應該團結友愛嘛!你們這歲數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身為校領導我們也都能理解
...為什麼沒叫其餘等人過來...」
指向楊書香和許加剛時,他分別點了點手指頭,隨之繼續說道:「你們的身
份可都代表咱們夢莊中學,這個可不能忘了。」
旁聽的眾老師也是頻頻點頭予以支持。
話鋒一轉,張文江板起臉來說道:「打架這件事掀過一篇,就此打住。又沒
有多大仇恨,以後我不希望咱們學校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聽明白沒有!」
楊書香冷冷地看著,他雖然淘,但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從沒惹過事。
關於打架這件事,楊書香沒覺著自個兒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可現在他卻
覺得自個兒像只猴子,被人耍來耍去。
有感於此的同時,又讓楊書香想起了夜個兒晚上看到的情形,老實的琴娘被
欺負...連鎖反應,楊書香心裡又想起了昨天晌午隔牆聽到的話,許加剛和大
奎等人辱駡自個兒的媽媽。
心思百轉,楊書香暗忖著。
媽總說讓我學會忍耐,說能忍自安。
可我媽招誰惹誰了就給屄養的張嘴閉嘴掛在嘴邊上,當好人就都該挨著忍著
,挨欺負?如果被人欺負了還要忍氣吞聲,我就真的不知所謂了。
收斂心神,忽地一笑,楊書香沖著校長和教導處主任點點頭,說道:「我保
證遵守紀律...絕不帶頭煽動同學,也不會主動組織別的同學和我一起去參與
打架鬥毆,請校長、主任和班主任以及各位老師相信。」
內心卻極其蔑視,我管你誰,肏你媽的耐誰誰了,騎我脖子上拉屎,去你媽
的,我還就得跟你屄養的幹。
看著楊書香這個姿態,許加剛撇起了鰱魚嘴,他哼哼唧唧地說:「張主任說
出來我也同意的,不會的反對。那趙煥章搶我女朋友...哦不是的,趙煥章欺
負人,原本的時候,我也不想繼續的繼續,我是校運動員,也有責任的,可他和
楊書騷...楊書香合起來欺負我。昨天我鼻子都給打壞了」
說完還不忘用手指著自個兒的鼻子,讓在坐的老師看上一眼,隨後把目光盯
向楊書香,一臉怒容。
辦公室裡隱約可以聽到一些奇異的聲音,或許該把那些聲音叫做微笑?!楊
書香扭過頭來斜睨了一眼許加剛,看他那屄樣兒心裡更瞧不起了。
楊書香把身子後撤一臉驚訝:「哎呦,你瞅瞅這事兒鬧的。我還說就我眼犄
角子讓人抄傢伙給打了呢...這麼著吧,就算你夜個兒晌午頭上我們班挑釁鬧
事,又把社會青年--你二姐夫找來打我,放學又找一群人半道上劫我和趙煥章
,看在你是我姥家侄兒夥計的小舅子的份上,我也絕不會把這事兒嚷嚷出去。我
聽你這口音~不像本地人,還真把鼻子給打得不輕哈。我說侄兒小舅子,我看看
你這鼻子歪沒歪?」
楊書香邊說邊朝著許加剛身邊靠攏,把左手伸了出來。
許加剛以為楊書香又像昨天那樣要下黑手,急忙往一旁稍起來,防備的同時
喊道:「你想做什麼?老師校長可都看著的,你打人的你的還有理?」
楊書香戳在原地,他用左手攏了一下頭髮,慢悠悠說道:「心別那麼髒,我
不過是想跟你握手言和罷了!」
很快又笑著說:「當著陳校長張主任和在坐的各位老師,你差不多就別裝了
,握個手我也該回去上自習了。」
複又把左手伸了過去。
「我希望你們在學習上有所表現,比學趕幫超嘛,就應該有這股精神!好啦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和張主任都不希望咱們學校的學生打架鬥毆,影響團結
嘛!兩個人握握手,言歸於好!」
陳寶昆敲了敲桌子,比較肯定楊書香的做法。
許加剛伸出手來,還沒等他握住楊書香的手,楊書香便迅速把手抻了回來,
沖著校長鞠了個躬,說道:「陳校長,我堅決贊同您和張主任說的話,五講四美
嘛團結友愛,我一定遵守校規。沒什麼事兒那我現在就回去上自習了。」
把許加剛晾在一旁,楊書香轉身走了出去。
陳校長和張主任對了個眼兒,這楊同學看起來可比那許同學有路子,就是性
子忒執,得需打磨打磨。
不過好在事情說開了,身為校方的主要負責人,他倆的心裡也都踏實有譜了
。
「許同學,你是大夢莊本村人,裡外的人也都認識,這件事兒以後別再糾纏
了,知道了嗎!」
陳寶昆點了點許加剛,見他臉一陣紅一陣白,擺了擺手示意他回教室上自習
,直等著許加剛離開,這才囑託三班的李學強和四班的王會友兩位班主任,再有
類似事件發生,讓他們停課叫家長,省得鬧騰得烏煙瘴氣,兩頭難伺候。
一天下來平平靜靜,沒有什麼大的波動,仿佛這起打架的事兒經由校長主任
的化解真就給埋在了雪裡,就這樣囫圇著過去了,但楊書香的心裡...挨到下
午放學,就在楊書香去車棚推車時才發現,自個兒的車子後袋癟了。
怎麼早不癟晚不癟,偏偏趕上這個時候?他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許加
剛幹的,可那邊煥章的自行車卻安然無恙,又令楊書香有些費解,納麼著這裡面
的事兒,他總覺得近來自個兒的生活像是被什麼打破了,特別不順當。
車胎癟了自然沒法再騎,楊書香把車子交給陳浩天,讓他去夢莊村裡把車胎
補了,然後一屁股坐在煥章的自行車後座上,朝前一吆喝,隨著同學順著大路便
走了下去。
夢莊道口是必經之地,每次上學放學都要經過這裡,楊書香讓煥章「大大央
央」
穩住車子,隨著二年級學生的大部隊朝前行駛,他看到街道口裡面不少湊份
子的二八夥子在一旁稍著,楊書香的心裡稍微踏實一些,不過他也沒敢掉以輕心
,車上別著兩根棍子,只要哪裡不對,講不起,就一個字,下車跟他們「幹」!
這回不管煥章如何拉著,楊書香是死活再不敢往琴娘家裡巴碴了。
夜個兒晚上那一腳丫子帶來的後果差點讓楊書香魂飛天外,他甚至不知自個
兒是怎麼鑽進屋子裡的,又是怎樣爬到炕上的,隨後輾轉反側胡夢顛倒。
清晨起來吃飯,楊書香始終耷拉著腦袋,那公媳亂倫的一幕困擾著他,讓他
既不敢去看趙永安,又不敢正視馬秀琴,可謂狼狽至極。
直至逃離出門,一顆緊繃的心才算稍微鬆弛下來,卻又在後面攪得他上課都
有些分心,渾渾噩噩。
與其心裡備受煎熬,楊書香寧願被媽媽發現自個兒臉上的傷,也好過跑到琴
娘家裡之後堵得慌,心裡彆扭。
所以到了家門口,便沖著煥章說道:「早晚妥不過去,還不如及早見你靈秀
嬸兒呢,省得她惦記...對了,車座子後面的傢伙事兒可別扔,那幫狗食嘴上
可說過,讓咱們拿出五十塊錢來,今個兒我車袋沒氣了,不管誰幹的,咱萬事都
注意點吧!」
在家門口和煥章分手道別,回到家裡生了爐子,楊書香又把作業捋了一遍,
寫完之後,開始坐在書桌前等待柴靈秀,準備把情況跟她分說清楚。
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天都黑兒了,也沒看到自個兒媽媽回來這心可就有
些兜不住了。
楊書香順著西場坡捯飭到了煥章家門外,他沒敢直接言語,踅摸著沒看到媽
媽的自行車,又急不撩地去了東頭褚豔豔家,待他看到門外立著的那輛公主車時
,這心裡才踏實下來。
晚飯前楊書香坐在裡屋看著電視,順道把大姐賈鳳鞠的情況轉告給褚豔豔,
讓她不用擔心,嘴上不時說上兩句卻不時斜睨著眼睛,偷瞟外面忙乎著的柴靈秀
。
柴靈秀沒想到兒子會跑到這裡,還以為他要在馬秀琴家裡多待些日子,忙忙
活活的也沒工夫搭理他,直到吃飯。
飯桌上,柴靈秀知道兒子在看著這邊,儘管他低著個頭,她仍看到了他眼犄
角上的瘀傷。
心裡咯噔一下,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弄的柴靈秀既心疼又害怕,沖著賈景林
舉起酒盅,身體裡的火便燃燒起來。
回家之後,賈景林也注意到侄兒夥計的眼角有些異常了,他猜測不出書香又
幹了什麼,因長期出外販賣蔬菜,手裡背著一些應急的膏啊藥啊,所以賈景林趁
著柴靈秀不備,把藥膏悄麼聲地塞到了楊書香的手裡,並小聲詢問:「挨欺負了
?誰打的啊?你媽看到了心裡得多不好受,怎沒去你趙大家裡躲兩天?」
長這麼大,楊書香腦子裡有數聽到賈大一次性說過這麼多的話。
他見媽媽和豔娘有說有笑,似乎沒事人似的,一句也不提昨天發生的事兒,
這來時心裡的那股銳氣便給磨了個七七八八。
再說賈大所問的情況楊書香哪敢把內裡詳情分說清楚,只支支吾吾對他小聲
說了幾句沒事,唐塞過去。
飯桌之上,褚豔豔也注意到了楊書香的眼犄角子上,她記得前個兒晚上孩子
還沒事兒呢,怎麼眨眼功夫就弄成了這樣?但褚豔豔沒法明著問,便扯東扯西跟
柴靈秀說話,臨了還特意讓楊書香留在這邊,言外之意,護著讓他留下來睡,就
手問問情況。
既然兒子跑過來了,今晚上肯定不會再去秀琴家裡頭住了,又見褚豔豔轉悠
著心眼玩這一手,柴靈秀有一萬句話等著呢:「你快拉倒吧!你己個兒還得要人
照顧呢,再說老哥累累巴巴的一天了,我怎麼那麼沒眼力見兒呢!」
賈景林搭話說道:「見外了!」
重棗色臉顯得越發烏了巴突。
抿嘴一笑,柴靈秀低頭注視著身前酒盅裡的酒。
白酒平靜地躺在五錢酒盅裡,看似不起半點波瀾,入肚之後卻辛辣無比。
她左手按在桌上的小酒盅上,杏眸瞬間掃向一旁悶頭吃飯的兒子。
伸出右手,先是用大拇指一分,四指微張把右側頭髮盤於耳後,又用右手無
名指和中指插花一樣,把左半邊的荷葉往耳後一捛,清秀絕倫的臉蛋就展露出來
,唇腮清潤滿月漾紅,然後舉起酒杯沖著賈景林笑道:「快喝你的酒吧!我可先
幹了!」
于此之際,楊書香抬頭看向柴靈秀,卻見妙人把頭微揚,眼一閉,白酒便倒
進了嘴裡。
褚豔豔瞅了瞅楊書香,又看了看柴靈秀,說道:「家裡不就剩下你們娘倆了
嗎,回頭讓景林過去把門鎖上不就成了!」
楊書香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媽媽,柴靈秀猛地睜開眼睛,目光直射,說道:「
香兒,你吃完飯就回去溫習功課吧,下禮拜可該考試了!」
清冷如夜,火中帶冰,連西邊升起的上弦都覺察到了。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2-7 14:58
二十一 風塵困頓
「她們喝酒還得會兒呢,想來就算媽回來我也早就躺下了...」
回到家,楊書香把門一關,掛上窗簾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就著溫乎的水,
他把昨天晚上狗雞上溢出來的髒東西清理乾淨,拿著那條髒褲衩擦了擦下麵,便
坐在床上泡起了腳。
凡事就怕細咂麼滋味,尤其是夜深人靜沒人打攪的時刻,既是最清淨,同時
也是最容易滋生心魔的時候。
「當初趙大一走可就是三年,也難怪琴娘摟不住。她一個婦道人家,誰受得
了那份守活寡的罪呀!那樣兒去做總比西頭老王家的媳婦兒強多了,最起碼沒跟
一幫子外人胡拉狗扯...肥水不流外人田,老爺的話說的倒也沒錯,可公爹跟
兒媳婦做那種事,未免太荒唐了...也沒准琴娘心裡樂得沒法呢,老爺不說了
嘛,琴娘的性高潮都給肏出來了,都快給他玩了四年了,還變著花樣玩,什麼皮
膜啊健美褲啊,都嘗了味兒,要是琴娘不樂意的話,肯定也不會...不對啊,
老爺說琴娘洗屁股時被他看到了,嘶~沒事兒你總往兒媳婦門外頭溜達個啥呢,
這不成心找事兒嗎...就算趙大不在家,煥章也該知道一點內容吧!難道說老
爺也敢當著家裡人的面糟蹋琴娘?」
心裡來回折餅子胡亂琢磨,想起了煥章,楊書香又搖了搖腦袋瓜子,罵他不
爭氣,這廝盡顧著搞物件了,哪有閒心關注家裡別的事兒啊,要不然學習也不會
那麼操蛋,有事沒事淨惹琴娘生悶氣兒了。
琢磨著這裡面的門道,稀裡糊塗的也理不順,又說不清道不明。
正想著,楊書香的心裡突地一跳,接著便又心驚膽寒起來:「不管對錯,既
然琴娘都跟公公有了一腿,那豔娘呢?當初賈大可是跟著趙大一起出的國,同樣
在國外待了三年,豔娘豈不是也如琴娘一樣,守了活寡?」
愛屋及烏之下想到了褚豔豔,立時又想到了她是不是也和琴娘那樣,與別的
男人搞了瞎巴,或者是讓別的男人給偷了?長這麼大,楊書香對馬秀琴太瞭解了
,她膽小懦弱,甚至於煥章急了都敢對她大呼小叫,這柔弱的性子不吃虧等什麼
呢?可豔娘就不同了,別看她嬌小玲瓏的一個人兒,捅咕起來可不管不顧,都敢
照著自個兒的卡麼襠裡下傢伙,雖說那是捅逗兒,沒流慣了,但那沒輕沒重的樣
兒難免讓人吃不消。
再說,豔娘也不是那吃虧的主兒,可正是因為她的沖逗,楊書香心裡才泛起
了嘀咕,豔娘會不會因為忍不住而主動去找男人?腦子裡亂七八糟,在目睹了馬
秀琴和趙永安的那一場腥風血雨之後,這事兒可就由不得楊書香不去琢磨了。
現在楊書香翻回頭去想,當時豔娘在捅逗兒之後的眼神裡分明含有一種別的
東西存在,充斥在裡面...楊書香說不好褚豔豔那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東西,一
個比媽媽歲數還要大的女人會對一個二八孩子動心思?他可沒覺著。
但楊書香又讀不懂褚豔豔眼神裡的內容,心煩意亂之下,楊書香從一旁的褲
兜裡掏出了煙,點了一根,他吸上兩口試圖平息自個兒心裡的彆扭,可事與願違
的是,煩躁感和沉悶越來越重,擠壓著他,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一系列問題擺在楊書香的眼前,雖說跟他都沒有任何關聯,但這兩個女人和
他之間又都有著那一層千絲萬縷撇不開的關係,相處在一起那麼多年,人心都是
肉長的,那份情感實在難以割捨,尤其是撞上了馬秀琴和趙永安的事兒,到頭來
困擾著他,讓他心裡更加難以釋懷。
大口吞吸著煙,楊書香鬱悶了。
大人之間那錯綜複雜的關係讓他根本分析不透,可他自個兒的心裡卻有著一
桿秤,始終是誰對他好,他便牽絆著心去掛懷,致使現在心中憑白多了許多傷感
。
楊書香捫心自問了一句,如果我不知道情況也就罷了,明明看到了,再要是
裝作不知的話,這這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
而後又搖了搖腦瓜子,暗忖,說不過去又能怎麼辦?我跳人家眼裡坐著介?
歎息了一聲,楊書香苦拉著臉,他把腦袋一耷拉,真是一點轍兒都沒有了。
一時之間問題沒有解決,卻看到了身下挑起來的高射炮。
盯著那不老實的玩意,楊書香還好奇呢,心說都這個時候了,卡麼襠裡的二
哥怎麼也跟著起哄呢?霎時間又讓他心裡詫異莫名,說不出為何身下的狗雞會在
這個時候反應如此強烈......就在楊書香心亂如麻之際,房門咯吱一聲響
了起來,就如昨晚上他一腳趟在了門檻上把那房門推開一樣,把個楊書香弄得心
一下子就繃緊了,腦袋瞬間扭了過去,把嘴裡叼著的香煙拿在手裡,下意識地吼
了一聲:「誰?」
楊書香本來不是那種慫蛋包,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超出了預想,太過
於驚世駭俗。
令他短時間內難以消化,又不斷衝擊著他的心靈,讓小小年紀的他心裡實在
無法裝下那麼多的詭異,導致現在這狼狽樣兒,直接就把楊書香推到了一個看不
見的風口浪尖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沒來由的怕起了事兒。
這情形猶如到了人生的緊要關頭,岔道紛雜,那是是非非、對對錯錯沒法訴
說、沒法尋求答案,讓人根本沒辦法分辨和選擇,到底哪一條路才是接下來該要
走的,該要面對的。
煩惱來了,困擾著楊書香,折磨著他,他也在心裡不斷掙扎著,試圖擺脫這
種困境...甭說楊書香的心智不堅,滿腦子嘀咕來嘀咕去,那柴靈秀這一天多
的時間過得也是沒滋沒味,挺鬱悶的。
本來每次老爺們從家裡離開她心裡都會多多少少有些不舍,經由兒子一哄心
裡才剛熱乎,誰知道這股熱乎勁過了一宿就變味了。
本來她不信兒子會做出那種沒腦子的事兒,可事實勝於雄辯,人家找上單位
的門來了,而且班主任又把電話打過來...在那份難以名狀的煎熬中,柴靈秀
的眼皮跳來跳去,那一宿竟做噩夢了。
一天班上的是嘀嘀咕咕,下班之後柴靈秀徑直買了一瓶白酒,料得兒子肯定
還會躲在馬秀琴家,便直接跑去了褚豔豔家裡...瞬息之間楊書香一把攥住香
煙,也顧不上手心裡灼燒的疼痛,鼓起嘴巴吹煙兒,帶著僥倖心理期盼媽媽沒有
看到剛才的一幕。
說實在話,柴靈秀的心裡也煩,進了門也顧不上換衣服,直接就推開了兒子
的房門。
柴靈秀一眼就看到了兒子嘴裡叼著的煙,緊接著就看到兒子把煙藏了起來,
朝著這邊喊了一嗓子,頓時心裡大怒,小小年紀就開始抽煙,這還了得?臉上卻
冷笑連連:「呦呵,光著個屁股,還有閒心坐那泡腳?」
心裡不斷撲騰,楊書香咧嘴一笑,支吾著說道:「可不是嘛,泡完腳就歇著
了,媽,你也早點睡吧!」
手心裡死死攥著抽了半截的煙頭,他沒法確定柴靈秀看沒看到剛才的情境,
聽她那不善的語氣,楊書香轉悠著眼珠子,心裡涼了半截。
柴靈秀壓制著心裡的火,冷笑著問道:「昨個兒上學咋不穿棉衣服呢?傍年
根底下就不怕生病?火力夠壯哈!」
楊書香把腦袋耷拉下來,想要嘻嘻哈哈一番打個馬虎眼,卻怎麼也沒有心情
:「這不今個兒我就把棉衣棉褲穿上了嗎!清早我還在路邊朝著咱家西場喊你來
著」
不想觸媽媽的黴頭,唯恐說錯了話而惹來無休止的盤問。
「呵呵,夜個兒晚上我要不給你把衣服送過介,想來你也不會穿吧!也是哈
,穿著棉衣棉褲多累贅,折騰起來手腳也放不開吧!」
柴靈秀冷笑著說道,繼而走上前來,聲音提高了八度,劈頭蓋臉地問道:「
眼犄角兒咋紫了?」
見兒子耷拉個腦袋不陰不陽,酒氣上湧柴靈秀心裡的火一下就竄了出來,她
大聲喝道:「抬起頭來,回答我!」
楊書香嘟著個臉,斜眼挑了一下柴靈秀,說道:「跟人打架打的!」
「長脾氣啦!跑窯坑嘬死我就沒說你啥,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今兒個要不
揍你,我看沒准咱村就又出了第二個顧長風了!給我把屁股撅起來!」
柴靈秀捋開了袖子,也不廢話,就等一會兒給兒子上家法了。
如果說趙煥章因為搞物件的事兒成了被攻擊的目標,合情合理,可楊書香招
誰惹誰了就給捲進了漩渦,而且屎盆子扣腦袋上還成了重點打擊對象,他心裡難
道不生氣,不委屈嗎?楊書香多少還有點心氣兒惦著跟柴靈秀解釋個一二,跟媽
媽訴訴苦。
這一看啊勢頭完全不對。
得,乾脆什麼也甭說了。
見兒子無所動作,竟然學起了蔫不溜?惦著幹嘛?跟我不陰不陽是嗎?是嗎
!柴靈秀勃然大怒。
不由分說柴靈秀就把手伸了出來,眼睛瞪視著兒子上下踅摸了一氣。
打哪呢?圓潤潤的藕段一擺,照著兒子的大腿就招呼了過去。
「媽你幹嘛啊!」
見媽媽急了,楊書香心裡憋著的怨氣也爆發出來。
他夾著雙腿大聲嚷嚷著,把半截香煙一扔,用手阻攔著柴靈秀。
「甭問我!我也不聽你解釋!把人家的鼻子打得汆血,拉家帶口都找到我單
位介了,還說啥?呵呵~還抄傢伙打群架,我看你是吃飽了肥瘋啊!」
夜個兒晌午發生在單位的事兒歷歷在目,來找她的女人柴靈秀認識,可以說
非常熟悉。
那個女人在夢莊村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名聲也不咋地,可她帶著一身是血的
兒子跑過來,當著單位那麼多人的面兒大喊大叫,況且李學強也在下半晌打來了
電話,矛頭所指,柴靈秀也是有口難辯。
好話說盡,又帶著那個一身是血的孩子去了保健站檢查一番,偷偷把五塊錢
塞在他的口袋裡,不管是出於息事寧人的態度還是啥別的原因,自個兒兒子把人
家孩子打傷了,再有理也沒理...見兒子明目張膽地把煙扔在一邊,那光溜溜
的身子擺開了架勢居然敢和自個兒支蹦?而且他還一肚子委屈,一副理直氣壯的
樣子。
柴靈秀心裡的火就更大了。
當時在學校裡,楊書香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曾忍讓著退避三舍,沒
有直接跑到校外理論找茬,誰知道對方蹬鼻子上臉跑到自個兒班裡鬧事,那就講
不起了。
這許加剛不但嘴上侮辱了媽媽,甚至聽他說還跑到了婦聯的廁所裡動邪念去
捋管兒,一想起這麼個侮辱人的事兒楊書香的脾氣就爆了。
再有,昨兒個在琴娘家找到了心靈慰藉,本來心裡舒服多了,但後來撞見了
趙永安欺負琴娘那一樁醜事,楊書香也只能被迫跑回家中回避。
現在好了,媽媽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楊書香的心裡當然不好受了,發
泄情緒的同時,便跟柴靈秀對峙起來。
左右逮不著兒子的要害,把個柴靈秀弄得氣喘吁吁,細瓷兒的臉上佈滿了一
層細密的汗珠,她叉著腰,胸脯起伏不斷,瞪起眼睛吼道:「你打人還有理啦?
我告你,要麼你就把屁股給我撅起來,要麼你就給我把手拿開,聽見沒有?」
被媽媽的手指戳來戳去,楊書香受了委屈自然不服,據理力爭地喊道:「我
沒錯!他們...還找幫手過來打我,找誰我也不怕!」
見兒子說話吞吞吐吐而且態度生硬混不交槍,對自個兒尚且如此,對外人呢
?我平時都怎麼教給你的?都就勃勃吃了嗎?柴靈秀給楊書香氣得烏丟烏丟的,
便大聲數落道:「那你就抄傢伙?你咋不把你那刀子拿介捅他呢!啊?要不要我
現在去賈新民家裡給你把火槍借來,跟他們幹啊?我是看出來了,你煙也抽了,
架也打了,這以後是打算學那顧長風混黑社會了!」
越說越來氣,柴靈秀的火再也抑制不住,叫嚷著又伸出了手,撲向了兒子。
楊書香倒也惦記著把那牛耳尖刀隨身帶上,真逼急了就學那加里森敢死隊,
用刀子弄屄養的許加剛。
不過話又說回來,腦子裡但存的想法都是嚇唬心理,真要讓楊書香捅人,他
也不是那沒腦子的愣頭青,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斷然不會真的去做那傻事兒
。
推搡中楊書香一見勢頭不對,躲是肯定沒地界兒躲了,就急忙用手護著自個
兒的大腿。
柴靈秀的手上下翻飛,楊書香的手就跟著上下移動,嘴裡還一個勁兒地爭辯
著:「憑什麼不能打他們?我沒錯!」
兒子非但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敢強詞奪理,把個柴靈秀氣得不善,
跟兒子較著勁,心裡又一個勁兒地捯飭:「我叫你擋著,我叫你擋!」
發著狠,柴靈秀一推兒子的肩膀軸子,手就貼著他的肚皮擦了下去,一把抓
住了他。
若是換做往常,楊書香一準兒會撲身上前把媽媽抱住,跟她嘻嘻哈哈一番好
好哄哄也就把事兒糊弄過去了,可今兒個哪容他得手,腳丫子還泡在盆裡呢,也
奮秋不開啊。
楊書香奮力抵擋著,終於還是被柴靈秀鑽了空子,被媽媽抓住了把柄。
尖叫一聲,楊書香從床上抬起屁股,他揚著身子朝前一抵,臉對臉挨在了柴
靈秀的跟前,雙手抱住了媽媽的胳膊大口喘息起來。
酒後一通折騰,柴靈秀弄了一頭子汗,呼哧帶喘,斥責兒子的同時冷笑一聲
,你終歸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想罷,手裡頭可就使上了勁兒。
那一把抓實實在在,楊書香奮力一搏,無法擺脫,便又掙扎起來,就想儘快
掙脫束縛,擺脫媽媽那只小手。
「我叫你不學好,叫你不學好!」
柴靈秀攥住了兒子,連連斥責,因情緒波動,那張醉央央的芙蓉臉都給氣紫
了。
「我沒有!」
「你還敢跟我強嘴...」
柴靈秀沒得失心瘋,也不是一時的神經錯亂,更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
之所以她急赤白臉跟兒子翻車,這裡面的事兒真的是非常耐人尋味。
當年婚後楊偉參加高考,他順利考上了師大,入學之後,是柴靈秀一把屎一
把尿把兒子拉扯大的,四年的時間!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兒子就是柴靈秀的命。
柴靈秀知道兒子淘,話不知跟他廢了多少,心都掏給了兒子。
兒子稍大一點之後,她千叮嚀萬囑咐就怕兒子在外面學壞,尤其那年頭弄不
弄就搞嚴打行動,柴靈秀的心簡直嚇壞了。
而柴靈秀最痛恨的就是賭博和打架,並且不止一次告誡過兒子,一不許耍錢
,二不許打架。
賭錢敗家,打架生事端。
八九年兒子在鐵廠淘出了圈,把胳膊摔折了,把柴靈秀心疼的沒法,那一次
她沒打兒子,卻告誡他做人的十六個字,不為別的,就是要兒子堂堂正正做人!
眼瞅著兒子上了初中,也懂事了,一晃一年多過去了,再沒有生過什麼事端,讓
柴靈秀省心不少。
為此,她心裡不知有多高興呢,睡覺都倍兒踏實。
現在可好,兒子玩玄不說還去打架,甚至動了傢伙,竟然還偷貓學會了抽煙
!這都是柴靈秀不能容忍的,以此推斷,兒子會不會還學了別的什麼讓她不知道
的事兒?柴靈秀不清楚!環顧著近半年發生的事情,今年夏天聞聽老爺們說他在
高考期間盯場抓了學生的試卷,柴靈秀並沒有像楊偉那樣春風得意。
她心裡思量,學生三年高中都走過來了,怎麼最後老爺們就不給人家通融一
下?她總覺得楊偉做得有些不近人情,有些本本主義,在勸說無果之後只得作罷
。
家庭的薰陶,讓幼年的柴靈秀懂得了什麼叫做和氣生財,那時她被父親帶到
省城的魚攤鋪子前,看著他和過往行人面帶微笑做著生意...當年念初中時,
文體老師李萍就曾對著她私下裡念叨過一句:「這人情總是大於王法的」,雖不
太明白,卻記在了心上...到了高中之後,柴靈秀越發體會到了個中滋味,直
到參加工作,也始終秉承著一個原則,不把路兒堵死了,堵死了別人就等於堵死
了自個兒。
結果,應驗了自個兒心裡不好的預兆。
老爺們奔波于學校、縣城、省城三地,暑假都沒消停,這且不說,他在回家
的路上給人劫住挨了打,打得個頭破血流。
雖說後來事兒查到了結果,找到了元兇,可老爺們都給人家打了,這罪誰來
替受?並且說來,自個兒這差事本身就是個不落好的職業,要是再不去為人,處
處招惹事端,還怎麼幹,怎麼立足?不得處處被動,讓人家報復!柴靈秀發覺自
個兒改變不了老爺們的性子,這半年來便時刻警醒著把握著兒子的方向,因為兒
子到了青春叛逆期,她是絕不允許兒子出現任何偏差的...夜個兒晚上做那個
夢就不是好夢,又發覺兒子脫離了自個兒的掌控,柴靈秀能不急嗎?她心裡越想
就越憋悶,偏偏兒子還不理解自個兒的那份苦心。
刹那間柴靈秀憋在心裡頭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她一邊抓住楊書香不放,一
邊怒斥著:「翅膀子硬了!?跟我都敢還手,你咋不抄傢伙打我呢?」
這句話深深刺傷了楊書香的心!楊書香的心裡也是極為痛苦。
前後之間他挨了別人的辱駡又被班主任批評,本來心裡就挺窩悶,這他都能
忍。
為啥要躲避到琴娘家?還不都是揪著心怕媽媽嘀咕,怕她擔驚受怕,這心思
琴娘知道,自個兒又怎麼能張嘴跟媽說出來:媽,你兒子不是小白臉子!但凡能
過得去我絕不惹是生非!我自個兒的媽媽讓人嘴上肏來肏去的,就算閘刀架我脖
子上我也得去玩命!該死的許加剛,該死的趙永安,我誰也不怕,天王老子來了
都是屁泥!「我沒錯!」
吼了一句,心裡一肚子苦水沒處訴說,楊書香也是犯起了混。
事到如今他也喝出去了,狗急跳牆之下楊書香一推柴靈秀的肩膀。
柴靈秀哪想到兒子會來這麼一出,摘歪了一下身子就讓兒子掙偎著站了起來
。
腳盆統共有多大地界兒?楊書香的腦子裡已經沒那個概念了。
那猛然間的起身站立,他搖擺著身子「啊」
了一嗓子,感覺狗雞似乎掙脫了某種束縛,有些疼,有些涼。
出於本能反應,楊書香只顧得前後搖擺著身子,可下面依舊被媽媽攥著,又
只得拱起了屁股,來回錯動,嘴裡夾雜著幾句「我沒錯」,強硬地和柴靈秀頂撞
著。
「反了反了,你個混球,還敢跟我強嘴?」
柴靈秀是真急眼了。
她手上使勁捏著兒子的身體,感覺好像滑動了那麼幾下,但聽兒子的叫聲越
發怪異,心說我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眼裡就沒有我這個媽了。
為了保持身體平衡,楊書香把手搭在了柴靈秀的肩膀軸子上,當他看到柴靈
秀那張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時,耳邊又響起了媽媽的叫嚷聲:「還敢還手,還敢
跟我還手!?」
「啊~媽~」
胯下的那只嫩手勁頭實在不小,與它死命對抗著,漸漸不是對手,楊書香就
像那小羊羔一樣,張著嘴巴沖著母羊咩咩個不停,原本打算先擺脫媽媽的控制再
跟她進行一番理論,適得其反之下,稀裡糊塗就弄成了現在這樣的僵局。
不管兒子如何搖擺身體,柴靈秀就是死抓著不放,今兒個無論如何也得給兒
子掰掰性子:「叫你越大越不聽話,還死不悔改,我叫你硬,看咱們到底誰硬!
」
「媽~媽呀~」
楊書香的臉有些扭曲,當然了,那表情也可以稱之為滑稽。
他的這種反常最終讓柴靈秀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自個兒攥著的地界兒
似乎有些不妥,可當她看到兒子那張固執而又倔強的臉時,怒氣衝衝的她已經有
些失去理智:現在我不管你,將來我就得後悔...楊書香被柴靈秀捏得苦不堪
言,整個一根碩挺挺的陽根直杵在那支嫩滑的小手裡,它欲掙脫枷鎖和束縛,倒
也給了機會,在反抗中掙脫了出來,只不過掙脫的不是那小手的捏攥,冒出的頭
兒只是擺脫了包皮的箍裹,徹徹底底把個雞蛋大小的腦袋伸了出來,帶著一絲灰
白腥臭的污垢,以猩紅耀眼的姿態在柴媽媽的五指幫助之下,沖出了困惑著它阻
撓著它整整十六年的包圍圈子。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2-7 15:07
二十二 青龍出水芙蓉淚
瞬間被強行捋開包皮,伴隨著一絲涼颼颼的解脫,針紮似的感覺密集在楊書
香的狗雞上,導致那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晃來晃去,通過身體不停地鼓秋來
緩解一下那異樣之中的疼痛,他說不清那是怎樣一個感覺,要真說疼,也只是瞬
間掙脫時有那麼一下,之後便全剩下卡的慌了,隨著屁股的扭動,扯來扯去,上
面像套了什麼東西。
在這種看不到自個兒下體的情況下,掙崴的動作幅度無形中就大了起來。
楊書香的這種做法倒不是和柴靈秀對著幹,在他看來,那是在擺脫媽媽的手
,先脫離束縛再說,可實際落在柴靈秀的眼裡卻是另一番光景,兒子在跟她對著
幹,這是柴靈秀心裡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面對此情此景,柴靈秀的心裡一個勁兒地呼扇:「翅膀子硬了哈!沒人能束
縛得了你啦?」
說來話長,其實母子間接觸連半分鐘都沒有,在掙扎的過程中,除了有那麼
一絲疼痛外,楊書香還感覺到了一絲舒服,隨著媽媽小手的滑動,狗雞上傳來的
感覺讓他身體都顫動起來,嘴裡也不由得發出了混淆不清的聲音。也不知楊書香
的嘴裡是在喊「媽媽」還是在喊「啊啊」,他抱著柴靈秀的胳膊,咋看都像是抱
著柴靈秀的身子在不停地磨蹭。
這怪異的模樣自然被柴靈秀看個滿眼,還沒等她醒過悶來,楊書香的身體就
打起了擺子,他雙腳別在腳盆裡,繃成了一根柱子,唯獨把第三條腿伸了出去,
被死死地抓著,想後縮身體,那只小手就隨著一起後退,往前突圍,那只嫩手又
如影隨形,幾番掙扎過後,楊書香敗下陣來,他覺著自個兒的身體快要爆了,偏
偏還是無法擺脫掉媽媽的圍剿。
「媽~媽~媽媽啊~」
嘴裡不停地叫喚著,聲音由強變弱又由弱變強,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極強的沖
擊,腦子裡就給灌進了半斤薄荷煙兒。
飄渺之間,那感覺便從下體上擴散出來,如那青龍河開閘放水,奔騰咆哮著
躥湧而出,閘外有等待著他的母親,伊水河。
在壓抑中透著一股衝破阻撓般的歡騰,卻又讓人透不過氣來,混合在一起,
釋放出來。
楊書香感覺自個兒小肚子上越來越熱,炙烤著他,雖肢體放棄抵抗,可下身
卻依舊死死地做著最後的掙扎,越是抵抗越是痛並快樂,忽忽悠悠地竟在這個時
候腦子裡浮現出若干個催情畫面。
那些個鏡頭裡通通都是女人白花花的身子,有媽媽的,也有琴娘的,激蕩在
楊書香腦海裡的這兩個女人不斷晃動著身體:那扶搖略晃的咂兒頭,那飽滿肥腴
躺著粘液的肉屄,那一聲聲媚死人的浪叫...再也沒法站穩身體,楊書香的腳
猛地從盆裡拔了出來,他後仰著身體欲再次掙脫媽媽的左手,可每後退一次就感
覺狗雞疼痛一次,急忙前挺身體,卻又在舒服中換來下一次的疼痛,反復拉鋸之
下,牽扯著柴靈秀的身體和注意,不由得把目光注視下去。
柴靈秀低著頭,這一回她徹底聽清了兒子嘴裡喊的是啥了,懵也似地瞅著自
個兒手裡握著的物事,隨著兒子身體的劇烈晃動,柴靈秀心頭兀自帶著的那股怒
火悄然隱退,恍恍惚惚就那樣定著身體,定住了左手,攥著兒子的命根子,傻在
了那兒。
「啊~媽,媽媽~媽~啊,撒手啊~」
急促的呼喚聲低沉而壓抑,楊書香把手搭在了柴靈秀的肩膀上,他的心裡一
陣陣恍惚,一陣陣驚恐彷徨,飛旋在腦子裡的東西都是那幾日看到的,女人白花
花的身子。
當楊書香的眼睛最終定格在柴靈秀的那張醉紅的芙蓉臉上時,他的心裡沒來
由地竄到了一個詞:「我被媽捋了,我被媽媽捋啦~」
柴靈秀的肩膀被兒子雙手一壓,身子塌得更低了,眼前一根直挺挺的怒龍正
對著她的臉,那雞蛋大小的龜頭漲得紫紅紫紅,看來隨時都有可能爆掉似的。
刹那間,羞澀和憐恤幾乎同時湧現在柴靈秀的心裡,她見過兒子赤丟丟的身
子,卻忘記了上一次撫摸的時候,一天前還是一年前?亦或者是三年前?還是.
..卻從沒像這次摸得那麼直接,那麼充實。
於是,酒後那張芙蓉臉兒欻地一下又罩上一層紅潤,感覺也比酒後更加滾燙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楊書香猛地一挺身子,只覺得狗雞再次掙脫了枷鎖,
被剝開了皮,他閉著眼咬著牙,便再也無法控制那股酸麻帶來的異樣感覺,悶叫
一聲,腦子裡再次陷入混亂之中。
突突突突,一下、兩下、三下...,身體裡的血液完全雲集在了狗雞上面
,當它再也無法承受外在的壓力後,崩了塌了,終於噴射出來。
就像那澆地的二寸泵,當你把空氣開關合上之後,潛水泵加著壓,騰地一下
,水柱直接從泵體裡沿著管子汆了出去,強勁而有力,像箭頭一樣打了出來。
噴射的感覺讓人暈暈乎乎,但不可否認,那感覺確實無與倫比。
釋放時楊書香只覺從頭到腳透著一股舒坦,那種感覺比遺精來得還要猛烈,
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經歷,更別說是讓媽媽給捋出來的,刹那間只覺得輕飄飄,
身體都抽搐了起來...屋裡一片靜止,靜得有些煽情,細微之處甚至能聽到心
跳音兒,咚咚咚的帶著極強的節奏,打著拍子。
這個時候,母子二人的心裡和身體都是高度緊張的,於是某一處發出來的聲
響便被無限放大了,激射而出所發的聲響把心跳音兒都給蓋了下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輩子,毫無規律又極為不對
稱,這似乎已經不是重點了。
那麼一瞬間,楊書香覺得自個兒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似乎是孫猴子被壓在五行山下幾百年,終於等來了救星師傅,然後他急切中
喊著師傅救我,當六字大明神咒被揭下來之後,托天凶猿怒吼一聲寂寞,炸開五
指山便一個筋斗雲打了出去,氣貫長虹震動三界...當楊書香停止噴射時,那
只小手業已脫離了他的狗雞,讓他內心不由生出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覺,睜開眼時
,孫猴子一下又變回了楊書香,回歸之後,哥們傻了,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
只見眼前那張俏臉上沾了許多白色粘稠物,一坨坨的正順著女人的滿月往下
淌,她那原本紅潤的臉兒在此刻更加通紅一片,眼神裡的內容也是極為複雜。
「我到底幹了什麼啊?啊!」
意識清醒過後,楊書香終於明白了自個兒到底做了什麼。
額角的汗滴滴答答地淌下來,楊書香恨不能現在就紮進耗子窟窿裡才好呢,
方才自個兒咋就稀裡糊塗地射了出來,還射了媽媽一臉?一時之間,悔恨、苦惱
、忐忑、尷尬,各種負面情感紛紛襲來,五味雜陳于楊書香的心裡,他站也不是
坐也不是,精赤溜丟地挺著下體,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反觀那柴靈秀,莫名其妙就被兒子射了一臉,同樣窘羞得無地自容...機
械式地從褲兜裡掏出手絹擦拭臉上的黏液,越擦心裡越驚,之前的一筆爛帳還沒
跟兒子算完,又發生了這麼個事兒,難道兒子對他們班上的女同學也...越想
越覺得兒子偏離了方向,就在楊書香不知所措時,柴靈秀揚手照著他的屁股就呼
了一巴掌。
「你咋就那麼不讓我省心呢~咋就不聽我的話呢!」
打過之後,女人的聲音不再狠戾,那眼神裡透著無助。
看得楊書香心裡難受極了,他巴巴地望著眼前的女人,盯著她的臉,看著看
著,就看女人的眼睛濕了,繼而淚水順著她那雙嫵媚動人的杏核大眼裡淌了出來
。
楊書香最見不得她哭了,便赤腳湊到她身前央求起來,柴靈秀的心裡憋屈,
老爺們又不在身邊陪著自個兒,沒法傾訴心裡的苦悶和難過,這時見兒子軟言軟
語來求,更覺得一番苦心沒人理解了,那淚水便嘩嘩而下收發不住。
這年頭的社會風氣不正,人人自危,兒子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柴靈秀
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她不知道自個兒還能不能活?「媽,兒子
錯了!」
央求未果,換來的是媽媽更多的淚水,楊書香的心裡一陣抽搐,腦袋一耷拉
,直接跪在了柴靈秀的身前。
「你這是幹啥?」
柴靈秀梨花帶雨地看著兒子,見他不言語,用腳趟了一下,心酸又委屈地說
:「咋那麼沒出息呢!就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把我氣死得了!」
說完,鼻子一酸,淚水又淌了下來。
「給我媽跪著,求她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楊書香抱著柴靈秀的大腿,不管
她如何趟來趟去,就是抱著那條腿不撒手。
「你給我起來,聽見沒有?」
屋子裡雖然火熱無比,可地上終究還是冷的,泣哭著讓兒子起來,柴靈秀見
他死活不動地界兒,罵了一句:「你個臭缺德的,我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我的
...」,她伸手欲打,可打哪呢?抽兒子耳刮子?別說柴靈秀沒打過,當年就
是擁給老爺們打孩子的腦袋,柴靈秀差點沒跟楊偉玩命。
望著身下跪著的人兒,柴靈秀高舉著手,這難言的滋味讓她不由得就想起了
十一年前的事兒。
當時兒子才五歲,就敢跟顧長風跑去縣城玩耍。
柴靈秀滿村子找不到兒子,都快急瘋了。
誰知小書香下午踮著腳跑回了家。
柴靈秀讓他跪下,伸手就打,打得兒子昏厥過去也沒吭聲,柴靈秀抱住了他
的身子眼前一黑也跟著昏厥過去,急火攻心的她又驚又怕,原本身子骨結實,一
下子就癱軟在床,愣是兩天沒下炕...「你不哭我就起來」,楊書香抱著柴靈
秀的大腿不放,他能感覺得到媽媽的身體還在顫抖,便仍是跪在地上,祈求得到
柴靈秀的原諒。
「讓你不起來?我讓你犯軸勁,讓你不起來?」
剛才打了兒子屁股一下,現在手上還隱隱生疼,又沒處可打,她高舉著左手
,偏在心裡還倍兒難受:「這臭缺德的一根筋兒,咋就不會起來求我,給我說軟
話哄我?你個沒出息的東西!」
越想越不是滋味,伸手擰在兒子的耳朵上,柴靈秀斥責道:「你給我起來!
起不起來?」
「媽,你打死我吧!」
「這死豬心,咋就那麼軸啊?」
千思百轉,見那臭東西跪地仍舊不起,柴靈秀又喊了一句:「你要跪到什麼
時候呀~」
楊書香呲牙咧嘴就是不動地界兒,氣得柴靈秀心發突突,渾身沒勁兒,手上
的氣力明顯弱了下來。
「只要你不生氣,要不打死我也不起來」,被問得狠了,楊書香甩了一句,
又惹得柴靈秀一陣心難受,她撒開了手,只覺渾身酥軟,遂嬌喘噓噓有氣無力地
說:「還不起來,你這是要氣死媽啊!」
懷裡抱著的大腿戰慄不停,搖搖欲墜。
楊書香趕忙起身穩住了柴靈秀的身子,怕她有個閃失,直等她情緒稍微好轉
一些,這才鬆開了手。
看著眼麼前這個讓自個兒操碎了心的人兒,柴靈秀是又氣又惱,氣的是兒子
知錯不改,在外面學了壞,惱的是他和自個兒離了心兒,越大越不聽話。
越想越怕,傷心之余柴靈秀朝著楊書香連珠式地數落道:「你知道外面有多
亂嗎?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真要是有個好歹的話,你可就把我坑死啦~那樣我
也沒法活了...」
說著說著,柴靈秀再也說不下去。
「媽媽,我錯了,以後我聽你的話」
鼓足了勇氣,楊書香伸出手替柴靈秀擦拭臉上的淚水。
眼見兒子的眼睛也濕了,柴靈秀抽搭抽搭地說:「哪回你不是這麼說?不是
敷衍我!前年,溝上村的一個孩子給槍斃了,你是不知道嗎?就因為他初中經常
打架,跑到社會上又跟著顧長風混,殺了人挨了槍子兒!要不是經常打架,能那
個結果嗎?能嗎?你看看他們家,爹媽都瘋了!還有,四年前的那次學....
..」
撣開了兒子的手,柴靈秀哭得更加傷心:「我養你那麼大,一把屎一把尿的
,你要是學他們的話,乾脆把我弄死得了,也省得我活受罪...」
越說越委屈,柴靈秀掄起了拳頭照著兒子的前胸就錘了起來,雨點一般打在
楊書香的身上,見他傻乎乎地不知躲閃,氣得柴靈秀一跺腳,泣哭著背轉身子幹
脆不再去管那個讓她不省心的傢伙。
「媽你打我吧,兒子知道錯了,媽,求你別哭了!以後我再不敢跟人家動手
打架了...」
楊書香眼中含淚,走到柴靈秀的身前,哽咽著說。
長這麼大,這是楊書香第二次看到媽媽委屈落淚,他的心碎了。
落眼的地方盡是濕痕一片,那剪水秋瞳哭得別提多委屈了,讓楊書香心裡難
受已極,他摟住了柴靈秀的身子,心裡暗罵著自個兒:「楊書香啊楊書香,你就
知道惹媽生氣,你個孫子!」
哽咽了好一陣才讓心裡好受一些,柴靈秀咕容著身子難以掙脫,小聲說了一
句:「撒手」,脫離了楊書香的懷抱,柴靈秀做著深呼吸,然後氣籲了一口,仿
佛在釋放心裡的濁氣,把憋在心裡的煩憂都傾吐出來。
淚眼婆娑,眼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人兒勁頭可大了,個子也傻高傻高的了,
明明是個大小夥子的模樣,卻總是讓自個兒替他提著心吊著膽,什麼時候是個頭
呀?柴靈秀的心裡不斷問著自個兒,試圖找到結果,這註定是找不到答案的。
當她看到兒子眼角的瘀傷時,那紫青的地界兒又深深觸動著柴靈秀的內心:
以為躲著我就看不著了?以為我就不擔心了?怔怔地盯著楊書香的左眼框子,柴
靈秀忙拿起手絹打算替兒子揉揉那讓她心疼的地界兒,手舉到了一半又縮回去,
上面濕漉漉的沾著兒子噴出來的東西,這才意識到手絹還黏糊著呢。
今兒晚上的情況註定是亂糟糟的,搞得兩個人也跟著不清不楚起來,柴靈秀
急忙把手絹塞進褲兜裡,盤問了一句:「眼還疼嗎?」
問過之後又埋怨自個兒,兒子能不疼嗎?這臭缺德的怎麼那麼狠,不跟媽說
一句軟話?我有那麼厲害嗎?楊書香只看到媽媽拿著手絹的手晃來晃去,他把腦
袋搖了搖,心中粟六,不敢抬眼再去看她。
柴靈秀歎息了一聲,用手輕輕摸了摸兒子的眼角,心裡緊做一團。
這時候的兒子蔫頭耷腦總算老實下來,早這樣兒還用得著自個兒跟他急嗎?
「媽,我琴娘...琴娘給我用白礬和醋抹了,一點都不疼了!賈大還給我塞來
了藥膏...」
「就拿你媽當傻子吧!趕緊把衣服穿上,以後可什麼都得聽我的...」
無意間柴靈秀掃到了兒子的卡巴襠,那根剛才怒射的壞東西此時變得蔫頭耷
腦,正老老實實垂在他的胯下。
有心問些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跟兒子開口了,搞得柴靈秀臉極其燙的慌,趕
忙又說道:「趕緊鑽被窩睡覺,以後可不許再讓我著急了,得聽我的!」
燈光下,赤身裸體的楊書香提著心傻傻地看著柴靈秀,媽媽雨過天晴的樣子
好像那五六月份的油桃,飄著一層紅粉,只看她輕咬了一下嘴唇,似乎還想說些
啥,欲言又止,轉身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媽媽聽著什麼信兒了,這一來一去鬧騰得叫人如此難以捉摸。
待屋子裡只剩下楊書香一人時,回過神的他低頭看向自個兒的下體,那多年
的包莖竟然被捋開了,上面麻溜溜涼颼颼,狗雞上還包裹著一圈灰白色腥臊渾濁
物。
托起自個兒的狗雞,楊書香看到馬眼兒上掛著一珠透亮的亮白液體,燈光下
是如此的晃眼,如此的讓人心旌搖曳。
[
本帖最後由 kissinger 於 2018-2-7 15:08 編輯
]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5-12 09:43
第二十三集 潛移中的默化
回到房裡門一關,把雙手一背,柴靈秀閉著眼睛倚在了門框上。
她臉蛋滾燙,身體潮熱,還有些微微顫抖。
她不知自個兒為什麼會對兒子發那麼大的火,又為何會情緒失控落下淚來。
寂靜的屋內和幽冷的院落把那黑暗連成了一片,眼前卻恍若陸離光怪,一片
模糊: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搖搖晃晃地朝著自個兒這邊揚著手,跌倒了再爬起來
,從屋子裡踱到院外,穿過自己的身子,隱約聽到他嘴裡喊著「媽媽」。
那個嬰兒眨眼間就長高了半頭,又從院子裡跳來跳去跑到屋內,嘴裡歡叫著
,仍在喊著「媽媽」。
黑暗之中,柴靈秀看了一眼東牆上映照的微弱燈光,那是從兒子房間裡傳過
來的,落到了鏡子上,黑乎乎能隱約看到裡面映照著的自己。
回過神,柴靈秀還能感覺到自個兒的心跳聲,那撲通撲通的脈搏跳動順著血
液流淌在身體裡,她不知該怎樣形容今個兒晚上發生的事兒,使勁回顧著,腦子
裡又混沌一片,只覺得今晚所遇的事兒亂七八糟,遠近不分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
顫抖著雙手不停拍打著口袋,從褲兜裡把煙掏出來,幾次三番總算用打火機
擦亮了光明,那燃亮的火苗隨即跳躍在柴靈秀的眼前,恍惚之中撲騰起一束虛幻
著藍色的金黃火焰,像明暗閃動的煙頭,於黑暗中飄渺不定。
很想借住香煙來讓自個兒心緒寧靜下來,可那煙到了嘴裡卻又不是滋味,泛
著潮,發黴了似的。
吐了一口煙花,聲音拉長,似歎息。
柴靈秀把手按在了自個兒的心口上,也不知道自個兒當時咋那麼大的火氣,
原本應該平心靜氣聽聽兒子的解釋。
她想,萬事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生,兒子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否認兒子就等於
否認了自己的人生。
可就是摟不住似的要和兒子對決,現在看來,這似乎和往常的母子相處有些
不太一樣,真的是不太一樣啊。
「這白眼狼,又是啥時候學會的抽煙,咋就開始瞞著我了!心裡還有沒有我
這個媽?」
打架的事兒還沒個結果就又鬧騰出個抽煙的事兒,接踵而來讓她又想起了爭
執時西屋裡發生那一幕荒唐。
沉思半晌,柴靈秀用手背沾了一下臉蛋,感覺很燙,並且臉上和手心上若有
若無飄散著一股味道,那呼竄呼竄的味兒就如炒菜前的爆鍋兒,往滾油裡扔了一
撮蔥花,歘的一下炸了鍋,青煙繚繞竄出來的味兒極為濃郁,然後這踅微平靜下
來的片刻寧靜又打破了,搞得柴靈秀心頭煩擾,鼓聳的胸脯又開始突突亂跳起來
。
試圖不去再想,讓自個兒把心事放下,急匆匆拉開了燈繩,尋來盆子去堂屋
打來了一盆溫水,眼見著西屋還亮著燈,柴靈秀怔怔地望著,她很想過去再捯飭
一番,又覺得兒子本該主動跑過來跟自個兒言語,哪怕他今晚跑過來睡...遂
又覺得自個兒鬧得動靜是不是有點太大,把兒子驚著了?忙灰溜溜走進自個兒的
房裡,再次把門掩上。
此時的她腦子裡根本沒法徹底平靜,仔細去思考來龍去脈,才剛有個想法便
又被另外一個想法擾亂,來回躥騰。
「他爸我沒法管,我要是再不管他...不行,我憑什麼不管?他是我兒子
,就得跟我一條心。」
腦子裡閃現出兒子眼犄角子的傷,一陣心驚膽寒。
想著想著,柴靈秀寬慰自個兒,兒子到底是安然無恙,又覺得他那臭脾氣跟
自個兒年輕時一個樣,認准了的事兒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但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聽我的話,因為我是他媽媽。
想及至此,柴靈秀的底氣便足了起來,就仿佛當年自個兒結婚前父親的態度
,她覺得這就是傳統,一輩輩傳下來的,永遠也沒法逃避,都得面對。
醉殷紅的臉不再緊繃,偷摸著浮起了一層舒展,心情放鬆之後柴靈秀覺得渾
身乏力,感覺像虛脫了一般,費勁巴咧好不容易才把褲子從大腿上褪下來。
帶著一絲放下姿態的淺笑,繼而在柴靈秀的腦子裡又竄出了兒子的身影。
那道晃晃悠悠的人在她的腦子裡逐漸放大、長高,竟在隨後勾勒出兒子現今
的模樣。
那誇張而又真實存在的樣子:兩條健碩的大腿中間兒卜卜楞楞地擺動著一根
朝天棒槌,醜陋猙獰,粗碩誇張。
「個頭兒啥時候變成了那副樣子?記得頭兩天他洗澡前兒...」
柴靈秀自顧自地言語著,一陣心緒不寧,但腦子裡已然沒法擺脫消散,依舊
是兒子赤裸裸的身子,以至於閉上眼睛時,眼前又浮現出兒子噴射時的場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難怪妙人心神恍惚,那臭狗雞在她臉上突突亂射,噴得
那叫一個猛烈,當時牽絆的心都在別的事兒上,如今清靜無人時,回想起來一顆
心還怎個淡如止水。
時光如梭,眨眼之間一天就過去了,又一梭,一年就過去了,遙想當年的情
境,那嗷嗷待哺的樣子似乎就是昨天的事兒,咋就一晃之下就長大了?坐在大炕
邊兒上,兩條玉潤晶瑩的修長大腿微微晃動著,喘息間柴靈秀又看了看自個兒的
左手,她記得,只要自個兒的氣兒沒消,這春蔥樣的小巴掌一揚起來,兒子絕對
會把個褲子扒下了,老老實實撅起屁股,現如今咋就不起作用了?難道是從他琴
娘家裡掏摸到一套故意氣我的法兒,硬要跟我對著幹?不能啊!進門前兒瞅他那
意思,叼著個煙好像在想事兒,呸,光著個大屁股也不知羞...繞來繞去,柴
靈秀的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個讓她不省心的身影,忽忽悠悠的,眼前就又浮
現出他那根粗了吧唧的陽物。
她尋思著,可不敢往深處想,無比矛盾的是,越是這樣就越難抑制。
柴靈秀問了自個兒一句:「今個兒之所以跟兒子急,是不是也是這樣造成的
?」
對外人尚且都能心平氣和,為何沾兒子身上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這不應該
!身子骨一陣陣酸軟無力,柴靈秀告誡著自個兒:「以後莫把情緒用在自己最親
的人身上。」
告誡完,又覺得那樣做並非發洩一己之私,雞蛋裡挑骨頭無緣無故去找找茬
,洩憤:香兒還是根小樹,人生的叛逆期我總得去引導他,不然的話,又怎能當
他媽媽?!將來他就能明白我的這一番苦心的。
柴靈秀心裡的這番計較當然不能跟兒子說了,卻不能不替兒子想在前面。
豁然開朗之後,心神有些疲憊,就又想起了頭兩天給兒子洗褲衩時的情境,
那時她也聞到了一股子味道,可那前兒有老爺們陪在身邊,並未過多在意去思考
這些東西,現在想來,恐怕那前兒兒子的褲衩上也是那玩意了。
想到這裡,柴靈秀蹲著身子來到了炕頭,一陣掏摸,把褲子裡的手絹掏了出
來,她瞧了一眼門口方向,明知道門給關上了,似是不放心,就再確認一遍,這
才騰出手來,把那黏糊成一團的手絹打開。
撲鼻而來的氣味濃郁至極,就像春夏之際清晨裡的野草混合了那電鋸剌開的
鋸末,那股子味兒倍兒新鮮,濃郁得都有些刺鼻了。
怔怔地看著上面潮濕的印記,果然,上次兒子就已經射精了,只不過柴靈秀
不知道自個兒兒子那次是不是遺精,還是別的?她內心倒是希望兒子不會用手做
那事兒。
看著濕拉拉的手絹,柴靈秀的小手又開始抖了起來,那潮紅的小臉滾燙一片
,她怕兒子忽然闖入進來,像做賊似的又看了一眼房門位置,既希望于兒子進來
跟自個兒把事兒的原委講清楚,又怕被他看到自個兒現在的樣子,有些矛盾。
聽了一陣兒動靜,靜得邪乎,柴靈秀知道這多半是因為自個兒情緒導致,才
會疑疑惑惑的。
然後把那手絹放在眼前細細地看,仿佛那樣去做能把那手絹上浸透了液體複
原,徹底看一看它的形狀和顏色。
翻來覆去也沒捯出個薅信兒,柴靈秀輕咬著嘴唇,似在猶豫,她看了一眼手
帕,又看了一眼,索性把那手絹放在了翹挺的小鼻子上。
「呼~呵嗯~這臭缺德的」,一吸一呼間,水靈的小嗓兒不由自主地哼了一
下,那新鮮的味道自鑽進了她的鼻孔後,順著嗓子眼一直吸到了身體裡,瞬間猶
似打了一針興奮劑,軒起的眉毛下,那半閉的眼睛透著一絲發飄的樣兒,挺擻擻
的鼻子微微翕合,俊俏的臉蛋上說不出個神態,反正已經整了幾盅二鍋頭了,整
個人看起來暈暈乎乎的似乎也不在乎了。
前十年後十年,風雨飄搖解放前,一堆爛帳在柴靈秀的心裡上下翻騰,翻騰
著就變了,繼而變成了五彩紛呈的景象,在她的腦子裡來回飄蕩,從那一屁股坐
在水盆裡的樣子上看,那身子別提多慵懶了。
「嗯~」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那股子酸懶勁兒踅微緩解了一下,就又控制不住地嗅了
一下手帕,柴靈秀嬌喘出一聲變了音兒的怪吟,似是受到了什麼蠱惑,就著水便
把手探到了身下。
兩指輕輕攪動,甫一觸碰到自個兒的私處,那翹挺的小鼻子一翕一合,眼皮
微微聳動,伴隨著一股暖流,柴靈秀的身體竟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下體咋濕成了這樣?柴靈秀有些驚慌,令她難以執行的是,下體不光是濕了
,而且還在撫摸的時候流出羞人的東西。
柴靈秀不解,便悵然若失地想:「老爺們才剛走了幾天,這身子骨咋就又變
的那麼渴了,這臭缺德的...」
心遭遭意亂亂,一陣陣鬱鬱寡歡,又看了一眼手裡拿著的手絹,上面差不多
都被那股子濕印給浸透了。
雄性分泌出來的陽剛氣息是如此的濃郁,一下子就把柴靈秀心底裡的欲望勾
引出來,她輕觸著下體滑溜溜的肉片,滿臉羞紅,都不知自個兒啥時流出了那麼
多的粘液。
猶記得那些個超生遊擊隊們在夜半三更偷偷從家溜走時的模樣,歷歷在目地
浮現在柴靈秀的眼前,當時的情境和現在的情境一樣,人家偷偷摸摸地跑,她也
在偷偷摸摸。
紅紅的舌頭便在這偷偷摸摸中悄然伸了出來,迅疾地掃了一眼門口,見那房
門關閉得嚴嚴實實,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她朝著手絹猛地舔了一下,頓時一股滑
滑的感覺充滿了舌尖,柴靈秀抿著嘴感覺這股味道,有一點淡淡的金屬味,便又
舔了一下手絹,這一下舔得猛了,嘴兒都給兒子的陽精沾濕了,那一下過後,柴
靈秀覺得臉兒火燒火燎的漲悶,她暗啐了自個兒一口,心說話:「你咋那麼不要
臉呀,連兒子的東西都敢嘗!」
一雙俊美的眼睛苶呆呆盯著手心裡的物事,就算此刻柴靈秀心裡什麼也不想
,可那鼻尖上總是能聞到一股令她難以抗拒的味道,讓柴靈秀心猿意馬地再次把
手撮在了自個兒的下體上,顫抖著幾個來回,有些搖搖欲墜。
渾渾噩噩之際,一個聲音響在柴靈秀的心裡:「都沒問出結果來,你還有心
惦記著這個?別忘了,你可是他的親媽!」
這當頭喝棒的聲音剛落,另一道聲音在柴靈秀的心裡迅速做出了回應:「咋
的?我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身上哪一樣東西不是我掉下來的肉?就算
我惦記著又咋樣?」
第一個聲音義正言辭地說:「呸,你給兒子用手把精液捋出來,虧你還是個
當媽的人,別以為你己個兒是搞計劃生育的就能說一不二隨便左右別人,我告你
,那絕對大錯特錯!還有,你別忘了,他可是男的,你也別忘了你己個兒是什麼
身份,別知錯犯錯,一意孤行!」
另一個聲音嘿嘿冷笑,帶著不屑依舊反駁道:「男的怎麼了?他再如何男的
也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也是我下的,我這個當媽的還不許看看、不許摸摸?
我就問你,誰規定的?哼,自個兒的兒子要是連我都沒有發言權的話,要我這個
當媽的有啥用?再說啦,我又不是成心給他捋的,我有什麼錯!?即便就算真的
是我親手給兒子捋出來的,捋也就捋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是他媽媽,他是吃
著我的咂兒長大的,我想咋樣就咋樣!」
聽到那強詞奪理的音兒,第一個聲音大聲斥責起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跟那蕩婦有啥區別,想男人想瘋了吧?舔兒子的精液,你還要不要臉?呸,你
那想法簡直是無理取鬧!」
另一個聲音極其輕蔑地說:「我咋不要臉了?咋不要了?哼,瞅你說得文縐
縐的樣兒,沒偷沒搶不就是舔舔自個兒兒子的慫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再說了
,又沒讓他看見!嘿嘿,要是照你說的那樣兒,香兒從我的屄裡爬出來豈不是跟
我做了那只有夫妻才能做的那個了?哼!你的話都是歪理邪說!」
聞聽此說,第一個聲音吼道:「你簡直無藥可救了!」
另一個聲音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無藥可救?還不如說是你妒忌呢!他也
是你的兒子,你倒說教起我來了,別忘了,你我本是一體,咱倆又有啥分別呢!
」
每當男人離家之後,女人的內心難免波動不已總是要壓抑一段時間,這份情
感難以敘說,也沒法敘說,尤其今兒個發生的事兒引起來的連鎖反應,樹欲靜而
風不止,在那恬靜溫暖的房子裡,浮躁的心裡堆積著的情感急需一場轟轟烈烈的
宣洩,於是,柴靈秀不再思考那些個勞什子的對錯,現在她所需要的就是慰藉,
解放精神釋放肉體,來一次徹底的放縱。
悶哼了一聲,手指終於再次插進了自個兒的肉體裡,那酸溜溜的感覺從下體
傳出來便一波波席捲蔓延出去,傳遍全身,通體燥熱。
顫抖著身體,再沒了顧忌,柴靈秀舉著手絹把它放在鼻子上、嘴上,來回舔
吸,掏摸著下體的動作驟然加快了起來,就那樣搗鼓著下身,柴靈秀一邊捅一邊
又在心裡來回罵起了夯貨,瞅那意思,罵的物件十有八九是她那縣城裡教書的先
生,都是因為他不在家才造成的這一切罪責的根由,追本溯源,好像這一切要倒
退到一九七八年老爺們上大學開始計算!倏倏地,歘歘地,酣暢而又爽伐的松寬
勁兒從那肥嘟嘟的肉穴口上傳來,麻酥酥的就好像串了好幾個一號電池搭在上面
,反復擴散遍及全身,滲透的同時,一股透明的液體在柴靈秀反復摳挖之下,終
于射進了水盆裡,嘩啦啦的就跟尿尿一樣,間歇性直噴了四五股出來。
噴射出來之後,身子越發酸軟無力,柴靈秀迷離著雙眼緩了好一陣才解放出
來,當她睜開雙眼時,當她看清眼麼前的情形時,心裡異樣連連,連腳都懶得洗
了,就那樣艱難地爬上了大炕,把毛衣一脫,拉過被子囫圇著身子合上眼就躺了
下來。
這一夜,雖然屋內暖融融的,但柴靈秀睡得並不踏實。
夢裡,一會兒是兒子叫人打得頭破血流,隨之給抓進了派出所,被五花大綁
架押解在解放車上滿城遊街,最後帶到了槍斃人的地界兒,那情形嚇得柴靈秀魂
飛天外,跪地痛哭流涕哀求員警放過自個兒的兒子,把兒子斃了她還怎麼活;一
會兒又變成躺在自家的大炕上,跟老爺們甜甜蜜蜜親親我我,幸福著被他扛起了
雙腿做那朝思暮想的事兒,做著做著老爺們的臉兒就變了,變成了兒子的模樣,
他一邊抽動嘴裡還一邊喊著媽媽,把個柴靈秀嚇個半死,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理
出現了高潮,那臭兒子依舊死命地頂著她,柴靈秀手刨腳蹬,無力掙脫,幾次掙
紮之後,她尖叫著不由自主地蕩漾起雙腿,被頂得死去活來的,一陣陣心悸簡直
要她的親命了。
那根碩大無朋的傢伙頂在身體裡肆虐著,不斷膨脹,柴靈秀感覺自個兒的身
體就像那吹鼓了的避孕套,越飄越高,忽忽悠悠地就飛到了天上,隨後砰地一聲
炸響,她雙手舞動起來又開始胡亂抓摸起來,欲把身上那個那臭缺德的推開,他
竟不害怕,還反過來問她「得勁」
嗎?兒子居然敢問這樣的話,這簡直,這簡直臊壞了柴靈秀。
像新婚初夜那樣,柴靈秀不敢睜開眼睛去看,在兒子反復催問下,那股子大
力夯砸的銷魂蝕骨的感覺粉碎了她的矜持,把那積憋已久的情欲開發出來,令她
無法抗拒,隨之一次次丟失在欲海之中無法自拔,最終乖乖地放棄了抵抗,在那
潮起潮落時身子骨高來高去抖動起來,嗓子眼也不受控制地喊起來:「得勁,得
勁啊~~啊~」
「啊~啊」
激靈靈從床上折騰起身子,眼前一片漆黑,害得柴靈秀坐在大炕上不斷喘息
,腦袋瓜子一片潮熱,身子也緊巴巴的,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原來又是一場夢啊!這臭缺德的,我就說他咋敢那樣兒對我...」
心驚膽顫地拉著了燈,看了看手錶,此時剛好清晨五點鐘。
柴靈秀點了一根煙,翻身懶洋洋地偎在被子裡,久久難以平息心頭波動的情
緒。
良久過後,感覺身下鹵得慌,這才意識到被子都濕透了,自然又把妙人惹得
一陣臉紅心跳,那自不必說...楊書香又走神了,倒不是因為許加剛等人的刁
難,也不是那班主任佔用下課時間,實在是因為早上看媽媽時,他覺得有些怪,
往常他肯定會跟媽媽說道兩句,卻在今個兒變得沉默起來。
這股小壓抑帶到學校裡,解手時滋尿的變化讓楊書香有些恍然,他意識到,
那股子「怪」
源於自身的變化。
之前還是嘟嚕著個包皮僅僅滋出半米左右的距離,這回好了,輕輕一捋,直
接就打在了茅坑的後牆上,他都不敢相信自個兒現在的變化,可當他捋盡包皮看
到龜頭上那一層灰白色的東西時,又有些莫名其妙,他有種感覺,這絕不是單純
的捋開包皮那麼簡單,仿佛在脫離那一層束縛之後就長大成人了,應運而生的煩
惱也會逐漸多了起來。
天氣轉晴,瓦片子上的積雪在融化之後變成了水,流淌著、滴落著,在房檐
上垂落而下凝固成一根根冰棱子,慢慢拉長,由一寸變一尺,隨著老爺兒的東升
又西落變得越來越長。
揚起手來一打,抓起一根放在嘴裡,嚼得咯嘣咯嘣,這要是瞅誰彆扭,照著
對方脖頸子裡一丟,那樂子可就大了。
當然了,大多數的人都是跑到教室前後,三一群倆一夥拾掇著殘存的積雪繼
續開仗,玩得不亦樂乎。
儘管三朵金花幾次央求楊書香也跟著一塊玩玩,可是楊書香卻沒有那個心思
,應了他那句話「我自個兒還顧不過來呢,還有心情幹別的?」
儘管都是藉口。
楊書香的自行車總算修補好了,據陳浩天講,修車師傅說那是「針錐子」
人為紮破的。
他在課間招呼著海濤、鬼哥、大鼻等人詢問,結果都不知道情況,而後相互
轉告,三班所有同學又都沒發現誰跑到車棚那邊做手腳,弄了個不了了之,好在
學校裡許加剛等人沒再跑過鬧事,吳泓玉也沒給欺負。
一天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家,歸心似箭,而見到柴靈秀的那一刻,楊書
香心底裡的那股渴望...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2 09:50
標題:
嫐 (24~25)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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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2018-3-18發表於SIS001
第二十四集 將來我養你
當晚,收拾妥帖,柴靈秀再一次走進兒子的房裏。
她琢磨一天了,覺着這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事兒,更不能因爲自個兒一時的
慌手慌腳而選擇躲避,不去處理。
再說了,秀琴那軟性子人都在白天打來電話詢問,她心裏肯定也是知道一些
事情的。
眼麽前的社會現狀不容柴靈秀不做那過多的考慮,抛卻一切雜念,她必須得
出面糾正一下兒子的觀念,讓他明白,要他重視起來,并且腦子裏還要有個概念
:「媽媽說過的話必須得聽!媽媽決定的事兒必須照做!兒子必須得跟媽媽一條
心兒,一個立場!」
吃飯時楊書香幾次偷眼去看柴靈秀,到現在他心裏還忐忑不安呢,見媽媽走
進自個兒的房裏,二話不說就把自個兒的褲子扒了下來,往那床上一趴,心裏隻
剩下一個念頭了,打吧,打完事兒你心裏就好受了,也省得我受那折磨...進
屋後,柴靈秀見兒子莫名其妙脫掉了褲子,以爲他有啥想法呢,正緊着心神,就
看他趴在了床上,一時被兒子的舉動鬧懵了,疑道:「你這是幹啥?」
楊書香也有些發懵,不是要找我算賬嗎,我褲子都脫了咋還問我原因。
皺起眉頭答道:「你不是要打我嗎?」
柴靈秀的杏眼一瞥,幾乎同時擰出了一道柔媚,那紅潤的嘴唇也跟着撇了起
來,嗔笑着說道:「誰要揍你了?光着個屁股也不知臊得慌,快點把褲子提起來
,我有話要問你!」
這才沉澱幾時,心底就又有些飄忽,她趕緊驅散心裏那股怪怪的念頭,借着
點煙轉移思想,可眼神卻又在好奇的驅使下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兒子的胯下,意
識到不對時,連柴靈秀都覺得有些詫異。
待娘倆雙雙坐定在大床上,楊書香不敢有所隐瞞,一五一十地把情況講了出
來。
楊書香說得輕描淡寫,柴靈秀聽前兒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在柴靈秀的腦子裏勾勒出一幅畫面,牽扯着她的神經,眉
頭漸漸鎖緊。
聽到緊張時,柴靈秀搭在二郎腿上的兩隻銀蔥樣的小手也捏成了拳頭,那提
心吊膽的樣兒仿佛她也是那參與者,到了後來,柴靈秀臉上的氣色越來越差,當
她聽到兒子講起對方索要五十塊錢時,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我看他們要反
啊,打完人還訛人,這還了得!」
兒子都給擠兌成那樣兒了,對方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柴靈秀這一喊不要緊,
倒吓了楊書香一跳,不等他說些啥,柴靈秀張嘴就罵開了:「媽了個屄的,那個
叫許加剛的就缺打,還有他們那一夥的什麽李逵王曉峰,要是有下回的話,還得
給我狠狠地揍他們!」
雖覺得媽媽今個兒說得有些粗暴,倒也應了他現在的心,用手一撩頭發,楊
書香附和着說道:「誰叫他們罵你的,罵你就不行!」
突然又覺得自個兒的發型該改一改了,本來那個外号就已經夠讓人心煩的了
,回頭再背負個漢奸腦袋的稱呼,難免讓人郁悶不堪,想起來就生氣。
「隻要你己個兒别吃虧就行,讓他們罵,罵我也掉不了一塊肉!哼~想肏我
?要是有膽兒就讓他來,我就在鄉裏等着他們,離他們家也不遠,我還真就看不
透他們那幾個屄崽子了!」
這兩句話柴靈秀說得輕巧,聽過之後卻讓楊書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同
時,心裏暗自忖道:「媽媽今兒是咋了,說話咋那麽魯呢?這話都敢秃噜出來!
」
轉而又一想,頓時明白了媽媽爲何會說這樣的話,其實她那樣兒完全是舔犢
之情,怕兒子吃虧,可真要照她說的那樣兒,楊書香又隐隐覺得不妥,他做人有
個原則,隻要不污蔑自個兒的媽媽,凡事他都能忍讓,真要是涉及到媽媽身上,
半步都不退,沒啥好商量的。
「今兒他們有沒有找你麻煩?」
柴靈秀臉上透着關切,焦急地追問了兒子一聲。
楊書香咧了一下嘴,轉悠着眼珠說道:「暫時沒有,那都是一群臭狗爛兒,
我也不怕他們。」
柴靈秀斜睨着兒子,一看就知道兒子在說瞎話,她瞪起眼睛說道:「你跟我
還不說實話?!我是你什麽!」
楊書香還待堅持一下,瞥到媽媽那一臉的焦急之後,他嘟哝着嘴,說道:「
今個兒到沒有,昨天在他們村劫我來着,讓我和煥章給打跑了,其實他們就是占
便宜慣了,吃虧之後就跟你癞蛤蟆沾腳面,膩歪人呗!」
凝神細細端詳着兒子,那圓圓呼呼的臉蛋配上中分頭,簡直和千王之王裏面
的譚升差不多,她就納悶了,這哪裏像漢奸了,分明就是一個帥小夥嘛!這帥小
夥淘是淘了點,哪也不能逮着蛤蟆捏出尿來啊!又看了一眼他眼犄角子上的淤紅
,油汪汪的不知抹了什麽,柴靈秀用手輕輕碰了下,端詳着兒子問道:「上藥了
?還疼嗎?」
楊書香一呲牙,抓住了柴靈秀的手,哈哈笑道:「我賈大給拿的藥,我都照
來着,用不了三兩天就好啦,沒事!」
「怎麽就不知道躲呢!」
兒子挨了欺負,身爲他媽媽,柴靈秀有責任有義務出頭給他頂着,要是兒子
的錯,她會給人賠禮道歉,可如果硬賴在兒子身上的話,她也絕不該着。
從兒子嘴裏一五一十套出了經過,柴靈秀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群臭狗食
,給我兒子起外号不說,還訛人,我都沒先找你們算賬,竟然跑到單位跟我倒打
一耙!」
替兒子抱不平的同時,她越想越覺得别扭,那大夢莊的人仗着學校離家門口
近就敢爲非作歹随便欺負别人,真以爲天下人都是好欺負的?「我還真就不信那
個邪呢!你甭管了,到時候我找人把這事給辦了。」
眉毛一軒,冷笑了一聲,柴靈秀就拍闆定了下來。
楊書香沒料到媽媽會這麽沖動,就疑疑惑惑地問:「媽,你惦着咋辦呢?找
派出所?算了吧,那頂多算是學生打架,這年頭莫說是學生,滿大街都是這事兒
,警察管得過來嗎?」
柴靈秀搖了搖頭,說道:「誰說我要去派出所了?」
惡人還得惡人磨,想到這兒,柴靈秀拍着兒子的肩膀,那倆大杏核一挑,說
道:「呵呵,難道我不會去找人把事兒辦了,我告你,這非常情況就得非常對待
,裏外裏左右是兩鬥米。」
聞聽此說,楊書香問道:「你找誰?找我大大?還是去我姥家找我四舅怹們
...難道是找我顧哥?」
聽媽媽的口氣顯然是不打算按規矩辦事了,也是,跟那幫子人就不能按常理
出牌,逮着了就得狠歸置。
柴靈秀冷哼一聲,虛縫着兩隻杏核大眼,說:「跟我玩渾的?咱就渾着來。
媽個屄的,不給他們掰掰性子我就不姓柴!」
氣急了,誰說女人不罵街,罵起來那也是不要不要的。
這年頭搞工作的雖說不像八十年代那樣上來就強行結紮或者是一通打砸搶,
可真要是趕上了茬口碰到了情況,照樣會毫不留情地找上家門,沒錢交罰款不要
緊,吆喝一聲就帶着一幫子人去他們家查抄,扒房子挑山那也是等閑的事兒,再
稀松平常不過。
别看柴靈秀的職務不大,那也是一言九鼎見過世面的人,她平時待人接物客
客氣氣,給人感覺也很溫婉柔娴,那是沒趕上事兒,可真要是把她惹急了,倆大
眼一立誰說也不管用!楊書香半張着嘴,看着媽媽的眼神有些發醒,今兒個媽媽
的一舉一動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印象中,可從未見過媽媽的臉色如此冷峻過
。
這個事兒吧,楊書香有他自個兒的看法和觀點,别看他半道上挨了劫,給弄
得有些狼狽,其實隻要對方不再糾纏了,也就得了,他也不會主動找茬再去揪着
對方不放。
看柴靈秀那不依不饒的樣兒好像挨打的人是她,反而沒他什麽事兒了,楊書
香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媽,你真惦着找我顧哥出頭,是嗎?」
柴靈秀被兒子的表情弄得一愣,問道:「你那樣兒看着我幹嘛啊?」
随後又堅定地說:「你就甭管了!」
看得出來,媽媽這回是真怒了,湊來楊書香也知道她的脾氣,可媽媽不是膩
歪長風哥嗎?楊書香鬧不明白,爲何今個兒媽媽會一反常态。
記憶中,但凡是跟顧長風接觸被媽媽知道的話,八九不離十是要挨揍的,現
在他的耳邊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曾經媽媽呵斥的聲音,「你又跟顧長風跑出去玩啦
?把褲子給我扒了...」
看着媽媽的臉,似乎不像開玩笑的樣兒,以爲自個兒聽錯了,楊書香把左手
伸出來摸向柴靈秀的腦門,還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媽,你找誰介?」
柴靈秀伸手一蔔楞兒子,看他那疑惑的表情,本不樂意兒子瞎摻合,不過這
事兒早晚他也會知道便把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随後嘴裏念叨起來:「一而再再
而三,真以爲我們家好欺負呢,香兒,我告你啊,咱們軟的不欺負硬的也不怕,
他們不是喜歡劫道嗎,哼~,我讓他知道知道,不止他馬王爺有三隻眼,這二郎
神他也有三隻眼,沒什麽好怕的!」
一想也是,媽媽說得确實在本,那幾塊料兒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沾上了甩也
甩不掉,你要不把這事兒辦了,以後還真就别想消停了。
想及至此,楊書香說道:「等禮拜我自個兒找他介吧,不用你再跑了!」
柴靈秀擺了擺手,一口回絕道:「那可不行,你找他幹嘛?回頭要是帶壞了
你咋辦?」
她左手一伸,瞬間摸向了楊書香的口袋兒,措不及防之下,楊書香兜門裏的
半盒香煙就被柴靈秀搶在了手裏。
手裏晃悠着香煙,柴靈秀虎着臉問道:「這是咋回事?你啥時候學的抽煙?
」
楊書香舔着臉哂笑,湊到媽媽的身旁,揉着她的肩膀,一邊獻着殷勤一邊說
道:「才剛學的,沒多久!」
柴靈秀晃悠着煙盒檢查着裏面的數量,随後冷哼一聲:「從我抽屜裏拿的吧
?我就說不讓你跟顧長風學,你看看你才多大,就學得亂七八糟的,怪我說你嗎
?!」
「這又跟顧哥有啥關系呢?」
心裏話可不敢講,到了這份兒上,楊書香哪還敢跟媽媽對着幹,唯有陪着笑
臉,一邊揉她的肩膀,一邊哄着說:「兒子知錯了,知錯啦,求媽你原諒,下不
爲例!」
柴靈秀順手從煙盒裏抽出一支,楊書香趕忙從口袋裏拿出洋火給媽媽點上。
柴靈秀哼了一聲,說道:「香兒,以後切不可跟人動手打架,這話我始終還
是要跟你講的。你把人家打壞了,人家媽媽心疼。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被人家
打壞了的話,我的心裏感受?」
柴靈秀一歪身子,脫鞋上了床,她伸手摸向兒子的眼角,看着淤雪心裏極其
别扭,真是打在兒的身疼在娘的心啊!便又語重心長地說:「跟人家動手打慣了
的話,可就形成了自然,你看那些個出手傷人的有幾個是那天生的惡人?還不都
是一點點累積出來的,動起手來就摟不住了...這要是趕上非常時期的話,可
不像我現在說得那麽簡單,真要是出事兒逮起來的話,弄不好給槍斃了,你說将
來我老了誰陪着我?誰來養我?那不就把媽坑死了嗎!」
媽媽沒再提他抽煙的事兒,楊書香暗暗竊喜,又想到了許加剛等人的龌龊言
語,忙擺正姿态解釋道:「還不是因爲他們罵你,我心裏受不了!」
身子順勢一歪,楊書香還就躺在了柴靈秀的大腿上。
「臭兒子哪都好,就是認死理,罵我又怎樣呢?罵我的人海了去了,難道擁
給這個天天跟人家打?」
兒子在維護着自個兒這個當媽的,還得說是他跟我親,柴靈秀心裏一暖,低
頭看着兒子那英俊的面容,好像昨個兒還是那嗷嗷哭的孩子,這一打晃兒,都十
六了,時間過得可真快!當柴靈秀再次凝視兒子眼犄角子時,那楊書香可就把手
伸了出來,像條長蟲似的盤住了柴靈秀的身子,饒了兩個摸摸兒就爬到了她的胸
脯子上,被柴靈秀打了兩下卻不退縮,踅摸準了,楊書香就把手指頭捏在了媽媽
那鼓秋秋的大咂兒上。
被兒子摸慣了,柴靈秀的一顆心又都在他那紫青的眼角上,倒也沒再深管,
問了句:「下回還跟人家打嗎?」
見楊書香閉着眼睛一臉壞笑,還在自個兒心口上暗使勁,哼道:「都多大了
還摸我的咂兒?将來娶媳婦兒讓人家看見,還不把我這個婆婆笑話死?」
楊書香睜開一隻眼睛沖着媽媽做着瞎樣兒,嘴上說道:「娶媳婦兒就不能摸
自個兒媽媽的咂了?」
柴靈秀翻着白眼,好氣又好笑地說:「都摸了你己個兒媳婦兒的咂了,咋還
能摸别人的呢?那不成了臭流氓了!再說了,給看見了媳婦兒該不高興了,能繞
得了你?還不得三天兩頭打架啊!你個臭缺德的,到時候裏外不是人,就知道氣
我,也不知上輩子我都欠了你什麽,總要我這輩子替你還!」
楊書香睜開了雙眼,把雙手由媽媽的咂兒上松了下來,骨碌着坐了起來,看
着她的雙眼,極爲認真地說:「等我将來掙錢了我就養着你,不讓你再東奔西跑
受罪啦,也不要你再下地幹活辛苦啦,就把你供起來,養得白白胖胖的,媽,你
說好不好?」
說到最後,楊書香拉起了柴靈秀的手,那樣子咋看都像是戀人之間的承諾,
一生的守護。
「啥也不幹讓人養着,那敢情好!」
吐了一口煙,柴靈秀笑起來的樣子妩媚嫣然,靈動的大眼忽閃着,給人的感
覺,那長長的睫毛也在說話。
見媽媽一臉笑容,偏偏那眼神裏飄出了三分溢彩,把個楊書香看得心神恍惚
,激蕩着,左手五指大張之下一把就扣在了柴妙人的奶子上,不過呢,那咂兒又
肥又挺,他的手咋也胡撸不全。
柴靈秀嗔笑着躲閃,還是被兒子的擒龍手抓了個正着,她推推搡着他的身子
,結果那摸咂兒的手倒是松了,卻又抓向了她那心口的另一側,對着它又揉又捏
,把個妙人弄得嬌嗔一聲,躲躲閃閃間伸出手臂來擋,顧此失彼之下仍無濟于事
,氣喘籲籲的她拿自個兒的兒子也是一點轍都沒有了。
「行啦行啦,你咋就沒個夠呢?」
柴靈秀瞪了兒子一眼,見他仍是自顧自地摸,還真賴在自個兒的身上了,那
又掏又摸還挺歡實,無奈之下,就跟着胡鬧似的把心口挺了挺,伸出那銀蔥一樣
的手指戳了兒子的腦門一下,嘴裏輕嗔着咕哝了一句:「臭缺德的!」
其實她心裏挺美的,兒子跟自個兒親還不是應該的,就怕他不親,母子離了
心兒有什麽話也不對自個兒講,那可就揍了!扔掉手裏的煙頭,兒子那手卻仍舊
沒有脫離,始終攀附在她的心口,把個柴靈秀摸得身體燥熱無比,也懶得躲閃了
,幹脆把毛衣撩到了胳肢窩,省得兒子摸着也别扭,自個兒架着胳膊也累得慌。
那蒲白的大咂彈出背心之後,雪白的乳肉上帶着青筋,來回顫擺個不停,見
兒子一臉癡迷,都能覺察到那一刻他手上的勁頭,柴林秀不由自主地「嗯」
了一聲,随即拾掇着之前兒子所說的話,朝他嗔道:「還白白胖胖的呢?那
不成了豬了嗎?你就會哄我,别到時候就知道摟着媳婦兒摸她的咂兒,把媽忘到
了一邊,白讓我空歡喜一場!」
「兒虎你!」
毫不猶豫,一口堅定,說完,楊書香繼續用手把玩着妙人心口上的咂兒頭,
媽媽那喜丢丢的大咂兒光滑泛白,挺碩瓷實,咂頭還是那種潤潤的豔肉色,可比
琴娘那踅微帶着暗色的咂頭更甚一籌,又沒下垂,摸起來别提多過瘾了。
「你不就是我的兒嗎!」
眉眼如酥,明眸善睐,柴靈秀清軟地念叨了一句,臉色開始變得潮潤起來。
「将來我就是要養着你,狗說瞎話!」
楊書香停止了撫摸,「呸呸呸,你是狗的話,我是啥?」
柳眉星眼半軒半翕,與其說那氤氲出三潭印月水的明眸是在瞪着兒子,還不
如說是在撒嬌,但那一颦一笑絕不是做作,更不是刻意爲之,估摸着妙人也不知
此時她己個兒的心理變化竟然如此微妙,朝着兒子啐了一口,如玉一樣的青蔥便
點在了兒子的腦門上。
不等楊書香回答,妙人就按住了兒子捏來揉去的手,讓他感受着自個兒心口
上的跳動,閉上了眼睛沉澱了一會兒,她竭力驅散着腦海裏的雜念,穩了穩有些
發散的心神,把心裏所想總結起來,随後輕輕說道:「我不坦着将來你能過上那
些個大富大貴的日子,也不希望爲了金榜題名非得讓你考個什麽樣兒而讓你壓力
重重,咱們腳踏實地做人,努力了用心了就足夠了,媽别的啥也不想,隻想我兒
子這輩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我也沒有太多的奢望,你說将來要養着媽
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媽把它裝在這裏!」
那一刻,隔着媽媽那飽滿彈豐的乳肉,楊書香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于媽媽心口
上的跳動,傳到他的手心裏,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後來的歲月,楊書香用行動從媽媽的心裏把自個兒當年許下的諾言掏了出來
,他不拜神佛,不信妖鬼,卻有自己的根,給她兌現承諾。
才剛信誓旦旦一臉的專注,沒兩個呼吸楊書香就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用那
手心摩挲着那翹楞楞的咂兒頭,他發覺,現在的他是越來越喜歡摸媽媽了,就一
邊摸一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陶醉其中,那渾然忘我的樣兒都沒法形容了。
見兒子剛有那麽一呼老實氣,還沒等捂熱乎就又開始不正經了,還一個勁兒
地深呼吸,看他那冒着嘎壞的流氓勁兒,把個柴靈秀弄得哭笑不得,嬌喘籲籲,
臉兒也越發滾燙起來。
柴靈秀用腿颠了颠兒子的腦袋,一摟脖子就把楊書香推了出去,她無奈地說
:「好啦好啦,給我打杯水來,口幹舌燥的,都賴你!緊着點!」
再一推,就把那壞東西推了出去,屁颠屁颠跑下床去。
楊書香下床跑去打水,柴靈秀這才得空整理起衣服,低頭掃見心口上那倆肉
珠子又凸又挺,頓覺臉上火燒火燎,下意識地往後錯了錯身子,感覺兩腿之間潮
乎乎的,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一陣駭然:「以前他摸我的時候咋沒濕呢?啥時
候變成了這樣兒...」
颠颠颠地把水打來,看着柴靈秀不顧形象地舉着茶缸子大口大口往下灌,楊
書香絕猜不出媽媽此時的心裏想法,伺候完,楊書香便一歪身子,奮秋着繼續躺
在了她的大腿上,不等柴靈秀來轟,楊書香扯起話題率先說了起來:「你找長風
哥哪如我去找呢,再說了,咱村還有溝上村跟着他一塊混的差不多都認識我!」
喘了一口大氣,多多少少總算把心裏面的那些個胡思亂想驅散了一些,聽到
兒子舊話重提,柴靈秀搖了搖頭,嘴上說着不可,卻在楊書香的不停追問下,并
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起來,這一琢磨,那記憶長河保存下來的東西,慢慢讓
她飛回到了十五年前...
第二十五集 顧長風的命是我給的
「媽,媽媽,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連續呼喊中,柴靈秀隻覺身子一緊,兒子的手又把自個兒的毛衣給撩開了,
她瞪了他一眼:「咋就沒個夠呢?」
一推楊書香,楊書香幹脆翻了個身,依舊不起來,這回倒好,幹脆把臉兒壓
在了她的大腿上。
抖了抖自個兒的大腿,見兒子不爲所動反而更加難纏,有心把他轟到一旁,
難免又怕影響到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把那好不容易捋清的念頭打亂。
見他不再鼓秋,隻老老實實地趴在自個兒的大腿上,柴靈秀調整着心情,随
後幽幽道:「這一話也有個十五六年了吧!我記得那年夏天你才幾個月大,對,
就那麽大點兒!」
說到最後一句時,柴靈秀開始用手比劃起來,于平淡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
抹藹然之色,從她那芙蓉臉上流露出來,低頭再看看這個隐然有超越自個兒個頭
的家夥,臉上的窈霭之色更濃了。
輕輕攏着兒子的頭發,柴靈秀慢悠悠地講述起來:「大晌午頭的本來就熱,
你吃完咂兒剛被我哄着就拉了一泡屎,你倒好,吃飽喝足了就睡,還不是折騰着
我去給你洗那屎介子。當時我把屎介子放到了咱家那紅色洗臉盆子裏,借着你睡
覺的空兒來到西場外面,剛走到坡前,就看一個人在水裏正撲騰着呢,開始前兒
我還以爲他在那兒洗澡呢,并未理會,就端着盆子下了坡,誰知道那孩子在水面
上撲騰不斷,細看之下,他哪裏是在洗澡啊,分明是給水淹着了。你說我咋能眼
睜睜地看着那孩子淹死呢,也沒顧得脫衣服,就趟着水凫了過去。我剛碰到他的
胳膊,那孩子可就抓住了我的手,之後就死死地抱着我的身子不放,别看他還是
個孩子,那勁頭可真不小啊!索性的是,三角坑并不深,我又救得及時,才沒釀
成大禍。你說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可咋辦?還不得坑死他媽媽?後來吧,
你爺你奶知道了這個事兒,一合計就在西場房山的後延壘了一堵牆,順着牆頭一
直到咱家南邊都給紮起了籬笆,圍着坡邊上的樹周圍又種了不少的樹,不爲别的,
就怕你将來大一點了盯不住,給水淹着。你呀,小前不知多淘呢,我就怎麽打硬
是沒給你掰過來,害得咱家西場樹上的鳥都跟着倒了血黴。人家也當媽,我也當
媽,你說說我咋就生了你這麽個混小子?」
柴靈秀的話落在楊書香的耳朵裏,那小時候的事情曆曆在目,便翻騰出來了。
有些事兒雖然看着幼稚,但翻回頭看的話,那前兒的所作所爲不正是成長過
程中留下來的印記嗎!試問,誰還沒有個錯的時候,正是因爲走了彎路,才會在
後面學到東西漸漸成熟。
知道自個兒小前兒做得的事兒确實有些過頭,一咧嘴,楊書香呵呵笑了起來,
側臉斜瞟了一眼,見媽媽那張細瓷兒一樣的臉上飄起一層淡淡的笑,楊書香知道
媽媽嘴硬心軟,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指不定啥樣呢,便拱着身子往她身上貼。
柴靈秀颀長豐腴的大腿被藍色健美褲緊緊地包裹着,緊緊繃繃的。
這幾天楊書香雖然漸漸适應了她把這腳蹬褲當那秋褲穿的習慣,但還是按耐
不住心裏的渴望,就是想再靠近一些,感受一下媽媽所穿緊身褲的彈力,于是又
把臉壓在上面,體味着那種肉乎乎的感覺,還伸出手來捏了捏,嗯,他心說,還
不賴,肥嘟嘟的還挺有彈性的嘛!手上來回撫弄着,鼻間便嗅到了媽媽身上的味
道,像大咂兒那樣兒媽媽的大腿上同樣散發着一股誘人的香味。
麝香?有一點,又好像還有那麽一點茉莉花的味兒,混雜不清,楊書香也無
法具體判斷出來,反正那種飄散出來的香味兒讓他陶醉不已,越聞越想聞。
等了一會兒,見媽媽沒再繼續往下說,楊書香又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體香,
側轉着身子接她的話茬朝柴靈秀嬉皮笑臉說:「我哪有你說的那樣不堪啊,難道
我自個兒還不知道分寸?」
乘此之際,楊書香又帶着好奇問道:「媽,你跟我長風哥還有這麽一出啊,
我咋不知道呢?這麽深的淵源,爲何還不讓我跟顧哥接觸?」
柴靈秀攏着楊書香的頭發,并不作答。
她順勢扥了扥他的衣服便把兒子的腦袋抱在了懷裏,她低頭注視着他,望着
兒子那劍眉星目的臉在出神地看了一陣之後,眼前竟有些模糊,來回縮放了幾次,
當柴靈秀再一定神時,兒子的臉便又恢複了眼麽前的模樣,她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兒子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被我抱在懷裏的模樣了。」
時間真如那白駒過隙,冬去春來又匆匆,幾載寒暑便随着邁出去的步子趟了
出去,一茬茬的麥子随割随收,小樹落地發芽生了根,不知不覺中便長了起來
...柴靈秀的心裏慨歎着流金歲月的消散,心裏有那麽一絲高興,又有那麽一
絲怅然。
當柴靈秀感受到那炯亮的目光投向自個兒時,見他一臉期盼,她似笑非笑地
說:「我沒說你咋會知道的呢?你呀,還說呢?要是知道分寸的話也不會把我氣
得烏丢烏丢的,這臭脾氣也不知随了誰,哼!将來娶了媳婦讓她治你!看你還敢
不敢糊弄她!」
被兒子壓着的大腿有些發麻,柴靈秀推開了兒子,把腿盤了起來,怕他又膩
上來,便吩咐道:「你給我揉揉腿吧,我把那顧長風的事兒繼續說給你聽!」
楊書香記事兒早,五歲前兒就開始跟着顧哥由他帶着一塊玩了,記憶裏顧哥
可沒少跟他要那避孕套玩,當時他也不知那避孕套是啥玩意,就時常偷偷從家裏
拿出幾盒,現在看來,估計是長風哥玩女人用的,至于說别的啥事兒,沒看見沒
聽見的東西多了,哪輕知道的那麽全呢!颠起身子爬了起來,楊書香坐在了柴靈
秀的對面,同樣劈開了腿,把媽媽的兩條大腿擔在自個兒的大腿上,一邊聽媽媽
講那過去的趣聞,一邊給她揉捏起來。
「倒不是我對那顧長風有啥偏見和看法,他的命都是我給救的,還能嫌棄他
個啥呢?我跟你說啊,他上初中的頭一天就把人打了,之後開始四處惹是生非,
把人打完了挨了劫就跑到我那裏躲着,後來消停了一陣兒,晃悠着也到了十七八
雖,就跑到了窯廠跟你賈大撞窯介了,本以爲他改過自新浪子回頭,誰知道依舊
流裏流氣,動不動就伸手跟人家要錢,說得好聽管那叫借,反正借了也不還,一
來二去,借了錢的人也不敢再跟他要了,弄得遠近聞名臭了吧唧的,簡直成了臭
流氓了。後來從窯廠不幹了就又開始打油飛,不務正業也就罷了,居然跑到了縣
裏頭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拉攏,不光打架還跑到省裏的大商場玩二仙傳道,你
爸是膩歪透了他,給咱家拜年都給轟出介了。不過他倒還算有心,每年都蔫不唧
兒地在正月十五前後去鄉裏轉悠一圈,跟我說說話,随便聊聊。開始前兒總給我
送些東西,我知道那些玩意來路不明,哪敢要啊,就告訴他不要再拿來了。這二
年他也快奔三十裏數了,多大歲數了也不想轍結婚,他爸媽管不了,附近的人家
又都知道他的身份...哎!誰樂意把閨女給他呀!就說去年吧,他給我拜年前
兒還跟我提你來着,我直說你爸管得嚴,哪敢跟他說實話啊,瞅他那眼神兇巴巴
的,都好像要吃人似的!」
柴靈秀閉着眼睛偎在被窩上,兒子的手捏得她挺舒坦的,就慢悠悠地講了下
去,一口氣說了老半天,算是把她和顧長風的關系跟兒子抖露出來。
楊書香挪着屁股往媽媽身邊湊,已經捏到了柴靈秀的勃了蓋兒,一口氣聽她
講完,忙抽空插了一句嘴:「呵呵~顧哥長了倆三角眼,瞅誰都那樣兒!」
柴靈秀奮秋了一下,略微後仰着身子,整個人趨于躺倒姿态,當她聽到兒子
的解釋前兒,撅着小嘴兒說道:「什麽就這樣、就那樣的?你個小宵孩懂個啥!」
楊書香擡起了自個兒的勃了蓋兒,哈拉着雙腿墊在媽媽的腿彎下,娘倆對着
劈開了腿,他把屁股朝前一颠,那雙手抱托着柴靈秀的樣子就好像是在開着手扶
拖拉機,一手一個把控着柴靈秀的大腿,穩穩當當。
楊書香的身子離柴靈秀越來越近,柴靈秀那中門大開的地界兒毫無阻攔就擺
在了楊書香的眼前,見媽媽始終閉着眼睛,并未留心他這邊兒,心裏猛然打了個
顫兒,倆眼賊麽秋的可就控制不住了。
心頭湧起一股熱乎勁,彷徨中又興奮莫名,楊書香偷貓兒朝着媽媽的兩腿間
瞄了過去。
入眼處,女人凸鼓墳起的地界兒極爲飽滿,因前天晚上剛窺視過琴娘的肉身,
女人私處的地理位置對于楊書香來說,那可一點都不陌生。
綜合着自個兒的閱曆,哪裏是女人的命門,哪裏又是她們的屁眼兒,哪裏該
是長毛的邊邊沿沿,簡直了然于胸。
這一眼看向媽媽的肉穴,可謂是輕車熟路,那剖開的肉桃兒一下子就被楊書
香鎖定住了。
看着親媽柴妙人的下體,楊書香感覺身體裏一陣陣悸動,他也知道不該去看,
但這會兒就是控制不住自個兒的眼睛,更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心,于是,手心冒着
汗,揉起來也變得有一搭無一搭,把一副心思全放在眼珠子瞅着的地界兒上了。
盯着藍色健美褲包裹的大饅頭,楊書香敢很肯定地說,媽媽的裏面絕對是穿
着内褲的,雖說那地界兒箍得挺肥,但那肉縫并不是特别顯眼。
一陣心旌搖曳,楊書香的心裏恍恍惚惚地揣度着,他心說話,這要是不穿内
褲的話,媽媽的卡麽裆指不定得勾出多深的溝呢!暗自琢磨了一氣兒,楊書香極
力穩着自個兒的身子,雙手開始揉捏媽媽那渾圓飽滿的大腿,借着來回抻扯健美
褲的節奏,眼睛又死死地盯向了她的腿根,在這無人打擾之下,他看得非常細緻,
仿佛要穿透層層包裹,把裏面那個他曾經看到過的地界兒再看一遍,把個生我養
我送到這個世界的大門再熟悉兩眼。
男孩子到了一定歲數之後,看到女人的身體自然會起生理反應,小書香也逃
不掉這個人之自然生長規律。
當着俊俏媽媽的面兒,他卡麽裆早就支起了帳篷,加上夜個兒晚上才剛被媽
媽捋開了身子,心裏對那一窺女人身子的想法就倍兒強烈,借着這個機會,一而
再再而三地黏糊起來。
狗雞上的包皮被強行捋開,那自然是疼的,新近破了身的感覺并不好受,楊
書香感覺狗雞在卡麽裆裏越漲越大,終于撐開了包皮的束縛,漸漸冒出頭來。
那撕撕拉拉的疼勁兒逐漸加深,這就是自作自受,可他依舊無怨無悔,浮想
聯翩時,手都捏到了柴靈秀的大腿根了。
雙手分作兩旁,從柴靈秀的大腿外側依次揉捏着,漸漸揉到了她的大腿内側,
也就是楊書香時常被媽媽擰的地方--裏簾兒。
楊書香感覺媽媽的大腿倍兒緊,聽她說她上學時是曾是跑跳的運動員,那渾
圓地界兒上的肉瓷繃結實,把那搭在自個兒肋下的小腿兒襯托出來,整體顯不出
分毫肥膘,就連那微微露出來的小肚子上也是平平滑滑,這跟琴娘的豐腴一比,
楊書香也說不好到底誰更出衆,總之她倆平分秋色,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味道。
言語過後,仰躺在被垛上的柴靈秀閉着眼睛處于假寐狀态,似乎很享受那種
感覺,胸脯忽高忽低,飽滿肥聳。
見媽媽臉上紅潤潤的,再一咂摸她那微乎其微卻又落入自個兒耳朵裏的聲音,
楊書香的腦子裏很快想到了趙永安的那隻大梨花貓,隻不過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裏
轉瞬即逝,很快就被柴靈秀誘人的身體所取代了。
楊書香和柴靈秀擺出來的姿勢極爲暧昧,如果他跪起身子扛起媽媽大腿的話,
那将會上演楊偉和趙永安曾經飾演過的角色,但楊書香不敢,打死他都不敢對媽
媽那樣兒。
但處于妙人的身下,楊書香又無法驅散腦子裏的想法,便悄沒聲地把手抵在
媽媽的腿根上,用那小指頭鈎鈎碰碰,試探着挨了兩挨媽媽的身子。
砰砰砰砰,心髒的跳動有如手扶拖拉機轟鳴出來的節奏,震得楊書香渾身哆
裏哆嗦,腦子裏甚至出現了一絲幻覺:「我的心會不會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提心吊膽之下,未見媽媽有啥反應,可自個兒卡麽裆裏的狗雞卻更硬了,緻
使楊書香隻得把手抻了回來,不敢再去嘗試。
這種感覺對于楊書香來說,非常奇妙。
興奮的同時,心裏的罪惡感也倍兒強烈,他想讓自個兒不再去想,又架不住
眼神總分開媽媽的雙腿去看,隻得把媽媽的雙腿擺放平了,省得自個兒的倆眼總
關注着她那大暢搖開的桃源深處。
一擡屁股把姿勢換了,楊書香索性岔開雙腿跪在柴靈秀的大腿兩側。
他伏趴着身子從上到下捋着柴靈秀的大腿,剛分散注意力讓自個兒的狗雞不
再堅挺,柴靈秀就做出了一個令楊書香感覺異常刺激的動作,隻見她微微後仰起
身子,把胳膊抖展開來,緊繃着身體便挺成個棍兒,随之嘴裏呻吟着發出了個「
啊」
字,那半懸空的身體把雙腿兒繃得倍兒緊,伸着懶腰時,又從她那秀美挺拔
的鼻子裏發出了一道呻吟,那誘人的水音兒透着滿足,順着女人的胸脯穿山越嶺
滑落下來,行至小腹,最後,順着那不帶一絲贅肉的渦旋又爬上了她的陰埠,随
着那繃直的雙腿微微顫抖起來,勾動着楊書香悸動而又脆弱的心,讓他之前所做
的一切都爲之付諸東流。
健美褲包裹着女人的私處,那成熟而又肥沃的地界兒就像墳包一樣高高拱起,
展現着女人那獨一無二的魅力的同時,把那令人心馳向往的肉穴痕迹毫無保留地
展示在楊書香的眼前。
刹那間,楊書香的腦子裏便勾勒出這些日子以來他所看到的内容,心跳加速
的同時,他想也沒想,貼着柴靈秀的腿就由下而上順勢而起,撅着屁股,夠着身
子把個雙手撐到了媽媽的大腿兩側。
媽媽最私密的地界兒近在咫尺,離楊書香的眼睛也就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如
此近距離的觀看,令他血脈噴張難以自持,他知道那裏便是曾經孕育着他的搖籃,
那一刻,楊書香心急火燎地吸了一口,肉味鮮美提神醒目,他自認爲已經聞到了
媽媽肉穴的上味道,便又朝着那裏緊盯了過去,腦子裏一陣眩暈,接着便也做出
了一個異常刺激的舉動,堪稱膽大妄爲。
迅猛地抽回自個兒的身體,下巴殼子由下而上順着媽媽并攏的腿縫兒搓了上
去,倒着那一道溝兒,眨眼之間就來到了三角區域,楊書香伸出了舌頭,用嘴一
扣,可就把腦袋紮在了柴靈秀的卡巴裆裏。
「嗯~」
娘倆不約而同發出了一道聲音,這道聲音裏充斥着顫抖、驚疑、歡喜、躁動,
各種情感彙聚在了一處,生門大開。
随着柴靈秀兩條颀長大腿的敞開,像豬拱門那樣楊書香用嘴連舔帶吸,徹底
嘗到了媽媽私處的肉味,暈暈乎乎的他甚至體驗了一把媽媽健美褲下那肉穴的彈
豐。
在心驚肉跳之中,楊書香不敢過多逗留,他繼續扶搖直上,雙手直插進媽媽
的毛衣,在摸到了那兩個肉滾滾的大咂之後,身子可就壓住了柴靈秀。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8-5-12 10:08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2 09:59
標題:
嫐 (26)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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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第二十六集 十六歲的初吻
之前章節的鏈接不知道怎麽弄上來,如果可能,希望版主能夠幫忙加一下,
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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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集十六歲的初吻月亮透過玻璃注視着屋子裏的男女二人,那柔和的眼
神就像今晚上喝的粥,名字叫臘八飯,味道清香甜美,連月亮都感受到
了,都露出了笑臉。
床上親密接觸的男女身體叠在一起。
說來話長,其實這一系列的動作隻是三五秒鍾的時間,可就是在這三五秒的
時間裏,楊書香完成了動作,可以說,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柴靈秀剛想再伸伸懶腰,就覺着兒子壓了過來,懶腰過後的那一陣酸軟無力
,她并未想到兒子會做出那樣的動作,隻覺下體有如觸電,酥麻的勁頭讓她倍加
慵懶,四肢無力,蜻蜓點水的感覺在藍光閃過之後,眨眼間兒子就撩開了她的毛
衣。
毛衣被直接翻了起來,一對肥白震顫的奶子帶着誘人的體香抖露出來,像那
肉凍似的,扥楞扥楞晃悠着擺在楊書香的眼前,饞得他兩眼放光,口水都幾乎要
從嘴裏流下來了。
這一壓不要緊,頓時讓妙人手足無措,喘息難捱。
柴靈秀一邊雙手推搡,一邊叫嚷道:「哎呀~剛讓我消停會兒,咋又來摸咂
啊?快起來呀!」
楊書香奮秋着身子,賴着不起來,見那撩人的雙乳左右搖擺,張嘴就叼在了
媽媽的咂兒頭上,雙手來回揉推不說,舌頭還不斷舔來舔去,見媽媽劇烈反抗,
他倒好,非但沒有躲閃,反而嬉皮笑臉地壓在柴靈秀的身上,一個勁兒地說:「
讓我吃一口,讓我吃一口」。
女人的咂兒對于男人來說,那是沒有一絲免疫力的,喜歡那個地界兒也是與
生俱來的,雖說楊書香經常撫摸媽媽的心口,但吃咂還是很久遠之前的事兒,細
捯饬一下時間,他都有些模糊了,但前兩天他才剛吃過馬秀琴的奶子,天時地利
人和占優,他又豈能錯過這大好良機。
咂頭兒到了楊書香的嘴裏,施展起來可謂是嘬吹舔咬,可比肉穴上更加放開
手腳,舌頭圍繞着那凸起的葡萄反複圈裹,唆了聲不絕于耳,楊書香一邊吃一邊
琢磨,媽媽的咂兒雖沒有琴娘的個兒大,但勝在堅挺,那白皙的奶子上頂着的兩
個肉棗,經過這一番豪舔,早就給他舔得蔔蔔楞楞,活像是兩個即将成熟的桑葚
。
「都多大孩子了,還吃咂兒?」
掙紮無果,柴靈秀一洩氣,整個身子徹底被兒子壓實了。
柴靈秀詫異地看着壓在自個兒身上的兒子,以前他也時常撫摸自個兒的咂咂
兒,但絕非像今兒個這樣兒又吸又舔,不經意間,柴靈秀的臉兒就紅了起來,心
口一陣亂顫,和兒子身體接觸的地界兒就被一個硬梆梆的東西硌上了,雖然中間
隔着衣服,但壓在一起,誰沒個知覺呢?又想到了那晚被兒子射了滿臉的情況,
柴靈秀的心裏一陣惶突,她掙紮着斷喝了一聲起開,這才把兒子從身子上趕了下
來,氣喘籲籲地瞪了他一眼,這臭東西啥時有的這個情況?一想到兒子現在的歲
數,柴靈秀的心裏又擔憂起來,這臭缺德的在學校裏可千萬可别再生出什麽别的
是非。
整理着衣服,柴靈秀的心裏亂糟糟地尋思起來:「他這歲數正到了轉折期,
一個孩子哪受得了什麽誘惑,這要是走了歪路,可咋辦?」
「一棵樹上長倆梨,讓人見了笑嘻嘻!」
見媽媽有些愣神,楊書香一臉壞笑地盯着柴靈秀的心口,嘚瑟了一句。
這感覺來得極快,無形中,楊書香覺得現在自個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抄
起了一旁的煙盒抻出了一根香煙,得意忘象之下,當着媽媽的面兒就點着了。
「你太放肆了,給我拿來!」
還在想着如何應對兒子的青春期問題,就看他抄起了香煙,當着自個兒的面
都敢如此這般,這要是背着自個兒,還不鬧翻天啊!柴靈秀劈手搶過兒子手裏的
香煙,仿佛不信,但那臭缺德的就跪在自個兒的身前,看樣子,是不把自個兒這
當媽的放在眼裏了。
把煙搶過來,柴靈秀的心裏也是有些不知所謂,幹脆把煙叼在自個兒的嘴裏
嘬了一口,使勁兒平息那股子慌亂,見兒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兒,柴靈秀瞪
起眼睛,斥道:「我可告你,以後你要是敢學壞的話,我可決不饒你!」
她把腳蜷起來照着兒子的大腿上蹬了一腳,卻被兒子抓住了小腳,捏來捏去
的,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弄得柴靈秀哭笑不得,連罵了好幾句「臭缺德的」,可
他就是不撒手,還對着自個兒的腳丫捏來揉去。
話說回來,剛才被兒子揉捏得身體确實很舒坦,也不知兒子的手法是跟誰學
的,腦子裏一陣亂想,又琢磨着想起了自個兒抽屜裏藏着的香煙,那香煙一看就
知道是他偷拿自個兒的,想必抽屜裏的那些個書籍兒子也會翻閱着看吧!?柴靈
秀竄身歪倒在了床上,朝着兒子支喚道:「去,給我把煙灰缸拿來!」
趁着兒子下床,柴靈秀捂了捂臉,瞥着他走出屋子的背影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
那濕漉漉的下體萎靡在兩腿中間,好不難受,伸手插進了卡麽裆裏,柴靈秀
大羞,果不其然,褲衩都濕透了。
他怎麽能親我下面?慌亂之際,柴靈秀一個勁兒地安慰着自個兒:「别亂了
陣腳,别亂了陣腳。」
這腦瓜子就又想起夜個兒晚上兒子射精時的一幕。
在柴靈秀看來,那是一個男人的正常生理反應,但前提是兩口子之間才能有
的,兒子才十六歲,這麽小的歲數就出現這種情況,又不是以前早結婚的特殊年
代。
不知道這壞東西啥時候出現的那個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誰的教唆,趁
着今個兒可得好好問問,别等着将來闖出禍來,可就說啥都晚了!楊書香舉着煙
缸跑到媽媽身邊,讨好地遞到了她的手裏,脫了鞋挨在她的身下坐着,柴靈秀轉
悠着心思趕忙問道:「我問你,不許隐瞞,得跟我實話實說,知道嗎?你最近有
沒有被什麽困惑纏着?」
楊書香不知道媽媽問的是啥,心道:「我看見了琴娘被老爺崩,我是想管,
可咋管呢?人家的事情又礙不着誰,可這話咋跟媽媽說呢?」
「你瞎捉摸啥呢?」
看着兒子低頭不語,柴靈秀催問了一句,見他還是無動于衷,也不知這臭缺
德的滿腦子都想着啥呢,就用腳撩了一下。
楊書香被媽媽的腳丫砸在腿根上,低着頭看着她那踩在白襪下的系帶,坐起
身子就把手伸了過去,抓住了媽媽的蓮腴,用手捏了起來。
「問你話呢,咋不跟我說?」
彈了彈煙灰,柴靈秀睨着楊書香,也不知他現在咋就變成了這樣兒,越想心
裏越擔憂,生怕兒子走了岔道學那些流氓習氣,便催促着他,要他回答。
那柔柔嫩嫩的腳丫勾動着楊書香的心弦,泛起漣漪,在這臭小子的心裏蕩漾
起來,腦子裏翻騰着那晚看到的場景,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媽媽,你說我琴
娘家的規矩咋那麽多呢?」
柴靈秀一愣,不知兒子咋提起這個事來,前言不搭後語又所答非所問,就問
他:「你沒惹你琴娘生氣吧?」
楊書香搖了搖頭,把柴靈秀的襪子從腳上脫了下來,聞了聞味道,嘿嘿一笑
,就一邊捏一邊回答着:「她那麽疼我,咋還敢惹她生氣?」
白乎乎的小腳丫并沒有打指甲油,柔柔膩膩的,還真滑溜,掰着柴靈秀圓潤
的腳趾,楊書香又說了:「我老爺洗腳都要琴娘伺候,這規矩也太離譜了吧!」
「你脫我襪子幹啥啊?這臭缺德的還聞味兒...」
柴靈秀被兒子的怪異行爲弄得直翻白眼,她動了動身子,以防兒子故技重施
,被捏了幾下之後覺着舒服也就沒有反對,繼而說道:「你老爺家在解放前可是
地主,現在的脾氣改了好多呢,我聽你姥爺和爺爺都講過的,趙永安那前兒可是
提着鳥籠子騎着洋車四處耍巴的主,還會抽大煙。要不是解放了,估摸着現在也
是個老玩鬧!」
楊書香心裏轉悠着:「老爺确實是個玩鬧,都玩鬧到了琴娘的身子上了,真
不知他是怎麽想的,對着兒媳婦都敢那樣做?」
驟然間,心頭就泛起了淡淡的憂傷,一想到趙永安兇狠撞擊琴娘的樣子,不
知咋的,楊書香就覺着卡麽裆裏也跟着一塊難受,這股子勁兒說不出,但就是卡
得慌,比剛才的勢頭還猛。
「大煙你知不知道?要不是解放了,恐怕你老爺現在還端着煙槍抽呢!有錢
人家嘛,都是這樣兒!我告你啊,咱家沒有壞傳統,你要是敢學壞的話,媽絕不
饒你!」
叱咤一聲過後,略一停頓,柴靈秀又指着楊書香問道:「說,在學校裏有沒
有處女朋友?」
「不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自個兒還顧不過來呢,哪有閑心搞那玩意!」
「我不信!你抽鬥裏那麽多的情書...」
琢磨着昨個兒晚上兒子射出來的東西,鬼才信他的話!柴靈秀起身直視着兒
子的眼睛,伸手一掏,冷不防之下一把抓向他的卡麽裆,質問道:「這是咋回事
?想壞事兒呢?!」
「媽你别捏我啊!疼!」
楊書香佝偻起身子,撅着屁股喊了一句。
「疼?」
柴靈秀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問道:「啥時候開始疼的?」
狗雞上一陣陣漲硬,楊書香感覺到自個兒的包皮在媽媽那一抓之下,龜頭又
從裏面蹿了出來,麻嗖嗖的箍在雞巴頭上,就喊了起來:「夜個兒開始的,夜個
兒開始的啊~」。
柴靈秀心裏一緊:「夜個兒開始的?」
想起昨晚上兒子的躁動異常,柴靈秀的心裏異樣連連,她看到兒子臉上顯出
來的痛苦,好像不是裝出來的,就催問起來:「咋個疼法?」
手上不停跳動的東西讓柴靈秀猶豫起來,二意三思的,想看看兒子的卡麽裆
,但又無法直接開口去說,就僵持着,等待着兒子跟自個兒描畫描畫。
「媽~」
楊書香臉上一紅,嘻哈勁兒也沒了,倒顯得不好意思起來。
「你這孩子,啥時候變成了這樣兒?」
心裏起急,柴靈秀皺起了眉頭數落一句。
「媽,我狗雞疼!」
困擾在他心頭裏的疑問不知如何處理,被催問急了就朝着柴靈秀說了出來,
楊書香也顧不上難堪了,秋褲一脫,把那硬邦邦的狗雞挑了出來。
臉兒一紅,心跳也随着狗雞的顫抖颠了起來,柴靈秀直勾勾地瞧着兒子那粗
碩硬挺的陽具,見那包皮退到龜頭下面,圓滾滾猩紅的龜頭上飄着一層灰白色污
垢,以過來人的經驗來看,應該是蛻皮不久的事兒,又見楊書香嘟噜着的包皮已
經有些泛腫發亮,便再顧不上羞澀,連連問道:「我要是不問的話,你要憋到啥
時才跟我說?你眼裏還有我嗎?」
念叨完,又擔心兒子的身體,柴靈秀那臉兒都由紅變白了,她捏着兒子的狗
雞輕輕套弄,試探着詢問:「箍得慌?」
楊書香「嗯」
了一聲,不斷縮着身體。
柴靈秀歎息了一聲:「你就這樣兒長吧,下回有事兒還瞞着我...」
急慌慌趿拉着鞋跑去東屋,尋來高錳酸鉀兌了水稀釋,這才踩着碎步跑回兒
子身前,見兒子那玩意稍微軟了一些,柴靈秀讓兒子端着盆子,她親自上陣,撩
着水給他清洗龜頭,一邊撫摸一邊詢問:「我這樣捏你還疼不?」
楊書香呲着牙說道:「又麻又癢!」
「心裏頭不許瞎捉摸,知道不?」
清洗着他的溝壑,翻看時見隻是包皮踅微有些紅腫,并無大礙,但黏黏糊糊
的髒東西倒是不少,一邊諄諄教誨着兒子,又怕他心裏犯嘀咕,便安慰着說:「
别瞎想,過兩天就沒事了,記得要時常清理下體」,楊書香連連點頭應道:「老
早就按你說的那樣兒,我每天都洗屁股!」
「知道就好!這小夥子得學幹淨,别跟那狼虎頭似的,以後娶了媳婦兒更得
注意保持身體的潔淨,别回頭弄得兩口子掐架,要我這個當媽的夾在中間看着難
受!」
柴靈秀嘴上氣惱惱地說,手上的勁兒卻不敢用大,一遍遍地撩着水把兒子的
狗雞徹徹底底清理幹淨,還不忘檢查,看看那鼓棱子一樣的冠狀處是否存在異常
,有沒有起紅顆粒。
被媽媽抓住把柄,那感覺相當舒坦,根本不用啥反應,陽物早就挺得溜直,
唯一令楊書香慶幸的是,沒有像夜個兒那樣兒,被媽媽捋出慫來,就打着吸溜,
轉移注意力的同時,借口問了一句:「幹嘛要掐架啊?我又沒礙着誰!」
柴靈秀睃了一眼兒子,那眼犄角上的淤青還沒完全消散,心裏一軟,撅着嘴
說道:「什麽都要我管,還說長大了呢!我告你啊,這地界兒必須得清理幹淨,
替你己個兒着想也好,替别人着想也好,那是一種責任,男人肩膀上該扛起來的
。」
言傳身教,柴靈秀把一腔子熱血都傾在楊書香的身上,她疼兒子,那份用心
良苦處處透露出一個當媽的愛,不管到了什麽時候、什麽地界兒,都是無私的,
毫無保留的。
忍耐着心中的煩躁,楊書香開口說道:「就是大了呀,不是孩子了!」
但這話咋聽咋别扭呢,瞅那蔔蔔楞楞的狗雞都硬成了大鐵槍,你要說這話不
是一語雙關,有說服力嗎?「還說呢?啥時候不再要我操心我就知足了,你說家
裏家外的我容易嗎?我說你老實點好不好!」
握着兒子硬邦邦的家夥,柴靈秀的心裏也是錯綜複雜,但她不敢走心去想别
的,生怕自個兒慌了神,在兒子面前失态。
看着媽媽柔潤而又紅潤的小嘴嘟起來的樣子,楊書香想起了小時候圍坐在她
身邊聽她唱歌的情境,一時無限懷念,爲了分散那過剩的精力,他朝着柴靈秀念
叨着:「媽,我想聽你給我再唱一遍那首歌!」
「嗯?」
真不知兒子心裏想的都是個啥,柴靈秀用手捏着兒子的包皮來回抻着,問他
:「哪首歌?」
楊書香說道:「媽媽的吻!」
「都多大了還要我哄你?臊不臊?」
她一邊說,一邊把兒子的包皮罩在龜頭上。
「要不,唱程琳的那首熊貓咪咪也行!求你了媽!」
看着兒子的臉,圓乎乎的再不是那曾經的小小模樣,那眼神裏透着祈盼,仿
佛多年前被自個兒抱在懷裏似的,哄着他,搖着他,眼前微微打了個晃兒,柴靈
秀嗔怪着說:「越大越讓我操心,都操碎了!還偏偏不依不饒的,我上輩子欠你
的~」
嘴上說着,柴靈秀就哼起來了,聲音透着綿柔,如那百靈啼鳴一樣,一聲聲
唱出來:「在那遙遠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親愛的媽媽...遙遠家鄉的
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愛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門...」
一首歌唱罷,勾動着柴靈秀的心弦,也讓楊書香從壓抑和難受中走了出來,
當柴靈秀端起臉盆時,臉卻被兒子捧了起來,她凝視着那個壞壞的兒子,見他一
臉癡迷,便小聲嘟哝了一句:「就愛跟我胡鬧,臭缺德的,以後你要是敢學壞的
話,我絕饒不了嗚~~」
瞬間,柴靈秀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兒子居然會對自個兒做出這樣的事
兒來,這一晚上發生出來的事兒就像那浪頭,忽起忽落,把個一池春水攪合亂了
。
嘴被兒子封上,還用那雙手摟着自個兒的臉給固定住了,這,這混小子跟誰
學的,咋就不學好呢?唇間的火熱,那氣息十足的陽剛,那炙熱渴慕的眼神,激
蕩在柴靈秀的心裏,随着兒子的魯莽,親着親着,柴靈秀的芳心寸亂,抗拒無果
之下,那杏核大眼也随之閉上了。
「他啥時學會的這個,咋那麽壞?他不跟我說了嗎沒有女朋友,可沒有女朋
友哪來的膽子跟人親嘴?」
心口劇烈起伏,腦子裏亂作一團。
一時驚慌,一時又覺着心神蕩漾,直吻得柴靈秀微微顫抖起身子,被迫松開
了緊閉着的小嘴,那一瞬間的侵入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在一陣陣雄雞亂點頭的攻
擊之下,柴靈秀自個兒的魂兒好像丢了,那松懈下來的心神在失控之後,海納百
川一樣地包容了起來。
碰撞着火花,楊書香那拙劣的吻技實在不咋地,正當他癡迷在媽媽的唇角時
,一條香滑的舌頭便從那融化的嘴裏被他勾動了起來,想也沒想,楊書香就把自
個兒的舌頭搭了上去,和那滑溜溜的舌頭交織纏在了一處。
楊書香隻覺得眼前的天地間一下子變得黑白一片。
他一蹦一跳,拉着媽媽的手。
媽媽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心裏所想的,跟在他的身邊一起歡呼雀躍。
母子順着溝頭堡的村道朝着房後奔去。
翠綠色的田野一片沁香,除了一片綠油油的麥田,天空是湛藍的,心中是無
限遼闊的。
眨眼間,青龍河便展現在楊書香的眼前,水面遼闊,渾濁、放蕩不羁。
眼前的青龍河在閘闆間不停拍打、沖擊,要撕裂那道阻攔它前行的障礙。
楊書香聽到青龍河在嘶吼,看到它在咆哮。
楊書香不理解,爲什麽河道所不開閘放水?要困着青龍?沒等楊書香琢磨透
,吱扭扭地幾聲巨響便在他心窩炸開了,他想定睛觀瞧,又幾乎朦朦胧胧在意識
裏産生出一副清晰畫面,隻見那捆縛着的青龍河河水随着橋閘的打開便歡騰起來
,它抖展着身體翻滾出粗滾滾的浪頭,像箭頭一樣奔湧而下,和下稍的伊水河緊
密地揉在了一處。
楊書香說不好那是個什麽個感覺,他隻覺得自個兒眼前一陣陣眩暈,舌尖反
複滾動起來,接觸中,媽媽舌頭上的滋味簡直比那橘子水都好都要津甜,隻不過
在親她的時候有些喘不上氣。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對于楊書香來說,這是他十六歲生涯從沒有過的。
松開了和媽媽糾纏在一起的舌頭,楊書香起伏着胸口盯着柴靈秀的臉兒,見
上面粉紅粉紅,就又想起了夜個兒晚上那噴射的一幕,刹那間,他隻覺狗雞又變
得異常堅硬起來。
疼是疼了點,但楊書香已經顧不得那些了,把眼觀瞧,近在咫尺的臉上媽媽
那皺起來的小鼻子是如此俏皮,也看到了她偷偷打量自個兒又趕忙把那微眯的眼
睛閉上的撩人姿态。
心裏竄出一股甜意,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楊書香小聲叫了一句媽,鼻
子使勁嗅着來自于柴靈秀臉上的香味,他猛地伸出手來再次捧起了她的臉,腦子
一蕩,心也如同溝頭堡開閘放水一樣,張嘴朝着柴靈秀那水潤嫣紅的小嘴便狠狠
嘬了過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2 10:05
標題:
嫐 (27~2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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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二十七集 再聚會
西屋到東屋幾步遠的道兒跌跌撞撞,柴靈秀都不知道自個兒是咋跑回的房間,
這情形幾乎能夠讓人瞬間想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臭缺德的勁頭咋那麽大呢,弄得我都壓不住他了。。。」
柴靈秀的心口起伏不斷,有如鹿撞。
嘀咕的同時,想到剛才自個兒和兒子的所作所爲,打心眼裏禁不住又生出一
絲甜蜜感,這感覺仿佛春筍,帶着雨後的清新稚嫩很快便在柴靈秀心裏撲騰開了,
飄乎乎帶着她飛了起來,穿越時空仿佛回到了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兒子一歲多的
年紀。。。「媽媽~媽媽」
童聲稚嫩,叫得急切,聽得心軟。
兒子吃了自個兒一年半的奶水了,都咿呀學步走了,還吵着鬧着要吃咂兒,
好不容易給他掐了奶,又怕兒子不依不饒,便把家裏頭和娘家接濟過來而積攢下
來的白面熬成漿糊,每天不知多少次嘴對嘴喂給兒子。。。不過這股意識剛竄出
頭,柴靈秀又憬然驚覺意識到了問題點,鬧了個臉紅心跳:「他都那麽大了,又
不是孩子了,我怎麽還跟他嘴對嘴呢?真不害臊。。。」
也不知她這句「真不害臊」
是在說自個兒呢,還是在說西屋那個臭缺德的。
急匆匆打來一盆溫水,關上房門,柴靈秀心口仍舊兀自在突突亂跳着:「我
得趕緊洗屁股睡覺。。。」
來回捯饬着洗完屁股趕緊上炕睡覺的事兒,當柴靈秀脫掉褲子時,連同那包
身的健美褲都給下體的濕液浸透了,她怔怔地看着褲衩上那濕漉漉的地圖,心裏
一陣煩躁。
這幾天我到底是怎麽了,這身子怎麽就那麽經不得刺激呢?柴靈秀隐然覺得
這幾天自個兒仿佛變了個人兒,她不敢繼續再琢磨下去,慌也似地趕緊小跑着把
燈關了,翻身回來蹲在盆子上鼓秋起身子,那張芙蓉臉上不期然間又升起了一道
晚霞,在那間黑漆漆的屋子裏蕩漾出了一股子暧昧。。。下地把門帶上,回身把
茶缸裏剩下的白開水一口氣喝個精光。
倏地一下,從嗓子眼涼到心坎,楊書香覺得非常痛快,雙手并用把衣服脫掉,
鋪褥子前,因爲摩擦覺着蔫兒吧唧的下體似乎有些别扭,倒不是因爲疼的原因,
總之那感覺怪怪的,于是低頭看向自個兒的卡麽裆。
嫩乎乎的狗雞老老實實地耷拉在兩腿之間,楊書香用手輕輕捋動一下,說實
話,他還有些不太适應這種蛻了皮之後的樣子,好在那裏滑滑溜溜潤着一層水漉
漉的粘膜,捋了兩次之後,也不像第一開始前兒那樣生澀,反而讓那狗雞蠢蠢欲
動,那股怪異感也越發強烈起來。
早前他曾在悄悄話電台聽到過男人手淫一說,也曾在青龍河洗澡時聽過那些
個躺在河坡子上的大老爺們提起過,也就是說,對着狗雞反複捋動就能實現那一
快感過程,于是楊書香就對着自個兒的下面又捋了幾下,他看着狗雞漸漸勃起挑
在身前,還想再弄弄,又意識到自個兒現在的所作所爲有些冒失,而且捋動時腦
子裏總幻化出女人的身影,讓他心裏有股惶突突的感覺,于是趕忙停止了動作。
「這要是叫媽看到了,還不又得跟我急啊!」
有了想法便強行控制自個兒,不再捋動。
殊不知他停止了動作,強作忍耐,東屋裏那躺在炕上的女人卻正把手搭在兩
腿間,就着濕漉漉的内褲正一下一下捅着下體。
那麻嗖嗖的通暢很容易讓人陶醉,漸漸雙腿擡起,一陣陣呼吸急促過後,瞬
間加速手指的動作,她腦子裏飄忽着不由得就聯想到之前見到的那根粗碩棒硬的
家夥,隻覺着心神一蕩,女人便把身子繃緊了,用手指猛地一插,悶哼一聲過後,
一股透明體液便歡快地從她那細潤的手指間溢了出來,像極了伊水河展開雙臂迎
接那青龍奔放的河水,跟他一起撒着歡,流到了柴靈秀身子底下墊着的布墊上。
「臭缺德的,你可把我害慘啦,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你,嗯~哎呀~」
柴靈秀的心裏不斷埋怨了,四肢酸軟,一陣心浮氣躁,便又在那手指快速出
溜中癱了身子。
轉天晚上,直到吃過了飯,柴靈秀始終沒怎麽搭理楊書香,夜個兒被兒子親
得走了魂,又浮想聯翩用手發洩了一通,如今哪還好意思跟他說些什麽。
隻不過這樣的日子隻挨了一天一宿,柴靈秀又忍不住心裏的挂懷,主動跑到
了西屋兒子的房裏。
柴靈秀首先詢問兒子的狗雞狀态,當聽說兒子已經逐漸适應過來不再疼痛,
怕他又蒙騙自個兒憋在心裏不說,也不管楊書香樂意不樂意,柴靈秀一把扥掉了
他的褲子,摸着兒子的狗雞反複确認,随之又撸開楊書香的包皮上下打量,弄得
楊書香連連用手遮擋,試圖阻止事态的發生,卻已經根本就控制不住,把個碩大
的雞巴挺了起來,直愣愣地挺在柴靈秀的面前。
嘴上對兒子說着流氓,也顧不上羞不羞的問題了,柴靈秀伸出小手搭在楊書
香狗雞的冠狀溝處,揉搓着問他适不适應?且三令五申重複,要兒子每天必須清
洗下體,做好衛生防護。
心裏頭的那股焦慮和擔心這才緩和下來,随後又詢問兒子那個叫許加剛和曹
幸福的有沒有再來找事。
雖說耳聞那些家夥沒有再行劫道之事,卻聽說總有三三兩兩的人蹲在夢莊街
口虎視眈眈,讓人心裏不踏實不痛快,何況自個兒下班期間也總能看到一些二八
孩子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柴靈秀的心裏雖不怕可還是禁不住替兒子擔心起來。
原本這事兒柴靈秀已經跟兒子的班主任李學強通了信兒,她心裏還坦着自個
兒爺們的這個同學能把兒子照顧周全,借助學校的約束來權衡一下,起碼起到威
懾作用,也省得再煩勞顧長風出頭了,誰知道那許加剛就如狗皮膏藥一樣黏人,
連帶着他那個渾姐夫,耍起了無賴,那就講不起了,隻能以惡治惡,讓顧長風出
面收拾他們了。
眼瞅着下禮拜就該期末考試了,怕兒子分心胡琢磨,臨睡覺時,柴靈秀告訴
兒子,别爲這事兒影響了心情,還告訴他,家裏家外不用他操心,這才踩着碎步
回到自個兒的房間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當晚,柴靈秀帶着兒子來到了馬秀琴家,與豔豔兩口
子、世在父子齊聚一堂。
就要過年了,年貨挂箋啥的都要提前小買着,就合計趁着歇班在明兒個去一
趟縣城,便當衆把事兒說了出來。
沒轍,老爺們不在家裏頭,啥事兒都要她親自打理去辦,也難怪柴靈秀事無
巨細,大大小小都要她去操持呢!不過呢,不管兒子之前如何央求,柴靈秀就是
不同意帶他進城。
一是該期末考試了,輕重緩急得有個先後;另外一個,柴靈秀擔心兒子和那
顧長風碰面,這歲數的孩子禁受不住誘惑,可得把嚴着點,真要是走了歪路,可
沒有後悔藥備着。
聽聞明個兒要去縣城,孩子們當然高興了,一旁的趙煥章一臉興奮地叨叨起
來:「得多買點炮啊,我和楊哥還得玩那手槍呢!」
楊書香舔着嘴角,悶頭吃飯。
保國玩過那鏈子把兒,當然也是興奮異常,當他看到楊書香隻顧着吃飯,在
一旁翻翻道:「楊哥咋不言語一聲兒呢?」
沒法跟着一起去,楊書香的心裏當然不痛快了,何況出事之後這幾天他始終
沒來馬秀琴的家裏,楊書香不知如何與馬秀琴見面、如何跟她說話,更打心眼裏
膩歪死那趙永安了,把這個平時活蹦亂跳的人困得蔫頭耷腦,心不在焉。
看着眼麽前這幾個孩子,趙伯起沖着柴靈秀笑道:「一沾上炮呀,你看看他
們那興奮勁兒,明兒個我開車,咱們進城溜達溜達轉悠看看。」
趙伯起的話聲剛落,趙世在頗有感慨,說道:「咱小前兒不也好這個嗎,可
那前兒窮,能看别人家玩個炮就了不地了,哪像現在,一年好着一年,除了炮還
有各色的禮花彈,也難怪孩子們喜歡呢!」
趙伯起捋了捋自個兒唇角的胡子,說道:「一說到這個炮呀,我就想起了三
羊他爸來,呵呵,教給孩子放炮把眼給崩成了玻璃花,你說好笑不好笑!」
衆人皆知的事情趙世在當然知道了,他接茬說道:「一發傳一發嘛,三羊要
不是愛放炮,他爸也不會跑過去給兒子指導撚信子,結果就。。。哈哈!」
柴靈秀指着趙世在,搖着頭笑道:「『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這可不
是什麽好話!就說過年熱鬧了,也不能一點提防沒有吧!教孩子放炮把己個兒眼
崩壞了?這叫什麽?!」
這話不假,逢年過節柴靈秀也放炮,不敢說處處盯着兒子,基本上也都是打
頭陣,而且每次過年大伯子都要從城裏往家拎回大口袋小口袋的煙花爆竹,真要
是不管不盯着,兒子得玩瘋了,她心裏也不踏實。
趙世在吧唧着嘴,頗爲潇灑地搖晃了一下腦袋,一邊笑一邊言語道:「還别
說,我就服我靈秀嫂子!」
柴靈秀瞪了趙世在一眼,随即抿嘴輕笑。
見賈景林依舊沉默不語,趙伯起偷眼看了看褚豔豔,心裏生發出一股子難以
言表之情,便下意識地用腳踢了踢自個兒的媳婦兒馬秀琴。
咳嗽一聲,趙伯起指着賈景林說道:「老疙瘩,半天也不見你哼一聲,當着
你老叔的面,咋就那麽不敞亮呢~那天我讓你過來拉白菜,你倒好,縮起來了!
這回當着你嫂子的面,我看你還怎麽縮?」
趙永安一聽,呵呵笑着說道:「景林打小就不愛言語,就是個悶性子,凡事
肚子裏有貨!呵呵,人的性格嗎!你看豔豔,有這麽個機靈丫頭,景林言語不言
語都沒說的了!」
趙伯起虛縫着眼睛嘿嘿了一聲:「景林你就悶着吧!」
他的話聲剛落便挨了自個兒婆娘掐了一把,惹得趙伯起又嘿嘿連笑了兩聲,
眼睛打量着褚豔豔的同時,吧唧着嘴說了一句含糊話:「豔豔可疼景林了。。。」
褚豔豔倒是個暢快人,她挺着個大肚子,沖着趙永安抿嘴叫了一聲「老叔」
,随後解釋說:「景林那臭德行,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賈景林瞅了瞅大哥們趙伯起,又看了看自個兒的媳婦兒褚豔豔,吭吭哧哧擠
出來一句:「菜有,都不用買!」
眼睛一亮,趙伯起伸出手來戳着賈景林,忙接茬說道:「知道你做生意,可
也不能叫你添憨賠本啊!也不看看豔豔現在啥樣了,這肚子嘿嘿~還辛我說你,
秀琴呀,我這當大哥們的不好多說他啥,你作嫂子的可得主動點,替我數落老疙
瘩兩句!看他下回還敢不敢自作主張!」
楊書香偷瞧着趙伯起等人,終于把目光盯向了馬秀琴,見琴娘小臉紅撲撲的
隻顧憨厚地笑,心裏沒來由一抽一抽的。
眼神一轉,楊書香又見趙永安時不時望向自個兒這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兒,
他心裏有氣,恨不得拿手裏的筷子戳進他的逼嘴裏替馬秀琴伸張正義。
趙永安咳嗽了一下,把眼睛盯向了右側,他看着兒子跟賈景林比劃着手腳,
笑着說道:「今個兒楊老師是沒來,伯起啊,你說話要是有人家楊老師的斯文該
多好啊,瞅你這大嗓門把老疙瘩擠兌的,呵呵~」
楊書香又偷偷掃了一眼趙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時的瘋狂和肆無忌憚,
還真不知他那張慈祥的面孔下居然還暗藏着殺機,掩飾着醜陋的同時,人前一套
背後一套,媽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楊書香越想越來氣,越想越不是
滋味,吃了兩口菜之後便杵開了飯碗,攪得他連食欲都沒有了。
看到楊哥有些悶悶不樂,煥章想起了這幾天挨劫的事兒,唯恐夜長夢多,他
沖着柴靈秀說道:「靈秀嬸兒,我和楊哥這一個禮拜過得極不消停,明兒個去縣
裏咱就找顧哥介!」
趙伯起也知道兒子在學校打架的事兒,那幾天他忙着跑活兒抽不開身,聞聽
此說,拍着桌子,叫道:「還反了他們了,都什麽年代了?啊!明兒個我帶着你
們找屄養的算賬介!」
他的嗓音本來就大,這一下弄得動靜不小。
柴靈秀不想把事兒鬧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攙和進去,便用手阻攔道:「大哥
們,咱大人可别出面,出面就說不清楚了。幹脆就讓長風去辦,我已經給他打過
電話約好了,回頭我跟他念叨一聲,反正這事也得解決,不然的話,孩子們怎麽
安心讀書!」
趙伯起搖了搖頭,指着自個兒兒子說道:「煥章這小屄不好好念書,好年頭
也不知道珍惜,淨瞎搞對象玩了。。。嘿~我聽說了,香兒把那個叫曹幸福的給
摔了,還就夠棒!」
趙煥章撅着嘴,嬉皮笑臉地說:「爸,當着我倆嬸兒的面,你罵我幹嘛啊!
搞對象有什麽不對?這叫提前進入社會證明你兒子有魅力!」
老爺們慣着兒子,馬秀琴能不知道嗎?何況家裏還有個公公背後撐腰,這讓
她想管又總覺得心有餘力不足,處處受制。
今個兒當着衆人的面,楊書香的表現全落在了馬秀琴的眼睛裏,再看看自個
兒的兒子的樣兒,馬秀琴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沒功夫管
你,從小到大回回惹事兒都是你楊哥給你頂着,不罵你罵誰?」
話聲剛落,趙永安就哼了一聲,他用手拍了拍趙煥章的肩膀,笑着說:「看
看,我孫子快成頂門杠了,搞對象也不是什麽壞事,咱就得有股子沖勁!」
他這話音剛落,趙伯起就言語起來:「嘿~這年頭不是以前啦,就得大着膽
子來!」
趙煥章挨在爺爺身邊,前有父親支持,後有爺爺這個主心骨給他撐腰,蔔蔔
愣愣的就更不服氣了,他瞪了一眼馬秀琴,學着之前趙永安所說的話小聲念叨:
「我都十五了,你甭什麽都數落我!」
楊書香把個過程看在眼裏,沒來由地瞪了一眼煥章,心裏的煩躁升騰起來便
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識地攥了攥拳頭,沖着趙煥章言語道:「該陪陪琴娘
你就多陪會兒,别總幹那沒意義的事兒。」
就在楊書香說話時,悶葫蘆賈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圓場:「都是孩子,大點
就明白了!」
趙煥章用手碰了碰楊書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怕靈秀嬸兒
聽到音兒,就小聲說了一句:「那麽多女生追你,楊哥你早該聽我的,挎一個了。」
說得楊書香心裏起膩,怒其不争的同時又拿煥章沒有個辦法。
明明有錯還不承認,而且時常犟嘴,馬秀琴又瞪了自個兒兒子一眼,說道:
「吃屎都趕不上熱的,總讓你楊哥背鍋,也不說學學你楊哥好好念書!以前咱家
是沒機會沒條件,現在有了機會你也不争口氣!」
她還想再說,對面的趙永安又咳嗽起來,馬秀琴知道公公不樂意聽了便适時
停住了話聲,耷拉下腦袋沒再言語。
楊書香瞅着趙永安那衛道士的模樣,聯想到那天晚上他趴在琴娘背後推聳的
樣子,胸口氣悶心裏極度厭惡。
又瞅了一眼馬秀琴,見她低頭不言不語,楊書香這心裏怪異連連,也學着趙
永安的樣子咳嗽了一聲,調節着情緒笑着說:「琴娘,我這姥姥不疼舅舅不耐的
還羨慕煥章呢,怎麽我兄弟就成了吃屎都趕不上熱的了!你聽我的,可别着急生
氣,回頭我吓唬煥章,讓他給你賠不是。」
柴靈秀把荷葉頭攏在耳後,乜了一眼楊書香,逗笑着說兒子淨瞎說話,又沖
着馬秀琴安慰說:「行啦秀琴姐,你也别瞎操心了!咱們不去惹事,但也絕不怕
事,誰叫他們先招惹咱的,欺負到咱頭上,咱誰也不怕!」
說得馬秀琴臉一紅,又趕忙把頭低了下來。
柴靈秀這幾句話打出去,說得不疾不徐卻铿锵有勁,老爺們們不由自主就齊
齊把目光看向她,連一向遊走在年輕媳婦兒堆裏遊刃有餘的針織廠大拿趙世在聽
到這句話後,心裏都禁不住一寒。
回想起自個兒偷嘴被她撞見,自是好些天不敢和柴靈秀碰面,如不是褚豔豔
私下裏透露,趙世在真以爲自個兒完蛋了呢!他知道眼麽前兒的這個漂亮女人做
人做事像她的臉蛋一樣俊美,也向來都是給人留有餘地,但真要是惹惱了她,後
果那可也得掂量掂量。
若說整個溝頭堡裏能讓他趙世在刮目相看而又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首推就
是柴靈秀了。
反觀今年夏天楊老師挨打,嫂子都沒有這樣拍闆兒說些過什麽,既然今個兒
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了,想必她心裏一定是動了真火!一旁的趙永安順勢點了根煙,
這回他并沒有抱着自個兒的煙袋鍋吧嗒,瞅着對面坐着的女人,趙永安不由得想
起了她那大伯子,霎時間眼前一紅,想到什麽時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随之趙永安又想起了她的公公楊廷松。。。在趙永安眼裏,可以這麽說吧,
論氣勢,這柴靈秀辦事做人一點都不比老爺們拘悶,别看她隻是個婦人,兩家三
代人能走在一起處這麽多年,始終是欠着人家人情的,這要是讓她知道了内幕。。。
瞥了瞥孫子跟前兒的楊書香,趙永安心裏一陣沒底,他已經暗暗觀察了一陣兒楊
書香,又沒覺察到哪裏不對有什麽異常,于是眼珠子一轉悠,心思便活絡起來。。。
夾在馬秀琴和柴靈秀的中間,褚豔豔放下筷子,她哎呦了一聲,拉着柴靈秀的胳
膊一語道破玄機:「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這不要了妙人的命嗎!欺負香兒,我這
當幹娘的心裏都别扭!」
聞聽褚豔豔叫起了自個兒的小名兒,柴靈秀照着她胳膊掐了一把,姐倆桌子
底下便動起了手腳,不過褚豔豔終究是懷了孕,柴靈秀不敢深逗。
這年頭打架的事兒簡直太普遍太尋常了,趙世在在縫紉廠裏幾乎總會聽到娘
們們議論個短長,這時,他也沖着楊趙小哥倆說道:「我告你們哥倆啊,打不過
咱就跑,好漢不吃眼前虧,可千萬别讓人逮着了!」
趙世在的話音剛落,想起了那天的熱血鏡頭,趙煥章便嚷嚷起來:「小趙叔
啊,你是沒看見楊哥摔那曹幸福呢。楊哥,那招叫什麽來着?霸王扛鼎,對就是
霸王扛鼎!」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着,引得一旁的趙保國抓起了楊書香的左手,連連問道:
「楊哥,你那招叫啥?霸王扛鼎?咋下的拌兒啊?」
都知道老顧家那混小子跟楊書香關系鐵,平時有楊老師在場的情況那是絕口
不提顧長風三個字,今時今日楊老師不在身邊,趙伯起和趙世在以及趙保國便把
目光瞧向了楊書香,不管是起哄也好,好奇也罷,都在等待他說說那精彩動人的
過程。
楊書香朝着柴靈秀吐了下舌頭,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不就是給他扔出介
了嗎,也是他大意沒拿我當回事,真要是較真兒的話,我哪打得過人家啊!」
不樂意兒子提那打架的事兒,也不想他去接觸那些個人,環顧着衆人的表情,
柴靈秀拍着桌子沖楊書香說道:「行啦行啦!也不看看你己個兒啥樣子,眼犄角
都讓人打紫了,還好意思顯擺!」
雖然現在兒子的眼角已經消腫,可柴靈秀還是告誡了一聲,算是提醒他。
這精彩鏡頭一語帶過,那哪成啊,可趙伯起和趙世在都知道柴靈秀的爲人,
不便開口詢問,一旁的趙保國可不幹了,他抓住了柴靈秀的手說道:「娘啊,你
不讓楊哥去縣裏咋還總吓唬他啊,還不許他說話!」
柴靈秀照着保國腦袋上胡撸一把,把保國摟在懷裏,笑着說道:「我的傻兒
子,誰叫你楊哥總惹娘娘生氣呢。。。」
莞爾一笑間,柴靈秀掃了一眼保國旁邊的楊書香,見他正瞅着這邊,話鋒一
轉又忍下心對着保國輕輕說道:「這我要是答應了他,你楊哥指不定得蹦多老高
呢,呵呵!」
保國瞅了瞅柴娘,又看了看楊哥,不知這娘倆腦子裏想的都是個啥,于是笑
嘻嘻地問道:「楊哥是嗎?那人沒讓你摔死?」
人比人氣死人,沒等楊書香言語,趙世在一敲筷子,指着趙保國說道:「啥
都跟你楊哥學,就是不學你楊哥讀書的勁兒!」
柴靈秀知道保國他媽出國打工好多年了,他爸在外胡天胡地對兒子又疏于管
教,也是打心眼裏憐惜保國,便又摟住了他的身子,替他出頭說了一句:「行啦
小兒,你吓唬孩子幹嘛!」
說得趙世在無言以對,瞬間就讓趙保國獲得了溫暖:「還是娘疼我!」
看着衆人說得火熱,趙永安揚起手來,說道:「秀琴啊,你這主家還不給他
們把酒倒滿?!咱們可不能光說話不喝酒啊!」
公公發話了,馬秀琴不敢不聽,她端起了酒瓶轉着圈依次給衆人斟滿了酒,
最後湊到趙永安的身邊,規規矩矩給他把酒滿上。
趙永安說話的當兒,楊書香臉上的笑漸漸凝固起來,他冷冷地看着趙永安,
随後尋着馬秀琴移動的身影并未在趙伯起的眼裏看到什麽異常特别,仿佛這一切
似乎隻在楊書香自個兒的腦子裏盤旋,甚至于馬秀琴給趙永安倒酒的動作在他看
來都沒有半點僵硬,像她的人一樣,軟綿綿的,無比順從。
那種事都幹了四年了,若說頭三年趙大不在家還好說一些,都回家一年了還
在持續着,就沒發現半點異常?難道這紙真包的住火?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
覺得奇怪,直到馬秀琴投過來一個眼神,除了疑惑,楊書香心裏仍舊納麽不透這
裏面的原因。
氣悶,楊書香也想喝一杯酒,辣辣嘴。
起碼喝多了一醉就什麽也不用想了,省得他媽的添堵别扭,可一看柴靈秀那
邊都沒抄起杯子,這前兒要是己個兒弄什麽幺蛾子,且不說有沒有資格去碰白酒,
大人心裏頭多少也會有想法的。
再說了,臉面上的事兒關乎琴娘的名聲,萬一捅出去了搞不好出人命都不新
鮮,所以楊書香心裏咒罵趙永安的同時,認定了一個理兒,那就是打死都不能給
馬秀琴把那事兒抖露出去。
趙永安知道楊書香在看着自個兒,他臉上帶笑坐在主位上不動聲色,對馬秀
琴仍有些頤指氣使,見兒媳婦把酒給自個兒滿上了,沖着衆人說道:「不經一事
不長一智,孩子們鬧騰鬧騰就成大人了!都把酒端起來吧,咱先來個滿堂紅!」
你媽個屄啊!吃人飯不拉人屎的東西,楊書香心裏不停咒罵。
隔離那些笑聲和話語聲,腦子裏便浮現出那天驚見的一幕,看向馬秀琴時,
心裏酸溜溜的,徒然空蕩起來。
二十八 你想要我随時都能給你
注解:
胡天兒(胡說八道)。咂兒(奶子)。踅摸(四處瞅、看、尋找的意思)。
央給(央求)。擁給(因爲)。
飯後,衆人依次散場。
先是趙世在丢下了保國一個人晃晃悠悠踮着腳離開了趙伯起家,後是賈景林
夫婦相伴而行走出屋子。
柴靈秀怕賈景林喝多了再把褚豔豔連累了,出門相送忙連聲囑托他不行就先
歇會兒腳再走,實在不行就讓兒子送他們回去,好在賈景林還有精神,說話也還
清醒沒什麽大礙,他們見屋内楊書香幾個孩子玩得高興也不樂意使喚孩子。
趙伯起也沒少喝,這個當兒他本來還想陪陪景林,見柴靈秀左右不離褚豔豔
身邊,恐自個兒一時得意忘形說秃噜嘴,便隻打過招呼,朝賈景林說了一些改日
或者年後再聚的啰嗦話。
從那瞎踅摸了一氣,良久摸出了一根煙,見柴靈秀回來了連忙把煙讓了過去
,他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問她楊老師怎麽沒回來?随之嘴裏又翻翻着說那個什麽幸
福、加剛的欺負自個兒兒子的事兒,暈暈乎乎之中罵罵咧咧。
沒等馬秀琴和柴靈秀言語,楊書香這邊就跟煥章連連使眼兒,這趙大确實喝
得不少,總不能讓他在堂屋裏沒完沒了咧咧,就一左一右把趙伯起架到了西屋的
炕上。
鋪好被窩把己個兒爸爸安頓好,門簾一撂,趙煥章就開始央給柴靈秀讓她答
應楊哥留下來住。
這幾天他時常撺掇楊書香,爺爺那邊也經常念叨,說你楊哥住一晚就跑了,
要他過來多住兩天。
可不管煥章怎麽說,楊哥卻總也推脫有事,就是不來。
趁着現在清靜了,煥章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先是打架,而後又撞破了趙永安和馬秀琴的事兒,楊書香心裏既憋悶又膈應,
他本不樂意住下,誰知煥章剛央求完,一旁的保國也跟着嚷嚷起來。
保國這小家夥竄上前去,也不管柴靈秀正跟着馬秀琴忙乎着收拾,抱住了她
的胳膊「娘娘」
地叫,死活要她吐口答應讓楊書香留下來。
柴靈秀也知道小哥幾個不分彼此,尤其保國他媽不在身邊,孩子心裏多少屈
的慌,又難得看到保國這麽高興,就答應下來。
保國得了答複歡天喜地,嗷嗷直叫,拉住楊書香要他給自個兒講霸王扛鼎的
事兒。
楊書香心事重重,哪有心情哄保國,就照着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把保國轟進
了東屋,又朝煥章一扭脖子打了個眼兒。
煥章知道楊哥有話要對靈秀嬸兒講,心領神會,怕自個兒媽媽馬秀琴又要唠
叨,便借故看電視一撩屁股走進東屋回避去了。
戳在一旁,楊書香悻悻地看着馬秀琴的身影,這讓他很快就想起那天夜裏看
到的一幕。
說實話,一想到那天撞見的場景,楊書香的心裏就特别不是滋味,他不知該
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見琴娘收拾家務忙叨叨的,知她是個好女人,有心圍過去
抱抱她安撫一下,又覺得别别扭扭。
思來想去,楊書香又暗暗埋怨起自個兒來,悔不該半夜爬出去看,更操蛋的
是,最後還給弄出那麽大個動靜,讓自個兒到現在都處于一個尴尬境地。
心裏有些鬧不登的。
換做往常,楊書香可不拘悶,這幾戶親近人家他登堂入室一點都不做戚兒,
更别說束手束腳不知怎麽應對。
可以這麽說吧,就跟在自個兒家沒啥大分别,也沒有那麽多顧慮。
瞅了兩眼馬秀琴,正迎來馬秀琴投過來的眼神,楊書香趕忙避開目光不去看
她。
湊到柴靈秀的身邊,楊書香抹着嘴角去問:「媽,你看都什麽時候了,總也
得讓我去我大大家轉一圈吧?我娘娘和我大大不是說好幾次了嗎,埋怨我不搭理
他們,你說我那是不搭理他們嗎?對了,我二哥忙着跟他女朋友約會,我那吉他
也沒日子給我拿來了,我還得找他算賬介呢!」
家裏頭憋悶的慌,楊書香就想去城裏散散心,把那股子怨氣排解出來。
柴靈秀扭着身子說回頭再說,這前兒哪顧得上跟兒子掰扯那些事兒,她知道
兒子心裏有看法,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是不能用壓制來解決的。
這一點柴靈秀非常了解兒子。
她已經想好了,等兒子考完試就帶他一起去城裏大伯子家裏轉轉,年關了就
手洗個澡照張相,省得兩頭都來埋怨自個兒,說把兒子攏得嚴實。
跟馬秀琴收拾妥帖,柴靈秀坐在凳子上拿起之前趙伯起讓來的煙,楊書香眼
尖,他一掏兜門,手疾眼快就給火打着了,規規矩矩地給柴靈秀把煙點上。
柴靈秀吐着煙花,不慌不忙地說:「帶你進城那也得等考完試再說!」
拿了個凳子挨在柴靈秀身邊,楊書香抱着她的胳膊蹭着她,要正經起來卻又
帶着習慣性的姿态,說道:「當着我琴娘的面,你說的可不許反悔!還有,考好
了我跟他們要壓歲錢你可不許再攔着我了!」
「多大了都!」
兒子也真是的,不分場合不分地點這手怎麽一點老實氣兒都沒有!她晃悠着
胳膊推開了兒子,心想着我啥時候說話不算過。
又想他這性子不認生,到了他大大家比在己個兒家還要随便,柴靈秀哪還敢
順着他的意答應得特别痛快。
眼瞅着兒子又要黏上來,柴靈秀搖了搖頭,打了楊書香一巴掌,斜睨着他說
道:「這兩天你從家給我老老實實複習功課,表現好了我就帶着你去城裏看你爺
你奶。」
楊書香「啊」
了一聲驚疑,咧着嘴,很快接茬來問:「拿成績說話?」
柴靈秀瞅着楊書香,說:「我從來也沒跟你要過成績,但有獎有罰!」
這規矩不是柴靈秀臨時起意想出來的,也絕非一天兩天就形成的。
早在楊書香小學時,柴靈秀便用這種獎懲方式鼓立督促兒子,她不刻意,也
不死心眼子一根筋地強迫,因爲她說過,不求兒子大富大貴跟别人攀比,那什麽
功名利祿追求啥的都是在給孩子肩膀子上施加壓力,她不喜歡那樣逼迫兒子。
「那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嗎!」
這話講完,楊書香便湊到了柴靈秀的身後,照着她的臉蛋親了一口,不等柴
靈秀來拿,就一邊讨好一邊雙手夾住了她的脖子,順着她的脖頸子手指一揉一撚
動作舒展,沒幾下就給柴靈秀揉得心寬體松,不再執拗。
來回觀瞧,見人家母子二人熱熱呼呼的樣兒,馬秀琴是打心眼裏羨慕的。
她坐在一旁搓着衣角想說什麽又怕影響了氛圍,怕驚擾到這溫馨難得的一幕。
觸景生情,腦子裏有些慌亂,這讓馬秀琴想起那天晚上跟公公亂倫時聽到屋
外的震天聲響,羞愧的同時她心裏又不禁一陣感傷。
如果身邊也有個知冷熱的人長期守着,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對比之下,
馬秀琴聯想到自個兒的兒子,此時他正紮在東屋看電視呢,眼裏和心裏哪有她這
當媽的事兒啊。
心思波動起來,晦暗感傷,心裏發空。
馬秀琴覺得自個兒現在非常孤獨,那種内心裏的寂寞和憂患又讓她覺得非常
壓抑。
她總想,要是煥章也能像香兒那樣圍在自個兒的身邊該多好啊?也省得自個
兒身邊沒個說話的人。
但這一切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家裏沒人能理解她。
馬秀琴歎了口氣,見身旁的母子二人親親蜜蜜的樣子,她看得是眼熱心酸,
卻不曾深想,她的這股心思其實和她的人生一模一樣,被壓制慣了總是那樣悲戚
戚的。
夫家是五類家庭,馬秀琴的娘家同樣是五類家庭,她自小在陸家營夾着尾巴
做人被欺負慣了,好不容易結婚成家又如履薄冰,臊眉搭眼生怕公婆挑理不滿意,
就越發戰戰兢兢不敢說大話拿主意。
如今盼到老爺們回國也過上了好日子,卻仿佛丢失了什麽,和四年前老爺們
出國走之前隔閡起來,前後的生活劃出了一道深溝。
馬秀琴在場,柴靈秀收斂着情緒不想做得太過,就推了一把楊書香,告他聽
話不要給馬秀琴添亂。
囑托完,柴靈秀起身走到東屋門口撩簾和趙永安禮過念叨了一句,這時候不
便去西屋打擾醉意十足已經躺下了的趙伯起,就在臨走時沖着馬秀琴知會了一聲
,看她臉色晦暗,猶不似吃飯時的歡快模樣,便小聲問了句:「怎麽了,有心事
?」
馬秀琴強笑着連連擺手,答非所問道:「明個兒,真不帶香兒去城裏?」
柴靈秀看了馬秀琴一眼,搖頭笑了笑。
秀琴這性子不比豔豔,說話也沒豔豔沖,柴靈秀是再清楚不過了,又都是娘
家村裏的人,從小到大俱都知根知底,所以從沒硬生生駁回過她。
此時見其說話顯出一絲扭捏之情,忽地想起頭幾天秀琴給自個兒單位打來電
話詢問香兒的事兒,那時的話音就緊緊呼呼的,原來直到現在她心裏始終都在惦
記着我家香兒。
咂麽着滋味,柴靈秀笑着對馬秀琴說:「我道是個啥,原來你也要當那說客
,爲這事兒捏住了我,拿妹子的軟肋以爲我不敢駁你的駁回兒?你呀就向着他吧
,要不,讓他也給你做個幹兒子?」
柴靈秀這随口一說本來是臨走時的一句玩笑,不成想馬秀琴倒當起了真,連
價似的點頭應承起好來,要做那幹媽。
弄得柴靈秀有些莫名其妙:秀琴啥時候學起了豔豔這套,見着我們家香兒賴
着不撒手了。
準是香兒欺她心軟,知道秀琴疼他好說話,在她跟前磨她把她給蜜化了。
想及至此,嘴裏就笑說:「給你當幹兒子那感情好,管吃管住我還省心了呢,
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膽跟個神經病似的。」
說得馬秀琴都笑了起來,而一旁的楊書香直勾勾地,嘴裏不知嘀咕個啥。
「你瞅他這樣兒!還委屈了。要是順了他的意,以後你就讓他磨吧!」
見兒子瞟過來的眼神,柴靈秀抿嘴笑了一下,拉住馬秀琴的手,又說:「可
不能太慣着了,他要是磨你你可得吓唬他!」
馬秀琴臉兒一紅,她偷瞟了楊書香一眼,心有些發飄,收回目光忙說道:「
香兒才不會呢!」
上弦月穿梭在樹叢之中,像挂在枝頭待熟的果子,其時通透明亮,氣息緩慢
而悠長,映得夜空璀璨生輝,整個西方一片光亮。
柴靈秀擡頭望月,若有所思之下似是自言自語,踏出馬秀琴家的大門時,出
谷黃鹂般的聲音傳了出去:「呵呵~總得有個人束縛着他吧,不能由着性子。」
馬秀琴望向那小己個兒好幾歲的女人的背影,見她蹁跹而馳,心裏怅然若失,
迎頭正看到西方半空裏殘缺不全的月亮,她有些茫然。
一陣風吹過來,馬秀琴不禁打了個寒戰。
送走了柴靈秀,馬秀琴翻身回去,才剛還無比熱鬧的堂屋一時竟變得空蕩蕩
了,若不是東屋幾個孩子的說笑聲證實一下,她真以爲自個兒做了個夢。
似真似幻如同人生,不知不覺便套上了枷鎖,束縛時容易跳出來難,卻又讓
人意識不到。
馬秀琴想一個人清靜一會兒,卻知道隻能在夢裏尋了,苦笑一聲,她尋來水
壺把熱水砌好端進自個兒的房裏,給老爺們預備着,正要走出去,老爺們那邊鼓
容着身子問了句:「景林走了?」
聞言,馬秀琴身體一頓,當即皺起眉來哼了一句:「你喝多了!」
「哪裏有多嘛!多精神!」
男人這趟活兒跑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歇腳趕上小聚又多貪了杯半,舌頭都
不利索了。
馬秀琴心疼他,怕他體乏忙替他脫衣服,手臂就給趙伯起抓住了:「他媽,
把褲子脫了讓我整一火!」
馬秀琴看着老爺們奮秋起身子抓住自個兒的胳膊,不及它想,就着身子忙上
前勸說:「快點脫衣服鑽被窩裏,别抖楞凍着了身子。」
「幹一火!」
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馬秀琴知道老爺們是那知冷知熱的人,他既孝順爹媽
,又心疼媳婦兒,就是有時這腦子裏想的東西太超前了,讓人沒法接受,而且老
爺們時常在外拉活兒,想跟他說些私房話總說不了半句就沒了方向。
就說今個兒吧,吃飯時他又在桌子底下踢自個兒的腳,弄得馬秀琴心裏亂糟
糟的挺被動,就照着老爺們大腿上掐了一把。
「你快鑽被窩...」
「冬至到現在始終也沒幹你了,現在我硬着呢!來吧秀琴!」
趙伯起邊說邊胡撸馬秀琴的身子,衣服半敞有些不管不顧。
馬秀琴天天袒着他嘴裏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尤其是這個歲數的女人,誰不樂意被老爺們抱在懷裏又親又啃,那簡
直太幸福了。
而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在老爺們回國之後也隻持續了不到倆月就冷淡下來,
夫妻生活變得可有可無,讓馬秀琴頗爲費解的同時,渴望又變得茫然不知所措。
看了下時間,稍微有點早,這就上炕鑽被窩的話,還下不下來?馬秀琴的心
裏開始猶豫。
既然老爺們想了,自個兒本該歡喜,本該不應拒絕他提出來的要求,因爲兩
口子那麽長時間沒熱乎了,該好好來一次了,可問題是今個兒還沒給公公洗腳呢
...就在馬秀琴模棱兩可猶猶豫豫時,趙伯起一脫褲子,指着自個兒赤溜溜棒
硬的下體說道:「你看!這麽硬還不過來讓我肏你!」
不由分說,上來就扥馬秀琴的褲腰帶,連脫帶拽把她拉到了炕上。
被楊書香窺視的事兒還沒解決完,馬秀琴很想乘此之際單獨跟孩子說說,可
老爺們攪來攪去不消停的樣兒讓她怎麽有心情去琢磨别的。
這心情亂糟糟的人直被老爺們拽上了炕,慌也似趕忙說道:「伯起你小聲點,
今個兒我可還沒給咱爸洗腳呢!」
趙伯起咧了咧嘴,松開了大手,他拍着自個兒的腦袋憨笑道:「看我這記性,
把這茬兒給忘了。沒事兒,你現在就去給爸洗腳,回頭咱們再來~」
說完,掄起巴掌打了過去,抽在馬秀琴的屁股上,震出了一片黑黝黝的肉花
來,霎時間把馬秀琴打得咿呀一聲叫了出來,随之趙伯起又照着馬秀琴渾圓的大
屁股上捏了兩把,看着媳婦兒那隻穿着健美褲的大屁股顫來顫去的樣子,竟讓趙
伯起看得眼睛發了直。
東屋,趙煥章和趙保國正一邊看一邊品頭論足,對着電視劇《千王之王》南
神眼和北千手的遭遇發着慨歎。
那趙永安就獻媚式地把煙袋鍋子拿了出來,點着了遞給一旁的楊書香,也不
多說話,虛縫着眼睛抱着他的梨花貓在一旁跟着一起看電視。
聽到外面叫了一聲「爸,洗腳吧!」
趙永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書香,正好瞅見楊書香皺起眉頭迎過來的眼神,
趙永安幹笑兩聲,抱起大梨花貓打了個吸溜,就趿拉着鞋撩簾兒走了出來。
「楊哥,娘(靈秀嬸兒)讓你跟着一起去縣城不?」
電視劇告知段落時,見楊書香久久沒有言語,保國和煥章齊聲問了一句。
聽到電視劇裏唱的「用愛将心偷」,楊書香深吸了一口關東煙,感覺有些眩
暈卻刺激着他沒法麻痹欺騙自個兒。
電視裏演的血債血償,盡管都是假的,也未必沒有影蹤吧?搖了下頭,楊書
香把煙袋鍋子遞給了趙煥章。
煥章嘬了一口,他暈暈乎乎的就壯起膽子說了一句:「楊哥,要不明個兒咱
哥倆騎自行車去!」
「你快拉倒吧!這幾天我不順序,别給自個兒找病。還有,你最好也留下來
陪陪琴娘,省得她一個人在家膩的慌。」
「楊哥,誰說家裏就她一個人了,我爸不在家呢嗎,我爺也從家裏陪着呢!
要不,哈哈,要不你過來陪陪她,我媽倍兒聽你的話,比我好使多了。」
說到這,煥章嘬了一口煙,悠哉悠哉時分,他爲自個兒靈機一動能想到這麽
個好點子感到非常滿意非常高興,那煙從嘴裏都吐出了圈兒。
我陪你大爺啊!楊書香真想破口大罵煥章兩句。
媽逼的你是搞對象犯魔怔了還是媳婦兒迷啊?不陪自個兒媽媽搞那勞什子的
雞巴對象,有結果嗎?腦袋瓜子挨了驢踢了吧!可個中實情根本沒法跟煥章說。
怎麽開口?跟他說你媽讓你爺給睡了?還是說别的什麽?讓我來陪?我怎麽
賠?我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想到這,楊書香的臉上變得古怪起來,他一把
搶過煥章手裏的煙袋鍋子,啐了煥章一口:「滾肏!再說我踢你屄養的!」
煥章嘻嘻直笑,從炕上盤腿而坐,他一邊搓着後腦勺,一邊沖着坐在炕沿邊
上的楊書香說道:「楊哥啊,你就忍心硬拆兄弟的台?楊哥你做不出的!要不然
你也不會替我出頭!回頭我跟小玉請你吃飯,就當是兄弟欠着你的!」
看着煥章賊不溜秋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兒,楊書香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他是真
的徹底沒話說了。
保國靜靜地看着他二人你來我往,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插了句嘴問道:「煥
章哥,你睡沒睡小玉姐?我猜你摸咂兒了,也崩鍋兒了吧!」
不等煥章言語,楊書香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處,勾起手來照着保國腦袋上來
了個「腦殼兒」,呵斥了一聲:「你也給我滾炕裏頭介!」
一聲吓唬,保國連滾帶爬竄上了土炕,嘴裏還哼哼唧唧呢:「秀娟娘娘讓人
給崩了你不讓我說,煥章哥的事兒你也不讓我問...」
哭笑不得的同時,楊書香直撓腦瓜皮,我這兄弟怎麽都這樣兒呢?啊!那話
也能說嗎?!怕哪天保國真兜不住順嘴胡秃噜出來,隻得連哄帶吓地告訴保國,
可真不能随便瞎說瞎問,再胡天兒真就揍他了。
保國縮在炕梢頭的犄角,那眼溜着,嘴裏嘀嘀咕咕道:「不就是崩鍋嗎,我
又不是沒見過,趕明兒我也把我喜歡的那個給崩了!」
卻實實在在不敢把這話再說給楊哥聽了,再說楊哥非得急了。
來到堂屋讓貓去逮耗子,趙永安把屁股往凳子上一迫,腳丫子搭在了腳盆上
,居高臨下地看着馬秀琴卷起自個兒的褲管,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了
她的頭上,又習以爲常地摸起了她的臉,和顔悅色地說:「秀琴啊,伯起這些日
子在外面肯定起五更睡半夜,哪休息的好啊,一會兒你就回屋好好伺候伺候他吧,
多疼疼己個兒的老爺們!」
馬秀琴擡頭看了一眼公公,躲無可躲任由他動手動腳,遂又趕忙低下頭來,
嘤了一聲。
聽見外面傳來父親的話音兒,趙伯起用胳膊肘撐起身子,踅摸了一陣兒點了
根煙,朝門簾外說道:「這不傍年根底下了嗎,趕上個肥活兒就多跑跑了。沒事
兒爸,總得讓她給你洗完腳吧!」
趙永安點了點頭,心裏猜着兒子已經躺下了,便發着慨歎說:「我這堆孩子
裏,就屬老大你最孝順我,媳婦兒秀琴人也好,伺候得我舒舒服服!」
幾口煙下來,嗓子裏冒火,趙伯起夠着身子爬到被窩外面把桌子上的茶缸子
端了過來,回到被窩裏,他一邊吹着熱乎氣,一邊回答:「爸,瞅你說的啥話,
秀琴伺候你那不都應該的嗎!咱過好日子了,不用再跟以前似的,夾着尾巴做人
了。」
趙永安連連點頭稱是,低頭看着馬秀琴鼓鼓囊囊的胸脯,順勢把手探到她的
領口處。
把腰一彎,大手就伸進了馬秀琴的衣服裏,抓住了她的奶子,一邊揉捏一邊
說:「嗯~過上好日子啦,又趕上這麽個好兒媳婦伺候我~爸心裏滿足啊!」
針對于趙永安的肆無忌憚,明目張膽,馬秀琴隻得無奈地扭動起身體開始躲
閃。
趙永安不顧馬秀琴的遮掩阻擋,用手捏住了她的奶頭搓了兩搓,嘿笑道:「
你洗洗身子陪伯起去吧,改天再伺候我!」
這話說得隐蔽,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趙永安背後做出來的事兒,弄得
馬秀琴又羞又臊滿臉通紅,擺脫不了公爹的大手就小聲央求:「别這樣...」
戒備之下楊書香已然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他皺着腦瓜皮,如坐針氈又度日如
年一般忍耐着,尤其是當他聽到趙永安說出來「改天再伺候我吧」
這句混蛋話,忍無可忍再也聽不下去。
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楊書香把煙袋鍋朝煥章手裏一塞,大步走了出來,弄得
炕上的煥章和保國還誤以爲楊書香尿急憋不住了呢。
撩開門簾,楊書香直麽愣瞪地戳在堂屋裏,見趙永安耍着派頭,他一臉怒容
瞪視着趙永安。
見狀,趙永安忙松開了手,咳嗽一聲念叨起來:「伯起,明個兒你到街上就
手給我捎回點關東煙來,手裏沒多少了。」
随之又沖着楊書香假模三道地說:「哎呦香兒啊,你也想洗?快快快,秀琴,
給香兒弄!」
楊書香一把拉起了馬秀琴,他懶得搭理趙永安,有心跑到趙大跟前兒把事兒
捅出去,又覺得不能幹那沒腦子的事兒,瞟了一眼幾天前曾在半夜時分扒過的門
簾,楊書香内心五味雜陳,随即又怒目而視面向趙永安,左手瞬間攥緊了拳頭,
恨不得現在就上前一撇子搗死他。
「行了秀琴,我也舒服了,該回去休息了。」
見楊書香護住了馬秀琴,趙永安讨了個沒趣,他幹笑了兩聲,趿拉着鞋站了
起來,經過楊書香的身邊他拍了拍楊書香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你琴娘可四
十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甩出來也不管楊書香聽得懂聽不懂,随後鑽進東屋消失
在楊書香的眼前。
「香兒,你爸啥時候回來?」
就在楊書香愣神時,西屋的趙伯起問了一句。
「我也說不清楚。」
嘴上答複着趙伯起,盯着馬秀琴,楊書香的眼神有些發醒。
馬秀琴的心砰砰亂跳,她死死地抓着楊書香的胳膊,怕他血氣方剛忍受不了
刺激,終是走到楊書香的跟前,摟住了他的身子,顫着身子輕聲安撫:「琴娘知
道吓着你了,吓着我的香兒了!」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一時間心亂如麻,那眼神就像湛藍的青龍河河水,帶着
憂郁,頗爲心酸地說:「琴娘,我啥都不說!」
身體上傳來的顫抖讓馬秀琴感受到了,也聞到了孩子身上的味道。
對此,馬秀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
她撩眼瞅着他,看到眼角的瘀傷已經消散,心裏漾出一股複雜,腦子裏便又
忽閃着跳躍出了那晚上她和楊書香在一起時的場景。
眼麽前這孩子的個頭兒長得已經超過了馬秀琴,他面孔俊朗眉清目秀,身上
飄散出的氣息濃郁得和他的性子一樣,盡管以前他時常惹他媽媽着急生氣,哪怕
是最近的這起打架事件,但馬秀琴的心裏卻一清二楚,非常透亮。
馬秀琴知道楊書香懂事有主見,他調皮但絕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人,也絕不會
四處亂嚷嚷背後說誰的不是,不像自個兒的兒子有點屁事就心浮氣躁,給慣得一
點人樣兒沒有。
暖氣爐子轟轟作響,把屋子裏炙烤得熱火朝天,補水入口咕嘟咕嘟沸騰不止。
然而想到自身的現狀時,馬秀琴又覺得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溫暖。
「把兒吓着了,把兒吓着啦!」
抱緊了楊書香的身子,拍着他的後背馬秀琴嘴裏連連低喃,蕩漾在她耳邊的
聲音卻固執堅定:「琴娘,我啥都不會給你往外嚷嚷......」
這話說得馬秀琴心裏直顫悠,既緊張又溫暖,還有一絲愧疚。
環顧着多年所走的路,陸家營也好,溝頭堡也罷,情、事、感受,一股腦湧
現出來。
這刹那間的心思跌宕起伏,從馬秀琴内心裏猛地竄湧而出,帶着一股濃情釋
放出來,她那腦子裏的人型畫面也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由小變大,分割組合拆
散凝聚,化作了懷裏的人,讓馬秀琴感懷于胸,這便是自個兒的兒子,就該縱着
他,慣着他,由他回來。
盡管馬秀琴知道自個兒腦子裏的想法有些癡人說夢,但終究是給她帶來了一
絲希望,讓她見着了光,不再寒冷。
随之那種恰似母子間的默契躍然而出,從心裏蔓延個透。
捧住了楊書香的臉,細細打量着他,馬秀琴看到了楊書香臉上的怒容,同時
也再次看到了那晚上孩子眼睛裏露出來的慕儒之情,她知道他心裏不好受,自個
兒又何嘗高興過,就凄然笑道:「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兒子該多好!」
話聲甫歇便掙脫開身子,自行撩開了自個兒的毛衣,把兩個肥挺挺的奶子露
了出來,馬秀琴雙手一托送到楊書香的面前,沖着他說:「來,琴娘給你咂兒吃
!」
望着馬秀琴胸口那對喜丢丢撲棱棱亂跳的奶子,往時楊書香絕對會撲上去叼
住它不撒嘴,此時卻沒了心情,咬了咬牙,楊書香覺得心口沉悶,窒息得幾乎喘
不過氣來,在她期盼的目光注視下,他給馬秀琴的毛衣扥了下來,澀澀地說:「
趙大在家呢,你去陪他吧!」
就在二人四目相對沉默之時,趙伯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怎麽外面沒音兒
了!秀琴,秀琴~香兒,香兒~」
聽到老爺們的呼喚,馬秀琴抿着嘴,她胡撸一下楊書香的腦袋,嘴裏忙答應
一聲。
莫名之中,馬秀琴的心裏竟有些失落,她歎息了一聲,終究不是我的兒子。
老爺們已經叫了好幾聲了,再不進去恐他又該吵吵嚷嚷了。
轉身之際,沒等馬秀琴邁開步子,身子猛地被楊書香抱住了。
她沒有動,隻覺得身子被楊書香摟得緊緊的,耳邊聽到他毫無顧忌地大聲喊
了一聲:「琴娘~」
「哎,琴娘在這!」
馬秀琴的話聲剛落,趙伯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今個兒趙大喝得有些多,
不過腦子還清醒着,要不你上趙大這屋睡來,咱爺倆也有好幾年沒在一塊睡了。」
楊書香靠在馬秀琴的脖頸上,聞到了來自于馬秀琴身上的味道,他用鼻子深
吸了一口,感覺心裏有股情緒在反複波動,他抑制着,沖着門簾裏頭答道:「那
哪成啊!我這都大小夥子了,怎麽還能賴在你屋裏呢!」
側躺着,趙伯起笑道:「趙大和你琴娘看着你長大的,再大也是孩子,可不
許說那生分話?」
把眼睛一閉,楊書香穩着自個兒的情緒,用下巴慢慢摩梭着馬秀琴的脖子,
他一邊嗅一邊回答:「沒有的事兒!琴娘就跟我半個媽沒啥分别,跟誰見外我也
不能跟你們見外不是!」
這話說得真切,換來了身前女人的共鳴,她激動不已,顫抖間把脖子貼近了
身後的楊書香,讓他摟着抱着,磨着嗅着。
「那倒是啊!當初要不是你媽做媒給引薦,趙大還打光棍呢!挺好,挺好,
咱們可不能生分了。」
馬秀琴知道老爺們喝得有些多,便言語了一句:「該睡覺了,話咋還沒完沒
了了?」
随後把眼睛一閉,緊着喉嚨小聲安撫着楊書香:「琴娘答應你,答應你,給
你咂兒吃!」
琴娘怎麽就那麽好呢!好人難道就活該給人欺負?心裏波瀾起伏,再難抑制。
刹那間楊書香環住馬秀琴的腰更緊了,他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又回想到了那個
令人窒息的晚上,令他無法理解的是,琴娘後來竟然騎到了趙永安的身上...
心如刀割,随之楊書香把手一翻,從後面猛地插進了馬秀琴的健美褲裏,一把摳
抓在了那對臉盆大小的屁股上。
馬秀琴瞪大了眼睛,急促的呼吸讓她心口起伏不定。
隻是一瞬便又把眼閉上了。
她身體戰栗卻沒有躲,任由楊書香抓捏着自個兒的屁股,随他的心意。
渾圓的屁股捏在手裏,楊書香感覺到自個兒的心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他不斷問着自個兒,我能不能像個爺們那樣幫着琴娘?體内燃燒的火焰随着
脈搏的強烈跳動蒸發出來。
楊書香咬着牙,發着狠,在心裏一遍遍地說,能,我一定能幫到琴娘,我一
定能把她救出來。
心裏呐喊的聲音如同沖鋒的号角,戰前的動員,死生不懼,定要殺出一條血
路來;又好似那天晚上他對自個兒媽媽許下的諾言,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卻非誇
誇其談,這生發由心的執念憑的都是一腔熱血,男兒氣概。
一挺身子,楊書香的手順着馬秀琴的健美褲轉到了她的身前,水到渠成一般
就摳在了她的屄上。
觸摸間,女體的私處光滑細膩,火熱潮潤,肥肥嫩嫩。
就算腦子裏風雷激蕩,楊書香仍能在觸碰間體會到一個名叫肉欲的詞,這就
是他琴娘的身子,這便是女人的肉體,這便是那天他親眼所見的白虎屄,此刻被
摸到了,感受到了。
驟然間被手指插入私處,下意識夾緊了雙腿,馬秀琴身子随之劇烈顫抖起來。
楊書香把左手探到馬秀琴的熱屄上,修長的手指頭往裏一摳便滑滑溜溜地滾
動起來,他沒說話,他要琴娘知道,他想幫着她。
沉默中,楊書香用右手把她往懷裏一攬,抱住她的身子,心有不甘地說:「
琴娘,你别讓趙永安再碰你了,我,我給你!」
說完這句話,他抽出手來,像是證明着什麽,就把那濕漉漉的手指頭放到了
自個兒的嘴裏。
馬秀琴撩人的身體味道霎時間被楊書香嘗到了,充溢于嘴裏順着他舌頭的味
蕾擴散出去,讓他心中豪情萬丈。
那一刻,楊書香覺得自個兒仿佛長大了,想也沒想就把馬秀琴的身子轉了過
來,一撩她的胸衣,抱住了她的咂兒瘋狂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嗚噎:「我能給
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琴娘,求你别再讓他碰了。」
這話說得馬秀琴就跟挨紮了似的,心口劇痛卻又不停溢着感人肺腑的心甜,
她看着自個兒懷裏吃咂兒的孩子,有些分辨不清。
他粗魯沉着,他霸道心軟,他堅強性柔,他執着随和。
一時間,馬秀琴腦子裏的想法千奇百怪,眼神裏也漸漸迷茫起來。
加重的呼吸,讓馬秀琴覺得身體火燒火燎,那切身的體會又讓她感受到了來
自于楊書香心裏的那份焦急和憤恨,于是眼睛裏不由自主就浸出了淚花:我要是
能有這麽個兒子知冷知熱該多好啊!東屋除了電視機的響聲,煥章和保國說說笑
笑的聲音始終沒有間斷,被一道厚重的門簾阻隔着一切,正如西屋門口搭着的門
簾,也同樣把房間隔離開,讓馬秀琴和楊書香置身事外,有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機
會。
馬秀琴的心裏一時空落落的,想到自個兒親生兒子的表現,心裏頗不是滋味
就下意識地摟緊了楊書香的腦袋,讓他紮在自個兒的心口上,讓他盡情地嘬自個
兒的奶頭。
從小受慣了壓迫,融入到了骨子裏,又給公爹搞了那麽多年,這走出去的路
讓馬秀琴沒法選擇,沒法改變,更無力掙紮。
悲從心起,馬秀琴禁不住喃喃喚道:「香兒,香兒啊,你給我當回兒子,給
你琴娘當回兒子吧...」
馬秀琴太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了,作爲一個女人,她覺得現在自個兒就像個
傀儡,封閉之下活得麻木且沒有知覺,她非常渴望回到從前,哪怕窮一點苦一點
,起碼有個疼自個兒的男人,有一個聽話的兒子,但這些想法都在四年的過程裏
磨滅了破碎了...如今老爺們回國了也沒有改變到從前,而且他心裏的想法怪
異得令人瞠目結舌難以接受。
兒子吧,是越大越不懂事讓人心寒沮喪,公公又時常鑽空子老不正經不要臉
面,弄得馬秀琴更加被動,就像浮萍似的根本就沒有選擇餘地。
「秀琴啊,水還沒給香兒打來嗎?」
就在馬秀琴百感交集心灰意冷之時,趙伯起的聲音傳了過來,把她拉回到現
實之中,打回原形。
「哎,就好啦!」
馬秀琴軟綿綿地應承了一句,随之用手背了背眼角。
楊書香張嘴松開了馬秀琴的奶頭,擡起頭來盯住了馬秀琴的眼睛,咬着牙,
執拗地說:「隻要不讓他碰你,我啥都答應你!」
不就是肏屄嗎?趙永安能給的我也能給,沒什麽好怕的。
熱血沸騰,楊書香喝出去了。
與此同時,見馬秀琴泫然欲泣的樣子,楊書香越發堅定了内心的想法,他要
幫着琴娘,讓她脫離痛苦不再憂傷,他要讓她變得快樂起來。
「兒,你趙大喊我呢!」
釋然的同時,馬秀琴心裏敞亮多了,她攏過了楊書香的頭發,微微一笑,又
馬上沖着身後柔聲細語喚了一聲:「我這就來。」
「趙大跟你在一起那是兩口子之間的事兒,我沒權過問。可,可公公搞兒媳
婦...就不行!」
壓低聲音說完這句話,楊書香仍死死地盯着馬秀琴的臉,見她眼神迷離蕩漾
,他深吸了一口大氣,像是再次做出重大抉擇一樣,當着馬秀琴的面強行把手插
入她的健美褲裏。
摸着馬秀琴熱滾滾肉乎乎的屄,楊書香心裏一陣咆哮。
我能幫着琴娘,我能給她帶來安全,我絕不讓那該死的趙永安得逞。
胸口滾動,豪情萬丈,楊書香朝馬秀琴肉屄裏深摳了一下,抽出手指往嘴裏
一含,像個爺們那樣毅然決然地說:「你要是想要我随時都可以給你,我就是不
讓趙永安欺負你!」
攥緊拳頭,楊書香又說:「你甭怕他!」
那手摸得馬秀琴渾身酥軟,臉蛋绯紅。
放下衣服時馬秀琴咬了咬嘴唇,不知該怎麽回答楊書香,也不知該怎麽去從
新面對以後的生活。
就像外面的院落,黑漆漆的偏偏有那麽一絲絲光亮,帶給希望的同時,卻發
現挂在半空中的月亮少了小半角,殘缺不齊沒個圓滿。
難道這就是難以十全?這就是人生?!馬秀琴腦子裏根本沒有那個概念,也
說不清楚。
楊書香一腔熱血被迫橫插進來,其實也悟不透裏面的内涵,隻憑本性做事,
他就認爲自個兒那樣去做對得起馬秀琴,也不枉疼愛他的人付出的那顆心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7 17:53
標題:
嫐 (29~30)作者:voxcaozz
.
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二十九 攤牌對峙
本來不想多說,但不講出來又覺得讓人墜入雲裏霧裏。打架之所以鋪墊兩章,
有朋友提出異議了。「裝X」。我請問,那兩章裏頭除了打架,你,還看到啥鋪
墊了?如果看出來了,我對你挑大拇哥。這第一部真的隻是冰山一角,如果沒有
第一部裏的任何一個章節,後面根本沒法展開續寫,當然,這第一部的肉戲是少
了一些,不過到了第二部後面會有的,會逐一展開。劇透一下第二部的名字:彩
雲追月。母子主線不變的情況下,涉及包括淫妻等等内容。不喜誤入,謝謝。
============================
且不說趙世在在針織廠衆女人之間的尋花問柳,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也不提賈景林夫婦爲那養活兒子的問題煞費苦心,千盼萬盼。
這柴靈秀出了趙伯起家,嘴裏輕輕哼唱起來小曲兒,腳步就變得輕快起來。
她一個人下了坡繞過小菜園走到冰上,其時半月當空,殘雪飛濺,身右側坡
上的公路三三兩兩的汽車眨着大眼睛橫掃過來,忽明忽暗拉長了調皮的樹影,怕
這個俊俏的女人寂寞,在她的身邊舞動起來,跳起了霹靂。
回到家裏輾轉反側,把明天要做的事情尋思着又捋了一遍,做足了準備這才
安然睡去。
她千算萬算哪料到趙伯起家裏的暗流湧動,如果知道了内幕,斷不會讓兒子
留在是非場,楊書香也就不會有那事後的離奇經曆。
當然,多年以後當柴靈秀憶起曾經的這一段段往事,仍舊會掐住楊書香的
「裏簾兒」
質問他:你讓人操了一輩子心,還會不會騙你媽媽?還敢不敢跟我離了心兒?
楊書香總結着人生,笑着摟住了柴靈秀的身子,對她說:「百花園裏我遊戲人生,
終尋找到了我夢裏的青衣花旦,當年我許下大宏願,誓要養她一輩子,把她供起
來,生生世世。夢想實現了,這回我不又和你在一起了嗎!那你還說我騙你嗎?」
正如那首《愛的供養》所唱:。。。我用盡一生一世來将你供養隻期盼你停
住流轉的目光請賜予我無限愛與被愛的力量讓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靜靜的觀想。。。
而後柴靈秀便不再言語,她把那俊美的臉蛋兒埋在了兒子寬闊的胸膛裏,任由他
摟抱住自個兒的身子,又心安理得地反抱住兒子的脖子,主動跳躍起來,用兩條
颀長健美的大腿緊緊地盤住了楊書香的腰身,随他的便兒來回折騰。
這其中飽含的辛酸與那苦盡甘來,想必就算是曆經人事滄桑的柴靈秀也未曾
料得。
看來,陰晴圓缺世事難料,哪得來個人生十全。
那十六字真言即便是柴靈秀本人定下來的,當初所做的一切和用心良苦也未
必一切都按照她的心思去走,冥冥中似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左右着她,左右着
她的兒子,左右着這輩子被命運枷鎖連在一起的母子二人身上。
當她親手打破了自個兒定下來的規律不在遵守時,像她一展歌喉那樣,唱給
兒子聽: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連
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不怕永世墜輪回,隻願世世長相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很顯然,那些個夢已經诠釋了出來。
是不是春郊首府之遊算命先生尚君帝破解的三三四四?不可否認,上輩子的
事兒這輩子來繼續,這是重點。
他是她的命,她是他的根,青龍伊水永不分。
像三和四的叠加,又像藤纏樹一樣,把彼此連在一處,她做他的劉三姐,他
做她的阿牛哥,彼此之間有了戀愛一般的體驗,再也分不開彼此。。。。。。轉
天上午,大家夥說說笑笑就都坐上了趙伯起的面包車,唯獨甩下了楊書香留在了
趙伯起家,讓他既羨慕衆人一起搭伴兒去了城裏,同時心裏又升起一股強烈的念
頭急需釋放爆發,是該和趙永安算算賬了結一下恩怨的時候了。
心裏一陣緊張又一陣興奮。
緊張的是,如何開口把事兒提出來,警告趙永安,讓他别雞巴整事弄那欺負
人的事兒;興奮的是,如果了結了此事,山高水長,琴娘就不會再挨欺負了,而
且這股興奮夾帶出來似乎和昨晚摸了琴娘的屁股和吃了屄水有着直接連帶關系。
楊書香到底年輕氣盛,沒經曆過什麽大的風浪,以爲直接面對就能把事情辦
了,而他腦子裏萦繞的那種「誰對我好我就加倍對誰好」
的念頭注定了他要面對挫折,在人生的轉折過程中,經曆風雨。
在後來的歲月中反複磨砺,悟透人生之後被打磨了棱角。
帶着想法,楊書香看了看馬秀琴,嘴角處自然而然地揚了起來,拉住了她的
手,壞笑道:「琴娘。。。」
馬秀琴微笑着看着楊書香,小臉紅撲撲的,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兒~」
左右無人,楊書香就把手放到了馬秀琴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笑嘻嘻地說:「昨晚跟我趙大過性生活了吧!」
這唐突的話說得馬秀琴一愣,拱着楊書香的肩膀,臉蛋便紅了起來:「哪能
問琴娘這個事兒。。。」
「我都聽見你叫喚的音兒了。。。」
楊書香回想起昨晚上的情況,琴娘進屋之後他在堂屋裏沉寂了好一陣兒。
抽煙時,隐隐聽到一絲女人的呻吟聲,很歡快很放縱,後面的聲音也越來越
大。
這情景絕不同于那晚偷窺偷聽趙永安淩辱馬秀琴時所發出來的。
對此楊書香心裏并不反感,還有種親切和渴望,覺得馬秀琴叫床的聲音非常
吸引人,讓他心頭壓抑的憤懑都減了三分。
沒錯,兩口子肏屄心甘情願,誰也不膩歪誰,誰也不反對誰,就是你情我願
敞開簍子去做,要的就是那種盡興!見馬秀琴胖乎乎的臉蛋漾起紅暈,楊書香照
着她的屁股又是一記揉抓,見琴娘臊不唧兒的模樣,楊書香的心裏跳來跳去,忍
不住又找補了一句:「琴娘,你叫起來的聲音真好聽,模樣也好看啊!」
頭一次跟馬秀琴念叨起男女之事,楊書香覺得很新鮮也很興奮,見她羞羞答
答,心裏就有些飄飄然,他并未把替馬秀琴出頭的想法告訴給她,在楊書香看來,
替馬秀琴出頭應當則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挺身而出保護女人,這才不枉琴娘疼
他一場,于是就摟住了馬秀琴的腰,昂首挺胸,二返頭堂再次走進了她的家裏。
「看會兒電視吧,這前兒咱縣裏頭的電視台總放些好片子!都是你們年輕人
喜歡看的。」
沖着楊書香嘿笑了一聲,趙永安把電視機打開了。
說真的,他沒料到楊書香還會跑回來,正找不到機會,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
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跑回來了,正好跟楊書香談談,把那事兒化解掉。
擁給這事兒趙永安已經好幾天都沒休息好了,他前後合計了不知道多少次,
一旦得空,腦子裏就會産生出事情敗露之後的下場和結果,卻又抱着萬分僥幸的
心理念念不忘趴在兒媳婦身上折騰時的快感。
爲此,趙永安數次動員馬秀琴和趙煥章把楊書香叫到家裏,可無奈的是,楊
書香根本就不過來。
坐卧不甯寝食難安,趙永安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千載難逢的機會來了,趙永安心裏非常興奮,可當他看
到楊書香臉上的陰霾時,又有些拿捏不定主義。
昨晚至今這樣書香反複大變臉,把個從前所有的熟絡全扔了,就跟仇人見面
似的,趙永安心說話,我都沒地界兒說理你還老大不痛快了,你得說關你什麽事
兒?還以爲是大運動年代啊,誰想整我就拉出去揍我一頓,随便羞辱我?哼!心
裏的想法當然不能表露出來,趙永安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一定要把楊書香哄好
了,不然,以後甭想踏實。
拿起了一旁的煙袋鍋子,趙永安用手抖了抖煙罐,見裏面所剩無幾的煙絲都
是那沫沫,爲此,趙永安這心裏又是一陣氣惱。
媽屄的我倒黴了多半輩子了,末了還不消停,點兒怎麽那麽背呢?!從西場
的菜園子裏讓人撞見也就罷了,三更半夜在我己個兒家裏都能讓人發現,我日你
奶奶個揝兒啊!之所以趙永安窩了一肚子火,除了讓楊書香撞見的那一次,頗爲
巧合的是,夏天在西場菜園子的瓜架裏,他還讓楊書香爺爺楊廷松撞上一回呢!
你說他這心裏郁悶不郁悶?。。。今年夏天,趙永安在菜園子裏從兒媳婦的
身上洩了火,前腳馬秀琴剛走,後腳還沒等趙永安喘息勻停把雞巴擦幹淨,楊廷
松便闖進了菜園子,給撞了個正着。
忐忑不安又顔面盡失,趙永安知道瞞不住了,索性和盤托出跟楊廷松交代了
個清楚,好在人家楊老哥度量大沒說什麽,那這臉兒也讓趙永安挂不住啊。
本來嘛,兩家世交了那麽多年,以前可沒少得人家恩惠,本身就讓趙永安覺
得矮人一頭,這回更擡不起頭了。
讓楊廷松撞見了也就罷了,頂多說他沒出息,埋怨兩句也就過去了。
誰知這事兒又讓人家孫子楊書香給撞見了,肏. 。。趙永安不敢确定楊書香
的嘴是否嚴實,這要是給捅出去了,後果。。。不行,今個兒我得好好探探他的
底兒,不把這事兒辦了我永遠也别想安生了。
「香兒,老爺給你種袋煙吧!」
趙永安雖說是個老農民,可年齡在那擺着呢,臉兒再挂不住,畢竟經曆過人
情世态,而且早年又是個提籠架鳥的玩鬧,就算給打怕了吓怕了,總也是個見過
世面的人。
「謝了,那煙勁頭太大,我可抽不了!」
一改常态,楊書香擺了擺手,卻從口袋裏掏摸出自個兒的牡丹煙,大馬金刀
往那炕邊上一坐,先是點了一根。
他不知道趙永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反正今個兒必須得把事兒說清楚了。
「秀琴啊,你去小鋪打斤肉來,晌午頭炒倆菜,喝兩口。」
走進堂屋,楊書香的臉便繃起來了,馬秀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想把他拉進
自個兒的房裏說道說道,可楊書香徑直走進了東屋,馬秀琴便在外屋悄麽聲地聽
起了音兒,這還沒等她聽到什麽信兒,公公就使喚她出去打肉。
「哎~我這就去。香兒,你想吃啥?出來告琴娘一聲。」
隔着門簾,馬秀琴答應了一聲,忙又召喚楊書香,想把他叫出來問問。
眼見趙永安頤指氣使,楊書香有心攔一杠子,吃肉你己個兒打介,幹嘛使喚
我琴娘?一想吧,馬秀琴避開了也好,省得她提溜着心,自個兒要是急眼動起手
來,讓她左右爲難就不好辦了。
所以,楊書香應付了一句,坐在那裏沒動地界兒。
「秀琴啊你快點去,一就手捎回來一瓶二鍋頭,中午他們不回來,到時候就
咱爺仨,喝點酒也沒人打攪。這樣吧,打二斤肉,晚上也得吃呢!」
趙永安又催促了一聲。
支走了馬秀琴,屋子裏頓時變得沉悶起來。
電視劇千王之王昨個兒已經演到了第十三集,斷斷續續看過了一點,再看的
話,心境又變得不一樣了。
那南千王羅四海的眼睛瞎了不說,北千王卓一夫的雙手也給挑了手筋,像條
狗似的蹲坐在牌坊前要飯,隻差搖尾乞憐了。
當這落魄的南北千王再聚首時,音樂随之響起,和他倆第一次在酒樓裏的碰
面迥然不同。
刹那間,落魄、心酸、悲苦、凄涼,種種負面情感随着電視劇的播放,展現
在楊書香的眼前。
看着他們,一個眼瞎、一個身殘,随着鏡頭的不斷切換,那股子悲傷難受勁
兒迅速傳染給了楊書香。
「香兒,咱村現在好多人都玩牌九,你會嗎?」
趙永安用眼掃着楊書香,見他皺着眉頭,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
其實趙永安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提,畢竟公媳亂倫不是什麽光彩事,而且
還要低三下四去央求一個孩子。
「管好你自個兒再說,你有什麽資格問我!」
沒心氣聽趙永安說那些個無聊的東西,楊書香硬怼了一句!自打上回在趙永
安家裏踢了門檻子楊書香就沒敢再單獨過來,并不是怕誰,實在是因爲心裏的抵
觸情緒非常強烈!話說出口,楊書香也不想再忍着了,把煙頭往地上一甩,瞪大
眼睛怒視趙永安:「你說咋辦吧!」
「咱們兩家差不多四代世交了,你咋跟老爺這樣說話?是,我承認做的事兒
不太地道,可那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啊!」
見楊書香忍不住了,趙永安吧嗒了一口煙,也開口說了起來。
這件事,趙永安是這樣打算的,務必得給楊書香來點甜頭,先把他穩住了再
說,真格他還能跳出圈來?「你甭跟我提世交的事兒,你欺負她就不行!」
把個拳頭攥緊了,如果勢頭不對,楊書香便準備下手了。
劍拔弩張的情形落在趙永安的眼裏,出于理虧,趙永安還真就有點怕了。
再則說來,楊書香的氣勢頗有些他大大楊剛的那種猛勁,是故,擔心楊書香
腦瓜子一熱胡來,趙永安忙開口說:「香兒你别沖動,老爺問你,你懂女人嗎?
你知道女人心裏想的都是啥嗎?」
楊書香站起了身子,指着趙永安的鼻子,大聲質問:「我怎麽不懂?我怎麽
不懂啦!合着你欺負琴娘還有理啦?你甭跟我弄事兒!」
趙永安連連擺手,站起身子的同時,不斷解釋:「不是我弄事兒出幺蛾子,
她是你琴娘不假,可她也是女人。是人就得吃飯,就得肏屄。第一開始我是乘虛
而入欺負你琴娘了,可後來呢?你琴娘舒服了不也挺美的嗎!我跟你說,你根本
不懂女人,你琴娘這歲數性欲大着呢,你不要隻看到一面就給蒙蔽了,她在我身
上跟我索要前兒是你沒看見!」
「啪~」
居然這麽無恥,還敢狡辯?一腔熱血在怒火攻心之下,楊書香輪開胳膊一個
嘴巴反手扇到了趙永安的臉上,猛地跨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脖頸子,怒吼道:「我
去你媽的!你欺負我琴娘我都看見了,你騙傻子呢!」
「啊,咋還打人啊?香兒你别打老爺,你别打,你聽我說。。。」
趙永安潛意識裏雖有些準備,但那臉上卻還是給楊書香實地勺了一下,驚恐
中趙永安看着楊書香,連連哀求,然而他心裏始終不敢相信,憑借兩家這麽好的
關系,楊書香會突下狠手,一點情面不講。
這暴起的一幕讓趙永安猛地想起了好多年前在公社挨整時的一幕,同時也想
到了楊書香大大楊剛在公社動手打人的場景,雖當時挨打的不是他趙永安本人,
卻被他一眼不落地全看到了,趙永安知道,除了打人,楊剛背後應該也殺過人。。。
時隔多年的現在,趙永安又挨了打,挨了自個兒孫子輩兒的人一個嘴巴,震驚的
同時,趙永安惶恐地望着楊書香,這孩子橫眉立目的樣子跟他大大幾乎沒什麽分
别。。。當記憶被喚醒後,趙永安吓壞了,那是從骨子裏到外的懼意,讓人活生
生打怕的,也是他腦子裏揮之不去永生難忘的,遂雙腿一軟,本能性地跪在了楊
書香的面前。
「我錯了,我有罪,别打我啊!」
那趙永安抱着腦袋突然跪倒在地上,跪在自個兒的面前哀告求饒,弄得楊書
香一愣,他沒料到趙永安會這樣沒有骨氣,連個反抗都沒有。
趙永安光秃秃的腦袋上在指縫間把那锃光瓦亮洩露出來,看得楊書香心裏一
陣厭惡,他把身子後退,往旁邊一躲,也不占趙永安的便宜,依舊厲聲質問着:
「你應該痛哭流涕對不對?電視劇裏不都這樣演的嗎,這才符合情況!」
随之聲音提高了八度,大聲呵斥道:「你少他媽跟我來這套,你禍禍我琴娘
這麽多年,還敢狡辯!你說,今個兒不說清楚沒完!」
趙永安給楊廷松下跪過,也給楊剛下跪過,此時,又跪在了楊書香的眼前,
他哭喪着臉,說道:「我說,我啥都說。。。咱們兩家的關系從你爺爺那前兒就
開始處了,後來我挨鬥,可沒少得你大大幫襯照顧,這事兒你也該聽說過,我心
裏可不是沒數,再說你跟煥章的關系又那麽好。。。」
不等趙永安說完,楊書香上前蹬了趙永安一腳,把他踹到了炕台邊上,吼叫
着便即打斷了他:「你提那些東西跟我琴娘有什麽關系?你欺負她前兒怎麽想不
起來呢?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趙永安見楊書香真急了,那聲音和那眼神俱都是玩命的底
子,反正也給楊書香發現了,爲了少挨打趙永安也顧不上自個兒的老臉丢不丢人,
就把那曾經發生過的、盡人皆知的秘密抖露出來:「你别打我,别再打了,你聽
我說,聽我說啊。。。當年我給拉去挨整,一家子人和我劃清了關系,但我知道
那是迫不得已,你,你老奶也沒躲過去。。。她,我白天遊街晚上挨打,你老奶
她也給人整了,在家裏的大炕上挨肏. 」
趙永安清楚地記得,那天他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回家裏,剛一進門,就看到王
支書從裏屋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提腰帶,還當面打招呼連說不錯不錯,趙永安隻
能畏畏縮縮地看着他,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直等王支書走遠了這才踉踉跄跄闖進
自個兒的屋内,他一眼就看到了媳婦兒光着屁股正躺在家裏的炕上,下面還流淌
着男人射進去的白花花的粘液。
抱着媳婦兒的身子趙永安痛哭流涕,膽戰心寒卻沒有一絲阻攔事态發展的辦
法。
随後趙永安給剃了陰陽頭,一有點風吹草動準給拉出去鬥,始終持續被整,
不管是他親眼所見還是傳進耳朵裏的道聽途說,不光是王支書和李村首經常上門
光顧,甚至于那些後生小輩兒對他媳婦兒的身子也曾流連過,以至于。。。「我
的這些兒女,就屬你趙大懂事孝順我,剩下的,統統都是白眼狼。。。你讓老爺
起來說話吧,我這麽大歲數了,跪得玻璃蓋兒酸疼。」
「那你就随便禍禍你兒媳婦?她哪裏對不起你了,這麽糟蹋她!你怎麽不禍
禍你二兒媳婦,三兒媳婦呢?」
關于趙永安的事迹,楊書香略有耳聞,其中曲直關乎年代問題,楊書香不清
楚具體情況,聽趙永安這麽一說,再看看他那垃圾模樣,也确實夠可憐的,但逢
可憐必可恨,你都已經體驗過那種心痛的感覺了爲何還要殃及别人,把它轉嫁給
最孝順你的大兒子身上,這算什麽?趙永安畏畏縮縮起身坐回炕沿上,他緩了好
一會兒才拾掇起己個兒的煙袋鍋,往裏續了些零碎巴腦的煙沫子,抽了兩口之後,
耷拉着腦袋說道:「四年前你趙大出國,沒幾個月你老奶也撒手走了,這個家裏
就剩下我們爺仨。一個屋檐下這公公和兒媳婦保不齊有個難堪的場面被撞到了,
這都在所難免。我心裏就擔心别的什麽男人趁你趙大不在家過來占你琴娘便宜,
我是真害怕,就盯住了她。你也知道,天熱衣服穿得少,老爺我又是個男人。。。」
說到這,趙永安擡頭看了一眼楊書香,見他臉上暴戾之色仍有,有些坐不住
就忙不叠說道:「老爺跟你說的都是實情,你可别再下手打我啦!」
左手搭在脖頸子上,一邊輕輕扭着脖子盯着趙永安,一邊來回搓動。
這時候,楊書香忽地掃到了窗戶根底下偷眼觀瞧的馬秀琴,他咳嗽了一聲,
沖着外面的馬秀琴咧了下嘴,怕她擔心害怕,就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湊到了炕邊上
坐了下來。
氛圍有所緩和,趙永安連嘬了一大口煙,回想起自個兒第一次搞兒媳婦的經
過,又不敢明着說得太大太明,怕引起楊書香的反感,就沉凝少許,總結着話語
繼續說道:「那天下午,你琴娘在西屋洗屁股,我在這邊聽到了動靜就好奇地趴
在門邊上看了一眼。老爺是個男人,看到女人的大白屁股哪能沒反應呢,當時你
琴娘上身穿着的又是一件小背心,嘟噜着的奶頭都給我看到了,我就一時沒忍住,
在她的屋子裏就。。。」
「你可真好意思說,講評書呢?我可告你,我琴娘現在回來了,就在當院裏
呢,我也不想讓她爲難,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少給我弄幺蛾子欺負她!」
「秀琴回來啦?」
趙永安嘀咕了一聲,忙朝身後看了一眼。
沒一會兒,聽到堂屋的開門聲,趙永安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琴
娘也是人,我第一次搞她時,她沒怎麽反抗就讓我爬了,還叫床來着。你聽我說,
你聽我說,你可能不信我說的話,但那天夜裏你也看到了你琴娘在床上的表現,
她現在四十歲了,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再說了,有句話不是說了嗎,叫好漢難
弄打滾的屄,她要是反抗的話,我再怎麽用強也上不了她的身子。」
堂屋傳來了響動,楊書香知道馬秀琴進屋了,他不想把動靜弄得太大驚擾到
她,就把眼一立,用手指着趙永安的鼻子,壓低了聲音把話說了出來:「你夠了!
以後你少碰她!」
若不是顧忌馬秀琴的心裏感受,楊書香真想上前再狠狠抽他趙永安一嘴巴。
電視機裏的快意恩仇,那你争我鬥的場面永遠是最吸引人的,尤其對于年輕
氣盛的小夥子來說,就如此時坐在炕沿上楊書香的心情,他就要給馬秀琴出頭,
替她出那口氣,如果趙永安再敢鬧屁,楊書香不介意當着馬秀琴的面暴揍他趙永
安一頓。
三十 造化弄人
是非只爲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熱血沸騰時的沖動固然直接,可在冷靜下來之後楊書香不是沒想過結果,這
事兒既不能跑到外面大聲嚷嚷出去,也不能讓趙伯起和趙煥章爺倆知道。
在這種無奈的局面下,楊書香不清楚打完趙永安之後是否也會像許加剛劫道
那樣,纏住你沒完沒了,而趙永安是否會把矛頭繼續指向琴娘,楊書香心裏沒數,
更不敢做出保證。
楊書香沒法保證自個兒能把琴娘顧全好了,他就認爲,琴娘對自個兒好,自
個兒就得反過來護着她,哪怕是出于兄弟情義,不替趙大出頭也得替煥章出頭,
他楊書香無論如何都得站出來,都得硬上,管不了一世管一時,能管多少管多少。
「乒乒乓乓」
的動靜響了起來,除了馬秀琴在院子裏劈劈柴,趙永安蹲在南牆把角的砸煤
音兒也傳到了屋子裏,随後堂屋裏的爐子又是一陣響動,爐箅子相互碰撞,爐火
蹿騰起來的呼嘯聲,白煙一團團一簇簇在屋檐下冒騰出來,煙霧缭繞。
楊書香起身站了起來,他并沒有走出房間,而是靠近櫃子邊,點了一根煙,
開始打量起櫃子上立着的相框。
魚鱗樣花紋圍角的木質相框裏,有趙大一家的合影,有馬秀琴摟着趙煥章拍
的黑白照,裏面還有楊書香和趙煥章摟在一處的彩色合影。
楊書香非常清楚,那張彩色相片是八八年在陸家營四舅找人給拍的,一共洗
了四張,這便是其中的一張。
旁邊還有一張是他和馬秀琴照的,是今年夏天在西場摘黃瓜時的留影。
隔着冰冷的玻璃觸碰着相片,楊書香的心裏無聲地念叨着:「琴娘,到底我
是給你出了氣了!」
這想法一起,徒的在冰冷的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不管怎麽說,楊書香覺得現
在自個兒真的是長大了,心裏還微微蕩漾起一股他說不出來的滋味,這股飄渺的
滋味有些熟悉,卻忘了啥時候曾在心裏産生過。
晌午頭的天兒還是不賴的,頭頂上的老爺兒足足的,打在炕上,一片暖和。
三個人吃飯不必再用圓桌,把那矮八仙桌子踅摸出來搬到了大炕上,随後馬
秀琴把菜也端了上來,就着炖肉的火炕爺仨各自把着一個犄角坐了下來。
「秀琴,快,給香兒預備個酒盅,你也拿一個過來,這暖和天咱們都喝一點。」
趙永安使喚一聲,又覺得當着楊書香的面不該這樣做,便自個兒跑到了外屋,
取過兩個酒盅。
見場面有些生悶,趙永安沖着楊書香說了句:「聽老爺的,喝點酒活動活動
血液,禦寒還養身子,一回生二回熟,喝着喝着就會喝了」。
他親自提着酒瓶給楊書香斟了一盅酒,客氣的同時又急忙沖着一旁的馬秀琴
說道:「今兒個你也喝點吧,潤潤身子,完事一睡覺,挺好」,也給馬秀琴倒了
一盅。
空氣裏的悶熱不似老爺兒的光線那麽直接,它悶聲悶響席卷過來,把個房裏
溫度打了起來,悄麽聲地在人的心裏滋生出一股煩躁感。
楊書香隻穿秋衣,仍覺得身體火熱。
擦了擦腦門上的熱汗,見楊書香也是熱得小臉發紅,趙永安臉上帶笑,指着
酒盅對楊書香說道:「到年你都十七了,這就快領身份證了,也是時候該喝點酒
嘗嘗了!」
蔑視地看了一眼趙永安,楊書香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拿起了酒盅。
反正媽暫時也回不來,幹脆我就喝點酒嘗嘗滋味!把手一揚,楊書香學着大
人的模樣沖着馬秀琴說道:「來琴娘,這酒我先敬你!」
馬秀琴從小鋪打肉時碰到了熟人,回來後隻透過窗子看到公公面對楊書香時
蹲在地上,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進屋之後沒一會兒公公便出來幫忙幹活,
倒令馬秀琴很吃驚。
馬秀琴覺得在自個兒離家的這一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又沒看出端倪不好
揣摩。
知道楊書香這是第一次碰白酒,本來她不想讓孩子喝,可公公都給倒上了,
而且自個兒面前的酒盅也給滿上了。
「香兒你不會喝酒...」
馬秀琴隻才說了這麽一句,就看到了趙永安遞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馬秀琴非常熟悉,她有些緊張,就在這時,聽到公公言語了一聲:「
酒盅子喝酒還能喝醉了?不妨事的!」
趙永安這話聲就着楊書香的動作說了出來,也不去管楊書香是不是拿他當個
人看,就率先一仰脖,把酒喝幹了,吧唧着嘴叨咕着:「啥會不會的,誰第一次
不得練啊!香兒都敬酒了,來,喝一口!」
撺掇完,趙永安笑眯眯打量着楊書香,見他一口喝幹,忙用筷子給他布菜,
起身倒酒時誇獎起來:「爺們,吃口菜壓壓。」
楊書香早就豁出去了,他窩在趙永安家裏都憋了一上午了,上一次跟許加剛
打架心裏窩火,這一次教訓了趙永安之後他需要把這股情緒跟琴娘表達出來,就
一張嘴,再次把那個二鍋頭還是燒刀子的酒灌進了嘴裏。
「呃~咳咳~」
這白酒被楊書香一下子整了兩盅,喝得太猛,隻覺嗓子眼到胃裏一條線似的
燒了起來,劇烈咳嗽中,嗆得眼淚都流出來,頭一次喝哪懂得什麽規矩和門道,
就抄起了筷子趕忙往嘴裏送菜。
馬秀琴趕忙湊到楊書香的身邊,一邊給他胡撸幫他順氣,一邊心疼地說:「
别那樣喝!」
楊書香心裏痛快,意氣風發之下,他用手一摟就把馬秀琴摟在了身旁:「琴
娘啊我沒事!」
「秀琴,你别光看着,你也跟着喝一口。」
趙永安臉上的笑意漸濃,陽光下,那秃頭泛着光,比之前跪倒在地上指縫中
露出來的還要亮,其表情神态也和之前判若兩人。
「你喝你己個兒的酒!誰要你讓!」
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楊書香便把眼立了起來。
趙永安胡撸着自個兒那沒毛的腦袋,點頭哈腰。
看着他那裹着人皮的外貌,楊書香暗罵趙永安一句賤肉,很自然就把手攀附
到馬秀琴的大腿上,想都沒想就摸了起來。
酒酣胸膽尚開張,年歲小又何妨?持酒杯中,今日進琴娘!男兒心中有天地,
冷眼望,殺破狼。
掩映在後院書匣子裏的古詩詞當然是教書老先生留下來的,那成了楊書香幼
年時常光顧的地方,而蘇老先生的這首詞牌在楊書香腦子裏一閃而過就給改了味
道,或許這就是血氣方剛,這便是少年心性。
三盅酒下肚,汗如雨下,楊書香這心裏頭波瀾起伏,自也蕩漾出一股豪情壯
志:幸好今個兒我沒跟着他們去縣裏,這要是錯過了我上哪裏尋這機會替琴娘出
頭啊?!把腰闆一挺,楊書香岔開五指攏了一下自個兒的頭發,沒有人照顧他己
個兒就斟了一盅白酒,臉上笑容滿滿,叫了一聲琴娘,也給她的酒盅倒滿了。
「越冷越尿雖,越慫越吃虧」,俗語絕對在理。
腦子裏飄過這一層想法,楊書香頓覺這人活着就不該處處忍讓退縮得沒了後
路,就不能任由别人騎在自個兒的腦袋上拉屎,真要是那樣兒的話,固然也算是
活着了,便失去了做人的道理,沒了底線。
所以,當楊書香再度端起酒盅時,他跟馬秀琴說了一句極有感觸的話:「琴
娘你人太善良了!」
搖身一變,楊書香俨然有種一家之主的感覺,這飄飄然的滋味讓他通體舒泰
,興奮之下,秋衣都給他脫了下來,隻着一件倆甲運動背心,老爺兒的光挂在肩
頭,亮油油的。
「咋還脫衣服啦?」
馬秀琴見楊書香穿得少,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軸子。
楊書香嘴角揚笑,拍着心口說道:「這身子闆不怕!以後咱啥也不用怕了!」
過去的事兒就此掀篇不提,從今以後琴娘便脫離了藩籬,不再被趙永安捆縛
着了,楊書香這心情也在此時釋放出來,把那心情傳遞給了一旁端坐的馬秀琴。
酒這東西不怕喝,喝着喝着就習慣了,卻很容易讓人忽視一個問題,那就是
酒盅子不如酒杯顯計量,沒個深淺,喝起來誰還記得自個兒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當那白酒瓶子見底時,楊書香已經不知喝了多少盅酒了,也開始慢慢适應了
這白酒的烈性,當他擡起頭時,血紅的眼睛裏再沒有早前見到趙永安時的那種敬
畏和客套了:老屄就你這樣兒的也敢随便欺負人?賤,就是一賤肉!「踏實住了
吧,他們中午從外面吃了,得下午才能回來呢,今兒個喝多了就睡在老爺家裏,
也沒外人攪合。」
聽着趙永安嘴裏的話,猶見他表現得如此熱情,楊書香覺着像趙永安這種人
就不應該對他軟了,你一軟他就欺負你,唯有奮起反擊才能壓制住對方,讓他服
了,徹徹底底興不起風浪來。
反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諒他趙永安也鬧不出什麽大的風浪,敢再爲非作
歹禍禍琴娘了。
想及至此,楊書香就又舉起了酒盅,沖着一旁已經有些熏醉的馬秀琴念叨了
一聲:「琴娘來,你跟我再喝一口~」
馬秀琴起身用手抓住了楊書香的胳膊,見他喝得醉蒙蒙的,頗爲體諒地說:
「琴娘給你盛飯好了~不喝了」,一推一送就壓住了楊書香的手,沒再讓他繼續
喝下去,正準備下地,楊書香一個搶身又把她抱了回來,朝着趙永安支喚道:「
你去把飯盛來!」
往日裏總看到趙永安耍派頭頤指氣使,今個兒楊書香還就借着酒勁,吆喝着
命令起來。
馬秀琴瞅了瞅楊書香,猜摸出他肯定跟公爹說了啥,不然絕不會用這種語氣
說話,但她哪敢勞煩公爹幹那種伺候人的事兒,踅微動了動就掙脫了懷抱,讓楊
書香靠在被子上,趕忙再次起身,末了還輕輕掐了一下楊書香的胳膊,說道:「
别别,我去吧!」
随即和趙永安一前一後走出裏屋。
「琴娘啊,你别什麽都聽他的!」
媽說了,惡人就得惡人磨。
你趙永安敢做初一我楊書香就敢做十五,看你還敢不敢再胡來。
和許加剛打架引發出來的一系列變動讓楊書香意識到了這一點,和顔悅色講
不通的話就得混着來,有的人還就缺這個,欠揍!随即點了一根勝利煙,越想越
美,應他的話說,咱也爺們了一把。
午後的陽光把窗棱子打在火炕上,鋪出了一層亮閃閃的被子。
楊書香歪歪着身子把煙灰撣在窗台,那老爺兒打在他的身上如同給他披了一
層袈裟,照得那側臉一片金黃,肩膀軸子棒硬透光,驷馬汗流熱氣騰騰。
耳邊響起了趙永安的聲音,楊書香并未睜開眼睛,他眯了會兒,又朝着窗台
上撣了撣煙灰,把煙抽完,起身而坐,就着米飯吃了起來。
還别說,這豬肉炖粉條下米飯實在是入胃,杠尖兒大海碗啼哩秃噜就給楊書
香吃個底掉兒,暈暈乎乎靠在窗台上,剛要點煙,久沒看到馬秀琴和趙永安的身
影,心裏便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讓他本能地想起了那個午夜偷窺時的一幕,心裏
一寒:肏你媽的記不住教訓是嗎?跟我玩花活?悄悄地下了地,撩開了門簾,堂
屋裏空空如也,卻讓楊書香隐約聽到了西屋裏傳來的動靜:「給我~想要~」
這道熟悉的聲音灌輸進楊書香的耳朵裏時,嗡的一下,他的腦袋就大了。
「是我想要了~」
女人的催魂魔音再度響在楊書香耳邊,卻沒聽到趙永安的聲音,讓楊書香禁
不住多心,變得遲疑起來:趙永安說我不懂女人,我就不信琴娘是那種人,上趕
着讓他禍禍?但耳邊的聲音又實在地告訴着他,那種聲音分明就是那次偷窺時他
所看到的馬秀琴的另一面所發出來的。
「是,是我,我想要~」
女人的聲音哀婉悲戚,斷斷續續嗚咽地發了出來,盡管她壓低了聲音,仍舊
如同夾縫裏的穿堂風,尖銳刺耳,聽起來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腳步沉重遲緩,當楊書香再次湊到西屋門外時,心裏更迷茫了:我都已經答
應你了,爲何還要找趙永安,讓他禍禍?他一個糟老頭子哪裏好了?猛地一撩門
簾,楊書香把目光送了進去。
隻見馬秀琴撅着屁股趴在炕邊上,下身被一條黑黝黝的健美褲包裹着,泛着
烏黑炫亮的油光刺進楊書香的眼裏,其上身的毛衣蒙住了她的腦袋,雙手套在一
條藍色健美褲裏,連同腦袋也給半卷着罩在了裏面。
而趙永安正用手指頭反複捅穿着馬秀琴的下身,迅猛生硬。
燒心一般地刺痛在不斷鞭撻着楊書香,當他聽到馬秀琴的嗚咽聲時,喉嚨卻
似卡住了,所有的話硬生生都給憋了回去,在胸膛裏燃燒起了火焰。
「你想男人了,不就是擔心會被香兒撞見嗎?你又不是沒看到他躺在被窩上
迷糊的樣子。」
趙永安擡頭正撞見楊書香的目光,他幹笑了一聲,把話說了出來。
随後又當着楊書香的面揚起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馬秀琴的屁股上。
刹那間,馬秀琴那肥碩的屁股仿佛仿佛魚凍一般彈了起來,震顫中不停蠕動,
落在了楊書香的眼裏。
楊書香搶身上前一步湊到近前,揚起手來想要阻止趙永安的動作,卻不想就
在這時,馬秀琴的綿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給你肏~」
聽起來是那樣主動,迫切。
「你趴好了,我去看看香兒睡死了沒有?一會兒再回來肏你!」
趙永安輪開巴掌照着馬秀琴的屁股上抽打了一記,在她的驚呼聲中命令道,
随即沖着楊書香詭異地笑了笑,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出門時楊書香勺了一眼馬秀琴,見其屁股撅得老高,就像個磨埝子似的在不
斷招搖,他心裏非常難受,他不知道琴娘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要給她争口氣
都覺得沒有了出頭的動力。
那種落魄感和乏力感讓楊書香一瞬間覺得自個兒是不是在狗拿耗子,洩氣的
同時木然地跟在趙永安的身後,腦子裏隻剩下一片混亂。
「老爺這輩子經曆了太多風浪,當年土改我就給他們揪出來了,斷斷續續大
大小小的事兒都讓我趕上了。公審挨打、遊街、牛圈、病了都不許偷懶,啥罪沒
受過?老爺我當了一輩子活王八,當就當呗,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今個兒老爺也不想再這樣過活了,就問你,你讓不讓老爺上你琴娘?不讓我上,
那就你來上!你也看到了你琴娘想男人了,要是不給她解解渴,這遲早是要憋出
婦科病的。」
楊書香的拳頭攥緊了,又松開,又攥緊了,又松開,反複幾個來回,噴火的
眼睛終于暗淡下來。
這幾年煥章把心思放在了搞對象上,荒廢了學業,就算楊書香使勁渾身解數
也沒能把他挽救回來,因爲這事兒楊書香懊惱了好久。
現如今又攤上了琴娘的家醜,明明已經替她解開了束縛卻沒想到仍舊解決根
本問題,如籃子打水白白忙乎了一場。
這一刻,楊書香覺得自個兒真的,真的是很失敗。
一旁的趙永安留心觀察着楊書香的臉上表情,見他眼裏的怒火漸漸被疑惑替
代,最後歸于一片茫然,瞬間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聲音壓得很低卻極快地說了出
來:「老爺看出來了,你心疼你琴娘,也感覺的出你喜歡她,你這個歲數該有自
個兒的主心骨了。你甭猶豫也甭擔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給你琴娘來一
次,她不定得多高興呢,到時候你就了解她了,不用再發愁了!」
楊書香又把拳頭攥緊了,他不甘心,他在昨晚上已經把自個兒的中心思想跟
琴娘表達出來了,結果呢?他不知道琴娘是個啥态度,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趙永安在铤而走險,他不知道楊書香會不會聽從自個兒的安排,他凝思苦想
了一個禮拜,雖說行事有些見不得人,對不起老哥楊廷松,也對不起大侄子楊剛,
更别提這件事讓柴靈秀知道了内幕後的結果,但趙永安真的是覺得沒有第二個辦
法可行了,他不想再如此狼狽活下去,更不想事情敗露被家人知道,被外人嚷嚷
出去,所以他要付諸行動,不管是出于封堵楊書香的嘴還是爲了以後能夠持續霸
住馬秀琴一勞永逸,他都得争取一下。
趙永安爲自個兒能有這樣的想法着實地捏了一把汗,他無需跟任何人商量,
酒桌上他頻頻讓酒,目的就是要把楊書香灌迷糊,當他看到希望曙光時,當他從
火炕上下來和馬秀琴一起走到堂屋裏時,他決定冒險嘗試一把。
當付諸行動之後,趙永安的心始終在提溜着,直到此時此刻,見楊書香沒有
暴起打人,他這心裏才多少踏實一些。
「你琴娘可都四十了!」
持續蠱惑着楊書香,趙永安像條獵狗一樣在不斷捕捉他臉上的變化,他知道
楊書香心裏在犯嘀咕,取舍間肯定不會同意再讓自個兒去碰馬秀琴的身子,那麽
隻要做好了他的思想工作,讓他嘗過了馬秀琴身子的甜頭,以後就不會再出現偏
差異常了,那不就可以互通有無了嗎,自個兒也就徹底解放出來,不會再給楊書
香捏住辮子了。
「你沒碰過女人,肯定不懂女人心理!你要幫她,與其把我打死,還不如疼
疼你琴娘呢!」
把眼望去,楊書香覺得趙永安臉上的笑很僵很硬。
回頭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色的萬裏無雲,打出來的老爺兒一照,果然是
個好天氣。
待在這樣一個氛圍怪異而又暖洋洋的屋子裏,按理說,聽完了趙永安的叙說
本應惱羞成怒,狠狠教訓他一頓,可楊書香卻又覺得趙永安所說的話也不是一點
道理沒有。
那種如芒在背的針刺感讓楊書香非常不舒服,而真要去選擇,楊書香又變得
沉默起來。
他不斷詢問着自己,難道說我真的不懂女人?一時間又拿捏不定:「算了吧,
他們耐好好耐壞壞,又沒影響到你,你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是吃飽了撐得?你累
不累啊!」
隻不過他心裏的這種想法還沒持續兩個呼吸,就被迫再次中斷,在趙永安的
一聲咳嗽裏,楊書香鬼使神差一般被趙永安拉着手臂,走進了對面的房間裏。
「香兒已經睡着了~」
「别再打我屁股了,你把門關上,這回我讓你來,我想要~」
那兩道聲音均透着詭異,和楊書香靈魂深處的某根神經相互碰撞,共振起來,
在不停地召喚着他、蠱惑着他,這便迫使他不受控制地邁了出去,湊到了馬秀琴
的近前,怔怔地低下了頭。
趙永安的聲音透着顫抖,說了出來:「不錯,你穿着健美褲确實夠騷!」
琴娘的腦袋上罩着她那條黑色的健美褲,雙手被塞進了另一條藍色健美褲的
褲腿裏,随着趙永安的這一聲吆喝,她扭動着屁股開始來回晃蕩起來。
馬秀琴撅着屁股趴在炕沿上,她什麽也看不到,腦袋上除了給罩上一層健美
褲,還給套上了一層毛衣,她久未聽到楊書香的呼喚,聽趙永安這麽一說,真以
爲楊書香喝多了睡着了呢!但前車之鑒告訴了她,做那種事兒總得回避孩子,這
要是再讓楊書香看到了,自個兒的臉兒就真甭想再要了。
「爸,你把門關上,上次都給香兒看見了,求你了,再叫香兒看見的話,你
說我當着孩子的面,我,我咋活啊?」
馬秀琴想起了夜個兒晚上楊書香跟自個兒說出來的話,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可她又能怎樣選擇呢?老爺們一個多月才做一次,兒子又不着調總不歸家,她己
個兒這心都沒法浮沉兒,能有選擇的餘地嗎?!「打小他就被你抱在懷裏,我不
清楚香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孩子嗎?趁着今兒個伯起不在
家,咱再好好做做,讓爸喂喂你這空虛的身子」。
趙永安說話時不停地張望着楊書香,小心翼翼的同時,把心裏的邪惡念頭傳
遞出去,既然楊書香不表态,證明他心思遊離不定,就趁熱打鐵再燒他一把,不
如讓他參與進來,借此封了孩子的嘴,一勞永逸總比之前提心吊膽過日子踏實吧!
「我真的想要,别再打我了!」
不去理睬馬秀琴的哀求,趙永安連續拍打着她的屁股,打得她哀求不斷,扭
動起來更加勤快,那黑色炫光十足的大屁股像那秋天裏的河水便蕩起了層層漣漪
,把個楊書香看得口幹舌燥、渾身汗起,領略并見識到琴娘的另一面,卡麽裆裏
的玩意不由自主就翹了起來。
趙永安一邊用手拍打馬秀琴的屁股,一邊用手罩着楊書香的耳朵,幾近無聲
般地訴說道:「把她的健美皮膜剝了,你就能上她了,快!」
他見楊書香跟個呆頭鵝似的,又挨近了楊書香的耳朵撺掇着說:「怕什麽啊
?只要你把她的衣服扒了,隻管插,保證能滿足你琴娘的要求,讓她快樂起來。」
要說琴娘沒有吸引力,那絕對是瞎說,可真要讓楊書香上馬秀琴,他在這一
刻還真就沒有昨晚上那股子勇氣。
趙永安見楊書香無動于衷,心裏直起急,他低頭掃視着楊書香的卡麽裆,見
其早已支起了帳篷,便朝着馬秀琴的屁股縫戳了起來:「昨天跟伯起過性生活,
你想不想男人?說出來!」
馬秀琴長期趨于公爹的淫威之下,哪裏還敢反抗,挨打之後更是配合默契,
尤其是此時還給不停戳着下體,很快回應了一句:「想,想讓公爹上我」。
「那就把屁股扭起來,一會兒我就要爬你了」
一聲命令過後,趙永安朝着那對大屁股又是并指如刀,連續抽戳,弄得馬秀
琴呻吟不斷,屁股果真扭得更加勤快,按照趙永安說的那樣做了。
眼前浮現出來的景象簡直太刺激了,楊書香的身體打着擺子,眼睛死死盯着
馬秀琴的屁股無法挪開,他心潮澎湃,又反複矛盾,不斷逼問着自個兒,搖擺不
定:「她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咋能崩她?可她被蒙上了眼睛,不知道身後的人是
我啊!如果我不去幫她,就要給趙永安得逞了...」
就在楊書香精神恍惚心思不屬之時,秋褲和内褲就被趙寶安給脫到了大腿處。
瞬間,楊書香胯下的那杆長槍嗖的一下昂首挺立出來,掙脫了束縛,那曾被
柴靈秀一不小心捋開了包皮的龜頭锃光瓦亮,濕漉漉的正雄赳赳地朝天怒聳着。
看到楊書香的下身,趙永安瞪大眼睛驚呼一聲:「青龍啊!」
随即趕緊咳嗽了兩聲,掩飾着自個兒的失态。
楊書香疑惑地看向趙永安,随後看他伸手掏兜拿出了一個包裝袋,把包裝袋
撕開,從裏面把避孕套抻了出來。
楊書香傻傻地看着,在趙永安的反複教唆之下,他像個木頭疙瘩似的根本無
法抗拒眼前的誘惑,木然地把那套子拿在手裏,酒氣上頭,最終在馬秀琴的呻吟
聲中,在那碩大屁股的誘惑下,把那個避孕套套在了自個兒的狗雞上。
「青龍配白虎,那是一配一個準兒的!」
「上吧,什麽也不要想,你隻管抱着屁股肏她,她不會知道是誰在她身後肏
她的,」
「你戴着一層避孕套呢,她根本感覺不到身後的人是誰,戴着套肏不算真肏,」
「她也是人,也得活着,比你需求還大呢,」
「别怕,趕快把她的那一層黑膜扒掉,她在你的心裏就不再高大了,如果你
覺得這樣征服不夠痛快,就把套子摘了,那樣肏着更爽,」
趙永安的教唆聲無處不在,無孔不入,麻痹着楊書香,蠱惑着他的神經。
「誰?」
腦袋被蒙上了,可那細弱蚊聲還是被馬秀琴聽了個模糊,她猛地一喊,便被
趙永安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肏你的人,還用問我嗎?給我把屁股搖起來!」
她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咋能崩她?可不崩她怎麽解決問題?此時此刻,楊書
香的腦子裏如同爛粥,讓他意識開始模糊,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仿佛被看穿了
内心,耳邊又想起了趙永安細紋一樣的聲音:「正因爲她是看着你長大的,那樣
肏起來才舒坦呢!征服她才更有成就感!今兒個你就好好嘗嘗這個曾經抱過你的
女人的肉味,看看疼你的琴娘那身子骨多舒坦,看看她到底有多浪,你肏她,她
一準歡喜,你跟她親密接觸滿足一下她的性欲,也不枉你琴娘那麽疼你了」。
看着琴娘屁股上包裹着的黑色健美褲,經過無限放大之後,那碩滾滾的屁股
竟然如此的淫靡放蕩,充滿了令男人無法抗拒的魔力,攪合得楊書香心神恍惚,
眼瞅着就要從懸崖邊上墜落下去。
油汪汪的大屁股上那肥丢丢的肉穴幾乎給箍出了形狀,近在咫尺,楊書香低
頭迷茫地看着,緊緊盯着馬秀琴那隐藏在内的白虎屄,似乎鼻子都已經嗅到了琴
娘的肉味了,是那樣充滿了風情,讓他動搖的心再次模糊起來。
「來,上我~」
女人的身體如那大肥羊,隻要踏前一步,就能和她那具肉欲的身子挨在一處,
就能領略到她的風情,楊書香呆呆地看着,他的腦子被趙永安連續不斷地灌輸着
思想,像那搞傳銷的人在煽情,又像氣功大師在傳功,把那些群衆心裏的欲望一
點點激發出來,再借着酒精的麻醉,由馬秀琴的呻吟把高潮推向了頂峰。
躁動難捱,欲火大炙,心裏的熱,身體上的熱,狗雞上的熱,把個楊書香折
磨得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水人。
「給我吧,給我吧!」
馬秀琴肉欲的身體趴在炕沿前,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樣,在大腿和腦袋上
各自蒙上了健美褲之後,竟成了雨前的風,呼嘯而來席卷着大地,一點一滴的肆
虐着身後男孩的身與心,慢慢蠶食着他的定力。
正因爲眼睛被蒙住了,讓馬秀琴的眼前一片漆黑,熏醉的她屈服趙永安的同
時,心裏又極爲緊張,不敢發出任何大的聲響,薄弱的意志本就經不起考驗,在
公爹的淫威之下,身體裏的欲望便在羞辱和焦慮中湧現出來,異常強烈。
自打楊書香記事以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就跟他有着說不出的親密關系,雖然
沒有血緣存在,更非親非故,但她有多疼自個兒楊書香比誰都清楚,如今她被蒙
上了臉,自個兒跟她做那事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反複問着自個兒的心,氣血上湧
時,楊書香已漸漸分辨不出。
趙永安見楊書香還在磨磨唧唧不肯就範,哪裏像上半晌打己個兒時那突然變
臉的人,他看着楊書香的側臉,幾乎快要急瘋了,心說話:「避孕套都戴上了還
這麽磨蹭,你打我前兒怎麽不是這樣兒。」
便從旁邊狠狠地扇了馬秀琴屁股一巴掌,惡狠狠地說:「套子都戴上了,該
怎樣做還用教給嗎?」
這話簡直一語雙關,擠兌楊書香的同時,又在告誡馬秀琴,讓她再主動一些,
表現出來。
這一招果然奏效,馬秀琴禁不住趙永安的叱喝,也顧不上東屋睡覺的人是否
聽見了,便哀羞地呻吟着:「快來上我,肏我的屄」。
她把屁股往後碓了碓,一下就碰在了楊書香的狗雞上。
「套子都戴上了,該怎樣做還用教給嗎?」
直白的話拷問着楊書香的心,那肉欲十足的身體接觸着摩擦在楊書香的狗雞
上,把他從恍惚中蹭醒,那一聲聲浪叫折磨着楊書香脆弱的心,讓他的狗雞越發
堅挺不說,心裏頭也如同蹿火一樣,燒得楊書香欲火焚身。
反反複複,趙永安吃慣了抽打馬秀琴屁股的甜頭,随手又是一巴掌拍打在她
的屁股上,把她的身體抽離開,随後伸出手指,隔着健美褲毫不留情地一把摳向
馬秀琴的肉穴,來回地戳,換來了馬秀琴更爲大聲的呻吟出來,而趙保安邊挖邊
刺激她說:「看你這騷樣,果然欠肏啊!」
肥碩的屁股不斷擺動,一陣陣求饒聲從馬秀琴的嘴裏發出:「啊~你給我把
褲子脫了吧,别折磨我了。」
哀求聲裏趙永安不爲所動,他依舊不停摳挖着馬秀琴的下體,摧殘着她的意
志,爲的就是激發馬秀琴身體裏的性欲,讓她不斷魅惑着哀求身後的人去肏她,
瓦解對方。
「哼!你這騷德行,繼續求我,我就給你。」
被趙永安束縛着雙手,又蒙上了眼睛,馬秀琴沒辦法辨别方向,更不敢抗拒
趙永安的命令,也沒辦法抵擋身體裏興奮而出的求助呼喚,公爹手指上不停騷擾
造成的那酸麻流丢的感覺讓她的心理防禦瞬間潰敗,再次哀求起來:「肏我~肏
我啊~」
「崩還是不崩?」
看着趙永安如此折磨着馬秀琴,楊書香牙關緊咬,就算此時打跑了趙永安又
如何呢?還不是沒法解決琴娘的性欲!「嘿嘿,你看你這浪揍性,恐怕現在換做
香兒來肏你的話,你也會答應吧!」
說話間,趙永安又狠狠地捅了幾捅馬秀琴的肉穴,駭得馬秀琴連連求饒,喊
道:「嗚嗚~爸你來吧,肏我來吧!」
戳着馬秀琴的穴肉,趙永安兇相畢露地說:「你不求我的話,我是不會肏你
的。」
馬秀琴晃動着屁股不斷後退着身體,楊書香緊盯着琴娘的那大屁股想要躲避,
趙永安一拍馬秀琴的屁股又把她按在了炕沿上。
馬秀琴嗚咽着哀求說:「爸你肏我吧,我都濕透了!」
說話聲音已經有氣無力,看來剛才那幾下拍打确實讓她感到很痛,也很刺激,
并且反複摳挖帶來的酸麻讓她意識有些混亂,本來就喝了好幾盅酒,昏昏沉沉的
身子骨都感覺到了燙。
趙永安朝着楊書香一擺頭,嘴裏念叨着:「叫我香兒,我就肏你」,趙永安
側身夾在在楊馬二人中間,猛然說出了這麽一句火上澆油的話,在楊書香詫異的
目光裏,趙永安伸手抽打在了馬秀琴的屁股上,再一次大聲命令道:「說!說香
兒肏我,香兒來肏琴娘!」
馬秀琴身子一頓,她始終壓抑着不敢十足放聲叫喊,就怕驚擾到對屋的孩子,
偏偏公公在反複折磨自個兒的同時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手指朝着馬秀琴的肉穴深深一捅,趙永安呵斥一聲:「說!給我說出來!」
就仿佛昨日晚間給孩子摳挖那樣,馬秀琴覺察到自個兒的下體猛然竄出了一
股淫水,把個脖子一蹦,馬秀琴就失聲喊了起來:「香兒肏我,香兒來肏我吧!」
那一刻,趙永安迅速抽開身體,把楊書香推了過去,仍舊不斷威逼着馬秀琴:
「求我,我就來肏你!」
馬秀琴趴在炕沿上,像招魂兒一樣,一聲接一聲地呼喚着:「香兒,來肏我,
來肏你的琴娘!」
楊書香抓住了自個兒的頭發反複揉搓,閉上眼睛的他一臉痛苦,可琴娘依舊
在不斷催促着,叫着他的名兒,讓他去肏她。
猛地把眼一睜,楊書香腦海中無聲地呐喊起來:「死就死吧,反正今個兒也
就是今個兒了!」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就飛撲了上去,他雙手抓住馬秀琴的褲腰,望着那令他眼
熱無比的大肥屁股,一把就給馬秀琴的健美褲扯了下來了,屁股被趙永安那麽一
推,楊書香想也沒想,扶着狗雞就挨在了馬秀琴的身子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伸出顫抖的手摸向琴娘的下身,那肥滑無比的蜜穴打着
顫兒,身體的主人早已哆嗦成了一個兒。
感受到琴娘肉身顫抖着的火熱,楊書香的身子也在發抖,擡起頭來看着眼前
那個被健美褲蒙着腦袋的女人,心裏叫嚷道:「琴娘啊,我要崩你了,我要給你
舒服,我要肏你的白虎屄啦~」
私處的保護層被剝開,女人早已等待不及,當下體被一支手摸到之後,她扭
動着身體哀求說:「香兒快來肏琴娘,快啊!」
這叫聲讓馬秀琴感到無比羞恥,卻又根本無法阻止腦海深處産生出來的快感,
越是這樣下體淫水湧溢就越多,叫聲就收發不住。
「嗯~」
恍恍惚惚之間,馬秀琴拉長了聲音哼了出來,感覺下體被強行破開,竟比往
日擴充得還要厲害,此時的她分辨不清公爹的尺寸爲何變大了,但隔着一層避孕
套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了插入到自個兒身體裏的那份火熱和堅挺,還沒等她回味一
二,身後的人就動了起來,随着陽具生猛地破開身體,一下子就給捅到了馬秀琴
的肉穴深處。
「啊~」
這二來來的一下,瞬間讓馬秀琴從炕上挺直了身體,她高揚着脖子大聲呻吟
出來,那一根硬邦邦的陽具雖然戴上了避孕套,但強有力的沖擊卻從未體驗過,
她的下身被頂趴在大炕上,顫着音搖晃着腦袋叫道:「爸,是你嗎?是你嗎?」
「咋不是我?是不是覺得夠猛啊?還叫爸,今兒個你是不是打算讓我摘了套
子肏你啊?」
趙永安抵着楊書香的後脊頸,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見目的已然達成,一顆心
終于落進了肚子裏。
啪啪啪之下,蕩漾心神的感覺一時讓人舒暢無比,馬秀琴搖晃着腦袋再難控
制嘴巴,她連連呻吟道:「别,别摘,會啊~好舒服啊,啊~香兒,你一下子就
給我頂開啦~肏得琴娘好舒服啊~」
馬秀琴的穴口很緊,甫一進入到裏面,抽插時楊書香感覺自個兒的骨頭就跟
酥了似的那麽舒坦,那銷魂滋味簡直妙不可言,尤其耳邊不斷響起琴娘的呻吟聲
和鼓勵聲,如同球場上那些拉拉隊員在給自個兒呐喊助威,讓楊書香血液沸騰,
滾開了鍋。
他想觸摸一下馬秀琴的屁股,但又生怕被她感覺到,把雙手高高懸起,在碓
着馬秀琴的身體大力撞擊的同時,腦子裏就隻剩下了一個念頭:「我在和琴娘崩
鍋,我在崩她啊!」
一個十六歲的男孩正是處在那種不知道啥叫累的年紀,新奇的事物總能打動
着他,他知道自個兒不該那樣做,可他血氣方剛、年輕氣盛,在他的心裏産生迷
茫和忐忑的同時,又極度迫切、極度渴望獲得那種嘗試,當他終于登堂入室改頭
換面時,結果将會是一個怎樣激情碰撞、絢麗多姿的場面?恐怕楊書香他自個兒
的腦子裏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吧!當楊書香看到馬秀琴被自個兒肏趴下時,心裏猶
然生出一份豪情,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球場上單刀赴會一樣,狹路相逢勇者勝,當
突破最後一名後衛時,可以說,結局已經手拿把攥,就剩下大力抽射,高聲慶祝
進球的快樂了!血脈噴張的場面讓楊書香忘我地投入進來,隻覺得琴娘的身體火
熱無比,每肏她一下就和她拉近一段距離,每肏她一下就越發能夠體會到琴娘的
内心感受,給予她最需要的快樂,便毫不客氣,大開大合慣起了身子。
肏在熱屄裏,在傾斜身體過後,楊書香套着避孕套的狗雞就更硬了,他一次
次地抽出來又狠狠地夯進去,就像之前他看到的學到的那樣兒,把觀看得來的理
論和親身實踐得來的體會相結合,薄薄的一層窗戶紙終于被他捅破了,登堂入室
之間,很快就掌握了男歡女愛的節奏,把控住了局面。
持續了半分鍾的時間,如同爛泥一樣的馬秀琴突然哭喊了起來:「哇~香兒,
你肏得琴娘好舒服啊~嗚嗚~」
趙永安巴不得楊書香跟馬秀琴來個最直接的親密接觸,别看馬秀琴已經沉浮
自個兒的胯下,可這四年來的時間裏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馬秀琴死活會要求他
戴上那該死的避孕套,今兒個恰恰又趕上了這戴套子的節奏,弄得趙永安心裏特
别不爽,當他看到馬秀琴身心失守在楊書香的胯下後,趙永安的心又活了起來。
「媳婦兒爲爺們而活,爺們爲家庭而活!」
這話在趙永安的嘴裏不知被他說了多少次,幹了兒媳婦這麽多年,變着花樣
兒玩,可謂是從容不迫,得心應手。
帶着這股子傳統思想,向來他也沒把兒媳婦當一回事兒。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到了婆家,還不是得看男人臉色行事,還敢說三道四,豈不反了?想着如何
把楊書香拉進局裏,見他已經上套,便撿起一旁的避孕套包裝,在楊書香身前不
停地搖晃着胳膊,示意楊書香丢掉狗雞上的避孕套,直接肏,看看兒媳婦的反應
到底會咋樣。
上了琴娘,但這絕非是在她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那麽楊書香就感覺哪裏有
些不對了,就算此時昏天黑地幹着,他也知道卧榻之前不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況
且身邊還有個趙永安!很顯然,這個場面非常怪異。
「你個趙老狗!給我滾!」
楊書香把動作放緩了一些,扭頭看向一邊,見那趙永安正打量着這邊,用唇
語無聲地罵了一句,緊接着用手一指他,化作了拳頭,待趙永安退出了西屋,這
才再次放開手腳。
頭一次和女人的肉體做那最最親密的接觸,楊書香領略到這裏面的滋味,簡
直有如「冬天裏的一把火」,熊熊火光燃燒着他,那份刺激感在壓抑釋放下顯得
尤爲強烈,他瘋狂地挺動着身子不停地肏着馬秀琴,隻是覺得狗雞上罩着的套子
确實有些箍得慌,想到趙永安示意的樣子,他豈能不知道這裏的道理,但他還分
不清崩鍋前戴套和不戴套有啥分别。
腦子裏有了想法楊書香的心裏便産生了波動,他也想嘗嘗不戴套的感覺,就
歘地一下抽出了陽具,把狗雞從琴娘的熱屄裏拔了出來,甩着水,搞得馬秀琴又
是一陣浪叫。
從狗雞上卷了幾下避孕套,「啪」
的一聲,楊書香就把它扥了下來,失去束縛後的那一瞬間眼前豁然開朗,狗
雞甩着粘液猙獰地挑了起來。
一個禮拜的時間,狗雞才剛适應包皮的上下退縮,楊書香撸了撸,感覺還是
有些卡,好在上面已經濕得一塌糊塗,也不用别人如何教導,就熟練地把狗雞脫
了帽湊到了琴娘的肉穴上,借着上面嘩啦啦流出來的淫水一沾,龜頭上更滑溜了。
「你在幹嘛?」
聽到那一聲「啪」,馬秀琴驚呼了一聲,她腦子裏雖昏昏沉沉,卻隐約猜到
了身後之人已經摘了套子。
馬秀琴扒拉着身子想要躲閃,一來身體酥麻難以動彈,二來身後之人雙手固
定住了她的身子。
楊書香踅微穩了下身子,在雙腿岔開之後對準了馬秀琴的白虎肉屄又是一竿
子到底,生插進去之後直接就把馬秀琴肏得大聲喊叫起來,身子骨來回扭動個不
停。
「啊~受不了啦~」
琴娘銷魂蝕骨般的叫床聲兒在真刀真槍的接觸中再不用躲到一旁去偷聽了,
這讓楊書香感覺非常快樂,他感受着來自于身下的樂趣,她身上的體溫和歡快,
只覺得雞巴前所未有的硬,他就要給馬秀琴快樂,就要去了解她,讓她擺脫困境。
那種毫無阻攔的接觸,肉與肉之間的摩擦、擠壓、撞擊,以及琴娘肉穴深處
噴灑出來的火熱澆灌,瞬間通過楊書香的狗雞傳遞到他的腦海中。
「琴娘的身子真膩乎啊,屄裏咋就那麽熱呢,滑溜溜的又濕又緊,難怪趙永
安樂不思蜀,成天就想崩琴娘了...當年琴娘可沒有這麽富态,現在變豐滿了
,這大屁股還真肥,肏她可真舒坦啊...琴娘啊~我在給你快樂,你感覺到了
吧!」
肉欲橫生,身下的動作并未間斷,楊書香狂甩着狗雞仍一下下狂肏着那疼他
的琴娘,把個馬秀琴肏得呼天搶地,屁股都給那溢出的淫水打濕透了。
汗流浃背,腦門上淌下來的汗直接殺着他的眼珠子,楊書香閉上雙眼體會着
這摘了套子的感覺,抽動中,情不自禁地照着琴娘的大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打得
馬秀琴浪叫不斷,嘴裏一個勁兒地喊:「香兒啊,你把琴娘肏得好舒服~」。
那一聲過後,身後的男人依舊在不停地推着馬秀琴的身子,強烈的快感沖擊
着她,讓他忘乎所以起來。
而她,一邊呻吟一邊扯着腦袋上的健美褲,也語無倫次地喊開了:「你肏得
琴娘好舒服~嗚嗚~我是看着你長大的啊~香兒,肏琴娘舒服嗎?你說句話,琴
娘求你啦~」
楊書香沒法回答,他拉扯着馬秀琴的身體,讓她把屁股再度高高翹起,那樣
子就和電視劇「少林與詠春」
裏的嚴詠春在打詠春拳一樣,雙腿以二字鉗羊馬的姿态靠在炕沿前,不知不
覺中方便着他在身後狠狠地幹她,撞擊之下,肥碩的屁股又顫抖起來,砸出了花
兒,像極了蠕動中的魚凍。
楊書香生猛的撞擊讓馬秀琴緊繃着雙腿把肉穴夾得更緊了,塌腰翹臀之下,
肉穴一陣陣蠕動環箍着楊書香的狗雞,他耳邊聽着琴娘的浪叫,心頭那份快感簡
直無法形容:「琴娘叫得真騷,屄裏長了牙,得,真得啊!咬得我好舒坦!」
撞擊中,楊書香感覺自個兒的小腹越來越熱,狗雞上的酸麻也越來越強烈,
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沖擊着他的腦海,到了這個時候,楊書香知道自個兒要來了
,他就死死地掐住了馬秀琴的腰,瘋也似地颠起了屁股,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要出來啦,我要把慫射在琴娘的屄裏,要射在琴娘的屄裏啊!」
「啊~香兒啊~你咋不說話啊,嗚嗚~是不是我的香兒在肏我啊~嗚嗚~我
要飛啦~」
呼喊中,久久不見回音,馬秀琴被楊書香肏得身體亂擺,雙乳扶搖略晃,快
感一波波産生出來把她推到了欲望頂峰,那種感覺從未有過,但她還在死命地堅
持着,一方面在不斷質問身後肏她的男人,一方面在掙紮着脫掉罩在腦袋上的健
美褲。
隻感覺琴娘的肉屄急劇收縮,狗雞被它緊緊地鉗住,不斷受着它的噬咬,那
一股股火熱的液體反複洗刷在楊書香的雞巴頭上,深入頂進去時,琴娘的屄裏好
像張開了嘴兒,被那地界兒一嘬,身體都要融化掉了一樣。
聽到琴娘忽高忽低間的胡言亂語,楊書香就想起了昨晚上摸她屄時那張含羞
帶怯的臉,想必此時的琴娘臉上一定也是紅豔豔的,這股子據爲己有的興奮勁兒
立時如同在楊書香身上打了雞血。
他跳着腳肏,把十六年來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在了自個兒的胯下,像瘋了一樣
。
幹得過程裏,楊書香看到琴娘後背冒出來的汗,情不自禁地把手夠向了她的
奶子,就在這種難以名狀的興奮當頭,就在楊書香即将噴射之時,馬秀琴終于掙
脫了健美褲的束縛,把頭轉了過來。
女人那張富态的臉隻是轉到了一半,上面紅潮叠起,尖叫的瞬間就被男人按
住了腦袋,男人不敢看她的臉,隻把身體一壓,死死地抵在她那肥碩的大屁股上
,在她肉屄的噬咬下瘋狂噴射起來,一邊噴射,心裏一邊呐喊:「啊~琴娘,我
,我受不了啦,我把慫射到了你的屄裏~啊~」,那一刻,女人被男人死死地壓
在了大炕上,她不停地扭動着身體,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香兒啊,你都把琴娘
的身子骨肏酥了,咋還要給琴娘做種啊~嗚嗚~都射到我的屄裏了,啊~~好舒
坦啊~~」
強烈快感沖擊之下,馬秀琴昏昏沉沉隐約看到了什麽,但這個時候顯然已經
爲時已晚,更無法阻止男人朝着她的生命之門進行噴射,随後她的身體一塌,抽
搐着像爛泥一樣癱軟在大炕上。
當四周沉寂下來之後,男人狂喘着擡起了身體,仍能感受到狗雞之上強烈的
收縮,夾着他的肉棍子,最後戀戀不舍,但又無可奈何,在他和女人身體分離的
瞬間,女人紅潤的肉穴歘地一下就噴出了一股乳白色的粘液,翕合之間,一坨坨
的粘嘟噜順着女人那暗褐色的肉穴流淌出來,很多很多,打濕了她的屁股,随後
順着大腿流淌到女人那黑黝黝的健美褲裏...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7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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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三十一 顧長風
楊書香在臨走時又狠狠地碓了趙永安一撇子,把他幹翻在地。
楊書香啥話也沒多講,那拳頭就是要告訴趙永安,讓他知道欺負琴娘的下場
就是這樣,不是誰都那麽好說話的。
撩開棉布簾兒走進院子,日頭罩在腦瓜頂上像個探照燈,被那迎面的冷風一
打,晃得楊書香有些睜不開眼。
幾步走了出去,他回頭朝着門裏張望一下,試圖透過玻璃再看一眼西屋的動
靜,臉和脖頸子就被刷刷地抽了兩下。
三步并作兩步竄出門來,根本就沒繞右側的小道走,一個飛身,楊書香順着
煥章家門外的坡子就沖了下去,繞過飄舞的樹木倒着三角坑朝南飛奔而去。
什麽叫狼狽不堪,什麽又叫做失魂落魄,楊書香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個兒是
怎麽從琴娘家跑出來的,卻感覺到了,那一刻,他就跟做了賊似的,見不得人!
下半晌的日頭較往時要拉長一些,風肯定是冷的,刷在臉上有如刀割,毋庸置疑,
像這樣兒天在冬天頗爲常見,但在今天顯得格外凜冽,讓那個不怎麽怕冷的少年
郎都覺察到了異變,整個人看起來縮縮唧唧。
竄回了家,楊書香徑直跑回到自個兒的房裏,靠在門後呼哧呼哧不停地喘,
腦門凝固的涼又歘地淌下了汗。
先灌了一缸子涼白開,但心口起伏仍舊怦怦亂跳,這股心理楊書香說不清楚,
左顧右盼不知怎麽化解它,在屋子裏轉悠了好幾圈,楊書香始終覺得心裏發燥,
總覺得有雙眼睛藏在哪裏,偷偷打量着他,害得楊書香不得不咒罵連連,試圖平
息心裏的那股暴虐。
「反正事兒做出來,沒什麽好怕的!」
跺進堂屋,楊書香摸了摸北牆上的暖氣片,溫乎乎的似有些不太熱,他七尺
咔嚓把家裏的爐子火打着了,又跑着取了把幹劈柴,鎖了門就沖進了後院的爺爺
家。
此時後院人去房空,三間屋子顯得格外冷清。
柴靈秀隔一段時間便過來給後院燒把火熱熱炕,竈堂裏現在還殘留着頭兩天
燒過的痕迹。
點了火,待火勢旺了,在竈台邊上楊書香盯着火苗迷糊起來...琴娘最後
怎麽暈了,難道說是讓我給甭壞了?偷窺的那兩次也沒見媽媽和琴娘暈過,要是
琴娘難受的話也不能叫得那麽歡實,更不可能大喊着說舒坦啊!難道說琴娘高潮
來了,讓我給甭出來的?我都已經跟她做了怎麽最後沒讓她看看我呢?我怕的哪
門子事兒啊!我有什麽好怕的呢?本來夜個兒我就跟琴娘許諾了,要給她滿足,
我怎麽就沒在今個兒問問她到底咋想的呢?明明我就在她家裏,爲何她還無緣無
故去找趙永安,求着那屄老頭子肏她?這裏面肯定是有原因和誤會的,絕非我看
到的那個樣子!...楊書香的情緒有些不穩,他拍了拍自個兒的腦袋,真的鬧
不明白其中的問題點。
就着火掉了一根煙,抽的時候楊書香覺得那酒喝得真是有些暈了頭了,有好
多話竟忘記了問琴娘了,現在再回去,他心裏又變得沒了底,不知道自個兒這前
兒怎麽變得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火炕給大劈柴一燒,一會兒就熱騰起來,屋子裏的溫度也不再冰涼了,往裏
屋被窩上一靠,楊書香破天荒地頭一次有了困意,他強打着精神,又點了根煙,
嘴裏沒味也吧唧着,思來想去總覺得被盯了梢,仿佛誰在背後推他一把。
确實感覺有人在自個兒身上推了幾下,恍惚之間,耳邊又轟轟地響了兩聲,
楊書香哆嗦了一下身子,驟然想起甭了馬秀琴,楊書香騰地一下從炕頭坐了起來。
身上給蓋了條被子。
楊書香側耳聆聽,屋裏一片寂靜。
他爬到窗台朝外看了看,西角門關着呢,心裏踏實了一些。
再看身旁鋪蓋着的被窩,臨睡覺時自個兒可沒蓋被子,誰進來過?楊書香的
心裏就掉了個個兒,肯定是媽回來了。
翻回頭又爬到了窗台看了一眼,見門确實是關着的,而且是從裏面給帶上了
門栓,楊書香的這顆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裏。
攏着手哈了口氣,聞了聞,嘴裏酒的味道淡了許多,人也很快變得清醒起來,
楊書香把被子叠放好,想起了自個兒抽煙留下來的證據,那煙屁就在地上擺着呢,
又不是近視眼看不到,他心說話,這回再看到媽媽我可真的沒話說了。
有話沒話先放一邊,想起了那晚上柴靈秀曾說過的話,楊書香的腦子不由得
就又琢磨開了。
崩了琴娘本該告訴媽,可,可這玩意...是無論如何不能跟媽講的,她要
是知道我背着她幹了那事兒,她非得跟我急。
我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既然答應了琴娘不給她嚷嚷,我就不能賣了她,不管
怎麽着,做人沒個擔當不行。
晚上吃飯時,柴靈秀見兒子從後院過來就紮進屋子裏看書,挺規矩,而且并
未上來就問自個兒白天去縣城的情況,她知道堵不如疏,找顧長風的事兒煥章和
保國這倆孩子都知道,中午又叫了一桌飯菜請客吃飯,恐怕也瞞不住己個兒的兒
子,與其瞞着,不如正大光明講出來,就虛微說了一下。
回家後,柴靈秀沒看到兒子,卻看見了後院煙囪裏冒的煙,開鎖跑過去給他
蓋了被子,沒太追究他抽煙的事兒,不過在提及完顧長風的事兒之後緊接着就側
面提了一下,說兒子現在歲數還小,能盡量不抽煙就别那麽早摸那玩意,将來過
了二十歲進了社會,不得不爲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楊書香聽着音兒頻頻點頭,他端起粥碗啼哩吐噜很快就喝完了,他耐喝媽媽
熬得渣粥,就又盛了一碗。
落座時,問起了爺爺奶奶的情況。
柴靈秀撿一些旁不相幹的事兒簡單說了說,想告訴兒子他娘娘給他買了鞋、
外套和褲子,又怕兒子吵吵起來埋怨自個兒,反正他大大和娘娘擁給這事兒也已
經埋怨自個兒好多次了,過幾天考完試就帶他去城裏,先晾晾再說罷。
飯後,楊書香老老實實回到房裏複習功課,說白了其實還在嘀嘀咕咕。
下半晌他沒看着煥章,之所以跑到爺爺家裏也是有意回避,覺得有些對不起
哥們,可一想到趙永安背後欺負琴娘,又氣憤不過,覺得自個兒沒做錯啥。
可不管怎麽說,睡了琴娘這個事兒始終壓在他的心頭,這心裏真的猶如塞了
一大堆耗子,百抓撓心弄得楊書香渾身不自在。
突如其來的變故,離奇莫測的經曆,對楊書香來說,簡直像淘樂滋曆險記,
又像那星球大戰,甚至更像天方夜譚,虛虛幻幻做夢一樣讓人難以置信。
「我是不是中病了?」
楊書香摸了摸自個兒的腦袋,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就把手放在了臉上,搓來
搓去,埋怨起來:「晌午頭我就不該留在那吃飯,更不應該喝那浪酒。」
心裏煩了吧唧的,借着給爐子添煤,楊書香溜到了後院,把爺爺的電匣子取
了過來。
回屋洗漱一通,當楊書香清洗自個兒的狗雞時,自然而然想到了崩馬秀琴的
場景。
「也不知琴娘現在怎麽樣了...」
打撞見趙永安和馬秀琴的醜事之後,經過幾天下來的沉澱反思,猶豫迷茫,
到這一次實打實的果斷出擊,讓楊書香心理變得更加複雜。
按理說楊書香應該高興,應該歡呼雀躍,但不知爲何,就是讓他心裏無法沉
靜,像丢了樣東西,從身邊逝去,飄散。
低頭看着胯下嘗過女人肉味的雞雞,捋了兩下,楊書香咧了下嘴,回味時發
飄的心裏不禁慨歎一聲,琴娘真好。
他這意念複雜多變,形如四季春夏秋冬,不知在心裏轉悠了多少次。
上床後仍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安睡,後來迷迷糊糊着了,也是睡得極不踏
實,昏昏沉沉,在半醒半睡時分,耳邊總是忽忽悠悠,也不知是那匣子哇啦哇啦
的音兒鬧的還是迷迷糊糊的幻覺,反正響起來都是琴娘那帶着哀婉又極具風情的
呻吟。
這種讓人,讓男人沒法抗拒的聲音無孔不入,真切細膩,伴随而來的還有女
人濕滑肥濡的下體所帶來的纏卷包裹,于是楊書香卡巴裆裏的狗雞在那來來回回
間又不知硬了多少次,濕了褲裆。
轉天早上扒完了飯,楊書香在屋子裏坐了會兒,他端起書本象征性地看了幾
眼,書本上的那些了然于胸的公式以及定義性的概念自是平時積累便掌握的了,
根本不用臨陣磨槍再去突擊記憶,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更應該說是擺樣子,讓他看
起來能夠自然一些,但心裏仍舊波動的情緒注定讓他沒法集中精神,坐禅一樣達
到那種眼觀鼻鼻觀口的高深境界。
拿起筆在白紙上胡亂畫着,寫完了「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又寫下
了「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楊書香長吸了幾口氣,便又在紙上寫下了「昨日
像那東流水」
這幾個字。
看着描畫在白紙上的字,楊書香想給筆友去封信說道說道,轉念一想又覺得
這種事還是盡量自個兒一個人知道爲好,寫出來就等于是做了口實,即等于出賣
了馬秀琴,這是萬萬不能做的,于是把筆一扔,起身離座走了出來。
本想跟媽媽念叨一聲去後院看看,又怕煥章找來得着了信兒,就編了個瞎話
告訴柴靈秀他去南頭找胖墩去了,抱着躲一天是一天的态度溜出了門兒。
來到自家的西場上朝着下面看來看去,又抻着脖子朝北打了兩眼,腦子裏想
着琴娘,一陣嘀咕,楊書香便跑到了爺爺家的門外,像夜個兒那樣偷偷開了門,
鑽了進去。
裏屋外屋轉悠,楊書香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提着心怕煥章來找,後來幹脆跑
進了東廂房的套間裏,反正現在也是無計可施,索性翻箱子倒櫃,翻騰起爺爺收
藏着的書籍來打發時間。
「楊哥~楊哥」
正準備往床鋪上搬書箱子,外面就傳來了煥章的呼喚,緊接着便是乓乓的敲
門聲。
心裏一緊,楊書香回身透過玻璃看了看門口,心說話:「他怎麽知道我在這
的?這要是再拉着我去他們家...」
一塌身子蹲在了地上,幹脆裝作沒聽見了事。
光是書匣子就碼了半牆,楊書香記得裏面收藏的書籍很多。
老的古書都是些破四舊時藏起來沒被銷毀的,像什麽黃帝内經、史記、三國
志、資政通鑒、四庫全書、康熙字典等等等等一大堆,楊書香小時候背過的千字
文和百家姓應該也擺在了裏面,他記得手抄的線裝的種類齊全。
頭二年沒事前兒曾看過,裏面還有一大堆現代類的書籍,老舍啊、茅盾啊,
科幻未解之謎啊,連十萬個爲什麽都有。
搬來一個标記着現代的書箱子打開,楊書香正無聊地翻騰着,夾在中間的幾
本花花綠綠的書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隻見封面的把角畫着一個警察模樣的人,而充斥在十六開本的正面卻是一個
個肢體搖曳、搔首弄姿的女人,上面一個個醒目的标題寫得清清楚楚:「愛與法」、
「天池」、「警察與娼妓」、「在淫窟中掙紮的女人」。
一系列撩人眼球的書籍堆在書箱裏,有個十多本,再往底下看,甚至出現了
彩色封面的書籍,一個個的女人動作更爲誇張,甚至裏面還夾雜不少國外騎着摩
托的洋女人的畫報,看得楊書香一陣臉熱心跳,正當他猶豫着要不要繼續往下翻
看時,身側猛地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楊哥,你幹啥呢?我招了你那麽多聲也不答應,看什麽這麽入神啊!」
這一聲喊吓了楊書香一跳,他趕忙把書堆放掩飾起來,扭頭瞅去,套間門口
站着的人不是煥章還能是誰。
「明明我鎖了門...」
楊書香不知道煥章怎麽進來的,心裏起疑卻看到了他手裏拎着的自家後院鑰
匙。
「楊哥,夜個兒下午回來我在三角坑放了倆雷子,本以爲你會出來,可左等
也不來又等也不來,我又不敢跑過去找你,就怕靈秀嬸兒心裏起疑。」
「你怎麽不陪我琴娘在家待着?」
「我媽早就習慣了。嗨,不提她了。楊哥,你主義夠高啊!」
說着話,趙煥章挑起了大拇哥,說得楊書香心裏發毛,忙從口袋裏掏出了煙,
點了一根。
「剛才我去胖墩家找來着,這才知道是你說了瞎話,我又想起昨個兒回來看
到這後院起了煙,就估計你在這裏呢。嘿,我從外牆跳起來照了兩眼,正看見你
在廂房裏鼓搗啥呢,還真給我猜着了。」
說着話,趙煥章湊到了楊書香的跟前,要了根煙,一臉眉飛色舞,又翻翻起
來:「楊哥,夜個兒我看到了顧哥,晌午吃飯時他跟我靈秀嬸兒說今個兒上午十
點去夢莊掏人,我回來也看不到你就喊了王宏和胖墩。昊天、鼻哥他們我也打電
話告訴了,今兒咱們都去夢莊集合,沒有你哪成!」
楊書香心裏一直在撲騰狂跳,聽完煥章的解釋,精神放松之下,一屁股坐在
了套間裏的床鋪上。
猛地抽了幾口煙,楊書香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馬秀琴,因沒能旁敲側擊地從煥
章的嘴裏問到琴娘的情況,就變着法引導着他往那個方向提。
「哎呀,楊哥你說我媽她除了碎嘴唠叨還懂什麽?就拿夜個兒的事兒說吧,
嫌我爸給我買的炮多了,要不是我爺說她兩句,她得翻翻我到年根底下。懶得提
她,楊哥,你是不知道那炮市多熱鬧...」
「你怎麽說話呢?她是你媽!」
「楊哥啊,我煩死她了!行行行,我不說還不行。」
見楊書香立起眼珠子,趙煥章趕忙岔開話題,他一拍胸口又說道:「楊哥,
夜個兒我就告好保國了,讓他嘴嚴着點,靈秀嬸兒要是問他,就說沒過來找,啥
也不知道。」
遂把他叫門不開跑去找柴靈秀要鑰匙的經過說了出來,還一個勁兒地誇口說
他也編了瞎話,叫楊書香放心,去夢莊的事兒絕不讓柴靈秀知道。
崩馬秀琴之前的豪言壯語,卻在崩過之後變得戲劇模糊,正因爲缺了中間的
溝通環節,不知道馬秀琴的真實心理面貌,所以盡管趙煥章把話說得一清二楚,
楊書香的心裏仍舊在反複思量,該如何面對一會兒去煥章家裏的情況。
「楊哥,回頭你把書包拿着,給我補課,我就跟靈秀嬸兒說中午在我家吃,
你也甭騎車,我馱着你去夢莊!」
「你以爲我媽那麽好哄弄?這要是去你家裏找我,怎麽解釋?」
「你不會糊弄一下我媽啊,我說的她不信,你就不一樣了,她最聽你的話了!」
「我不去,要說你去說,甭讓我給你背着!」
這年的冬天,楊書香便是借着這個法子瞞過了柴靈秀,去了夢莊。
原本他也知道不該跑過去,不管是出于擺脫打架之後再次露臉的嫌疑還是爲
了聽從媽媽嘴裏那句不許他去和顧長風見面的安排,卻在心裏總也難以釋懷,希
望能夠通過這次夢莊之行證明些什麽,讓自個兒的心裏好受一些。
拿了書包,楊書香又把書桌的抽屜打開了,從最裏面的錢夾把這二年所有積
攢的票子掏了出來,點了點碎張兒,合計不到二百,通通揣在了口袋裏。
出了西場,趙煥章忙問:「拿那麽多錢幹啥?」
楊書香拍了拍煥章的肩膀,說道:「咱班的弟兄總得安排一下,顧哥來了我
也不好意思空着手不表示,怎麽不得買兩盒煙意思一下?人家給辦事,我媽請客
歸請客,咱們也不能落場吧!」
「那我也跟我媽要點,不能都讓你花。」
「你甭廢話,多陪陪你媽比什麽不好!」
到了煥章家門外,楊書香用手一比劃,示意煥章一個人進去,反正他跟煥章
說了,這回這鍋不管背。
沒一會兒煥章就推車跑了出來,還沒等楊書香坐上他的車,馬秀琴的聲音便
傳進了楊書香的耳朵裏:「你又去哪?」
緊接着人便湊到了門口。
看了一眼煥章,楊書香下意識地擡起了左手捂在了自個兒嘴巴上,想想不,
咧着嘴叫了一聲「琴娘」。
看到楊書香的一瞬間,馬秀琴愣住了,她想張嘴問問情況,心一下子就亂了。
「你看我沒騙你吧,都說了我跟楊哥出去還不信!要是靈秀嬸兒來找你就說
我們去王宏家裏了。」
煥章用腿支着車,甩給馬秀琴兩句,繼而又沖着楊書香說道:「楊哥,咱們
走。」
坐在後車架上,楊書香問了一句:「你跟琴娘都說啥了?」
「說不說都不兩可!你看她信嗎?」
這話随着車子的動晃,從趙煥章的嘴裏說了出來,刹那間楊書香回過頭來,
忍不住叫了一聲:「琴娘」。
他沒聽到馬秀琴的回音兒,心裏頭突地感到一股壓抑,再次回頭時,他看到
馬秀琴用牙抿着嘴唇似有話說,眼神又似周五晚上看到時的樣子,泫然欲泣。
「你沒跟我琴娘說去了哪?」
「說了她也不信,我都不想跟她多廢口舌了。」
「煥章,你心裏還有她嗎?她是你媽!」
「楊哥你怎麽急了?我都跟她說了要跟你出去,又不是沒告她,你看她信我
嗎?你又不是沒看到她追出來!」
「我快踢你了!」
「楊哥,你也看到了,你叫她一聲比我說半天話都管用,這總不是瞎話吧
...咱就繞東頭走,買完煙再順着南頭招呼胖墩。」
來到陳秀娟的小鋪花了十二塊錢買了兩包白駱駝香煙,她家新近又添了兩台
小型遊戲機,還勸掇着楊書香和趙煥章進去玩會兒遊戲。
這要說頭二年的話,楊書香絕對連個嗑巴都不打一準竄進去玩上一陣兒,可
他玩過了帶搖杆的大型遊戲,翻回頭再去玩那小霸王,難免就覺得不那麽過瘾,
何況保國家裏也有那麽一台,想玩還不是随便過去就玩。
此時不是廢話的時候,甚至楊書香都覺得煥章提議來陳秀娟家裏買煙是個錯
誤,這要是讓媽知道了情況...反正來也來了,怕也沒有用。
「我三大幹啥呢?」
楊書香問了陳秀娟一句,有段日子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這賈新民在幹些啥。
「他呀,有啥正事,跟人喝多了正睡覺呢。」
拿起了櫃台上擺放着的梳頭鏡子,陳秀娟對着自個兒的臉照來照去,抹過粉
的臉膩呼呼的,穿得又有些花裏胡哨,見她擺弄來擺弄去一個勁兒地臭美,楊書
香朝她擺了擺手,趕緊溜之大吉。
硬拉着胖墩王宏等人大呼小叫的,楊書香覺得煥章辦的事兒不是太漂亮,但
沒辦法,人他都給喊來了,再說就顯得多餘了,而且楊書香也知道煥章想把場子
找回來,在班裏的同學尤其是女同學面前露露臉,更不便多說話阻他心氣。
提前來到了夢莊小樹林,陳浩天已經在哪裏等着呢,他跟楊趙二人打過招呼,
又和胖墩王宏擺了擺手,随後辛家營陸家營、小王村的大鼻哥、老鬼、海濤等人
紛紛趕了過來,相互打過招呼,楊書香便把情況再一次分說了清楚。
都不是外人,既然事兒出在煥章身上,他有必要給煥章長臉,而且之前說過
要安排大夥吃頓飯,趁此之際楊書香把事兒講了出來。
沒一會兒功夫,三美帶着吳鴻玉也過來了,等人湊得差不多了,看了看吳鴻
玉,趙煥章心裏頗爲痛快,他用手碰了碰楊書香,把手揚起來一比劃,喊了一嗓
子:「走,咱們去那邊的南口等着介,一會兒顧哥就帶着人過來了!」
馱着楊書香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夢莊南口,十多号人圍在一處。
楊書香讓完了煙,見三美也過來起哄伸手,一人一巴掌讓他給打了下去,教
唆抽煙楊書香才不慣着這仨人呢,他就說了,抽煙可以,先把小玉弄家走,回頭
抽煙管夠。
吳鴻玉面前趙煥章當然得表現一番,一把摟住了她的身子,哈哈大笑:「今
個兒得好好鼓搗鼓搗那許加剛,不是吹牛逼嗎,看屄養的還跟我鬧騷兒!」
扭捏中,吳泓玉也是臉上帶羞,小鳥依人般偎在了他的懷裏。
面對趙煥章和吳泓玉的這種視他人于無物的忘我精神,楊書香沖着三美努了
下嘴,這姐仨哪裏還不明白楊哥的意思。
見煥章這家夥重色輕友,眼裏隻有吳鴻玉一個人,說實話,楊書香是真拿自
個兒這兄弟沒脾氣,又不好多說别的影響了哥們情緒,便打了個哈哈,分開人群
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頭,不再理會...夢莊鄉鎮直通縣城的柏油路上,打老遠就
傳來了摩托的轟鳴聲,震天一般。
但見黑壓壓十幾二十來輛摩托占滿了道,呈雁子型排開。
除了駕駛的前位座,每輛摩托的後座均坐着一個持利器的人,車如龍人如虎,
由當先一輛紅色大哈雷領着隊伍,風馳電掣一般朝着北面齊頭并進駛來。
見夢莊南口有人連續揮舞手臂,頭前開紅色摩托之人微微一打車把,梭子一
樣逆行朝着那邊駛了過去。
「顧哥!」
遠遠就看到了摩托隊伍,楊書香眼露精芒大吼了一嗓子,刹那間便從人群之
中飛身竄了出去,他一邊來回揮舞手臂一邊高高躍起,心裏笃定,那沖在最前面
騎摩托車的人就是顧長風。
其餘衆人也已聽到摩托所發出的鼓噪的轟隆聲,看到了那扇子面排開的蕩人
心魄的陣勢,他們紛紛朝前跨步聚攏在楊書香的身旁,也齊齊的把目光盯向了公
路的南面。
人的名樹的影,提起顧長風來幾乎在場的人沒有不知道的,此時看那飛車黨
氣貫長虹的架勢,浩浩蕩蕩的招搖姿态,不由得便讓這十多号人想起了金庸的武
俠小說--天龍八部。
即便沒有出現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的誇張景象,衆人心裏也均自想起了那燕
雲十八騎趕往少室山的片段,啥時間腦海中俱都蹦出了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北喬
峰。
「顧哥,顧哥~」
顧長風當然不是那北喬峰了,摩托車也不是從那北方千裏之外的南京趕往少
室山的寶馬良駒,但就是無緣無故讓楊書香感覺到了那股氣勢。
感染之下,他揮舞時的左手都跟着攥成了拳頭,形如街頭霸王裏面勝場之後
的白狗,一撩中分,整個人的氣勢也脫穎而出顯露出來。
漸行漸近,但見頭裏開車之人騎着一輛紅顔色醒目的大摩托,兩手握着摩托
扶手,腰闆繃得溜直,昂首挺胸。
他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掌朝着楊書香這邊揚了一下,其後跟着的摩托隊一色
的潑墨黑,放慢了速度跟在紅色摩托後面,衆星捧月一般圍了過來。
車上的人清一色黑衣黑褲,腳下踩着一雙黑色軍勾,着裝統一,顔色鮮明。
那車後座的人同樣戴着墨色頭盔,手拿一米多長方口椽子更是整齊劃一地擺
出了姿态。
停下車,紅色摩托上的人把頭盔摘了,露出了他的本來面貌。
短發精氣神十足,重棗色圓臉之上,一雙三角眼帶着鷹隼一般的厲色,攝人
心魄。
他張嘴第一句話先是喊了一句「香兒」,楊書香便沖上前去。
而後他沖着身後的人喊道:「雷子,你帶着人去把曹幸福找來,十分鍾沒到
小樹林的話,咱弟兄去他家吃飯,一定要記住,辦事客客氣氣不能粗俗!」
見那氣勢,陳浩天不由自主地沖着一旁的老鬼和陸海濤嘀咕一聲:「你看人
家,真牛逼啊!」
過目難忘的人物,怎能不一臉羨慕。
馮加輝正和大鼻子、李振西哥倆交頭接耳議論着眼麽前的架勢,聞聽浩天說
出此話,早已擺出了雞鹐碎米的架勢,眼神裏精光閃閃,透着興奮。
趙煥章摟着吳泓玉,一臉得意,這心裏的底氣刹那間上了兩道鎖,徹底足出
了腦瓜頂。
他見楊美麗趙然和吳麗麗三個人眼睛裏精光閃閃,再沒了往時的叽叽喳喳,
拍着自個兒的胸口說道:「這回顧哥來了,我看他們夢莊的人還牛逼不牛逼,肏,
跟我搶小玉?弄不死屄養的!」
說完,拍了拍吳泓玉,示意她把心踏實住了。
王宏乃至胖墩見到了本村中傳說的人物,一臉敬仰,明明知道這便是楊書香
身後的大哥,卻也給顧長風那股氣勢震懾住,驚得說不出話來。
守門員李寶來,後衛大亮、王濤紛紛給煥章把路讓開了,拍着他的胳膊,把
大拇指挑了起來。
煥章一臉得意,越過人群喊了一聲「顧哥」。
交代完,顧長風拍了拍身前小夥子的肩膀,有個小幾年沒看卻一眼就認出了
他,笑道:「這個兒頭竄起來啦,跟顧哥一邊高了。」
楊書香呵呵一笑,不等顧長風引薦,便沖着他身後跟着的女人喊了一句:「
姐」。
換來了那個比楊書香還要高的貌美的女人嗤嗤直笑:「長得夠帥啊,夜個兒
晌午吃飯的女人是你媽媽吧!」
楊書香笑了笑,點頭稱是。
「都是來捧場的小弟兄啊!嗯!跟我兄弟關系不錯!」
顧長風環顧着眼麽前兒那一群生龍活虎的年輕人,見煥章從人群裏鑽出來,
用手一勾把他叫到了身邊,同時沖着一旁的女人耳語道:「看看,那幾個小閨女
夠沖,有點意思哈。」
女人穿着皮衣皮褲,腳踩一雙黑色高跟鞋,她鳳眼微眯,并沒在第一時間回
答顧長風的話,月牙一彎,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了一句:「這裏便是你經常提到的
地方?」
堵在南口畢竟不是說話的地界兒,再者一會兒還要活動手腳修理一下夢莊鬧
事的人,是故,顧長風拍了拍楊書香的肩膀招呼了一聲,随之一行人驅車直指集
合地,夢莊小樹林......頭兩天柴靈秀打過來電話約好了這周六吃飯,突
如其來的情況讓顧長風感到非常驚訝,以爲自個兒聽錯了,再确認後,才知這一
切都是真的,确切地說,他還有點受寵若驚呢。
這麽多年過去了,顧長風心裏始終存個念想,總想回報一下當年人家的救命
之恩,始終也沒有個機會得償所願。
顧長風知道她男人膩歪自個兒,那年春節拜年時給她男人轟出過,沖着柴靈
秀的面兒他沒跟楊偉計較,有所選擇地退讓一步,便選在每年正月十五過後跑到
婦聯這邊給柴靈秀拜個晚年,随便聊一聊借此聯絡感情,聊表一下心意。
自從進入社會,拼了十年有了如今的成就,身邊也不曾缺了女人,但顧長風
總也找不到當年被人家從水裏救抱上來的那種感覺,那股溫暖和熟韻紮根深埋萦
繞在他的心頭,無法驅除揮散。
顧長風時常會問自個兒,我是不是喜歡上了她。
他想否定自個兒,卻每次都在年後穿上西服革履,打上發蠟,帶着精挑細選
的禮物巴巴地跑到夢莊鄉政府,去看這個女人。
然而,人家每次都委婉地把那些個禮物退回來,這讓顧長風非常沒面子,卻
在每一次與她對視中硬不起來,他都不明白自個兒爲何會沒了氣勢。
昨天中午,顧長風喝美了,借着酒勁兒他把手抓向了柴靈秀,握住那對柔軟
的小手時,信誓旦旦地說,「靈秀嬸兒,我的命是你給的,以後你一個電話打過
來,隻要我顧長風還在,招我一次我過來一次,招我兩次我過來兩次,如有食言
叫我沒法在泰南混下去。」
按道上規矩,這話其實說得相當重了,可以說算是承諾。
隻聽柴靈秀說,「瞎說話,要是那樣兒嬸兒以後哪還敢再找你來。」
「别介,你知道我心裏想的是啥,你開口我樂意,沖着你的面兒也好,沖着
楊剛楊大叔的面也沒話說,就算我誰也不沖着,不還有我兄弟香兒呢嗎!今個兒
我把這話撂下了,用不用是你的事兒,别的我不廢話。」
常理來說,人家大伯子有頭有臉根本用不上自個兒,既然找來了,顧長風覺
得那就是給自個兒臉上抹金添彩,他必須親自出馬把這事兒辦了,而且要辦得漂
漂亮亮......「這八百米小樹林我太熟悉,想當年在這河坡子邊上可沒少
教訓夢莊人,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現在居然掉了個個兒,讓他們得了勢?嘿嘿~是
欺負我溝頭堡沒人了嗎?!」
站在樹林深處,顧長風回味了一下昨天中午的場景,他凝望着西面坡下的河
溝子念叨起來。
伸了下手,旁邊的一個同樣一臉橫絲肉的壯漢便遞給他一根香煙,楊書香手
疾眼快,迅速掏出火來給顧長風點上了。
「香兒,甭怕,一會兒哥哥給你撐腰。」
說完,顧長風問向兩旁的同行之人,是不是時間到了?正要帶着人去夢莊村
裏會會那些個人,遠處就傳來了摩托的轟鳴聲,随後,就看那曹幸福和許加剛等
人在摩托之後給帶了過來。
三十二 一字當頭 一諾千金
荒草萋萋,長河盤繞,伊水河分支蜿蜒曲折地從老橋頭繞了過來,在夢莊西
面的小樹林坡下鋪了一層白花花的地毯,若不是熟悉這片地界兒,乍一看還真分
不清哪裏是河,哪裏是灘。
朔風吹打,憶起當年的往事,顧長風回頭拿眼尋睃了一下東南方向,似乎想
要看些個啥,那臉上便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回味的笑容。
趁着來人還未走近,顧長風收了心思,問了楊書香一句:「我聽煥章說,你
把曹幸福給摔了?」
楊書香「嗯」
了一聲,笑嘻嘻地說:「你教我的霸王扛鼎!也是扛着我點高,瞎貓碰死耗
子撿了便宜。」
顧長風「哦」
了一下,臉上帶笑,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孩子。
娃娃臉,眉眼間和自個兒心裏的那個她有着七分相似,留着中分,尤其是那
對炯炯有神「内雙眼皮」
的大眼,幾乎不差分毫地随了他媽,這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年,讓極少慨歎的
顧長風都禁不住回想起八二年帶着楊書香跑到良鄉縣城吃年糕的場景。
顧長風記得,那時楊書香隻才五歲。
「顧哥,你嘗嘗駱駝!」
見顧長風盯着自個兒有些愣神,楊書香嘴角一揚,一邊嘻笑,一邊打量着他。
踅摸到顧長風手裏的煙燃盡了,忙從口袋裏掏出了白駱駝遞給了他。
「哦~呵呵,還記得顧哥喜歡抽這個牌子?以後别弄了,又沒工作呢,可别
從我靈秀嬸兒的錢包裏偷錢!知道嗎!」
嘴上說着,顧長風還是很痛快地把煙接了過來,點着了吸了一口,深深回味
了一下。
這種舒暢感讓顧長風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追憶一些什麽舊事,又似在捕捉着
空氣裏的清新味道,他猛地睜開眼睛,盯向了身前蕭索的樹木,微微皺起了眉頭。
轉悠着眼珠子想了下,顧長風吐出了煙圈,而後他看到楊書香給自個兒手底
下的人一一派煙,忙喊了一嗓子:「都點上,這是我老兄弟的一點意思。」
煙讓到王紅起時,一個村的,自是不陌生了,楊書香喊了他一聲「紅起哥」。
王紅起胡撸一把楊書香的後腦勺,甕聲甕氣地沖着左右說道:「哥幾個照照,
這是咱家老兄弟,以後得管着點!」
衆人和楊書香相互寒暄中,雷子等人把車靠攏過來,他下車湊到顧長風的身
邊耳語了兩聲。
顧長風點了點頭,看着磨磨蹭蹭過來的人還有他身後的那三個蛋子兒,笑眯
眯地擺了擺手:「過來過來,上這邊來。有底氣?嗯!我給你們時間碼人!」
瞬間被人識破了心裏,曹幸福臉上頓時顯出尴尬之色。
因身後跟着小舅子和他的發小,曹幸福的心裏雖說嘀嘀咕咕,怎麽着也不能
讓人看出慫來,就挺了挺胸,咳嗽了一聲壯膽。
「顧哥~」
叫了一聲,曹幸福偷眼打量着顧長風,見其和一旁的年輕人有說有笑,旁邊
竟然還靠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根本連撣都不撣自個兒這邊,曹幸福心裏有氣,
暗罵小舅子怎麽惹上了顧長風這個瘟神。
好在曹幸福也不是吓大的,見着正主之後,聽顧長風那口氣居然還寬松自個
兒時間,心裏就多少輕松下來:不就是了事來的嗎,到時候等着我老叔帶人過來
你們一個也甭想走,肏,敢跑到我家門口鬧事來,媽屄的真以爲自個兒隻手遮天
了。
許加剛可不知道二姐夫心裏想的是啥,他在給抓出家門口時,已經給挨了兩
個大耳瓜子,打得他暈頭轉向,一看門外站着不少黑衣人,二姐夫也在裏面給抓
來了,真的是給吓壞了。
此時此刻,當許加剛站在小樹林深處時,見三班不少人都在看着自個兒,而
且一旁還有五大三粗的漢子提着家夥事在虎視眈眈,他身體打顫,見大奎和皮三
也是哆哆嗦嗦,哪還有從前的那股硬氣。
趙煥章往人群裏一站,見許加剛來了,頓時來了精神,湊到顧長風的旁邊忙
說:「顧哥,就是那幾個屄養的欺負我們。」
「香兒,那個曹幸福哪隻手打你來着?他後面的三個蛋子兒也都動手了吧!
罵沒罵街你跟顧哥說。還有,是不是罵我靈秀嬸兒來着?」
楊書香瞟着曹幸福,見他身後畏畏縮縮的三個人,照着他們啐了一口。
一見楊書香這個表現,顧長風笑着走到了曹幸福的身前,在其不明所以的情
況下厲聲喊了一嗓子:「土鼈!」
吓得曹幸福闖闖後退了兩步,還以爲顧長風要動手打人呢。
「看你這慫揍性,你個巴佬!」
顧長風哈哈一笑,把手揚了起來。
楊書香知道顧哥要搞動作了,看到他伸出的手比劃了一個夾煙的動作,想也
沒想就把駱駝香煙塞在了他的手指間。
點着了煙,顧長風對着曹幸福的臉噴了一口,用手指着曹幸福的身後,提示
着他。
曹幸福回頭看了一眼,已然看到了路北疾行過來的一行人,見裏面許建國帶
着幾十号人過來,媳婦兒許飛燕老丈娘沈愛萍也都跟過來了,頓時臉上露出了笑
容。
與此同時,顧長風又示意曹幸福看了看南面。
約摸十來輛黃面包車也正往這個方向趕過來,而且後面還有若幹輛十人轎,
弄得曹幸福一臉疑惑,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下來。
這呼吸功夫,顧長風單手摟住了曹幸福的脖頸子,把另一隻手猛地往前一伸,
煙就戳在了曹幸福的嘴頭子上,疼的他「啊呀」
一聲抱住了嘴喊了起來。
「先給你來口煙兒抽,一會兒再好好陪你玩!」
雷子又湊了上來,他沒再遮遮掩掩,對着顧長風說道:「顧哥,這回咱們的
勞保我看得多給他們來一車了,大心小華他們這不已經過來了,道口那邊的派出
所也留了人盯着呢。」
不等顧長風言語,顧長風身後的那個女人說話了:「給彪子去個電話,讓他
回去再弄一車,就正大光明送過去,甭理會别的。」
雷子立馬接過了大哥大,打了過去。
得着二嫂子和侄女送來的信兒,本來許建國不樂意帶着她倆過來,這不添亂
嗎,但架不住二嫂子沈愛萍那磨人勁兒,擰着頭皮隻得勉強答應下來,随後跑到
副業廠拉着廠裏二十多号年輕人,見這人手也差不多了,就風風火火繞着北道緊
跑過來。
到得近前,一看是顧長風,許建國心裏一顫,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洋溢着熱
情主動寒暄起來:「哎呦,這不是長風兄弟嗎!怎麽不說去家裏頭坐呢?我還以
爲...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老許,我聽說這幾個蛋子兒當中有你親戚?」
顧長風打着哈哈說道,随之拍了拍許建國的肩膀,又說:「哎呀,你瞅瞅這
事兒鬧的,你還帶了不少人過來,惦着火拼?這麽着吧,賣你個臉兒,咱們就在
這小樹林裏把事兒辦了!」
「誤會,純屬誤會!走走走,這地界兒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兒,咱去家裏說,
酒都備出來了,有啥事兒沖哥哥的面子。」
顧長風哈哈笑着,嘴裏連連叫着「老許」,一刹那間冷下臉兒來,伸出手指
戳道:「我在進南口時曾問我自個兒,要不要照顧一下你的情緒。嘶~我一想啊,
咱們也打交道好幾年了,不能壞了規矩!老許啊,今天既然我親自出馬了,那我
就得把事兒辦了。這樣吧,看你這家裏人也都跟過來了,估摸着你們自己也不好
下手,那就由我替你們執行家法!」
話音剛落,黃面包車和十人轎可就趕了過來,車子一停,從裏面烏泱下來了
一百多号人,每個人手裏都端着一根多半米長、對穿鋼釘的狼牙棒,上來就喊「
顧哥」,那氣勢滔天毫無遮掩,一下子就鎮住了許建國。
把手一楊,顧長風制止住那群剛下車的手下,走到曹幸福的身前,輕輕拍着
他的臉問道:「打我兄弟了吧?紅起、建生...」
這一喊,王紅起和劉建生把椽子交給了身旁的同伴,走上前來,不由分說便
一左一右架住了曹幸福的胳膊。
「老叔,救我啊!」
曹幸福這麽一喊,那邊的許飛燕心裏着急,吓得也跟着叫嚷了起來。
這陣勢擺明了就是來打人的,又看顧長風皮裏陽秋一副陰陽怪氣模樣,許建
國的臉兒實在挂不住了,把手一揚,皺起眉頭異常尴尬地問了一句:「長風,許
哥的面子一點都不給嗎?」
「這麽多年交情了我是應該得給你面子,可我這顆心偏偏不答應我!你說我
怎麽辦?」
顧長風聳着肩,一臉痛苦模樣,又搖着腦袋不停歎息:「很多時候人就是這
麽矛盾,既要顧全這個又要顧全那個,魚和熊掌都要兼得?你說可笑不可笑!」
說着話,顧長風把楊書香摟在身邊,仰天閉起眼睛自言自語道:「這是我兄
弟,我嬸兒的心尖子!他挨了欺負,我紮心啊!」
「哦哦~這不是,這不是柴蜜...柴姐的少爺嗎!哎呀~剛子的侄兒,侄
夥計啊!長風你看看你看看,這可絕對是個大誤會!大侄子你說句話,沖在你大
大的面兒上,你提啥要求我都答應你!」
仔細觀瞧,許建國認出了楊書香,心說話,自個兒的侄兒怎麽惹到了他的頭
上?見楊書香鐵青着臉一言不發,許建國心裏暗道一聲揍了,趕忙朝着二嫂使了
個眼兒叫她不要言語,腦筋急轉着,在想應對之策。
「這位大兄弟,算我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計較行不行?」
前幾天兒子挨打沈愛萍帶着許加剛跑到鄉裏找柴靈秀質問,要柴靈秀給個說
法,還當着婦聯衆人的面嘴裏不幹不淨,小浪逼長小浪逼短罵個不停。
此時,見小叔子遞過來一個眼神,終于逮着了說話機會,也知道好漢不吃眼
前虧的道理,便軟話央求起來。
這沈愛萍吧,自從七年前死了爺們之後就變得悲哀起來,性子也變得豪橫起
來,好在她小叔子許建國時常過來安慰,一番眉來眼去,叔嫂之間便滾到了一起。
雖說如今已經四十八了,但屁股大咂兒大,又經長期口服液用着,保養得倒
也不錯。
尤其她那叫床聲,折騰起來叫得相當銷魂,以至于左鄰右舍聽到了都覺得臉
上發臊,後來被人知道了細理便給她嚷嚷得滿村皆知,不過都是背後談論,知道
她潑,也知道許家人不好惹,誰也不敢把這事兒搬到明面上講,就越發助長了沈
愛萍那嚣張氣焰。
而今看到了顧長風,見他笑裏藏刀連自個兒小叔子許建國的賬都不買,簡直
混蛋得不能再混蛋,沈愛萍有心去派出所告狀,一想那一大幫子拿家夥的混蛋們,
立時沒了脾氣。
「見外了不是!剛才我讓彪子給你那副業廠送一車勞保,年關了也該給群衆
謀謀福利,這事兒咱就不提了,太粗俗。還是緊着眼麽前的正事兒辦。」
顧長風這話說得輕松,連看都不看許建國身邊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緊接着
他就跟一旁的女人笑道:「這年輕人打架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當年我就是愛
惹事,誰叫咱這歲數血氣方剛呢,對不對!」
女人臉上嘻嘻笑着,沖一旁的曹幸福努了努嘴,說道:「挑了他?」
看着顧長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樣子偏偏說得煞有介事,許建國差點沒吐血,
他生怕二嫂說錯了話惹惱了顧長風,就把沈愛萍拉在自個兒的身後。
許建國和顧長風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每個月顧長風都會給他的副業
廠送勞保,倒也是互幫互助有業務上的往來。
許建國沒法報案,也不可能因爲這件事去冒險,隻得瘦驢拉硬屎,拿楊書香
做文章:「誰說不是,咱們這才叫不打不相識呢!不瞞你說,我和他媽多少也認
識,和他大大楊剛更是過命的交情。他們小字輩兒玩玩鬧鬧咱們大人就甭摻和了。
你聽哥哥的話,咱鄉裏吃飯介,我做東,不醉不休!」
「嘿,你這一說我還真就得蹭你一頓了,誰叫你是東家呢!」
顧長風抱住了身邊的女人,嘴上朝着許建國答應着,卻一副嬉皮笑臉樣兒。
早就知道顧長風這個人喜怒無常,聞聽他吐口答應下來,許建國的心裏颠了
一下,他摸不準顧長風這話的真實意思,心裏就一個勁兒地安慰着自己個兒,這
絕對是正話,絕對沒有反着說。
曹幸福一直仰仗着許建國,見顧長風同意吃飯了事,以爲逃過了一劫,忙沖
着媳婦兒許飛燕露出了笑臉。
甚至于他身後的許加剛大奎等人也以爲事兒了了...顧長風一巴掌抽了過
去,着着實實打在了曹幸福的臉上,他不顧曹幸福的慘叫,談笑風生般沖着瞬間
變臉的許建國說道:「老許,我安排在這裏已經給足你面子了,你侄子和這個幸
福摩托車欺負到我兄弟身上,說别的影響咱們之間的感情!一會兒辦完事,我肯
定要過去宰你一頓!」
說完,顧長風把眼一閉,竟露出了笑臉,須臾間自言自語起來:「我這輩子
啊欠了别人一條命,我早也想晚也想,就想怎麽回報一下,可我沒機會。」
聲音越說越大,猛地睜開眼睛,顧長風把手指向了一臉驚恐的曹幸福,然後
聳着肩哈哈大笑起來:「我得感謝你啊,本來計劃是得挑了你的手筋。那我就放
你一馬吧,可别說我不夠意思哦,咱就打折你一條胳膊也算是感謝你成全我這一
次。」
「顧哥你聽我說,聽我說,我錯了,我真的錯啦,看在丁棍兒哥的面子上
就放兄弟一馬,我絕...」
眼見失去了保護傘,曹幸福又把丁棍兒搬出來了,往地上一跪,匍匐着向前,
痛哭流涕哀求起來。
「丁棍兒?你怎不跟我提緊北邊叱咤風雲的焦四爺呢!啊!」
一腳蹬開了曹幸福,顧長風瞪起那雙鷹隼一般的三角眼沖着他吼了一嗓子,
又不耐煩地朝後擺了擺手。
紅起和建生後頭稍着呢,見顧長風揚起手來,他二人心領神會不由分說便夾
住了哭爹喊娘的曹幸福奔到了西面一側的斜坡上。
許建國猛地一把抓住侄女的胳膊,把她抱在了懷了,臉色鐵青,連連暗罵顧
長風認錢不認人,混蛋揍的。
迫不得已還得面帶笑容,咧着嘴問:「長風,你真要...」
「啊~啊我手~啊~」
不等許建國把話說完,曹幸福的胳膊就給椽子楔折了,撕心裂肺的慘嚎刹那
間便響徹在小樹林裏。
除了顧長風這一派的社會人無動于衷,在場的衆人看到曹幸福給木頭椽子打
折了胳膊的一刹那無不心驚膽寒,就連見過世面的許建國都忍不住把頭撇到了一
側,連連擺手讓廠子裏的工人帶着曹幸福去接胳膊,又命人夾着許飛燕和沈愛萍,
那意思趕緊走,自當今天倒血黴了。
「香兒,這幾位叫什麽來着?該輪到他們了。」
看着眼麽前這三個已經吓得尿了褲子的孩子,顧長風仍舊摟着楊書香的身子,
風輕雲淡一般問了一聲。
楊書香不止一次看到過打架場面,無非是追着相互掐架,可今個兒這生猛的
場景卻還是頭一次看,難免有點傻眼,不過他也隻是稍稍皺了下眉頭,蓦地想到
自個兒媽媽無緣無故給他們罵了,當下又覺得就不應同情他們,路是自己個兒走
的,怨誰?活雞巴該!煥章直勾勾地看着曹幸福被架走,聽到顧長風詢問,頓時
來了興緻,不等楊書香言語,他跳上前來把手一伸,指着靠前的一個喊道:「他
叫許加剛!就是他欺負楊哥和我的,在場三班的人都可以作證!還在小樹林這邊
劫道堵着楊哥和我不讓我們走!」
「許加剛?許紅剛...我記得上學時你們村有個叫許紅剛的很厲害!呵呵,
沒少讓我揍。這前兒又來了你這麽個許加剛,這操蛋名字誰給起的?粗俗!」
顧長風用手來回蔔楞着許加剛的腦袋,一邊說一邊沖着楊書香笑,後來幹脆
用手抽許加剛的嘴巴,啪啪的。
許加剛的褲子已經尿了,這時候他哪還敢躲閃,硬挨着嘴巴從那戳着,耳邊
還飄蕩着二姐夫慘叫的聲音,尤想到曹幸福胳膊耷拉時的恐怖慘象,許加剛後脊
背唰唰的直冒涼風。
「長風,得饒人處且饒人,做得那麽絕好嗎?」
搶身上前,許建國護在了許加剛的身前,他怕顧長風瘋起來不管不顧,因這
事兒他可以不管曹幸福,但沖着二嫂子的面兒他死活得攔着了,不能不管自個兒
的親侄子。
「巴佬!」
顧長風厲喝一嗓子,上前一掌拍在許建國的胸口上,打得許建國後退了好幾
步。
把腦袋一歪轉悠了一圈,顧長風的眼珠子就楞瞪起來,他用手一指許建國,
示意他邊靠,不走的話,許加剛等人就和曹幸福一個下場。
仰仗着人多欺負人少,而且手裏拿着的都是玩命的家夥...許建國知道這
幫子人講究義氣尤其說話算話,同時也知道他們心狠手辣認錢不認人,跟他們硬
碰硬肯定是碰不過,就央求着顧長風借用一下他手裏的大哥大,欲給楊剛去個電
話,這事兒他許建國已經沒法阻止了,寄托于希望把楊剛叫過來,出面能把這事
兒了了。
「要你媽屄電話啊!」
雷子指着許建國張嘴就罵,上前把許建國推了個趔趄。
顧長風咳嗽了一聲,指着對面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沖着楊書香說:「兄弟,
甭怕。他媽不是來了嗎?聽說那屄娘們作風不太好,還窮雞巴橫。哦對了老許,
你嫂子搞瞎巴的事兒你不會不知道吧?」
之前許建國已經給顧長風那陰陽怪氣氣得胸悶氣短,又連番受辱,他心裏已
經一個勁兒地開始罵娘了,這半截腰又來這麽一茬,許建國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
他臉兒一陣紅一陣白,看看自個兒的嫂子還從身邊磨磨唧唧不走,得嘞,今個兒
這臉是甭要了。
許建國終究是見過世面,幹笑兩聲,忙熱臉貼冷屁股沖着顧長風作揖:「我
再要你一車勞保,這回行了吧長風!」
「咱哥們弟兄還見外?行啦,瞅把你給吓的,虧你還當過兵呢!香兒,煥章,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小兄弟之間的事兒我就隻看不言語了!可記住了,别拘悶!」
這話跟許建國說完,顧長風一個嘴巴甩在許加剛的臉上,把他打得原地滴溜
溜轉了好幾圈,嘴都流出了血。
看着自個兒的手,顧長風自言自語道:「打完他,還得打兩個人,誰叫他們
嘴裏也不幹淨呢!」
當即沖着許建國一抱拳,顧長風大大央央走到了大奎和皮三跟前,把他倆分
别拽了過來,言語了一聲:「這事兒吧我多少有點以大欺小了,不過呢,誰叫你
們也說了不該說的話,沒給你們挑了手筋腳筋已經便宜你們了,還這雞巴慫樣兒。」
輪起巴掌就扇,全然不顧一旁已經跪地求饒的沈愛萍,拿她當個屁放了...
「話說從前,水泊梁山,山上住着一群好漢,替天行道聚義揭竿,掃除人間的惡
和難...不受欺騙,不受诏安...其實他們都是逼上梁山...替天行道,
聚義揭竿...其實他們都是逼上梁山」,這首歌楊書香在陳浩天家裏聽過,第
一次聽時便給裏面的歌詞吸引住了,後來在自家西場也曾吼過,激蕩人心的樂聲,
震撼心靈釋放心情,但媽媽不樂意聽他就沒敢當着她的面再唱過。
其時其地,楊書香很想吼上兩嗓子,把那股子從尾巴根子一直沖到腦瓜頂的
肺腑通暢感表達出來,他自問自個兒絕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也不是那龌龊的垃圾,
就算涵養再高,可也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擠兌被人壓迫。
也難怪,自從楊書香給莫名其妙地卷進這起打架事件,随後便撞見了馬秀琴
挨趙永安欺負,可以說始料未及的同時他的整個人生都給颠覆了。
「大兄弟啊,看在陸家營他姨和你是親戚的份兒上,你就行行好吧!我給你
磕頭了!」
關乎到兒子,沈愛萍再不顧顔面爲何物了,她跪倒在地哀求起楊書香。
這個時候想起了那一層關系,早幹嘛介了?楊書香提溜起許加剛的脖領子,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左右開弓一通嘴巴,一推他的身子,把許加剛放倒在地上,打
完轉身奔向大奎,依舊是嘴巴子連扇,一句廢話也不多講。
黑壓壓的一群披肩發的漢子手拿狼牙棒,把夢莊樹林都給堵死了,而顧長風
袖手旁觀在一旁戳着,許建國無計可施,他咬着牙安慰自個兒的二嫂:「他們都
是牲口,打兩巴掌不礙事。」
把沈愛萍從地上拖起來。
沈愛萍哭成了淚人,抱着自個兒的二閨女泣不成聲:「你兄弟哪受過這委屈
啊!」
許飛燕腦子裏一片混亂,隻知道哭,還不知道自家老爺們有事沒事呢!趙煥
章碰了碰一旁的小玉,意氣風發,往前走兩步,他學着許加剛的調調猛地吆喝一
嗓子:「我的踢球就是專業!」
許加剛忍着痛,心裏卻一個勁兒地慶幸:我這胳膊總算是保住啦,保住啦!
又死裏逃生一般掃了一眼吳泓玉,咧了下嘴。
趙煥章認準了許加剛,飛身上前騎在他的身上邊打邊吼:「跟我搶人是嗎?
許加剛!許加剛啊~肏你媽!跟我搶人?我肏你媽!」
聲音極其響亮,巴掌掄起來打得也是頗爲痛快。
當這股氣勢彙聚在酒桌上時,煥章的酒喝得就有些猛了,他今天實在是太高
興了,場子找回來了,女朋友面前露足了臉,不讓喝酒都不答應。
楊書香從裏面出來攔了兩次煥章,效果甚微。
第三次出來,楊書香端着白酒杯子朝着自個兒球隊的同學作了個羅圈揖,湊
到了三美之一的楊美麗身邊,往她的座位上一擠,惹來楊美麗嬉笑的同時又掐又
推,楊書香順勢一摟,笑着說道:「哥抱抱怎麽了?瞅你這據悶勁兒!來,都端
起杯子來,能喝白酒的喝白酒,會喝啤酒的喝啤酒,不會喝的喝茶水,今個兒我
替我兄弟煥章進各位,祝咱們三班抱成團,永遠一條心!」
說完,一揚脖,小半杯白酒倒進了嘴裏。
總得玩點遊戲盡盡興,當着楊書香的面,陳浩天和鼻哥,王濤等人大聲起哄
讓煥章親一口小玉,煥章臉紅憋肚卻精神抖擻,心裏的這口惡氣出來了,胸脯子
都拔得老高,他抱住了吳鴻玉的臉就親開了,這一下就熱鬧起來,楊書香順勢也
摟住了楊美麗,嘻嘻哈哈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衆人一通大呼小叫把裏屋的顧
長風都給嚷嚷出來了。
湊到近前,拍着楊書香的肩膀顧長風朝着衆人說道:「都坐下都坐下,都是
我兄弟的同學,别弄得那麽拘悶。各位,有什麽事兒辦不了的提我,磨叽的調不
開的,跟我兄弟言語一句也成!我這個人最實在,實在人辦實在事兒嘛!來,喝
一口!」
這話說出來大夥倒是頗爲肯定,又紛紛站了起來,舉杯進顧長風。
煥章也站起身子,舉杯把手一揚,赤紅着臉說道:「顧哥,這杯酒我先進你!」
「我好像錯過了什麽精彩片段?嘿!煥章,就得這樣兒,男子漢爺們,哈哈!」
看到趙煥章低頭親了一口他旁邊坐着的女孩子,放下酒杯顧長風拍起了巴掌,
笑着問道:「教你們的老師是張文江還是許連堂?」
「李學強是班主任,别的老師除了張主任有好幾個都是年輕的。」
「李學強是誰?那張文江都當主任了?」
趙煥章晃晃悠悠的又把酒杯端了起來。
楊書香看煥章真沒少喝了,這樣下去還回不回家?就朝煥章喊了一嗓子:「
煥章你還喝?你個巴佬!」
結果非但沒阻止住,煥章還來勁了呢。
外桌十多個人氛圍挺好,說說笑笑,顧長風沖着衆人擺了擺手,不等楊書香
再說話,拉着他走向内屋。
「跟顧哥裏面介吧!還行嗎?下午顧哥帶你潇灑介,咱哥倆好好玩玩。」
楊書香搖了搖頭,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他端着空酒杯進來,先是給那屋裏坐着的女人倒了一杯白酒,又給顧長風滿
上了,随後才是自個兒,喘着粗氣,楊書香沖着那女人問道:「也不知該叫你姐
還是該稱呼你一聲嫂子,我歲數小也不懂個裏表規矩,說的對與不對我先自罰。」
「你看看!這小嘴兒說的!難怪你顧哥總跟我提你...」
女人還沒說完,顧長風便把手壓在了楊書香的手腕上,搶了句話,說道:「
你甭跟你姐比劃,她那酒量比我都得!跟她喝,小心喝得你尿炕!」
女人抿嘴笑了起來,從煙盒裏抻出一根香煙點着了嘬了一口,挪着凳子湊到
楊書香的身邊,把煙吹向楊書香的臉,說道:「你顧哥說得真的假的呀?那姐得
好好審審你了,看看會不會真如你顧哥說的那樣!」
說話間,她脫掉了皮衣,露出了裏面的實景。
那隻穿了一件蝴蝶衫的領口扣子不知何時已經從上面解開了倆,白花花的胸
脯若隐若現。
最令楊書香氣短的是,那女人一動一晃之間,胸口蕩來蕩去,他竟然看到了
她襯衫凸起支出來的奶頭。
倒吸了口冷氣,楊書香的臉有些挂不住。
女人卻很無所謂。
好在顧長風就在一旁,給解了圍:「騷貨,打我兄弟主義是嗎?」
女人抓住了楊書香的手,一邊擺弄一邊端詳,應對着顧長風又不以爲然地說:
「我是他姐又不是他嫂子,打他主義又怎麽樣?香兒這手指頭夠長啊!」
情緒緩解,楊書香看出顧哥和那女人在和自個兒開玩笑,這麽半天也不知道
人家叫什麽,總也得有個稱呼吧,就嬉笑着反抓住那女人的手,問道:「姐,你
叫什麽啊?」
「我叫尺~」
女人慢悠悠說出了幾個字音,戛然而止,她看了一眼顧長風,随即笑道:「
咯咯~不說笑了,再說你顧哥該吃話了。李紅照!你以後叫我李姐也行,叫我紅
照姐也行!」
女人胸前峰巒叠起,顫立枝頭,晃得楊書香眼前直冒金星,真真處處眼睛花
了。
「顧哥,你啥時候結婚?」
幾年沒看見顧長風了,好不容易趕上一回,那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想起了
媽媽跟自個兒交代的顧長風的現狀,楊書香也不遮攔,當着李紅照的面随性問了
一句。
「以前是刀口上過日子,喊打喊殺,沒那精力。現在吧,事業有了規模,處
處得盯着罩着,忙!反正我一個人自在慣了,也不樂意給家庭束縛了,礙手礙腳
成了累贅!」
「姐,我哥說的是真的嗎?」
「你哥說的話你得跑首府去聽,不過他倒也不是沒有優點...義字當頭,
一諾千金!」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19 00:03
標題:
嫐 (33~35)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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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三十三 琴聲再現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是與非...長風,我要去跳舞,你陪不陪我?」
李紅照在登上桑塔納時,沉默少許,她撫摸着楊書香的臉蛋,總結性地沖着
他說了頭半句,又沖着顧長風說了後句話,而後莞爾一笑上了汽車,合眼坐在車
的後排有些慵懶,又似乎有些意興闌珊。
顧長風本來還惦記帶着楊書香出去玩玩,見他小臉紅撲撲的恐時間過久害他
媽媽擔心,就把心思收了。
朝着楊書香的那些同學擺了下手,上車前他悄悄告訴了楊書香一個地址,叫
楊書香遇到難題随時過來找他,一摟李紅照的身子,坐上了桑塔納飛馳而去消失
在楊書香的眼前。
楊書香目送着桑塔納漸漸遠去,若有所思。
他回味着來時的路和上半晌所經曆的事兒,怔怔地出着神...媽不讓我見
顧哥,防着他怕我跟他學壞不走正道,可顧哥壓根就沒撺掇我去幹啥啊!這麽多
年過去了,他不還跟以前一個樣嗎!再說了,顧哥知恩圖報的做人做事原則不正
是媽時常教給我的嗎!我爲煥章出頭,又爲琴娘出氣,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還
是不對!耐雞巴對不對了,反正我正大光明,就算當時他們沒罵我媽,這事兒攤
上讓我知道就不能不管!...飯店門外隻剩下三班十幾号人了,青春蕩漾的年
紀,讓他們揮舞着雙臂哇哇亂喊,在臉上洋溢出笑容時,釋放着他們過剩的精力。
不遠處的夢莊初級中學大門緊閉,一片冷清,似乎已經失去了約束,再也沒
法左右眼前這些個年輕人的自由奔放。
搖搖晃晃之間,大鼻碰着陸海濤的胳膊,問道:「是不是該踢場球意思意思
了?」
他看海濤點了下頭,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同意,就又大聲吼了一嗓子:「踢
球介!」
風一吹,他不禁打了個寒戰,疾跑着來到了飯店的把角,張嘴「哇」的一聲
吐了起來。
陸海濤哈哈直笑,喊了一聲楊哥,見李振西、陳浩天、李寶來等人不言不語
跑到了飯店後身兒,猜測他們要麽是出酒去了,要麽就是撒尿去了,自個兒肚子
也是叽裏咕噜的,想也沒想就後趕追了上去。
此時趙煥章正摟着吳泓玉親來親去呢,聽誰喊了一嗓子踢球,春風得意的他
左顧右盼隻看到胖墩、王宏在那不知嘀咕什麽呢,卻沒找到那個喊話的人,就把
目光盯向不遠處路邊上的楊哥,有些模糊就揉了揉眼。
從小到大都是楊書香替趙煥章頭前擋着,時至今日,趙煥章的心裏已然在有
形無形之中形成了一種不自覺的依靠,一種本該如此的姿态:有楊哥在,天塌下
來我都不怕。
當這種心理形成之後,内心便膨脹起來。
趙煥章又覺得不應該在小樹林裏解決問題,而是要跑到學校裏當着全校的人
把事兒辦了,那樣或許更牛逼,更有面子!用手一摟吳泓玉,趙煥章喊了個「爽」
字。
吳泓玉臉上紅彤彤一片,心如小鹿亂撞,她瞟了一眼趙煥章,覺得他無比高
大,充實的安全感和幸福感讓她把頭紮進他的懷裏。
見其小鳥依人紮在自個兒的懷裏,趙煥章的心裏一陣悸動,飄飄然的心裏又
一下子變得充實起來:反正今個兒大獲全勝,老子耐誰誰了...三班的這一群
牛犢子聚在一起七嘴八舌都喝得搖搖晃晃,連三朵金花這仨瘋丫頭都有些不勝酒
力。
他們倒是有心氣玩玩足球,那也是眼花缭亂跟不上節奏了。
陳浩天招呼衆人去他家裏休息會兒,沒等楊書香開口趙煥章便嚷嚷着頭暈目
眩得趕緊回去了,這次聚會都沒少喝,有的是第一次沾酒,有的是喝過了頭,最
後大夥兒一商量幹脆各回各家,明天就該考試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踢不遲。
散了夥之後,楊書香沒去陳浩天家,也沒跟海濤去陸家營姥家。
見煥章倆眼不離吳鴻玉,隐約猜測到他又要故技重施,心情大好之下踢了煥
章屁股一腳。
煥章哎呦了一聲,大叫道:「楊哥你說當着小玉的面踢我幹嘛!」
「幹嘛?當着你媳婦兒面我也得踢你!說,是你騎車馱着我還是我騎車馱着
你吧?」
「别介楊哥,下半晌我惦着去陸家營我姥家轉一圈呢,就不回去了。」
把話說完,煥章忙遞給楊書香一根煙,他忽閃着眼睛心裏還納悶呢,楊哥不
是那看不出甚路的人,怎麽偏偏還要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趙煥章那心思全都
放吳鴻玉身上了,當然鬧不懂楊哥那樣做的真正目的,更不明白其中隐含的意思。
「你就不知道回去陪陪你媽?」
就知道煥章得出幺蛾子,可話不說又覺得對不起琴娘,結果弄得楊書香灰頭
土臉,把煙點上了猛嘬兩口,覺得不是味,扔到了一邊兒。
「走!」
喊了一嗓子,楊書香胯上了胖墩的車,他沒法再說别的了,而且在上了馬秀
琴之後,他變得有些優柔寡斷,總也找不出一個合适的借口讓自個兒心安理得去
面對做過的事兒。
「楊哥,我媽要是問你,你就說我去姥家了,那書包回頭你給我拿學校來。」
「我拿你小妹啊你個巴佬,給我滾肏!」
罵了一句,卻不想煥章帶着吳鴻玉早就順着北邊小道出溜下去,紮向通往辛
家營陸家營那邊的小樹林裏,徒留下楊書香心裏一陣沮喪。
「楊哥,要不咱們去北邊轉悠轉悠?」
楊美麗用腳支着車子,碰了碰身邊的吳麗麗和趙然,齊聲向楊書香問道。
「冷冷呵呵的轉悠啥啊,都家走吧!不走的話就跟我回家!」
重又跳下車來,心情變來變去,楊書香探着身子挨個兒在她仨人臉上親了一
口,就照着她們的屁股一拍,把手朝着北邊比劃起來。
經楊書香這麽一鬧,三美搖搖晃晃紛紛揮起拳頭,卻隻看到王宏賊眉鼠眼瞟
着這邊,而楊書香早就溜号,坐上了胖墩的車跟着馮加輝,李寶來等人走了。
沒奈何,姐仨也隻能打道回府。
「楊哥,顧哥帶着的女人夠俊!是他媳婦兒嗎?」
王宏從後面蹬着車子追趕上來。
左右又沒外人,他胡言亂語念叨了一句。
馮加輝回頭笑着怼了句「色逼」,寶來撇了撇嘴,胖墩則不言不語呵呵直笑。
想起來時從王宏家的經過,楊書香哈啦着腿照着王宏的前車輪踹了一腳:
「你那倆小眼除了盯着人家大腿看,還有點别的事兒嗎?啊!來前兒就盯着電視
上那五分鍾健美沒完沒了,你丫挺也跟煥章似的中病了吧!」
給那麽一踹,王宏急刹車晃悠了兩下車把,嘿嘿直笑:「這不就咱哥幾個說
話嗎,又沒外人。」
沒外人?這都什麽人啊?怎麽都讓我趕上了?楊書香翻着白眼,說道:「你
這毛病我看是改不了了,看女人大腿你不錯眼珠,咱學校初三楊老師你也是經常
品頭論足,我說你什麽好!」
胖墩接茬說道:「楊哥,王宏嘴上說街霸裏頭的春麗不好用,每次還都選她。」
那邊的寶來把手一揚,嘿了一聲,對王宏顯然是知根知底。
「事實就是嘛!美不美看大腿,俏不俏一身孝,這話可不是瞎說的,都在本。
話說回來,人家顧哥還缺女人?肯定不缺!」
王宏見衆人要麽不屑,要麽就是指責,吧唧着嘴解釋。
楊書香拍着胖墩的腰示意他趕緊騎,把手連連戳向身後側的王宏,說道:
「打住打住,今個兒下午這半天咱倆誰都不認識誰。」
又沖着馮加輝和李寶來說:「走,讓他一個人兒在後面翻翻,酒喝多了他。」
一行人嘻嘻哈哈,過了老橋頭,李寶來朝着楊書香等人打了聲招呼,歪歪斜
斜地紮進了村子裏。
餘下的四個人頂着西北風繼續招呼下去,上了省道,給灌了一肚子風就有點
憋不住了。
下了車一人抱着一顆大樹,一通哇哇直吐,直吐得眼睛浸出了淚花,腦子裏
一片昏天黑地。
緊趕慢趕到了溝頭堡北口,見胖墩倆眼懵鷹似的,楊書香也不便留他家裏坐
着了,囑托一聲告他回去慢點騎,不敢大搖大擺從胡同裏的正門走,就施施溜溜
地倒着收公糧的房子下了三角坑。
三角坑上的積雪早就凍成了冰片,踩在腳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見自個
兒家的西角門鎖着呢,上了坡,楊書香隔着牆頭晃悠着身子跳起來照了兩眼院裏
,腦子裏咣噔噔的。
見院子裏的晾衣架上滿是洗涮的衣服和被單,也看不到大門的動靜,楊書香
喘着粗氣心裏頭猜了幾猜,便從口袋裏把鑰匙掏了出來。
把西角門打開了,進屋前兒楊書香先是悄悄湊到東屋窗口朝裏偷偷照了幾眼
,果然,媽不在家。
随後踏實住心又跑到大門口看了看,門栓是從裏面别上反鎖的,心裏竟一下
踏實透了。
去鍋爐房看了眼爐子,見已經封好了,可回到屋裏卻禁不住又琢磨起來。
我這書包還從琴娘家裏呢,我怎麽過去拿呢?想及至此,又在心裏罵了煥章
兩句。
你媽這煥章怎麽淨幹點這沒溜的事兒,肏雞巴蛋了。
心裏暗罵煥章,難免又回想起煥章編的那個瞎話。
楊書香咂麽着其中的味道,越想越覺得離譜。
那個補課的瞎話初時聽起來還算有些道理,但那玩意根本經不起推敲,就煥
章那操蛋成績誰不知道?再說興許媽媽飯後跑過去找琴娘待着...心浮氣躁地
從口袋裏把錢掏出來,看着手裏的錢,楊書香咧了咧嘴,無奈地把錢放到了抽屜
裏...這次去夢莊的兩個目的,一是沖着顧長風,二是沖着三班的同學,楊書
香想表表心意,意思一番。
這可好,除了買兩盒煙,錢基本沒動,原本當時還想趁着顧長風出去解手把
錢交了,不想李紅照卻拉住了他......你顧哥在外結交朋友靠的是什麽?
一是承諾,二是散财。
楊書香知道怎麽做人,就問她了,你跟着我哥圖什麽呢?李紅照告訴楊書香
你顧哥從沒許諾過我什麽,沒名沒分但跟着他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死心塌地?楊書香在自個兒堂哥楊書文結婚時沒看到過這個姐姐
,不知道當時她有沒有跟着顧哥過來,再說那前兒顧哥隻是進門露了一面就匆匆
走了,也沒機會跟他打招呼。
姐,你攔着我幹嘛?
小樹林裏你沒聽你顧哥說啥了嗎?
他說歸說,那兩碼事!
我請他吃飯也是應該的!
呵呵,這話得分誰說,你說?分量還不夠!趕緊把錢收起來...
得得得,我不言語還不行嗎...姐...
不是不言語了嗎?
那不得分跟誰說話嗎!嘻嘻,你跟我顧哥幾年了?
你猜呀?
那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爬爬兒,真格的你跟他還有五...十...
還十五呢!詐姐?
這麽多年我顧哥始終也沒結婚,我心裏擱着這事兒呢,哪還敢詐你!
難怪他跟我時常提起來呢!呵呵!我跟你顧哥七年了!你知道嗎?那時姐才二十.
那我顧哥就沒打算娶你嗎?還是說,你本心就不想嫁給他?
瞅你這話說的,可不能這麽問!你還小,根本不懂。
我從四五歲時就跟我顧哥屁股後頭跑了,有啥懂不懂的。
香兒你還真是個孩子呦,呵呵。搞過對象沒?
姐,你先把這皮衣穿上吧。
呦~大小夥子咋還怕得紅眼病啊?在學校裏應該有不少女孩子追吧!嗯?呦
呦呦,你不會沒搞過對象吧?呵呵,要不你給姐揉揉心口,揉完了就知道咋回事
了。
誰說我沒搞過對象!這話剛說出口,楊書香的腦子裏歘的一下,身子也不由
自主打了個顫兒,仿佛有些什麽事兒擱在腦海深處,似經曆過又似沒有任何根據。
來不及多想,楊書香就把手伸了出去,指着門外頭說了句:外面坐着的那三
個女孩就都跟我搞過!
這話來得真快,就糊弄姐吧!昨天中午我見着你媽了。你顧哥這混人我還真
沒看他怯過陣!當年他身上綁着雷管單槍匹馬去省裏救他大哥沒看他尿過。在泰
南立棍兒時一個人面對四大天王也沒看他呲了。頭二年前進道工程改造的動員大
會被丁棍兒堵上了都能全身而退。呵呵,昨天中午喝酒時就沒睡醒,事後跟我也
是直犯糊塗。
哦?不能夠吧!他上學時打架還跑過我媽那躲着來,他不光摔跤牛逼,向來
點子就多,啥時候腦子糊塗過?
看看,說你沒搞過對象還不承認,姐也是女人。
這跟到對象有聯系嗎?我說姐啊,你還是把衣裳披上吧,你這晃來晃去的我
這心直發突突。
呵呵饞啦?就是個孩子呦,姐發現你越來越讨人喜歡了!你知道嗎,你顧哥
生歸生,但他從不打女人的,我在昨天才剛明白是怎麽回事兒。
都說我顧哥不好,可我知道他不是壞人。
姐也說他不是壞人。知道爲什麽嗎?那是因爲他對你好!
好就是好,人心都是肉長的。
你媽媽很疼你。喏,你顧哥回來啦。
背着我說啥悄悄話呢?
說夜個兒中午吃飯的事兒呢!
你可别帶壞我兄弟,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香兒呦,你瞅你哥說得這話,你看他這酒又喝多啦!......伏在書桌
上,楊書香暫時還沒想好怎麽去煥章家把書包拿回來的法兒,但這出酒之後腦袋
昏沉沉的卻讓他想起了吃飯時李紅照跟他說起的話。
有些東西楊書香還真鬧不太懂,就比如說搞對象這件事兒。
爲何煥章癡迷于此跟中病了似的。
還有王宏,有事沒事總愛琢磨女人的大腿和絲襪。
就這倆人,你說他們幾句吧又犯不上,不說吧,一天到晚就沒點正事兒了.
..點根煙癡愣愣地嘬,心口似火,嘴也都快燙出燎泡來。
歎了口氣,楊書香拿起書桌上的茶缸子正要走進堂屋打杯水緩緩勁兒,就聽
外面傳來了一聲呼喚:「靈秀~,靈秀~」
他剛惦着躲門旮旯後頭,西角門便探出個頭來。
不及躲閃,見來人是那馬秀琴,楊書香下意識便喊了一聲:「琴娘」,刹那
間又覺得腦子裏嗡嗡響,這話是不是不該發出來?但那酒氣上湧,心口激蕩,楊
書香反問了自個兒一句:「我躲什麽?」
每一個男孩在其成長過程中都有過這樣的經曆,他們曾幻想自個兒長大以後
能夠成爲某個英雄。
楊書香記得小學書本裏有一課叫《雷鋒雨中送大嫂》,而且還有首歌叫《學
習雷鋒好榜樣》,他也在小學時唱過。
保國發的小英雄教科書裏還有個賴甯,楊書香也聽他哼哼過《賴甯之歌》。
評書裏有白眉大俠,有水浒一百單八将,有童林傳。
小人書裏有四猛八大錘、有小商河的楊再興,還有隋唐十八好漢李元霸、天
寶大将宇文成都、銀錘太保裴元慶。
楊書香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偏向于楊子榮那樣的,腰裏别着大肚盒子,唱念做
打下來之後就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的黑話切口,而舉手投足間卻又英
雄氣概盡顯,那一首「智取威虎山」的小片段楊書香都能哼哼幾句,霎時間就能
讓他感受到那股英雄氣概,身上也多了一份使命感。
同時楊書香也很喜歡電視劇和小說裏描畫的衆多人物,像什麽金世遺,楊過
、令狐沖,趙雲、關羽,李尋歡、陸小鳳,韋小寶等等等等。
楊書香就憧憬自個兒将來也能像他們那樣,頂天立地,笑傲江湖。
這股年少時便在腦海中形成的意識讓這一刻的楊書香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他們
,不知爲何,腦子裏那些個幻化出來的英雄人物重叠來重叠去,突然之間就冒出
個「鑽山豹」來。
這「鑽山豹」在電視劇「烏龍山剿匪記」裏可不是什麽好人!楊書香都詫異
于自個兒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來?這踅微愣神的工夫,西角門的人影便似乎
消失了,好像從沒出現。
楊書香眨了眨眼,朝外看去,确實再沒看到馬秀琴的人影,便自嘲一聲:
「還鑽山豹呢,啥時候的事兒了,怎麽也沒有我顧哥離得近!」
要說電視劇産生的影響或許來得不夠真實,但顧長風印刻在楊書香心裏,那
可是實實在在的活人。
一想到上半晌顧長風那氣定神閑鎮定自若的模樣,楊書香結合着自個兒抽許
加剛嘴巴時的酣暢淋漓,心裏便寬闊起來。
做人做事我就要像顧哥那樣,刀劍如夢也好,路見不平兩肋插刀也罷,我都
問心無愧,我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叫門,沒什麽好怕的!「琴娘~你來,你進來!」
火辣辣的胸口似給潑了一瓶子汽油,騰地一下火勢就撩了起來,也不管外面
有沒有人了,大聲叫了一嗓子楊書香便跨步竄了出去。
馬秀琴站在門口喊了兩聲,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了楊書香,抽回身來正尋思進
還是退,喊叫聲裏楊書香已經沖出門來,看到了她。
「你媽在家沒?」
馬秀琴說話的聲音依舊柔和,沒法躲避就用腳輕輕搓着地,腦袋微微低了下
去。
「外面齁冷的,快進來!」
楊書香快步上前拉住了馬秀琴的手,踅微把西角門一帶,便把西場外的黑白
世界隔離開來。
然而西北風偏偏鑽了空子有意跟他作對,又把門給吹開了,敞露出一角,渾
然間把一院花花綠綠的景色乍洩出去。
楊書香抓住馬秀琴的手,瞬間,火辣辣的心口便打出一片火燒雲般滔天氣勢
,激蕩在心的情感反複撩撥,讓他忽略了馬秀琴的顫抖,以至于握住她那柔軟的
小手時,感受到了她體内的另一處軟,還有那包裹起來的油滑。
楊書香的心裏痛快,似有無數的話語要對馬秀琴講,跟她分享,把心裏那股
熱血情懷告訴給她。
進到屋子裏,楊書香給馬秀琴斟了杯水,稍微沉凝片刻就滔滔不絕地把上午
打許加剛的情況分說了出來,卻不想馬秀琴耷拉着腦袋,一顆心渾沒在這上面,
有些冷場。
見馬秀琴坐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躲躲閃閃,這讓楊書香的心裏一
咯噔。
沒法再跟琴娘說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兒,可又不能幹坐着吧?!腦筋轉悠
着,楊書香不知道琴娘過來找自個兒媽媽要說些啥,或者說她有其他什麽想法,
難道是...想起自個兒昨天辦得那事兒,楊書香都覺得萬分矛盾。
我爲啥要在最後關頭不讓琴娘回頭來看呢?一時間他騷眉搭眼,熱烘烘的臉
上難免也帶出了一片愧色。
來時有一腔子話要去訴說,到了此時卻變得啞了火。
馬秀琴不停地搓着衣角,不知道該怎樣說,該如何去說。
好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煥章沒回來?」
楊書香一咧嘴,小聲說了一句:「去姥家了。」
聞聽此言,馬秀琴身子一頓,立時苦笑起來......自記事兒起,因家
庭出身問題馬秀琴就始終扮演着那種耷拉腦袋做人的角色,她性子本就柔弱,面
對人世滄桑時便一再妥協,根本就沒有一絲反抗念頭和心力。
可盡管再怎樣麻木,馬秀琴的心裏頭也還是渴望獲取重生的,哪怕這份自由
短暫,哪怕這份心思不切實際。
婚後,馬秀琴看到了希望,她也極其在意這份屬于自個兒的來之不易的生活。
八三年分田到戶之後更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家庭放在相夫教子的那份踏踏實
實過日子上。
馬秀琴沒有野心,過着清淡窮苦的日子她很知足也很欣慰,但她知道自家老
爺們不這麽想,他不想一味耷拉着腦袋始終過那被村裏人瞧不起的日子。
面對此情此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怎樣做,顯然是無能爲力的。
老爺們托人弄竅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出國,把證簽了。
馬秀琴的心裏又有些患得患失。
她既希望老爺們能夠一展拳腳有一番作爲,同時心裏又頗爲不舍,舍不得老
爺們離家出走,遠渡重洋。
臨近分别的日子,馬秀琴心裏的那股不舍越發強烈,很想跟老爺們說說心裏
的想法。
可每當她看到老爺們臉上興奮不止的笑容時,又一次次壓住了心裏的念頭,
沒法去說。
老爺們臨行前,馬秀琴跟他講,你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個兒,我守在家裏
伺候公婆、照看兒子等你回來,卻又心裏沒底,茫然間生怕哪裏做得不好,不知
如何面對。
男人走後,心裏不舍卻恪守婦道,馬秀琴怕公婆惦念他們的大兒子,就變着
法伺候他倆。
她就想,我決不能拖伯起的後腿,讓後院起火,讓伯起沒法在外面安生工作。
帶着這個想法,馬秀琴待公婆身上伺候得倍加殷勤,直到婆婆突發心梗過世。
然而令馬秀琴沒想到的是,婆婆屍骨未寒公公就...就這樣,四年的時間
過去了......眼麽前兒,除了伺候丈夫,背地裏馬秀琴還有個額外的身份
那就是用自個兒身子滿足公公的性欲,做他洩欲的女人。
不管是殘酷的現實還是演變的生成,馬秀琴身上的這種替老爺們孝順老人的
做法在經年累月之下讓她的心裏從那種最初對自家男人産生的愧疚之中随着時間
的推移慢慢打磨沒了...夜個兒晌午以及午後發生的事兒,對于馬秀琴來說有
些不太真實...其時馬秀琴看到楊書香抽了煙,也看到他喝了酒,同時還看到
他在面對趙永安時向着自個兒的表現。
馬秀琴禁锢的心裏産生出一絲波動,在她看來,這是丈夫不曾有過的,兒子
就更别提了。
除了對楊書香心存感激,更多的是她發自内心的歡喜,便陪着楊書香多喝了
幾盅。
馬秀琴看到楊書香喝得熏醉,來到堂屋是準備給孩子盛飯的,卻不想被公公
架到了西屋。
刹那間她就明白公公要做什麽了。
聯想到頭幾天趙永安那心急火燎的模樣,馬秀琴非常不解,她不明白公公怎
麽這個時候還敢做這種事?而且...馬秀琴心底裏踅微幻化而出的那種被保護
的心理因爲公公的一句「他已經睡着了」而破滅,強勢面前,硬生生被扼殺在搖
籃裏。
本來嘛,一個習慣于被欺負的女人在幻想破滅之後總是要面對現實的,她沒
法掙紮,也無力掙脫束縛,唯一的結果便隻有順從了,還要主動迎合。
于是,馬秀琴順從地趴在炕沿上,順從地被公公撩開了毛衣,順從地被他拴
住了雙手,被毛衣和健美褲裏外兩層罩住了腦袋。
馬秀琴不敢動彈,才剛支問了一句便給公公的巴掌擊打在了屁股上,打得她
心顫肉緊,卻在須臾間産生出一股扭曲在強勢之下的快感,濕了褲裆。
這情形讓馬秀琴羞臊無比,既擔心被發覺了,又忍不住在心裏期盼公公能再
多打自個兒兩下。
停停頓頓的間歇期,屋子裏一片寂靜,靜得心跳音兒都聽得特别清楚,這讓
眼前一片漆黑的馬秀琴想到了四年前。
那時,老爺們不在身邊,兒子也不在身邊......
「琴娘~」耳邊響起孩子的呼聲,馬秀琴「啊」的一聲回轉過神來,她怔怔
地看着楊書香,她知道自個兒失态了,臉上笑起來的樣子也一定很僵硬,就忙問
了句:「你兄弟怎麽又不回來?」
明明已經跟琴娘說過了一遍,這時節她怎麽還問呢?看到馬秀琴眼神遊離,
躲躲閃閃,楊書香挪了挪屁股把身子伏低,他雙手一捧,從臉一直搓到了後腦勺。
順着琴娘的意思去答還是昧着良心替煥章遮掩?左右爲難。
想起自個兒曾答應給馬秀琴一個說法,要替她約束煥章,到頭來卻變成了空
口白話,還怎麽面對她的信任?誇什麽口吹什麽牛逼?「琴娘早就猜到這結果了!」
一句話說得楊書香無言以對,就在心裏又給趙永安加了一條罪過。
他想了,還得找機會去質問趙永安,是不是又在背後搞那貓膩禍禍琴娘,不
然她絕不會這樣失魂落魄。
見馬秀琴泫然欲泣的模樣,熱血沸騰之下,楊書香騰地站了起來!今個兒爺
們又喝酒了,把那許加剛撂完了不介意再出一次頭,我就不信你趙永安敢把那事
兒嚷嚷出去,弄得人盡皆知!打定主意,楊書香湊到馬秀琴近前,喝問了一句:
「他又欺負你啦?」
馬秀琴捂住了臉,淚水情不自禁流了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夜個兒身後弄自個兒的人是誰了。
她不敢相信那是眼前這個孩子所幹出來的,卻又明明白白問着自個兒,他所
做的一切都是在替你着想,難道你心裏不樂意接受他?馬秀琴的這種心情相當複
雜,憋在心裏那麽長的時間,既不能跟老爺們傾訴,又沒法向兒子透露,她想囫
囵着把家湊個圓圈,見人家楊老師不在家時柴靈秀母子二人的貼心,便極其渴望
自個兒身邊也能有個聽話兒的人,能夠安撫一下自個兒。
老爺們東奔西跑也就罷了,寄托到兒子身上而不得,這幾乎讓馬秀琴絕望。
「琴娘你說句話,到底是不是因爲他?」
止住淚水,馬秀琴搖了搖頭。
她很感動,卻又不想讓楊書香跟着自個兒背負那沉重的包袱,無辜牽扯進來。
就算這是公公使得損招,那也不能禍禍孩子。
「琴娘要回去啦!」
起身,用手胡撸一把楊書香的後腦勺,馬秀琴轉身欲走。
楊書香一把抱住了她,低吼一聲:「是我!昨天是我跟你來的,他要是再敢
對你那樣兒,我跟他玩命!」
「值得嗎?」
轉過身子,馬秀琴輕聲問了一句,不等楊書香回答,她已是淚流滿面了。
自個兒的媽媽流淚楊書香的心裏不得安生,别的女人當着他的面哭泣,他心
裏也不好受,尤其還是相知相熟疼他的女人。
「我眼不瞎心不歪,他睡别人我不管,睡你就不行!」
楊書香幾乎是吼出來的。
一把摟住楊書香的身子,馬秀琴再次抽搭抽搭淌下淚來。
一時間,情由心生喚了起來:「你要是琴娘的兒子該多好!」
「沒記事兒前你就給過我咂兒吃,我跟你提混蛋要求你也答應我了,除了沒
有血緣,你早就是了!前兒個你不是已經招我了嗎,難道你忘記了?」
楊書香抱住了馬秀琴的胳膊看着她的眼,替她擦拭着眼角擲地有聲地說出口
來。
那天馬秀琴确實管楊書香叫過「兒」,但那也隻是羞澀之下情難自禁說出來
的。
此時此刻,當聽到楊書香再度親口說出來後,馬秀琴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
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個兒的耳朵。
她沒有丁點野心,也知道自個兒的想法有些強人所難,不該做那非分之想,
但觸碰到楊書香的眼睛時,她看到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裏面閃露出來的堅毅,
心便突突地跳成了一個兒。
在這大悲大喜的特殊環境感召下,天旋地轉,靈魂霎時間激蕩而出,讓馬秀
琴喜極而泣的同時再次摟緊了楊書香的身子,連連搶着喚道:「兒~是我的兒。」
楊書香從未見過馬秀琴這個樣子,本能地回應着她,也把她緊緊摟住了。
嗅着懷裏女人身上的味道,就像伏天紮在三角坑裏泡澡,溫暖之中浸透着一
股涼爽。
「兒啊~」
耳邊不停環繞着馬秀琴嗫嚅地呼喚,玉珠彈落叮叮咚咚,就像春末夏初飄散
的柳絮吸進了嗓子眼裏,又如同給嫩青的葉尖兒輕輕摩挲着鼻孔,總讓人心癢難
耐,控制不住去打兩個噴嚏,去咳嗽幾聲。
這讓楊書香很快就想到了夜個兒晌午時分趴在她身後的場景,那聲音摻雜着
的除了溫柔,還帶有一絲令人狂亂的燥熱,緊緊夾裹住楊書香的身心。
于是,楊書香的手便自然而然摸到了馬秀琴的褲頭,順勢解開了她腰裏紮着
活扣的紅布條。
楊書香感覺到了來自于馬秀琴身上傳來的顫抖,對他來說,這一切非常新鮮
,也非常能夠刺激血液沸騰,加速燃燒。
馬秀琴阻了阻楊書香的手,卻沒能阻攔住褲繩被解開的命運,這讓她心裏躁
動不安起來,覺得自個兒就跟喝多了似的,骨酥肉軟比昨天那股子勁兒來得還猛
,便扭捏起身子來,還偷偷觀瞧楊書香臉上的表情。
看着楊書香臉紅憋肚那猴急的樣子,馬秀琴分明感受到他身體的火熱還有心
裏的那股渴求...這孩子輕易不會這樣,除非他真的在意。
那種感覺即便朦胧,馬秀琴又豈能不知,因爲楊書香是她看着長大的,一想
到這,馬秀琴的臉就紅到了脖頸子。
解開了馬秀琴的褲帶,楊書香迅速把手伸向了她的屁股,照着那對磨盤大的
肥屁股便揉了起來。
他心想着,與其幹熬着受那折磨,不如敞開膽子去幹,反正我和琴娘也有了
那一層關系,她需要這個我就給她,也好過她去找那該死的趙永安...感受着
來自于楊書香傳遞過來的粗野,馬秀琴遲疑的心裏有些猶豫。
這樣做會不會禍害了孩子?會不會把那份期盼而來的母子情打破了?而且如
果這件事被靈秀知道...摟抱着馬秀琴的身子把她推上了大床,拽掉了她的褲
頭,楊書香迅速撲了上去。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來回摳挖馬秀琴的肉道,沒幾下就給挖出了水。
憑借腦子裏有限的性知識,偷窺到的經驗,再結合夜個兒晌午頭的實戰演練
,楊書香三下五除二也脫掉了褲子,他騎在馬秀琴的身上匍匐着用手把狗雞戳在
了她下體的三角區域,趴在馬秀琴的身上沒頭蒼蠅一般開始捅來捅去。
「香兒~」
馬秀琴羞羞答答地叫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
「琴娘~」
楊書香焦急地喚了一聲。
我這破鞋都給公公搞了那麽多年,早就髒了爛了,難得香兒瞧得起我做我的
兒,他跟我要難道不能滿足他?昨個兒不都已經給了他一次了,就忍心看着香兒
難受?馬秀琴赤紅着臉,心裏來回捯饬,見楊書香不得要領,她顫抖着叫了楊書
香一聲「兒」。
楊書香急得滿頭是汗,回應着馬秀琴,喊了一聲「琴娘」。
那聲音震顫着馬秀琴的心,很快就在上面紮了根,竄出了芽兒。
哆哆嗦嗦,馬秀琴把眼一閉,伸出手來握住了楊書香的狗雞,心裏一會兒空
落落,一會兒又滿滿騰騰,抖着手擺弄楊書香的狗雞,把雙腿分了分,然後把那
硬邦邦的狗雞放到了自個兒的肉道上。
被琴娘抓住命根子時,楊書香屏住了呼吸,他繃直了身子試圖強行掙脫開,
對他來說這完全不是問題,但他不想那樣做。
楊書香撐起身子給馬秀琴讓開了道兒,他看着琴娘氣喘籲籲地抓着自個兒的
狗雞,直到她把自個兒的狗雞放到她兩腿間那處濕滑的地界兒,這才鼓秋着身子
躺倒下去。
濕漉漉的肉穴一片膩滑,楊書香聳了聳身子挨靠好,隻覺得龜頭接觸的地界
兒滑溜溜又熱烘烘,塌腰朝裏輕輕碓了一下就把狗雞前端擠進了一些。
望着馬秀琴血紅的臉,那股血脈噴張感讓楊書香心跳加速,不帶猶豫地喊了
出來:「琴娘你答應我,以後再不要去找趙永安了,我都可以給你...呃~」
嗓子眼悶哼之下,楊書香猛地一挺身子,覺得狗雞上的包皮一下就給琴娘的
肉穴捋開了,隻這一呼的功夫,腰一沉,狗雞就直接插到了底兒。
聞聽楊書香所說,馬秀琴瞪大了眼睛,不等她應答出來,便感覺一根粗實碩
壯的陽物杵進自個兒的體内,她「啊」的一聲喊叫出來。
在馬秀琴醉人的呼喚之下,楊書香再次悶哼出來,他看到琴娘挺直了上身,
手都摟在了自個兒的脖頸子上。
感受着琴娘火熱噴發的身體,楊書香動作起來,弓身撅臀他使勁朝着她的肉
體深處杵着,砸着。
他就想了,無論如何要讓琴娘體會到自個兒的心,要她知道,趙永安能給,
我楊書香也能給,而且我比他還猛,我就是不能讓他得逞了。
楊書香身上的這股氣勢原本就帶有一絲霸道,酒後更是推波助瀾,讓他在體
會到男歡女愛之後興奮異常,他邊插邊注視着馬秀琴的表現,直到她臉紅透了,
嘴裏所發出來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這才信心百倍。
原來昨天我确實給琴娘肏出了性高潮。
「兒~兒啊~」
抱住楊書香的脖子,馬秀琴連連低喚,她覺得自個兒太不要臉了,卻又在那
份羞澀中沒法控制肉體傳來的快感,尤其是給楊書香壓着狠狠地肏,情欲都給孩
子肏出來了,于是她那身子骨便軟成了一灘爛泥。
這股難以明說的滋味沒法形容,經由馬秀琴下意識間的釋放傳遞了出去,落
在楊書香的耳朵裏。
「琴娘,我能給你,我能給你快感,我還能給你帶來性高潮!」
就在馬秀琴心神恍惚之際,楊書香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朦朦胧胧地
看着,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孩子呢,還是個大人?卻永遠也忘不了,楊書香對她非
常有心,心裏裝着都是他的琴娘。
狗雞浸泡在馬秀琴肥嘟嘟的白虎穴内,經由它的蠕動擠壓傳遞到楊書香的腦
子裏,在馬秀琴那如影随形的呼喚聲中,很快便讓楊書香有了感覺,而且妙不可
言,味道真的是好極了。
這一次楊書香敞開心扉面對馬秀琴,再不似昨天那樣囫囵吞棗般緊張壓抑着
自個兒了,就抱住了馬秀琴的脖子,用雞巴狠狠抽肏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我要吃你的咂兒!」
話音剛落,楊書香猛地一撩馬秀琴的外衣,朝上面一提,便給她的胸口敞露
出來。
望着眼前喜丢丢晃擺不斷的大咂兒,楊書香又迅速掃了一眼馬秀琴,他心口
一暢,瞬息間便撲到了馬秀琴的胸脯子上,叼住奶頭狂吸起來。
趴在馬秀琴富态的身子上,楊書香一邊吃咂兒一邊肏她,耳邊還不時傳來琴
娘愉悅歡快的聲音,這感覺蹂雜在一起,真的快要融化了他,尤其是在穴口貼合
着肉壁插入的過程,雞巴給琴娘那肥噜噜的肉屄一包一裹,哎呦呦,爽死啦,楊
書香就拿出了球場上單刀赴會的勁頭,沖刺起來。
楊書香越沖越猛,屁股越擡越低,他甚至在床鋪咯吱吱的響動裏透過琴娘的
呻吟和自個兒撞擊她産生出來的啪啪聲中感受到了彼此間性器摩擦的咕叽聲。
腦海中,楊書香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形容那種聲音的詞彙,非要說的話,隻
能用「濃稠細滑」來形容。
而且在頻繁撞擊中,楊書香已經探出了馬秀琴的底。
楊書香清晰地感覺到琴娘那肉穴深處感覺似乎有個肉骨朵,球頭凸起、中間
塌陷,每次與自個兒的雞巴頭接觸時,擦的一下琴娘就挺起了身子,下體并攏也
幾乎要把自個兒的雞巴夾斷了。
「琴娘~琴娘啊~」
快感十足,這般如入無人之境的橫沖直撞讓楊書香覺得小腹迅速熱了起來,
他掙脫馬秀琴的雙手,從琴娘的奶頭上拔高了身子,低聲連連喚着,就如同小時
候躲在她懷裏呼喚她一樣,那感覺特别親、特别膩。
「兒~兒啊~我的兒~」
身體裏燒得透了,又酥又麻,馬秀琴痙攣着身子死死摟住楊書香的腦袋,在
其掙紮喊叫脫離自個兒的奶頭時,又把楊書香的腦袋抱在了兩乳間,雙腿不由自
主圈在楊書香的屁股上,發羊癫瘋一般連續抽搐,連連呼喚。
楊書香隻覺得包皮一下子給捋得透了,這和他前幾天尿尿時捋開包皮的感覺
不一樣,那時候隻有涼嗖嗖,此時卻如同浸泡在溫熱的黃油裏,而且還給攥住了
,于是尿就射了出來。
嗖嗖的一瞬間,楊書香就跟着馬秀琴一起抽搐起來,他聽到了琴娘的叫床聲
,婉轉悠揚,悅耳動聽。
在那美妙動人的旋律下,楊書香抱緊了他的琴娘,高高擡起屁股,狠狠地砸
落下去,酸麻的滋味特别強烈,每一次抽射他都覺得自個兒像新進尿尿那樣,打
破了原來未蛻皮時的記錄,由半米的距離一下就射出了一米半遠。
三十四 馬秀琴的心
黑燈瞎火躺在炕上,岔開雙腿的意思基本上就等于在呼喚自個兒的男人,讓
他來肏。
然而在某些較爲特殊的環境下,比如說和公爹在一起時,岔開雙腿意味着什
麽馬秀琴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像這種事兒她做的次數簡直數也數不清了,或西場菜園子裏,或廂房或睡覺
屋,甚至連三角坑的水池子裏都曾留下過她和趙永安交媾的痕迹。
四年的時間,她一次次沉淪在公爹的胯下,從最初的羞臊推诿到慢慢麻木,
再到如今的被動順從,擺出各種羞人的姿勢任由趙永安盡情肆意奸淫,早就是委
曲求全成了習慣。
馬秀琴承認自個兒生理上的性欲得到了滿足,但内心裏的彷徨和不安卻始終
也沒法讓她平靜,沒法讓她心裏得到舒緩。
她不知道自個兒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或許這就是命,人是不可能跟自個兒
的命鬥的,而她命裏也從來都是讓别人鬥,讓别人整的。
嫁入趙家,過了十年安穩的日子,馬秀琴覺得這樣很好,而且打心眼裏她是
非常敬重趙永安的,那種敬重或許更應該叫做敬畏。
經無限放大,給強行爬過之後又一度掩蓋了她心裏的厭惡,她承認公爹很猛
,也承認自個兒屈服于他,但是,如果要馬秀琴選擇的話,她是絕不會選擇跟公
爹做那種事兒的,因爲她懂得廉恥,知道做那種事兒太羞臊人,卻又在趙永安一
次次強行索取時無奈地告訴自個兒:家醜不可外揚,我已經給他搞了身子,就再
答應他一次吧!就這樣,在自我欺騙和暗示之下馬秀琴由最初時的被迫忍之到後
來的被動從之,心理上來來回回反複變換着,就這樣,和公爹之間的亂倫持續了
好多年,直到近日醜事被楊書香撞見。
馬秀琴到底是個慢性子人,在這件事兒上,除了羞恥下的難以啓齒,事發後
她的心裏倒不似公爹那樣着急,她也曾給柴靈秀打過電話,可終歸是在趙永安反
複催促下去做的,道理很簡單,因爲她相信楊書香了解楊書香,知道孩子不是那
種亂嚼舌頭根子的人,所以就有了一份說不出的信任感,把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
再度聯系到了一起,無形中又增進了她們彼此間的信任。
當這種信任在情感中經由厚積薄發一點點凸顯出來之後,相比之下,尤其馬
秀琴一次次看到楊書香和柴靈秀這對母子間的親昵,一次次見識到兒子對自個兒
的冷漠,心裏傾向于趙煥章那邊的砝碼便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弱,以至于她對
兒子不再報有半點期望,整個人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覺中轉移到楊書香的身上。
前天晚上,馬秀琴在給公爹洗腳時,她遭到趙永安的公然調戲。
馬秀琴不知道公爹哪來的那麽大的膽子,但問題不在這,在于她本身遇到這
樣問題時的态度,無處躲藏之下盡管西屋有老爺們,馬秀琴也是既不敢聲張,又
不敢違逆公爹趙永安的要求。
恰恰就在這個無比尴尬難以啓齒的時候,楊書香出現了,保護在她的身前。
那一刻,馬秀琴的心理又發生了變化。
她覺得那本應是兒子主動保護母親該來做的事情,卻變成了楊書香出頭替兒
子做了,讓原本精神上無依靠的馬秀琴心裏瞬間得到了慰藉,于是就在心裏生出
一股極其渴望的念頭,幻想着兒子也能挺身而出來保護自個兒。
但她知道,那純屬妄想。
于是馬秀琴便在堂屋裏情不自禁地摟住了楊書香,意識裏想得更多的是給予
,順其自然之下,她也給楊書香摟住了身子,随之給他摸了下體,把那份情架轉
過去。
給楊書香摸到了私處,馬秀琴心靈震顫無以複加,雖當時未明确表态答應,
實則馬秀琴的心裏已然認可了楊書香,把他當做了己個兒的兒子。
對馬秀琴來說,她早就感受到了楊書香心裏的那份熾熱,确切地說,早前在
她給楊書香撩開背心吃咂兒時就隐隐然發覺這股異變,但她心裏始終顧慮重重,
生怕孩子瞧不起自個兒,認爲自個兒這個當長輩的不要臉,下作。
身爲一個傳統女性且隻有小學文化水平的女人,打死她馬秀琴也沒有膽量去
勾引楊書香,其中的原因所在不光是因爲她和柴靈秀的娘家同在陸家營,還有另
外一些别的原因,比如說馬秀琴的婚姻是柴靈秀牽線搭橋聯系起來的,比如說老
爺們和楊偉之間的把兄弟關系,比如說楊書香懂事。
盡管認可,但真要是讓馬秀琴去做,她又茫然一片,糾結着不知下一步該如
何是好......身體裏如同碳燒,眼前更是一片飛花,馬秀琴感覺自個兒的
身體被人猛地托了起來,潛意識告訴馬秀琴,那快樂窒息般的感覺是楊書香帶給
自個兒的,她喉嚨裏連續發出歡快愉悅的聲音迎合着楊書香,随之心也跟着飄飄
悠悠飛上了半空:香兒他在黏着我...喜悅之情充斥于心,很快就把馬秀琴心
頭的那份愧對老爺們的念頭打散,轉接而來給那新進彌補情感的母子情所取代。
繼而,又在馬秀琴的腦子裏勾勒出一個令她感到極爲羞臊又極其瘋狂的畫面
:自個兒劈腿躺在大床上,被一個強壯的少年砸來砸去。
尤想到兩個人的所作所爲,馬秀琴禁不住把那腦子裏的想法喊叫出來:啊~
香兒在肏我啊~飛流直下的沖擊讓馬秀琴情欲綻放在那種眩暈般的快感之中分不
清方向,這股不似母子又仿佛有一些雛形的禁忌讓她隻恍惚意識自個兒的下體在
不停地抽搐收縮,甚至于那種刹不住車的噴湧都出現了,特别強烈,特别刺激。
她狂叫着,手刨腳蹬,那腦子裏一片混沌,心理變化層出不窮時,霎時間便
又給沖上雲霄般的快感沖擊得吟叫起來:香兒~香兒啊,兒啊...不知過了多
久,馬秀琴終于從那高潮快感之中醒轉過來,她一身懶散,咿呀了一聲慢慢把眼
睛睜開了。
狂喘在那份噴發的沖刺裏,好久好久,直到停止激射。
楊書香伏在馬秀琴的身上,任由自個兒的雞巴慢慢縮小卡在琴娘的穴口上,
他調勻呼吸靜靜地體會着射精前後的那種難以言說般快感,但見琴娘眼中擎淚,
正要伸手去擦,就聽到馬秀琴「啊」了幾聲。
打量着身下富态女人的臉,楊書香自然而然地用小腹摩擦起了她的身體,那
種感覺盡管模模糊糊,對他來說卻非常舒坦。
并且擡起手來替她抹去眼角的淚,顫抖着喉嚨,問道:「怎麽又哭了。」
隻覺眼前有人晃動,随即眼角給擦抹起來,馬秀琴臉上帶笑,舒緩而又沉醉
,她看着身上的人兒一臉關切,不答且說:「好受嗎?」
楊書香連連點頭,他覺察到琴娘溫暖包裹下的微微蠕動,疲軟的下體就不由
自主跟着小腹的摩挲一起搏動了幾下,躍躍欲試的樣子很快就又硬了起來。
這一下換來了馬秀琴那餘韻未消的臉蛋再次浸出血來,想也不想,她就一把
摟住了楊書香的腦袋,把他放在自個兒仍舊起伏的奶子上。
「琴娘...」
急赤赤的,楊書香一邊舔着馬秀琴的咂兒,一邊把硬邦邦的雞巴朝着她濕漉
漉的肉穴裏捅,他還想聽琴娘瘋狂誘人的叫床聲,還想看琴娘不停搖着腦袋來回
抓摸的樣子,有點上瘾了。
馬秀琴鼓秋着身子輕輕拍打楊書香的肩膀,像往日那樣問道:「怎麽?」立
時感受到了體内的變化。
不等她言語,楊書香就掙脫了她的奶子,貼近了馬秀琴的耳邊,說了出來:
「我還想肏你...」
一句話說得馬秀琴撲通狂跳的心再也沒法安甯,她知道楊書香肯定沒夠,又
瞬間意識到自個兒和他都光着屁股,偷着打量了一眼楊書香,忙收斂心神勸慰着
說:「别太頻繁,要是讓靈秀知道了...」
馬秀琴沒再繼續往下說,可她知道,兔子都不吃窩邊草,自個兒終歸是做了
對不起人家媽媽的事了。
楊書香猛然間擡頭看了一眼院子,白晃晃的院落裏飄着五顔六色的衣服和被
子,在不停地晃,繼而又發覺西角門正敞着,也知道這樣做下去有風險,當即猛
挺了兩下身子回味一番肉穴緊箍的油滑和細膩,這才戀戀不舍地從馬秀琴的白虎
中退出青龍。
馬秀琴呀了一聲,迅速夾緊雙腿,顧不上擦拭身下流淌的精液就把褲衩堵在
了自個兒的陰道上,好在沒給床鋪上滴落太多淫液,這才手腳麻利地把褲子穿在
身上,又把上衣整裏好,直至床鋪鋪平這才重又坐回床邊,一邊提鞋一邊窘羞。
見楊書香穿褲下地又提盆打水,馬秀琴疑惑地問了一句這是幹嘛?随即醒悟
,連連擺手阻攔:「不用了」心裏又生感動。
「我媽說了,得勤洗着屁股...」
楊書香把水打來,送到了馬秀琴的身旁。
此時,楊書香撥開雲霧的心情大好,酒勁也過去了,就又問馬秀琴:「琴娘
,他沒再欺負你吧?」
馬秀琴瞟了楊書香一眼,知他心裏不憤,又怕他惦記,忙帶着安撫情緒說:
「他給吓得不舉了。」
他不舉了?不舉怎麽那天還...楊書香心裏疑疑惑惑的,但他相信馬秀琴
,便又找補着說了一句:「琴娘,以後你要是想了,就告訴我。」
馬秀琴不知道之前趙永安跟楊書香說了什麽,她不敢問也沒機會問,如今乍
一聽那話音兒,楊書香心裏肯定存在誤會,不然他絕不會說出那些話。
可有些事她沒法跟楊書香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尤其如果要是讓楊書
香知道...馬秀琴搖了搖腦袋,不再多想,她覺得此時特别有安全感,緩緩吐
了口氣,起身走到楊書香的身前用着一種純粹母親的口吻說道:「琴娘知足了。」
說完,抱住了楊書香。
楊書香「啊呀」一聲掙脫了馬秀琴的懷抱,他心裏有好多疑問沒有解開,覺
得以現在他和琴娘的關系想來可以開口詢問個一二,卻沒想到馬秀琴先開了口:
「嫌琴娘髒?」
一時間看她眼神暗淡,忙搖着頭,否定。
他知道琴娘這些年一定沒少受苦受罪,還要受趙永安的欺負,就義憤填膺地
說:「當年他怎沒給鬥死?你不用怕他,他沒什麽新鮮的!」
馬秀琴心裏始終是自卑的,受楊書香的感召也仍難免處于搖擺不定姿态,又
聽楊書香提起她跟公爹那筆糊塗賬,搖着腦袋拉住了他的手。
楊書香指了指水盆,攸地想起了一個問題,忙問道:「琴娘,你夜個兒晌午
前兒說的做種是咋回事?」
馬秀琴臉兒一紅,本不想提,卻架不住楊書香的執拗,就坐在床邊緩緩說了
起來:「當初生煥章時,琴娘大出血差點就走了,唉。」
見楊書香一臉關切之情,馬秀琴憋在心裏始終不願說出來的話一下子找到了
宣洩口,長河潰堤似的奔瀉而出。
「琴娘沒有節育...你甭擔心,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射進去也不見得就能
有了。」
胡撸着楊書香的腦袋,馬秀琴輕輕說道,這既是她沒回在那危險期要求趙永
安戴套的原因,而昨天乃至今天,正好在這危險期的日子裏。
大驚之下,楊書香面沉似水,攥緊了拳頭。
回想着那天晌午趙永安說過的每一句話,楊書香越發咬牙切齒,此時轉悠過
來暗道一聲自個兒真的太嫩了,終歸姜還是老的辣,被趙永安給算計仍蒙在鼓裏
而不知,如果不是琴娘親自把事兒說出來,誰會知道這裏還有這麽一個隐情,早
知道就還得狠狠揍他一頓。
馬秀琴看到楊書香臉上陰沉不定,以爲自個兒說的話讨人嫌了,忙期期艾艾
地問:「你想啥呢?」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霎時間心裏湧現出一股挫敗感,糾纏着一并發散出各種
負面情緒,他把腦袋一耷拉,攥緊拳頭說道:「我罵趙永安,如今對你,我己個
兒比他也好不了哪去!」
這句話發自本心,盡管給騙進局裏硬生生崩了馬秀琴,他倒也不是虛情假意
做那惺惺之态。
「琴娘心裏樂意!」
就知道楊書香不是那白眼狼,又私底下認他做了幹兒子了,馬秀琴忙拉住楊
書香的胳膊跟他解釋,又恐楊書香胡思亂想,接連說道:「那天晚上你吃我的咂
兒時我就感覺到了,琴娘心裏樂意跟你膩乎,也樂意你在琴娘身上折騰」,那患
得患失的感覺讓她倍加在意起來,順勢把楊書香摟進懷裏。
「我知道不該強行崩你...那是強奸。」
「傻兒子,不樂意能讓你爬嗎?」
楊書香怔怔地看向馬秀琴的臉,在那樸實溫善的臉上他看到了琴娘的美,看
到了琴娘的羞,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熱乎乎的味道。
這股溫暖融化着楊書香,慢慢的就把他心中所有戾氣化解沒了,臉上的晦澀
也漸漸褪去。
他心裏想,琴娘真好,既然做了我就得扛着,總得跟她說道清楚,就拱着馬
秀琴的胸脯子,說:「真的嗎?琴娘,要是以後我再跟你犯渾,你甭舍不得,就
抽我大耳刮子。」
「哪敢打啊,也不能打啊!」
瞅着楊書香恢複老實氣兒時還跟孩子似的在那拱來拱去,馬秀琴順勢抱住了
他的腦袋,剛才做得太猛,都把孩子頭發弄亂了,臉上頓時又滾燙一片,腿間也
立時潮濕起來。
慢悠悠的,馬秀琴覺得心口處的咂頭兒也變得硬了,羞欲中她伸出手來,就
一邊攏着他的頭發,一邊繼續說:「你平時雖然調皮搗蛋,可琴娘知道你不是那
沒心的人。」
「你看着我長大的呗!」
看着楊書香的臉上終于帶出了笑模樣,任由他從那做着小動作,馬秀琴憋在
心裏的繩結也随之緩緩打開,她羨慕柴靈秀,如今體會起來真的是特别在意這股
溫情,就跟楊書香慢慢傾訴起來:「琴娘能有你這麽個兒子心裏不知多高興呢!
要是早知道是你,琴娘得給你煮雞蛋吃。」
她越說越激動,身子都不禁顫抖起來。
楊書香不知内情,不解地問:「幹嘛還要吃雞蛋呢?」
馬秀琴聳了一下胸口,摩挲之下,她發現自個兒的咂兒頭挺凸得硬成了球兒
,羞愧的同時沖着楊書香言道:「琴娘禍禍了你,總不能讓你虧了身子。」
她這話一說,讓楊書香立時想起了大哥楊書文婚後轉天的情況,當時娘娘陳
雲麗就給大哥煮了雞蛋,楊書香還跟着一塊吃來着,此時聽馬秀琴講出來頓時會
意。
沒有出言再行打擾,楊書香伏在馬秀琴的胸前,用臉蹭着她的心口,靜靜的
,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馬秀琴溫潤的聲音:「回頭琴娘把雞蛋煮熟了給你送來。」
從馬秀琴懷裏揚起身子,楊書香拍着心口,嘴角微微勾挑起來,笑道:「這
身子闆兒不用。」
馬秀琴搖了搖頭,臉上漾着紅暈,說道:「老話上說,哪有行完房不吃雞蛋
的?以前窮,我跟你趙大...你趙大還吃倆雞蛋呢,這前兒有錢了,就更不能
讓你虧了身子。」
楊書香嘻嘻一笑,把手伸向馬秀琴的心口,掏進衣服裏抓住了她的大咂兒,
揉捏着,順坡出溜車地說:「琴娘,要不你再給我來兩次吧,還想崩你!」
看着楊書香那歡快勁兒,馬秀琴臉上的紅暈自始至終就沒消退下去,她笑了
笑,帶着和煦不躲不閃地說:「别太勤了,會虧身子的。」
楊書香疑惑不解,忙說:「總也得把你喂飽了吧,不能讓你難受哇。」
臊得馬秀琴臉更紅了,心口突突亂跳,但她知道楊書香初經人事啥也不懂,
又不好開口教唆,便臉帶羞澀,輕聲說了一句:「過後吧,總不能連氣兒來。」
心情的轉變讓馬秀琴一掃陰霾,她沒大的奢望,哪怕隻是這麽一小會兒,心
裏也是極爲透亮。
正要起身回家尋那雞蛋給楊書香煮上幾個,卻被楊書香抱住了腰:「琴娘,
我雖不清楚你和趙大到底過得怎樣,我這心裏可不壘坯。他是滿足不了你嗎?你
跟我說。你會不會因此憋出婦科病來?」
馬秀琴是過來人,又是個四十歲的女人,當然知道楊書香心裏的疑問了,也
暗中猜測或許公公便是拿這件事兒蠱惑的他,就照着楊書香的腦袋上胡撸一把,
說道:「琴娘知道你的心,那都是大人間的事兒,别聽他們胡咧咧。」
「那我趙大就一點都不知道嗎?連那個事兒他也沒有耳聞?」
挺直了身子,楊書香一本正經問了起來,他心裏好多事兒都不清楚,跟馬秀
琴又不是外人,就不再掖着瞞着了。
馬秀琴歎息一聲,先是叫楊書香心平氣和不許沖動,而後終是張開嘴來,話
匣子一打開把個這幾年的情況慢慢叙述出來。
聽馬秀琴叙述,楊書香時而眉頭緊鎖,時而攥緊拳頭,激憤時甚至火冒三丈
恨不得現在就跑到煥章家裏把趙永安拎出來一通暴揍。
你媽屄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怎麽批鬥時沒把他打死呢?我大大當年就不該救
屄養的,雜種肏的。
點了根煙,楊書香狠嘬了一口,他答應馬秀琴不會意氣用事,可聞聽她說這
趙永安在西場上的所作所爲時,實在是義憤填膺難以咽下心頭這口惡氣,就騰地
一下子站了起來。
「答應琴娘什麽來着?都怪琴娘,都怪琴娘多嘴跟你講啊!」
怕他沖動,馬秀琴趕忙拉住楊書香的胳膊,把他拉回床頭,心裏忐忑不安忙
開口安撫楊書香。
楊書香咬着牙,想說當時你怎麽沒喊我?又覺得自個兒這想法太雞巴不貼譜。
今年夏天前兒他和煥章保國夜照麻雀,曾去過菜園子裏摘瓜,誰哪知道當時
琴娘正給趙永安欺負,最後竟然給趙永安拖下水裏去做。
想起趙永安那慈眉善目之下的猥猥瑣瑣,楊書香的肺都快氣炸了。
肏你媽的還真會玩!這心裏暗罵,嘴上卻說:「琴娘,你告訴我,這些天他
到底有沒有再欺負你?你甭怕他,這事兒我不給你抖摟出去,但好歹我也得給你
出這口惡氣!」
這幾天趙永安确實規矩了很多,沒再像之前那樣頤指氣使使喚她了,馬秀琴
還納悶呢,現在想起,定是眼前的人在那天跟公公說了什麽,不然公公也不會老
實起來。
心存感激,馬秀琴又特别知足,不想再讓楊書香心裏委屈憋悶,就換了個顔
色說道:「琴娘能有你這麽個聽話搭音兒的兒子就夠了,真的沒有太多奢求。」
看了下書桌上的鬧表,馬秀琴站起身來又說:「你躺會兒歇着,琴娘給你煮
雞蛋介!」
強推着楊書香上床,給他褂子解開了扣,見其身上套着針線活做出來的棉襖
,有感于懷,喃喃細語道:她那性子不知收斂了多少才換來了如今的你...難
怪兒不嫌母醜...這一腔子血啊...」
楊書香不知琴娘嘴裏搗鼓啥呢,看她臉上漾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他本
無心躺下,結果給硬推上炕,還給蓋上了被子,就拉住馬秀琴的手,夠着她的奶
子嬉皮笑臉地說:「琴娘,我又硬了,要不你把外面的角門兒插上,咱娘倆再搞
一次!」
卡巴裆裏還嘟噜着楊書香射出來的東西呢,黏黏糊糊又濕又潮,馬秀琴哪還
敢像楊書香那樣無所顧忌,就蔔楞着他的手把他推回被子裏,翻身走向門口。
馬秀琴那富态而圓潤的臉上帶羞,肥乎乎的胸口總會不經意讓楊書香眼饞得
慌,他越看越想心愛,連呼:「琴娘别走」。
「難怪靈秀會說那樣的話...」
馬秀琴咀嚼着柴靈秀周五晚上走時跟自個兒說的,笑着搖了搖頭。
身子舒展開,告訴楊書香,「這又是打架又是折騰的,趕緊躺下來歇着吧,
琴娘也該回去了。」
撩簾兒走進堂屋,身後兀自傳來楊書香的呼喚:「琴娘,琴娘啊,你跟我一
被窩睡會兒不好嗎?我再給你來幾次高潮!」
她也知楊書香說的都是逗笑話,想起他在床上的那股猛勁兒,這臉兒又騰地
一下臊熱了,連耳根子都一片绯色。
瞅着馬秀琴從西角門走出去時還往屋裏看了一下,楊書香心裏痛快十足,他
往被窩裏一躺,攸地一下想起盆子還在床下擺着,又趕忙起身給盆子裏續上熱水
,一邊揉搓狗雞,一邊美滋滋地想着崩馬秀琴時的快感,心頭不斷起伏:琴娘還
真好,肉桃桃的又肥又緊,泡在裏面真得!把水一倒,又把那煙屁扔到了竈堂裏
,這才翻身回到床上,紮進被窩裏。
靜下心來,楊書香又晃地憶起書包還沒拿回來,就琢磨着要不要借着再去琴
娘家取書包的空兒抽機會跟她再來一次?這身心放松之下,很快就迷糊起來。
馬秀琴回到家裏也有些慵懶,她洗屁股時禁不住想起了自個兒跟楊書香糾纏
在一起時的瘋狂,害臊卻滿心歡喜,看到桌子上擺着的兩個書包,又忍不住歎息
一聲,扪心自問:親的要肏我我會給嗎?立馬否定了這荒謬絕倫的念頭。
這腦子裏一旦生成某種念頭,必然沒法揮去,聯系起來必然會涉及到性,于
是她想起自個兒給楊書香肏時一口一個「兒」地叫,馬秀琴覺得自個兒的屄又黏
糊起來。
就着水把那黏糊糊的褲衩洗了,把水倒掉,回房時碰見了趙永安。
馬秀琴和他打過招呼,徒見公公又把色眯眯的眼神投過來,馬秀琴心裏一陣
倒胃,經楊書香撺掇後的心底裏稍稍有了那麽一絲底氣,就嘗試着把頭擡高了些
,發現公公看過來的眼神更強烈了,頓時馬秀琴又覺得自個兒做得有些過分,就
又恢複成低眉順耳的樣兒,走回房間時一陣心驚肉跳。
其實馬秀琴的心裏還是非常懼怕趙永安的。
她身上的那股子柔弱性子雖說與生俱來不是由趙永安一手造成的,可經由大
運動時期的長期打壓,後來又給趙永安無數次的脅迫調教,注定在其身體裏有了
陰影。
另外,他們本身又有一層公媳輩分的壓制,反抗不反抗都是一馬勺吃飯,躲
不掉的。
這些個情況,楊書香心裏想的層面還是欠妥當,之所以保護馬秀琴那純粹也
是出于本能才做出來的。
再者,撞破奸情之後,那馬秀琴終歸是他楊書香人生裏的第一個女人,牽腸
挂肚之下,他沒有理由不去保護她。
以至于多年後提起這段往事,楊書香的心裏都頗爲感念。
如果當初沒有琴娘的經曆,或許我會把那種情藏在心底裏,永遠也不會表露
出來。
柴靈秀斜睨着倆大眼,麻瞪着他。
有心再說教兩句,發覺已經再沒有可教給兒子的了,歎息一聲,把眼睛立起
來,啐了楊書香一口:「當初我是怎麽交給你的,都就勃勃吃了...害得你琴
娘給你坐小月子...」
楊書香一臉茫然,心說沒有啊,當初搞的時候都有戴套,怎麽會懷孕?卻連
忙哄起身旁的女人,他知道,她受的罪太多太多了,但從來都不跟自個兒講。
懷孕這件事馬秀琴始終也沒跟楊書香講過,但她确在當初跟楊書香表過态:
以後隻要你跟琴娘開口,兒跟我要啥我都會給。
三十五 入世
入世一望無際的麥田泛着金黃色,層層波浪翻湧有如伊水河與青龍
河拍打兩岸的心聲,在人們的心底訴說着他們的情懷,這是一種喜悅之情,正如
此時楊書香臉上不時挂起的笑,欣喜歡快而又自然,特别純粹。
他看到了果實,看到了希望,他歡呼雀躍,大聲疾呼,一個箭步竄出去,身
體也跟着變得清逸起來,就加快了腳步向前奔跑追逐,從村東頭的麥田一直跑到
村子裏。
來到自家門外,透過門縫楊書香看到了柴靈秀,見她背對着自個兒正在院子
裏收拾衣服,就喊了兩聲「媽」,想把自個兒在村東頭的所見所聞告訴給她,張
開嘴就又馬上閉上,覺得有些不妥,凝神間朝着門縫裏觀望,好在院裏的女人并
沒有聽見他的呼喚。
楊書香吐了口氣,很有種逃脫後的欣喜,朝後退了兩步,猛地弓起身子一個
彈跳蹿了起來,不想這一下蹿得太猛撞了,倒把院子裏的人給驚動了。
楊書香低頭去看,卷曲的騎馬穗遮在媽媽那光潔的額頭上,從被單上露出了
冰山一角,盡管那雙炯亮的眼睛沒有直射過來,楊書香仍覺得自個兒現在的樣子
肯定給媽媽看到了,不由得心裏發慌,奇怪莫名,就像一個猛子潛入水裏,手刨
腳蹬,用怪異的漂死人泳姿向後滑動,他都詫異自個兒怎麽用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潛水。
心口撲騰起來,氣越來越短,直到楊書香蹿騰出自家的西角門,心裏這口窒
息感才稍稍平緩下來。
後退着,不容楊書香喘息,身子就攸地一下從半空中墜入到三角坑裏,卻不
似直接從樹梢跳下去那種有備而來的感覺,失重感讓他心如擂鼓,咚咚咚響個不
停,一忽而過霎時間又被一股暖流遍及全身,融入到水裏感覺非常舒服。
定了定神,柳綠花紅的倒影裏楊書香伸手蔔楞着垂在水面上的柳枝,朝前凫
去。
守着青龍伊水河,不會水的人簡直太少太少了,盡管學遊泳時沒少挨媽媽的
打,楊書香終究練了一身水裏功夫。
他往前遊着,并不在意水爲什麽那麽黑那麽渾濁,幾十米遠的水路眨眼間就
遊了過去,夠到了煥章家下坡的菜園子處。
潛伏于此,楊書香偷偷看了看裏面,瓜架裏除了一口老井顯得特别醒目,根
本沒有别的什麽活物,他不放心,左右來回遊了幾遭,眼睛踅摸着,确認瓜架裏
确實沒有二人,心裏不免一陣竊喜。
正要從水裏爬上來,忽見煥章和小玉有說有笑摟摟抱抱的從園子裏冒了出來
,楊書香心裏一餒,趕忙又把腦袋縮進了水裏,從水裏觀望着外面的世界,朦朦
胧胧間他又看到了自個兒的琴娘......上半晌柴靈秀把家裏的衣服被單通
通洗涮了一遍,忙了半天,做了個年前清理。
她知道兒子晌午不回來就草草吃了口中飯,封了爐子又跑到褚豔豔家裏,知
姐妹兒一個大肚子女人行動不便,怕褚豔豔再閃了身子,就把活兒全攬到了自個
兒的身上,一直忙忙乎乎了小半天,把她家該洗的都給鼓搗了出來。
褚豔豔留柴靈秀在自個兒家裏吃飯,讓她回家去喊兒子過來。
因自個兒家裏醒着面,還有衣服也沒收拾呢,柴靈秀婉言相拒不待多留,抽
了根煙就跑回了家裏。
把爐子打開,通火。
被單大件兒扔在院子裏,其餘小件兒衣服抱進堂屋搭在了晾衣繩上,見兒子
躺在床鋪上呼呼睡得正香,心裏還挺納悶:他啥時候這麽老實過,居然在家睡起
了覺...自夜個兒起,柴靈秀就發覺兒子有些異常,她知道兒子沒歇過晌兒,
今個兒又看到這個現象心裏難免一陣腹诽。
到了這歲數再去約束,一味強加,效果甚微,她也知道自個兒對兒子的這種
約束完全是來自于一個母親的形象和影響産生出來的,換做從前她敢打包票兒子
絕不敢違拗自個兒,可如今兒子到了叛逆期,她心裏就沒底了。
湊到近前,見兒子的肩膀子都露出來了,忙給他蓋好了被子,心說話:「大
白天睡覺怎麽還脫了個精光呢?」
見兒子鼓秋了一下身子又老實下來,難得能清淨片刻,就盯着他那細乎乎的
臉蛋仔細打量。
正因爲柴靈秀很少看到兒子能有那麽一絲老實氣,就在心裏琢磨起來:就得
給你闆闆性子,不是媽總吓唬拿你出氣,我什麽都由着你來就把你慣壞了,以後
你要在社會上生存,不能忍哪成啊!又覺得這段時間自個兒是不是對兒子管得太
嚴了?轉念一想,心道:「他就得聽我的,他是我養活出來的,再怎麽吓唬他也
是我兒子,大不了晚上我把他娘娘給他買的鞋子拿出來讓他歡喜歡喜,省得他埋
怨我不給他自由。」
說到自由,柴靈秀自個兒都忍不住笑出來了:「當初我跟爸不也這麽說過嗎
,說他不給我自由...」
笑着笑着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把目光看向兒子,這心思一波三折也變得敏感
起來。
怔怔地看着兒子的臉,柴靈秀的心裏頭變得有些猶豫。
她在想,要不要晚上給兒子把新衣服拿出來?雖說表面看起來隻是拿與不拿
的問題,實則就是擔心被兒子黏住沒完沒了。
哎,他那性子也不知都跟誰學的,手腳一點都不規矩,可不能再讓他得逞随
意妄爲了。
她倒撇開了幹系,把寵溺兒子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也難怪柴靈秀不知不覺,當年她青春綻放時落地開花生了孩子,年華還未從
容施展就硬生生把那好動的性子收斂起來,一副心思用在相夫教子上。
後來丈夫去念大學,偶有回家也是聚少離多,她和兒子多少年的相依爲命早
就浸透到她的骨子裏,兒子就是她的命,身在局中又哪能一時半會兒說得清這多
年糾纏盤繞在一起的母子情。
不管怎麽樣,反正就是得把兒子捏住了,将來他成了家,把他推給兒媳婦管
,自個兒也就省心了。
話是如此,柴靈秀這心裏又酸酸的開始生出一股惆怅。
走出房間來到堂屋,還嘀咕呢:将來你兒媳婦要是吓唬你兒子,你受得了嗎
?想那些問題似乎有些爲時尚早,卻不由得從一個母親的心裏蕩漾出來。
之所以會在柴靈秀心裏有了計較,讓她萌生出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純粹是
因爲趙伯起家裏明年要蓋房的原因導緻的。
蓋房子娶媳婦這都是腳前腳後的事情,因爲一旦畢業走出校園,時間會過得
相當的快,再折騰個一二年也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也就該給他準備婚事了.
..這方面柴靈秀的體會頗深,當年她就是給這樣安排的,所以心裏會生出惦念
,胡思亂想。
搖了搖腦袋,柴靈秀都覺得自個兒這心操得太多了,她相信兒子不是混人,
也肯定兒子婚後不會欺負女人,更不會被女人欺負,便歡快地拾掇起柴火,忙乎
乎地把醒好的面從鍋裏端了出來。
醒來時天色已黑,楊書香轱辘起身子緩了一氣,他聽到堂屋傳來的動靜,腦
子轉悠個圈,這才穿衣下床,來到堂屋沖柴靈秀言語:「媽,煥章沒把書包送回
來嗎?」
一時間覺得自個兒的媽媽變了樣,楊書香捕捉不到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懷,卻
知道媽媽身上有股自己忽略掉的味道,就暗自啐了自個兒一口,把頭轉向一旁。
「你不給他輔導去了嗎,怎麽問起我來了?我回來就看你躺着睡覺呢,哪知
道他過沒過來啊!」
「看我這腦袋睡蒙了都...我現在就去琴娘家裏拿。」
心裏發虛,楊書香撩開門簾沖了出去。
柴靈秀想到了什麽,忙呼喚:「飯都快揍熟了,可别從你琴娘家裏吃啊...」
想起兒子剛睡醒就跑出去,又喊道:「你背背汗再去,别凍着...」
哪裏還看得到人。
撩杆子跑出來,楊書香三步并作兩步沖下西場,那樣子真有股龍虎之勢,他
腳下實打實踩着冰,冷風一吹精神抖擻,如不是天黑背眼,那天王蓋地虎的容光
煥發一準兒會随着他那翹起的嘴角展露出來,被人看到也肯定會誇他兩句,這小
夥子夠标緻。
跑到北頭的菜園子時,楊書香望着黑布隆冬光秃秃的腳下,不用看也知道那
是一片灰土地。
一旁的老井給木頭闆子蓋着,冷冰冰的井沿兒麻麻紮紮,哪有什麽生機可言。
稍作駐留,迎着西廂房窗子的亮光迫近煥章家門口,楊書香長籲了一口氣,
真實存在的感覺在冷風中讓他知道,這前兒仍是冬天。
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身體,楊書香不敢再往深裏去想那個夢了,就像他把目光
從媽媽身上移開一樣,由崩馬秀琴面對柴靈秀所産生出的心虛是一方面,早前夢
的延伸又是另外一個他打心底裏不願面對的局面,後者準确計算的話,更應該說
是從他第一次窺視到爸媽做愛後就已經出現了,如春芽得着雨露,某些神神秘秘
的東西恍惚着就從他的心裏覺醒出來...看到楊書香跑進來,趙永安招起手來。
自那天挨打之後,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尋思了不知幾百回,最後得出了結
論:眼前的人看似還是個孩子,那表現出來的性格很大程度上跟他大大一個模子
,平時溫順如水,霸道起來那是一點情面不講。
這是趙永安不樂意看到的,也是打心眼裏怵怕的。
楊書香歪着腦袋沖趙永安打了聲招呼。
他越是這樣,趙永安的心理就越是嘀咕,而且朝後退了兩步,生怕楊書香暴
起再給自個兒臉上勺那麽幾下,打也打不得,又不敢拿他跟馬秀琴說事兒,一時
半會兒這心情沮喪到家了。
院外頭沒看到趙大的車,楊書香的心裏活了起來,提着書包走出去堂屋時,
回頭蔑視了趙永安一眼。
下午經由馬秀琴的解釋算是稍稍解開了心裏的疙瘩,對于趙永安的猥瑣楊書
香懶得計較,隻要他趙永安不再去禍禍琴娘,咋都好說。
朝着西廂房走去,楊書香不忘回頭掃上一眼,見趙永安鬼鬼祟祟正偷偷看向
自個兒這邊,朝他伸手一指,就把趙永安吓跑了,趁着這心情舒暢的勁兒,楊書
香撩簾兒走進廂房。
馬秀琴正做着飯,忙叨叨的剛把雞蛋下了鍋,就給身後的人抱住了。
她以爲是公爹過來騷擾,猛然看到抱在自個兒心口上的大手,提溜的心這才
放下來,沖後言語道:「怎沒等琴娘給你送過去就跑來啦!」
楊書香環住馬秀琴的身子,見她喜上眉梢,就舔起嘴角照着她的脖子吹了口
氣,像貓兒撲到草叢裏戲耍,對着她的脖子嗅來嗅去,小聲哼哼:「我不吃是什
麽雞蛋,我要吃琴娘的蜜肉。」
說着話,手就探進了馬秀琴的衣服裏。
孩子的手有點涼,打晃兒間馬秀琴按住了楊書香的手,笑道:「還沒摸夠?」
送他的手來到自個兒的胸脯上,把咂兒挺了起來。
「摸~不夠!還想崩你呢!」
楊書香捏住了馬秀琴的奶頭,在她耳邊稍稍拉長了音兒。
他跟馬秀琴這麽多年的感情,一旦爆發還講究什麽文绉绉的細雨無聲,就是
家鄉話對家鄉話,原汁原味。
甫一出口,楊書香就想起自個兒伏在琴娘身上撲騰的場面,雞巴往她的蜜壺
裏一泡,太得了,于是心裏的火就燒起來了。
「琴娘正做飯呢!」
給楊書香這麽一搗亂,馬秀琴的心也跟着一起忽閃起來,說話聲音軟綿綿的,
臉兒也燒紅了。
她這下午睡了個覺,腦子裏就跟跑火車似的,翻來覆去都是兒子圍在自個兒
身邊時的鏡頭。
她一遍遍喊着兒子的名字,高興得手舞足蹈,直到躺下身子,劈開了腿。
「你憑什麽管我?」
被兒子壓住手腳,大聲質問着,緊接着就插了進來,随之馬秀琴也從夢裏驚
醒過來,直到楊書香跑過來,她還琢磨自個兒哪裏做得不對,爲啥兒子會疏遠自
個兒。
「不礙事兒!」
說着,楊書香的手就伸向了馬秀琴的褲腰。
馬秀琴用手一攔,小聲說道:「别在這兒。」
楊書香嬉笑一聲道:「那你得答應晚上給我!」
順勢把她的繩帶兒解開了。
馬秀琴回頭看了看,見楊書香一臉火熱,心裏一軟,又不知怎麽解釋,讷讷
地問:「大晚上去哪裏給你?」
就感覺一隻大手探到了自個兒的兩腿間,摳挖起來。
這股沖勁讓馬秀琴有些抵擋不住,她縮着身體央求起來:「太勤了對你身體
不好。」
隻覺下體很快就給楊書香摸濕了,便哆哆嗦嗦再不敢言語。
「琴娘,你下面又流水兒了,我滿足你!」
褲子給楊書香猛地一扒,馬秀琴以爲楊書香要在這廂房搞她,忙驚歎一聲:
「會被發現的。」
哪知道楊書香隻是把她的身子按倒下去,蹲下身子抱住屁股用舌頭舔吸起來。
「兒呀,你都把琴娘的心嘬亂了,琴娘晚上給你。」
亂拳打死老師傅,楊書香這麽一鬧,馬秀琴很快丢盔棄甲哼叫了起來,然而
這話不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引來楊書香的吮吸聲更烈了,吃得馬秀琴身體戰栗,
屁股越擡越高,水兒也湧溢得特别充足。
這是楊書香第一次用嘴去觸碰女人的身子,對他來說既新鮮又刺激,就又扒
了扒馬秀琴那肥嘟嘟的白虎,除了聞到琴娘身上的那股肉味,他還聞到了一股淡
淡的體騷,就改而嘗試着用舌頭去裹馬秀琴肉縫裏面的粉紅色,誰成想水兒越流
越沖,便把嘴堵在她的肉道上,狠狠地嘬了起來。
楊書香才多大歲數,他的道行差得太遠了,用嘴去體驗馬秀琴的下體純粹是
從父母的房事和那趙永安公媳亂倫的偷窺中學來的,他不知道男人爲什麽會用嘴
巴去嘬女人的下體,好奇之下就嘗試了一把,嘬了幾口感覺還挺好,也沒聞到多
大的尿騷味,就抓捏着分開馬秀琴的大肉屁股,堵在她那白虎屄上使勁嗅使勁嘬
,直嘬得馬秀琴身體打顫兒,他己個兒的雞巴也從卡巴裆裏挑了起來。
「兒,我快不行了,别在這欺負琴娘。」
急促的話語驚醒夢中人,把楊書香從興奮之中拖回現實。
腦子裏一驚,刹那間冷靜下來,自個兒的所作所爲确實太過了,真的成了第
二個趙永安,就咧着嘴把馬秀琴的褲子提了起來。
「生氣了?」
馬秀琴轉身倚在桌角處,她拉着楊書香的手,喘息着問。
她在乎楊書香的心裏,怕孩子不樂意,又怕好不容易換來的溫情給自個兒的
那一聲拒絕攪合黃了,就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楊書香,等待他的回答。
楊書香舔着嘴角,上面還殘留着琴娘下體的味道,他看向馬秀琴,說:「琴
娘,你怎麽不打我耳刮子呢?」
馬秀琴沒太明白,她看到楊書香一臉暗悔之色,忙問道:「爲啥要打?」
轉瞬間想起了下半晌楊書香跟自個兒所說的話,忙把他拉到自個兒的懷裏,
胡撸着他的腦袋,說道:「舍不得,可舍不得!」
楊書香反抓住馬秀琴的手,說:「我又對你犯渾了。」
馬秀琴搖了搖頭,一臉溫柔:「就是個孩子!」
鍋裏的水翻滾了好幾個開了,熱氣騰騰地冒着白煙。
見狀,馬秀琴趕忙把煤氣爐的火滅掉,拿着笊籬撈起雞蛋,沖楊書香吩咐:
「就熱吃,琴娘給你煮了六個。」
收斂心神,楊書香把水盆端來給雞蛋過着涼水,七尺咔嚓剝皮,先把雞蛋送
到了馬秀琴的嘴裏,死活這第一口要先喂給琴娘。
馬秀琴退讓,搖晃着腦袋要楊書香先吃。
楊書香言語道:「六個呢,我就得看着你先吃這頭一口。」
把雞蛋硬塞進馬秀琴的嘴裏。
這短短的一幕轉瞬即逝,像粒石子被扔到了寬闊的青龍河裏,泱泱之中連個
泡兒都沒打出來,看似尋常,卻給馬秀琴孤獨寂寥的心裏掀起了波浪。
敏感的她處在底層社會,容納楊書香後就特别在意這小小的舉動,哪怕一絲
一毫,心裏都覺得特别溫暖。
沒等楊書香剝完第二個雞蛋,就給馬秀琴手裏的東西送進口中,他擡頭一笑
,看到馬秀琴正吊着眼偷偷看着自個兒,就邊咀嚼邊說:「琴娘,這不還有。」
又忙不叠補充了一句:「琴娘,你的樣子真勾人,我想,我想...」,想
了半天也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馬秀琴是過來人,豈能不解楊書香心裏惦着的東西,可問題是上哪裏搞呢?
總不能跑到外面去做,再凍壞了身子骨。
徒地看見楊書香眼圈泛紅,立時想到了自個兒臉上的火辣,忙搖起腦袋說:
「可再不能去你家裏做了。」
楊書香聽出了馬秀琴的弦外之音,又看她一臉羞澀,忙丢下手裏的雞蛋抱住
了她的腰,叫道:「琴娘,咱們去我爺家裏做呀,肯定沒人打攪咱們!」
說話間那倆大眼周圍泛起的紅暈就跟喝過酒似的...
(未完待續)
作者:
49602
時間:
2018-5-20 02:11
三十六後院裡的一把火
「我雖然讀書在夢莊,溝頭堡畢竟是我的故鄉...」
楊書香一步三搖地走出馬秀琴家的門,嘴裡哼起改編自沙家濱曲調的詞,掩入到三角坑下。
很顯然,這短短一天所經歷的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影響巨大,乃至整個人生的軌跡都發生了變化。
如果說沒有和許加剛等人的打架,概率之下或許楊書香就不會撞見馬秀琴被趙永安欺負,便不會引發後面的風波。
話說回來,在整個過程中楊書香他始終處於被動,在始料不及的情況下給卷入到這個漩渦中,他可不可以選擇逃避視而不見?可以。
但仍舊沒有逃出命運之輪的安排,再次被捲入進去。
幾次三番下來,他又豈能無動於衷,坐視不理。
人生沒有如果,正如此時春風席捲下的泰南,要經歷改革勢必會打破一些舊的傳統,在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衝擊下,很多東西都是在被動中不斷選擇,選擇人生、選擇出路。
要麼低沉從此絕跡,要麼反擊殺出血路...
儘管馬秀琴沒有實打實地應允楊書香所提的要求,撂下的只是活話,但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只要琴娘不直接反對出來多半就是應承下來了,那麼擺在楊書香眼前的問題就只剩下如何應對晚上趙伯起回家這件事兒上。
楊書香說不好趙大會不會提前回來,也根本沒有什麼良策可尋。他想了想,心裡咂摸:既然琴娘給我留了念想,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說不好她早就知道趙大的情況...想到這,楊書香這身子便跟點了爐子似的,又噌噌地竄起了火苗。
沒有立即跑回家裡,上到了西場,楊書香朝著後院一拐,打開了西角門,嗖地溜進爺爺家。
這空無一人的後院寂靜無聲,黑洞洞的。
夜個兒下午楊書香已經給這東屋上房的大炕燒了把火,就又摸黑從院子裡尋來了一把幹劈柴拿到屋子裡。
他打著了燈,先是尋來菜刀把水缸裡的冰鑿開個豁口,而後就著昨天殘留下來的小半鍋水又給大鍋裡續了一些,架好劈柴,火一點,灶堂就照起了亮光。
楊書香點了根煙,邊抽邊想,這未雨綢繆的心思一旦惦記起事兒來,想的問題也就多了起來。
考慮到今晚上可能要在這屋子裡辦事,溫度不夠可不太好,就趕忙跑到院南牆處,從苫布底下弄了一簸箕煤,前後又給廂房暖氣爐子裡添了好幾水桶的水,忙的差不多之後就著劈柴的火把廂房裡的爐子也給生了起來。
這一通忙乎,後院的三大間兒屋子可就徹底熱了起來。
期盼間心裡變得透亮,楊書香瞅了一眼屋裡座鐘上的刻度,正到了飯口的時間,腳底下抹油把後院的門一鎖,朝著夜色下的北頭看了一眼,這才大搖大擺顛回己個兒的家。
飯桌上,楊書香就著媽媽炒的土豆絲咀嚼著大餅,越嚼越耐吃,欣喜之餘就把個昨天沒心情時聽到的話頭跟柴靈秀重新找補起來:「媽,夜個兒我忘問你了,我娘娘有沒有讓你把什麼東西給我捎回來?還有炮我也沒見著影兒。」
他這話匣子打開之後,可就沒完沒了了,「我大大他沒問你為啥沒帶我來嗎?對了,那我娘娘說給我買的運動鞋你不會是給我收起來了吧?」
一拍大腿,想到了什麼忙又補充道:「我惦著讓她給我踅摸條兜門多的褲子,也忘了讓你告她了,算了,到時候我跟她說得了。」
柴靈秀的耳朵嗡嗡作響,見楊書香腮幫子鼓鼓著仍在口若懸河,瞪了他一眼:「吃飯怎也堵不住你的嘴?!」
心裡直犯暈:「我這兒子話怎麼這麼多啊!」
放下筷子,楊書香盯向柴靈秀,見那雙清澈鋥亮的大眼也在打量自個兒,用手一指,揚起嘴角說道:「媽,你不會騙我吧!」
柴靈秀被問得莫名其妙,軒起眉毛,微皺了一下問道:「騙你啥了?」
「我到現在啥也沒看見,掖著瞞著,你說這是不是騙我?你去我大大家裡,他就沒問你怎麼沒帶我過去嗎?我不信!」
見柴靈秀似笑非笑,楊書香不依不饒,話連珠式地又突突出來:「上回他過來接我,我沒跟他走就是怕你不放心,我都這樣對你了,你說你怎麼也學我爸那套啊!」
說得柴靈秀倆大眼直麼瞪,心說話:「我什麼時候學過你爸了?」
一天一宿的功夫她還以為兒子的性子收斂變文靜了,哪知這從他琴娘家回來又成了猴子,吊兒郎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兒。
「不都跟你說了考完試再說嗎!又不是不讓你去。」
自打楊書香上了中學,柴靈秀便有意識地控制了一下他的節奏,她知道大伯子一家人特別寵著自個兒的兒子,怕慣壞了他,就沒再像早先時那樣,由著兒子性子來,想幹嘛就幹嘛。
「呦呦呦,你又來了。我要是不跟你言語一聲偷貓跑城裡介,你不定得說我什麼呢!嘿嘿,回頭惹惱了你何苦呢我!」
見媽媽瞪起眼來,楊書香嘿嘿笑了兩聲,抓住她的手,陪著笑保證道:「得聽你的話!」
說出口來,心裡一蕩,覺得自個兒這心裡頭立時塞滿了她,幾乎差點脫口而出,把自個兒和馬秀琴的事情賣出去。
「吃完飯再說,」
柴靈秀用筷子敲了下兒子的手,嗔道:「換做以前你這歲數都娶媳婦了,該收斂就收斂,家裡有我容忍著你,在外面可不能跟女同學沒個正經。」
「不都跟你說一萬遍了嗎,我對女同學和那搞對象的事兒不感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楊書香搖晃著腦瓜子,煞有介事地說,「到時候真要是說對象,我也讓你給我介紹,就跟我倆嫂子似的,這總行了吧!」
楊書香的大嫂就是柴靈秀給介紹的,和他堂哥楊書文門當戶對,挺好。
到了老二楊書勤這仍舊是柴靈秀給從中說媒拉纖,牽線搭橋說成的對象,那小倆口雖還沒有結婚,但離正日子也不遠了,轉年五一就辦喜事,要麼楊書香也不會會說出那樣的話。
兒子的心野乎,柴靈秀知道。
倒巴不得有個人能替自個兒分擔一下責任去約束他,就跟二侄夥計似的,這還沒結婚就一個勁兒往岳父岳母家跑飭,還不都是媳婦兒一句話的結果,比聖旨都靈。
不過一想到將來兒子也隨了那股風氣,柴靈秀這心裡又有些患得患失,打從心眼裡捨不得。
放下筷子,柴靈秀叱吒一聲:「行不行都得聽我的!」
「你兒子大了,總得有自己的想法吧...那我肯定得依著你!」
柴靈秀的話楊書香聽了十數年,執拗了一句見她語氣堅定一臉正色,忙擺正姿態,身上的那股銳氣也立時就給削了下去。
不過楊書香這性子活,本身也不是那死木頭疙瘩,飯後換了柴靈秀給他買的牛仔褲和夾克衫,就又變得活躍起來。
從炕上穿好了媽媽買的衣服,楊書香又穿上那雙他娘娘給他所買的背對背的二達子鞋,在地上起蹲了一氣,說道:「嘿,這身行頭不錯啊!」
前看後看不忘湊到鏡子前美美,透過鏡子從裡面看見媽媽也在看著自個兒這邊,他五指一插攏了下頭髮,回頭沖著柴靈秀一呲牙:「媽,你說我帥不帥?」
忽覺得中分有些礙眼,拿起了桌子上的攏子對著頭髮從新分起了頁兒。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古人誠不我欺。
黑色三緊式夾克外套加上一條水藍色直筒牛仔褲,配上一雙黃底兒白幫的運動鞋,穿在楊書香的身上還真有股港臺味兒。
柴靈秀臉上帶笑看著兒子,剛想把他喊過來仔細瞧瞧,卻見他徑直走到鏡子前搗鼓起腦袋來。
心思百轉,柴靈秀上前從兒子手裡一把搶過了梳子。
兒子的中分髮型她看著舒服,乍一改成偏分還有些不太適應,翻手間倒是又給他那髮型攏了回來,一邊攏一邊說:「心放大著點,別因為一點小事兒就被別人左右了,」
她知道兒子心高氣傲,愛一個人從那憋主意,尤其這歲數心思多少有些重,所以不想讓他心裡背負那些旁不相干的玩意,就叮囑著糾正兒子心裡所想的東西。
這些年,像這種詆毀、侮辱、惡意中傷而被別人掛在嘴邊上的風言風語柴靈秀聽得太多,也見得太多,嘴巴長在別人臉上,愛說啥說啥,如果總活在別人的話裡,那這人乾脆就甭做了。
「弄得滿城風雨誰心裡樂意,」
楊書香嚷嚷了一句。
架可以打,起個外號也無可厚非,卻不能無緣無故給弄個漢奸腦袋的稱呼。
這不能怪楊書香鼠肚雞腸,也不能說他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試想換做另一個人,要麼就一直給別人欺負下去,要麼也會跟他一樣奮起反擊,無外乎也就這兩個局面,而且即便楊書香他不再耿耿於懷,也並未搞那對象,這歲數人對自個兒的外形也是頗多在意,豈能容別人閒言碎語。
「行啦!嘴長在別人臉上,愛說就說,甭理他們的閑是閑非。」
給兒子的頭髮弄得整整齊齊有模有樣,捧起他的臉蛋,柴靈秀一字一句告訴給他。
楊書香「哎」了一聲,懷中抱月,攬住了柴靈秀的腰。
柴靈秀注視兒子,從他那劍眉星目裡看到了閃爍著的光芒,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臉蛋:「這髮型不挺好的嗎!」
楊書香呵呵笑了起來。
給楊書香摟得那麼近,柴靈秀推了下兒子。
楊書香問:「媽,你兒子到底帥不帥?」
柴靈秀抿嘴輕笑,拉著他的身子前看後看,眼神裡透著流光溢彩。
楊書香身上穿的新衣服稍微有一點點大,那是柴靈秀成心買的,她知道兒子這歲數正是瘋長的時候,所以給他留了些量。
楊書香活動著手腳,說:「褲子有點長,不過這鞋子倒是合適」。
柴靈秀說道:「瞅把你美的,」那鞋是他娘娘特意給他買的,挑了兩雙呢。
楊書香盯著柴靈秀看,叫了聲「媽」,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流。
柴靈秀「嗯」了一聲。
楊書香情不自禁把雙手伸出來,抱住柴靈秀的柳腰往懷裡順勢一收,摟緊柴靈秀的身子,嘻嘻問道:「這叫搞對象嗎?」
柴靈秀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噗嗤一聲笑道:「我怎麼知道!」
緊接著就板起臉來說道:「我是你媽!」從楊書香的懷裡掙脫出來。
楊書香蔔楞著腦袋說:「沒說不是我媽。煥章搞物件就這樣摟著。」心裡一突,竟有些驀然。
柴靈秀沒再繼續打量兒子,她走到桌子前,眼睛盯向鏡子,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看到兒子把目光注視過來,趕忙收斂止住笑意,對著鏡子梳理起自個兒的頭發來。
那鏡子裡,雨水沖在油桃上,在有些模糊了字跡的百年好合下讓那雙炯亮的眼睛越發黑白顯得涇渭分明,直把身後之人看得有些發呆,不知不覺中湊上前去,伏在柴靈秀的身後朝著鏡中不住張望,但見她明眸下高挑的鼻樑秀氣挺拔,櫻桃小嘴不薄不厚,和那鏡子邊角懸掛的牡丹色彩相輔相成,心裡沒來由地冒出了俊俏倆字,都說人面桃花相映紅,到了最後,他迷離在鏡中那雙杏核大眼之下,這腦子裡也區分不出到底哪個更為嬌豔。
柴靈秀斜睨著肩頭那一臉蒙相的兒子,晃了一下,可他仍舊不離她的身體,害得柴靈秀又憶起了頭些天晚上發生的事兒,不想在兒子面前失態,就忙躲閃著去轟楊書香,可哪裡轟得動那個撒潑的猴子。
圍繞在女人曼妙的身子前,楊書香發覺媽媽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彷如瞬間覺醒,心裡道了一聲以前我怎麼沒留意呢?定睛看了看,越看越覺得自個兒的媽媽長得俊俏,深吸了一口她發梢上的味道,蕩漾的心裡變得魂不守舍。
摟住了柴靈秀的腰,楊書香把身子伏挨在了她的背上,觸抵間,小腹貼緊了媽媽翹挺的臀部,忽忽悠悠的,楊書香這心裡可就撲騰出火來。
在柴靈秀飽滿肥臀的揉貼下,讓他心跳加速,不由得想到了昨天晌午和馬秀琴崩鍋兒時的場面,當時他就是從後面上的琴娘,翅部緊貼在馬秀琴的屁股上,像騎馬一樣渾渾噩噩地按住了她的身子,用自己的身體一下一下砸著她。
初嘗人生的美妙後,楊書香沒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裡,繼而他又聯想到過會兒之後能夠和琴娘再度春風,心早就飄起來了。
柴靈秀動了下身子,看著他一臉癡迷,不知道臭兒子腦子裡在想什麼。
這陣子她發覺兒子越來越愛黏著自個兒了,就又扭了扭屁股。
感覺到胯下那飽滿肥顫的屁股在輕微扭動,楊書香急忙收回心思,閉著眼問:「媽,一會兒我弄點熱水洗洗,你要不要給我搓一下背?」
話語傳遞出去時楊書香發覺自個兒的狗雞給媽媽的屁股磨得硬了起來,驚詫之際他趕忙回身後撤。
那渾然不覺下找回來的根源都沒容楊書香仔細品味就從那腦子裡一閃而過,很快消散掉,轉而變成懊惱:「明明是要跟琴娘崩鍋,怎麼把矛頭指向了媽?」
在這載浮載沉之間隱隱期盼能與馬秀琴再度相約的念頭橫起時,又讓他對此刻在媽媽身上產生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依戀暗暗自責,急忙掩蓋著自己的醜態。
「非得跑後院去洗?」
柴靈秀心裡抖了一下,轉身之際她掃了一眼兒子的褲襠,又立馬盯向兒子的眼,問道。
楊書香用手搓著鼻子,偷瞧著柴靈秀,嘴上說道:「考前換換腦子不是。」
這顛簸的心裡儘管給掩飾住了,不過楊書香仍覺得自個兒的臉有些發燙,他也知道那是自個兒的媽媽,卻總是在有意無意間向她靠攏,仿佛是在尋找,茫然而不知情,尋找他在馬秀琴身上產生出來的那股味道。
「昨個兒不生過了嗎!」
柴靈秀掏出煙來點上,坐回炕時,眼神有些發散,腦袋一低似是在考慮著什麼。
嘗過馬秀琴的甜頭,那種既被動之後選擇的主動出擊,讓楊書香在這人生抉擇後找到了新的起點,當時的那種感覺和此時時刻的性質完全不同,難免在媽媽面前做出動手動腳之後有些做賊心虛,又恐被柴靈秀追查難以自圓其說,忙就著上面的話茬說道:「嗯,今兒我又給後院的火炕過了火,還把爐子也點起來了,一半天我爺我奶是不是該回來了?」
話鋒一變,不漏痕跡就給轉移了過去。
公婆去城裡的這段時間,為了給後院屋子裡去去潮氣,柴靈秀隔一陣兒就會跑去後院給那火炕熱熱,既然兒子做了,也就省得她再麻煩了。
不過給兒子這麼一提,又想到過兩天帶兒子去城裡就能見著自個兒的男人,這顆心便禁不住思念起來。
「媽,你到底給不給我搓澡?」
兒子的話響在耳邊,打斷了柴靈秀短暫的思考,她抬起頭來,凝神問道:「你狗雞還疼嗎?」
把楊書香問的,嘴巴幾乎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他不知道媽媽為何會在此時問這種話,看到柴靈秀站起身來,楊書香笑著說:「不疼了。」
見媽媽上來就解自個兒的褲帶,楊書香抓住了她的手,疑問道:「媽你這是幹啥?」
柴靈秀說:「把新衣服給你脫下來啊,你以為我要幹啥?」
話畢,二人均自愣了一下。
柴靈秀照著楊書香的身子一推,轉身從炕上拿起自個兒的外套,朝他說道:「考完試我帶你去城裡洗,」
又念叨一聲去褚豔豔家,徑直走出門去。
柴靈秀一走,楊書香整個人終於清醒過來,他用手搓了下臉,心道,我怎就不讓媽媽摸摸我的狗雞呢?這想法一出,又和心底裡那股懊惱發生了衝突,弄得楊書香都說不好這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楊書香默然沉思少許,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兒,從家裡拿出了澡盆朝著後院急奔過去,給水筲裡續了水坐在爐子上,齊活。身子一轉,走進了套間,駐足在半牆的書箱前...縱觀楊書香的整個幼年,除了部分時間是在他姥家度過的,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沉浸在溝頭堡老院的世界裡,成長起來的。爺爺奶奶教書經年,又逢他這個孫子聰穎好動,是故在其幼小之時便給他灌輸了諸如「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之類的幼兒啟蒙之物,結果書倒是背了不少,西場外的樹木花草連同鳥兒也給楊書香一通禍禍。
每每提及起自己的幼年往事,楊書香心裡總是頗有感慨,縱然挨打時的情況居多,如沒有母親大人對他的身教影響,爺爺奶奶給他的啟蒙言傳,或許他的視野和思想也不會這麼開闊,那底蘊自然是離不開傳承教導。
楊書香生於書香門第,裡表間的東西他固然略知一二,但少年頑劣,書讀多了自然腦子裡裝的東西也就不同了。正如那雙刃劍,正與反不過是個念頭轉達,這也從側面說明楊書香骨子裡不是個安分的人,在介入到某種環境之後,也如他在學習和玩耍時的態度:學就踏實下來,玩就要玩個痛快。
接著上半晌給煥章攪和了的那個未完成的續,楊書香把書匣子一一羅列擺放在套間兒的床上,看著書箱表面擺出來的那些琳琅滿目的冊子,就按著順序把書一本本地拿了出來。
他早上翻看時就給那些觸目驚心的標題所震懾,儘管經過一天的沉澱有所緩解,但此時再去看,仍免不了再次給那些個花花綠綠的封面內容弄得眼花繚亂,心緒難平。
「惡霸村官的風流人生」、「亂世神棍的天下」、「妓女的淫蕩生涯」、「奸女霸媳的老淫棍」、「強姦三十八名婦女的支書」
等等撩人眼球、觸目驚心的書籍目錄很快隨著楊書香的翻騰鑽進他的眼睛裡,醒目的標題配以封面上一個個搖首弄姿的女人,它們的性質內容雖不同於十萬個為什麼,也絕非那些像什麼UFO、百慕大未解之謎那樣令人心裡產生出懸念,卻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難以自拔,打心底裡生騰出一股欲望,尤其是像楊書香這種剛嘗過女人滋味的小夥子。
楊書香站在小床鋪前,心潮澎湃,對於他來說,那些玩意無一不充滿了刺激和挑逗,讓本來就神經敏感的他在看到之後異常的興奮,雞巴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仿佛挖掘出了寶藏,以前所有沒留意的東西都在今天讓楊書香注意到了,甚至他還回想起陽曆年時爺爺看的那本叫做《白鹿原》的書,書裡具體的細理和內容他不清楚,倒是聽爺爺說那是他學生從上海那邊給他買回來的,很珍貴的。
就像正版的金庸小說,有限的一本名為《書劍》也僅僅在省城三聯書店發行過,楊書香問他大哥正版和盜版的區別,楊書文告訴他,區分就在於護封的表皮還有側面是不是白底黑字。
當然了,書匣子裡肯定沒有《白鹿原》這本書,它此時正被楊書香的爺爺看著呢,至於說金庸的作品,楊書香估計爺爺這堆書裡也肯定不會收藏。
這麼多書一次性也看不過來,楊書香就挑了一本封面和題目極度刺激的黃書放在一旁。
其餘的書正往書匣子裡搬運,無意中從裡面掉落出一張彩色相片,連同一本線裝、題名叫做《醫心方》的古書一道落入楊書香的眼裡。
楊書香撿起那張相片看了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相片上他娘娘陳雲麗穿著粉色比基尼的泳裝站在海邊上,高舉著雙手,身材高挑、體態豐滿、笑容可掬。
這是去年夏天去北戴河旅遊時拍的,當時楊書香也跟著去了,所以心裡特別清楚。
但他不知娘娘的相片為何會夾在爺爺這收藏的書堆裡。
尋思著,楊書香點了根煙,煙霧升起來時,他虛縫著眼把那本《醫心方》拿在了手裡。
泛著黃頭的線裝老書裡,晦澀難懂的話語實在令人費解,隨手翻了翻,還都是些繁體字的,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有一搭無一搭地朝著後面翻了翻,忽地掃到了這本古書的後半部,上面竟然有鋼筆的注釋痕跡。
好奇之下,楊書香把那本古書捧在手裡,就著注釋,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起來。
蟬附、虎步、鶴交頸、敘綢繆...背飛鳧、魚比目、野馬躍、白虎騰、三秋狗樹...這些名詞解釋無外乎就是對那男女交媾時動作的描寫,可楊書香這個雛兒才剛崩了馬秀琴三回,就算他從趙永安和楊偉的身上看到過,像聖鬥士星矢裡面的冰河那樣兒偷學了加妙的寶瓶光速拳,充其量也只是知道了一些皮毛,沒有個累積的話,是絕不可能厚積薄發,更遑論說中描寫的東西。
但這些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相片怎麼會跑到這裡?把那本古籍放下,楊書香又撿起了他娘娘的相片,看著裡面陳雲麗的樣子,他這心裡便隱隱產生出一種不安,那種不安如跗骨之疽,轟然來到時盤旋於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處於一生之中情緒波動最不穩當的年歲,在心性轉變的關卡前,如沒有被趙永安家裡發生的那一幕公媳亂倫給騷擾到,恐怕打死他楊書香也不會往歪處想,頂多也就是窺視到了爸媽之間的房事,在驚愕中覺得刺激,後面的情況隨著年歲的增長過個幾年也就淡忘了,慢慢地從一個孩子成長起來。
但正是因為趙永安把馬秀琴給崩了這顛覆性的一幕被他看到了,才會在看到娘娘相片時有所感悟,這身不由己的事情讓楊書香在不知不覺中就給自個兒畫了個圈,上了個套,又在不知不覺鑽了進去,讓一個原本乾乾淨淨、純純脆脆的孩子捲入漩渦之中,不停地旋轉,又不停地迷惑,陷入青春期困擾之中。
或許這就是過早接觸了性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長長地吐了口氣,楊書香用手搓起了自個兒的嘴角,一臉耐人尋味。
自從轉變成男人之後,短短時間內楊書香的眼神便不再純粹,在潛移默化中,開始以男人的眼光去看、去欣賞、去品味,一點點涉入到和他有所接觸的女人的世界裡,可能他自個兒還感覺不出來,但以後所要面對的事情隱然在現在有了個雛形,註定還要繼續困擾著他,讓他在遇到有些事情上,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對與錯,是與非。
丟掉了手裡的煙頭,楊書香又點了一根,藉以壓制心裡的那股胡思亂想,而後他把陳雲麗的相片塞進《醫心方》的裡面,把目光轉向另一頭。
那個書匣子裡是專門盛放掛曆的,除了今年的還有去年和前年的,像什麼玉樹臨風系列、海南情,上面基本都是沙灘比基尼風情,如同剛才所看到的陳雲麗的相片,大咂兒被泳衣包裹著,肥嘟嘟的,連溝兒都出來了。
還有穿著黑色絲襪的女人,像什麼潮宏啊、輕騎之花、浪漫、群芳等等不一而足。
更絕的是,掛曆還有西洋比基尼美女,那高頭大馬似的洋女人穿著三點式個頂個兒的風騷媚骨,騎在摩托上亮著油晃晃的大腿處處透著風塵味兒,簡直比那穿了健美褲的女人更撩撥人的眼球。
這裡的一切看似塵封起來,其實有些東西應該存在很久了,楊書香不知道裡面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爺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思來想去,也沒琢磨出個頭緒來。
以前他的世界平淡充實,現在看來,似乎在平靜中隱藏著一股看不清的東西,正悄悄席捲過來。
楊書香心裡有種預感,有些事情還會降臨到他的腦袋上,他說不清楚自個兒為何會有那種感覺,正如他面對琴娘時產生出來的那股情感,分說到現在,他也搞不懂那是不是叫做愛,更說不清碴進去一腳之後到底是福還是禍。
腦子裡思考的東西在無限放大,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毫無規律,楊書香就抽了口煙,在煙霧繚繞中,腦子裡又開始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整個過程裡,楊書香想到了馬秀琴,隨之又想到了陳雲麗。
自個兒家的情況楊書香門清,可娘娘家搬到了縣裡好幾年了,難免在他破身成為男人之後和之前對她看待的眼光發生了轉變。
潛意識裡楊書香覺察到了娘娘這幾年的變化,首先在穿衣打扮上就非常講究。
她穿著那些個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衣服,比那些個年輕小媳婦們還要時髦,可能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迎來送往的物件不同才那樣穿著打扮的?亦或者說是跳舞所需?楊書香猜不出來。
可不管怎麼說,在陳雲麗的身上,楊書香品出了一個成熟女人的味道,尤其就拿夏天來說,娘娘穿著的衣服真的是非常清涼,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況,楊書香吧唧著嘴直咂滋味。
很快楊書香的眼前就浮現出陳雲麗穿著裙裝時的高挑身子和那張溫柔喜人的臉蛋,楊書香沉思片刻就把目光轉向一旁書匣子裡,他猛地翻開了《醫心方》,再次拿出了裡面的相片看了下,越看越覺得古怪,腦子裡嗡的一下,不由得就打了個冷戰。
心裡變化萬千沒法形容,在心潮湧動之下,楊書香渾渾噩噩地把相片放回書裡,翻回頭拿起那本選好的黃色書刊讀了起來。
回避著公媳亂倫這個敏感詞彙,楊書香把目光鎖定在題名為「倒騎驢,跨越母親之河」這篇短文上。
故事內容講述的是發生在八十年代的事兒,男主人公生活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裡,他父親是個歌手,在運動前曾被大量女粉絲們狂熱地追求過,後來到了運動時期,粉絲們在得知他父親早已結婚生子的消息後,愛極生恨,把他父親給剃了個陰陽頭。
因受不了刺激,他父親喝藥自殺了。
順著開頭讀到這兒,根本看不出有啥出彩的地方兒,楊書香又翻了翻目錄確認一遍,標題和頁數確實沒錯,或許是讀的篇幅較少,便耐著心繼續看了下去......母親如何不分場地嚴格控制著兒子,不允許他和任何一個女同學接觸,一直到兒子初中畢業,青春叛逆期的到來。
長期壓抑的心靈在缺失父愛的情況下,得不到慰藉,到了青春期自然而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反抗之心,就這樣,男主人公開始嘗試著和自己的母親對抗起來,甚至公然把一群女同學叫到自己的家裡來,以表達心中對母親的不滿。
一次次勸說無果,母親的心裡便又開始恐懼起來,失去丈夫之後,她害怕再次失去兒子,之所以對他動用那不近人情的管理,也是期望能夠借此約束住自己的兒子,可結果卻恰恰相反。
那天回家,當她再次聽到屋子裡傳來的女孩子的聲音時,母親氣惱惱地推開了門,毫不客氣地轟著那些在她看來不知廉恥的年輕人,為了樹立形象和威信,男主人公自然要維護自己的同學,便和母親爭吵了起來,那些個女生一哄而散,其中一個女孩子在臨走時上下打量著男主人公的母親,揶揄了一句:「人長得倒挺風騷,卻滿腦子封建意識」。
等那些女孩子徹底離開了他們家,母親再次苦口婆心勸說兒子不要和女人來往,見兒子無動於衷,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兒子,並且把丈夫生前的情形又說了一遍,告誡兒子「千萬不要去碰女人,女人是禍水」,結果卻換來了兒子的冷嘲熱諷,根本就不買她的賬,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你也不老,打扮起來的話也挺性感迷人,為什麼還要給那死鬼守節?」
或許是覺得兒子的同學說得有一些道理,又或許是為了安撫兒子讓他還像小時候迷戀自己那樣守在她的身邊,後來母親確實打扮起來,煥然一新的她在遷就迎合著兒子的同時,內心還是期望兒子不要和別的女孩子接觸,擔心他會像他的父親那樣,被女人禍害了。
讀到這裡,基本上已經被楊書香看了一多半的內容了,但依舊沒有看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之前他對內容猜測了一些,也是沒頭沒腦,不免覺得標題有些掛羊頭賣狗肉。
有心就此打住不再去看,又架不住心裡的好奇,乾脆一氣呵成把它讀完,省得逗悶子,好與不好看完再說,於是他又把那十六開本的小說捧了起來,繼續讀了起去......回家的路上,有一段公路的路燈總被人無緣無故打碎了,並且時常聽到周邊的人議論,說那裡發生一些搶劫強暴的事兒,如果那個母親能夠及時制止兒子的話,哪怕是大義滅親跑到派出所報警,恐怕那悲劇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可她一想到就這麼一個兒子,便打了退堂鼓,始終幻想著那裡發生的一切跟自己的兒子毫無關係,就始終沒法鼓足勇氣報警。
結果,結果就在一個夏日的晚間,下班的母親從路的那頭踩著高跟鞋走了過,高跟鞋踩著柏油馬路發出的噠噠聲響傳到了早已在那裡等候依舊的兩個人的耳朵裡。
如果這個時候母親轉身回去繞個遠的話,那兩個人也不會得逞,但是,她並未返身回去,而是繼續朝著裡面走去,結果就可想而知了,被那兩個年輕力壯的人一拖一抱就給弄到了爛尾樓裡,她掙紮著,可哪裡是那兩個大小夥子的對手,結果短裙被撩了起來,胸罩也給撕扯掉了,當場就被其中一個身體略胖的傢夥騎在了身上。
五六分鐘過後,那個身材胖乎乎的小夥子從女人身上下來,另一個小夥子就忍不住撲了上去,操著略帶磁性的男中音對著那個悲慘的女人說道:「又是絲襪又是高跟,穿得還真騷,該輪到我肏你了!」
母親聽到小夥子那和丈夫如出一轍的磁性男中音,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起來,她想呼喊,嗚嗚了半天,可腦袋被蒙住了布,嘴也給堵上了,發出來的聲音也是徒勞無用,讓人根本聽不清她在嗚咽什麼,她又想動彈動彈,試圖擺脫小夥子的糾纏,可一雙大手已經把她的大腿扛到了肩上,隨後,小夥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了下去,在她的瘋狂扭擺中,小夥子和她的身子結合在了一起。
......讀到這裡,楊書香終於明白了為啥標題起了一個那樣的名字。
原本應該為那個可憐的女人悲痛一下才是,或者是合上書本不再去看,步驟應該就是這樣走的,可楊書香的胃口早就給吊起來了,即便是他想暫時放棄下來,那卡麼襠裡硬成的大棍子也絕不會同意他那打算放棄下來的想法。
蠱惑人心的黃書,牽動著楊書香敏感的神經,那誇張而又煽情的內容在閱讀時,又把楊書香心裡熄滅著的火苗點燃了起來,他開始猶豫了,要不要現在就跑出去找琴娘熱乎熱乎,說真的,他在看過黃書之後,心裡的火又大了起來。
楊書香那精濕著的卡麼襠裡別著一根硬邦邦的傢夥,一陣陣亂竄硬挑,弄得渾身上下彆扭,心裡打著顫,就再次把目光投放到十六開本的頁面上...那小夥子倒也勇猛,終歸是比那胖同伴的體力要強一些,所以,在那女人身上折騰的次數相對就多了一些,反正左近也沒什麼人來打攪,放開手腳之後可就做起來了。
像什麼老漢推車、直搗黃龍、站著的蹲著的,各種姿勢體位做了個遍,到了最後,那女人都給他肏岔了音兒,踩著高跟鞋的雙腿盤在了他的腰上,被抱起來上下抖動,他還沖著同伴得意地說「還是肏著這樣的女人帶勁,一身緊肉好像天生就是為我而生的,我看她跟你好像反應不那麼強烈,你再看看她跟我前的表現,嘿,這絲襪大腿盤住了我的腰,那騷屄都給我肏活了,夾著我的雞巴真他媽爽,越肏越舒坦!你看你快看,她給我肏的又開始夾我的雞巴啦,真他媽騷!啊~我肏死你~」
一陣快速絕倫的大力撞擊,盡情在那女人身上發洩著獸欲,直至那精液再度射進女人的身子裡...瞅著黃書裡如此直白的描述,激發了大腦無窮無盡的幻想,把個楊書香刺激得早就按耐不住,他把黃書藏好之後,澡也不洗了,一個箭步沖出門外,悄沒聲地掩入夜色中。
來到煥章家的坡下,楊書香踅摸著並未看到趙伯起的麵包車,以防萬一,就照著西房山山的牆就拍了起來,拍一下心裡的熱乎勁兒就猛上一分,又留心聽音兒,等那堂屋的門被打開之後,他的人也躥到了大門口。
馬秀琴剛泡完腳,就聽西牆咚咚地響,朝著院裡張望了兩眼,又沒聽見汽車的聲響,急忙趿拉著鞋跑了出去,猛然間見到討債的人兒正站在門口盯著自個兒,心裡一陣陣躁動,有心把孩子叫到屋裡,總覺得有些不妥,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到一聲蔫溜溜的呼喚:「琴娘,你快去把衣服披上,跟我來。」
楊書香眼尖,早就瞧見馬秀琴身上穿得單薄,又見她大腿上罩著緊緊呼呼的健美褲,催促了一句之後,崩她的心越發強烈起來,直等她隨後披著棉襖走出來,拉起她的小手,亟不可待地朝著坡下跑去。
凸月在這四九天裡高高懸在半空,延續著三九的冷,愈加顯得寒光逼人,那斜坡上光禿禿的柳枝並沒有像它的枝幹那樣歪歪斜斜,它們筆直地垂在了冰面上,就像三伏天家家戶戶掛著的門簾兒,月色下搖搖擺擺泛著斑駁,就見三角坑上映著兩道拉長的人影兒,步履匆匆,很快就爬上了另一個坡,悄無聲息地掩入在籬笆圍成的圈兒裡。
作者:
49602
時間:
2018-5-20 02:12
三十七琴聲悠揚
水銀乍泄,透過窗子灑在暖融融的上房裡,分割成兩個螢幕,裡面的人好像置身於皮影戲裡,來回晃動。
但見一個下身只穿了一條黑乎乎健美褲、上身裹著條月白短背心的豐滿女人,被一個坐在炕沿上的年輕人抱住了腰,那年輕人把頭紮在她柔軟的懷裡,在她的默許下,正對著她那鼓秋秋的大咂兒瘋狂吮吸。
耳畔響起男人吸溜吸溜的吮吸聲時,女人富態的臉上呈現出一抹酡紅色,她微微閉上眼睛,不時頸起自己的脖頸,那顫抖的身體在男人摟緊了她的腰際時,也隨著嫋嫋而鳴在這上房裡來回穿梭,發出了悠揚的呻吟聲。
那吃咂兒的男人聽到女人的清吟,吐出了咂頭兒抬眼看了一下女人,他嘴角微微輕揚起來,一臉陶醉,雙手摟住女人的腰往自己的懷裡緊了緊,隨之對著女人的胸脯深深嗅了一口,很快女人的肉味便鑽進他的鼻孔中,喉嚨一陣滾動,男人舔起了嘴角,在女人溫柔寵溺而又羞澀無比的注視下,他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嬉笑一聲對著她的咂頭兒一陣撩撥,幾番動作下來,已經把女人的兩個乳頭嘬得又硬又圓,在月光的照射下,褶皺的乳暈糾結在一起,周圍都泛起了一層亮光。
舔吸了一陣,男人再次揚起頭來,順勢把個雙手插進了女人健美褲裡,於是女人腰際的健美褲便退了下來,半脫半穿,把個圓潤的下半身敞露出一角。
男人揉抓女人肥顫的大屁股時,沖著女人揚起了嘴角,叫了聲「琴娘」。
女人含羞帶怯,雙手搭在男人的膀子上,胸前那兩隻肥顫的乳房擠推在男人的頜下,親切地答應了一聲,也囁嚅地叫了起來:「香兒,兒。」
這綿軟的聲音叫得楊書香心裡一陣性起,搖擺著腦袋用下巴在馬秀琴的乳溝裡來回地蹭,越蹭越得勁兒,抽回雙手解開自己的皮帶,順勢把自己的褲子脫了下來。
站在屋內,楊書香下體已經拱撅出來,高高挑在他的身前,他拉住了馬秀琴的手,喜滋滋地說:「你摸摸看。」
馬秀琴胖乎乎的小手在楊書香的拉扯下摸到了他的狗雞上,熾熱而又堅挺。
「怎樣?」楊書香問。
馬秀琴略帶喘息地說:「真硬。」
月光下,那雙眼睛含情脈脈的樣子搞得楊書香心癢難耐,抱住她的身子,貼到她耳旁說道:「給我捋幾下,」
胸脯來回晃動,擠推在馬秀琴肥沃的奶子上。
這離奇莫測的經歷讓楊書香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太貼譜,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和琴娘通過這種方式走到一起,最重要的是,跟她有了肉體關係。
那種經歷亦如變幻萬千的人生,當它真的出現在眼前時,誰又能真的說個明白呢?說不明白就不說,不費那勁,在楊書香的眼前,所有那些個大道理都統統隨著貼近琴娘肥嘟嘟的身子而變得再不重要。
肉肉乎乎的身體在摩擦中變得焦躁,卻非常舒服。
楊書香把眼微微閉上,在馬秀琴輕輕捋動下,一邊嗅著她的脖頸,一邊問:「琴娘,你說咱娘倆這算不算是搞對象?」
馬秀琴回答不上來,她用手捋著楊書香的狗雞,摩挲著他的臉,答:「你高興就成。」
這實在話說得楊書香心裡暖暖的,提到娘倆兒子,他是既歡喜又興奮,就把手伸到馬秀琴的屁股上,抓住她那兩個圓滾滾的臀瓣兒,笑嘻嘻地說:「這回沒人打攪咱們娘倆了,一會兒我就崩你。」
說得馬秀琴「嗯」了一聲,乖巧得如同個小媳婦,身子都給楊書香摸軟了。
掛曆上的女人畢竟只能過過眼癮,它看得見摸不著,就算是那陳雲麗的相片,真正湊到一起的過程也只能在楊書香的回憶裡找尋了,相隔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當時摸的時候也沒有現在的這股衝動意識,哪如琴娘的身子實在、真切。
楊書香騰出一隻手來穿梭到馬秀琴的胸前,很快就搭在了她的大咂兒上,他用手顛了一下奶子的分量,那沉甸甸的大咂兒即便些許下垂,但他並不在意,反正他吃的時候,非常有激情,非常有快感,就用手指頭捏住了馬秀琴的乳頭,摩挲起來,摸得過程已然含帶情欲,另一隻手抓住馬秀琴的屁股,那大屁股又鼓又凸更是極具手感,摸的時候楊書香的心裡都忍不住產生出一股擊打的念頭,下意識中揚起了手腕。
「真肥!」
楊書香嘗試著拍打了幾下馬秀琴的屁股,說道,「連套子我都準備好了。」
換來馬秀琴「嗯」了兩聲,也跟著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戴它,就直接來吧!」
從馬秀琴這順從的表現不難看出,其實自來時她的心態就已經準備好了,她就等著楊書香過來找她,因為她知道楊書香肯定會想出辦法的,這份信任源於彼此間多年培養出的感情,是有基礎的。
馬秀琴並不覺得自己那樣做有愧于丈夫,她要活著,而不是始終壓抑自己,找不到方向。
馬秀琴的下面沒穿內褲,她知道即便穿了也會弄濕,乾脆就著這條要洗的健美褲,囫圇著就過來了。
和楊書香前後搞的那幾次雖說有些天意弄人,但馬秀琴卻從中找到了一種感覺,那是一種夾帶著溫暖、關切、貼心而又令人滿心期待的事情,儘管在道德上衝擊著她,讓她覺得有些羞臊,從本心上也愧對於柴靈秀,不過,在楊書香給其麻木不仁的心裡注入一道暖流時,馬秀琴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喜歡上了在楊書香壓下來時摟緊他的身子,給他想要的東西。
兩個人似乎心有靈犀,在溫暖如春的屋子裡,動作上也不像之前那樣生疏、僵硬。
楊書香前前後後加起來肏了馬秀琴三回,三回都把他的琴娘肏出了性高潮,相比之下,楊書香認為自己可比爸爸強多了,最起碼沒挨女人的罵,沒被女人瞧不起罵那「夯貨」
倆字!這心裡免不了生髮出一股自豪之情,笑得時候嘴角揚起個漂亮的弧:「還是戴上安全。」
趁著楊書香戴套,馬秀琴就要伸手脫下自己的健美褲。
楊書香趕忙攔著,笑嘻嘻地說:「先別脫,我給你來。」
說著話,把手探進馬秀琴的小腹處,往下面一伸,可就摸到了馬秀琴的要害。
馬秀琴身體一哆嗦,楊書香冒著壞說道:「濕成了這樣兒。」
在馬秀琴擁著他的身體走向炕梢時,楊書香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怎啥都往嘴裡吃呢!」
見楊書香含起了那根戳入自己下體的手指時,馬秀琴慢嗖嗖地說了一句,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楊書香搖著腦瓜子,問:「洗過了?」
馬秀琴點了點頭,不敢直視楊書香的眼睛。
「你給我把套戴上,」
楊書香用手勾起了馬秀琴的下巴,追著她的目光瞅。
瞅得馬秀琴騷眉搭眼,手卻溫柔地托起了楊書香的命根子,捋開他的包皮把套子送上前去。
楊書香雙手叉著腰,眼瞅著琴娘把那避孕套給自己戴在雞巴頭上,伸出手撩起她的秀髮問道:「硬吧!」
馬秀琴微微一笑,用胖乎乎的小手輕輕彈了下楊書香的狗雞。
楊書香「哎呀」一聲,伸手按住了馬秀琴的手。
馬秀琴忙問了句:「琴娘給你打疼了?」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扯掉了避孕套,嬉皮笑臉地說:「要不你先用嘴給兒裹一裹?」
「這麼不老實」
馬秀琴抓住楊書香棒挺的狗雞,見它又粗又長,尤其是那龜頭漲硬火熱,小聲說道,「香兒也學壞了。」
楊書香撩開馬秀琴的秀髮,盯著她滾燙的臉蛋說道:「要不你就給我把套戴上吧。」
雖說心裡期待,卻不想用這種方式侮辱琴娘,不成想馬秀琴來回搓了兩搓他的狗雞,張嘴叼住了他的雞巴。
儘管被趙永安調教了那麼多年,做了好多不情願的事,但馬秀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主動做過,她是過來人,當然懂得怎樣能使男人身心快樂,也樂意看到身前的男人快樂,就握住楊書香的狗雞,先是把他的包皮捋至冠狀溝處,看到油光鋥亮的龜頭上一片濕滑,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用嘴含住它,一邊捋一邊用嘴套弄,還不時揉捏楊書香的睾丸,助其興致。
「哦~琴娘啊~」
雞巴蠕動到一團四處遊走的火熱之中,腦袋一揚楊書香張大嘴巴深吸了一口,眼睛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那感覺真舒坦,舒坦中就把手搭在了馬秀琴的腦袋上,晃悠著雞巴聳動起來。
被人用手握住命根子還反復嘬吸的感覺儘管沒有插入肉穴時的那種強烈,卻勾勒出楊書香心裡的一抹回憶,恍惚中,他想起了那個夜晚,自己的命根子給媽媽抓在手裡,雖說當時心情複雜,卻讓他永生永世也忘不了那個場景,忘不了自己給媽媽捋了,捋出了慫。
在那口舌嘬吹之下,身體冷不丁一哆嗦,打斷了楊書香的這種自我沉寂。
他低頭看向身下,看著這個溫柔無比的女人,忙抽出雞巴喊了句:「琴娘,你給我戴上套子吧,我受不了了。」
馬秀琴咽了下口水,巴巴地看著楊書香,心裡頭一陣蕩漾。
她拿起套子時,猶豫了一下,心裡頭特別舒暢,就問他:「真的要戴?」
「千萬別給你肚子搞大了」
聞聽楊書香嘴裡的解釋後,馬秀琴這心裡又是一陣火熱。
在馬秀琴給自己戴套時,楊書香夠著身子把手戳進她的兩腿間,摳挖出一汪子水後,舉起手指頭,在馬秀琴羞澀的目光注視下,楊書香把沾過她下身淫水的指頭含在了嘴裡。
「怎又吃開了,就不嫌琴娘髒嗎?」
眼神流轉出的羞婉之態溢於言表,又在溫柔中洋溢出一股母性柔情,隨著她二人爬上那打起了隔斷的炕梢,馬秀琴歡快地躺倒下來。
「我還想嘗嘗琴娘沒洗過身子的味道呢!」
楊書香一邊說,一邊把手探到馬秀琴的屁股上,抓住了她的褲腰就把健美褲褪到她的大腿上。
「不洗多騷啊!」
馬秀琴瞅著楊書香跪在自己的身下,瞅著他脫掉了自己的褲子,滿心期待的同時一顆心也懸在了半空。
她永遠都記得楊書香第一次上自己時的感覺,緊張害怕的同時又難掩心裡的激動,只不過她在第一時間內不敢往深處想,不敢打孩子的注意。
腿給楊書香推起來,馬秀琴還以為楊書香要插進來呢,哪知道他雙手推壓按住了自己的腿根,一張嘴卻先上來了。
「哦~」
給楊書香的嘴巴堵住下身,馬秀琴突地打了個挺,在口舌戳砸在自己肉道上便禁不住哼吟了一聲,想要阻止,又捨不得掃了孩子的興,腦子立時變得暈乎乎的起來:「香兒這都是跟誰學來的?嗯,舔得好舒服。」
身體似火,燥熱難捱。
楊書香跪在馬秀琴的兩腿間一陣吸溜,而後雙手扒拉著她的肉穴,借著月色朦朧的光線他看到了琴娘濕漉漉墳起的白虎屄,喘息道:「琴娘,你下麵真光溜溜。」
馬秀琴羞澀地看著楊書香,卻只看到了個腦瓜子。
楊書香把頭一低,嘴又堵在馬秀琴的白虎屄上,立時感受到肉屄上那股濕漉漉黏糊糊的味道,稍帶著一絲騷味,一吸溜,就把她陰道處的肉片含進了自己的嘴裡。
屄給孩子用嘴嘬住了,麻丟丟令人心裡發癢,又無比羞臊,馬秀琴就試圖用腿夾住楊書香的腦袋,但褲子沒脫下來掣肘住了她的活動,好在晃動間倒也把楊書香的腦袋固定住了,套在了健美褲裡。
嘴裡含了一會兒琴娘滑溜溜的肉片,那一眼清泉湧溢出來的水就越發多了起來,楊書香伸出手來扒開了她的肉穴,用嘴猛烈吮吸起來,真是越吸水越多,越吸琴娘的叫聲越大,他嘿嘿笑了兩聲,含住她的肉片像嚼口香糖那樣,開始來回啃噬起來,直把馬秀琴吃得身體亂顫,嘴裡一個勁兒地喊:「香兒你怎不爬上來,」
耷拉著的小腿開始來回勾動,于不安分中一起呼喚楊書香趕緊去做交合的事兒。
楊書香從馬秀琴的健美褲裡鑽了出來,他的鼻頭和嘴角吃得一片油膩,見馬秀琴哆嗦著吐出口氣,笑問道:「琴娘,過癮不?」
馬秀琴哼哼唧唧地說:「香兒學壞了」,臉上滿是春情。
楊書香「咦」了一聲,問道:「你不喜歡?」
馬秀琴搖了搖頭,用胳膊肘撐起身子,說道:「哪有不喜歡的。」
她從楊書香眼裡看到了月亮,臊熱的臉上一陣羞喜,又淺聲說道:「來吧香兒!」
身子自然躺倒下去。
楊書香低頭看向自己的狗雞,它被一層白乎乎的薄膜包了起來,就用手捋了捋,把避孕套著著實實戴個嚴實,那細微的動作把馬秀琴感動得幾乎熱淚盈眶。
整裝待發前,他調整著身體蹲在她的股間,不等琴娘伸手來幫忙就扛起了她的大腿,往前一湊,粗碩的狗雞就挨到了她的肉屄上,嘴裡叫了一聲「琴娘」。
馬秀琴「哎」了一聲,發出蠱惑人心的呼喚:「兒你來吧!」
叫得楊書香熱血沸騰,顛著身子朝前一拱,就把雞巴杵在了琴娘的肉道上。
褐色肉穴形如剛出鍋的饅頭給切了一刀,喧騰而又爽口,在楊書香俯身推進時,馬秀琴繃緊了身子。
楊書香一挺腰杆,整個龜頭就嵌入到馬秀琴的蜜穴中。
馬秀琴「嗯」了一聲,同時也聽到楊書香嘴裡哼了一下。
楊書香前俯著身體雙手穿過琴娘的大腿,左右一分抱抓在她那肉肉乎乎的腰上,輕快地叫了一聲:「兒來啦。」
一杆子就捅到了馬秀琴的心坎上,她「啊呀」了一聲,身子瞬間由繃緊之態癱成了泥,又忍不住在楊書香的捅穿下夾緊屁股,用肉道套抱住楊書香的莖身,蠕動起來。
楊書香居高臨下俯看下去,起蹲身子時雞巴緩緩竄動在琴娘的身體裡,不禁暗道一聲人生太戲劇了,有感於懷的同時,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緩慢拔出來又猛地戳進去,為的就是滿足琴娘的性欲,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跟她在一起時的快樂。
馬秀琴躺在炕上雙眼似閉非閉,她只覺得自己的下體又酸又漲,在楊書香反複推肏時不停過著電流,骨盆幾乎都要炸裂,嘴裡就連續哼叫著「兒」,腦海中溢出一股禁忌,顫抖之下教導一般給他傳授經驗:「啊~插在琴娘的屄芯上磨啊~用兒的雞巴肏琴娘~」
胸前的奶子來回碰撞蕩出了乳波,就像肉皮凍一樣泛出一層層誘人的光澤,那凸起的乳頭如同翹立枝頭的桑葚,給楊書香俯身叼在嘴裡,馬秀琴的叫聲就更歡快了,她托起自己的奶子,喊道:「你給琴娘使勁嘬,」
哼哼唧唧的嘴巴也是翕張不停,在吟叫之時用自己身體緊裹著楊書香的命根子,竭盡所能地把身體裡的母愛奉獻出來,心甘情願。
兩個人默默地用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方式向對方傳遞著情感,任誰也想不到在這正房小隔斷裡居然還有兩個赤身裸體的男女,在做那種事兒,誰又說得清這到底是對還是錯?在馬秀琴的哼叫之下,屋子裡蕩漾出一股柔媚而又催情的味道,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樣子,楊書香心裡的那團火直沖腦海,開始加快抽插速度。
「琴娘得嗎,得勁兒嗎?」
濕滑的體液讓楊書香徜徉在馬秀琴的體內得以盡情地撒歡,沒人打攪還不使勁肏,就揚起身子加大起蹲力度,肏的同時騰出手來照著馬秀琴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馬秀琴「哎呦呦」大叫了一聲,咿呀地喊道:「得勁兒!把琴娘的健美褲脫下來吧。」
楊書香搖了搖腦袋:「不脫,穿著它更誘人,」
想起了第一次看馬秀琴穿健美褲的樣子時,誰長了前後眼能預料到後來自己會爬上她的身子,這心裡免不了又是一陣慨歎,嘴裡嗷嗷叫著:「你穿上這健美褲時我就想肏你。」
對著馬秀琴的屁股又是一陣狂轟濫炸,炸得馬秀琴氣喘吁吁,鼓秋著身子喊道:「早知道琴娘就該給你把絲襪穿上了。」
馬秀琴嘴裡提到了絲襪,難免讓楊書香想起了夏天時跟她在菜園子裡照的相,同時腦子裡又閃現出自己的娘娘。
還別說,她二人穿著絲襪時都給楊書香摸過大腿,但那前是什麼情況,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怎能同日而語。
而且涉及到絲襪又不得不提一筆趙永安,想到趙永安在西場下坡菜園子裡逼迫琴娘穿上「皮膜」
跟他搞事,楊書香這心裡就不舒服了。
「怎啦?怎麼停下來了。」
見楊書香停止了動作,臉上不快,馬秀琴晃悠著身子問道,想起孩子還戴著避孕套,心裡一暖,勸說楊書香不用顧忌太多,把避孕套摘了也不妨事。
「琴娘,以後趙永安如果再欺負你的話,就告我,我收拾他。」
楊書香吐了口濁氣,憤憤然說道,說得馬秀琴心裡又是一陣熱乎,忙不迭起身推開了楊書香的身子,她把褲子一脫,順手把楊書香雞巴上油晃晃的套子也給扥了下來,捋了幾捋他的雞巴,說道:「來,兒你爬琴娘身子上,啥也不想,就只管肏你的琴娘。」
說完,拉著楊書香的手,抱住他的身子滾倒在大床上。
「這要是給你肚子搞大怎辦啊?」
話說出口楊書香有些猶豫,既然知道琴娘沒有節育,哪還敢造次。
馬秀琴摟住楊書香的後背,胡擼了幾把,伸手探到他的下身,抓住了他的雞巴:「心裡甭有負擔,琴娘都答應讓你搞了,你還害怕啥呢!」
楊書香只在自己大大家感受過席夢思大床的緊繃和柔軟,此時他趴在馬秀琴的身子上,忽然覺得琴娘就是那席夢思,甚至比席夢思還要好。
雞巴給她抓住時,臉上的憂慮漸漸給歡喜所替代,就笑嘻嘻地說:「給你肏大了肚子,輩分該怎麼論?」
哪知道這話說出口時,雞巴已然貼近琴娘的肉屄上,他激靈靈打了個顫,在馬秀琴嘴裡哆哆嗦嗦聽到她叫了自己一聲「兒」,頓時血液又沸騰起來,猛地挺直了腰杆,「呃」了一聲就把狗雞插進她的肉穴中。
「兒啊~」
琴娘拉長了聲音呼喚出來,那暖和勁兒透過雞巴深入到楊書香的骨髓裡,他就伏趴下身子把手穿過了琴娘的腋下,反手勾住她的肩膀,像做引體向上那樣,平拍身子肏動起來,抽出雞巴時,如同身體下墜,肏杵進去時又像抓緊了單杠,運足力氣集中在雞巴這一點上,把馬秀琴頂起來,抽拉著她的身體肏得馬秀琴呻吟不斷,雙手摟在了楊書香的背上,摳抓時不停地用自己的奶子蹭起了他的胸膛。
「琴娘啊~你咬著我啦!」
瘋狂肏幹了一氣,楊書香揚起身子呼了一聲,他那龜頭給琴娘油滑的肉穴一包,貼在她陰肉的壁上叫那肉骨朵磨得無比舒坦,又熱又滑。
還沒等楊書香把那口氣喘勻,就給馬秀琴摟緊在懷裡。
馬秀琴盤起雙腿勾在楊書香的屁股上,羞喜連連,也迎合著嚷道:「給兒撐滿啦,」
指甲都陷入到楊書香的背肉裡。
雞巴在探入到琴娘的體內時楊書香感覺到她的下體並不深,但卻特別肥厚,自己大半個雞巴都給琴娘肉嘟嘟的肥屄夾住了,就一邊肏,一邊呼號:「快叫我,叫我。」
感受到楊書香炙熱的衝擊,馬秀琴嘴裡連續叫喚著「兒」,抓托起自己的奶子,她用手飛快攬住楊書香的腦袋,送進他的嘴裡時,呼喚道:「娘奶在這。」
楊書香叼住她的乳頭一通狂啃,揚起臉湊到馬秀琴的眼前,急咻咻地喊道:「饞我是吧,我要跟你搞對象,要把你肏爽了,」
捧住馬秀琴的嘴就親開了,猛烈時分,把個馬秀琴的奶子都給擠變形了,肏得她嬌喘吁吁意亂神迷,迎合著楊書香也跟著胡言亂語起來:「琴娘答應給你肏,幹啥都滿足你啊~啊。」
身體無比滾燙,又酸又爽,肏得她別提多舒坦了。
別看馬秀琴跟公爹搞了好幾年,真要是論兇猛程度,趙永安豈能跟楊書香這個半大小夥子比,再說了,雞巴也沒有楊書香的堅挺。
正所謂「大力出奇跡」,技術上的不足就用速度和力度來彌補。
給楊書香這一通橫衝直撞,馬秀琴氣若遊絲,漸漸有些把持不住。
見著琴娘如此瘋狂的一面,楊書香也到了射精邊緣,就加快了衝撞速度,喊叫起來:「琴娘,琴娘啊~你肚子不會給我搞大吧?」
馬秀琴傾吐著心聲,感受到楊書香心神上的變化後,她把悠揚的聲音傳遞過來:「兒你射吧~」
楊書香只覺得自己的龜頭鑲嵌在一處柔軟與堅硬共存的地界兒,被琴娘體內那萬千熱水淋來淋去,澆得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吼一聲:「琴娘你疼我啊~」
把馬秀琴碓得喉嚨緊緊巴巴,身體在竄湧出一股股淫水時,聲音自胸腔內被擠壓著噴薄而出:「兒啊,琴娘的高潮又叫你給肏出來啦...」
摟抱的兩個人身體一上一下疊在一起,他們劇烈地喘息著。
楊書香滿頭大汗,雞巴仍舊浸泡在馬秀琴的肉道中,他在享受射精後給琴娘下體三一秒兩一秒地來回夾縮,回緩著體力。
馬秀琴給楊書香一波波精慫抽射得四肢百骸一片酥軟,像媳婦兒抱住自家漢子那樣,緊緊裹住了楊書香的身子,機械式地痙攣著。
愣了半晌才悠然喘息著哼了一聲:「怎還射那麼多?」
眼見小夥子支起身子,立時覺察到體內勃起硬度的不減,把眼一閉,羞答答地問了一句:「還想肏?」
仿佛充耳不聞一般,楊書香直勾勾地盯著馬秀琴瞅,瞅得馬秀琴本就紅潮的臉兒一片臊熱,伸出手來替他擦抹頭上的汗水,感覺體內緩緩晃動,心疼地說:「兒啊,以後琴娘有的是機會給你,可千萬別累壞了身子。」
她真是打心眼裡愛這個小夥子,心想著我給不了別的還給不了自己的身子嗎,但又怕影響到他,心裡一陣矛盾。
楊書香「呼」了一聲,終於抵抗住了下體的酸麻,他動了下,而後把手穿過馬秀琴的腋下,雙手一合托住了她的腦袋,在她羞怯地注視下,臉對臉貼在一起。
馬秀琴感受到臉上噴打著一股強烈的陽剛氣息,攬住楊書香的脖子,不敢直視他那炙熱的目光。
楊書香也嗅到了琴娘身上好聞的味道,他用下體緩慢地抽插,用胸膛擠壓著琴娘的奶子,眼圈周圍泛紅,嘿笑道:「你再給我來一次,我還想聽你叫床,還想看你被我肏出高潮時的表情。」
說得馬秀琴「嚶嚀」一聲,瞬間就給楊書香抱緊了身子,浮起的人動作也隨之加大,一邊親她的臉,一邊粗吼:「我要跟你搞對象,我要崩你。」
「啊~嗯啊~」
馬秀琴哼了一下,嘴巴一張就給楊書香堵住了。
他匍匐在她的身體上,吮吸著她的熱舌,偶爾聽到琴娘嘴裡擠出一句「兒」的呼喚,只把楊書香刺激得熱血沸騰,迅速起伏之時葷言葷語地說:「琴娘你可真騷,這身肉天生就是給兒肏的,下回給我把絲襪穿上,我也想玩你的絲襪屁股。」忽忽悠悠說出了他看黃書裡面的情節。
馬秀琴在這股狂熱的感召之下,憋得臉紅脖粗,顧不得臉面上的羞澀,渾然忘我地搓起了楊書香的身子。
一邊搓一邊喊:「兒啊~,琴娘的心肝~」
楊書香給馬秀琴那股騷態逗弄得心裡緊緊呼呼,心似開閘放水,一下就來了興致:「你給兒喊出來,兒要聽你的叫床音兒。」
鼓動之下,平日裡的矜持再不復存,在楊書香活生生的頂戳下馬秀琴快感連連,蠕動著身體喊叫起來:「使勁搞你的琴娘~肏我啊。」
楊書香繃緊的心弦在聽到馬秀琴的浪語之後,比破門得分後還要喜悅,紅著眼圈,像個驢駒子一樣,一邊肏她一邊喊:「誰肏你呢?」
交合處水花四濺,咕嘰作響。
馬秀琴的叫聲變得癡狂高亢:「兒在肏娘~」
給那禁忌一沖,下體驟然緊縮,沒了骨頭一般纏住楊書香的身子,狂喊:「羞臊死啦。」
心門一敞,體內熱流亂竄,前所未有的快感竟比任何時刻來得都要強烈,而且喊出髒話確實刺激到了她的情欲,語言也就變得越來越葷:「琴娘用身子疼你,用,用屄給你裹出來啊~」
什麼虎步鶴交頸,什麼野馬躍三春驢,楊書香的腦子裡閃現出古書《醫心方》所描述的情節,借著他爺爺的筆注,呀呀叫嚷道:「琴娘來,兒跟你玩個新鮮的。」
拔出雞巴。
馬秀琴不知道楊書香要玩個啥,在其四十年的人生之中,除了躺下身子,也只嘗試過撅起屁股還有那伏在男人身上的動作,其餘哪裡嘗試過。
站在炕梢之下,楊書香扶住了馬秀琴的身子讓她竄身跪在炕沿上。
馬秀琴順從地按著指示動作著,見楊書香給自己膝蓋下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褥子,親昵地摸了一把他的臉,嬌弱地說:「啥新鮮法兒這麼高興?」
順勢抓住了他的雞巴,愛不釋手地捋了起來。
楊書香嘿笑道:「保准讓你得勁,舒服到天上。」
其實他心裡也沒什麼根,待他看琴娘那圓滾滾的大屁股半懸空撅在自己的眼前時,楊書香拍打了一巴掌,打得馬秀琴肥白的屁股翻卷著蕩起一層肉花,露出了她股間濕漉漉深藏的白虎穴。
若不是由著健美褲的擦拭,屄裡湧出來的精液和淫水早就打濕了褥子,好在馬秀琴想到了這些。
她婉轉地應了一聲,回眸看向楊書香,問道:「好了沒?」
楊書香挺了幾挺雞巴,並不插入,而是用手摳挖起她的肉穴,當他感受到手指上的蠕動聽到琴娘哀求時,就壓低聲音說道:「你叫喚兩聲,我就過來。」
馬秀琴的身體給楊書香弄得七上八下,早就無比慵懶,又得這股新鮮刺激的撩撥,心裡也跟著湧出了一股趕快嘗試的想法,就晃悠起屁股召喚楊書香:「兒你來呀,」
雙手後背探到下身處,扒開了自己的肉屄。
「來幹啥?」
「淘氣,快來肏琴娘。」
楊書香把雞巴抵在馬秀琴的肉穴上輕輕挑唆,情不自禁地說:「青龍要肏你這白虎,要跟你搞對象過夫妻生活。」
馬秀琴「嗯」了一聲,加速跳動的心裡忽高忽低,回應道:「兒跟琴娘過夫妻生活。」
耳輪中就聽楊書香聲音怪怪,「過夫妻亂倫生活。」
肉穴一下就給那根大雞巴洞穿了。
「難道我骨子裡真就那麼騷嗎?始終幻想著亂倫?」
馬秀琴的腦子裡渾渾噩噩地想,早已給楊書香抱住了屁股,在他一下一下的挑穿中,搖起了腦袋,嘴裡語無倫次喊叫出聲:「琴娘跟你過夫妻亂倫性生活...」
聲音酥脆,婉轉中漸漸高亢。
半拉身子在楊書香的摟抱中處於懸空狀態,承受他快速絕倫的撞擊時,那悠揚的聲音蕩漾開來響徹在這入春溫暖的房內,臉上也漾出了一團粉色。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5-22 12:58
標題:
嫐 (38 完)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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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一部 琴聲悠揚
作者:voxcaozz
2018-5-21發表於SIS001
38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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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人生(第一部琴聲悠揚完結)
漆黑的公路上,一行騎着自行車的人風風火火朝南行駛着,他們過了溝上村
又南行了一段,駛過了高速路朝東一拐,漸漸消逝在大路盡頭。
今天是期末考試的日子,完事就該放寒假了,所以今天大夥走的時候時間上
稍微比往常要提早了一些。
楊書香一馬當先騎在人群的最前面,往常很少戴圍脖的他,今天卻蒙了個嚴
實,如不是顧及别人的感受,早就一個人把車子騎飛了。
身後的笑聲不斷,楊書香卻充耳不聞,他在集合時就說了,戴着圍脖沒法言
語,是故這一路心有旁骛,腦子裏反複回味着昨晚上發生的兒,咀嚼着他在琴娘
身上體驗高潮快感的味道,神遊天外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在琴娘的教導之
下,楊書香的性技巧可謂是越發純熟,不敢說一日千裏,總也能用「進展神速」
四個字來形容。
二人昏天黑地撞在一起,啪啪音擲地有聲,用身體向對方表達着自己的心意,
到了最後,二人幾乎肏發了性,男人強壯沖刺、女人舒展承載,根本沒法控制言
行,娘倆忘乎所以專撿那臊人的話說,體驗着無所顧忌的瘋狂,體驗着禁忌之下
所産生出來的那份血脈噴張的感覺。
交媾中,楊書香在琴娘富态的臉上看到了愉悅和歡喜,他喜歡看她高潮時又
羞又臊的模樣,就擁着身子使勁碓她,于是就從琴娘的嘴裏聽到了她咿咿呀呀撼
人心魄的叫床聲,就越發肏得帶勁,用那古書上教的三春驢來體驗這房中的樂趣,
玩得不亦樂乎。
月色當頭,二人均都幹得大汗淋漓,最終在「兒與娘」
的瘋狂叫聲裏,雙雙洩了身子。
事後,楊書香親自把水打來,端到炕上。
他看着琴娘像生孩子那樣酸軟無力地叉開雙腿,一邊看着她羞紅的臉蛋,一
邊用手給她清洗肥腫的肉穴,圓滿地做了個體貼的事後愛撫,直至推開西角門把
琴娘護送回家,這才返回身來就在廂房的爐子旁泡了個舒坦的熱水澡。
……過了老橋頭,一半多的路程已經走過去了。
楊書香漸漸放慢了行駛速度,他把圍脖往下一拉,凝神打量遠方,借着朦胧
的夜色他看到了遠處夢莊村裏星星點點閃耀的燈光,知道再過一會兒就要到底終
點目的地--夢莊中學,也知道再有一會兒就要見着煥章了。
昨天發生的事情可以用「百無禁忌」
來形容了。
先是打架,而後醉酒,繼而又在酒後背着兄弟把人家媽媽給搞了,而且還是
繼周六晌午被算計之後推波助瀾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先後搞了四次。
随着夢莊中學的漸行漸近,這讓楊書香很快從興奮的自我回想中冷靜下來,
内心變得忐忑,随後又變得萬分羞愧起來。
彼時此時,他心似猛虎細嗅薔薇,興奮時非常霸道,感傷中又無比沮喪。
不禁扪心自問了一聲,我有選擇權嗎?插手涉足其内,選擇不搞就對不起琴
娘,任其被趙永安趁虛而入,楊書香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心裏憋悶、
别扭;搞了,事後又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兄弟煥章,所做之事操蛋不說,内心也給
背負上愧疚這個包袱所累。
迷茫的人生路上,楊書香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盡管馬秀琴安撫過他,讓他
不用介懷,可事實實際真的是那樣嗎?楊書香說不清楚,這讓他在道和義之間越
發徘徊不定,頭疼不已。
蔫溜溜地進了校門,楊書香的心裏自然而然懸了起來,把自行車放在車棚裏
時,沉重的心裏讓他忍不住再次嘀咕起來,他不知道一會兒見了煥章之後該怎麽
言語,可還沒等他走進教室,半道上突然竄出個人來,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
楊書香吓了一跳,他凝神看清來人模樣時,頓時大驚失色,腦子裏一片混沌。
趙煥章提早來到學校等待,看到楊哥的身影後,這心就開始颠簸起來...
昨晚上他睡得并不踏實,此時的神色也确實顯得不太好看,從一旁竄過來抓住楊
哥的手,哭喪着臉叫了聲:「楊哥。」
一時不知該跟他怎樣張嘴。
胳膊給煥章抓着,楊書香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久久沒有下文弄得他心裏忽上
忽下,情知給抓住把柄,也和煥章一樣傻站在那,說不出話來。
「楊哥。」
煥章憋得五脊六獸,又叫,聲音急促:「你說這可咋辦?」
楊書香給弄得有些神經,他穩了再穩仍臉紅心跳,心說:能怎麽辦,睡了你
媽咱倆的情義也就斷了,要殺要剮我絕不皺眉。
就等着下一秒煥章動手呢!這煥章也是,平時作風硬朗不拘小節,卻在這個
時候變得磨磨唧唧,他哼哼唉唉了半天也沒搗鼓出個整齊話來。
楊書香有愧于他,更是做賊心虛,氣勢上就弱了下來。
一時間兩個小夥子就這樣戳在校園裏的車棚外,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
着你,詭異中氣氛死沉而又極其壓抑。
須臾過後,楊書香看了一眼教室,裏面亂哄哄的,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他心
知自己所做的事情對不起煥章,早晚都得面對,連書包都沒送進教室就拉着煥章
走向東南角的化學實驗室前。
走過這二三十米的路,楊書香心裏翻江倒海,想了再三也是自己錯了,既然
事兒已然做出來,怕是沒用的,來到松樹旁,他不言不語就擺正了姿态,心道一
聲:打吧,把氣撒出來就好了,自當是哥這輩子欠你的。
煥章快急哭了,這都火上房了也不見楊哥表表态,他吭哧半天掏出煙來,遞
給楊書香後仍是哼哼唧唧。
楊書香給弄得有點蒙,心裏直轉悠,心虛卻不能不言語:煥章,你給我個痛
快,是死是活你倒是把話說明白。
趙煥章吸了口煙,想到後果,他越想越沒主意,不禁嘬着牙花子說:「楊哥,
你說怎麽辦?」
給這壓抑的氣氛搞得渾身不自在,楊書香真急了:「橫豎都是個死,睡你媽
是我不對,可也不能就這樣吊着人啊!」
上前照着煥章屁股踹了一腳,把煥章踹了個趔趄,罵道:「不就是個死嗎,
我肏你...」
忍住後半句沒罵出來。
當頭喝棒,趙煥章也清醒了過來,他知道這事兒又得讓楊哥出頭了,就跑過
來抓住他的胳膊,聲音說不出的顫抖:「楊哥,楊哥你肏我媽也沒有用,小玉她
下面流血了,不會給我搞大肚子吧,你說,你說這可咋辦?」
說的話颠三倒四。
「嗯?你說啥?」
楊書香一愣,他以爲自己聽錯了,抓住煥章的脖領子把他提溜過來,反問。
煥章的臉扭曲成了一團,雙手一攤,沮喪地說:「你肏我媽也沒用。」
聲音都帶出了水音兒。
楊書香愣瞪着眼珠子,大聲道:「我沒問你這個,你說你把小玉怎麽了?」
趙煥章一臉灰敗:「都怪我昨天喝多了,把小玉給崩出血了。」
說完從兜門裏掏出了背心,遞到楊哥手裏。
打着了火,借着亮光楊書香看到背心上确實染上一片暗紅,不禁倒吸了口冷
氣。
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在眼前,誰料得竟然是這個結果,讓楊書香覺得這有點像
天方夜譚裏故事。
夜色掩蓋之下,他看了煥章一眼,見他也同自己一樣沉默不語,不禁拍打自
己的腦袋苦笑一聲:崩琴娘的事兒煥章哪能知道!這逃出生天的感覺讓楊書香揪
緊的心一下松弛下來,不免喘了口大氣,心裏轉悠着個兒,卻又在幸免中覺得心
頭仍舊有塊石頭壓着。
嘬了口煙,楊書香腦子裏又飛快轉悠起來,他也沒趕上過這種事,眉頭擰起
時忍不住罵了句:「我日。」
煥章一臉焦急地等待着,聽楊哥罵了一句,他本就六神無主,張嘴說出來的
話颠三倒四,越發語無倫次:「楊哥你日我媽也得先幫兄弟一把,你可不能不管
我啊!」
這話乍一聽還以爲煥章知道了内情,說得楊書香臉色變來變去,心裏這别扭。
「别張嘴閉嘴提我琴娘,她是你媽」
楊書香吼了一嗓子,把那背心團成一團塞到了煥章手裏,他控制着自己的情
緒,問煥章:「小玉到底是來紅還是咋的?現在有沒有事兒吧?」
柴靈秀在計生辦上班,楊書香多少懂得一些女人的生理常識,見兄弟沒了主
心骨,說得話又是亂七八糟的,他這個當哥的就算不懂,那打死了也得替煥章往
前沖啊!「她就跟我哭疼,說會懷孕,我也說不好現在什麽情況。」
楊書香瞅着煥章那蔫頭耷腦的樣兒,這個時候再去追究他戴不戴套根本解決
不了實際問題,就問:「你看她下面用那個衛生巾沒有?還有,你倆的事兒别人
沒發現吧?」
來回踱着步子,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又指着煥章,說道:「先把小玉給我穩住
了,事兒出來了怕也沒有用。」
煥章點了點頭,有了主心骨後,他回想着忙把昨個兒的情況說了出來:「夜
個兒我和小玉去陸家營,做的時候從我姥家的廂房裏搞的。我記得當時小玉褲子
裏是呼着個白色衛生巾,但我沒看到啥血漬啊,你也知道我昨天喝得有點多,喝
多了我就想崩她,腦子裏哪還想到什麽後果。」
随後又把哄人的話講給了楊書香。
楊書香急忙擺手制止了煥章,他懶得聽煥章和小玉那點破事,直接告訴煥章
先穩住陣腳,咱們自己不能慌了心神。
煥章頻頻點頭:「我聽你的...嗯,不行你先問問我靈秀嬸兒,她應該懂
得這個。」
忽又覺得不妥,趕忙改口:「要不你去問問我媽...」
此時的煥章跟昨天喝酒時的模樣迥然不同,幾乎成了喪家之犬,哪還有一絲
沉穩勁兒。
楊書香蹲下身子又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吐出煙花時看到煥章轉轉悠悠正在
打量自己,就朝着他啐了一口,壓低聲音吼道:「合着又讓我給你頂缸?你說這
讓我怎麽開口去問琴娘,好意思嗎?」
「楊哥你聽我說,我媽她就聽你的,你說啥她都信。」
「你甭跟我扯臊,我開不了這口。」
見楊哥語氣雖然強硬,卻不是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煥章瞅的出門道,
就湊到近前蹲在楊哥的身邊,央求說:「我知道楊哥你不會見死不救的,你不是
那人,到時候我什麽都聽你的,老老實實還不行。」
看着煥章信誓旦旦的樣兒,楊書香心裏一妥,覺得通過這次教訓應該可以讓
煥章收斂一下心思,但轉念一想,又不禁心中氣餒。
這家夥說過多少次這樣的話了,又有幾回是按我說得去做了?楊書香翻着白
眼,沒好氣地說:「我是哪種人?你又幾時說話算過數?」
「你是我哥,我都聽你的。」
從小到大始終跟在楊書香的屁股後頭跑,依附着他,趙煥章的骨子裏早就把
楊哥當成了自己的精神支柱,這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楊哥,盡管一枚心思紮
進搞對象的隊伍中,嘴裏說出的話卻不是假的。
「以後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陪着琴娘,行不行吧?」
楊書香怔怔地看着一旁的老松,異樣的心裏讓他始終覺得自己有愧于兄弟的,
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我暗示,都得有所表态,沉思半晌後他說出了這麽一句律人律
己的話,這心裏一下子好受了許多。
「我知道你肯定會管我的。」
聽出弦外之音,煥章一把抓住了楊書香的手。
楊書香的手一哆嗦,煙掉在了地上。
兄弟有難能眼睜睜看着不管嗎?楊書香把煙屁撿起來扔到了牆外,心裏合計
着該怎麽幫着煥章解決問題,卻沒法判斷小玉會不會因爲煥章的内射而導緻其懷
孕這個問題,又架不住煥章反複啰嗦,心煩意亂地說:「行啦,回頭我想轍給你
問吧!」
「楊哥出馬一個頂倆,我媽她準都告你,我還不知你跟她的關系?!」
想起楊哥在自己媽媽面前的吃香勁兒,又想到他在衆女人身前的讨喜樣兒,
趙煥章眉飛色舞,咧嘴說道,「反正你比我強,比我說話管事,她們都愛你。」
「啥關系?你以爲這是搞對象啊?」
被煥章的無心戳中了自己的心事,楊書香的眼圈再次泛起了紅暈,他踢了煥
章一腳,下意識用手搓起了自己的臉,腦子裏回想着昨天煥章拉着自己去小樹林
打架時所說的話,心神緊繃,很快聯想到自己和琴娘的事兒。
楊書香先是在心裏警告了自己一聲:凡事切不能得意忘形,到時候脫身就難
了。
而後又反複告誡自己:以後再搞琴娘,無論如何都得戴上避孕套。
這後面的念頭從心底裏升騰出來,令楊書香大爲震驚,自己在這個地界兒尤
其是當着煥章的面,怎麽能想那個事兒呢,令他更爲驚訝的是,自己的狗雞居然
在這個時候有了反應。
「好說!」
煥章擺出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太了解楊哥了,自聽出楊哥話裏有門,
踏實下來又恢複成往日模樣,「我早就跟你說讓你搞對象了,你也搞一回。」
說得楊書香心裏這郁悶。
以往考試都是同班級自己考自己的,誰知道學校這次弄了個大插夥,安排臨
近班級混起來考,瞬間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不管是按照座位排序還是把身子從課桌背轉過去,楊書香倒無所謂,可事先
圍在他左右的那幫人卻不答應了,先是煥章罵罵咧咧從那自說自話,而後王宏、
寶來等人也是嚷嚷起來,連同三美一起鬧得屋子裏亂哄哄的。
見教室後面亂成一鍋粥,李學強拍着講桌嚷嚷道:「拿着鉛筆盒去教室外面
集合,不想考試提前言語。」
趙煥章對李學強也早有看法,不禁嚷嚷了一句:「别拿着雞毛當令箭,以爲
老師就牛逼了,再雞巴胡咧咧找顧哥揍你屄養的。」
這話落入楊書香的耳朵裏,他瞪了煥章一眼。
煥章嘿嘿直笑,在外面集合時碰到了四班的許加剛,見其戴了個口罩,撇着
嘴喊了一嗓子:「我說那個踢球就是專業的狗懶子,嘴是不是舔屄喝尿沾了你媽
的口紅啊?還玩洋式,整你媽個衛生巾戴。」
隔着人群叫陣,引來一通哄堂大笑。
許加剛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見楊書香拉着趙煥章不知說些什麽,又氣又惱
偏還無可奈何。
臉色變來變去,咬着牙,許加剛把手伸進口袋裏摸了兩摸,眼睛虛眯,把皮
三叫到自己近前吩咐了一句。
李學強和王會友兩位老師看着教室前的幾十号學生,相互對視一番,舉起手
來制止住衆人的喧嘩,随後二人一番耳語,接着各自拿起打亂順序的花名冊開始
安排座位,按照事先排好的叫到名字的回歸本班,直到這些學生陸陸續續走進三
班和四班,這才進屋敲響了闆擦,宣布開始考試。
楊書香給安排在了本班考試,身邊除了胖墩,三面竟然都是四班的同學,反
正就是個臉熟,相互點過頭來算作打聲招呼,等發下了試卷,審閱一番便心無旁
骛地開始悶頭答題...這上午統共考了兩場,語文和地理。
主科語文楊書香胸有成竹,都在平時積累中消化掉了,至于副科的地理,他
沒太重視,答題時也就帶啦啦算作湊合,一直到上半晌的鈴聲打破沉寂,放下卷
子跟着衆人一起走出教室。
嘈雜的人群裏,楊書香看到了煥章。
考完第一科語文,散場後他就給跑去隔壁班考試的煥章喊了出來,見煥章神
神秘秘遞過來一盒牡丹香煙,沒來得及問他哪裏來的,就到了地理開考的時間。
此時跑過去問了一聲。
煥章拉住了楊哥的手朝後走去,仍舊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兒,轉過房山楊書
香看到了許加剛,心裏登時有些明了。
「那事楊哥确實是我的不對,我解釋了也跟煥章。」
許加剛看到趙煥章和楊書香過來了,他戴着口罩走上前來,沖着楊書香說。
楊書香微微一笑,從兜門裏掏出了那盒煥章給的牡丹香煙,他伸手遞給許加
剛時,卻被煥章攔住了:「他這麽上道不抽白不抽,你快掖起來。」
許加剛也在一旁附和着說:「煙抽的楊哥,我知道你抽這個牌子。」
楊書香微皺了下眉,瞬間一笑掩飾:「事兒過去就得了,」
把煙複又塞到了許加剛的手裏,朝他說:「我哪會抽什麽煙,還是留你抽吧。
行了,你也别跟我矯情了,要不要跟着我們一起吃飯介?」
伸手不漏痕迹地打了煥章一巴掌,把他再次阻攔的手蔔楞到了一邊。
許加剛搖了搖頭表示拒絕,笑着開口說道:「等考完試放假了飯莊我請客,
到時候都來。」
小樹林裏一百多号人手持利器虎視眈眈戳在人家楊書香的身後,那一幕可把
許加剛吓得不善。
有生之年吃了那麽大的虧又沒法報複,臉丢盡了不說還特别窩囊,給許加剛
着實上了一堂生動的教育課。
事後他埋怨王曉峰提供假消息不提,在媽媽的安撫下,許加剛知道親老叔不
會欺騙自己,就在他的建議之下迫于無奈采取了用物質手段挽回面子的法兒,于
今天拉下臉兒來上趕着用自己的熱臉去貼楊趙二人的冷屁股,示好的同時,放低
個人姿态擺出了龍門陣。
這可謂是許加剛人生之中第一次做那低三下四的事兒,同時也是他在人生第
一次碰壁後對其所做之事進行自我反思的一種認識。
「沒必要破費吧,我看還是算了。」
楊書香也搖了搖腦袋,笑着把話打了出來。
一旁的煥章有點不樂意,急忙說道:「楊哥别介。我看這樣,就把咱們班球
隊的人都叫上,吃頓飯人多也熱鬧。」
楊書香急忙攔了個駁回,沖着許加剛說:「既然你要回介,就不留你了,那
請客吃飯的事兒我看就拉到吧!」
許加剛想起老叔所說的「韓信受胯下之辱」
這個典故,沖着楊書香一臉熱情:「不破費的。原本的時候,我也該請你吃
頓飯。現在的時候,我更應該請請大家夥。」
楊書香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雖然不愛聽許加剛說這種不是人嘴裏吐出來的話,
說話搭音仍臉上帶笑:「免了免了,不沖着我大大和你老叔這一層關系,就陸家
營我表嫂的面子,咱們還在乎一頓飯嗎?好了,你也甭跟我客氣了,我說的話就
代表煥章。」
一再拒絕之下,許加剛讨了個無趣,他幹笑兩聲,見實在說不過楊書香,就
在臨走時把煙塞到了煥章手裏。
「楊哥你攔着我幹嘛?」
趙煥章不解地問。
楊書香沒言語,虛眯着眼睛看着許加剛的背影。
想起剛才許加剛低聲下氣的樣兒,煥章撇着嘴,指着許加剛的背影說:「你
也看到了,這龜孫子就缺這個,舔着個屄臉子跟我搶人,這回呲了吧!哼!」
把手裏的香煙遞給楊哥,見楊哥不接,随手把煙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楊書香一臉玩味,他看着許加剛推着自行車走出校門,若有所思:他怎麽知
道我抽牡丹香煙?又見煥章太過于得意忘形,碰了他胳膊一下,問道:「小玉呢?」
聞聽楊哥問話,趙煥章的臉色又蔫了,無精打采地說:「我讓她在門口等着
我呢。」
早就借故推了王宏和胖墩的招呼,門口集合之後,楊書香帶着煥章和小玉先
是去了趟鄉裏。
見着自己媽媽楊書香隻跟柴靈秀說要買個足球,又把上午考試的情況大緻說
了一遍。
柴靈秀要兒子留下來一起吃飯。
楊書香怕煥章等得心急,撒了個謊,臨走時趁着左右沒人注意,照着柴靈秀
的臉親了一口,親得她莫名其妙,剛想掐兒子一把,誰知那臭東西早撩杆子跑得
不見了影兒。
飯館裏楊書香叫了倆菜,還特意吩咐煥章給吳鴻玉要了一聽健力寶。
吃飯前他先是敲了敲桌子,講了一段「孫聖人東遊」
的故事:說聖人東遊,遇一妙齡少婦,見其貌美,欲與其歡上來攀附。
見煥章和小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楊書香知他倆聽不懂自己所說的,就拍了
下桌子,喊了一聲:「注意聽講」,指着煥章讓其給小玉把健力寶打開,待他倆
把注意力集中過來後,就改而用大白話繼續分說:「聖人東遊,遇一年輕少婦,
二人勾勾搭搭來到了僻靜之處,聖人脫掉衣褲,摟住少婦交媾,也就是所謂的崩
鍋兒了。聖人射入少婦深處,少婦大呼痛也,聖人提褲溜之。」
講完,楊書香自顧自點了根煙。
煥章忍不住哈哈大笑,吳鴻玉也是面皮發紅,說了一句:「楊哥真壞。」
這開場白說過之後,飯菜也上來了。
楊書香看到煥章照顧起吳鴻玉,開門見山地把「那個事兒」
敗露以後的危害性和波及面分析出來,并當着吳鴻玉的面痛罵煥章不懂人事,
又動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不停安撫吳鴻玉,打一棒子給個甜棗,讓她沖着自己四
舅媽那一層莊親關系,借以緩和情緒來軟化吳鴻玉的心。
本來嘛,兩個人搞對象你情我願,有了事就不能相互埋怨,還放出了話,告
訴吳鴻玉,說以後煥章要是再敢犯渾就直接告訴他,他來替她出氣。
吳鴻玉咬着嘴唇,實在不知怎樣去說才好。
她沒經曆過什麽事兒,又不敢把昨天發生的情況嚷嚷出去,經楊書香這麽一
說,膽子首先就怯了三分,又想到昨天那一夥社會青年跟楊書香的關系,事到如
今也顧不上醜不醜的了,就沖着他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是害怕出事。」
「小玉啊,這樣吧,咱先等幾天看看,這事也不是着急就能辦得了的,你覺
着呢?你要信不過楊哥,難道我四舅媽你也信不過?」
煥章摟住了吳鴻玉的身子,一邊朝着楊哥頻頻點頭,一邊又沖吳鴻玉說:「
你看楊哥都說話了,我不也跟你說過嗎,沒什麽好怕的,這回你總該信我了吧!」
哪知道自己不說還好,這一張嘴害得女朋友眼淚汪汪,又開始圍着眼圈轉悠
起來。
昨天半推半就之下跟煥章發生了關系,她先是感覺自己下體一陣劇痛,而後
看到身下淌出血來,弄得煥章背心上全是血漬,當場就給吓傻了,在推不開煥章
身子的情況下,勉強做下來是又疼又怕,直到現在心裏還忐忑不安呢,當然是越
勸越難過了。
眼見吳鴻玉嬌聲嬌氣使開了小姐性子,楊書香冷眼旁觀任她當面發出牢騷,
心想這總歸是自家兄弟占了她的便宜,哪還能不容人家把這口委屈傾吐出來。
但既然答應了煥章出面給他解決問題,就不能一味去遷就了,總得有人出面
去扮那黑臉吧。
打定了主義,楊書香朝着對面咳嗽了一聲,見沒起效果,當下起身猛地拍了
下桌子,以退爲進用威懾鎮住了場子,指着煥章的鼻子,罵道:「你個混賬東西,
又開始欺負小玉啦?」
照着煥章腦袋來了個耳刮子。
打得煥章直縮脖子,嘴裏一個勁兒地叫屈。
除了打架那次,吳泓玉從沒看到楊哥跟誰急過,她看了楊哥一眼,情知自己
也有責任,又怕因己而起影響了男友和楊哥的兄弟感情,拉過煥章的身子終于說
出話來:「楊哥你别打他。」
扭捏了半天才又吐出下一句話:「我聽你的。」
臉紅得似火,又羞又怯。
直把煥章的魂兒給勾了過去。
戲演完了,楊書香的心裏一鬆,心想着總算暫時把這事兒給壓下去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煥章,見他恢複成原先那副眉飛色舞,又看了看小玉,也是
變成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心裏竟莫名地歎了口氣。
他實在搞不懂這搞對象的兩個人爲何頭一秒還别别扭扭,而下一刻卻變得那
樣甜蜜,怎麽轉變得那麽快呢?登時這喉嚨發堵心裏發躁,松弛下來的心又變得
有些恍惚...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紅塵的曆史已
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
日子...那一刻,楊書香腦子裏跳出個人--台灣的作曲家羅大佑先生。
這很快讓楊書香想起了羅大佑先生所譜寫的這首傳唱經典,同時也想到了頭
二年爲情所困而自殺的三毛。
憂郁?躁動?感慨?多愁善感?楊書香說不好此時自己的心情。
一起回去的路上,楊書香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就刻意放慢了騎行速度,他揚
起頭仰望了一陣兒寬闊湛藍的天空,又平視着前行中煥章和小玉挨在一起的背影,
就哼唱起了羅大佑譜寫的另一首歌--《光陰的故事》。
單車少年途經鄉計生辦時,他朝着裏面掃了兩眼,不見麗人蹤影,心有些空,
再去注視前方并排而走的一對戀愛男女,又覺得不負使命。
恍恍惚惚間楊書香的心情波瀾起伏,不禁慨然:青春綻放,少年情懷,輕舞
飛揚的歲月人生,性情所緻?!或許這便是人生?!但他仍舊不解戀愛的滋味,
卻在腦海中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媽媽,霎時間心底裏湧現出一股股無法言說的美妙
滋味,而後耳邊就飄響出「琴聲悠揚」
一同于眼前浮現出琴娘躺在自己身下嬌羞無比的誘人模樣...
(第一部 琴聲悠揚完結)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6-3 00:47
標題:
嫐 (第二部 01)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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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8-6-3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到了第二部彩雲追月故事基本上開始全面展開,如果你有興趣繼續讀下去的
話,第一部裏面所鋪墊的東西将會一點點揭開,談不上謎底,總之這是在叙述故
事,有些啰嗦,還請見諒。
1 紛紛擾擾
「夜個兒上午我就直打噴嚏,這心裏一個勁兒念叨啊,下午小妹就把電話電
話打過來了,告我說今兒帶着香兒過來,你說她們現在怎麽還不來呢?」
站在廚房裏,男人先是打了個噴嚏,然後帶着和煦的笑跟一旁的女人說。
這說話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五還壯一些,他面色儒雅,身材比例勻稱,一頭黑
發紅光滿面,聲音不高不低,底氣卻顯得十足有力。
「也不看看這才幾點?來也得天亮才來不是。」
女人的臉上帶笑,她和男人站在一起身材明顯矮了很多,從櫥櫃裏拿出麥乳
精的盒子遞給了男人,「聽你建議吃這黑芝麻,我腦袋上的白頭發也少了好多。」
男人接過來打開盒子:「你還說我呢,不知是誰剛一起來就跟我念叨香兒。」
他拿出個勺子,從麥乳精的罐子裏舀了一勺黑芝麻,先是喂了女人一口,而
後自己也吃了一勺:「這可是補腎的好東西啊。」
那紅潤的舌頭含住了黑芝麻,滿口白牙嚼得有滋有味,順手又把一旁晾着的
蜂蜜水遞到女人手裏。
女人喝下了蜂蜜水,搖了搖頭笑道:「這半年來的小妹管得忒嚴了。香兒才
多大?不正是瘋颠瘋跑的歲數。」
男人端起另一杯蜂蜜水喝了一口,指着女人搖了搖頭:「小妹要是不拍闆,
咱兩口子誰也擰不過她。」
這話說完,他想起大兒子幾次三番跑去溝頭堡的情況,接茬說道:「呵呵,
咱老大偏不信,結果怎麽樣?還不是沒把香兒接過來。」
女人抿嘴輕笑,顯是贊同男人的說法,她笑容可掬,拿起廚桌上的鋼鋁鍋,
先是續了水,而後把玉米渣子淘了倒進鍋裏,放到了爐子上。
「香兒也真是的,騎着車不就來了。」
女人搖了搖頭。
男人指着女人笑道:「别人不知道小妹脾氣,你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
她性子雖說變了,但真要是違拗了她,誰鎮服得住?」
「我養活的這仨孩子,你說老二他書呆子吧,本身又不是。說他能抄的起來?
外人不知道咱們己個兒還不清楚嗎!唉,難爲小妹啦。」
「老二那性子,嘿,他不樂意别人說嘴兒。」
「當初畢業分配,三個選擇,省裏辦公廳就甭說了,老二肯定不會留下來,
可明明後兩個能進政府部門,他偏就選自己的老本行,圖什麽?管人?你再看看
咱老大,甭看他沒什麽文化,明堂硬是自己闖出來了,我看呀,書讀得多不見得
腦子裏有貨,說了歸其,這道、這路還得靠自己走。」
女人似是陷入了短暫的回憶,随之把這麽多年的賬陸續捋了出來。
倒不是埋怨自己的二兒子,這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嘴上說終歸心裏還是惦
記二兒子多一些。
「咱老兩口育人一輩子,不也沒覺着哪裏不好!再說了,老二他能傳承下去
不也是應了他爺活着前兒說的那句書香門第的話。現在有信教師要改革,也越來
越重視教育這塊了,老二一心撲在學校裏頭,自然也不是那沒腦子的人。」
「我就坦着老二平平安安,别再弄一出夏天前的事就成。」
「老大兩口子不都把這事兒給辦了嗎,還瞎嘀咕。」
女人沖着男人搖了搖頭,又掀開了另一口鍋,她看了看裏面喂着料的醬牛肉,
用筷子把它撿到盤中放進冰箱裏,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說:「這牛肉放裏面冷藏
一下,回頭香兒來了正好給他切着吃。」
話閉,抄起了一旁的抹布擦拭起桌子來。
男人從廚房走出來,他看了下時間,才剛清晨五點半,沖着老伴兒說了句:
「我得趁着早市買點香兒愛吃的菜介。」
合計了一番,又補充了一句:「小妹她愛吃魚,我還得去魚市轉一圈,買條
大拐子(鯉魚)。」
女人擦着櫥櫃,見裏面的桂皮和幹辣子都隻剩了點渣,沖着門外唠叨一聲:
「老頭子,料可沒了。」
男人正要把便鞋換上,轉身沖裏頭言語一聲:「缺啥?我從早市上捎回點不
就成了。」
女人放下手裏的活:「又得打肉還得買魚,還要往菜市場跑,跑來跑去不夠
折騰,樓下又不開火,你從一樓捎上點桂皮和辣子不就成了。」
男人笑着說道:「從這鴿子窩裏住着,正沒地方鍛煉腿腳呢,溜溜達達挺好!」
女人想起了鑰匙,怕男人落在家裏,忙提醒了一句:「你拿着點一樓的鑰匙!」
男人一撩褂子,褲帶上别着的一串鑰匙露了出來,他指着老伴兒說:「你呀,
才過六十,瞅這記性。」
女人笑了,她知道老伴兒心細,怕他折騰就又念叨了一聲:「來來回回得走
老麽一會兒呢,外面烏漆墨黑齁冷的,桂皮和辣子就别單另買了。」
男人呵呵一笑,說道:「老大他們兩口子睡得晚起的晚,我這硬闖進去要是
撞見多不好。」
女人沖男人擺了擺手:「快去快回,别誤了吃早飯。」
她這上歲數睡得早起得早,給孩子們把飯做熟了再收拾收拾也就天亮了,又
自言自語叨咕了一句:「有現成的不用,老大又該說你了。」
男人換了便鞋,從二樓輕快地走了下來,到了一樓門口時猶豫了一下,單手
拿着提籃順着台階很快走了下去。
男人和老伴兒退休都好幾年了,自今年三月份老大家得了孫女之後他就和老
伴兒搬到了城裏,和大孫子一起住在了二樓,幫忙照看重孫女。
随着這二年的城建改造,城裏的空氣變得有些烏突,沒老家溝頭堡的空氣新
鮮不說,活動的地界兒也十分有限,好幾次老大建議他和兒媳婦學學跳舞打發時
間,他都一口婉拒回絕了,說哪有公公跟兒媳婦在一起摟摟抱抱的。
老大聽了還笑說他從城裏教書那麽多年思想竟跟不上潮流,其實他知道老大
的建議沒錯,是怕自己膩得慌,照看重孫女之餘,就把買菜的活兒攬在自己身上,
剩下的時間就用書籍打發時間,韬光養晦嘛,一天下來倒也有滋有味。
菜市場和家的距離一來一回差不多得走二十分鍾,男人挑好了食材原路返回
走進樓道裏時,還沒到六點呢……
「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将你心偷,就像你偷得癡情,剩我一世憂……」
穿戴一新,十六七的小夥子騎在淑女車上,車後載着個俊俏媳婦兒,他是一
邊唱一邊朝前慢悠悠地騎着。
路兩旁是高大的楊樹,光秃秃卻挺直堅韌。
順風而下,女人坐在墊了棉墊的後車座上,單手樓抱着小夥子的腰,作爲聆
聽者,她是不是也該随聲附和一下呢?「媽,你怎麽不給我唱一曲兒呢?給你兒
子唱一首用愛将心偷。」
小夥子帶着手套,朝懷裏摸了一把,就跟系褲帶似的。
又挪了挪屁股。
「香兒……騎個車也沒老實氣兒。」
女人嗔怪,說話不疾不徐,說完幹脆另一隻手也摟在兒子腰上,「灌一肚子
風等着肚子疼吧!」
「咱順風不是。」
楊書香嬉皮笑臉,「唱一個給我。」
女人把臉貼在他的後背上,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笑道:「騎你的車吧!」
……昨天下午考完英語基本上就等于放寒假了,班主任宣布周五過來拿成績,教
室裏就炸開了鍋。
各種聲音彙聚在一起,氣沖鬥牛,于是三班的牛犢子們抱着陳浩天從家拿來
的足球飛奔到了東頭校外的操場上。
操場外人潮湧動,多是圍在籃球場打球的學生,還有仨一群倆一夥的女生湊
在場外當那看客,好不熱鬧。
出門拿眼一看,足球場早就給預備出來,就等着三班這群小将們去厮殺呢。
集合之後,稍微一吆喝人就湊齊了,分作南北兩個方向,比劃起來。
身爲一名攻擊型前鋒,楊書香往往喜歡拖後一些,他喜歡在前場布局,位置
雖不是中場,卻在區域裏縷縷制造麻煩,即便給盯死了,仍舊瞅準機會撕扯對方
的防線,見縫插針。
球根本不在腳下盤帶,接到中場陳浩天傳來的直塞,背對着敵方楊書香用腳
外側一搓,皮球淩空旋轉着就飛到了右路李振西的腳下。
李振西作爲右邊鋒,速度打起來之後開始發動邊路沖刺,以陳浩天和大鼻爲
首的兩名中場帶動下,三班生龍活虎一般朝着多國兵團碾壓過去。
在三班女生啦啦隊的呐喊助威中,趙煥章已經從後場火線插到前場,看到李
振西直走右路,喊了一嗓子:「吹雪」。
李振西邊帶球邊巡視中前場己方的接應隊員,他看到了王宏,看到了楊哥,
同時還看到大鼻和浩天,晃過對面防守隊員時,聽到煥章的呼喊,不等皮球趟到
底線,掄起腳就來了個下底傳中。
在場外女生啦啦隊的呼聲和呐喊聲中,趙煥章的身體像彈頭一樣彈射了出去,
他不等皮球落地,半淩空右腳就抽了過去。
踢足球是跟楊哥學的,摸索中趙煥章學會了盤帶,也學會了正腳背抽球,有
時也學學楊哥趟碎步的那種帶球過人法,坐了兩次球車之後雖學不來楊哥的拉球
轉球,卻在刻苦中把左腳的腳頭練出來了,這不受拘束之下,天高海闊,頓時視
野變得更加開闊。
「怦」的一聲脆響,皮球不偏不倚打在對方封堵的隊員屁股上,打得那位多
國兵團中的某位同學沖着煥章直呲牙。
「煥章你抽的太正了。」
一片唏噓聲裏,楊書香喊了一聲,煥章點了點頭,朝着場下啦啦隊裏看了一
眼,舉起手來喊道:「我的我的。」
場下一片嘩然:「不好好踢就拆了你跟小玉。」
自然是三美喊的話,于是笑聲一片。
楊書香也笑了,指着奔回後場的煥章說:「給我盯住了後場,不然唯你是問!」
多國兵團是由初二年級其餘七個班一起組成的臨時隊伍,單純某個班的話是
磕不過三班的,而且又不是正規比賽,娛樂一下也算是考試之後做出的一種放松,
就合起夥來一同對抗三班。
當然,随着比分的拉開,自然引發出了一些小的摩擦,比如言語上的不和諧,
比如肢體上的小碰撞。
爲了踢球許加剛臉上的口罩都摘下來了,他在對方前場跑動着,看到隊友壓
過來時,揚起胳膊大聲喊叫:「A~A,把你媽球傳過來呀!」
他在四班打的位置是鋒線,多國兵團裏自然也不會去當後衛了,見這邊都他
媽零比四了也沒有個建樹,心裏的火大了!「A~我說,倒是傳球啊!」
見敵方陣營裏的陳浩天和大鼻這兩個人組織中場正快速包抄進行封堵,前場
的許加剛沖着自己人連連吼了好幾嗓子,直到皮球劃着弧線傳到他的腳下。
胸部一停,許加剛轉身把皮球趟朝着前方踢了五六米遠,靠速度刷掉了盯防
的胖墩,直插中路殺入三班的陣營。
勝局提前鎖定,場上三班的球員踢得就放松起來,見許加剛殺進包圍圈,後
防線的老鬼和陸海濤一左一右來了個關門,把他鎖在了門外。
皮球很快落到趙煥章的腳下,他往前帶了兩腳,吸引對方圍搶,急忙把球塞
給了陳浩天。
傳來傳去,皮球在兩隊之間來回交替掌控,争搶中,回到中路策應的楊書香
見那皮球落在自己前方三米開外,弓身蹿了出去,拿到球後用腳背朝前一趟,箭
頭一樣射了出去。
十米開外碰到了阻擊,他先是用右腳扣了一下,瞬間晃過對方的同時,左腳
朝前一捅皮球來了個穿裆,人如同穿花蝴蝶,來了個S型跑。
就看楊書香突破兩名防守之後,踩着碎步像八步趕蟾一般,把個皮球玩得滴
溜溜的不離身體半米。
吼吼聲中,多國兵團裏面的一名阻攔隊員上來幹擾,楊書香的身子一晃,右
腳甩胯扭秧歌一樣走了半個十字步:次奧,球趟呲了。
身體卻憑着本能下意識傾瀉出一個四十五度角,落在衆人眼裏就跟台上唱戲
的人長袖善舞一般。
楊書香于瞬間擰起身子用左腳把球撥向身體右側,完完整整做了個十字步,
竟然收獲不小,晃丢了對方的重心,就再次朝前沖刺起來。
衆人看出楊書香這是單刀赴會的節奏,紛紛突前反壓過去,給他做起了掩護。
距離球門還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時,楊書香用餘光掃視一番,猛地輪開了右
腳,假抽真扣晃過其中一人,朝前趟了半米再假抽,如是再三,電光火石間左腳
内側瞄準了球門近角,随後怦的一聲...楊書香回到家時天色已暗,他稍微收
拾一番,跟柴靈秀說了一聲去煥章家吃,從正門走了出去。
順着路口斜插花走到大槐樹下,望着左面的胡同,楊書香猶豫起來。
說實在話,他現在很怵頭,走進胡同就意味着一會兒将要面對琴娘,同時也
要正面面對煥章,如他所料,走進煥章家之後真的是那個結果。
吃飯的時候,楊書香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臉真就紅了,圍着眼圈。
那是在小腹一次次緊繃下,給足球打氣一般壓縮産生出來的,随着肚子來回
膨脹,通過胸腔逆轉而上,每一次前行必然會從喉嚨裏擠出這道聲響,或哼或哈,
最後變成了「呃」這個奇怪的聲音。
相比較語言學,那個聲音并不稀奇,無外乎就是喘息聲罷了,但「娘」這個
不加修飾的詞在「兒」的呼喚中喊出來後,效果就相當壯觀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浮想聯翩,去琢磨昨晚上銷魂快樂的時光了,于是楊書香
沖着馬秀琴揚了揚嘴角,馬秀琴也沖着楊書香報以微笑,煥章則隻能選擇躲進爺
爺的房裏侯着。
關于這一場對話,隻此二人知道,一直到吃完飯,楊書香都在暗暗觀察。
他留意的是趙永安,似乎煥章的事兒給他抛到了耳台子後面。
來到廂房時,煥章早就着急麻火等不得了,他不知道媽媽跟楊哥說了什麽,
就拉住楊哥問道:「我媽怎麽說?」
楊書香有些納悶,這陣子自己明明不想抽煙卻總愛點着了擺在手裏。
知道妥不過去,微微皺了下眉,沖煥章說:「你怎麽那麽沉不住氣?」
煥章差點沒跪下來:「楊哥,我媽到底咋跟你說的?」
「月經完事暫時不會有危險……」
楊書香隻是回想起琴娘的話才做出這樣的判斷,具體是不是這個理他不知道,
往深處說,還得找人确認,此時又沒法去找豔娘詢問,還能說什麽。
「真的?她沒問你别的?」
說得楊書香又把手遮在臉上,他覺得今晚琴娘家爐火生的太旺了。
「你想聽她說啥?」
「我就說她聽你的,那些話要是我問她,她得跟我翻車。」
煥章總結性說了一句,心思活絡,行于臉上。
楊書香盯着煥章看,指着他的鼻子說:「可說好了,明個兒去我大大家,你
給我老實在家陪着琴娘,知道嗎?」
煥章嬉皮笑臉:「睡覺也陪着?」
楊書香踹了煥章屁股一腳:「我肏你屄……」
煥章摟住楊哥的身子,鬼鬼祟祟地說:「楊哥你不知道那滋味有多爽……」
楊書香掙脫出來,朝着煥章擺着手說:「我走還不行。」
煥章急忙拉住楊書香的手:「别走從這睡吧!」
楊書香跳起身子,照着煥章腦袋扇了一巴掌:「睡你小妹我,我可不跟你待
着了,我還得家走陪我媽呢。」轉身走向門口。
煥章跟在後頭,追至院中拉住楊哥說:「你不跟我媽言一聲兒?」
楊書香擡頭仰望天際,其時霁月當頭,皎皎夜空不知有多明亮,不知爲何,
這胸腔一滞,喉嚨竟卡住了,腦子裏飄蕩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
上宮阙,今夕是何年!」
這句詞,轉而朝着西窗打量幾眼,耐人尋味地說了一聲:「在家多陪陪琴娘
吧!」
跨出院子,身後傳來煥章的聲音:「楊哥,我媽她跟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粘稠的月色像老酒一樣灑到了西場外,影影綽綽中讓楊書香想到了自己這幾
次不同經曆的變化,而後朝着身後甩了一句:「等我從城裏回來。」
走在西場上,心竟有些寂寥……泰南縣地處省城渭南的北部,西靠燕山,近
鄰北部省城首府,地處樞紐關鍵,自古便有「兵家必争之地」一說。
解放後這裏修了條鐵路,把渭南和首府連接到了一起,一時間讓人們沒法區
分自己到底是渭南人還是首府人,當然,口音自然因爲離着首府近,話音較爲挨
着普通話了。
而到了八十年代末,随着高速公路的興建交通一下子變得更爲寬廣,一夜間
縮短了城市之間的距離,讓人們切身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發展的氣息正在朝着自己
走來。
九十年代伊始,在改革大環境的影響之下,在審批合格之後,泰南創建并擁
有了屬于自己的經濟技術開發園區,一時間企業和副業并存,争相鬥豔,帶動了
經濟、促進了社會發展、提高了人民消費水平,百花齊放。
進了城區,黑白色變得更加鮮豔起來,同時夾雜着彩色落進了楊書香的眼裏。
「先剪頭還是先洗澡?」
眼看快到前進東路時,楊書香問了一句。
端坐在車後座上,柴靈秀說道:「左右頭發都得弄濕了,先洗澡吧。」
楊書香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看公路上沒什麽車就拐了過去。
來到大衆浴室,聽兒子的建議柴靈秀要了個包間,門一關,清淨無染,熱烘
烘的還挺舒服。
搓着兒子的手,柴靈秀埋怨楊書香不戴圍脖,臉兒都給凍紅了。
楊書香嘻嘻一笑,抓住媽媽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鼻子裏就嗅到了一股清香,
那味道沁人心脾直達肺腑,冷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他伸出手來,把女人的上衣扣
子解開了。
柴靈秀把楊書香的手打到了一邊,嗔怪道:「咋跟小貓子似的,愛圍蹭人了。」
楊書香挺鄭重,把包裹在柴靈秀玲珑身子的外套解下來時,說道:「媽你說
男人跟女人是不是一結合就會懷孕?」
青春期生理課得初三才學,基本上就是個擺設。
賈鳳鞠拿回家的書本都給楊書香留着着,當時他一掃而過,隻記得精子和卵
子結合這幾個詞,連理論都不算,更不要說深層次内涵了。
錯非是煥章的事兒擱在心裏,楊書香也不會問這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問題,好
在他隻是出于客串,心裏沒有太多包袱。
「怎麽想起問這個事兒?」
青春期一來,柴靈秀倒希望兒子跟自己說說貼心話,好給他解惑,見其鄭重
其事,忙說:「那得看日期,土法上計算懷孕期是前七後八之内。」
而後正要用正規科學去跟楊書香解釋,就看兒子的眼定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咂兒,女人胸前垂挂的兩團軟肉,哺育兒女所用,房事帶動激情之産物,也
即是奶子,乳房的俗稱。
或多或少,人都是吃娘奶長大的,楊書香也不例外。
落生後褚豔豔給他開的奶嘴兒,待柴靈秀乳房充盈,漲溢着淌出了乳汁,楊
書香便回歸到媽媽的懷抱裏。
就這樣,一晃到了蹒跚學步的歲數,足足吃了一年半奶水的楊書香養成了見
着媽媽的咂兒就親的性格。
盡管如此,柴靈秀還是忍心強迫自己給兒子把奶掐了,她要讓自己的兒子獨
立起來,想讓他在成長中學會适應,而不是始終紮在自己的懷裏,不懂得生存。
然而奶水倒是給他順利掐了,咂兒卻仍舊每日都要摸上幾摸,任你如何規勸
斥責總也不見成效,最後落得個不了了之,後來楊書香又沾了趙煥章的光吃了馬
秀琴差不多多半年來的乳汁,更加深了他對女人奶子的印象,在之後母子二人相
依相伴的日子裏,讓他對自己媽媽的「咂兒」
有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愛,在原始本能驅使下,摸咂兒順理成章,一直伴他成
長。
不過,此時楊書香的心裏已然蕩起了一層漣漪,那感覺就像靜止不動垂直飄
在水裏一樣,臉一揚水就漫到了耳邊,然後擠壓着胸膛身體彌漫升騰起一股壓迫,
耳邊怦怦響了起來。
兒子怪怪的眼神有些發散,尤以這一段時間特别顯著:潮濕的内褲、硬邦邦
的狗雞、手絹上印透出的一層瑩亮、偶爾令人心裏納悶的魂不守舍。
這一切在這一刻一起湧現在她的腦海中。
「沒看過你媽?」
颦起眉頭,柴靈秀把身子背過去,不成想兒子的手如影随形,抱住她的身子,
一下又恢複着變成了一陣嬉皮笑臉模樣:「自己媽還不讓兒子看?」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卻特别硬氣,連一向不容拒絕的柴靈秀都找不到合适的
話去糾正兒子:可不麽,兒子就得跟媽親,貼心。
但這裏似乎好像不止這些?「行啦,别摸了,怎麽就摸不夠呢。」
臉微微發燙,柴靈秀忙從兒子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那手還在揉抓她的奶子,「有完沒完?」
有些氣喘,有些矯情,還有些心裏發虛。
屋内又恢複到才剛進來時的寂靜,登山一樣彼此覺察到對方呼吸的急促,沉
悶中徒地平添了一絲異樣。
柴靈秀脫掉了呢子大衣放在儲物櫃裏,杏眸掃向楊書香。
楊書香同樣在打量柴靈秀,在她臉上他看到了冰冷,就用手胡撸起自己的臉,
悻悻地問:「生氣了?」
「我是你媽!」
柴靈秀杏眸含嗔,酥胸浮晃。
「媽。」
楊書香搓着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褲裆,洩氣的同時他叫了一聲,又叫,看
到柴靈秀不爲所動,問道:「兒子做錯了嗎?」
這讓他很有種倒栽蔥的感覺,然後身體某處骨頭斷裂。
「行啦行啦,多大了都?跟個孩子似的。」
柴靈秀有些心煩意亂,指着楊書香說:「水都放好了,趕緊脫衣服洗吧,回
來剪完頭帶你去照相,别等到飯口再過去,要不又該挨埋怨了。」
訥訥下又把身子背向兒子。
「我考個好成績出來,有獎有罰!」
說得闆上釘釘,其時成績單根本還沒下來,卻把滿腔胸臆裏的豪情激發出來,
試圖在黑暗中殺出一條血路。
略做沉思,柴靈秀仍舊背對着兒子,她說:「好,但有一點,在學校不許對
女同學耍流氓!」
耍流氓這個詞楊書香并不陌生,他這一年半的初中生活光是去縣禮堂聽法制
教育講座就聽了好幾次,而且學校也三令五申地指出,不允許學生搞對象,意思
說白了就是不允許青少年男女瞎混攪在一起。
當然了,私下裏學生們的貓膩在九年義務教育這個大背景的影響下,把學校
裏規定的東西完全當成個笑話,你說你的我做我的,誰也挨不着誰的事兒。
然而從媽媽嘴裏聽到這個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楊書香可從來不認爲自
己的所作所爲叫做耍流氓。
第一,在學校裏他從來沒跟誰搞過對象談那戀愛,硬要把收到情書這件事歸
類到耍流氓裏,他無話可說;第二,交筆友又沒有跑去見面,充其量是相互訴說
兩地風情,談談心而已,本身這和搞對象就風馬牛不相及,毫不搭邊,何談耍流
氓一說;第三,又沒有騷擾誰,讓人家膩歪,盡管和琴娘發生關系,嘴裏說了搞
對象這個詞,那事兒好像也不是搞對象吧,自然也就不是耍流氓了。
崩琴娘的事兒自然是要爛到肚子裏,不能跟媽媽講,又不願看着她從那生氣,
只能好言相勸:「媽你咋了?說得好好的幹嘛急了。兒子錯了,要不兒子給你道
歉?」
給楊書香拱了幾拱,柴靈秀罵了他一句,她自己也搞不懂此時爲什麽會亂心,
會有些情緒不穩,見兒子上來讨好自己,稍微穩當一下的心裏又變得空落落的,
繼而問他:「也對别人做過吧?」
「可從來沒對女同學幹過這事兒。」
媽媽聲調緩和,楊書香眼前終于見着亮了,抱住那香噴噴的身子,說:「你
要不讓我摸,以後我不摸了。」
「你倒委屈了!起着,洗澡!」
兒子又來這套,柴靈秀可不吃,把他轟到一旁,可就惦記起文娛路東面的那
個人來。
心思一起,眼神就有些恍惚,擡頭一看,目光正好落到楊書香的後背上……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6-11 23:03
標題:
嫐 (第二部•02)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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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8-6-11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 昨日今朝
「啪」、「啪」
的聲音很慢,但卻很有節奏,一下一下的,在這掉根針都能聽見的夜晚,在
這滲透着腥鹹的潮濕屋内,顯得特别突兀刺耳。
楊書香睜開了睡眼,迷迷糊糊聽了下動靜,兩秒之内就從床上跳了下來,肚
子裏悶雷似的響徹着,由不得他過多思考去研究那道奇怪的聲音出自哪裏,甚至
都沒來得及穿上褲子就奔到了門外。
涼風習習,一通豪爽,生蚝和啤酒就從谷門傾瀉出來。
當晚吃的是海鮮,本來沒喝過酒,但啤酒還是專門給他來了兩紮,那是他大
大特意給他點的,說是「紮啤不叫酒」,當冰鎮白開水喝。
而那個所謂的一紮,楊書香看了,他也說不好到底有多少,就看一個大号罐
頭瓶子那樣的杯子被服務員端到自己身邊,斟滿了發了黴又冒着泡的尿液,一旁
忙碌的老闆還說這酒是這裏的特色,但喝起來的味道卻澀澀的,印象中還不如喝
茶味道好呢。
不過這場合可不是喝茶的日子口,白天玩得大汗淋漓,洗過澡之後嗓子眼都
冒煙了,口幹舌燥之下還管你到底是啤酒還是馬尿,喝起來看吧。
「涼陰兒的一喝,多痛快,大不了一泡尿就解決了。」
端起紮啤杯子楊書香咕咚咚就灌了一大口,感覺涼刷刷的,聽大大一說還真
有那麽一絲道理。
三個人圍在一張小圓桌前說說笑笑,稍待片刻,燈影竄動下一道道誘人脾胃
的白霧瞬間缭繞起來,四周圍穿插着笑聲、碰杯聲、吆喝聲,就看那穿着竹簽子
的八爪魚一排排地碼在了鐵闆上,過了油,呲啦呲啦的,這就是所謂的鐵闆油炸,
随後毛豆、煮花生、海鴨蛋,碗口大的海貝依次端了上來,擺在桌子上。
「三兒這一天可玩瘋喽,來,喝一口再吃。」
這登山玩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回跟大大去的是首府,爬了長城,這次說
是爲了消夏,又來到了北戴河戲水。
「海水夠澀的,苦鹹苦鹹,我在海邊淺水區打了個底,差不多有七八米深,
再往裏沒敢去。」
灌了一口啤酒,抹了一把嘴頭,楊書香拿起墨鬥魚邊嚼邊跟楊剛說:「還别
說,大,這玩意嚼起來還夠得勁兒!」
「滑溜溜的東西就是得勁兒,耐吃咱就多吃!」
看着自己的親侄子大快朵頤,楊剛一臉興奮:「你盡顧着玩了,喊你過來跟
你娘娘拍合影都沒工夫。」
楊書香吃得滿嘴流油,嘻嘻哈哈地說:「這不得玩好幾天,還跑得了?是不
是娘娘!」
說着話,楊書香挪着凳子就湊到了陳雲麗的身邊,抓起竹簽子把鱿魚送到了
她的嘴裏,問道:「我大來時跟我說的一百邁車是個啥意思?」
陳雲麗是個高個子女人,沒有書香媽媽高也差不太多,聞聽此說,眼睛笑成
了月牙:「我的傻兒子呦,咋啥都信你大的話。」
「來的道上都跟我說不下十遍了,我能不問嗎!」
楊書香一擡頭,大大正饒有興緻盯着自己,就嬉皮笑臉地問:「大,那你給
我解釋那一百邁是個啥意思?」
楊剛忽而一笑,指着自己婆娘,說:「雲麗,這個問題我覺得由你來解釋更
好!」
這說的就有些顧左右而言他了。
「淨拿我們家三兒開涮。」
這話落到楊書香耳朵裏時,他這身子便靠在了陳雲麗的身上,滑溜溜的身子
香滑一片,聲音也是說不出的媚人:「三兒你少喝點,喝多了可别尿炕。」
「你以爲還是小前兒紮你被窩裏呢?你要是怕三兒尿炕,要不今晚上咱爺仨
擠一張床上得了,我看那地界也富餘,睡得下仨人。」
楊剛喝了口酒,吧唧着嘴顯得很舒服,他提了這個建議後,看到侄子跟自己
的婆娘說說笑笑的樣子,又指着楊書香笑眯眯地問:「三兒,還記得你小前兒跟
你娘娘一被窩睡的事兒嗎?」
楊書香蔔楞着腦袋點了點頭,其時一天下來他這胳膊早就酸了,下腹也是緊
緊巴巴,不過玩心上來之後早就把那些東西抛到了腦後頭,見陳雲麗端起了白酒,
照貓畫虎也把身邊的紮啤端起來了:「娘娘,我跟你喝一口。」
「咕咚咚」
好幾口酒下來,楊書香的臉就成了染布,尤其倆眼圈。
他這剛落下罐頭瓶子,耳邊就響起大大的聲音,「你娘娘穿的這身衣服漂亮
嗎?」
「啥衣服?比基尼還是這透紗裙子?」
楊書香不知道大大問的是哪一件,見他喝得挺美,趕忙把臉轉過去上下打量
陳雲麗,見其身上那條若隐若現的及膝短裙,笑嘻嘻地用手摸了摸。
見侄子膩乎在自己媳婦兒身邊,楊剛的眼睛瞬間瞪大。
陳雲麗掃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抖了抖披挂在脖子上的防曬圍巾,解下來給楊
書香擦汗,擡頭去看楊剛時,見他瞳孔都放大了。
「你娘娘漂亮嗎?」
剛要說一聲,「我己個兒來吧。」大大又問了一句。
楊書香不解他話裏的意思,絲巾在手香氣缭繞,滿是娘娘身上的味道,就把
那絲巾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揚起嘴角時哼了句:「真香。」
擺弄着絲巾反過來給陳雲麗擦拭額頭上的汗時,沖着楊剛說:「我娘娘向來
不都挺漂亮嗎,這還用問?」
又恰巧迎上了楊剛的目光,那如炬的眼神又精又閃,獅鼻闊口嗓音也是特别
響亮:「三兒,你娘娘身子更香,哈哈。來,跟大喝一個。」
那第二杯酒可就半杯沒了,說話間楊剛把魚串海鮮往楊書香跟前遞了遞,用
手點指着楊書香,笑呵呵地問:「大大疼不疼你?」
楊書香嘻嘻一笑,卻把臉對着陳雲麗:「那還用我大說嗎!」
看着侄子和自己媳婦兒之間幾乎肉挨着肉,楊剛急忙掏出煙來,叼在嘴裏拿
起火機「吧吧」
點了好幾下,猛地嘬了一口之後,他又把目光盯了過去,隻覺得這口煙特别
舒服,充斥于肺腑之間就跟那酒似的順着自己的血液流淌全身,噴出煙花時好像
自己一下子就年輕了,瞬間就變成了二十歲。
二十歲是個什麽概念?那是一夜七次郎不知啥叫累的歲數,趴在媳婦兒身上
能把她肏服了的概念。
不錯眼珠地盯着妻子和侄子,見他倆舉手投足間融入到了一處,楊剛心裏撲
騰撲騰亂跳,心靈深處也在蠱惑着他,冒出那個念頭:「三兒這身子闆跟我年輕
時不差分毫,這要配他娘娘,還不得把雲麗肏美了。」
當他看到侄子把臉扭轉過來時,急忙端正身子,指着楊書香說:「三兒啊,
大問你,你娘娘愛不愛你?」
楊書香順勢一摟陳雲麗的身子,脫口而出:「除了我媽,就得數我娘娘疼我
了。」
陳雲麗摟住了楊書香的身子,捏着他的鼻子寵溺地說:「這嘴兒真會哄人,
叫你大一撺掇,這小臉兒喝得都紅啦。」
楊剛端起酒杯悶了一口,開懷大笑道:「疼你還不跟你娘娘碰一個?你幹了,
你娘娘來一大口。」
楊書香知道大大能喝,也知道娘娘會喝酒,見陳雲麗已經喝了一杯白的,汆
着酒嗝問了句:「娘娘你還行嗎?」
陳雲麗二目盈亮,璀璨夜空般忽閃着說:「喝不過你媽,跟你喝娘娘還是有
根的。」
娘娘的話音剛落,這邊又聽到大大說:「聽見了嗎?你要是不陪你娘娘喝,
她都不樂意。」
酒随話至,陳雲麗身前的第二杯酒滿上了。
楊書香似乎忘記了,這是自己第一次碰酒,兩紮啤下去肚子裏就咣當當的,
走路都晃起來了,那心口處怦怦亂跳,而且耳朵裏跟塞了棉花似的,嗡嗡的盤繞
着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南巡貫徹了思想,咱就得跟着時代節奏走」、「比基
尼給你娘娘穿身上,要哪有哪,别提多豐滿了」、「三兒,大大拿你當親兒子,
你就告大,一筆寫得出倆楊來嗎?」
「你把三兒摟緊着點,對,搭緊着點。」
模糊着雙眼,楊書香覺得腦袋快紮褲裆裏了,踉踉跄跄走出去,高一腳低一
腳也不知到哪了,忽覺得自己的手給人抓住,就随着那股子勁抱起了什麽,鼻子
聞道一股香噴噴的味兒,手心上也是軟綿綿一片,好像還聽到了娘娘發出來的笑
聲,清脆悅耳。
「你看他摸……我就說絕對……」
手不知抓在哪裏,又軟又滑,白茫茫的一片楊書香就又抓了兩下,抓揉着感
覺衣服被脫了下來,他哼哼兩聲照着那軟翹的地界兒來回胡撸幾把,也不知現在
是幾點了,再往後似乎躺在什麽地界上,來回翻滾着身子,意識漸漸模糊。
……
從廁所出來後,楊書香晃悠着暈乎的腦袋瓜子,心說這大半夜亮着燈不睡覺,
大大和娘娘在幹啥呢?一步三搖走回卧室,那奇怪的聲音再度響起,或者說始終
就沒停下來。
「啪」
的一下,伴随着哼唧,振聾發聩。
楊書香心說話,抽嘴巴子呢?怎麽那麽響!不解之下楊書香就湊到門前聽了
聽。
「真肥!」
聲音低沉渾厚,這道聲音發出來幾乎能夠讓人瞬間想到海螺号,不,應該是
那種悠長嗡鳴的海螺号聲,很奇怪,而那真肥又不免讓人惦記起吃過的墨鬥魚,
又彈又勁道。
「啊~嗯」
其間夾雜另一道淙淙流水的聲音,遲緩悠揚,像伸懶腰時發出來的,慵懶無
力。
可能有一分鍾,也可能不足一分鍾,随着啪叽之聲的再度響起,清脆的碰撞
便忽扇出來,變得密集,而最令人感到困惑的是,密集的碰撞聲中還夾雜着笃笃
之音不時打着拍子,肯定是有誰在嫌竈火不旺,拼命拉起風箱,于是哮喘聲便隔
着門縫洩了出來。
「早就濕了吧!」
就在楊書香納悶之時,他聽到裏面傳來了大大的聲音。
大大的音兒很怪,楊書香搜尋着自己的記憶,從來沒聽過大大說過這樣的話
,那喘息間問得很急,不過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用那種尖銳調子說出來讓人總
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拍擊聲停止後便是連續的歎息,像是将死之人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死沉壓抑
,最終化作水霧在劈開的縫隙中消弭于無形。
他們在幹什麽?楊書香的心底不禁産生出一絲疑問。
接下來是斷斷續續有如拉面一樣的擊拍案闆聲又悄然響了起來,同樣斷斷續
續的還有呻吟,從娘娘的嘴裏發了出來:「嗯~啊,好硬……加油,愛死你了。」
好硬?菜刀好硬還是擀面杖好硬?娘娘的聲音聽起來抽抽搭搭的,說哭不哭
說笑不笑,哼唧起來像發燒似的透着一股酸軟,仔細一聽好像還不止,還有言語
上的鼓勵,像是在幫着大大呐喊助威。
「啪」
的一聲重擊,突如其來下娘娘婉轉清脆而又嘹亮的聲音沖天響起:「啊~」
緊接着就是大大的一道厲聲喝問:「他~摸~你~咂兒~了。」
回應他的是娘娘的尖叫聲,怪異絕倫,而大大所說的話更像是從他喉嚨裏摳
出來的,一字一頓、崎岖颠簸,瞬間切斷了楊書香的思考,也把他的盹兒給攪和
沒了。
這院落不大,改造一番就成了帶有兩個卧室一個茅廁的獨門獨院。
兩個卧室中間給一道門隔開,盡管木頭門上的小窗戶給報紙糊裱上了,仍在
邊角洩出了一縷刺眼的強光,同時印透出報紙上的一行黑字「老槍今年滿六十」,
是那樣的黃,黃得沒有根據,黃得沒有道理。
「這大肉屁股!」
聲音急促低沉,像是剛沖刺完一百米,猛地刹住了車,倒着氣喊出來的。
楊書香揉了揉眼,隻覺周身從裏到外憋着股氣,那莫名其妙的聲音讓他心裏
膨脹,五脊六獸。
遲疑中,尋睃着報紙縫隙朝裏張望起來。
屋子裏确實黃茫茫一片,那模糊的玻璃極度礙眼,叫人看得不是特别真處。
凝神仔細打量,好半天才看了個朦胧,當那景緻盡收眼底時,楊書香倒吸了
口冷氣。
另一間屋子裏,娘娘的裙子挂在腰上,上面扒脫下來的裙領随着胸前兩團大
肉的晃擺不斷摩挲着床鋪,下面的裙擺幹脆直接給撩到了屁股蛋上,腿上還套穿
着洗過澡之後的那條黑色絲襪,整個人撅起大屁股,胳膊肘撐着床鋪,正在那裏
哼哼唧唧,而那個笃笃之聲原來是因爲高跟鞋來回錯位所發出來的。
目瞪口呆之下,楊書香還看到了自己的大大,他渾身赤白,兩隻大手掐住了
娘娘的腰,像磨埝子一樣正對着她那碩大的屁股來回蹭着。
「嗯?」
大大和娘娘擠在一起在幹啥?崩鍋兒?他們在崩鍋兒!楊書香的心裏大吼一
聲,屋内也大吼一聲:爽不爽?「就知道你……來,使勁……」
「難道不刺激?」
後面說得支支吾吾聽得含糊,不過這卻印證了楊書香心裏的猜測。
「哎呦,雲麗你卡得真緊。」
急促的碰撞聲再度響起,就看朦胧中大大挺着身子猛地碓起了娘娘的屁股,
瘋狂撞擊起來。
原來他們真的是在肏屄,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楊書香聽到大大又喊了一
嗓子:「他摸了你的……」
……
感覺誰在碰着自己,楊書香睜開了惺忪睡眼,猛地驚覺:我怎麽睡着了?胳
膊肘支着浴缸,坐起身子。
他看到媽媽穿着背心褲衩站在自己身前,吓了一跳。
跳肯定不是真跳,隻是心裏覺得太過突然,與此同時發覺自己褲裆正硬撅撅
挑在身前,就急忙用手遮攔自己的裆下,而自己下面的狗雞越發堅挺,較着勁似
的對抗,這讓楊書香覺得特别尴尬。
「我給你搓搓澡吧!」
觀察兒子足足有半分鍾了,泡澡睡着了不說也不知他都夢見了啥,那不害羞
的樣子,睡夢裏都不安生。
楊書香嘿嘿了兩聲,偷偷看了媽媽一眼,眼神碰撞急忙躲閃,老老實實挺直
了腰闆。
他說不清楚自己這陣子爲何總做些稀奇古怪的夢,覺得挺不是滋味,咧了咧
嘴:「媽,你說懷孕是咋回事?我又是怎麽來的?」
話說出口,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睡懵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問這些糊塗話。
柴靈秀站在兒子身旁,摸着他後背上的抓痕印記,問道:「後脊頸怎麽破了?」
「啊?哦,後院炕上有蛒子(跳蚤),我撓的。」
「瞎說,哪來的蛒子。」
搞不好兒子後背上的傷是怎麽來的,也不知他爲什麽會問懷孕的事兒,「咋
想問這個事兒,」
稍作遲疑便笑道:「你是媽從三角坑撿上來的。」
那扶搖略晃的樣子令楊書香沒法定住心神,明知此時不該去看、不該去胡琢
磨,卻怎麽也經不住考驗,看了再看就亂了分寸。
空氣裏蘊含着一股濃郁的母性氣息,柔柔的、黏黏的,随着那白色緊繃彈來
彈去,飄進楊書香的鼻孔中,被眼睛放大。
「這腦子成天都琢磨個啥?老實點!」
偷窺被媽媽逮個正着,還給她戳了一指頭,這叫啥事,不過這吧唧着媽媽嘴
裏所說的話,怕她追問,就拐了個彎,心口不一地說:「我就随口一問,也沒别
的事兒。」
「咱們都是普通人,做人做事要腳踏實地。」
這句話暗含了「十六字真言」,被柴靈秀搬出來,她在說教,内心期許着,
望子成龍但不好高骛遠。
「媽,一會兒我也給你搓搓吧,就手給你把頭洗了。」
費盡心思擡起頭來,看着媽胸前印透出來的兩個點,楊書香抽搭着吸了下鼻
子,點在媽媽的奶頭上,「一棵樹上長倆梨,小孩見了笑嘻嘻」。
柴靈秀躲着身子嗔怪:「越大越沒出息,見天摸也摸不夠,叫人看了不臊得
慌?」
「他摸了你……的一百邁車。」
冷不叽從腦子裏蹦出了大大所說的話(大大所說的「一百邁車」
意思指的是,摸娘娘咂兒的感覺就和汽車行駛一百邁時手伸到車窗外的感受
一樣),不知爲何,楊書香這心裏咯噔一下。
「好了,就着水沖沖吧!」
就在這時,柴靈秀推了推兒子的身子,楊書香「啊」
了一聲,趕忙撲騰着從浴缸裏站出來,他赤着腳來到媽媽身後,見那浴缸裏
也有污垢,沒頭沒腦說了句:「媽,你身上也有皴兒(泥)。」
這不廢話嗎,說得柴靈秀直翻白眼:「傻兒子啊,你媽也是人。」
「那我給你把頭洗了吧!」
白膩膩的膚色透着紅潤,楊書香咬着牙忍住了臉紅心跳,他這勤快讓柴靈秀
有些慌亂,轉身下意識掃了一眼,心裏一松:還以爲他又要對我...于是楊書
香擰開了水龍頭,手腳麻利地給媽搬把凳子落座,掬一捧水揉搓在那頭秀發上,
打過了洗發水後,滿臉柔情:「媽,路上你也不說給我唱首歌聽,要不趁着這前
兒你給我唱一曲‘媽媽的吻’吧,兒子想聽。」
「不唱。」
「兒子想聽也不給唱?」
「我嗓子幹。」
「哼哼兩聲兒也成。」
「就是不給唱。」
這娘倆就跟過家家似的,說說笑笑,一直到九點半左右,澡也洗了頭也理了,
一身輕鬆。
而後柴靈秀帶着兒子來到了東方紅照相館,哪知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兒
媽媽似的站在布景樓梯上晃來晃去,攪得人心亂。
「緊着點吧,還得去華聯給顔顔買身衣裳呐!」
「誤不了事兒。」
楊書香鼓秋着身子挨在柴靈秀的身邊,總覺着差了點啥,見拍照師傅舉起相
機直示意,就往媽媽身邊擠了擠,隻覺香氣缭繞中那一抹櫻桃分外惹眼,心裏頭
一陣發空,就把臉扭了過去。
給兒子弄得心神紛擾,正要說他兩句,一張細呼呼的臉貼了上來,她也在這
時扭過臉來。
快門咔嚓一聲響起,柴靈秀的腦子一蕩,飛彩含春明眸善睐,溫熱中她瞪了
兒子一眼,聲音幾不可聞:「胡鬧!」
那猴子卻沒羞沒臊地挽起了她的胳膊:「媽,咱再拍一張,你坐着,兒子站
着。」
兩張相片最終拍了下來,時間永久地定格在一九九四年的一月二十六号。
往後的歲月裏,那一罕見又難得的親吻照被楊書香珍藏起來,他還給弄了個
塑封包上,一直帶在身邊,用他的話說:「有媽在我就有家!」
伴随着他頭半生乃至到了異國他鄉。
華聯商廈是繼第一百貨公司之後,在良鄉鬧街戳起來的第二個醒目的标志性
建築,上下攏共三層樓,帶電梯,總部就設在省城渭南,楊書香記得四年前還跟
媽去過呢,那外國品牌琳琅滿目,東西是好,但一件衣服動辄就一二百塊,難免
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接受得了的,不過這裏沒有省城繁華,價格相對來說也便宜
了一些,跟外貿轉内銷的商品不相上下,據說偶爾促銷,争搶而來的人還不少呢。
「顔顔穿這件衣服一定鮮活。」
櫃台前,柴靈秀用手比劃着童裝,付了款,挽上兒子的胳膊邊走邊說,走進
電梯時又尋思過年該給自己男人買件襯衫裝點一下,這打晃兒的功夫,似乎看到
個背影,柴靈秀忙沖兒子比劃:「快看,那是不是你爸?」
電梯的門都合上了,人來人往哪看得到,楊書香就說:「離着文娛路那麽近,
要不咱先去一中看看,省得你惦記。」
甭看這話他說得輕松,卻在失重的瞬間腦子裏跳出了個北伐夢,楊書香很想
把夢裏的東西告訴給媽,可船上的那段鏡頭又讓他臉紅心跳,實在張不開嘴:怎
能把我和媽一起睡覺的事兒抖露出來,她還不把我的「裏簾兒」
擰爛了?從電梯裏走出來時,差不多快十點了,柴靈秀朝着門外一指:「先
去你大大家吧。」
她這心思楊書香不明白,卻另有計較,若不是母親提到了父親,他甚至都把
楊偉這個人給忘了,隻覺得此時跟母親在一起是自己人生最快樂的事情,如果可
能,如果再加個條件,他希望永遠永遠,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怎麽又不言語了?」
見兒子總一副神神道道、心神不甯的樣兒,柴靈秀碓了他一下。
楊書香摸了摸脖頸子,下意識把手放在了柴靈秀的腰上,見她臉上飛閃出一
抹浮霞,楊哥的嘴角就輕揚起來:「媽,咱們走吧!」
于人來人往的鬧街之中把車子取來,少年拍了拍後座,雖然媽沒有給他唱,
他卻哼哼起來:我要實現一生的包袱,摘下夢中滿天星,崎岖裏的少年擡頭來,
向青天深處笑一聲。
我要發誓把美麗擁抱,摘下閃閃滿天星,俗世偏偏少年歌一曲,把心聲唱給
青山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6-18 19:06
標題:
嫐 (第二部•03)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8-6-18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2
3暗流湧動
肉香四溢時,時間就到了晌午。
菜往桌子上一擺,這一大家子人(楊廷松老兩口、楊偉一家,楊剛一家、除
了二兒子楊書勤)就圍聚在了一處。
等周末差不多就該搬回老家去住了,過年了嘛,根在老家不能忘本,這是楊
剛說的。
他還說,鄉音不改鬓毛衰,這話的意思是,當年自己爺爺在省城裏教課那麽
多年,入鄉随俗固然是爲了适應生存,回到老家說話辦事還是那個味兒,一點沒
有脫離群衆的意思。
楊廷松臉上帶笑看向自己的大兒子,這老大從家說話一如既往直來直去,從
不把官面上的那種打太極的套路搬運回家,這一點頗得他的認可和欣賞:有本事
在外面海闊天空,那是能耐、那叫玩意兒。
回到家裏吃喝拉撒咱就普通人家,得會随遇而安。
楊剛認可父親說的,他不反駁,他人過四十性情沉穩了許多,再不會像十五
六歲那樣玩生的、憑着年輕靠着狠勁跑出去闖蕩。
參加工作二十多個年頭,風風雨雨,迎來送往逢人說話辦事又豈能不解這潛
顯道理。
正所謂一脈相連,他早就說過「一筆寫不出倆楊來。」
所以,對自己的家人從不拿腔拿勢。
然而他的這種鎮服全場的氣勢并不是誰都佩服,起碼他身邊坐着的親兄弟楊
偉就從心裏厭惡反感:就這也能當工商局局長?開國際玩笑了!「小偉,我聽說
一中要進行改革,有沒有這事兒?」
楊剛把酒杯放在桌上,「爸,你少喝點,我這一杯才見半兒,你這都喝完了。」
還别說,甭看楊廷松上了年紀,論喝酒楊剛還真不是父親的對手。
楊剛有過總結,但凡是碰到兩種人,他喝酒必醉:其一,喝酒不動地界兒、
旁邊預備一條手巾擦汗的;其二,喝酒小口小口抿的,你認爲一口悶了半杯,你
就喝不過人家。
李萍接過話茬說道:「老大,今個兒媽就拍闆兒讓你爸喝了,要不是下午還
得照看孩子,媽也得整一口。」
楊偉瞅了瞅大哥楊剛,有些不屑,心說你管的夠寬,卻笑着說:「提高教學
質量而已,學校正商讨着明年開補課班的事兒。」
他今天沒端酒杯,因爲下午還要講課,這一點工作作風還是挺端嚴,而且身
爲老師,他極其反感那些提溜着酒瓶子就往學校裏走的同行,心說什麽玩意,喝
酒背着人也就得了,大張旗鼓就跟别人不知道你喝酒似的,老師沒有個老師的樣
兒,什麽玩意!「後身兒那個廠子以前是一半一半,現在都歸一中所有了吧!」
楊剛随口念叨出來。
搞校辦工廠,城區外的高中、初中或多或少都有,副業嘛,國家提倡幹這個:
「今年有不少下崗的,你們老師吃财政倒不至于,課餘時間搞一搞三産很好嘛。」
也不知爲什麽,楊偉特别看不慣大哥的這種說話勁兒,心裏正膩歪,柴靈秀
那邊說話了:「爸這上午可沒閑着,熬魚炖肉忙乎了半天呢,讓他喝口解解饞!」
柴靈秀帶着兒子過來時,公公正在給魚刮着鱗片,她就把顔顔從婆婆手裏接
了過來,一直到大伯子兩口子把自己男人接回家,侄子書文兩口回來。
這才消停多會兒,所以這熱鬧日子說什麽也得喝點,這不,她攔着大伯子的
駁回,自己也跟着端起了酒杯。
「婦女喝酒莫說臨提!」
楊剛見兄弟媳婦兒攔道,挑起大拇哥幽默了一下。
楊書香不明白什麽意思,起身拿着酒瓶子站在大大身邊,沒給倒酒,先問:
「大,什麽叫婦女喝酒莫說臨提?」
楊偉心裏不滿,瞪了一眼楊書香:「懂規矩嗎?」
楊剛把身子稍微側了一下,指着楊偉說道:「小偉,這沒你說話的份兒,要
不你就端杯。」
朝楊書香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接你也不來,這回來了就得給我多住幾天。」
楊書香看了一眼爸爸,而後摟着楊剛的肩膀,笑嘻嘻地說:「大,這不快考
試了嘛,要不我早就過來了。」
「這話是說給你媽聽的吧?」
楊剛朝着柴靈秀那邊比劃了一下。
柴靈秀抿嘴笑了。
陳雲麗端起酒杯,碰了她胳膊一下:「他們老爺們喝酒不帶咱們,書文和紅
紅由我代表,陪着你喝。」
「又打啞謎?娘娘,你先甭跟我媽喝,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婦女喝酒莫
說臨提。」
一邊說,一邊擰開酒蓋,酒香四溢,他深吸了一口:「真香!」
似乎給酒氣熏了,看向陳雲麗時,眼圈泛起了紅。
「怎麽樣?要不要來口?」
楊剛逗笑着說了一句,當着兄弟媳婦兒的面沒敢深讓侄子,朝着父親那邊比
劃了一下:「先給你爺滿上。」
看着親侄子他呵呵一笑,「評書裏講封神演義,是不是有個鄧婵玉?豫劇常
香玉唱的木蘭替父從軍,那可是經久不衰啊!咱老楊家的祖宗又出了多少個女将
軍呢?」
楊書香給爺爺酒杯滿上,想了想,嘴角一揚:「佘老太君!八姐九妹,穆桂
英!哈哈,大,你還别說,我娘娘頭幾年去緊北邊跑外,聽說喝酒倒是從不誤事,
巾帼不讓須眉啊!」
楊剛點點頭:「那前兒你娘娘年輕,敢闖敢拼,歲月不饒人啊!」
似是感慨,很快又說:「女人一般很少抛頭露面,事兒大都是咱老爺們出頭
去幹,但如果真要讓一個女人出面辦事,她肯定是做足了準備,所以說,婦女喝
酒别有臨提,臨提必有外科手段。」
「拿下?!」
楊書香掃了一眼對面落座的娘娘,見其脫掉外套隻穿一件粉色毛衣,酥胸高
聳,幾乎差點在這句話後頭加一上句:「一百邁車。」
索性随機給拐了個彎:「那邊的人也不見得都能喝酒吧!」
「三兒,這可是好東西!」
點了點頭,楊剛舉起酒杯沖着楊書香虛讓一下,「這周末大大給你弄點你耐
(喜歡)的東西。」
大大這性格楊書香喜歡,脫口而出:「炮?!」
刹那的功夫,堂哥楊書文說話了:「三兒,你大這回要有大動作。」
「啥大動作?我猜猜……」
見堂哥笑得挺神秘,楊書香一錯眼珠子:「查抄違禁煙花,對不對?!」
楊剛哈哈一笑,把侄子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越看越耐,情不自禁就喝了
口酒。
見對面說得火熱,柴靈秀插了句嘴:「我們家香兒一來你這,都給你慣壞了。」
楊剛心裏歡喜,放下酒杯夾了口菜,直言不諱:「咱老楊家香火旺,要說投
脾氣還得說兒子(楊書香)。」
陳雲麗拱了一下柴靈秀,起開了哄:「你都把咱家兒子給圈瘦了(楊書香)。」
楊剛一攬楊書香的身子,左看右看,也跟着打趣着說:「三兒瘦了!」
楊廷松喝酒向來都是小口抿,不知不覺一杯酒都喝下去了,看着衆人和最小
的孫子在那有說有笑,碰了碰老伴兒大腿:「你看咱老大這歡喜勁兒。」
李萍咳嗽了一聲,緩緩笑勁兒:「他呀最疼三兒了,什麽都依着來,找着小
妹怼他呢。」
果不其然,她這話音剛落,柴靈秀就言語了:「你們兩口子就信着他吧,回
頭把天給你捅破了。」
楊剛「哦」了一聲,并指成劍,虛空擺弄:「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三兒性子
活奔,這是好事。」
大大這麽一說,楊書香驟然想起了讓娘娘給自己弄條褲子的事兒,趕忙沖陳
雲麗說:「娘娘,上回我媽過來時忘告她跟你言語了,你從外貿給我踅摸兩條那
種褲線兩頭都是兜門兒的褲子。」
陳雲麗看着楊書香竄得比自己都有些壯了,笑着說道:「我還跟你媽提來着
呢,惦記給你弄身西服,多洋氣!」
「可别介,穿西服太闆了,要是有就再給我弄條運動褲吧,得我活動手腳。」
楊剛抓住楊書香的手腕子,看着他伸展開的身子骨連連「漬漬」,沖着衆人
說道:「三兒長胳膊長腿,竄得真快。」
想到了什麽,又趕緊說出口來:「下午就帶着你去華聯買介。」
柴靈秀臉上泛起了桃花。
兒子得人疼得人愛,當媽的心裏當然替他高興了,圈了他那麽久也夠難爲他
的,就讓他瘋兩天好了:「跟你大玩可得收着點,回頭媽再接你去學校拿成績。」
「給學校去個電話問問不就得了。來,告大考得怎麽樣?」
楊剛心裏高興,酒過三巡話匣子就沒斷流。
楊偉心裏卻一肚子氣,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楊書文,見侄夥計規規矩矩有闆有
眼,暗自嘀咕了一聲:「穿運動褲惦着幹啥?和人幹架?」
憋在心裏頭還沒跟兒子算賬呢!「三兒的學習都得歸功到小妹身上。」
李萍笑呵呵地給柴靈秀把魚送到眼前,柴靈秀趕忙叫了聲「媽」:「怎麽還
照顧起我來啦!」
碰了下身旁的大侄媳婦謝紅紅:「這魚不辣,不影響你奶孩子,你爺忙乎了
多半天呢。」
借花獻佛,接力似的已經給她兩口子的碗裏送上了菜,又笑眯眯地沖着陳雲
麗說:「香兒免不了又得折騰你們,可别什麽都由着他胡來。」
讓楊剛覺得美中不足的是,侄子在自己家裏隻能留宿兩個晚上,有點倉促,
不過事在人爲,以楊剛對侄子的了解,他有信心、有能力把事兒辦了,退一萬步
講,就算不能,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就來個無所謂、漫不經心,這事
兒還不就是一舉拿下。
想通了這點,頓時又心花怒放起來,舉起酒杯沖着柴靈秀一比劃:「回頭我
把三兒送學校介,二嬸兒你可别攔着我,平時我招三兒過來都不答應,今個兒到
了我這,要是讓三兒挑了我這當大大的毛病,她娘娘都不幹!」
一旁默默不語的楊偉瞪了楊剛一眼,越發覺得自己大哥身上的流氓習氣過于
濃郁。
「顔顔是不是困了?之前可跟我玩一個多小時呢。」
說說笑笑中,柴靈秀見楊顔顔确實有些困意,忙知會侄媳婦兒把孩子送進卧
室。
「老二,你多嘗嘗這魚。」
李萍看他吃到嘴裏,忙問:「比媽的手藝如何?」
楊偉點了點頭,除了自己媳婦兒,就屬爹媽做的飯菜合胃口,心裏也舒服了
許多。
「熬魚放幹辣子比放啤酒的味道更好,鮮而不腥,爸這前兒的手藝直追媽了。」
楊剛說話沖歸沖,但井井有條,适時解開了襯衣領口的扣子,也夾了一口魚,
吃得津津有味。
這話剛落,就聽母親說:「你爸今個兒超水平發揮了呗。他五點半就跑出去
了,溜溜一個半個小時才回來,就沖着這勁頭,媽今個兒也得讓他多喝口。」
「爸這上下樓溜溜達達挺好。」
柴靈秀從卧室出來,回座率先舉起了酒杯:「來,咱一起敬爸一口。」
楊偉插了句嘴:「黑燈瞎火又冷冷呵呵的就别四處跑了,六十好幾了都!」
聞聽此說,楊剛咦了一聲:「這來回撐死了四十分鍾,我爸那腿腳多利索怎
麽出去那麽長功夫?」
「你算算啊,買魚打肉兩頭跑,還得買菜,這不又單另買幹辣子和桂皮去了
嗎!」
李萍笑着說道。
「咱家又不是沒有,我那一樓不開火,拿上來不就行了!」
拿父親沒辦法,楊剛隻得搖了搖腦袋。
楊廷松端起酒杯笑道:「鍛煉一下身體不挺好嗎,這不買菜一回來渾身熱乎
乎的,小妹給我買的五零五元氣袋我都給摘了。」
一小口酒抿下去,臉紅撲撲的。
「你還行嗎?」
柴靈秀莞爾一笑,她抹了抹鼻尖上的汗,見大嫂子俏臉也溢出了汗珠,忙問。
陳雲麗正夾着紅燒肉,筷子一抖,肉掉落盤中,忙說:「再喝兩杯也沒事。」
拿筷子再夾,遞送到楊書香的碗裏。
「要吃肉肥中瘦,還是娘娘疼我。」
楊書香剛念叨句俏皮話,楊剛就笑了:「回頭你也疼疼你娘娘,可說好了
……」
「我二哥夠忙哈?陽曆年見不着面,這前兒也沒影兒,上東頭政府那邊的平
房去住了?」
楊書香想起了吉他,打斷了楊剛。
楊剛穩穩當當渾不在意,等楊書香說完話,他不疾不徐地說:「這陣子酒局
多,到年了,」
接茬又說:「上個禮拜你媽頭腳剛走吉他就拿回來了,我還尋思你媽怎麽沒
把你帶過來。」
借着餘光瞟了眼楊偉,後面的話沒說。
「你還替他遮着瞞着?」
楊偉實在忍無可忍了,埋怨着楊剛,臉色陰沉呵斥一聲:「跟老顧家扯到一
塊了吧?啊!把人打了還糾集人馬去人家村裏堵在家門口打!啊!惦記着混黑社
會了吧!」
這沒來由的翻臉把衆人弄得一愣,楊書香也有點懵,很快琢磨到個中原因:
準是李學強給我捅出去了。
立馬回嘴:「那群人無緣無故罵我。」
「你不出風頭誰會罵你?」
楊偉把眼一立,他最痛恨打架之人,而且今年夏天他深受其害……
「……師傅,去北小郊怎麽走?」
「順着這條省道往北四五十多裏地就到了,你們去什麽村?到那邊再打聽.
……」,「跟您說一下,您是一中的楊偉楊老師吧?!」
「啊,是我,怎麽了你們~哎呀,怎麽打人啊……」
這血淋淋的鏡頭恍如發生在眼前,歷歷在目,更不要說當年運動時期眼見的
事實,以及自己教書時學生搗亂的樣兒了。
「罵我行,罵我媽就不行!」
楊書香一聽楊偉這話茬不對,皺了皺眉,嘴上說得平淡,心裏卻膩歪:又出
幺蛾子。
最看不慣兒子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兒了,正要再說,就給楊廷松攔住了:「老
二你這是幹啥?吃個飯還要說教!」
楊剛斜着身子趕忙把楊書香護在身後:「建國早就跟我澄清事實了,本來不
惦着跟你講,既然你問了,不跟你說說顯見把你撇到了一邊。那事兒我查了,不
怨咱三兒,這事兒絕做不得假。」
「那就帶頭打群架?還跟黑社會不清不楚!」
楊偉哼了一聲。
心說話:合着都是我毛病?我管自己兒子還有錯了?!本來心裏挺歡喜,猛
地給自家男人插了一杠子,心情再好也給攪合爛了。
吵架又犯不上,和稀泥又沒法活,往那一坐,柴靈秀幹脆一語不發。
陳雲麗見自己兒子把飯盛來,一時會意趕忙打起圓場:「小偉,你大侄兒把
飯給你盛來了,咱吃飯。」
楊書文順勢把飯端到楊偉跟前,也說:「二叔,甭生氣,回頭我開導開導三
兒。」
楊書香斜睨着楊偉,這心口淤着火,他不想讓媽媽爲難,咬了咬牙:「爸,
我錯了!」
不知是不是恍惚,刹那間竟覺得媽媽點了點頭,不由得把眼神注視過去。
看到兒子的變化,柴靈秀挺欣慰,既然兒子都低頭認錯了,忙說了一句:「
快到年了,難得一家人吃頓飯,」
稍微一頓,面帶笑容:「爸、媽,哥嫂,咱把酒幹了,吃飯吧!」
下午還得照看顔顔,所以中午這酒李萍沒喝,管孩子她向來主張說服教育,
從來不提倡舊社會那套戒尺理論。
如今二兒媳婦都改了脾氣,怎麽二兒子就改不過來呢?見楊偉有些小題大做,
李萍這脾氣也上來了:「小偉,香兒也跟你說好話了,你這怎麽了,臉蛋子一嘟
噜還惦着用你那套‘棍棒出孝子’的招?」
楊偉也不知自己火氣爲什麽那麽大,見勢頭不對,眼看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忙陪上笑臉:「平時沒工夫管他,我這不也是爲了他好嗎!」
李萍搖了搖頭:「小妹都沒言語,你别找不素淨!」
「吃飯吃飯,值不當的事兒!」
陳雲麗起身走向廚房,把湯打上來,邊走邊說。
楊廷松揚起手來朝着二兒子壓了壓:「三兒是淘,但他不混……」
見陳雲麗把湯端上來,端正身子說道:「今個兒把這菜都給我包圓喽,也不
枉我忙忙乎乎多半天。」
指着那湯又說:「雲麗啊,這湯來得真及時,爸得喝頭一口。來,咱們把酒
喝了吧,該吃飯了。」
屋子裏暖融融的,笃笃之聲随着陳雲麗的步子響了起來,她俏臉早已熏醉,
看着公公老當益壯的模樣,給他拿碗盛湯時笑了起來:「知道你想喝了,這不就
給你盛來了」,好在她喝了酒,一說一笑誰也沒留意到她耳根子後面的紅。
但有些事情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嗎?是的,真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比如說:楊廷松六點走進了樓口,七點才走回二樓,這一個小時他都幹了啥;
比如說:陳雲麗特别愛自己的丈夫,她可以爲他奮不顧身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比
如說:健美褲裏套一條連褲襪,跳舞時能很好地起到保暖作用;比如說:這兩天
她的身子極其燥熱。
陳雲麗盛好了湯,公公起身來接湯碗,他的手指又細又長,碰到了自己的手,
耳輪中就聽他說了一句:「雲麗你快别動了,肉裏的料爸可是放足了,你覺着怎
麽樣?」
一歪頭,正迎上楊書香的目光。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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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15 12:05
標題:
嫐 (第二部•04)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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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8-8-15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 故事和酒
很早以前泰南就有個說法,叫做「鯉魚吃肉,王八喝湯」,鯉魚很好理解,
而王八在叫法上就有些名堂了。
學名人們管它叫做「甲魚」,還有像什麼土鱉、烏龜等等稱呼,不外乎是種
類上的差異,都可以歸類到王八這一行列里。
還有,它還是句罵人的話,比如說「王八蛋」、「你個活王八」。
「鯽魚吃肉,王八喝湯」
這說法中的前者眾人已經在飯桌上嘗食過了,後者則是通過楊廷松嘴里念叨
出來的。
楊廷松這個人喜歡喝茶,尤其喜歡喝濃茶,就沏了壺釅茶置於茶幾之上,修
生養息和看書一樣這已經是楊廷松飯後必做的事情,而且他還喜歡當著眾人的面
講故事,聚在一起挺熱鬧,他說出口的東西又詼諧幽默,往往總能在聽後令人忍
俊不禁,所以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當初我十二三前兒,青龍河與伊水河畔的王八有的是,拿著鐮頭一斫(音
捉,動詞,當尖銳物觸擊講:斫地),就拿回來讓你奶給下鍋煮了。」
結合著父親所說,楊剛回想到自己年少時的趣事,把它講給楊書香聽,「你
爸他文靜不愛動,你大姑就不一樣了,她那前兒就愛跟我屁股後頭,背著個簍子
撿王八比我還歡實呢!」
腦子里應生出往事,稍微一提就又想到了一個令人無比振奮的事兒:「晚上
何不帶著三兒去喝王八湯,冬天吃那玩意可是大補!」
楊剛心里想的東西永紅飯莊就有。
「老大,你這一提,我還挺想小華的。」
楊廷松和李萍一共育養二子一女,老大楊剛、老二楊華、老三楊偉。
到了他孫子這輩兒香火依舊旺盛,總希望養活個女孩,親閨女又不在身邊就
打心眼里特別惜吝(愛)女孩子,這頭長大孫子楊書文得了個千金,他和老伴兒
得信兒之後高興得一宿都沒合眼,此時提起自己的閨女,自然免不了一番慨嘆。
李萍用手戳了戳老伴兒:「你一說我也惦記咱家華子。」
「閨女不在身邊不還有兒媳婦疼你們!」
楊剛揚了揚手,如是說道。
楊廷松點了點頭,沖著老伴兒笑道:「老大這話說得不假啊!」
大姑定居廣西,暑假初還帶著表弟過來一趟呢,四十的人多少有些發福。
爺爺念叨過,說明年五一二哥大婚時正好趕上周末,要按單雙日子看不宜結
婚,不過他又說,這前兒的事兒都新事新辦了,咱就得跟得上社會節奏去適應新
潮流,還說大姑那邊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五一一準趕過來。
新時代新潮流這個名詞楊書香知道,明年五一他還得給二哥打燈籠接媳婦兒
去呢,早就合計好了,到時候得好好逗逗自己這個沒過門的二嫂子,逗她的同時
得讓她知道拴著二哥不撒手的後果!「前些日子小華不給家里打過電話嘛,你又
想她啦,」
楊剛拾起茶幾上的《白鹿原》掃了眼,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是父親的學生從
南方那邊給他寄過來的,這邊兒市面上還沒大量發行,就隨便翻了翻,「爸,這
書咋樣,瞅你讀得還挺起勁兒,快讀完了吧!」
「人一上了年紀,就從心里惦記著兒女……好在老家有小妹照應,你這又有
雲麗伺候我,」
楊廷松喝茶時一臉愜意,他盤了個二郎腿,拾起一旁的阿詩瑪點了一根,轉
移話題說道:「渭河平原上幾十年風風雨雨,書里講述的是兩家三代恩恩怨怨的
事兒,看得出是作者傾盡心血而著,不能用一個好字簡簡單單來概括它。對了,
那個西鳳酒也是那邊產的。」
這話剛說完,李萍就打了個哈欠,指著老伴兒說:「教了一輩子書還放不下
,哪如聽我彈一段琵琶,古箏也行啊,」
想了想,連自己都笑起來了:「看孩子也挺好,給自己找點活兒就有事兒幹
了,心里就不空了。」
「爺,書里講的是搞對象的事兒嗎,就那感情戲。」
楊書香從大大手里把書要了過來。
之前元旦時曾看過數眼,如今再看時仍舊是「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
生里娶過七房女人」,七房女人不就是七個媳婦兒嗎,就問:「哪地界兒允許娶
那麼多媳婦兒?」
「三兒,以前哪地界兒都能娶好幾房老婆,書里講的應該是解放前的事兒吧
,應該是發生在土豪鄉紳門子里的故事。」
楊書文比楊書香大六七歲,小時候在老家溝頭堡就聽聞過關於地主家娶小老
婆的事兒,所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拿出來解釋。
楊書香「哦」了一聲。
楊廷松笑道:「胖小兒(楊書文小名)說的差不多。討個小老婆啥的咱們這
地界兒以前也有,永安他爸就娶過三房媳婦兒……中學課本《鴻門宴》不是講了
「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為相」嗎,里面提到的關中和這本書里的關中是同一地
區,渭河平原嘛描寫的就是那邊的風土人情。」
楊書香又「哦」了一聲,不成想這漫無目的翻找的過程竟從里面發現個書簽。
充當書簽的東西是由一張四寸寬六寸來長的綠牛皮紙做成的,摸了摸挺板實
的,楊書香若有所思,不知為何心神一緊,脖頸子就硬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脖頸
子,就想到了娘娘的那張比基尼照片...對那些社會類的讀物楊剛的興趣不大,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去觸碰,相反他對賈平凹和王小波所寫的作品更感興趣,覺得
他們的作品符合時代潮流,而當今社會在市場經濟的大力推動下,街頭巷尾印刷
成冊的「報告文學」
比八十年代更有水準,紙張頁面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粗制濫造了,而錯別字在
校對上也有了明顯改善,這點他深有體會,自家一樓下面儲物室里堆積如山的「
報告文學」便是個很好的證明。
往沙發上一靠,楊剛正好看到茶幾下面的護腰,拾在手里:「這元氣袋就是
關中那邊生產的,爸你怎麼沒戴腰上?」
楊廷松點了點頭:「嗯,這不大起早溜達一圈熱了嗎,就把這護腰摘了。」
李萍站起身子,打著哈欠說道:「我得歇晌兒介了……」,「你爸買菜回來
就提溜著護腰,我還說他來著。」
楊剛搖了搖頭,沖著楊書香,笑道:「瞅見了嗎,知道你來你爺五點半就跑
出去買菜,」
伸手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老也不來大家,大和你娘娘都快想死你了。」
楊書香跟楊剛向來就沒大沒小,他把書放到一邊,摟住了楊剛的肩膀:「大,
我這不來了嗎,要不是課緊還至於這樣兒。」
從楊剛手里把元氣袋接過來,看了看,電視上廣告倒是經常播放這個,效果
滿天飛。
楊剛捏著楊書香的胳膊:「有勁了這手,咬腕子大得跟你動真格的了……初
中有啥緊的,又不是念初三。」
楊書香嘻嘻哈哈地笑,捋開秋衣:「你不敢讓我虎抱頭了吧?」
楊剛伸手胡擼他腦袋:「就屬咱家三兒長得俊,瞅瞅,都給我虐待瘦了,告
大晚上想吃啥,大和你娘娘誰也不帶,給你解饞介。」
廚房里,柴靈秀和陳雲麗慢悠悠收拾著碗筷,碓了陳雲麗胳膊一下,隔空喊
話:「瞅瞅,我這當娘的倒虐待親兒子了。」
悅耳的聲音剛落,又說:「給顏顏買的那身紅衣紅襖看把你家紅紅美的。」
陳雲麗也碓了她胳膊一下:「還不是你這二奶奶會挑,比我眼光都好。」
「大,這玩意真那麼牛嗎?」
楊書香直起身子照著護腰上面凸起的地界兒摸了摸,里面似乎確實如同廣告
說的那樣,各種藥草縫制到夾層里,還放在自己腰上試了試,粘扣一粘還挺緊實。
楊剛笑呵呵地回答:「那你得問你爺。」
「刺啦」一聲,楊書香抓住兩邊的接口把它從腰上解下來,看了眼。
沾接處的墊兒上蹭了自己秋衣上的毛毛,還沾了不少亮晶晶的絲線,就用手
摳了摳,把那些毛毛和絲線一齊擇下來扔進了一旁的塑料垃圾桶里。
「戴上它這腰里熱乎乎的,挺好。」
楊廷松從楊書香手里接過護腰,趁著兒媳婦不在身邊,站起身子松開褲帶又
撩開襯衣的下擺,把它圍在腰上系上,「今個兒又是跑飭又是揍飯,摘下來,忙
忙乎乎就把它給忘了。」
爺爺愛幹凈,白襯衣一絲不茍,難怪戴了那麼久的護腰還這麼新,複又撿起
一旁的《白鹿原》,翻到了有書簽標記的那一頁,楊書香試圖從里面找到一些蛛
絲馬跡,哪怕是個下劃線標註、一些醒目性的字眼,結果一無所獲。
楊剛雙手抱頭對著楊書香來回端詳,在他眼里,不管是身子板還是個頭侄子
已經竄起來了,見侄子捧著書從那發楞,楊剛直起身子碰了碰他,用手胡擼著楊
書香的腦袋:「想事兒呢?一會兒去樓下跟大殺一盤,也有日子沒跟你下象棋了。」
楊書香「嗯」了一聲,回過神來:「爺,您這里還弄個書簽,以前怎沒註意?」
楊廷松約好了襯衣,系上褲帶:「上了年紀這人就懶了,看書時弄個記號擺
在里面,既能很快續讀,又不損壞書籍,不是一舉兩得挺好嗎。」
「您腦子那麼好,啥時候開始用這個的。」
「不行啦,爺都六十三了,一年老著一年,」
楊廷松端起茶杯喝了口,臉潤滔滔的,他把茶杯放在茶幾上:「你忘了夏天
那會兒爺用煙盒當書簽的事兒了?」
楊書香回想著夏天那段子事兒,當時父親從醫院回家養傷,爺爺便也跟著一
起跑回了老家,他看書時確實有這麼回事,用煙盒的硬紙片充當書簽。
沒等楊書香說話,楊書文言語了:「爺,您這身子板多硬朗,說四十都有人
信!」
楊廷松「哦」了一聲,忙把頭一低,搖著頭呵呵直笑:「跟年輕前比差遠了。」
看著茶幾上的阿詩瑪,楊書香又掃了一眼牛皮紙書簽,那麼一瞬他覺得自己
也該抽根煙放松一下了,這口煙要是不抽,那胃口似乎都吊在了心口窩上,擠得
心難受哇。
楊書文碰了碰父親:「爸,我二叔也困了!」
楊剛瞅見兄弟確實有些迷糊,叫了一聲:「小偉,去屋里歇著。」
楊偉睜開眼睛看了下時間,坐直了身子說道:「你送我回學校吧。」
楊剛朝著廚房努了努嘴:「不跟小妹言語一聲,一起走?」
聽見外面的說話聲柴靈秀背了背手:「先送他回學校吧,下午還有課。」
陳雲麗朝柴靈秀眨了眨眼,抿嘴輕笑:「這里不用你操持了,跟二叔一起走
吧。」
看著陳雲麗油光水滑的臉蛋,柴靈秀反手捅了她一下:「吃飽了哈,都溢出
來了。」
「媽睡午覺就甭跟她念叨了。」
楊偉披上外套,跟楊剛說了一句。
廚房里陳雲麗和柴靈秀止住笑聲,湊到門口同時叮囑楊剛開車註意安全。
楊剛穿上綠不嘰的工商制服,指著自己腦袋:「我這兩杯還沒爸喝得多呢,
腦子清醒著呢!」
沙發上的楊廷松點了大兒子一句:「我這不閑人嗎,你喝酒開車得留神,那
不是鬧著玩的!」
楊剛連連點頭讓父親放心。
夏天前兒楊剛逮著了打自己兄弟的人,安排飯局就喝多過一次,司機給送回
家,在樓道里他就吐得一塌糊塗,甚至都把媳婦兒身上穿的旗袍裙給弄臟了,要
不是母親提說是父親下了樓,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走進自己家的。
「三兒,上樓下玩介。」
楊剛湊到侄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膀子。
楊書香「嗯」了一聲,喘了口大氣:「大,你開車註意安全,要不就讓我大
哥替你得了。」
楊剛把兒子支到了他的臥室:「你也陪紅紅去歇會兒吧,下午還得去房管局
盯差兒呢!」
轉頭虛空點著手指頭,特意叮囑楊書香:「大沒事兒,等著大回來哈!」
大哥言語了一聲進臥室陪嫂子介了,楊書香惦著去他那屋里看看顏顏,徒然
間又覺得有些無聊。
迫在沙發上動來動去,聽到廚房里竊竊私語,湊到了門口時正看到妯娌二人
收拾利索,就心有戚戚:「媽,你不跟我從這住著?」
陳雲麗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身子:「呦,瞅瞅,離不開媽了?娘娘得拿根繩兒
把你摽她身上。」
說得楊書香咧了咧嘴,真好掃到陳雲麗墳起的私處,來不及琢磨就幹脆摟住
了她的腰:「娘娘今個兒我就摽著你了。」
陳雲麗和楊書香摟在一處挨挨擦擦,噠噠地走向客廳:「那感情好,來,給
娘娘揉揉身子,幹點活都出汗了。」
柴靈秀從後面跟上來,也是一臉紅潤,那翹挺的鼻尖密布著汗珠,瑩瑩亮亮:
「也不說屋里有多熱呢,我這不也出汗了!」
楊書香的話來得倒快,轉身沖著柴靈秀說:「要不我先給你揉?」
陳雲麗一把抓住楊書香的秋衣,緊往懷里扥:「合著還是媽親?」
「娘娘,我跟你也親。」
身子一歪,手正好杵在陳雲麗的奶子上,他倒不見外,照著大咂兒就來一把,
揉個著實,完事還沖著陳雲麗揚起了嘴角,嘻嘻一笑,側身坐在她的身後。
陳雲麗媚眼如酥,往楊書香身子上一靠,聲音說不出的綿柔:「今兒晚上跟
娘娘上下面睡介,元旦一走老麼長時間不來,你大親自接你也不過來,說,是不
是心都玩野了,把娘娘和大大給忘了?」
「上了初中課多了好幾門,該背誦的、該寫的,不信你問我媽。」
「我甭問,她跟你還不都是這套,早就串通好了。罰你給娘娘揉揉,逮著你
一次就不能撒手。」
楊書香雙手一環,抱住了陳雲麗的腰,手插進她的毛衣里:「揉肚子嗎?嘻
嘻。娘娘啊,你這身子還真緊,見天兒跳舞練的?」
柴靈秀坐在兒子身後,尋了根煙點上,聽他娘倆從那你一言我一語,輕笑道:
「香兒你還不給你娘娘揉,跟我抱怨半天了都。」
陳雲麗把手按在毛衣上,和楊書香的手搭在一處,她晃悠身體,鶯鶯笑道:
「上午跟你媽洗澡剪頭有功夫,來我這玩就推三阻四,緊著,出汗了都。」
從陳雲麗走出廚房那一刻楊廷松就把頭擡起來了,一直到她坐在自己跟前,
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雙大長腿。
腿給健美褲包裹得跟個粽子似的,穿著高跟鞋顯得特別長,不由得把目光聚
焦在陳雲麗墳起的私處上,還別說,那地界兒又聳又凸,跟腿縫都拼成了英文字
母「Y」了,盤起二郎腿就笑呵呵地一邊吹著杯子里的熱茶,一邊念叨起來:
「這屋子里一幹活啊就是熱,三兒秋衣秋褲都給上了。」
猶想起清晨自己摟住陳雲麗在一樓衛生間里敦倫,她那濕滑肥厚的陰唇包住
自己的龜頭,套弄起來別提多舒服了,此時得空再見她穿著高跟鞋腳蹬褲,賞心
悅目下越看越是回味無窮,腦子里浮現出清晨兒媳婦蝴蝶屄給自己肏翻花的樣子,
越看就越想往她那鼓隆隆的私處窺視。
漬漬了兩聲,楊廷松臉上的笑更濃了,他回味著自己跟大兒媳婦陳雲麗做完
之後的情境,精也射進介了、汗也透出來了,自己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心花
怒放下不由得浮想聯翩:每次跟雲麗過夫妻生活怎麼就那麼舒坦呢,和諧養人,
看她穿成這樣兒,雞巴又有感覺了,還真想在她里面再泡一回。
「搬個凳子坐娘娘前面來。」
陳雲麗伸了個懶腰。
「你還不如躺著讓他給你揉呢!」
柴靈秀見兒子跑去搬凳子,揶揄大嫂子一句。
「誰說不是啊,先將就點,等睡覺前兒就躺下來讓三兒給我來個保健按摩。」
等楊書香坐到自己跟前,娘倆面對著面,陳雲麗上下打量楊書香的臉:「誰
說這中分不好看?我瞅著就耐(愛),要……」
楊書香把手搭在陳雲麗的肩膀上,一皺眉,搶在陳雲麗前頭把話說出來了:
「娘娘,咋樣?勁兒行不行?」
打斷陳雲麗的同時,餘光掃了一眼媽媽。
陳雲麗哼了一聲:「嗯~好,咱家小白楊大啦,會伺候人兒了。」
柴靈秀笑著說道:「你說能白疼嗎!」
「嗯,三兒隨你,盡長心眼子了。」
陳雲麗虛瞇著眼任由楊書香給她按揉肩膀,把頭微微一低,眼睛直盯向孩子
的卡巴襠,見一點反應都沒有,納悶到家了:「怎麼就沒半點反應呢?不應該啊
,難道就只有喝醉了才會有生理反應?人家小六子三四年前就撅起來了,比三兒
可還小一歲呢。」
不禁對自身的魅力懷疑起來。
陽臺打進來的光線隨著陳雲麗的晃動灑在她的臉上,跟著一起變得慵懶。
「娘娘你別晃悠身子,我使不好勁兒,要不我坐你後邊得了。」
說這話時,陳雲麗又掃了一眼楊書香的卡巴襠,見那站直的身子仍舊沒有半
點起色,「嗯」了一聲,算作回答:三兒摸我前兒就沒半點感覺?奇了怪了!她
也困惑,腦子里不禁琢磨想起頭幾年那個試驗品:六子看到我身子都能硬……來
到陳雲麗的身後,楊書香右手穿過她的腋下,搭在她胸脯上往自己懷里這邊一攬,
把持住她的身子就用左手給她揉捏起來,揉得陳雲麗這舒坦,不過令她不解的是,
咂兒都給三兒摳在手心里了,他怎麼一點心思都沒有呢?這不對。
難道說這幾年的功課都白做了?胡琢磨著,心里既期待又忐忑,緊緊呼呼。
閉著眼睛聽到柴靈秀和楊廷松在那邊說著什麼,陳雲麗虛微睜了一下,與楊
廷松眼神觸碰時恰巧哼了一聲:「三兒,你揉得娘娘還真得勁兒。」
楊書香的手就又抓了她前胸一把,那揉推捏拿的另一只手在陳雲麗的背上碰
到她奶罩的扣子,圍繞著那個地界兒撚了撚,於是陳雲麗就聽到楊書香哼唧起來:
「一二一,一二一,車速到了一百一。」
這讓陳雲麗心跳不免有些加速,腦海中先是勾勒出自己丈夫的模樣,而後變
成了楊書香,恍惚著又閃現了小六子,最後轉變成自己的家公……「上禮拜六才
剛做完,又想啦是嗎?一個月四回還不夠?」
被推搡著摟抱在浴室里,陳雲麗有些驚訝,要不是聽到門外傳來的開門音兒,
誰能想到公爹那麼早就跑過來,這才幾點?「濕那麼快,屄肉都翻出來了。」
睡裙里,那只多少年來時常批改作業的手指頭又細又長,正對著自己的陰道
來回捅縮,捅得人慌慌的,還捏著自己的陰唇來回提拉,這老東西還真會玩:「
嗯~還不都是,嗯啊~你手指頭給我摳的嗎!」
他這老師真沒白當,臉上的笑和平時一樣,話卻總是讓人心跳加速:「你要
是不想能從臥室里跑出來?哎呦,湯真濃,手指頭都給你含住了。」
前胸發漲,陳雲麗覺得自己說話都吞吐起來,確實就是:「嗯,也不……怕
被,被婆婆……懷疑,嗯,你,你兒子可還從,從屋子里睡覺呢。」
艱難地說完,除了緊張,心里還特別興奮,自己的屄給公爹摸得又湧出一股
子騷水,心里雜亂紛呈:哥你怎麼還死睡著呀,你快來看看,你爸在摳我,他在
摳你媳婦兒,一會兒,一會兒他要跟我做那事兒。
你都憋多久了?還不快來看看,啊!「夾得真緊啊,等不及了吧!我這不過
來買佐料來了嗎,不得多耗費點功夫?大屁股真肥,你這頭一口湯得讓爸喝到嘴
里,很快就滿足你。」
和顏悅色的話響在陳雲麗的耳邊,她的臉早就紅到了耳根子,嬌喘籲籲,偷
瞄了一眼公公,裙子就給撩了起來,緊接著眼前的身子就蹲下去了:他怎麼那麼
會挑逗我?哥你快爬起來看看啊,你總不信他搞我,說他歲數大沒能力了,你看
他有沒有能力,別死睡啦哥,過來看看也能給你解渴,嗚嗚~他扒開了我的腿,
他在嘬你媳婦兒的--屄。
「嗯」了一聲過後,坐在浴缸沿上陳雲麗踩著高跟鞋,雙腿已經打開,裙子
里一個腦袋動來動去,她後仰著身子哼道:「哎呀~啊~嗯,下面沒洗啊~」
手指死死抓住裙子里的腦袋,想要把腿合上,卻給公公的雙手分開,根本就
合不上。
「沒洗才要喝你這口湯呢,誰叫你不給爸泡棗吃呢,嗯~味濃還肥,大蝴蝶
肉唇都嘟嚕出花來了。」
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抽一抽的,陳雲麗輕咬著嘴唇:「你快別說啦……啊~」
身子給一推,反手撐在浴缸的另一邊,就給掀翻身子。
陳雲麗呼喘著:「你還要吃?」
像個大蛤蟆一樣,修長的大腿給公爹雙手攬起來,高高舉起,屁股朝天:
「我這嘴里幹啊!」
又紮進自己的裙子里。
「哥,你的呼嚕怎麼越打越響,難道不知道我從床上爬起來嗎?你快起來上這
邊看看來,你爸都把我……」
「啊,別吃啦,來啦~我出來啦。」
「哼哼,水兒真沖啊,雲麗你噴得還真多。」
渾身酸軟無力,若不是屁股蛋兒硌得生疼,陳雲麗都得癱下去:「拉我起來
……啊……」
聲音拖得老長,哼唧出來。
「這麼快就泄了,一會兒讓你更舒服。」
陳雲麗被公爹拉起身子,她感覺自己像個木偶,雙手支在浴缸沿兒上,屁股
又給身後的公爹捧起來:「大屁股!」
一掰。
陳雲麗晃悠了一下身子:「沒洗的屁股你也吃得這麼香,還不插進來。」
呼嚕聲根本就沒止歇的意思,本來陳雲麗還想拖一下時間,但身子都給公爹
弄得軟了,也忍不住了,就粗催起來。
「吃的就是這口兒原汁原味的--屄。」
剎那間,陳雲麗身子一緊,她「啊」
了一聲,屄又給公爹嘬進了嘴里,那吸溜聲嘬得她心都擰在一起,連連哼叫
都沒能打斷主臥室里的呼嚕聲。
「雲麗,你別叫那麼大聲。」
那聲音穿過裙子傳到陳雲麗耳朵里,她軟綿綿的聲音早就拉長了:「你也
……有怕的時候……啊我……我快給你……折磨死了。」
「這就來。」
窸窸窣窣。
「我睡裙都弄濕了。」
「我給你脫下來……咂兒夠肥啊!奶頭都起性了!」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
除了腳上的高跟鞋,陳雲麗身上已經不著片褸,大咂兒豐肥而顫聳,紅潤的
咂兒頭翹在奶子頂端,晃擺不斷。
她把手按在浴缸上,只剩下喘息了:「哥,我等不到三兒來了,你爸要是肏
我,我快給折磨熟了。」
「你還要折騰我多久?我現在都快燒死了。」
陳雲麗實在是受不了了,不得不說出口。
「雲麗,你屁股真的很肥,屄也倍兒肥,爸想起了夏天第一次看你屁股那事
兒。」
「還提那幹啥?」
「自從跟你有了夫妻關系,爸這韜光養晦的功夫是徹底給破了。」
「要臉嗎!不害臊!」
勻了口氣,身體上總算恢複一些氣力。
「柴米油鹽盡管瑣碎,平凡中可都是故事,人離不開這些,更離不開性。食
色性也,和吃飯拉屎一樣,這都是人最原始的本能!爸老來糊塗,是不對,但爸
也是人,而且,而且,爸性欲很旺盛。」
「呸,你就說吧,那麼大歲數盡看些流氓書。」
「流氓書就不是書了?儲物間里那麼多,你少看了?比我看得都多。回頭我
也寫一篇,把咱倆過性生活的事兒寫進去,保準你濕得快。」
「誰跟你過性生活,你別磨我啦,和兒媳婦亂倫的老扒灰,嗯啊……還不
……快點……啊……啊,嗯啊,啊,啊……」給公爹的雞巴搭在屄上磨來磨去,
陳雲麗的身子越來越癢,話還沒說完就給公爹突然間猛地一頂,她措不及防,頂
進身子的一刻陳雲麗感覺自己的屄一下子就填滿了,而且給那一戳,屄里的肉都
拉直舒展開了,她實在是忍不住那份沖乏後的快感,揚起上半身喊了好幾聲。
多羞人啊,意識到這一點,陳雲麗趕忙咬住嘴唇,待自己俯下身子時,啪啪
聲就響在了耳邊,舒坦的感覺讓陳雲麗沒法言語,心里卻蕩悠開來:哥,你爸肏
進來啦,你不是想看那鏡頭嗎,他正肏我呢!「呃,呃,呃,呃,呃,呃,呃,
雲麗你的屄真肥啊……公爹很有快感……」
不等陳雲麗繼續琢磨,公爹的悶哼聲、密集的啪啪聲、性器交合聲、自己的
呻吟聲便混合在了一起,給連續二三十下快速撞擊陳雲麗的手都滑到了浴缸里,
兩只碩肥的奶子如同垂擺的吊鐘,來回晃蕩:「啊你……啊……咋那麼……急啊
……」
「哈……哈最近……爸,爸性欲特別旺盛……哈,看到你穿……健美褲就
……哈,就想跟你過……夫妻生活……」
「別說了……快點吧。」
陳雲麗也是粗喘連連。
粗話說得她又羞又臊,卻能激發她心底里的欲望,而下面麻溜溜的感覺更是
不想讓公爹停下來。
「哈……幹嘛不讓說……呃,第一次咱倆搞前,呃,你就穿著連褲襪,呃,
高跟鞋大長腿,呃,誰忍得住。」
給公爹這麼一說,陳雲麗覺得自己又噴了,晃悠著屁股一下一下給他肏,速
度慢下來,但他插到自己最里面時的磨來磨去簡直同樣要人命,子宮都好像給他
磨開口了,「啊,把你腰里的,啊,五零五,摘下來,快。」
「嫌肏得淺,看把你急的。」
「呲啦」
一聲過後,「啪」
的一下悶響,護腰砸到了洗衣機的睡裙上。
「呸,也不知是誰一大清早就跑過來。」
「這不是想你了嗎,不是給香兒燉牛肉昨晚就過來了,吃晚飯前兒看你穿著
高跟鞋、健美褲,爸的饞蟲早就給勾出來了,琢磨一宿呢。」
侃侃而談仿佛在嘮家常,卻把陳雲麗羞臊得滿臉通紅:哥,你聽到你爸說的
話沒?你總說老人沒那方面能力了,這是沒能力嗎?他那雞巴正在我屄里,偏偏
就你不信我說的。
「啥時給爸穿那條肉色健美褲?」
「你還有完沒完?不想聽你講那些。」
「不想聽?這是情致!這是風雅!呵呵,不想聽,恐怕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吧!還不是濕透了……呃,呃,呃,呃,呃,呃,呃,那爸就--肏你。」
在這第二波迅猛沖擊下,陳雲麗給肏得不停搖晃腦袋,秀發遮擋著她殷紅的
臉,越憋越紅,腦袋都快紮到浴缸里了,耳邊嗡嗡的又啪啪的,嘴里啊啊的,她
多希望此時丈夫能站在門外看一看,公爹隱藏起來的能力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差,
自己給他肏得高潮都出來了。
「呃,呃,呃,呃,咋樣?屄湯都把,爸的陰毛,打濕了,呃,呃,大屁股
。」
急促而低沈,連續而緊密,但這一切似乎都沒有隔壁的呼嚕聲大,或許這就
是讓人可以肆無忌憚最主要的一個原因。
足足撞擊了兩分多鐘,高強度的沖擊誰也受不了,浴室里喘息一片,像耷拉
舌頭的狗所發出來的。
「嗯……你,中病了,瘋啦……盡撿,那些道貌岸然……的話說。」
「不耐(愛)聽會濕得那麼快,會夾得這麼緊?都給我肏噴了還裝!一會兒
你還得求我。」
「啊……呵……我求你啥?」
屁股給公爹小腹蹭得汗涔涔,他說話盡管仍舊慢條斯理,陳雲麗卻感覺到他
再抖,自己也再抖,他臉上的汗水滴答滴答到了自己的後背上。
「求,我,肏,你,的,屄!」
奶子猛地被公爹摳抓在手里,那七個字慢吞吞一字一頓也灌進了陳雲麗耳朵
里。
她雙腿酸軟無力,篤篤了兩聲,身子一軟,滑落在地上,雞巴脫離屄的瞬間
,地上便湧出一灘水漬。
「是不是倍兒得勁兒!爸這雞巴頭給你泡得都漲紫了。」
迷離著眼,陳雲麗果然看到公爹的雞巴,又長又黑,濕漉漉的龜頭跟顏顏的
小拳頭似的,腥紫腥紫泛著亮光,她咽了好幾口氣:我說咋那麼舒服呢!調整勻
停才說:「你咋說了不算?」
「咋不算?」
公爹捋著他水漉漉的雞巴,舔著臉問。
羞得陳雲麗差點再癱下來,站起身子呵斥一聲:「為啥不戴套子?」
伸手抓了過去。
「哎呦,雲麗你撒手,事急從權避孕套用完了都,哎呦,爸射外頭還不行。」
「用完了你不去買。」
「不是更舒服嗎!你跟我說心里話,這麼多年爸疼不疼你?拿你當親閨女疼。」
「是疼我……但和我幹這個?要臉?」
「兒媳婦不也是半個閨女嗎,來嘛,爸再疼疼你,呃,舒坦。」
又給他插進來了:「雲麗,爸才進來就裹得那麼瓷實,你還嫌爸不戴套,呵
呵你可真行啊。難道你還怕這小叔子小姑子孕育成型?又不是沒節育。換做以前
……」
「節沒節育也不能讓你再直接射進來了。」
公爹聒噪個沒完沒了,文靜如他背人的一面竟然如此葷口,說出來的話簡直
把人羞臊得無地自容,偏偏又給他挑逗弄得性欲高漲,數落他一句,陳雲麗便嘆
息一聲。
因為這場面缺少個觀看者,讓她覺得特別不是滋味:老公,你咋不醒呢?你
聽你爸說的都是啥?氣惱惱又懟了公爹一句:「換做以前咋啦?難道你早就圖謀
不軌,打我主意了?」
「換以前,婆婆和兒媳婦一塊坐月子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說這話啥意思?」
陰莖一下一下緩緩抽動,陳雲麗忍不住回頭問了一聲。
「胖小兒不得了個千金嗎!」
陳雲麗看到公爹色瞇瞇盯著自己的臉,趕忙回頭,心里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
思:我大兒子是得了個女兒……怎麼想都覺得他話里有話,就問:「提小文和顏
顏幹嘛,有話你直說,甭繞磨磨。」
「這大屁股,換以前……」
屁股給他雙手摳抓住,一掰,陳雲麗晃了一下身子,高跟鞋的篤篤音兒才停
下就給公爹生碓了進來,她「啊」了一聲:「別這麼突然,啊……頂到了……啊
……你倒說換以前咋啦?」
「大屁股大肥屄……哈……雲麗……呵哈……我肏到你屄心兒了,」
「啊……你說啊……別吊我胃口……啊」
「屁股大好生養……啊……爸說的……啊,那婆媳一塊坐月子的……意思是
……啊……屄裹得真舒服……」
陳雲麗閉著眼睛,公爹這幾下肏得太突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過長短快
慢結合確實挺舒服,就一邊不斷摩擦著身後的小腹,一邊等待答案,然而公爹卻
總在這節骨眼停止不說,讓人就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啥?換做以前幹啥」
「換做以前,你要是沒節育……呃,呃,呃,呃,呃,呃,呃……」
陳雲麗剛想問我沒節育前怎麼了,身子就又給突地頂起來了,驟然加促之下,
身後那嗓子眼幹咽聲隨著撞擊的節奏一下快著一下,突如其來弄得陳雲麗措手不
及,鼓掌聲之下她拉長了「啊」的聲音,又開始把頭甩起來了。
屁股上給「啪」的一下重擊,沖撞仍舊急促:「呃,呃,呃,呃,呃……呃
……今個兒……今個兒這量,換以前一定能,能讓你坐月子,呃,呃,呃……」
自己的右胳膊被公爹抓住,身子也提拉起來,陳雲麗壓抑尖叫,又聽到了那不斷
刺激她性欲的聲音,「呃嗯雲麗啊,小叔子和小姑子,呃嗯,快出來啦。」
「別,別射,啊,進來。」
挺聳著豐肥的碩乳,陳雲麗噎著脖子嬌咤一聲,斷斷續續,她感覺到了公爹
的變化,處在眩暈之中她卻無力阻止公爹內射,反倒特別期待給他澆灌個徹底,
尤其是那禁忌的話傳進她耳朵里時,在肉體交合中高潮一下就疊加著翻滾出來,
身子也於瞬間淹沒在快感聲中:「呃,呃,呃……夾得那麼緊……雲麗……你真
騷。」
「啊,啊,啊,公爹……求你,別射兒媳婦……啊!」陳雲麗知道自己是在
迎合公爹,口是心非下迎合得那麼主動,這似乎和老公在昨晚上的對話有直接關
聯,因為今個兒三兒要過來了。
「呃,呃,呃,你小叔小姑……呃,呃,要找你來啦……」
「啊,啊,啊別……公爹啊……」陳雲麗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她知道公爹
一定覺察到自己身體里的變化,不然他怎會那麼猛,肏得太得勁兒了,「真緊
……求我雲麗,呃,呃,呃……來求公爹啊,呃,呃,呃……」
「啊求你,肏我,的啊,屄,啊……」
如泣如訴,哀婉動人。
「再說一遍,快求我!」
雞巴從自己體內拔了出來,說完那話,公爹的嘴堵在自己的屄上了,他這個
時候怎麼?陳雲麗揚起了脖子,嬌喘籲籲,身子都打起了擺子,只覺下體狂湧淫
液,被公爹快速嘬進了他的嘴里。
「哈,屄湯真多,屄毛也多,難怪性欲也這麼旺盛」,「兒媳婦,公爹受不
了了,我要不戴套肏出來,呃,用慫餵你的屄」,暴躁而粗糲的聲音響在陳雲麗
的耳邊,這和平日里所見判若兩人,她不怕他,卻給禁忌亂倫沖擊出高潮,爽得
一塌糊塗:「嗯,哼,我求你,我求你肏我的屄,嗯,哼,雲麗求公爹餵兒媳婦
的屄。」
屁股都抖出了花。
「那就是想和你未謀面的小叔小姑子們見面嘍?」
「想啊……你快動動。」
「呃,呃,看你下回還讓不讓我戴套,呃,爽吧,雲麗你求我啊,呃,大屁
股,求我,呃……」
「啊,啊,肏我,嗚嗚,又丟啦,嗚嗚,把慫餵我屄里,啊,啊,」,「哎
呦,他們看你來啦,哦,餵進去了,哦,可爽死公爹了……」
那一刻,陳雲麗特別主動,也特別瘋狂,本能地夾住公爹雞巴,一股股亂倫
精液擊打在她的花心上,在失神的一剎那,陳雲麗對著那如雷的呼嚕聲寄托出自
己的思想:哥,這和你想的雖然出入很大,但結果卻都一樣,是你爸把慫射我屄
里了,我又給他弄高潮了。
……
「爸你不睡會兒?」
柴靈秀看到楊廷松端起了書,已經跟他聊了半天家常了,怕再攪了他讀書時
間,忙碰了下那邊迷糊著的陳雲麗:「睡著了是嗎?酒勁兒還沒過去。去你那吧,
別攪和老爺子歇著。」
「啊?哦!」
陳雲麗哆嗦下身子,忙打起精神站起身子,她看了一眼沙發忙說:「走,走,
咱們去樓下。」
內褲都濕透了,她真怕淫水從健美褲里浸透到沙發上,給人發現臉可就丟大
發了。
大兒子兩口子照看著孫女已在午休,婆婆也早已睡在夢里,陳雲麗挽著柴靈
秀的胳膊,喚著楊書香抱著衣服,焦急地從二樓下到了一樓。
進門後,她仍舊穿著她的小高跟,也沒去換褲子,到了這就隨便了,就從冰
箱里拿來了橘子水和健力寶,和柴靈秀湊到了一處。
電話固然方便了彼此的聯絡,可也不能沒完沒了用它去嘮家常,所以見了面
話越說越多,彼此恨不能把一別之後所有的話都講出來,傾瀉給對方。
「要不你留下來就別走了,也有地界兒睡,不樂意睡小勤那屋就睡北房那小
臥室。」
陳雲麗跟小自己七八歲的柴靈秀很投脾氣,又說得上來,邊說邊把毛衣從身
上脫下來:「在家我就穿睡衣,你看,我脖頸子都濕了。」
棉白秋衣把她脖子顯露出來,如她所說那樣,汗涔涔的。
「老家那邊的衣服洗洗涮涮都弄完了,他爸平時課緊,又說得推行什麼新政
策,我總得去趟一中那邊歸置一下。」
柴靈秀也怕熱,一會兒大伯子還要回來,她沒好意思把毛衣、毛褲脫下來。
往沙發上一坐,腰板挺得溜直,下面穿的褲子是條棉麻褲,黑色圓頭皮鞋穿
在腳上一搭配,並不比陳雲麗的腿短:「嫂子你咋不換雙拖鞋,穿著高跟不累?!」
「穿習慣了,又是一樓就懶得換了。」
手搭在修長的大腿上,陳雲麗雙腿一並,黑黝黝、緊繃繃的,又亮又光,健
美褲把個大屁股包得滾圓滾圓,前面的陰睪墳起凸出,乍一看跟光著腚沒什麼分
別,卻誘人眼球。
她剛召喚陽臺那邊鼓搗呼啦圈的楊小三兒,楊小三兒就風也似地跑了過來:
「咋了娘娘?」
「喝橘子水啊,不耐喝就喝健力寶,還用娘娘讓你。」
「太甜了。」
兌水喝也有些齁嗓子,楊書香只喝了一口就不喝了,健力寶並沒打開,當他
看到娘娘下身穿得緊緊繃繃,眼神便給吸引過去:「樓上打晃兒怎沒多看兩眼?」
小小的疑問並不妨礙他挨著陳雲麗的身邊坐下,下意識就把手放到了陳雲麗
的大腿上,一邊胡擼一邊上下尋唆那一百邁車:「娘娘,你大長腿還真光溜,乍
一看還以為光著身子呢,跳舞跳的吧!」
這話一般人不敢說,楊書香卻說得毫無顧忌。
柴靈秀瞪了兒子一眼:「瞎說話,能跟你娘娘胡禿嚕嗎?」
陳雲麗撅了撅嘴表示無礙,笑起來時卻給腿上那手摸得心發癢癢,心里強忍
著羞澀,說道:「晚上約人,你跟娘娘一塊去跳舞咋樣!」
「跳個霹靂滑個步沒問題,跳舞我哪會!」
「跟著學不就會了,當間兒還有迪斯科呢!」
陳雲麗知道楊書香愛熱鬧,看著他從自己身邊搞小動作,明知他打小就那樣,
這心里卻撲騰騰火熱無比,掃了一眼楊書香的褲襠,心怦怦跳得更歡實了。
「怎麼又磨開你娘娘了!」
兒子跟陳雲麗擠在一起都快得多動癥了,柴靈秀嗔笑一聲,看了下時間,老
爺們都快走一個小時了,這心里縱有萬千話語要跟妯娌去多嘮嘮,也架不住見著
自己男人後的喜悅,心思活絡得早坐不住了:我得趕緊給他買件襯衣介,回頭緊
著手再把一中的家好好收拾一番。
「三兒不經常跟你這樣嗎,咋啦?跟我才一會兒就舍不得?」
陳雲麗的臉上真的冒出了汗,取笑一聲,便抓住了楊書香的手:「再給娘娘
揉揉,這脖頸子有點僵呢。」
聞聲,楊書香單腿跪在沙發上,身子一弓,就把手搭在陳雲麗的肩膀上。
「小的跟個孫猴兒似的,你這大的也沒流。」
柴靈秀朝陳雲麗剜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拿我們家香兒當兒子使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都快兩點了,我也該走了。」
笑著站起身子。
「媽,你不跟我從這睡(住)?」
放下手里的嫩肉,楊書香擰了下眉,胃口又懸在了半空,見她去意已決,忍
不住說道:「你別總折騰你己個兒。」
「行啦,回頭周五早上媽接你來。」
她穿上呢子外套,朝陳雲麗念叨一聲:「跟爸媽言語下,我就不上樓了。」
陳雲麗起身忙說:「你等我穿上衣服送送你。」
柴靈秀推了她一把:「甭照顧人兒,來你家屈不著我,」
「香兒,別去外面瞎跑飭,知道嗎!」
囑托完,蓮步一擡推門走了出去。
「你媽也真是!」
陳雲麗這話說得楊書香心里倍兒不好受,從外套里掏出票子就推門奔了出去,
兩躥就縱到了樓梯底下,他看到柴靈秀推著淑女車走出樓道,喊了聲「媽」。
柴靈秀駐車回眸去看,擺著手轟他:「凍著你身子,趕緊回去。」
楊書香搖著腦袋走上前:「你還要去看他?」
自始心頭都壓著塊石頭。
「咋還小杏兒了(小心眼)?」
攏著兒子的中分,柴靈秀好奇地問了一聲,又趕忙推著他的身子催促:「外
面冷,回介吧!」
「錢給你。」
兩張綠油油的票子塞進柴靈秀的手里,不等她問,就告她了:「我奶我爺塞
給我的,家我抽屜里還有一百多塊呢,這錢你給我存著。」
「還是我兒子向著我!」
靠住了車,柴靈秀又把錢塞到了兒子手里,捧住他的臉:「過兩天媽再來,
回去吧。」
楊書香鎖了下眉,嘟噥了一句:「就非得去一中?」
徒地看到媽媽臉上的表情,真猜不透她心里,但卻想到她還沒給自己唱歌呢,
把錢塞進她的呢子大衣里,心底恒生出一個無所顧忌的念頭,從嘴里噴了出來:
「那錢你給我存著,留將來我娶你~你兒媳婦兒用。」
在汽車發動機的噪聲下,對著柴靈秀的嘴點了一下。
「哎呀,信不信我擰你?」
柴靈秀一把推開了兒子,朝他呵斥一聲,臉兒飄起一層淡粉,正想說教一二,
目光所至,兒子早就一個箭步沖進了樓門里:「有獎有罰」。
她心下惶突,三分喜悅、三分興奮外帶四分困惑,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
怦」
的一聲關車門音兒,與此同時,大伯子的話也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小妹你
這是要走嗎,我送你吧!」
「不用,騎車子有個半小時也到了。」
看著大伯子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摞錄影帶,搖了搖腦袋說:「你可別把他慣
壞了。」
楊剛呵呵一笑:「這說得是哪的話,我可是他親大。」
柴靈秀也笑了:「你們爺倆湊一塊啊,你慣著他,他呀還就耐跟你人來瘋,」
「行啦,你也別送我了,周五我早點過來接香兒回學校拿成績。」
目送柴靈秀走得遠了,楊剛咂麼了一下滋味,托著從局辦公室拿來的影帶心
里這美,上樓時,腿都抖起來了。
他心說話,想當初在緊北邊幹老蘇時我都沒這麼緊張過,千萬得把持住了。
心里這麼想,開門時手仍舊在抖,好不容易打開了房門,這心又跳到了一百
八十下。
那一眼過後,楊剛非但沒能止歇身體上的顫抖,嗓子也冒火了,喘氣也變得
沉了,說話更是吞吞吐吐:「三兒,你,你看,大給你拿,拿的這是啥?」
迎上陳雲麗的目光時,他瞳孔都放大了。
「動作片?周潤發的還是成龍的?」
楊書香單腿跪膝,一手按著陳雲麗的脖頸子,一手搭在她的鎖骨上,轉頭問
了一句。
「都有吧!」
楊剛把影帶放在茶幾上,迅速掏出煙來,往陳雲麗身前一坐,眼可就又盯上
了楊書香搭在媳婦兒胸口之上的手:「三兒給,給你揉,舒服不舒服?」
心里卻千呼萬喚:再往下挪挪,就能碰到她的咂兒了。
陳雲麗媚眼如絲,瞟了楊剛一眼,見他眼仁放大,臉上燥熱伸手抹了抹頭上
的汗:「沒看汗都出來了嗎。」
那樣子落進楊剛的眼里,無疑是個巨大驚喜,還是令人極其期待的誘惑,他
有些等不及,卻又不知怎樣繼續進行,腦子里空有一套理論,真到了付諸行動時
又變得茫然一片:以前做的那些實驗可都是假的啊!到了動真格時,我真能受得
了?楊剛從來都沒有碰到過這種抓瞎事兒,他和雲麗都準備好幾年了,要他現在
放棄絕不可能,可現在又不能貿貿然喧嚷出去,再把侄子嚇著:就差三兒同意了,
可怎麼跟他開口說呢?顫顫巍巍打著了火,煙三兩口就給楊剛嘬得剩了個煙屁,
他如坐針氈又不舍得離開,喝了兩口水仍舊無濟於事,真壓不住心里的火勁兒,
這情況如此糟糕,局面簡直比三年多前還要令人難以控制。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是最佳時機,可真的有些難以招架,連他自己都納
悶:我怕過啥?大運動時埋活人我眼都沒眨。
不就是讓三兒看看、摸摸他娘娘的身子嗎,又不是沒摸過沒看過,就算,就
算……楊剛又點了一根煙,狠狠嘬了一口之後,捫心自問:就算是三兒睡了雲麗,
難道我會不答應?不答應我會等那麼久?又不是沒演練過那種假裝……這念頭打
著滾從腦子里迸發出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萬千的吶喊聲也隨之密布心間:現
在睡才好呢,大讓你睡她,隨便你怎麼睡都成,你娘娘也絕對會順著你,答應讓
你睡。
呼聲響起來後,楊剛覺察到自己褲襠濕了,而且瞬間雞巴也變得梆硬:為這
一天我做了多少前期準備工作,小六子看到雲麗都能硬,這一晃三年多過去了,
三兒這身子板比去年又撐開了不少,是該讓他嘗嘗女人肉味的時候了,這身子板
絕對能滿足雲麗的性欲。
「大你困了?能給我來根抽嗎?」
楊書香看到楊剛耷拉著腦袋,問他一句。
「啊!哦!呵呵,在,在自己家還用客氣?做戚兒嗎?大得批評你了!」
楊剛擡起腦袋說了一句。
「想幹啥告娘娘不就得了,不就是抽煙嗎,這歲數沒問題了。」
陳雲麗抓住楊書香的兩只手,往自己身上一攬,就跟背口袋一樣把楊書香拖
到自己背上,胸口正頂在他的伯格上:「嗯,給娘娘,嗯,揉得還挺舒服。」
當著丈夫的面做這種親昵動作,她覺得自己健美褲肯定也濕了。
「不跟我自己家一樣嗎。」
別看楊書香給陳雲麗做著按摩,腦子卻始終溜著號。
他在琢磨媽媽臨走時的表情,猜半天也猜不透那到底是個什麼中心思想,又
沒法不讓她走,此時見著楊剛連續抽煙,再也控制不住心情,跟他索要起來。
哪知給娘娘弄了個背口袋,就摟抱住她的身子,像小前兒讓她背著自己那樣,
嬉笑著說:「你身子都潮了,熱不熱?」
「大,拿你,拿你當我,當我親兒子,啥時,啥時約束過你?」
伸了個懶腰,楊剛使勁控制自己的情緒,把煙扔了過去時,盯著他們說:「
我得,我得躺會兒了,得躺會兒。」
想從沙發上裝睡,又怕礙了媳婦兒的手腳,她不也緊張得要命嗎,真要被三
兒察覺到,可就褶子了。
打定主意,楊剛起身走向臥室,進門前又漫不經心對陳雲麗說了句:「熱你
不會把,把那秋衣脫了,大活人還,還能讓尿,尿憋死。」
抽了口煙,楊書香擡頭看了一眼楊剛的背影,心說我大肯定又多了,起身說
道:「我給你弄點水喝?」
臥室里傳來了的聲音:「抽你的煙,回頭接著給你娘娘揉吧,平時,平時大
就經常給她揉,」
片刻後聲音又傳了出來:「雲麗,你那真絲睡裙呢?」
睡裙在衛生間里的洗衣機上放著呢,還沒來得及洗,已經感覺出老爺們的興
奮,陳雲麗又何嘗心如止水:「從,從衛生間呢。」
楊剛仍舊留在臥室,把門關上的一剎那:「三兒,給你娘娘把,把她睡,睡
裙拿來換上。」
再也忍耐不住,來到陽臺他把窗簾拉上,褲子一脫,精光之後才意識到,光
聽聲音看不到景兒哪行,左右一踅摸,瞅見了床側擺放的折疊椅,心里豁然開朗,
搬到了門口時,楊剛覺得臥室門楣上的雙層采光玻璃似乎都比以前更亮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9-6 23:14
標題:
嫐 (第二部•05)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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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8-9-6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5 悠悠歲月
「你爸說得對與不對甭跟他一般見識,不沖著別人還不沖著你媽?」
陳雲麗拉住楊書香的手,接過睡裙時,用一種近乎母親的口吻跟他講述出來。
楊書香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娘娘,腦子里想著事兒,挨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時年四十三歲的陳雲麗長了一張鵝蛋臉。
你也可以管這張臉叫圓方臉或者瓜子臉,總之,這張臉在那雙笑眼的微瞇下,
楊書香看到了她的豐潤和嫵媚。
她頭發順長沒做燙卷,鼻梁高聳懸直,紅潤精巧的耳垂下,鬢濃發密烏黑透
亮。
曾經粗黑的一字眉不知何時修理成淺淺的正弦曲線,附在眉骨上,讓那弘彎
月成雙成對看起來更加喜人,耐看。
「娘娘,你說是不是男女一結合就會懷孕?」
收回目光,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呲牙,他點了根煙,把從媽媽嘴里沒問出來
的話跟陳雲麗提了起來。
「你瞅瞅這六月的雨,還真是一會一樣兒,來給娘娘把奶罩摘了。」
陳雲麗把秋衣從身上脫下來後,大屁股一擡,坐在了楊書香的腿上,「誰說
一結合就會懷孕,那得綜合診斷。咋啦?咋問娘娘這個。」
「沒事,就是隨便一問,」
他手搭在陳雲麗奶罩的扣瓣上,雙手持平順著奶罩的下緣環城繞了一圈,繞
回來之後往中間一擠,掛鉤就脫了下來。
雙手又從陳雲麗的腋下一穿,兩只手一左一右抓在了她的奶子上,「娘娘,
這一百邁車可又肥了。」
托住了陳雲麗的奶子,食指對著咂兒頭轉著圈撚起來。
「跟你媽比咋樣?」
陳雲麗聳了聳胸,把眼睛閉上了。
她屁股輕輕晃著,試圖喚醒身下的某處地界兒的覺醒,可晃了會兒不見動靜,
反倒是給孩子摟緊了肚包,臉貼在了自己的後背上,「怎又不說話了。」
楊書香心里終究是猜不透媽媽臨走時的眼神,他知道此時媽媽一準兒是到了
一中,心里想著,就忿忿不平:我護著我媽有什麽錯?一見面就是老三篇,就是
說教,你有意思嗎?並沒有回答娘娘的話,而是用臉摩挲著她豐腴的身子,手搭
在她的肚子上摩挲,這樣感覺很舒服,心里暖暖的。
「三兒,最近娘娘總感覺這咂兒又挺又漲……」
似是漫不經心,不露痕跡卻又主動試探,又把楊書香的手提放在了自己的奶
子上。
她擡頭看了一眼主臥房門上的玻璃窗,臉上帶羞:哥,看到了吧。
主臥里的楊剛早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呼吸沈重,瞪大眼睛不放過任何
一個細節,胯下之物更是硬到了極點。
伸手抓住雞巴時心里不禁誇了一聲陳雲麗:你做得太到位了,就,就這樣,
讓三兒,讓咱家三兒摸你。
「娘娘,你把睡衣穿上吧,躺下來我給你揉。」
楊書香托住了陳雲麗的兩個奶子,顛了顛,手感、分量都相當好,把她從自
己身上抱起來,順勢又把真絲睡衣罩在了她的頭上。
陳雲麗沒註意,就在她起身之後的不久,楊書香的秋褲支起了帳篷,而這一
切卻都給楊剛看在眼里,他歡呼雀躍,抓住雞巴緩緩捋動起來:香兒起性了,終
於起性了。
不再像去年夏天旅遊喝多時,輔助著給他用手蔔楞硬的……陳雲麗不敢做得
太過誇張,讓孩子一眼就看出端倪。
身為兩個孩子的媽,盡管又是個當奶奶的人,十六七歲小夥子面前這樣赤身
裸體終究太過於招搖,就迂回了一下,穿上了真絲睡裙。
這樣,則多少起到一些掩人耳目的效果,而且這件衣服絲滑薄透,穿上幾乎
跟沒穿區別不大,似乎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把註意力盯過來。
躺在沙發上陳雲麗依舊穿著她的高跟鞋,她腦門里想的都是如何能讓這事兒
做得滴水不漏,閉上眼時,楊廷松就活生生的到了她的眼前。
迷蒙的月牙掛在陳雲麗水紅色的鵝蛋臉上。
情動?羞澀?秀發打著縷,或是粘在她飽滿的額頭上、或是粘在她白皙的脖
頸間,不再像瀑布那樣飛流直下。
她高聳的胸脯飽脹圓潤,葡萄一樣的奶頭掛在其上來回閃跳,身體四仰八叉
倚在浴缸旁。
高跟鞋穿在陳雲麗的腳上,那兩條頎長豐腴的大長腿如同抹了一層亮油,整
個人呈倒「Y」
字型貼合在地板和浴缸上,看起來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劈開的雙腿,陰臯處的體毛一縷縷一簇簇,盡管濕潤雜亂,仍舊看得出倒三
角區陰毛的茂盛和繁密,其內還隱藏一顆黑痣,淺含於唇肉右側顯得神神秘秘。
正中的月季花團錦簇正展開它盈亮的肉膀,蓬勃欲飛,當間兒核心則是一元
硬幣大小的粉紅,翕合下正汩汩流淌著一坨坨乳白色粘稠物。
楊廷松赤裸著下身,他擦了擦臉,紅光滿面。
他慢悠悠系上襯衣扣子,穿上褲子前,先是用手捋了捋已經疲軟的下體,漬
漬兩聲:「舒坦吧雲麗,真給爸解饞了。」
像是在回味著什麽,眼睛鋥亮:「一個月四次性生活是不少,不過最近爸一
看你穿健美褲就想起咱們第一次和第二次搞的場景,這冬天沒法穿連褲襪……」
聲音變得含糊,陳雲麗沒聽清楚,後面楊廷松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肉色
連褲襪,肉色健美褲,這年頭給女人設計的衣服咋都包得那麽緊呢,就跟光屁股
似的!」
「你穿著肉色絲襪讓爸看了特別起性……」
知道他後面又要普及一些冠冕堂皇的東西,陳雲麗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
鼓秋著站起了身子,陳雲麗感覺下面像漏尿似的,就伸手摸向自己的私處。
肉唇滑溜溜的,不光是沾了一手精液,腿上、地上,一大灘楊廷松射出來的,
這才間隔幾天就又射這麽多,陳雲麗都有些發懵,鬧不清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
自己的公爹還是年輕小夥子。
楊廷松笑呵呵湊上前,摸陳雲麗的奶子,又拉著陳雲麗的手讓她摸他的雞巴,
恢複成教師模樣給她做出了解答:「還嫌爸不戴套嗎?你看這量,射得多不多?
今天這性生活的質量不錯,你表現得也相當好,爸很滿意。」
陳雲麗怔怔地瞅著楊廷松,看著他收回了手,看著他把襯衣約到褲子里,然
後心滿意足地系上褲帶。
她總在懷疑,之前暴虐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公爹,他退休之前可不是這個
樣子,而且就算是因為退休之後心情低落,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地里的莊稼都收
了多少茬兒,適應也早就該適應過來了……楊廷松站在洗漱池前對著鏡子梳理頭
髮,他「咦」了一聲,湊到陳雲麗的身旁,撩著她的臉蛋:「別這樣,爸今天真
沒控制住,可能太猛了吧。從十月一開始戴套,簡直太不舒服了,搞來搞去換了
多少地界兒也不如這里令人懷念,而且今天你還給爸一個驚喜,讓爸開葷!」
平淡的話說得仍舊葷腥無比,陳雲麗把臉一躲,下身卻給他捅了幾捅,臉更
燙了:老東西得便宜賣乖。
那事兒之後她一直看不透這個老人民教師的心,楊廷松卻吧唧著嘴:「快擦
擦身子吧,小叔子和小姑子流得哪都是。年前爸希望能跟你再享受一次高質量的
天倫之樂,一起共赴巫山雲雨。」
陳雲麗也吧唧著嘴,伸手扇了楊廷松一個嘴巴:「誰跟你享受天倫之樂,誰
跟你共赴巫山雲雨!」
轉身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
「每次搞完總是卸磨殺驢,身子都給爸嘗遍了還這樣?」
陳雲麗把頭轉了過來,指著楊廷松的鼻子:「你給我閉嘴!那天我就不該去
樓上叫你。」
楊廷松的眼神上下尋脧:「人性本不該壓抑,我有錯,你也有錯,人活著要
是十全十美那就不是人了。」
彎腰拾起地上的魚口袋,「你性欲那麽旺盛,我這不也是為了幫著你解決生
理需求嗎!魚幫水水幫魚,老大他身體不行滿足不了你,我這成天無所事事閑也
快把我閑瘋了,你看這活動活動手腳不是挺好嗎,」
似變了個人,「以前總是禁欲壓抑自己,人也渾渾噩噩,你看現在,我身體
倍兒棒,氣力又足,又找回了當年工作時的狀態……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遊若夢,為歡幾何?」
變色龍一樣又恢複過來,「行啦,高潮時都讓我給餵足了,也跟我享受完這
天倫之樂了,時間還早你再進屋陪老大睡會兒吧。」
泡在浴缸里,陳雲麗搓著自己的下體久久難以釋懷,她覺得電視劇《渴望》
主題曲的歌詞就是自己人生的寫照。
對於自己跟公爹之間的亂倫態度,陳雲麗打心眼里是厭惡的,但也並非不能
接受,因為公爹太會調情了,每次都能把自己弄得性欲高漲神魂顛倒,又欲罷不
能,最後竟還羞臊無比地按照他說的去做……
「娘娘,這樣得勁兒嗎?」
後背的勁頭突然加大。
陳雲麗驀地睜開了眼睛,這也讓她從清晨的世界里縱身飛了出來:「嗯,你
揉吧,連大腿也給娘娘揉揉。」
除了真絲睡裙,她身下還穿了一條黑色緊身健美褲,當然腳底下還踩著一雙
黑色軋花牛皮高跟鞋。
說完話,歪著腦袋陳雲麗掃了一眼自己睡房門上的玻璃窗,她看不到卻知道,
楊剛肯定會在臥室里看著這邊,她心里想,你再等等,我肯定會讓你看到的,肯
定滿足你的心願。
……
今年夏天七月底,小叔子回家的半路上讓人給打昏了,得到消
息後陳雲麗和丈夫先是去了趟醫院探望楊偉,而後動用了她們所有能動用的關系,
幾乎翻遍了整個泰南,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月後終於找到了打人元兇……當晚
六時許,陳雲麗精心打扮一番,和丈夫提前去了飯莊侯著,答謝宴請那些幫忙出
力的朋友。
她沒少喝,楊剛也沒少喝。
她粗算了一下,自己少說也喝了六七杯白酒,楊剛也喝了四五杯左右,知道
楊剛喝不了急酒,陳雲麗給他擋了好幾杯,司機送回家時陳雲麗覺得自己的身體
有些發飄,楊剛那邊更糟,轟司機走後還嚷嚷呢:「雲麗,今個兒你可是焦點!」
「哥,就快到家了。」
「咱家三兒呢?你把三兒找來!」
「三兒就在家呢,就到家了。」
剛往臺階上邁,楊剛的腿就軟了,溜桌一樣出溜在臺階上。
陳雲麗「哎呦」一聲,拉扯下也跟著一起摔倒,栽進他的懷里。
沒等陳雲麗站起來。
「哇」的一聲楊剛腦袋一歪,胃里返上來的東西就噴在陳雲麗的胸口上,緊
接著他又打了個嗝,噴出了一堆酒氣濃郁的汙物,身上也蹭得一片狼藉。
「你把三兒找來,我想看……等不及了。」
「哥,咱回家看,讓你看。」
陳雲麗看著楊剛倒在樓梯口前兀自提說著這個暑假計劃要幹的事情,他都已
經睜不開眼了還在想著這件事,這心里就覺得對不住他。
「雲麗,三兒現在十六了都,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了。」
看著自己胸前崩開的白色旗袍大衽,上面全是丈夫的嘔吐物,陳雲麗也是酒
氣上湧。
這個時候沒工夫計較,總不能讓男人在樓道里過夜,她就掙紮著站起來,先
把楊剛身上的嘔吐物擦幹凈,這才顧及自己,把大衽上的汙物好歹抖露一下,拽
住了楊剛的胳膊就往上提,可吭哧了半天也沒能把楊剛扶起來,自己倒弄得一身
臭汗,連帶著頭發,胸口都給浸濕了。
深更半夜的這可如何是好?拿出包里的手紙,陳雲麗好歹擦了擦自己的前胸,
顧不得燥悶踩著樓梯噠噠地來到了二樓,大兒子應該是睡了,那也得把他叫起來,
自己一個婦女哪弄得動他爸那死沈的身子。
開了大門,陳雲麗看到側臥公爹的房里還亮著燈,門還敞開著,就湊過去看
了眼。
公爹手里拿著本書,之前應該是倚靠在床上挑燈夜戰,婆婆已經睡去,他正
探著腦袋向自己這邊張望:「雲麗,還沒睡?」
陳雲麗喊了聲「爸」,分說完情況讓他下樓給自己搭把手。
楊廷松給老伴兒掖了掖毯子就著背心短褲跑了出來,跟陳雲麗一前一後來到
樓底下:「老大這是喝了多少酒啊?喝急酒了吧!」
丈夫鼓秋著身子哼哼唧唧,公爹知道他的量,兩三瓶白酒之內想把自己男人
灌趴下,錯非是公爹這種喝酒一口一口抿的人。
壓抑的樓道里,陳雲麗嬌喘不止:「這不小偉的事兒解決完了嗎,咱總得把
事兒辦漂亮了。」
彎腰低頭攙扶丈夫。
「高興也不能這麽喝。」
聽他說時,陳雲麗擡起了頭:「有不少不認識的,頭一次見面,總得喝一口
吧!」
費了老大勁才把楊剛從地上攙扶起來,二人又一左一右夾著他朝樓上艱難挪
著步子。
醉倒之人倒好,嘴里支支吾吾:「三兒還沒來……」
舌頭打著卷兒滴里嘟嚕,人跟上法場似的,幾乎是拖著他才走到樓梯的拐口
處。
伏天的樓道里幾乎密不透風,越往上走氣壓越低,壓得人透不過氣。
陳雲麗抹了把頭上的汗,仍舊汗珠密布滴滴答答,流淌下來,她捏著自己旗
袍裙左衽扇著脖頸子,除了熱,她還感覺嗓子眼發幹,腿在打顫。
停下來喘氣,見公爹那邊也是氣喘籲籲,臉上淌著熱汗,陳雲麗籲了一口:
「悶死人了。」
胸腔如火,聲音都透著炙烤的幹涸。
陳雲麗仰著脖子又扇了扇,全是熱風,就聽公爹說:「你這也是濕透了,咱
緊著把老大弄上去,這樓道里跟蒸籠似的,工夫長了非把人熱壞了不可。」
和公爹一起架著丈夫擁擠在樓道里,十多個臺階簡直猶如登天,男人倒好,
當著公爹的面一個勁兒「三兒三兒」地叫,都把陳雲麗叫怕了,生怕他把心里想
法說出來,好在丈夫嘴里沒吐出別的什麽東西。
好不容易把楊剛弄到屋里,又給他把身上嘔吐的臟衣服扒下來,陳雲麗都快
累吐血了,又搬著毛巾被給他蓋在身上,手卻給楊剛抓住了:「我要跟你搞,我
要肏你。」
這話丈夫當著公爹的面說出來,雖是醉酒後的昏話,可陳雲麗的臉還是騰地
一下紅透了。
跪在床上動不了地兒,陳雲麗沖著對面的公爹言語道:「爸,你先甭給他墊
枕頭,你幫我一把,這手都給他攥住了。」
好不容易脫身,陳雲麗幾乎快虛脫了,連臟衣服都顧不上撿,拉著楊廷松的
手來到了客廳:「歇會兒,我這身子都快散了。」
往沙發上一倒,凈剩下喘氣了。
「雲麗,你喝口涼白開,看你這汗出的。」
被公爹呼喚,陳雲麗直起了身子,心口仍不斷起伏:「爸,你也坐下來歇會
兒吧,我把電扇打開,熱死我了。」
把臺扇放在茶幾上,又跑到廚房從冰箱里拿來兩灌健力寶,坐在沙發上一邊
撩著大衽吹風,一邊往嘴里灌飲料。
「雲麗,別直吹心口,你胃口才保養好,再吹反複了。喝完酒之後那飲料也
少喝。」
看著對面公爹投過來的眼神,陳雲麗笑了笑,「您看我這身上,衣服都貼肉
上了。」
確實如她所說,白色旗袍都給汗水浸透了,從外面都能看到里面的奶罩顏色。
「你去洗個澡吧,也涼快涼快。」
聞聽公爹所說,陳雲麗是真懶得動彈了,她把紅塔山抽出一根遞給公爹,自
己也點了一根:「爸,我這大腿現在還哆嗦呢,都沒勁兒洗澡了。」
她捶了幾下大腿,又酸又漲,吸了一口香煙,對著風扇一撩自己的旗袍左衽,
風就順著胸脯子吹了進來,盡管風是熱的,也比幹挨著不吹好受。
「雲麗,我要看……」煙還沒抽一半,臥室就傳來了自己男人的呼喚。
看著對面公爹投來的不解目光,陳雲麗幹笑一聲:「我哥這酒喝得太猛了。」
怕他再說些什麽醉話,忙起身走進屋內。
給丈夫把毛巾被從新蓋在身上,這一折騰又是一身臭汗。
旗袍從身上脫下來,還沒等她脫掉褲襪,身子就給丈夫推了一把,瞬間大手
搭在她的後背上,一扯,她「啊」了一聲,奶罩硬生生給扯了下來:「看他肏你。」
嚇得陳雲麗花容失色,從衣櫃里提溜著真絲睡裙,往頭上一套,正撞見門口
往里探頭的公爹,她忙把睡裙穿在身上,把臟衣服好歹一撿門一關,跑了出來。
「老大喝多少酒?不行咱去醫院看看!」
公爹緊盯著自己來問。
陳雲麗知道公爹向來脾氣就好,能把他弄著急了,可見丈夫今天確實是失態
了,不想讓他擔心,如實講了出來:「喝了五杯酒吧。」
楊廷松皺起眉頭:「按理說老大的量不至於。」
「爸,我沒見吐出的里面有發紅的東西,他就是太高興喝得有點急。」
陳雲麗趕忙從煙盒里掏出一支香煙,起身遞給了坐在對面的公爹,又低頭撿
起茶幾上的打火機,俯身過去給他點上,就見公爹就著火猛嘬了一口煙,像是思
考著什麽,擡眼望向自己:「那就沒事。別照顧我了,快坐下!」
陳雲麗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胸口,也點了根煙,往沙發上一坐指著楊廷松身上
的背心:「爸,你把背心也脫了吧,粘得臟兮兮的,回頭一就手我給你過把水洗
洗。」
楊廷松搖了搖頭,盤起二郎腿:「你把二樓的鑰匙給我用一下,出來匆忙忘
帶鑰匙了。」
公爹向來乾凈,大半夜把他折騰下來弄了一身臭汗,陳雲麗也是於心不忍:
「你等我進屋給你找一件我哥的T恤。」
掐滅煙,踩著高跟鞋回到臥室。
屋里仍舊斷斷續續說著什麽,丈夫從沒這樣失態過,陳雲麗真怕他說漏了嘴,
撿了一件白色體恤拿在手里,返身出屋,見公爹仍舊坐在椅子上:「爸,直說讓
你把背心脫了,我這都給你拿來了。」
「怎好意思讓你……」
楊廷松躲閃著身子。
陳雲麗抓住了他的背心下擺:「又不費事,這短件兒衣服過把水就乾了。」
看著公爹在椅子上鼓秋身子,陳雲麗抿嘴笑道,把他手蔔楞開,她一抓一提,
給楊廷松的背心脫了下來:「你跟我哥的身材差不多,這體恤也合身。」
「哎呀,換個衣服還讓你來伺候,快歇會兒吧,看你這一身酒氣挺濃,也沒
少喝吧!」
陳雲麗微微側了下身子,臉上一紅:「小偉的事兒解決了,心里的石頭不就
放下來了。」
「外面地上吐得一塌糊塗,你把二樓鑰匙給我,我回去收拾收拾。」
從沙發上的包里把鑰匙拿出來遞給公爹,陳雲麗告他:「爸你甭管了,去休
息吧!」
楊廷松拍了拍陳雲麗的胳膊:「盯著點老大,發現異常馬上喊我。」起身走
了出去。
待楊廷松走後,陳雲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腿往茶幾上一搭她四仰八叉靠在
沙發背上,長籲了口氣,心里有些發空:三兒開學了!真絲睡裙下,陳雲麗的身
上只穿了一條肉色連褲襪,她隔著睡裙摸向自己沒穿內褲的下身,直至此時仍舊
一片濕滑,濃郁的體毛都從絲襪里調皮地鉆了出來,把眼一閉不禁又揉了揉自己
飽滿墳起的私處:吃飯時那麽多人盯著我身體看,我下面都濕透了,剛才公爹.
..衛生間里,紅色奶罩和旗袍裙泡在盆子里,公爹的背心早就洗好晾在一旁。
陳雲麗第一遍頭還沒來得及沖,咂兒就給人抓在了手里。
她身子一顫,又馬上恢複過來,把腦子里想的驅散掉,因為剛才她聽到了外
面重重的關門聲,再說了,公媳之間的那種事盡管在書里看到過,但以她陳雲麗
對公爹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對自己做這種醜事的。
她太了解他了,公爹一輩子和和氣氣與人為善,沒見他跟誰口角過、爭執過,
待自己身上也是親如父親。
退休之後他大病一場,說身體快生銹了,回到老家搖身變成老農就拾掇起田
地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陳雲麗聽他說過:「花甲之年應該修身養性陶冶情操」,「這歲數人應該韜
光養晦,與世無爭。」
還聽他說過:「落葉歸根,兒女是自己心里最惦記的人,和家人享受天倫之
樂是自己最大的快樂。」……「哥,人家都濕透了。」
頭發垂在水中,蕩起漣漪,陳雲麗把腦子里的想法驅散,晃悠著身子朝著身
後撒嬌。
她聽到楊剛發出了濃重的喘息聲,就用屁股蹭他,正想要用水清洗臉蛋,水
龍頭不知何時給關掉了。
關了就關了吧,反正把屁股撅起來就行,就晃悠起屁股接著去蹭他:剛才還
跟公爹說醉話呢,這會兒公爹走了他酒也醒了,哥真壞。
「哥,你別只顧著抓我的咂兒,你把我的連褲襪脫了。」
頭腦昏沈身子乏力,陳雲麗連澡都懶得洗了,酒喝得實在太多,就惦著把頭
發上的臟汙沖沖上床睡覺。
給楊剛抓住奶子摸得性起,陳雲麗體內的欲火也攀升出來:「哥,人家也好
興奮。喝酒時那麽多人看我,他們盯著我的咂兒和大腿亂掃,你肯定吃醋了!你
快摸摸我下面,水兒好多啊。」
屁股就給男人抓了幾抓。
他順著陳雲麗的股溝滑落下去,一下就按在她的屄上。
陳雲麗的身體抖了一下,感覺自己的私處又漲又熱:「哥,是不是倍兒肥,
倍兒濕!」
剛跟楊剛說完,他那指頭隔著她的絲襪對著肉穴就摩挲起來,幾個來回下來
陳雲麗有些招架不住,「不行了我,哥你快來吧!」
手指頭猛地插進陳雲麗的體內,來回攪動,這股漲熱一下子又變成了蟲咬蟻
爬,酸麻揪心,弄得陳雲麗戰栗連連,頭一下子就揚了起來,飛流直下濺起無數
水花:「哥,別摳,癢死了。」
這一刻她都聽到自己聲音的顫抖。
借著鏡子,陳雲麗模糊地看到楊剛身上穿著件白色T恤,就朝後來回抓摸,
把楊剛的雞巴抓在手里:「都這麽硬了怎麽還不肏我,哥你躲啥?當著爸說那種
話,這前兒又一句話不說。」
粗實的雞巴往回一抽就脫離了陳雲麗的掌控,她身子給楊剛一按,陳雲麗又
趴了下來,頭發垂於水中,卻扭動起屁股:「哥你來嘛,來嘛。」
叫得很急,剛要喊第三聲,腰上的連褲襪就被楊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到
了腿彎處,沒等陳雲麗再說些什麽,屄就給楊剛扒開了,她只覺心門一敞,一張
熱乎乎的大嘴巴就堵在了自己的屄上。
陳雲麗扭了扭屁股,那張大嘴始終粘在她的陰道口上,於她而言那是一種鉆
心的癢,在你體內來回遊走,東一下西一下,上下跳躍激凸。
最糟糕的是,被叼住屄唇來回唆啦的感覺比碰癢癢肉還要令人心里發空,這
使得陳雲麗繃緊了身子,收腹提肛好像夾屎夾尿那樣試圖緩解體內的酸麻,結果
屄再度給男人雙手一扒,舌頭湧進來她就軟了:「不行啦哥,你給我舔出來啦」,
身體一抽一抽,不得不把水龍頭抓在手里借以緩解身體上的下滑,幸好身後男人
抱住了她的屁股,給她幫了一把。
「我不行了,尿出來了。」
陳雲麗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正嬌喘籲籲,男人的雞巴抵了上來。
肉肉呼呼的雞巴特別漲硬,剛一貼上陰道,上來就給她來了一記猛的,她都
不知多久沒有過感受過這種強有力的突刺了:「哥你太厲害了……」
緊繃的身體被破開,陳雲麗夾住男人的雞巴,享受丈夫用龜頭刮扯自己陰道
肉壁的那種麻酥酥的快感,雖沒法具體形容那種忽高忽低的感覺,卻感受得到他
也特別興奮,身體抖個不停,摸自己奶子的手也是哆哆嗦嗦。
男人的雞巴越插越快,火燒火燎的感覺層層疊加,密集舒展著從陳雲麗的骨
盆擴散遍布全身,這讓她血液沸騰,碰撞中和她如火的身子產生共振,繼而共鳴,
灼燒著她體內的水分,化作熊熊大火滔天而起。
眼睛微瞇成月牙,強烈的快感讓陳雲麗只剩下張嘴喘息的份兒了。
「啊……啊,啊……」
撅高了屁股享受男人的撞擊和推肏,他啪的很急,很有力度。
盼來了這一刻,陳雲麗心里也是特別高興,就知道不穿內褲能給哥帶來驚喜,
還真就如願以償地獲得了這份回報:到時候哥要是看到我被三兒,被三兒這麽搞
……
「啊……啊,啊,」
一股股強有力的激射打在陳雲麗的花心上,燙得她忍不住揚起身子大聲哼叫
出來。
她夾緊了雙腿用自己的屄緊緊鎖住男人的陰莖。
男人慢悠悠拔出來又狠狠地肏進來,屁股開花,把陳雲麗撞得哼哼唧唧,感
覺自己的男人就跟攢了好幾年沒射過似的,射出來的量特別多,他一下一下極有
規律地砸著自己的屁股,射出來得有十三四股精液,簡直把陳雲麗爽死了,好半
天才把這口氣喘勻:「啊……哥你壞,啊,小二走了那麽長時間也不見你肏得
這麽猛,可給我解乏了……」
……
一樓的家里就陳雲麗兩口子住,二兒子搬出去已有一段時間,明年給他把婚
事一辦,盡管他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但早完事也就早了卻陳雲麗的一個心願,
拖來拖去還不是早就同房了,婚前由著他沈澱一下,婚結了一養活孩子,公婆都
說了「趁著我們老兩口能幫襯著,讓小二就提前要,」
還說「最好也跟胖小兒似的,生個閨女。」
這話自然是從公爹嘴里說出來的,當時陳雲麗還打趣公爹呢:「咱家香火旺,
兩家五個兒郎,到了你大孫子這可得了個千金,要不得把你愁壞了。」
大姑子遠在廣西,就算回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湊來陳雲麗也知道公爹想
念女兒,也聽公爹說過「落葉歸根,上了年紀這心里就惦記兒女了,最大的心願
就是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公爹點了點頭:「哎,老大十五就偷著跑去參軍,其實吧這麽多年過來,我
這心里覺得最委屈的就是虧欠了我家老大,他不跟我說我也知道,如今你們又從
東頭搬到城里……」
陳雲麗蹲在他的身下,抓住他的手說:「我這不回家看你了嗎,縣城離這又
不遠,你想我們了溜溜達達就過去了。」
公爹的手雖然粘了農活,但還是這麽細乎,精氣神也在病後恢複過來,就又
安慰他:「我跟小妹給你和媽當小棉襖,一人一個,你就不想小華了。」
事實上這幾年她從跑外收了心思,也在孝道上和柴靈秀一樣,一起盡心盡力
去體貼照顧二老,搬進城里也時常跑回老家,盡自己的這份孝心陪著他們讓二老
享受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陳雲麗趴在洗漱臺前享受著高潮後的余韻,腿上的絲
襪給丈夫摸了幾下,她「哼」了一聲,把怎麽架著楊剛回屋的情況簡短地說了出
來:「這回多虧了爸來幫忙,我一個人可弄不動你,汗都濕透了。」
體內兀自沒有疲軟的雞巴微微動了下,見他沒有拔出來的意思,陳雲麗暗自
欣喜:難怪他總說絲襪吸引人呢,好多年我們都沒玩二踢腳了,再刺激刺激他。
便把兩口子平時做愛慣用的伎倆拿了出來:「那麽多人看我的大腿,你吃醋
了吧!」
又想起臥室里給他扯掉奶罩的情景,跟楊剛說:「穿這透肉的睡衣,還有這
透肉的絲襪,我以為像爸那樣的老實人不會看呢,你不知道,他瞄了我多少次呢,
給他點煙時他還往我的領口里看呢,還拿眼瞟我的下面。」
「嗯,睡衣又那麽透,嗯,咂兒和屄都給爸看遍了……嗯,嗯,難怪你總,
嗯,和我講亂倫,嗯……」
做愛時提及家人是兩口子房事必用手段,往常都是提楊書香,今天卻改成了
楊廷松。
說完這些,陳雲麗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她一邊撩著丈夫,一邊扭動著自己
的屁股,沒成想換個身份之後竟然也達到了心中期許的效果,心里又豈能不興奮
呢:甭管換成誰,這亂倫話題真就能刺激到人心底里的欲望,我已經受不了了,
哥還不是同樣給刺激得硬了起來。
心里想著,陳雲麗就加大力度扭動屁股,夾緊身子吸著那根令她如癡如醉的
雞巴,晃悠著往身後去蹭男人。
百年難得一遇,丈夫今天能有如此情致玩這二踢腳,陳雲麗就越發賣力表現
自己,調動自己的情欲撿丈夫喜歡聽的亂倫話題去說,刺激他的神經,激發他的
潛質:「嗯,我的小白楊,嗯,我會做給你看的,嗯,跟他亂倫給你看,讓他肏
我,嗯……」,「你硬起來了,嗯,剛才爸進來送鑰匙,他從我身後肯定看到了,
人家當時好緊張,啊,想不到爸那麽好的男人,啊,啊,心里也想看我,也饞啊
……」
把三兒替換成公爹說出嘴來,居然也能起到如此效果——讓男人越來越硬,
這簡直令陳雲麗難以置信,雖不情願卻一臉春情,心里激蕩性欲勃發……自從七
年前楊剛換了早泄這個毛病,湯藥不知喝了多少,療效卻甚微,性交時間越來越
短不說,硬度上也是越來越差。
這麽年輕身體就這個樣子,可把陳雲麗愁壞了。
八八年電視臺播放電視劇《片警兒》,其中有一集涉及到了父女亂倫,陳雲
麗發覺丈夫特別興奮,當時還聽他說了很多關於亂倫方面的故事。
後來,因丈夫告知六子在偷窺自己,陳雲麗在楊剛的眼里又看到了那種興奮,
並且在人走之後男人立馬跟自己索要身體,高興歸高興,可丈夫身體和心里上的
變化卻讓陳雲麗心里起疑大為不解。
從男人嘴里了解到實情之後,陳雲麗震驚當場,她不明白丈夫怎麽會有那種
王八心理?陳雲麗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哭了,哭得一塌糊塗:「哥,你是不要我
了嗎?」
楊剛摟住她的身子,語聲凝噎:「哥怎麽會不要你!你的小白楊滿足不了你
的性欲,委屈你啊!」
陳雲麗抱住楊剛的身子,不停地搖著頭:「嫁給你那天我就沒想過會離開你,
我不在乎那些……」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也舍不得把自己的心肝寶貝拱手讓於他人,但又從心
里愧疚自卑,我是男人,床上滿足不了自己女人的生理欲望,擡不起頭啊!」
鼻子一酸,男人竟落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從沒看過丈夫如此難受過,她抱著他的身體痛哭流涕:「哥,咱去省城大醫
院再好好檢查一下,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楊剛搖了搖頭:「湯藥喝了多少了,有效果嗎?人家聞到我身上的湯藥味,
我都沒法圓圈這話了,我再也不想吃那些不管用的東西了。」
陳雲麗咬著牙,她不願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灰心喪氣,就問他:「你想讓誰
來?」
楊剛緊緊抓住陳雲麗的手,良久之後嘆息一聲:「外人我是不會找的,也絕
不接受。兒子有血緣關系,你肯定接受不了,父親歲數大了也沒有那能力,你覺
得三兒如何?」
陳雲麗沈默不語,她看到自己男人一臉期待,提溜著心說:「三兒還小……」
楊剛緊緊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六子比三兒還小一歲呢,他看了你的身子
都能硬……咱家三兒跟你的感情那麽親,又摸過你的身子...」。
其時陳雲麗聽到了丈夫的心跳聲,砰砰狂跳;也看到了丈夫臉上的尷尬和無
奈,他心里一定在泣血;還覺察到丈夫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手心都溢出了汗,
陳雲麗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時心里有多痛苦,有多心酸,不然他絕不會哭,也絕
不會在自己面前露出男人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那次之後,盡管這方面的內容令人羞於啟齒,可陳雲麗還是暗暗下定了決心
:「為了哥我得盡快學會適應,我得助他一臂之力幫他早日恢複身體健康。」
就這樣,日子歸於平靜,兩口子也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默契。
他們先從最初的房事稱謂上開始嘗試改變,肏屄時「你叫我一身娘娘,我喊
你一聲三兒」,聲音由小變大,由羞澀到慢慢適應,再到從容不迫,把這個過程
體驗過來,夫妻生活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還嘗試了諸如其他方式的叫法,譬如公媳。
讓彼此能夠很快適應這種關系錯位顛倒的節奏;而後又把房事地點進行改變,
由床上到床下,由內室到堂屋,再到院子里,進而又發展到了野外、旅館、舞廳;
在這個基礎上,陳雲麗也開始積極配合丈夫,穿著性感去拍一些裸露的照片,還
嘗試過……直到去年旅遊,又趁著楊書香喝多了的情況下,陳雲麗讓三兒摸了她
的咂兒和屄,把他下體蔔楞硬了,隨之和丈夫在隔壁房間里激情表演了一番……
盡管到現在也沒能找到合適機會,在三兒清醒的情況下跟他發生那事兒,盡管這
個夏天三兒已經開學念了初二,但陳雲麗已經駕輕就熟做了好思想準備,她相信
自己能夠在駕馭情感時突破自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幫助丈夫實現他心中的夙願。
趴在洗漱臺前,挑逗男人欲望的同時,那幾年所走的路在陳雲麗腦海中閃電
一般劃過,她知道好事多磨,只要實現了丈夫心中的夢想,自己肩頭上的膽子也
就徹底放下來了,雖然這個八月即將過去。
「哥,你可真壞,嗯,吵吵嚷嚷總說要看他肏我,當著爸的面說多羞人,嗯,
剛才爸進來送鑰匙,我洗著頭都聽見了你喊,你要看他肏我,啊...」
說完這話,陳雲麗的身體猛地哆嗦起來,她腦子閃現出公爹窺視自己奶子和
絲襪包裹下濕漉漉肉屄時的眼神,驚呼一聲:「你想看公爹肏我……」。
傳播出這道聲音,體內的陰莖立馬反饋出了信息,又漲硬了一圈。
設定好的亂倫圈子憑空多加了個公爹,雖明知這是夫妻房事里的調情調調,
只是幻想,可仍舊把陳雲麗刺激得渾身顫抖,情欲難以自持:「快點搞我,啊,
把我連褲襪脫下來。」
陳雲麗把眼一閉,催促起來。
男人脫掉了她的高跟鞋,從後面含住了她的絲襪腳丫吮吸,弄得陳雲麗麻癢
難當,咯咯直笑:「別舔了,又沒洗腳,把它脫下來吧。」
連褲襪確實從陳雲麗的腿上脫下來了,但只脫了一側,另一側的絲襪仍穿在
她的腿上,被男人搬起來放在洗漱臺前,懸空之下,陳雲麗就給擺成了一個公狗
滋尿的姿勢。
盡管結婚二十多年孩子都生了兩個,也玩過很多趣味玩法,可這姿勢實在太
過於羞人了,玉門敞開,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下,暴露在男人的眼里,簡直無處躲
無處藏,還要不斷用淫蕩的言語刺激他,可把陳雲麗羞壞了:「你喜歡看著我這
樣被他肏……啊……」
屄立時給一張大嘴堵上了,那強烈的羞欲既刺激又興奮,陳雲麗忍不住咬住
了自己的嘴唇,往前提了提身子又馬上往後縮著屁股貼合到那張大嘴上,那感覺
就跟剛結婚時一樣,令人羞喜難當又滿含期待:「射進去的,嗯,啊,沒擦呢,
使勁嘬。」
高潮後的余韻、酒後的昏沈以及架著男人上樓後的疲態讓此時的陳雲麗只是
象征性地扭了幾扭屁股,便老老實實不再掙紮。
屄給他嘬到了嘴里,她知道他特別興奮,自己也特別興奮,就又往後縮了縮,
調整著屄的位置和那張大嘴完美貼合在一處:「啊,出來啦,給嘬出來了,啊,
搞我。」
喊著、叫著、催促著,她等不及了,直到男人用這個體位姿勢把雞巴狠狠插
進她的體內,陳雲麗這才拉長了聲音發出一道滿足後的呻吟:「哥,你真硬!」
不等陳雲麗喘息,咕嘰咕嘰之聲就從彼此交合的部位傳了出來,穩健而又均
勻,搞得她大呼痛快,火上澆油一般又刺激了男人一把:「啊,呵啊,我給公爹
脫背心時,他看我咂兒了,還低頭看我屄來著,啊,呵啊,我就跟光著屁股似的,
啊,我聽到他咽唾液的聲音了……我給你看,我跟他做,公爹饞啦,想肏我……」
身後男人突然開始加速,勁頭也提了起來,像砸夯一樣生猛地撞擊起陳雲麗
的屁股,還伸出手來抓住她的大咂兒揉來揉去。
這般強烈的快感幾乎被陳雲麗遺忘掉,忽如其來讓她浴火重生,她歡快地扭
動著屁股迎合著身後之人一起放縱,在碰撞中讓這如火的臥室充滿春情,洗漱池
里的水都跟著一起蕩漾起來。
「嗚嗚,頂到啦,嗚,公爹肏我……」
用淫靡的肏狗性愛體位交合,除了羞澀,更能激發人心底里的野性,尤其話
語里添加了亂倫元素,一時間更是讓人無比瘋狂,沈浸在那種顛倒錯位的假象中,
難以自拔。
此時,肉色絲襪掛在陳雲麗的左腿上,隨著她右腿下方傳來的篤篤之音,隨
著交合部位喁喁私語淫蕩地晃抖著、飛舞著。
「嗚嗚,把你兒媳婦的絲襪扒下來,肏我,跟我亂倫。」
陳雲麗的表情放蕩而舒醉,禁忌之詞隨著淫聲浪語瘋狂喊叫出來,在男人狂
猛的抽插下極大的滿足了她的生理欲望,身體似火讓她忘乎所以,她已經好久沒
這麽放縱過了,也確實需要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出來,來滿足自己的幹涸之田,就
語發連連縱情呼喚:「肏我,公爹肏我。」
陳雲麗知道這樣刺激到了丈夫,盡管他對公媳亂倫不感興趣,但仍舊不遺余
力:「嗚嗚,哥,你快看,公爹在肏我,我做給你看,」
身上的睡裙給男人飛扯下來,頭發飛舞、奶子亂彈,肚子又給男人雙手環抱
住,小腹在他肏屄時都給頂起了鼓包,太得勁兒了:「哥你肏死我啦,嗚嗚,超
水平發揮,啊……丟啦,丟出來啦……」
雞巴突然從陳雲麗體內拔出來,她「啊」
的一聲雙腿就給男人的臂彎架空抱了起來,她只能用小手臂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想透過洗漱臺前的梳妝鏡去看一看身後的男人,卻在鏡子里看到了自己來回拍
打的奶子,忽閃忽閃,其間露出了一抹白色和一個光溜溜的下巴。
當然,還有陳雲麗她那張通紅滾燙、布滿汗珠的臉,然後屄就開閘放水咆哮
起來,痙攣著身體把淫水全灌進了男人的那張嘴里。
難以想象的姿態展現出來,羞澀、迷人、淫蕩,陳雲麗卻渾然不覺。
她今天喝得酒比男人還多,趴在洗漱臺前被端起雙腿,被嘬著屄,心都隨著
自己的屄水流淌出來,那一刻她哼哼唧唧渾身酥軟再沒一絲力氣:老公你今天真
是武曲星下凡,又變回我的小白楊了。
喜極而泣,她的月牙流出了幸福的淚花,隱約似乎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兩聲哼
哼,哪還有多余心情去琢磨那些,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接著肏我……
我做給你看……肏我,把慫射進來……我跟他亂倫。」
說到最後氣若遊絲。
不知多久雙腿又落到了地上,在男人插入自己體內時,透過鏡子陳雲麗迷離
的眼睛除了看到自己嫣紅如血的臉,她還看到自己豐滿的奶子在鏡中上下舞動,
她被反架著胳膊,蒲白的上半身細膩如脂,汗水浸潤下顯得更加透亮光澤。
隨著乳球的跳躍,她甚至能感受到奶子上面青筋脈絡的歡愉雀躍,更能直觀
地感受到自己咂兒頭的硬凸。
這是一具徐娘半老的身體,這是一具生養過兩個男孩的身體,這是一具被男
人用了二十三年的身體,但它仍舊活力四射。
因呼啦圈的關系腰上沒有過多的贅肉,平滑柔軟白皙玉潤;因為跳舞的關系,
雙腿健美渾圓,屁股不蹦不塌高彈緊致,穿上絲襪不輸於任何年輕女子。
這歲數還能擁有這樣的身體,她渴望激情,她渴望得到幸福,渴望得到自己
男人獨有的愛。
因為她愛他,所以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包括自己這具成熟肉體。
強烈的快感沖擊之下,陳雲麗的呼聲被炙烤得外酥里嫩,她迎合著肏她的男
人,不斷刺激著他的性欲:「啊,啊,你想,讓我跟公爹亂倫,啊,啊,我也做
給你看啊……」
呼聲剛落,身後隱約聽到的什麽飄了過來,不再模糊,大而清晰:「我要看
……亂倫……讓他肏你的屄。」
斷斷續續,熟悉又清晰,落進陳雲麗的耳朵里,身體上的高潮來了,來得是
那樣的迅猛,來得是那樣的急驟,來得又是那樣的倉促。
「啊,誰?」
瞬間被擊醒,陳雲麗強忍著身體里的波動,驚呼一聲。
身後的那道聲音分明是從主臥室方向傳來的,分明是從自己男人嘴里發出來
的,他根本就沒有醒,也根本就沒在身後摟抱著自己,那身後肏著自己的人是誰
呢?頓時酒醒七分,陳雲麗尖叫一聲:「你不已經走了嗎?!」
痙攣的身體在高潮沖擊之下不斷收縮,舒張,再收縮再舒張,她顫抖,心悸,
仿徨,更加難以置信。
沒想到自己跟丈夫做了那麽多年的準備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偏差,就
那樣在毫無防備下失身於自己的公爹,而且幾乎用勾引的方式,一聲聲喊叫著主
動讓他來搞自己。
陳雲麗不知這是不是天意弄人要她體會偷人的快感,還是說巧合之下助她心
思突破猛地跨越出那亂倫的腳步,她說不清楚,身體卻繃得筆直,臉上的血色傾
瀉而下,紅到了胸脯子。
「我要看他肏……」
男人的呼聲極具穿透力,透著急躁,壓抑晦澀,仍舊是從身後傳過來的,但
方向卻是定位在主臥室。
體內傳來的快感噬魂銷骨,令陳雲麗熏熏欲醉,尤其是楊廷松身上還穿著楊
剛的衣服,仿佛肏陳雲麗的人就是楊剛,楊剛在肏她,此時楊剛還要看她被「他」
肏,她也確實被「他」肏著,場面飄忽詭譎,怪異難解。
凝固的水蒸氣模糊了眼睛,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真的是讓陳雲麗毫無心理防備,
措手不及之下,她又「啊」了一聲,沖著鏡子方向喊了起來:「我是你兒媳婦。」
無數次模仿,無數次假想,竟給偷天換日,弄了一個這樣的結局:這不是我
們最初訂的計劃,哥要是知道了心里會不會難受?他心里想看的是三兒肏我的畫
面,想看親侄子如何壓著娘娘的身子肏她的屄,讓三兒替他來滿足我的性欲,可
現在我卻讓公爹……他怎麽還不拔出來,都已經射進去一次了,難道說他腦子里
也有亂倫念頭?「還不拔出來?」
陳雲麗赤紅著眼睛質問楊廷松。
楊廷松粗喘著說:「韜光養晦了那麽多年……老大和你不是同意了嗎?他滿
足不了你說讓我來,你又喊著要跟我亂倫!」
不知道公爹啥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陳雲麗腦袋里嗡嗡亂響。
像是拍電視劇那樣,情節設計本來安排好了,卻突然換了主角,就在這時陳
雲麗又聽到自己男人的呼聲:「做給我看,我要看他和你亂倫……」
一遍遍敲擊著她的心靈,讓她欲哭無淚。
「老大說了多少次了,讓我跟你去跳舞,原來他一直都在暗示……老大給不
了你,我不能忍心看著他難受,也不忍心看著你難受……你憑心說,這些年爸待
你咋樣?」
「讓他來滿足你!」
這道聲音從門外又飄忽著傳到二人的耳朵里。
「你聽見老大說的沒,聽見沒?這麽多年他喝了多少湯藥,以為我不知道是
嗎?你看他有多痛苦啊!他十五歲就離家參了軍,待他身上我總覺得虧欠老大太
多太多,我不想再看到老大難受了。你知道嗎,退休之後我失去了存在價值,心
里頭一下子就空了,總覺得幫不上你們愧為人父。我是老來糊塗發了昏,但就是
不忍心看著你們再受折磨了,能幫你們的,就盡我最大能力去做,就算這是錯事,
我也無怨無悔。」
楊廷松做出頓足捶胸的表情,「你剛才不也一直在喊我,讓我過來跟你做這
種事嗎,你什麽也不要想,也別有太多心理壓力,咱就把它當成一種釋放,爸幫
著你解決問題。」
這番話說得陳雲麗差點沒暈過去,把眼一閉,心里痛苦萬分:都跟我做這事
兒了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想拒絕他,楊剛的話無孔不入又催促起來,聲音是
那樣的迫切、焦急。
回想起哥淚流滿面的樣子,陳雲麗心里一軟:早晚都得跟三兒做那種事兒,
便宜這個老東西了。
攥緊拳頭,面紅耳赤地說:「你還不快點射出來。」
須臾片刻,楊廷松動了起來,他抱住陳雲麗的腰,像騎馬一樣把她按在洗漱
臺前瘋也似肏了起來,一邊肏她,一邊告訴陳雲麗,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夫婦二人
間的感情穩固才那樣做的,怕她誤會,他還告訴她這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選擇,
不想讓她難受就配合她解決需求:「呃,呃,呃,爸早就知道你性欲旺盛……」,
「呃,呃,里面真嫩,真滑溜,把左腿給我擡起來。」
陳雲麗把眼一閉,咬著牙,在推肏中被楊廷松強行搬起了左腿,她無力掙紮,
渾身酥軟真的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啊,呃,解乏了吧,你又尿了!」
聞言,陳雲麗眉頭緊鎖,一臉痛苦,之前調情的話到了公爹嘴里變得如此不
堪入耳,之前興之所至的動作展現出來變得如此淫蕩不堪。
她撅趴在洗漱臺前,被公爹楊廷松佝僂著身子摟住兩個肩膀:「呃,呃,啊,
肉味真濃……呃,哈,哈,屄上長個痦子,難怪你性欲這麽旺盛,呃,呃,舒坦
吧!」
「你快別說啦!」
陳雲麗忽高忽低來回擺動自己的腦袋,擡起一條腿的樣子就跟往洗漱臺上攀
爬似的,把她羞臊得無地自容。
她羞急地喊了一聲,高跟鞋挑在腳尖上一抖一抖,身子顛起來的樣子讓陳雲
麗覺得自己太淫蕩了。
楊廷松的手搭在陳雲麗的左腿上胡擼起來,邊肏邊貼近陳雲麗的耳旁:「難
怪會穿這麽騷的絲襪,公爹滿足你,呃,呃,公爹肏得咋樣,呃,告訴我,高潮
強烈不強烈。」
「啊,啊,」陳雲麗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但事與願違,屄給身後
的楊廷松肏得淫水四溢,她都不敢看鏡子里自己的表情了,又架不住楊廷松反複
催問,繃直了脖子喊了一聲:「你快別說啦。」
「呃,呼,釋放出來,啊,呃,以後想了就告訴我,爸這歲數啥都看透了,
只要你們高興,沒啥不好意思的,啊,呃,呃。」
「啊,你吃錯藥了?」
陳雲麗根本沒法控制生理上的反應:「嗯,輕點頂我,嗯,頂到了。」
在貨真價實的公媳亂倫面前,快感一波波襲來,陳雲麗感覺自己身體飄了起
來,她看到了主臥床上的男人,就在心底里吶喊起來:哥,你快起來看啊,我被
他肏出高潮了。
「肏給我看,我要看他跟你亂倫。」
這聲音像個魔咒,回應著陳雲麗迷亂的心里,同時不斷催促著衛生間里兩個
人快速結合。
走南闖北濾了那麽多人,和丈夫結婚又那麽多年,該玩的陳雲麗都玩過來了,
心態上也不再像第一次聽到丈夫提說「那事兒」
時那麽緊張,哭得鼻涕不是鼻涕眼淚不是眼淚,抱著楊剛的身子跟他說「哥
你不要我了」。
既然木已成舟,陳雲麗哀婉地想,我就該有這方面的充分準備。
「水兒這麽多還真是耐肏,」
被楊廷松摟抱著身子翻轉過來,陳雲麗的屁股半懸空坐在洗漱臺前,她到背
著手抓著水龍頭,雙腿被楊廷松劈開,托抱在了手里。
陳雲麗覺得這一切都是個夢,然而臉上被楊廷松吹了口氣,那口氣就跟煙熏
長蟲(蛇)似的,陳雲麗就變成了長蟲,還是一條徹頭徹尾渾身酥軟沒了骨頭的
長蟲:「你快點吧,要是讓婆婆知道了,咱倆這臉可就都甭要了。」
陳雲麗終是軟了下來,睜開眼睛時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
「胖小兒和小二知道了不也沒法要臉了?你甭管那麽多,現在的年輕人只知
道自己開放,根本不理解父母。咱們做咱們的,適應當下潮流總也不能虧了自己
的身子吧!」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放我下去!」
赤紅著臉,陳雲麗把臉撇到了一旁,又怕身子出溜不穩,緊緊呼呼地盯著楊
廷松,看著他分開自己的大腿,湊了過來。
「爸幫著你舒展身體發泄情欲,之前還那麽主動,面對面咋還跟爸害臊啦?!」
「別說了,啊,都給你摳出來了,啊。」
陳雲麗的喘息聲加重了,晃悠著屁股試圖擺脫那只手的控制,可身體虛空,
越晃悠越往楊廷松雞巴上送。
「雲麗,咱可不能不講良心。」
「我求你了,你趕緊的吧!」
這不是和丈夫之間的錯位扮演,是真實的家庭亂倫醜劇,陳雲麗真怕這種事
被樓上的人發現,到時候臉可就真甭想要了。
「多硬,出溜著坐上來,」
水露露的肉唇挨到雞巴上,陳雲麗晃悠兩下身子,給擺弄成這樣也不知自己
當時怎麽就沒反應呢?又聽他說:「給公爹捋開包皮。」
陳雲麗又羞又臊,無奈只得抽出一只手來,正要用手去夠,屁股蛋上的大手
便脫離出去,自己的屁股也跟著落了下去,她「啊」
的一聲尖叫,耳畔響起楊廷松怪異絕倫的粗吼:「公爹是讓你用屄給我捋開
包皮。」
那一下戳砸一觸即沒,空氣似不堪擠壓,「噗」
的一聲發出了悶響,陳雲麗的身子瞬間倒弓搭成了橋,呱唧呱唧的水聲再度
響徹在衛生間里,到了這份上,除了發泄身體里的肉欲,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告訴我得勁兒嗎!」
楊廷松連續質問。
陳雲麗顛簸著身子,腿上的絲襪來回飄舞,奶子更是上下翻飛,她失口喊叫
起來:「得勁兒!」
這話說得太突然了,她趕忙咬緊銀牙,仍免不了從喉嚨里滑落出一絲絲流水
聲,於是這個這個衛生間里就淙淙流淌起溪水聲。
「你還不射嗎?」
被楊廷松搞得汗流浹背,陳雲麗哽咽著問了一聲,她沒有力氣掙紮,只想盡
早結束和公爹荒唐的亂倫。
這不是出於本意,這不是她想要的,卻只能岔開雙腿,被楊廷松的陽具升起
升落碓得咕嘰作響,心都快跳出來了:「啊,啊,我不行啦,又尿出來啦,啊,
肏我,啊。」
陳雲麗使勁往後蹭著身子,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雲麗你太滑溜啦,公爹也尿出來了,呃,呃,呃。」
楊廷松碩大的陽具撐滿了陳雲麗的肉屄,抵在她的肉穴深處一股一股激射著,
燙得她失聲尖叫起來,感覺屄里的褶子都給扯平了。
……
「娘娘,去北面臥室吧。」
楊書香橫著身體給陳雲麗揉了幾個來回,沙發上的地界兒有限,他撅著跪著
橫豎不得勁兒,推了陳雲麗幾下。
驅散掉腦海中夏天首次發生的公媳亂倫迷霧,陳雲麗「嗯」
了一聲,她慵懶地睜開眼睛,俏臉通紅,鼻尖上懸浮著一層細密汗珠。
行至北房臥室門口時,陳雲麗忽然想到主臥室里的男人,她回頭看了一眼,
正掃到雙層玻璃後頭楊剛的眼睛,那雙眼睛滿含期待,透著迫切,於是陳雲麗的
臉上就浮現出一抹愉悅後的粉紅:哥你別著急,等著我的好消息。
轉念又想到應該去側臥更方便自己男人的窺視窺聽,就在這時,陳雲麗聽到
楊書香「咦」了一聲,她轉頭看了過去,楊書香指著她小腹,緊接著聽到他說:
「你這真絲睡衣下面怎麽起球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8-10-15 23:25
標題:
嫐 (第二部•06)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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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8-10-15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6 酒酣胸膽
溫和的天氣從後屋的半窗泄進來時變得有些暗淡,這種暗淡似乎應和了天氣
預報的翻牌,就像上半年做出的重大改版,在《漁舟唱晚》中突然跳出個姓宋的
氣象先生,四方大臉,臉上的妝化得特別白,仿佛和生活脫節,不過他講得倒是
繪聲繪色,讓人感覺耳目一新。
當然,這是彩色電視機上才能觀察到的,他說,明天局部地區陰,有雪。
楊書香提前來到北屋的臥室,駐足門口,眼前真就有些陰霾,他看了看,回
頭時正看到陳雲麗睡裙前擺的印記,以為自己眼花了就又看了看,睡裙上確實有
一處很明顯的印記。
中醫講求望聞問切,里面的門道很多,其中有一項是通過表象的變化看到背
後隱藏的本質。
心底里湧出的波浪交集匯在一處,猛然間乍冷乍熱,楊書香抖了一下身子,
他想從陳雲麗臉上的變化探知到一些蛛絲馬跡,盡管有些事情出於敏感,結果自
然什麽也沒讓他探知到,除了陳雲麗酒後臉上的紅暈。
鳥兒脫離束縛展開翅膀天高海闊,這是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
它向往自由,向往無拘無束,然而自由之後又發覺天空實在浩瀚,變得渺渺
茫茫,然後就有些索然無味了。
這種局促不安的感覺其實在上馬秀琴時已經在楊書香心里隱隱產生過,究其
原因便是一個「面對」
問題。
如何面對,怎樣面對,他不敢想,起碼是不敢往深層次觸及。
楊書香身上湧現出的那股不安是複雜的,一方面取決於柴靈秀的離開,尤其
是吃飯時楊偉不茍言笑下的變臉,這讓楊書香心里詫異莫名,又覺得很不是滋味,
於是他在尋求庇護,當他看到柴靈秀的不表態便首先向楊偉承認了錯誤;另一方
面則來自於《白鹿原》里面的那個牛皮書簽。
書簽是經楊廷松的手放進去的,這個毋庸置疑,其時楊廷松臉上的笑容很慈
祥,看起來也極其和藹可親,任何征兆和疑點都沒有。
然而一張泳裝照根本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又不是裸體照,但陳雲麗的半裸體
相片轉變成牛皮紙的形式出現在楊書香的眼前時,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僅此而已,仍說明不了什麽問題,但五零五神功元氣袋上的魔術貼粘扣
所粘連的真絲細線又代表了什麽?裙子上的痕跡又說明了什麽?其實這本身就是
個矛盾,矛盾到楊書香跟柴靈秀之間就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情愫,以至
於當著柴靈秀的面楊書香脫口而出挑戰世俗,講出了那句他都不知為什麽會說的
話。
一吻過後,柴靈秀有意回避仍若即若離,導致楊書香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
難以自拔,又不斷找尋試圖從中獲得一個關於「煥章愛得死去活來」
的答案開脫自己,渾渾噩噩。
好奇和迷茫一度困惑著楊書香,當那縷陽光射到他的臉上時,他知道有些話
盡管可以對著陳雲麗張嘴就說,也於此時立即覺察到自己猛撞了,而那波動的心
弦遇到陳雲麗的安撫,也就順其自然過度成為另一種宣泄,並很快被陳雲麗溫暖
肥沃的胸脯和成熟芬芳的氣息驅散掉。
楊書香的小心思當然逃不過陳雲麗的眼睛,她輕拍著他的身體很快就給出了
答案--衣服穿得久了當然會有磨損了。
抱著楊書香的身子又磨蹭了會兒,笑瞇瞇地指了指他身後的墻角:「喏,你
二哥給你買的吉他不就放在那了。」
嘴上說著,手又摟住楊書香的身子,帶著驚疑口吻去問:「娘娘是胖了嗎?」
女人到何時都講究臭美,這是一成不變的。
給這麽一攪合,楊書香連吉他都置諸腦後了,他摟著陳雲麗肉乎乎的身子,
嘻嘻一笑:「那話我瞎說的。」
鼓秋著身子把手掏進陳雲麗衣服里,捏住她一側的奶子顛了顛:「這里好像
比以前肥了,一百一時邁車。」
柔軟堅挺的奶子似乎成了心靈上的慰藉,治愈著一切。
對著咂兒揉了捏捏了揉,換來陳雲麗連聲嬌笑:「你還別說,最近娘娘這咂
兒又挺又漲,揉揉還挺舒服......給娘娘多揉會兒吧。」
聲色變得慵懶和緩,於說笑中又把楊書香的右手提起來,一並放到自己胸口
上。
「連咂兒頭也揉嗎?」
貼近陳雲麗的耳朵時,楊書香的嘴角揚了起來,他已然捏住了陳雲麗的奶頭。
這話換做別人可輕易不敢說來的,也絕不可能做出來。
也許你會認為楊書香這麽做太直來直去了,如果曉得他和陳雲麗這麽多年的
情感,自是不會在心里有這種想法,因為有些事兒不是一時沖動就從身體湧現出
來,就能做的,就可以想當然去做。
「咱還是去客廳吧,這回娘娘坐沙發上,你就給這樣揉,挺舒服。」
悱惻纏綿的氣息和著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酒香還是人香楊書香已經無法分
辨,腦子里一蕩,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變成了液態,粘稠而濃郁,把他和陳雲麗粘
在一處。
行至沙發旁,楊書香做了幾個深吸,來回吹了兩口,最近他這心火確實有些
大,又與生俱來迷戀女人的奶子,順坡下驢一出溜,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原
來卡巴襠早支了個帳篷。
面對著自己的親人生出這種感覺--挺著雞巴,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為了掩飾自己生理上出現的尷尬,楊書香哼了哼,很是意誌不堅,羊羔跪乳
一般往陳雲麗身前一拜,誰料得這不期然間竟給他看到了陳雲麗下體飽滿肥漲的
倒三角區。
黑黝黝墳起的地方在女體兩腿間是那樣招搖,以至於她那坐姿導致私處更加
緊繃凸顯,勒出了一道影影綽綽的塌陷。
楊書香口幹舌燥一陣氣短,就並了並自己的雙腿,他順勢一推陳雲麗,把手
鉆進她的睡裙,那腦袋也隨之一耷拉,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抱住了那對喜人的物事
揉搓起來。
這種飽漲感充斥在雙手之間,柔柔軟軟又豐挺結實,沒揉幾下楊書香就渾身
冒出了汗,沒揉幾下就給陳雲麗的奶頭揉搓硬了,楊書香頭沒敢擡卻張嘴問了一
句:「娘娘,咋樣?」
咽了口唾液,聽到陳雲麗則哼了一聲,立時停止了揉搓。
陳雲麗睜開眼瞅了瞅楊書香:「三兒,往常沒少給你媽揉吧!」
往懷里一帶,攬住了他的腦袋不放:「又舒坦又得勁兒,咋不揉了?」
沁香汆鼻兒的味道縈繞於眼前晃來晃去,楊書香鉆出陳雲麗的懷抱,他搓著
手指頭,下意識地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不等他言語陳雲麗就指了指自己挺凸的奶子,神神秘秘:「要不,要不你給
娘娘嘬嘬?!」
眼睛微瞇,眉骨漂亮,看得楊書香一楞,很快恢複過來:「我都這麽大了還
吃?」
臉上臊熱雞巴漲硬,他覺得自己這沒喝酒的臉恐怕也跟娘娘似的,成了大紅
布。
「多大?多大不也是娘娘眼里的孩子」,陳雲麗一臉寵溺,摸著楊書香的腦
袋,試問:「咋?怕你大笑話吧?」
陳雲麗的雙條豐腴長腿劈得很開,把楊書香夾在身前,就那樣探著身子盯著
他看。
迎著陳雲麗的目光,就見娘娘這臉上撲紅有些醉態朦朧,細密汗珠密布在她
那翹挺的鼻尖上,尤其是那雙眼睛。
楊書香一時看得有些發癡。
陳雲麗的臉上漾起一層冬日里難得一見的午後陽光,濃濃的、足足的、暖暖
的。
那一顰一笑間漫不經心地撩起自己睡裙的下擺,很自然地揚高了手勢,用裙
擺扇起了風,於是白花花的肚皮暴露出來,把那緊致亮白呈現在楊書香的眼前。
陳雲麗沒說瞎話,她這奶子確實漲漲乎乎,她覺得應該是自己的經期快到了,
而且這身子也是特別敏感,一碰下面就濕,一濕就特別想要,尤其此時此刻下面
已經濕透了,她巴不得四仰八叉一躺,被楊書香爬了才得勁兒呢。
「我這都大小夥子了,多不好意思。」
小時候幹過的事情哪能再幹?楊書香抽搭了一下鼻子,有些訕訕。
空氣里盡是一股撩人面皮的熱浪,撲面而來,由不得躲閃楊書香臉上就溢出
了汗,繼而身體潮熱,被火和粘稠包了起來。
「在學校里沒搞過對象吧!」
陳雲麗這話問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楊書香矢口否認,幾乎脫口而出:「早就
搞過了。」
咂咂滋味,覺得有些不對頭,暗想我跟琴娘那叫搞對象嗎?那不是肏屄崩鍋
兒嗎!「騙不了娘娘。」
似乎對楊書香的言行了如指掌,陳雲麗複又捧起了他的臉:「那麽多女孩子,
難道就沒個中意的嗎?」
楊書香臉紅了,確實是紅了,因為他向下瞄了一眼陳雲麗敞開的雙腿中間兒,
那肥沃飽滿鼓鼓囊囊的地界兒隨著大腿敞開暴露於眼前,害得楊書香一陣心旌搖
曳,忍不住問:「當初你跟我大大咋搞的?自由戀愛還是父母之命?」
陳雲麗搖了搖頭,撩起楊書香的下巴,還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兒子,難
怪紅照說你長不大。」
那親昵而爽朗的笑於鼻翼兩側微微起褶兒,醉泱泱的模樣瞅得楊書香心里發
飄,他看了又看,就讓他看到了陳雲麗臉上的月牙。
這是一雙看起來像患了近視的眸子,還有點像費翔那雙眼的感覺,楊書香曾
就此問過陳雲麗多次——眼睛視物是否看得清晰?因它太過深邃幽幻,就算得到
了答案楊書香也分辨不清娘娘為何總會無緣無故無風浸淚,兩眼含濕。
若非近親熟識不分彼此,還真難從其略圓潤的顴骨之上發現那三三兩兩針眼
大小的黑斑,除此,其余細節楊書香看不太透,但眼里娘娘的長相真的很俊,被
她那精芒籠罩,讓他不由自主對她產生出一股親近。
如同搖擺的葉子,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風動還是心動,但當楊書香收回目光時,
他再次嗅到了陳雲麗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芬芳馥郁撩人心神,而這股親昵之味
又恍恍惚惚,讓這個午後變得綿長而柔醉。
陳雲麗伸了個懶腰。
支起身子楊書香撇了一眼陳雲麗腋下的體毛,那里又黑又密,就忍不住多看
了兩眼,漂移的眼神在尋脧時,不期然間又把目光盯向陳雲麗凸起的奶頭。
望著這對頂峰仍挑著尖兒的奶子,楊書香覺得自己的嗓子真的是有些發幹,
猶豫要不要喝口水潤潤喉嚨,腦海中便閃現出馬秀琴的奶子。
那里柔軟肥腴,摸了之後總讓人戀戀不舍,尤其撞擊時那對寶貝晃悠起來,
比水還要柔軟,楊書香就特別喜歡看著馬秀琴在自己身子底下掙紮的樣子,看著
她歡叫,看著她緊緊摟住自己的身子,於他而言,一邊揉咂兒,一邊深入,兩者
俱都能量出琴娘的心跳。
舒暢的呻吟被陳雲麗拉長了哼了出來,雙手往楊書香的肩膀軸子上一搭,似
醉非醉喃喃自語:「就知道踢球了吧,把娘娘都給忘了。」
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
這口吻語態像是從哪里見識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這時楊書香也覺得有些
對不住陳雲麗,扶托著她的腰,但卻不知該怎樣跟她解釋。
「兒子,娘娘逗你呢!」
見楊書香有些發怔,陳雲麗胡擼起他的腦袋,和煦的笑媚眼如絲,當她抓住
裙擺輕輕撩起時,這股風隨夜潛入,一次次攻陷過去,「這咂兒漲呼呼得難受,
給娘娘嘬一口吧!」
楊書香腦海中閃現的一幕在陳雲麗上下撩動睡裙時,就給那掛枝的葡萄抽了
一記耳光,於是打醒了他。
楊書香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葡萄珠子,被陳雲麗櫻桃小嘴一吹,整個人就被葡
萄酒熏醉了,於是楊書香就說了句醉話:「那我就吃一口,你可不許笑。」
說完,雙手環住了陳雲麗的腰,瞬間把她一側的奶頭含在嘴里,軟中堅挺肉
肉滔滔,就吧唧吧唧嘬了起來。
漲呼呼的心口就跟存了奶水,不得發泄,經楊書香嘴巴一吮,像要是被化掉
一般又酥又麻,陳雲麗展開雙臂抱住了楊書香的腦袋,她輕抿著嘴,把臉揚了起
來,腦子里橫著就冒出了個念頭:還是男人的嘴巴管用。
這鼻息咻咻,一臉陶醉的模樣恐怕她都忘記自己在早上六點多時曾出現過,
卻不妨礙此時的動作--挺聳著奶子一個勁兒往楊書香的嘴里送,只差一根雞巴
插進陰道里,給那濕滑的肉體通通,讓里面的肉褶兒舒展就更痛快了。
形如被馬秀琴摟抱住腦袋,這感覺令楊書香沈溺其中,回味無窮。
嘬的過程,手便攀附到陳雲麗胸的另一側,抓住了那只豐挺的奶子,這邊開
始揉,另一只手則不由自主胡擼起陳雲麗的大腿,又緊又滑的繼而又鬼使神差地
把手指頭探到了她的身下,探到了那處鼓鼓囊囊的私處,朝里捅了幾捅。
於是,陳雲麗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楊書香也跟著抖了一下。
如果沒經歷馬秀琴這趟子事兒,楊書香對女人身體的了解或許還停留在理論
都談不上的邊緣上,但此時改頭換面的他已非舊時吳下阿蒙,在探到陳雲麗精濕
的身體後,楊書香給弄得一身驚悚:娘娘的...下面咋濕成了這樣。
楊書香對陳雲麗是有好感不假,胯下的雞巴也變得賊硬,但還沒到那種滿腦
子淫邪見了女人就挪不動步的地步,摸到陳雲麗大腿內側的濡濕馬上收手,丟開
奶頭一咧嘴:「娘娘,我肚子不太好受,得去廁所蹲會兒了。」
掙紮著站起來,撿起一根煙倉皇逃竄,那滑稽樣子把陳雲麗逗得花枝飛舞,
笑得前仰後合。
就在這時,廳門「哢嚓」
響了一下,大門一開楊廷松提著包便從樓道里走了進來。
陳雲麗不知楊廷松這個點兒會過來,瞬間放下衣服,站了起來。
楊廷松也是一楞,沖陳雲麗「咦」
了一聲:「你沒上班?」
繼而呵呵一笑:「你看我這身上有些粘,惦著帶香兒泡個澡介。」
楊書香一只手拿著煙,一只手手擋著下面,飛身進了廁所,而後從門里探出
腦袋,他叫了聲「爺」,又忙解釋:「上午跟我媽一塊洗了,就不去了。」
「洗澡又不是泡澡,爺帶你去的地界兒可是雲燕俱樂部。」
說話時楊廷松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陳雲麗的身子,見她穿著睡裙,一顆心又活
泛起來……如果說和陳雲麗的第一次亂倫是在特殊環境,特殊狀態下發生的一起
錯誤事件,那麽第二次亂倫則很明顯是有意為之了。
教師節那天,楊廷松和老伴兒李萍鼓搗了一桌子菜,兩口子嘴上不說心里也
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教書育人一輩子,如今兒女都有出息了,也都組建了自己的家庭,雖沒有花
前月下,但膝下承歡安享晚年,還苛求什麽?巧的很,周五下班大孫子一家去了
他嶽父那邊,得空清閑,是該好好喝一杯解放一下了。
八月底那事兒過後,十來天的時間楊廷松始終戰戰兢兢,度日如年。
他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壞了名聲,可一想到大兒子酒後說過的話,
看到大兒子那無助的樣子以及當時大兒媳婦勾搭人的表現時,楊廷松又覺得自己
還沒老,還可以發揮一分光,身上還有一股使命感和責任感支撐著他,就一邊提
心吊膽反複告誡自己:和雲麗做那事兒雖說難以啟齒,但我不幫老大誰幫著他?
又一邊察言觀色,思忖著事後大兒媳婦的心態變化:除了臉蛋滋潤了,雲麗跟以
前似乎沒啥太大變化,穿得還是那樣漂亮,人看起來也是特別開朗,應該沒把那
事兒放在心里,起碼表面看不出啥紕漏……「今個兒有些遺憾,你兄弟一家沒過
來。」
楊廷松吧唧吧唧抿著酒,一杯白酒很快就給他撂了。
他像所有老一輩人一樣,喜歡品酒,品其中的味道。
辛辣中舌頭上漸漸浸潤出一股子甜,粘稠一般滑到胃里。
人生不就是這樣子嗎,不就應該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快快樂樂:「老大,你
要是狀態不行就少喝點,這天天應酬,就別陪著我和你媽了。」
到底是心疼大兒子。
「沒事兒爸,我這酒量你還不知道?」
楊剛擺了擺手,拿起酒瓶欲給父親斟滿這第二杯。
楊廷松擺了擺手,制止了兒子的行動:「你還說呢,上個月月底喝成了啥?」
他偷偷瞟了兒子一眼,見其愧色一閃而過,就哈哈一笑:「要不是雲麗給你
遮擋,你得睡樓道里。」
目光很快就轉到陳雲麗的臉上,報以微笑的同時迎上她的目光,這心里猛地
一突,便順著指著陳雲麗的酒杯,沖著楊剛以及陳雲麗,說:「還不陪你媽把你
們杯里的酒幹了?!」
見眾人這第一杯酒都見了底,楊廷松沖著老伴兒一笑,指著各自的酒杯,說
道:「第一杯酒多少是追憶一下曾經當教師的日子……恢複高考的第一年至今記
憶猶新,說心里話,很激動也很緊張……」算來時間過去了十六年多,感慨萬千。
楊剛拿起了酒瓶:「三兒今年十六了都,日子過得多快!」
正要斟酒,楊廷松忙擺了擺手:「老大你快坐下,今個兒這酒瓶你甭抄,讓
雲麗來。」
頓了頓,沖著老伴兒一使眼色,李萍便露出了微笑:「這時候你爸和我是最
高興的,膝下兒女承歡,盡享天倫之樂,苦和累也都是甜的。來,雲麗啊,先給
你爸把酒滿上。」
陳雲麗臉上帶喜,湊到楊廷松的身畔把個皓白的手腕一伸,楊廷松身前的杯
子便斟滿了酒。
望著大兒媳婦婀娜的身姿,楊廷松深吸了口氣,指著酒杯說道:「真香啊!」
待李萍和她夫婦二人的酒杯蓄滿了酒,楊廷松端起了酒杯,先是指著大兒子,
而後又直視陳雲麗,笑得特別開心:「這第二杯酒總得抿一口,家和萬事興,為
這共享天倫之樂幹杯。」
小口抿得特別快,出溜出溜不一會兒酒就又沒了,李萍今個兒都大撒把,跟
著醉一場了:「難得今個兒有這氛圍,喝多了明天咱也不用早起了。」
飯後坐在沙發上休息,楊廷松沏了壺釅茶,倒了一杯遞給兒子:「還行嗎?」
見其熏醉,又小聲說道:「上次喝多了你盡跟爸說胡話了。」
楊剛耷拉著腦袋,從口袋里掏來掏去:「小偉嫉惡如仇,他挨了打,我這當
哥哥替他出頭也是應當則份……我煙呢?」
摸了半天也沒掏出來,恰好楊廷松給他遞過來一支,見兒子拿著火機點來點
去,忙推了推他的身子:「我扶你去樓下休息,看你這又多了。」
這幾日的連續試探,足以說明兒子是不知情的,楊廷松心里的石頭也終於徹
底放下來了,從廚房里傳來高跟鞋的噠噠聲讓他有些興奮,深思熟慮後覺得有必
要跟兒媳婦談一談,最好是面對面交流的那種方式。
陳雲麗從廚房收拾完碗筷,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出來。
楊廷松盯著陳雲麗的身子,眼睛里充滿了光彩:「雲麗啊,你看看老大,不
行就去樓下休息吧!」
陳雲麗落座在沙發上,瞅著楊剛,抓住了他的手問:「哥應該沒事吧!」
楊剛擡起頭來,手里的煙都快燃盡了,他把煙杵在煙灰缸里,呵呵一笑:「
難得從家里吃頓團圓飯,這點酒還還算事兒?」
其時舌頭已經打起了卷。
李萍搖了搖頭,勸道:「還說沒事兒,眼皮都睜不開了,快下去睡覺去吧!」
楊廷松也勸,讓陳雲麗攙扶楊剛下樓,他吸溜吸溜喝著茶水,跟老伴兒念著
山音(山音:話里有話,暗示。):「上次老大喝多了,雲麗一個人哪攙得動他。」
果不其然,老伴兒言語了:「你快跟著一塊看看介。」
楊廷松知道老伴兒是個急性子,忙放下茶杯,暖聲和氣地說:「看你這也沒
少喝,都十點了,你先睡,我去看看。」
擁著李萍的身子回房,而後邁著步子推門而出。
楊廷松今天這酒喝得恰到好處。
一是回顧歷史心里高興,二是從兒子臉上瞅出了門道,心里放松,是故這酒
喝得就有些盡興,並非是有意把楊剛灌醉,但是,當他看到陳雲麗裙子里穿著一
條肉色絲襪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時,欲望所致便開始心猿意馬。
於是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先是把兒子弄到床上睡覺,然後跑回二樓看了一
眼老伴兒有沒有睡下,而後坐在沙發上喝了杯茶,兩條腿便不受控制地牽引著身
子,走向了一樓。
白露過後夜晚有一些涼,但這並妨礙汗水的滴淌,尤其臥室生香,很容易讓
人心底里滋生出一股股情懷,延續酒後的歡快去做一些消食運動,比如說俯臥撐,
比如說騎馬。
「雲麗,坐爸腿上來。」
楊廷松抓住了陳雲麗的手腕,見她顰起眉頭,拍著她的手背輕輕安撫:「爸
今天穿的這條褲衩就是那次轉天你給我送樓上的,」
見陳雲麗臉蛋通紅,他這心里酸麻溜丟癢的厲害,又不見她做出大的反抗動
作,便湊近了她的耳邊,一邊舔著陳雲麗的耳垂,一邊摟住陳雲麗的腰,慢慢把
手插進她的連褲襪里:「呼嚕聲響起來了,去臥室里。」
看到陳雲麗扭扭捏捏,心花怒放的同時楊廷松抽出摳了幾把陰道的手,摟在
陳雲麗的腰上:「你就把我當成老大好了。」
對著她的脖子、臉一陣溫柔舔吸。
「你別胡,來,我喊了。」
陳雲麗綿軟的聲音像翻滾的碌碡,以至於聽起來磕磕絆絆,話不成句。
楊廷松摟住了她顫抖的身子,搖頭笑著,諄諄教導:「上次不是挺舒服,這
次讓你更舒服。」
雙手一合,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奶罩就給解了下來,再一抱,放在自己腿
上,楊廷松把手插進了陳雲麗的連褲襪里,她就軟成了泥。
「咋樣,告訴我?」
潛伏於雜草叢中,楊廷松的中指連動,很快就給陳雲麗挖出了水兒,他沒有
停,這邊挖著,那邊探進陳雲麗的外衫里,揉捏著她的奶子,嘴里還不斷吹著氣:
「是不是很舒服?告訴我。」
他知道攻心為上的道理,所以動作並不粗魯,直到陳雲麗身子抽搐打起了挺
兒,這才趁機把陳雲麗推倒在床鋪上。
「你把燈關上……」
見陳雲麗神情迷亂,楊廷松心里大喜,溫香軟玉他已經領略過了,這一次更
應該好好珍惜把握節奏,去品嘗那份快樂:「你給我把褲衩脫了我就關燈,要麽
就開著燈來,更有味道。」
陳雲麗被楊廷松騎在身下,她捂著臉,哀求:「求你別搞了。」
外衫的扣子卻給一粒粒解開:「兩口子做事兒不都這樣,還談什麽搞不搞的?」
迎接楊廷松的是一口唾液,他擦了擦,捏住陳雲麗的奶頭,笑說:「身體這
麽敏感就別騙自己了,」
伏低身子,輕輕說道:「跟老大平時沒少玩這種顛倒關系的錯位遊戲吧,真
人來了卻畏手畏腳,行啦,別磨磨唧唧的了,給我把褲衩脫了。」
抓住了陳雲麗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你不說關燈嗎?」
然而當楊廷松扒掉了陳雲麗的絲襪,卻沒有履行承諾,他趴在她的身體上,
晃悠了幾下把答案告訴了她:「這樣更能刺激你的神經,讓你全身心投入進來。」
緊接著「呃」了一聲,插到了陳雲麗的體內,插進了他兒子才能享受的身體
里。
伴隨著陳雲麗的一聲輕呼,楊廷松支起了身子:「哎呀,真熱乎。」
他嘗試著上下動了動,關切地問:「得勁兒嗎雲麗?哥可來了。」
說話的口氣儼然就是楊剛的口吻,胳膊肘支在陳雲麗的兩肋處,開始挺動身
體。
不用猜也知道兒媳婦心里肯定是羞澀的,不然她絕不會把頭撇到一側,更不
會閉著眼睛輕咬嘴唇,但這一切楊廷松不在乎,他了解大兒媳婦的個性,也知道
她現在這身子最需要男人的愛撫,便不疾不徐地晃動著身體,把這幾十年教書的
經驗運用起來,耐心傳道授業解惑,運用肢體觸碰,結合著聆聽到對方的聲音反
饋來向她詮釋男女之間最最神聖,最最美妙的一切,通過交媾表達出來。
「把平時跟哥說的話喊出來,講給我聽。」
楊廷松捧住了陳雲麗的臉,拱起身子不斷起落,還不時用小腹摩擦著陳雲麗
的身體,轉著圈往她肉屄里探,因為他知道,這九淺一深的招式很快就能讓女人
泄身,並很快讓她意亂情迷,這是經年累月得來的結論,《醫心方》和《黃帝內
經》上也曾言明過。
「慢點……別這麽突然……公爹。」
陳雲麗閉著眼,一陣囈語,身子抖動不停,顯然有些禁受不住楊廷松的手段,
把這一切掌握爛熟,楊廷松心里樂壞了,改變著方式變為七淺一深、五淺一深,
可謂是運籌帷幄:「摟著我的脖子,跟我講清楚了。」
蠶食著陳雲麗的心里,瓦解著她的意誌,楊廷松對著她的耳垂輕輕卷著、舔
著,嗅來嗅去:「把眼睜開了,你喊出來會更舒服的。」
一遍遍講給陳雲麗聽,像他多年前在講臺上授課那樣,耐心極好。
「別說了,受不了啦……」
聽到陳雲麗嘴里所言,楊廷松覺得火候差不多到了,他淺插了幾下,仍舊反
複調教著:「告訴哥,講給哥聽,把咱倆做的事兒說出來。」
當著兒子的面去做亂倫的事楊廷松肯定不會做,卻可以借用這種方式來滿足
兒媳婦的性欲,安撫住她的身心,不也算是暗中幫了兒子一把。
心里想著,把雞巴拔到陳雲麗的穴口處:「告訴我,咱倆在幹啥?把心里想
的都說出來,一字不漏地告訴給哥。」
猛地挺起身子一插到底。
陳雲麗「啊」
了一聲,漸漸嘶啞,而後給楊廷松快速抽插得呼喊起來:「要來啦……公爹
肏我,啊……」
見狀,楊廷松的雙手立馬從陳雲麗的腋下穿過,雙手一捧抱住了她的腦袋:
「你真滑溜。」
張嘴堵住了陳雲麗的嘴,勾住那條嫩舌貪婪地吮吸起她的津液。
大補的東西被吸進嘴里,這種感覺妙不可言,忽而想到還差了些啥,楊廷松
猛地拔出了雞巴,他聽到她「啊」
了一聲,見陳雲麗嬌喘籲籲,煙行媚視,他起身一推陳雲麗的大腿,像老師
命令學生那樣,讓她搬住她那兩條大長腿,而後撲在陳雲麗的身下。
濃郁的體毛嘈雜紛亂,楊廷松把陳雲麗黑乎乎的體毛一分,便看到了一處因
充血而膨脹鼓突的褐紅,他捏住兩片濕滑的肉片揉了揉,稍微一分便看到了里面
的水潤嫩紅:「生了倆孫子還這麽嫩,這大補我也得嘗一嘗。」
話畢,嘴就堵上去了,那一刻,楊廷松聽到陳雲麗的呼喊:「不要啊……啊
……來肏我。」
他知道,床上的女人嘗到了甜頭,自己又何嘗不是嘗到了那種欲仙欲死的滋
味,大嘴一張,嘬住了陳雲麗的屄,像品酒一樣慢慢抿了起來。
直到扛起陳雲麗的大腿再度把雞巴插進她的體內,為此,楊廷松還特意篡改
了李白《贈汪倫》的這首詩,送給了陳雲麗:楊公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亂倫寄我情。
「告訴哥,公爹的活兒咋樣?」
「啊……得勁兒……啊,你戴套。」
陳雲麗高昂悠長的聲音聽起來很迷醉,也很迷人,在楊剛如雷般呼嚕聲的穿
透下,從她的櫻桃小嘴里哼了出來,在咕嘰咕嘰混合著啪啪啪的震動中,響徹在
側臥里,鼓舞振奮著楊廷松:「上一次咱倆在衛生間里用的是蠶纏綿的體位,這
回就用野馬躍的姿勢,保證你體會更深。」
楊廷松擒住陳雲麗的雙腿搭在自己肩上,壓根就沒理會戴套一說,他居高臨
下看著陳雲麗,雖不是一束梨花壓海棠,卻也酒酣胸膽意氣風發,就捋了捋油滑
的雞巴對準了陳雲麗的肉唇,上下來回滑動,見那玉人酒後楚楚動人的模樣,楊
廷松老懷暢慰:「雲麗,哥這就來,讓你嘗嘗這招的厲害,保準你會愛得死去活
來。」
拉鋸著走了兩個過場,三淺一深,碓了進去,就再次聽到了陳雲麗出谷黃鸝
般的鳴叫:「啊,戴套做吧...」
夜如水,風華正茂,但見那大床上兩具肉體緊緊纏繞在一處,他們或坐或站,
彼此瘋狂糾纏著。
幸好這里是一樓,不然的話,樓底下肯定會有人找上來,哪怕楊剛再如何厲
害,也會質問他一句:「你跟你媳婦兒能不能不要這麽折騰,還要不要人家睡覺
了?」
【未完待續】
作者:
yamatake1977
時間:
2018-10-16 11:14
對這系列和畫風已經沉迷不已。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8-12-5 09:36
嫐 第二部彩雲追月 7明修棧道
7明修棧道
繾綣的伊水河寬廣柔美,她婀娜多姿,又淳樸至善,展開她母親博大的胸襟
承載著青龍的嬉戲歡騰,包容著他的一切,任由他揮霍青春把一身頑劣用盡。
伊水的美是在於她的靜中有動,剛柔並濟,她懷抱著青龍蜿蜒曲折流淌而下
,無聲無息地向兩岸人家訴說著她偉大的母愛情懷。
歲月流淌之下的女人如水,她矜持含蓄同時又風情萬種,豔麗多姿。
陳雲麗骨子裡的風情在融入時代特色時,對待自己的男人,其內心仍舊保留
著一份女人獨有的母性柔輝。
她和楊剛這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如今已然形同左膀和右臂,連接在一處渾
然一體不分彼此了。
楊剛愛陳雲麗,視她為手心裡的寶。
陳雲麗同樣愛楊剛,她愛他愛得透徹,愛得難捨難分,那份愛包括夫妻之情
,包括一個女人自有的母性溫情,還擁有追趕時髦不斷妝點自己讓男人看了之後
賞心悅目的一顆癡心。
為他,她可以愛得癡狂,為他,她甘願付出一切。
從八十年代中後期開始,亂倫的話題便被她們夫妻二人搬進了房內,瘋狂之
下,彼此間也多次嘗試著互換身份感受錯亂之下那股禁忌帶來的刺激。
身為賢內助的陳雲麗在得知丈夫心裡所思所想之後做了決定,為了楊剛她寧
可犧牲自己的一切,定要遂了他的心願。
然而此時此刻,站在臥室房門外時,陳雲麗的心裡不禁湧起一絲惆悵。
陳雲麗知道自己現在有些混淆不清——夾雜在丈夫和公爹中間。
樓上收拾餐桌時連柴靈秀都看出她臉上的變化--一個女人被男人滋潤後的
生理釋放、自然反應,儘管柴靈秀並不知道那是她和公爹有染的內情,可到了這
個時候自己是不是該痛下決心斷了和楊廷松暗通款曲亂倫的通姦行為,是不是不
能再做那種自欺欺人的事情了?!同樣的老少配,同樣的公媳亂倫,相類似的情
形出現時,雖然陳雲麗並不知道馬秀琴也被趙永安拿下了,但有一點不同,馬秀
琴懦弱,而陳雲麗身上表現更多的則是一種從容之態,更直觀一些。
不管那公媳亂倫是不是因為陰錯陽差所造成的,陳雲麗從不否認自己生理上
的反應,也從不否認亂倫時自己的情欲釋放,高潮迭起。
此時此刻,不用回頭去看陳雲麗也知道背後的楊廷松正在窺視自己的身體。
多少次被他壓在身上,又多少次被他摟抱在懷裡,推來撞去,在羞臊中性快
感攀升到頂峰,泄了身子,恐怕陳雲麗自己都記不清了。
一想到自己在那些個不堪入目的場景下所順從的表現,陳雲麗心裡就沒來由
一陣煩躁。
她說不好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樣,也說不清是否該憎恨楊廷松還是該感激他
的撮合,能讓自己跨出那一步。
矛盾?迎合?虛偽?半推半就?亦或者說是沉淪了?亂倫之下誰又能說得清
這裡的一二呢!照著臥室房門輕輕敲了兩下,然後陳雲麗就焦急地擰開把手走了
進去。
屋子裡一片昏暗,見楊剛藏在陰暗中,她故意喧了一聲:「哥,該醒醒啦,
一會兒咱也去泡個澡!」
楊剛正斜溜著身子把椅子折疊起來,他不動聲色,沒法回應,但心神早已緊
繃到了極點。
門被陳雲麗關上的一瞬間,楊剛便從一旁刪了出來,他一把抱住陳雲麗的身
子,像久臥床前病入膏肓的患者見到了曙光,他瞪大了眼珠子,酸軟的聲音都透
著顫滾:「三兒這回硬啦!這回是真硬啦!他,他吃你咂兒啥感覺?」
男人的聲音壓抑焦急,氣浪翻滾籠罩過來,儘管陳雲麗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
,於此時仍像變了個人兒,渾身無力:「不行啦不行啦,哥,下麵濕透了。」
她看出男人眼裡糅雜的那股複雜之態,也感知到他像自己一樣緊張,身體在
不停顫抖。
「把我褲子脫了,你看看我下面。」
陳雲麗紮在楊剛懷裡,她摟住了他的脖子,嬌喘吁吁幾近哀婉。
剛坐回床上,健美褲就給楊剛脫到了腿彎。
楊剛大手一摸,聲音越發滾燙:「連這健美褲的褲襠都濕透了。」
便在陳雲麗魅惑的眼神下把她推倒在大床上,抑制不住心情粗聲粗氣去問:
「我,我剛才站在椅子上都看到啦,他,三兒他吃了你的,咂兒。」
話語中除了興奮還透著股濃濃的醋意。
陳雲麗媚眼如絲,雙手一抬就搬起了自己的雙腿。
楊剛順勢便趴在陳雲麗的襠裡,見自己媳婦兒的私處汪洋成海,頃刻間吸溜
吸溜聲伴隨著陳雲麗的輕吟微微蕩漾起來:「流了好多水兒啊。」
陳雲麗醉眼迷離回應著他:「哥,我月經快來了,要不你先搞我一次。」
楊剛從陳雲麗的褲襠裡抬起頭來,他舔了舔舌頭,呼吸跟身體一樣,瑟瑟發
抖:「三兒真跟你說的一樣,有那個哦什麼來著......」
陳雲麗胸脯起伏,輕喘了一聲:「俄狄浦斯情結...來,三兒再給娘娘舔
舔,插兩下。」
水聲潺潺,比豆腐都要光滑。
「到了雲燕,事兒肯定能行...嗯,你覺得呢?你說行不行?」
楊剛把頭一低,喃喃自語時,言語不清有些混亂。
因為三兒在客廳裡表現得儘管可圈可點,但禁忌一事兒畢竟駭人聽聞,挑戰
道德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而且就侄子跑向廁所回避起來的樣子來看,後面的事
兒仍舊是個未知,任重而道遠,絕非水到渠成一蹴而就能成的,所以楊剛猶豫起
來。
楊剛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為此事他已經籌畫了這麼多年,如同拉練,養兵
千日該用在一時了。
問題是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最難的也是這個東風,因為在楊剛看來,侄
子這個不穩定分子的變故太大太大了,要實戰而不是拉練,楊剛心裡沒底,真的
一點底都沒有。
做的時候,尺度如何把握?節奏如何控制?善後如何處理?曾經不是問題的
問題到此時也都變成了難題,一時間令楊剛有些騎虎難下...出頭直面自己的
侄子把事兒挑明瞭,楊剛怕嚇著他,除卻這亂倫內幕,楊剛內心真的是特別疼楊
書香,他不想弄巧成拙而去傷害自己的親侄子;裝作若無其事吧,一時又難以達
到心裡想要的結果,飽受煎熬摧殘不說,推來推去得到什麼時候?楊剛不禁捫心
自問:明年?後年?還是永遠?因這事兒他都快神經了。
「肯定能成,放心吧!」
緩了一陣兒,陳雲麗信誓旦旦地說。
她瞭解自己的男人,也知道自己就是那過河的橋兒,行不行全看自己的表現
了,「哥,三兒嘗到甜頭就會喜歡上那種感覺的。」
「真的嗎?我看三兒躲了都,你說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內情,他會不會看不
起我這個大大?會不會疏遠我?」
一時間,寂寥和心焦同時湧上楊剛的心頭。
這絕非心有餘力不足,也絕非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情,真正面對時,由不
得楊剛不去嘀咕。
而就此事他曾做過最壞的打算,頂多三兒不同意,然後呢?然後楊剛心裡一
陣無助,反復糾結矛盾在自己設想的環節裡,推翻再肯定,肯定再被推翻,反反
複複,終於發現沒有任何可以借鑒的地方用以參照,實施。
「一筆寫不出倆楊來,血脈相連。咱視他如己出當親兒子一樣疼,咱家三兒
不是那沒良心的人。」
陳雲麗臉色緋紅,她緊盯著楊剛的眼睛,柔媚的目光中透著堅定果敢,並信
心十足地告訴他:「六子那貨都敢窺視我,想跟我那個...憑什麼不讓咱家三
兒來?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對,一筆寫不出倆楊來。」
楊剛收回目光,咀嚼著話裡的意思便把頭低了下來,盯向陳雲麗濕潤流淌著
淫水而又肥沃的下體,看著自己老婆肥腴肉欲的私處,這心口就又開始劇烈起伏
起來:這身子的美妙之處不知三兒啥時候能嘗到嘴,只要他答應去做,就算我這
當大大的老臉不要又何妨呢!還不是一家人吃飯,肉爛在鍋裡。
好事多磨的道理楊剛並非不懂,也並非腦瓜門一熱就浮想聯翩,然而關心則
亂,殺過人的心境都耐不住道德的拷問,懸在半空這心裡揪成個疙瘩。
「我是看著三兒長大的,就算在他心裡我沒有小妹分量重,也是舉足輕重的
。再說了,剛才三兒不是吃過我的咂兒了嗎,他還偷偷捅了我下麵呢。」
陳雲麗一再安撫楊剛,她不想讓自己的男人打退堂鼓,總徘徊在左右為難之
中,就把楊書香當時表現出來的始末分說得特別詳盡,她人也是特別興奮:「到
時候等吃過晚飯先沉澱一下,那黃色錄影帶沒少拿回來吧......到時候,
我就跟咱家三兒睡,跟他,跟他做你想看的。」
楊剛的眉毛倏地一下挑了起來,眼前一亮,瞬間又皺起眉頭,他怔怔地看著
陳雲麗,思忖再三,但見老婆始終給自己打氣加油,就把回家前的準備工作講了
出來:「送小偉回來時我已經在永紅飯店選好了,晚上咱就帶著三兒出去吃..
.你說能成嗎?」
把陳雲麗的雙腿扛起來,楊剛的身體又不受控制抖動起來,他覺得眼前有些
眩暈,由內到外身體都在戰慄,就趴在陳雲麗的褲襠裡,一邊舔陳雲麗的屄,一
邊來回喘息:「不知道能不能成,但願花好月圓,好事得成。」
「放心吧,肯定能成。」
陳雲麗安撫著楊剛,那模樣仿若伊水河,像一個母親在安撫自己的兒女:「
到時候准讓你...」
鼓秋著身子,用屁股摩挲楊剛的臉。
「想歸想,事到臨頭我這心裡又捨不得你!」
楊剛從陳雲麗的褲襠裡鑽出來,冒猛子說了這麼一句。
其時他心裡明鏡似的,妻子為自己付出了太多,那拱手於人的事兒說來簡單
,兩口子心裡所承受的雙重折磨誰能知道?尤其這話還是從一個男人的嘴巴裡說
出來的......放下陳雲麗的雙腿,楊剛躺倒身子挨著陳雲麗緊摟住她,把
眼一閉。
因為害怕傷害老婆讓楊剛頭一次生出了怯陣的念頭,又因為心酸而讓他變得
迷茫猶豫,更因為王八心理這難以啟齒的念頭,像個魔咒...靜寂的房內變得
無聲,咚咚的心跳聲便湧現出來,炸開了一道道口子,像溝頭堡橋閘開了道縫隙
,看不見卻暗流湧動,壓抑湍急,隨時隨地都能把人絞碎似的。
「我又跑不了,不還是你的妻子!」
打破沉寂,陳雲麗一面緊抱楊剛的身體,一面騰出手來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我心裡始終裝著你呢,不管是跟誰去做,永遠也不會背叛你,背叛家庭。」
瞅著楊剛摹地睜開了眼,複雜的眼神漸漸變得閃亮,便攛掇了他一聲:「這
幾天我特別想要,給我一次。」
「捨不得你...」
喁喁聲縈繞在陳雲麗的耳邊,強有力的手臂也摟緊了她的身子,她知道他猶
豫的原因,畢竟所做之事太不光彩,以至於搞不好會身敗名裂,就豁出膽子輕喃
了一聲:「三兒,來肏你娘娘。」
女人這話觸及到楊剛心底深處,如同當頭棒喝。
縱使他再如何見多識廣,再如何氣魄驚人,也抵擋不住禁忌產生出來的那股
瘋狂誘惑,禁受不住血脈噴張時如同飛蛾撲火尋求閃亮瞬間的那一刻。
「我想肏你,我要跟你亂倫。」
曾幾何時楊剛都差點忘記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了。
彼時少年,他懷揣著那個夢,蕩漾在青春熱血的日子,最終在後來實現了夢
裡的追求。
幾多年過去,此時人近中年,青春終於從體內煥發出來,話卻變了:「我要
看著他--肏你!」
「臊死我啦。」
女人的聲音低婉迂回,像是夢裡在嬌吟囈語,在昏暗的房間來回遊蕩,又無
孔不入,勾魂奪魄魅惑至極。
那熟悉的聲音讓楊剛這不惑之人心裡生出一絲幻覺,仿佛不停穿梭在時空的
隧道裡,幾乎迷失了方向。
「我要看他肏你......」
困獸仍在低聲嘶吼,又像是在無助地猶鬥。
這份假像如同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在焦急的期盼中令人坐臥不安,心神不寧
。
然而換到彼時的融入後到底是迎來曙光還是繼續黑暗誰也說不清楚,因為發
生後的情形未知太多,那不是演戲,那將是真正的亂倫...「好興奮,哥..
.我滿足你,啊...來疼我...來肏娘娘。」
聲音悠悠回蕩在楊剛的耳邊,他心底的愧疚和猶豫在陳雲麗這堅定執著而又
無私奉獻的支持下被沖散,被打碎,整個人變得又像利劍一樣鋒芒:「對,我都
準備了那麼久了,真不想再等下去...雲麗,我會加倍疼你愛你...」
蠕動了好一陣,陳雲麗才勉強把眼睜開,她斜睨著醉眼看向楊剛,很快便用
臉蛋摩挲起自己男人的臉,像少女懷春一樣,親了他一口。
她又在男人臉上看到了自信,她喜歡看,也特別著迷于男人臉上的那股睥睨
之態,便醉泱泱地笑了起來:「到時不許你......看。」
「雲麗,哥喜歡你這騷樣兒。」
說這話時楊剛處於水火不容之中,不是滋味但又受夠了折磨,摸著陳雲麗的
奶子便又咂麼道:「這半年我做的夢都是你跟三兒,跟三兒同房的事兒...感
覺好像你還被他被肏服了,倍兒歡快。」
忽地想起老戰友的電話,話鋒一變:「小偉也是,一驚一乍窮逼事兒怎那麼
多,從小到大他管過三兒嗎?!啊,你說他管過嗎!不就是打個架嗎,你瞅瞅吃
飯前兒的樣兒,至於逮著蛤蟆捏出尿來嗎?!」
臉上顯出氣惱之色。
陳雲麗用手攬住楊剛的頭,把他抱在懷裡:「小妹不說了她不想節外生枝嗎
,再說擁這事兒三兒心裡也彆扭。」
「小妹是當局者迷!不過呢,既然長風替我把事兒攬下了,也是比較穩妥的
。」
緩了緩,楊剛支起身子來到陳雲麗身下,再度把她的大腿扛了起來。
他把頭耷拉下來緊盯陳雲麗濕漉漉的股間,用手揉搓肥嘟嘟的屄唇:「越來
越肥了,應該不穿褲子讓三兒再摸一摸,摸起性了就能肏你。」
被丈夫近距離盯著下體看,又掰又捏,即便老夫老妻也受不了他灼熱眼神的
炙烤。
難掩羞態,陳雲麗「嗯」
了一聲,禁不住催促:「哥,插我兩下吧。」
楊剛嘿嘿一笑,抖動著身體難掩興奮:「咱家三兒也該變大小夥子了,由你
來引導他最合適。」
俯低身子剛要嘬陳雲麗的屄,就看裡面淌出一股白色渾濁物。
楊剛愣了一下,很快又變得激動不已:「屄比昨晚上還鼓,流出來的東西.
.....就跟讓人肏過了似的?」
陳雲麗「嗯」
了一聲,她把眼一閉,眼前立時浮現出楊廷松的身影。
早上被公爹索要身子,她一面糾結自己和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公爹之間的不清
不楚,一面又禁不住楊廷松的手段和技法,沉溺其中給弄得高潮迭起死去活來。
然而此時經男人這麼一說,身子又變得一片空虛,就搖晃著屁股,用腿摩挲
楊剛的身子:「他爺從外面呢...抓緊時間來肏我幾下。」
面紅似血,氣喘喁喁,下麵就又竄出了一股子水兒。
楊剛用手摸著那團黏白之物,分不清這是白帶還是精液。
以前跟自己媳婦兒倒是也玩過那種公媳互換,用這種方式來調節生活,就算
是畫餅充饑,也是聊勝於無,便自動忽略掉那團白色粘稠物。
憋了好久沒跟男人搞了,為了激發他心裡的鬥志,陳雲麗嬌喘吁吁,毫無顧
忌地把早上楊廷松肏她的情節講了出來:「都是他爺射進來的,早上六點一直到
七點,他抱著我的身子,咂兒也吃了屄也給吃了,還肏了我多半個小時....
..哥,你也插進來,試試什麼感覺,滑溜著呢。」
話題撩人耳目,以前就沒少試過,今天女人再次把這事兒搬出來,楊剛雖興
奮卻搖了搖頭:「爸那麼大歲數哪有那本事兒啊,咱家三兒就不同了,你要說他
搞你一小時我肯定信......三兒這歲數,不知道累,准能把你肏美了。」
就此事兒楊剛也曾嘗試讓父親陪著妻子去跳跳舞,結果老人家左一次推諉右
一次駁回,恪守禮數根本就沒有那方面意思。
此時聽妻子提及父親,楊剛能信嗎?當然不信了。
而有數那麼幾次發現父親和妻子在樓下儲物間裡,也不過是父親在看閒書,
而妻子則是在整理雜物。
再說了,那次騙父親去泡澡,從父親的態度上看就能感知到,他根本就不是
那種人嘛!見楊剛若有所思,陳雲麗雙腿一勾他的脖子,月牙含水,面色嬌羞:
「今兒早上他肏我前兒沒戴避孕套,還說,還說讓小叔子和小姑子和我見面,那
些話多臊人。」
往常這樣刺激的話定能感動楊剛,把他刺激硬了。
可此時此刻他的心神全系在楊書香的身上,只象徵性把半軟不硬的雞巴抖了
抖,借著手的幫忙戳進陳雲麗身體裡意思兩下。
正主插進來後,搞得陳雲麗激動不已,神情都變得迷離起來:「他真說了,
還說,說過,說用我的屄,屄,給他捋雞巴。他雞巴帽那麼大,兒媳婦的屄都給
他杵化了。」
楊剛臉上含笑,拔出雞巴說道:「回頭讓三兒弄出孫子孫女們也進你裡面暖
和暖和,他這身子板兒弄個五六回不成問題。」
把陳雲麗挑逗得渾身燥熱,本來月經前身體就特別敏感,這回更成了一條沒
骨頭的長蟲,就差盤住楊剛的腰騎在他的身上了。
拔出濕漉漉的雞巴,楊剛捋了捋,這麼會兒已經沒了興致:「換衣服吧,別
看三兒跟爸提前走了!」
腦子裡卻出現了幻覺,就像昨晚上跟陳雲麗徹夜長談後所做的夢,仿佛三兒
已經挺槍直入,插進了自己媳婦兒的屄裡......臨近年關,吃飯應酬自然
多了起來,公事私事局裡局外大大小小,一頓飯下來少說三兩個小時。
週二這天晚上回到家裡已是多時,楊剛洗了個澡,赤身裸體來到臥室,陳雲
麗已經躺在床上等待著他。
楊剛往床上一躺,陳雲麗便匍匐著爬到了他的身子上:「來一次吧!」
楊剛笑而不語,他捏住了陳雲麗的咂兒揉了揉,讓她翻轉身子給自己唆啦雞
巴,他則抱住了陳雲麗肥碩的屁股,分開她濃密的陰毛,用嘴輕輕去舔陳雲麗肥
乎乎的肉饅頭。
外面如何應酬對於楊剛來說都是逢場作戲,這二年倒貼上來的女人越來越多
,他幾乎都厭煩了她們,倒不是說他沒有欲望,男人有幾個沒想法的?楊剛只是
覺得沒有了當初那種隔著一道牆,一邊和牆那邊的男人談笑風生,一邊在牆的這
頭去肏那男人媳婦兒的激情。
誰都有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過程。
當初楊剛就嘗過偷人的快感,尤其是那種牆裡肏屄給牆外人聽的感覺。
漬漬漬,一邊肏著別的女人,看她在自己胯下婉轉承歡,一邊聽著對面的男
人拍牆無助的聲音,想必神仙也不如這種感覺強烈,刺激。
但是,隨著刺激度越來越差,伴隨而來的力不從心也跟著出現了。
為了找到那種感覺,下屬的媳婦兒楊剛也玩弄過,而且是當著她醉酒男人的
面去肏。
後來吧,這感覺慢慢淡化、削弱,再不復當年年輕小夥子時的那種意氣風發
,反而每況愈下,更加力不從心。
再後來吧,一次偶然楊剛發現妻子被六子偷窺。
身為男人,楊剛當然知道六子眼神裡的東西代表著什麼,楊剛回想起當年自
己青春勃發時所做的事,想起小樹林裡的風流,想起那無助的拍牆聲,便於怒火
中浴火重生:年輕小夥子肏自己的嬸子或者是娘娘,得多刺激!胯下的雞巴也在
回想中硬了起來,這讓楊剛驚訝不已同時又欣喜萬分,結合著當年自己的經歷,
他終於找到了激情源泉...「再等等,三兒明天就來咱家肏你,」
舔著陳雲麗的屄,楊剛興奮地說,「我要看,要看你被咱家三兒肏,要看你
高潮時的樣子。」
每次不管做不做愛,他都會把「三兒」
這個稱呼帶出來,這樣的日子算來已有好幾年了,幾次三番楊剛去老家接侄
子來玩都無功而返,這讓他既無奈又滿心期待,無限憧憬:三兒到年可就十七了
,當年我十七時都摸上槍了,是該讓他開葷嘗嘗女人的肉味了。
楊剛心裡不斷設想著,又覺得唐突,不無擔憂地問了陳雲麗一句:「你說三
兒能答應嗎?會跟你睡覺嗎?」
「能!肯定能!喝酒別有臨提,臨提我必有外科手段!」
陳雲麗濕漉漉的屄像只蝴蝶,扇著翅膀就張開了嘴,在無聲無息間被楊剛扒
開了。
陳雲麗一邊捋著楊剛的雞巴,從蛋子兒到龜頭吮吸個透,一邊又枕戈待旦把
話撂下:「人家早就等不及了。」
「水兒真多,真肥。」
楊剛照著陳雲麗的屄猛嘬一口,伸出舌頭來回快速撩撥,待屄水兒滴淌下來
,他捧起陳雲麗的屁股對著那肥鼓鼓的大屄又是一口,「咱家三兒膽子野呼著呢
,隨我。」
「啊,嗯,小妹要是知道,還不撕了你,嗯,三兒,肏娘娘來......
」
「小妹也太能霸著三兒了,總得讓他己個兒學會出來打食兒,圈著孩子還不
圈壞了。」
挺了挺還不算疲軟的雞巴出溜著陳雲麗的嘴,楊剛照著她屁股抽了一巴掌,
「大屁股,三兒要是看到了還不把你肏死。」
摟住陳雲麗的磨盤,在雞巴化進化出女人嘴裡時,對著肥屄又是一陣狂舔。
「三兒,肏娘娘來。」
陳雲麗的話音清婉顫抖,聽起來就跟吊嗓兒的戲子于河邊沉醉一樣,跳躍著
就從她的喉嚨裡發了出來,整個屁股堆坐在男人的臉上,不斷磨著,「月紅快來
了,想讓三兒肏我。」
「趕明兒三兒來了就把他拴住了,想幹啥都由著他,到時候晚上你就跟他睡
小二那屋,合房。」
楊剛起身抖著半硬不軟的雞巴插進陳雲麗的屄裡,只幾下又軟了下來,「唉
,再熬一個晚上,到時候三兒用過了我再來。」
心有戚戚,困意上來摟住了陳雲麗仍舊蠕動不已的身子,沒一會兒功夫就沉
沉睡到二門子裡。
這一宿,楊剛夢到了三兒來了。
他大喜過望,就差喜極而泣了。
不動聲色地看著楊書香,見親侄子拉著陳雲麗走進了衛生間,然後就把他娘
娘按在了洗手池上肏了起來,咕嘰咕嘰的聲音還挺響,楊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
人被三兒肏得腿軟,他攥緊了拳頭,嗓子眼一陣陣乾咽,胸膛裡的臟器來回抽搐
,隨之整個身體篩糠一般抖了起來......雲燕俱樂部並不是泰南第一家遊
樂性質的歌舞廳,但卻在內容上包羅萬象,獨樹一幟。
「有段時間我沒摸遊戲機了,今個兒我得好好玩玩了。」
楊書香跟楊剛曾來過雲燕,他對那種跳舞之類的東西不是特別感興趣,當然
除了霹靂,除了傑克遜的滑步。
然而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楊廷松一句「泡澡」
打動了他,主要是楊書香想玩一下大型遊戲機——街霸、真人快打,騎一下
摩托並體驗那種側身搖擺的感覺,似乎這裡比鬧街、文娛路那邊的遊戲廳花樣更
多。
沒等楊書香跑去二樓,就被陳雲麗拴住了胳膊:「既然來了,何不陪娘娘跳
支舞?」
「娘娘,我不會跳啊!」
陳雲麗根本不聽解釋,她摟著楊書香的身子不由分說就拉著他率先走進了換
衣間——一個帶有獨立泡池、麥飯石蒸澡和更換衣服的大包廂裡,還趁機回頭朝
著楊剛眨了下眼。
楊剛看到陳雲麗在使眼兒了。
從杏林園到雲燕俱樂部這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距離,楊剛腳踩著棉花始
終如墜雲裡夢裡,直到此時方才醒轉過來。
儘管那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內心仍舊歡喜無限,由衷感激著自己的妻子,若
沒有她的支持,恐怕自己想也不要想了,更甭提付諸行動去實施,去嘗試。
回顧人生,楊剛心裡充滿了自豪。
以他的平凡出身能混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已經算是步入成功男人的行列了。
欲望總是與成功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既然歷盡艱辛好不容易熬到了現在,為
啥還要抑制自己的欲望呢?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個歲數不就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
事情!稍稍放慢了步子,楊剛湊到老父身畔,拉住了他的手:「爸,今個兒咱就
都從這包廂裡泡澡得了,也別弄忒複雜,跟上次一樣挺好。」
身為一個父親,在兒女面前楊廷松始終保持著自我形象,他端正、儒雅又不
失風趣,儘管已經六十多歲了。
聞聽楊剛所言,楊廷松面色一沉,「哼」
了一聲:「之前你就拉我過來泡了一次,今個兒又弄這一出,這叫咋回事呢
,不亂了禮法?」
「人家國外早就興一起泡澡了,順帶蒸一下這新鮮的桑拿,最能緩解疲勞。
我媽要不是帶孩子,我肯定也把她叫過來嘗試一下。」
楊剛搖了搖頭,拉住楊廷松的手不放。
「甭看你媽年輕時沖逗,她可不愛湊這光屁股的熱鬧...有雲麗在場,不
合適。」
給兒子拉進了包廂,楊廷松甩開了楊剛的手,橫手一指換衣間,眉頭都皺起
來了:「你去把香兒喊出來吧,我們爺倆去另外一間小點的屋子就行,這都擠在
一起成何體統?」
「啥禮法不禮法的,爸你說得太嚴重了吧。咱們一家子湊一塊樂樂呵呵的多
好,沒外人,一塊泡個澡、跳個舞,又沒有代溝,生活不就應該這樣嗎。再說了
,你大孫媳婦兒紅紅不也提議過,說等顏顏再大點也帶她一起過來玩。」
楊剛用胳膊肘碰了碰父親,在楊廷松詫異的目光下,又笑著說:「跳舞你也
不樂意來,又不是不會。你不時常說咱要跟得上時代發展的步伐嗎,咋這一塊洗
個澡就不成體統了?爸,思想別這麼守舊。」
「你以為這是蘇聯還是美國?咱這地界兒可還沒到那種開放程度!我也壓根
沒聽過哪家人男男女女光著身子泡一個澡堂子。深圳好不好?它挨著香港。上海
又咋樣?十裡洋場呢。似乎也沒有你說的這個情況吧!莫說是現在沒有,以後也
不可能會有。」
楊廷松臉色通紅,說的時候漸漸變成了呵斥,又推了楊剛一把:「去把香兒
叫出來,都什麼烏七八糟的。」
嘀嘀咕咕又說了句,「上次在這裡跟雲麗一塊蒸澡已經破例亂了一次,這光
著個腚算哪門子事兒!」
泡澡于楊廷松而言,他像多數人一樣喜歡光著屁股來,並未因為老師這個身
份而搞過啥特殊例外。
他嘴裡說的情況也確實屬實--光著屁股泡澡--還披著袍子被兒子拉進蒸
房裡體驗了一把麥飯石的烘烤。
這時,當著兒子的面提說舊事,楊廷松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畢竟是臉面上的
事兒,自然也就存在羞愧問題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辦事,儘管那次在這個地方他沒有內射陳雲麗,卻在肏得性
起之後從陳雲麗的屄裡拔出了雞巴,體驗了兒媳婦大咂兒的夾裹和在其嘴裡噴射
的過程,也算是玩了一把激情。
末了又趁著雞巴還未疲軟,從正面抱住陳雲麗光溜溜的身子再次插進她的屄
裡,美其名曰:來日方長。
享受夫妻間最後的溫暖時光,享受在一起的天倫之樂,直到雞巴軟下來從屄
裡溜出來。
「唐明皇和楊貴妃不就泡一塊了!你跟雲麗又沒做啥,怕什麼?」
這話楊剛可沒敢跟父親說。
對父親,楊剛始終持一顆敬佩之心。
父親的每一次舉手投足,父親待人接物的做人姿態,以及每一個勤勉秉燭書
寫教案的夜晚,都深深烙印在楊剛的心裡,因為他知道父親的人品、人格,父親
為人正派是從不會做逾越禮法的事兒的。
在老家給胖小兒(楊書文)辦婚禮時,楊剛曾讓父親留宿自己的房間,那時
父親就直截了當拒絕過:「兒媳婦的炕公公是不能上的,更甭說躺床上睡覺了,
連枕頭邊都不能碰!」
一身書卷氣的父親表情嚴肅,語氣堅定,斷不容拒絕,而且還說:「在外講
究義氣,在家孝順父母照顧兄弟,今兒個胖小兒這大喜日子你甭照顧爸!」
轉日鬧洞房時,知客趙解放起哄還說扒灰的事兒呢,要父親這個輩分最高之
人和自己的妻子摟抱一次做個示範,表表態,父親也只是象徵性拉了拉手:「今
天是我孫子胖小兒登科之喜的好日子,該熱鬧一下的。」
楊剛也知道此時自己這想法——兒媳婦和公公在一個池子裡泡澡,太超前太
激進了。
姑且先不論那個亂倫的事兒,也不提上一次騙父親過來泡澡享受。
站在旁觀者角度去看問題,以這公公的身份再分懂得一點禮法的人是絕不可
能和兒媳婦擠在一處泡澡的。
那成什麼了?就算有兒子陪著,那瓜田李下做人的道理難道不懂?所以說,
儘管調節生活為了尋求刺激,妻子嘴裡所講的那些個她跟父親亂倫的東西楊剛始
終不信,不是不信扒灰這個事兒,而是因為父親崇高的人格魅力,以及他的人品
所在。
所以相比較而言,楊剛對於公媳亂倫不是太感興趣,在心裡也就沒把這一塊
洗澡當一回事兒。
「我說老大,瞅你今個兒咋回事,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楊廷松伸手插兜,迅速從口袋裡摸出了香煙,叼在嘴裡點燃,吸了一口然後
搖了搖頭。
歎息一聲,楊廷松拍著兒子的肩膀,笑說:「行啦,爸知道你有心,怕爸寂
寞就變著法哄我。嗯,雲麗對我向來也都是百依百順,她善解人意不知道有多疼
我,爸這心裡都裝著呢...呵呵,你還別說,跟她在一起時,我這心態和身體
都跟著年輕好十歲呢!香兒不來了嗎,爸今個兒就再破例一次,完事跟雲麗跳回
舞,高興高興。」
見父親言語緩和,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
難得看到父親轉了性子,高興之余楊剛這心裡也冷靜了些許,不免覺得自己
今天過於喜形於色,做得過分了,而且就房事裡頭拿父親做文章用以調節生活實
在是對不起他。
就一邊收斂情緒,一邊笑著點頭說了聲「好」,不再過多勸說別的,一個跨
步闖了出去,縮地成寸間竄到了換衣間的門外,猶豫一下終是擰開房門沖了進去
。
看著兒子的背影,楊廷松面帶愧色,心口揪著跟刀子剜了一樣:滿足不了自
己媳婦兒的生理欲望,老大心裡得多難受啊!我又沒法把睡了雲麗的事兒跟他講
出來。
側著身體看了一眼南牆玻璃窗外的松樹,楊廷松又把目光盯向更衣室的方向
。
霎時間,眼前煙霧繚繞,使命感、責任感油然而生,緊迫感充斥於心...
...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9-2-1 08:42
【嫐】 第二部彩雲追月 8—10彩雲追月
8彩雲追月1
木訥的天空,那一輪金烏仿佛蔫了,終於沒有初時的那股氣勢,帶動之下,
周遭一切都變得膚淺、暗淡,僵硬。
然而動感的音樂始終能喚醒心底裡的激情,把你想要的東西從心底裡呼喚出
來。
進門時楊書香就聽到了不知是從哪個房間裡傳來的音樂聲,這讓他不禁想到
了二樓上轟鳴的機器,繼而想到了螢幕畫面中白人輪拳頭一撇子搗在黑人臉上的
鏡頭,整個人變得躍躍欲試,準備沖向二樓一展拳腳。
無奈,七拐八拐他就被陳雲麗拖著身子進到西南角的包廂裡,搖身一變,成
了個不折不扣的觀眾。
身為觀眾,是必然要欣賞到一些什麼的,例如女人換衣服時的模樣——脫掉
外套、皮褲,自然就會看到她裸露著婀娜多姿的身材。
這無疑在供求上暫時緩解了楊書香心裡潛藏的一種憂患,也抑制住他將要去
玩耍的心情,整個轉化過程中同時又衍生出另外一種叫做浮躁的東西,搖擺不停
。
正自心神不寧,楊書香的耳邊就響起了一道女人優雅動人的聲音:「你看娘
娘到底是不是胖了?」
話音落入眼底時,女人穿著奶罩的裸背,蜂腰和黑黝黝肥美的屁股就變成七
娃手裡的寶葫蘆,楊書香眼前一亮:「挺好啊!」
「跟你媽比咋樣?」
這話問得毫無徵兆,卻恰到好處,幾乎一瞬間就讓楊書香想起了上午和柴靈
秀泡澡時的場景...於是眼前的人回眸一笑,身影重疊散去組合分離,顰笑間
層層的母性味道撲面而來,由一個個多面體的化身聚攏到她一個人的身上,展現
在楊書香的眼前。
「娘娘,你這大長腿包得真亮啊!」
定睛觀瞧,黑色健美褲像裹粽子一樣把陳雲麗頎長健美的大腿包了起來,黝
黑的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為神秘、緊繃、泛著光澤,兩個潑墨般的籃球倒
掛在她的纖腰之下,渾圓碩肥,下半身就跟光著屁股沒啥太大區別,小腰更顯瘦
了。
注意力給吸引過去後,楊書香照著陳雲麗的身上掃上掃下,又見其上半身已
經退掉了毛衣,露出穿著淺粉色的奶罩,一顆心如同扔進了水裡,咚的一下開始
載浮載沉。
女人脫換衣服的場景楊書香看過不止一次,遠的不說,就拿他和柴靈秀朝夕
相處的日子來講,楊書香就時長會看到媽媽在屋子裡更換衣服,在那習以為常的
日子中他從沒回避過,腦子裡也沒有回避這個念頭。
至於說去別人家串門撞見了,楊書香也不是沒趕上過,碰上馬秀琴、褚豔豔
換衣服、洗澡,楊書香不過是說笑兩句打個哈哈,彼此熟識也都沒有歪念,何況
楊書香在她們眼裡還是個孩子,撞見了也就撞見了,次數一多都習以為常了。
誘人的身體在向楊書香不斷招手,同時激發出他心底裡的某種渴望,讓那股
浮躁變得更為騷動:媽曾說過,蒼蠅不叮無縫蛋。
琴娘當時明明很舒服......那到底我是不是害蟲呢?腦海中來回蕩漾
,又來回濾著那些個和自己有交集的年長女性,楊書香餘光下的瞳孔有些渙散,
變得撲朔迷離......反正我沒害人,又沒對不起誰,做了就是做了,沒什
麼好怕的!楊書香的內心被不斷呼喚著蠱惑著,這使他身不由己,雙腿也不再受
約束和控制。
湊到陳雲麗的身後望著這極具挑逗的身體,楊書香的一顆心恍恍惚惚,很有
種夜色下和馬秀琴生髮曖昧的感覺,眼神變得不再模糊,看著看著,他伸出手臂
,嘴角輕揚了起來。
「啦」
的一聲,掌擊在陳雲麗肥腴的磨盤上,陳雲麗一個哆嗦,臉上的神情仿佛還
沒醒過酒勁,紅濡濡的,豐挺的屁股上就卷起了千層黑色肉浪。
繼而楊書香五指變成了鷹爪,嘴裡叫著「娘娘」,對著陳雲麗彈性十足的磨
盤猛抓了幾把,只把陳雲麗抓得渾身酥軟,幸好隨後身子給楊書香抱住了,不然
她這個長輩勢必會給心裡積存的那個亂倫念頭擊敗,啥婦女莫說臨提,倫常面前
早就一敗塗地不堪一提了。
本不平靜的內心早就起了軒然大波,事後陳雲麗總會琢磨,如果當時自己換
衣服時沒提到柴靈秀,是否能勾起楊書香的興趣?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
無疑,那句話刺激到了楊書香身體裡的某根神經,在抓捏過後,他從後面摟
抱住陳雲麗的身子,立時,一種比馬秀琴更能激發男人欲望的東西從陳雲麗身上
湧現出來,失去柴靈秀的約束後瞬間回饋傳遞到楊書香的心裡,在眼前凝聚飽和
,形象更加生動。
「娘娘,咱們進來時放的曲兒叫啥?」
用臉摩挲著陳雲麗的脖子,香氣繚繞,楊書香甚至能從高處順流而下看到娘
娘飽滿的塔山,潔白而濡肥,讓人想入非非。
這樣子如同守著西場外的桃李槐楊,到了應季的時刻,鳥語花香,要是不拾
掇一把香椿下鍋炒了,不弄一把榆樹錢過過嘴癮,就枉費那得天獨厚的地界兒了
。
悠揚的曲子充滿了節奏感,咂麼著味道,陽光三疊回味起來確實歡快,此情
此景下,只是不知現在結束沒結束,耐人尋味。
陳雲麗虛縫著眼睛,她把脖子微微後仰,不由自主地蹭著楊書香的臉:「彩
雲追月」,聲音綿軟得似乎只有屁股在晃動,感覺竟然比晌午時分還要銷魂,於
她而言,欣快而又羞澀,甜蜜而又慌亂,躍躍欲試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發飄,一切
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楊書香倒是個妙人兒,雙手環抱搭在陳雲麗柔軟而又充滿了彈性的小腹上,
一臉沉醉。
令人抗拒不得的還有那汆鼻兒的沁香,熏熏然隨著懷抱飄進楊書香的鼻孔,
遍及周身,渾然忘卻了身體裡升騰起來變得沸騰的熱血。
被陳雲麗抓住雙手時,誘人的體香縈繞在楊書香的身側,摩挲著軟滑的身體
,楊書香的那股迫切擁抱佔據了大半個心裡,便試探性地把手指穿梭在陳雲麗健
美褲的褲腰上,屋子裡溫暖如春蕩漾著一曲曖昧情愫,於是楊書香想要親近自己
娘娘的心變得更為迫切。
衛生間裡楊書香曾脫掉褲子看了看胯下的鳥,又硬又長,堪比秋黃瓜。
其時這足以引以為豪的青龍卻讓楊書香羞愧萬分,不得不用冷水激了一把臉
而讓自己變得清醒。
抽煙時,楊書香來回踱著步子,試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舒緩起來,什麼也不
想什麼也不做,然而當他冷眼看到洗衣機裡散擺的女人奶罩和內褲時,塵封破凍
,心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鬼使神差把手伸向洗衣機裡,奶罩是紅色的,質地很輕,布料也很柔軟,空
氣裡除了飄來蕩去一股乳肉味,還夾裹著一道若有若無的淫騷,他就看到了那條
紅色內褲。
棉布料的內褲是那種三緊式的,翻看時,內裡正中靠下的地界兒一片潮濕,
黃白之色淺含其上,有些過於明顯。
怔怔地拾起了女人的內褲,楊書香提溜來提溜去翻來覆去看著,不禁想到了
陳雲麗拍的比基尼相片,想到了她的豐乳肥臀,又回想起小時候紮進陳雲麗被窩
裡嬉戲的場景...往事歷歷在目,如霧如煙,一起湧上心頭,陳玉眼前...
楊書香使勁搖了搖腦袋,想要驅散掉腦海中所思所想的雞巴玩意,就猛嘬了口煙
。
這一口有點大,吐出去時空氣稀薄,鼻子已經湊到內褲的布料上。
更加濃郁的味道鑽進楊書香的鼻子裡,這暫時緩解了他心口的憋悶,又讓他
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放肆了,臉紅心跳不說,簡直有些無法無天。
七七年生人,楊書香是屬小龍的,身上卻有股猴性,這破了身嘗過女人的肉
味之後,對親近女人的想法就變得日漸濃郁起來。
他好奇,他渴慕,他依戀,他又希望獲得承認,儘管他使勁克制著自己內心
的想法,想要擺脫困境,然而在罪惡感猶生之際,猴子腦海中便閃現出前幾天看
到的那個黃書內容,繼而又想到考試前的夜晚自己在後院的瘋狂。
凝視著手裡的內褲,楊書香瞪大了眼珠子,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幾乎
呐喊出來:我狗雞快炸了。
反復翻看手裡的內褲,變得魂不守舍,他把那條內褲放進洗衣機時,做了一
個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舉動——把紅色內褲放在鼻子上使勁嗅了嗅,又很快丟進
了洗衣機裡,猛嘬起手裡的香煙...這不,思想境界就發生了轉變,巴掌對著
陳雲麗豐腴的臀部主動出擊拍了抓,揉捏了幾下,陳雲麗半裸的身子也就順其自
然地倒在他的懷裡。
「想聽那首歌娘娘送你一盤磁帶。」
陳雲麗哄孩子似的,用曾經常用的法子哄著身後的楊書香,一如歲月流淌在
時光的長河裡,她陪著他玩,現在不過是給加了些砝碼:「今個兒娘娘歇班不去
了,陪你瘋個夠。」
聲音一如既往,口吻語氣溫柔得如同女兒國的陛下在向她的禦弟哥哥撒嬌,
被楊書香聽到耳朵裡則加劇了情欲的衍生,骨頭軟了三斤不說,也沒再像之前那
樣用躲避來緩衝心裡的矛盾,這讓他變得浮躁,像七八月份流淌的青龍,撒著歡
朝著伊水湧去。
「你會唱用愛將心偷嗎?就是千王之王主題曲。」
楊書香笑了笑,極力掩飾臉上的燥熱,然而手掌還貼在陳雲麗的肚子上,手
臂已然觸碰到陳雲麗的奶罩,難免注意力分散有些走神,隨著手臂的展開,手指
在陳雲麗光滑小腹皮膚上的摩挲,只要把手插進健美褲裡,就能摸到女人的肉體
,摸到她的屄。
「哼兩句還行吧......一會兒跟娘娘跳吉特巴介。」
陳雲麗患了一氣,她把身子轉了過來,胸前若隱若現,浦白的一片在其展開
手臂搭在楊書香的脖子上,就被楊書香盡收眼底了。
當然還有其兩腿之間飽滿鼓漲的倒三角區,在蜂腰之下隨著腿部的摩擦讓那
氨綸蕩起著褶皺和漣漪,顯得私處更為肥腴,真像在褲子裡塞進去一個饅頭,鼓
出了老大一個墳包。
「娘娘,男人跟女人碰一塊是不是會懷孕?」
楊書香覺得自己這話說得足夠隱秘,以至於他又覺得中間省略了差不多好幾
百字,他覺得娘娘身為一個過來人肯定會明白自己話裡的意思,卻不想正因為說
得隱秘含糊,倒把陳雲麗說得有些不省其意:「傻兒子,不合房咋會有孩子?」
但見楊書香偷偷打量自己,陳雲麗心裡頓時閃現出個念頭,她抿嘴輕笑:「
你那會兒就問我這個問題,不會是把......跟娘娘還掖著瞞著?」
「你現在還會不會......懷孕?」
本不是掖著瞞著的事兒,又沒法敘說清楚,胡亂之下楊書香說了這麼一句沒
頭沒腦的話,說完就後悔了:我怎麼淨說點二呼話?「嫌倆哥哥還不夠嗎?娘娘
這都當奶奶的人了……」
儘管氣氛較為輕鬆,但各自懷著心事,所以說得難免含含糊糊。
所差的地界兒是楊書香不知道陳雲麗心裡所想,陳雲麗也不清楚楊書香為何
會反復問這個問題。
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了曖昧,圍繞在成熟年長的女性和青春湧動的小夥身上
,在房間裡蕩起一片旖旎。
別看陳雲麗都四十三了,可笑起來真的是特別勾人,用楊廷松的話說,那叫
騷情。
如果你認為這個詞是騷貨、破鞋,淫賤到見了男人邁不動步,那就大錯特錯
了。
楊廷松曾說過:衣著性感的女人取悅男人就應該騷一些,因為男人都希望自
己的女人在夫妻生活中表現得多一些「淫蕩」
和「放縱」,那最能刺激到男人心底裡的欲望,比任何仙丹靈藥都管用,讓
男人能夠一展雄風,馳騁起來去把風騷媚骨的女人征服在胯下,然後把精液射進
去,到達和諧美妙的天人合一境界,這才叫享受人生。
和諧的性生活有利於構建美滿的家庭,讓夫妻雙方更好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也能讓生活變得更加精彩。
楊廷松在陳雲麗的身上就不止一次地體驗過那種韻味,激情四射時,他也特
別喜歡看兒媳婦在自己的胯下玩轉承歡的嬌羞模樣。
倒不是心存幻想,想入非非地認為彼此間發生了肉體關係就能得到陳雲麗的
愛戀,那根本就是胡扯。
欲情嘛,楊廷松覺得相互滿足生理上的欲望,這是人最基本的需求,既然自
己能幫她解決性欲問題,為何不去做呢?再說了,兒子有隱疾,自己挺身而出去
疼兒媳婦不就等於疼自己的兒子嗎!用這種秘而不宣的方式默默地表達父愛,雖
說方式方法有悖人倫,但不這樣做還能有別的方法嗎?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媳婦
難受吧!事後每每回想自己和陳雲麗之間的細節,楊廷松總會用「我不入地獄誰
入地獄」
來寬慰自己,來解釋公媳亂倫的無奈,同時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再次
嘗試和陳雲麗共赴激情,享受天倫之樂。
而楊剛在房事裡也喜歡媳婦兒身上的這股騷情,只不過日子久了缺少調味,
想變個生活方式來改善調劑一下夫妻生活,給媳婦兒更多一些快樂。
飽暖思淫欲,說的向來都是在物質生活得到滿足之後追求一種更高的精神需
求。
縣處級幹部,工商行政口擁有實權;家庭條件優渥,不缺錢財;時間充裕,
可利用、可調度、可支配。
此時的楊剛恰恰符合並滿足上述這些條件,他時常想,趙伯起和賈景林這兩
個人都能在國外一次性瀟灑三年,玩那種「搭夥過日子」
的激情快樂遊戲,為何自己就不能高級一點,玩一些更新鮮更刺激的事兒呢
?!想起趙伯起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人,楊剛心裡感慨萬千。
從老一輩算起,楊家和趙家幾代淵源了,之所以踏上偷情之路,之所以在心
裡潛藏著亂倫念頭,應該說和趙家密切相連緊密聯繫在一處的,因為當年楊剛就
偷了趙伯起的母親......正因為有過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經歷,楊剛心裡
深深壓制的那股念頭才會在後來身體疲軟後,在枯燥的夫妻生活中得以再度覺醒
,萌生催發出讓自己親侄子肏自己媳婦兒的念頭。
老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蘇聯解體之後,性同時得到了解放。
性解放這個事兒楊剛知道,但從心底裡他並不太認可那些東西。
之所以不認可的原因在於亂交沒品味,也不乾淨。
不嘗試不知道,多次體驗之後一比較,楊剛覺得偷別人媳婦兒檔次太低了,
那感覺應該不叫偷,那叫搶,那叫泄欲,而自己媳婦兒要是讓人偷了那才叫境界
,也比偷別人來得刺激,來得瘋狂……但是,身份和地位註定那這個事兒只能在
心裡「想想而已」,是絕不能付諸行動的,關乎名聲風險太大。
不過,自家人要是能搞在一起,知根知底的情況下安全係數是不是就得到了
保證?!這就是楊剛這麼多年始終在堅持的事兒,他在等,等一個契機。
關鍵是媳婦兒還支持他,這也是楊剛信念堅定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推門進到更衣室,楊剛就看到侄子和妻子摟抱在一起,尤其陳雲麗穿著
奶罩半裸的模樣,這敞開胸懷的身子被摸摸抓抓的就跟跳貼面舞似的,工會裡那
些個職工在黑燈瞎火之下跳舞無外乎也就是這樣做的。
看,有時候極大地滿足了心底裡的窺視欲望,視線再模糊也比看黃色錄影還
有味道,還要真實。
戳在門裡,楊剛不動聲色並饒有興致地盯向二人,見他倆渾然忘我的樣子,
楊剛瞳孔幾乎瞬間放大。
這場景楊剛簡直太喜歡看了,儘管心裡發酸、茫然,仍難掩佔據在心裡頭的
那股極強烈的興奮之態:這要是在家裡該多好,我就能躲到衣櫃的鏡子後頭偷窺
,還能…三兒,你就放開手腳去做吧,大絕對不會阻攔你。
念頭橫生出來並不突兀,謀劃了這麼多年,只差臨門一腳,越是這樣就越是
吊人胃口,這讓人到中年的楊剛如同百爪撓心,一直到他被陳雲麗和楊書香發現
,一起走向卡座時,這心裡還恍恍惚惚心思不屬呢……四十不惑的年紀,人本應
心裡通達明辨事理,即便達不到真正意義上的處變不驚,起碼的情緒也該控制得
住,然而是非絕對,此時楊剛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楊剛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也知道忙中出錯的道理,但就是沒法抑制心裡
的那份渴望,明明已經看到了,也做好了充分準備,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夠到
,心裡怎能不急躁?這幾年,處、嫩、大學生楊剛都玩過,下屬的媳婦兒也曾在
酒後躺在招待所的大床上任楊剛予取予求,每每瀟灑過後楊剛總覺得欠缺一點什
麼,而隨著玩弄女人的增多感覺胃口越來越差,根本就找不回當年那種心跳的感
覺。
這話一提便有些老生常談,但人的閱歷註定了走過之後在心裡留下了印跡,
不可磨滅…那是一個斷層的年代,那是一個時勢造英雄的年代,那是一個動輒就
死人的時代。
時年二十歲的楊剛英俊瀟灑、意氣風發。
縣裡楊剛有靠山,武裝部是楊剛的家,鄉公社楊剛又是民兵連長,一系列頭
銜掛在他的頭上,風光一時無兩。
和家人劃清界限這個問題上,楊剛講了:有什麼可劃分的?生我者爹媽,我
當過兵根正苗紅,我參加過緊北邊的保衛戰。
我看誰跟我提劃清界限?鬧屁,鬧屁我就拿槍辦你!楊剛有槍,彈無虛發,
回應縣裡的指示沖在最前面,憑救過縣委書記的命在泰南就沒人敢動楊剛。
大運動期批鬥封資修,夢莊十八個村每個村都有典型,其中就包括趙永安這
個破產地主。
「破產地主」
這其實是個劃時代的名詞。
趙永安申辯過:以前我是地主出身,可家裡的地都沒了(抽大煙敗掉了),
現在我窮光蛋一個。
聽了之後,公社的人面面相覷,最後實在想不出個什麼對策,就給趙永安的
成分定成了「破產地主」。
當然,趙永安充其量就是個耷拉孫兒的角色,屁都不是,批鬥他根本就是個
零頭。
社員們更在意的,矛頭所指還是那些思想極不健康的人,鬥那些人他們其樂
無窮,有滋有味。
七零年的夏天和往年的夏天沒什麼太大區別,熱烘烘亂哄哄,楊剛照常來到
夢莊公社。
趙永安是頭兩天過來的,他和自己的媳婦兒唐月如跟所有不幸的人一樣,擠
在一間破房子裡,惶恐不安地等待著每天例行公事般的批鬥。
有時候趙永安也懷疑:我又不是犯了什麼大的過錯,為啥一批鬥就有我?「
永安叔,你這思想有問題啊!」
楊剛適時回答了趙永安心裡的疑問,從本質上著眼點了點他。
「剛子,你行行好,不看叔的面,總也得替你嬸兒想想吧。伯起和伯懷已經
掙分兒了,可伯生還小,你那最小的兄弟伯星還吃奶呢,總不能讓你嬸兒半夜三
更來回跑吧!」
趙永安知道楊剛已經很照顧自己一家人了,不該對他提出更多更過分的要求
,可沒辦法,這都出來好幾天了,也不知家裡的情況怎麼樣,總不能讓媳婦兒一
個婦道人家往返跑來跑去。
「嗯,我想想啊...這樣吧永安叔,今兒晚上我就把月如嬸兒弄回去,給
她開方便之門好啦!」
提到伯星,楊剛眼前就浮現出伯星吃奶的樣子,繼而不露痕跡地瞟了一眼唐
月如高聳的胸脯。
那是一對顫巍巍充滿乳汁的奶子,那是一對男人看見之後流口水的大咂兒,
霎時間楊剛心口狂跳,嘴裡幹得冒火。
當晚批鬥完事,皎潔的月光下,楊剛騎上自行車馱著疲憊不看的唐月如就跑
了出去,走在夢莊的土路上,顛簸的道兒讓唐月如忍不住輕喚兩聲,「剛子,停
下車」。
楊剛心裡不解,停車問她:「月如嬸兒,這是要幹啥?」
見其從車子上下來,這眼睛便忍不住掃了幾眼唐月如漲聳的胸脯子。
唐月如不好意思開口,架不住尿急:「去小樹林吧,嬸兒都憋多半天了。」
這麼一說,楊剛呵呵直笑:「咋不早言語,我還以為你漲奶呢」,說得唐月
如掐了楊剛一把:「臭小子,尿也急奶也漲,這幾天折騰得嬸兒都快難受死了」
。
「吸出來不就行了。」
楊剛盯向唐月如的胸脯。
唐月如趕忙把頭低下,沒言語。
深邃的小樹林就在眼前,朦朦朧朧,借著月亮地楊剛猛蹬著車紮了進去。
楊剛從坡上下來時,唐月如已經解開了褲帶,這泡尿她真的是憋了老長時間
,那釋放時的酣暢讓她都顧不得尿液衝擊雜草產生出的羞羞聲。
嘩嘩聲在靜謐的伊水河畔顯得極為悅耳,楊剛低頭看了一眼胯下,又抬頭看
向夜空。
一輪圓月懸在腦頭,明亮卻遙遠,看得見摸不到,於是楊剛深吸了口氣,肺
裡便充滿了拜草的氣味,撩人、虛幻、鼓舞人心,又特別振奮人心。
褲子稍稍一別,繞過大樹楊剛尋著淙淙流淌的聲音邁出了腳步,於是楊剛在
草叢裡也看到了一輪圓月,白蒼蒼的月亮又大又圓,看得見應該也可以摸得到,
他心裡想,於是就佝僂這身子過去,照著那對圓月摸了一把。
「啊!剛,剛子你這是要幹啥?」
唐月如撅起屁股躲閃,尿都淋到了褲子上,本能地起身欲系上腰繩,卻給楊
剛抓住了雙手。
「把褲子脫下來繼續尿吧,」
四下裡除了伊水河裡的蛙鳴以及那腦袋上的鬥轉星移,靜寂無聲。
「村裡的那些老幫菜都看過,不能讓我看看?」
唐月如一臉驚恐地看著楊剛,很快便躲閃著目光結結巴巴:「我,我是你嬸
兒啊!」
楊剛放開了唐月如的手,自顧自把武裝帶解下來,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本來永安叔明天就能…」
拖長了聲音來了個大喘氣,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沒去看唐月如,楊剛把臉抬起來看向了半空,虛空上星河浩瀚,相比之下,
人簡直太渺小了,渺小到比草芥都不如。
收回目光,低頭看向唐月如時,楊剛又是一陣笑語盈盈:「我就說你們的思
想太落後」。
唐月如咬了咬牙,像丟了魂兒似的鬆開了抓住褲腰的手,捂在了臉上。
褲子無聲無息滑落下來,露出了唐月如白花花的大腿,月色下如同白練,釉
出一層細密光澤,還有那若隱若現的秘密森林。
楊剛吸了吸鼻子,又舔了舔嘴,心裡像揣了個兔子。
于楊剛而言,留意唐月如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此時此刻他的眼睛都有些不
太夠用,不知道先是去看她光溜溜的下身還是去尋思她的上半身?片刻過後,楊
剛湊到唐月如的身邊,把目光盯向了她遮掩下的胸脯,撩開唐月如的手臂發覺她
的前胸已經透出濕痕:「把褂子也給我解開。」
唐月如一愣,羞得更加無地自容:「你,你咋還跟伯星搶?」
「一個嬸兒半個娘,誰吃不是吃。」
說完,楊剛捋了捋自己的雞巴就抱住了唐月如的身子,不等她做出反應三下
兩下就把她扒個精光:「屄夠肥的,永安叔不在家時,嬸兒你沒少讓男人肏吧?
」
唐月如給楊剛的急躁弄得哆嗦不斷,看得出來,她早就嚇得丟了魂兒,直至
被楊剛推倒在草叢裡。
羞急中唐月如使勁掙扎,喊了一嗓子:「剛子,嬸兒大你那麼多,你怎好跟
我做這個?」
楊剛壓住唐月如的胳膊,使她動彈不得:「嬸兒咋啦?離家到現在我還沒碰
過女人的身子,你就從了吧!」
「沒臉活啦!」
扶正了雞巴,楊剛繃直了身子硬插進去,碓了碓,太幹。
就擠了一些奶汁抹在雞巴頭上,再次挺動腰杆杵進去。
這回順利多了,插到底之後楊剛沒敢再動,只覺得雞巴給熱屄包得嚴絲合縫
,很快就忍不住熱潮的炙烤,喊了起來:「身子真熱乎,啊~嬸兒,啊~嬸兒啊
!」
聲音焦急,動作起來之後他杵了四五下就覺得龜頭又酸又麻,受不了了。
楊剛很不甘心,第一次這麼短的時間就交代出去,就罵了句街。
射的時候那種快感牽動著楊剛全身所有的神經,楊剛從沒想過女人的身體竟
然這麼熱乎這麼美好,匍匐著身子就把雞巴插在唐月如的屄裡使勁泡著。
變身成為男人後,對於楊剛來說肏一次根本不夠,還沒好好品嘗怎能錯過這
大好時機。
沒兩分鐘,楊剛又開始聳動起來,感覺下面漸漸濕滑,他的動作也變得利索
起來,插得是如魚得水,就一邊插一邊抱住唐月如的兩個奶子,叼住了乳頭使勁
兒吮吸,很快耳邊就傳來唐月如變了音兒的呼喚:「我是你嬸兒,讓我咋做人啊
,臊死我了。」
「哦~嬸兒啊,你屄水兒還真多,被侄子肏得舒坦吧!」
第二次插的時候,楊剛已經窺探到一些要領,猛地挺起身子,運足了氣力砸
了下去,整根雞巴都深插到唐月如的體內。
楊剛不由自主發出了一道打嗝音兒的呼喚,緊隨其後這道聲音混合著鼓掌聲
響徹在小樹林裡,伴隨著唐月如如慕如怨的呻吟持續了下去,一直持續了多半宿
,楊剛才徹底滿足,也很好地完成了一夜七次郎這個傳說中的指標任務。
後來,等到趙永安從鄉公社回來前,楊剛又特意把趙永安鼓搗到一間屋子裡
讓他去寫檢討悔過書,而唐月如則給楊剛帶到了隔壁的小黑屋裡。
和趙永安一牆之隔,這讓楊剛既緊張又興奮,脫掉褲子就把唐月如按在桌子
前,那時頭腦早就熱了,還管誰是誰:「永安叔,你如實去寫,表現好了以後就
不用再來這裡了。」
手指來回摳動把唐月如挖得淫水四溢,還不忘隔牆喊話,這樣的氛圍讓楊剛
覺得非常刺激,尤其是肏成熟女性長輩。
「永安叔,你看我月如嬸兒表現就挺好,」
感覺可以插進去了,楊剛便端正了身子,用雞巴摩挲著唐月如的下身,一邊
和對面的趙永安說話,一邊照著唐月如的肥屁股一挺腰杆,「咕嘰」
一聲砸出了響:「思想就得要求進步,哦,月如嬸兒,哦,我這給你開導咋
樣啊?」
看著唐月如體若篩糠,緊捂嘴巴的樣子,楊剛的整個身體都沸騰起來,邊插
邊說:「去告訴永安叔,我這思想工作做得咋樣?想通了嗎!」
被按在桌子上推來撞去,唐月如的眼神裡透著迷茫和哀婉,她粉面通紅,或
許小樹林的那一晚的七次讓她徹底知道了楊剛的厲害,於此時臣服在楊剛的胯下
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在聽到命令後她調整著呼吸緩了好一氣,回頭看了一眼,被楊剛照著屁股狠
巴巴來了兩巴掌,這才朝著對面喊了一聲:「永安啊,剛子現在正開導我呢,我
想通了,嗯~」
要的就是這個勁兒,楊剛看著唐月如如此順從,摟住她的腰一下下地朝著她
身子裡猛戳,耳邊傳來女人如水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銷魂,那肥熟的身子肏起
來也是特別得勁兒。
正幹得起性,就聽到對面傳來了拍牆聲,同時趙永安的聲音也隔著牆壁穿透
過來:「月如啊,你好好表現,別讓剛子心裡不痛快。」
「聽到沒月如嬸兒,你再好好表現一下就達到了標準,就滿足要求了。」
又抽插了七八下,楊剛把雞巴拔了出來,在唐月如的叫聲裡一把扯掉了她的
褲子,順勢搬起了她的大腿,漆黑中雖看不到唐月如的性器,但雞巴感覺到了就
夠了。
插入到肉穴之中咕嘰咕嘰幹了一會兒,覺得應該換個姿勢,就迅速抽出雞巴
:「月如嬸兒,端正姿態,我得從正面再教育教育你。」
話畢,抱起唐月如的身子,孔武有力的大手一顛,摟緊她的大白屁股對著肥
屄把雞巴入了進去,調整好角度開始杵了起來。
「嬸兒,這回咋樣?有沒有更深的覺悟?」
楊剛抱住唐月如的身子來回貫穿,當楊剛看到唐月如臉上紅暈一片時,內心
膨脹到了極點:「哼,讓侄兒給你疏通透了,境界就提升上去了。」
把唐月如肏得儘管捂住嘴巴,仍像兩山夾縫裡泄出來的朔風,幽幽的,尖銳
而又動聽。
與此同時,拍牆聲也響了起來,急促而又沉悶:「剛子啊,我寫好了,我真
的都寫好啦,你過來看看,過來看看啊!」
漆黑的屋子裡坎坎伐檀之聲厚實沉重,兩具黏貼在一起的身體像猴皮筋似的
,不斷撐開,收縮。
持續中,讓兩個人汗如雨下,彼此不分。
悶頭撞鐘,好一陣兒楊剛才低吼一聲:「趙永安你閉嘴,不知道我在給月如
嬸兒做疏通工作嗎?」
「咋樣月如嬸兒,體會深不深?」
「啊...深啊...」
驟然間,伴隨著唐月如不成聲的回答,楊剛的下體就給她的肉屄死死抓住,
楊剛只覺得自己的雞巴被熱水當頭一澆,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就把唐月如放在桌
子上,雙手挪移著掰開她的屁股,在她哼哼唧唧中豁盡全力朝著肉屄裡肏去,還
不忘扯開唐月如褂子上面的紐扣。
敞開懷,楊剛撩開唐月如的背心,兩個饅頭一樣的大咂兒便甩著奶汁彈了出
來,見此情景,楊剛「嘿」
了一聲,兩眼放光,揉捏住其中一個飽滿,伏低了身子,用嘴叼住乳頭,一
邊吮吸一邊肏幹。
咚咚地敲牆聲又響了起來,夾雜著趙永安的呼喚:「剛子你過來看一下..
.」。
「楊剛根本就不搭理趙永安,吃夠了唐月如的奶汁,把身子正了起來,見唐
月如規規矩矩,楊剛雙手分開她的大腿,加速撞擊起來:「啊,月如嬸兒啊,月
如你今天表現不錯...嗯,嬸兒啊,我出來啦,你侄兒出來啦!」
在唐月如拱起身子時,把精液盡數全噴到她的屄裡......
9彩雲追月2
……進入到八十年代,市場給一些打著「報告文學」
的東西所充斥佔據,伴隨著靡靡之音最初在一小撮人群裡流行,很快這股風
氣席捲開來。
壓制,反彈,再壓制再反彈,越是壓制越是反彈,相繼又出現了氣功熱,掀
起全民運動。
那一群人腦袋上頂個鍋蓋還美其名曰「師傅在給我傳功」,據說都得到了上
層領導們的認可,經大力宣傳,人們的思想很快發生改變。
這些東西吧,楊剛最為關注的是那些「報告文學」,查抄獲得之後,楊剛孜
孜不倦地補充著能量,充實著自己,工商口又是管理那些東西的部門之一,近水
樓臺也就方便了楊剛對知識的攝入,思想覺悟可謂是一日千里...婚姻走過二
十載春秋,夫妻生活對楊剛來說已經沒有第一開始時的那種神秘感、新鮮感了。
茶水、報紙、家庭孩子,枯燥的生活一潭死水,除了瑣碎還是瑣碎,讓楊剛
唏噓不已的同時,身上還添了男人最最恐懼、最最羞於啟齒的疲軟毛病。
三年前,楊剛還住在河東政府路(前進東道)的平房裡,同事帶著孩子過來
串門,一次偶然讓楊剛發現個秘密。
楊剛發覺同事的孩子跟往常不太一樣,開始時並未留心,可當陳雲麗彎腰低
頭時,楊剛注意到了那個孩子的變化,順著那個孩子的眼神去看,這才意識到他
在幹什麼,原來自己媳婦兒沒穿奶罩,那孩子正在窺視自己媳婦兒的奶子。
居家生活的婦女洗完澡不穿內衣太平常了,正是因為這種平常態的生活太過
隨意,誰會注意這個細節,更不會去防範一個孩子了。
留心到那個細節之後,楊剛越看越心驚,越看越不是滋味:一個孩子用那種
貪婪的眼神去看長輩,而且是追著看,完全就是那種男人欣賞女人的眼神。
說白了就是孩子心裡有想法了,就算沒有肏女人的念頭,起碼心裡是動了歪
念頭的。
事後楊剛越想越不是滋味,越咂麼心裡就越不得勁兒:敢打我媳婦兒的主意
?不想活了!可轉瞬間又覺得自己太過於誇大事實。
孩子只是看看而已,甭管是出於好奇還是說圖個新鮮,也沒幹什麼越軌的事
兒…幾天後的一次喝酒聚會,朋友媳婦兒的包落在自己這兒了,楊剛喝得暈乎乎
的就隔著玻璃喊了兩聲,讓陳雲麗去把包給人家送過去,當時恰巧媳婦兒去套間
裡洗澡,也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楊剛從床上軲轆著身子正好看見朋友家的孩子
走進自家院子,沒等楊剛言語就看那個孩子趴到了套間門外,鬼鬼祟祟朝著裡面
偷窺。
此情此景被楊剛看到,正要出聲呵斥,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那感覺
就好像得了慢性咽炎,嗓子眼發癢,緊巴;又好似患了支氣管咽炎,兩者在喉嚨
裡你推我我擠你,動起手來。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楊剛壓了好幾口氣總算沒噴出聲來,待氣息平穩下來,
屏住呼吸慢慢抬起頭,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少年的一舉一動,像個獵食者。
楊剛覺得那孩子一定也是在盯著套間裡自己的妻子,在獵食著她。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汗珠子滴答滴答地落,粘稠的空氣在加速壓縮,那一刻
楊剛感覺伏天似乎提前來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見那少年仍在套間門外窺視,看得津津有味不說,偶爾往上
房的方向看一眼又立馬轉頭繼續窺視,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轉移著根據地楊剛已經從床上軲轆下來,來到了堂屋。
堂屋到院子裡的套間只有幾步之遙,只要楊剛竄出門外就能阻斷少年的繼續
窺視,哪怕咳嗽一聲也可以瞬間粉碎他的陰謀,抓個現行。
因為少年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流氓罪,儘管他還不足十八周歲。
然而楊剛並沒有出手去阻止,不知為何竟選擇的是沉默,還悄然躲在門後去
看,那樣子甚至比院子裡套間外的少年還要緊張。
這種情況幾乎從沒在自己身上出現過,楊剛覺得非常詫異,來不及思考為何
不去阻止的原因就眉頭緊鎖死死盯向外面,見那臭小子不但偷窺自己的媳婦兒,
下體居然還頂了起來支個帳篷,憤怒的同時楊剛的心裡又悄然生出一股興奮。
憤怒和興奮共存,這兩個極端讓楊剛感覺特別矛盾,然而在這矛盾中心裡又
伴隨著產生出一股醋意,身體在顫抖間夾雜著失落、不安、心酸,一時間齊齊交
織纏繞於心,仿佛把他置身在人跡罕至的高原草地之上,進不知方向,退不知回
路。
突如其來的異常變動繼上一次延續下來,擺在楊剛的眼前。
如果說前一段時間那少年的行為還只是出於好奇,那麼這時的他跑到自己家
裡則真真正正是在耍流氓了。
楊剛死死地攥住拳頭,感覺自己身體快要爆了,同時這種感覺又像是被沾住
了,令他動彈不得。
楊剛直指自己的本心:我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還有閒心興奮?楊剛不解,
卻總感覺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和某個電視劇裡的鏡頭有些相似。
楊剛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去想,終於在腦海中搜尋到了那個片段。
劉亞津主演的《片兒警》楊剛記不得一共演了幾集,但有一集卻始終難以忘
懷。
此時從腦海中搜尋到,兩相對比,楊剛覺得自己變成了電視劇裡那個偷鴿子
的賊,外面的少年變成了電視劇裡的「父親」,陳雲麗則變成了劇中「父親的女
兒」。
恍恍惚惚間,偷鴿子的人趴在房頂偷窺著四合院裡的一舉一動,楊剛看到了
一個男人在看黃色錄影,也看到了那個男人在看黃色錄影時把十七歲的女兒叫到
身邊一起看,然後,然後女兒的肚子就大了...幾分鐘的過程,楊剛又注意到
一個問題點,自己濕了下體,雞巴硬了。
楊剛不及思考,就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一道聲音,再去看,那孩子不知何
時竟然溜到了院外。
看到陳雲麗從套間裡走出來,楊剛想都沒想就大聲喊了一嗓子:「雲麗,六
子他媽的包忘拿走了,你給她送過去吧。」
話聲剛落,叫六子的少年就跑了進來,稚嫩的聲音劃著弧線拉長了音兒,拋
了出來:「楊娘,我來拿包啦。」
搖搖晃晃走到院子裡,一地的光線讓這個午後看起來倍兒有精神。
楊剛湊到陳雲麗的近前,「醉眼朦朧」
下,媳婦兒體恤衫內搖擺蠕動的奶子隨著身體的晃動在不停顫抖,洶湧而澎
湃。
因發梢上的水珠打濕了她前胸的衣服,楊剛眼睛不由自主豎起來了,映透出
的乳頭在歡快地舞動著,像掛枝的葡萄,成熟鮮嫩。
楊剛稍稍愣了下神,眼前白得摧殘,媳婦兒穿著超短裙裸露在外的大長腿便
鑽進了楊剛的眼裡。
心裡有一股股滔滔江水奔流的感覺,湍急,愈發不可阻止。
沒等楊剛說出什麼話,陳雲麗側著腦袋揉搓著濕漉漉的頭發問他:「你不睡
覺了嗎?」
楊剛伸手插進口袋裡,摸啊摸,終於抓住了香煙的煙盒,迫不及待點了根煙
,青煙繚繞被豔陽打散,楊剛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楊剛醉了嗎?其實沒有。
從十一點多開始喝,一直到下午兩點,三個小時的時間楊剛一個人喝了兩瓶
白酒,而且是慢悠悠喝下去的,感覺狀態剛剛好,楊剛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喜歡
喝慢酒,當年退伍時曾跟戰友喝了一天,每個人都幹了四五瓶白的,那時才剛剛
二十歲。
把六子叫到身前,楊剛摸著他的腦袋,側臉對陳雲麗說:「尿給憋醒了。」
拍著六子的肩膀:「六子你沒去畫畫?不來根煙抽?」
楊剛看到六子眼神空濛,說話聲變得結巴:「我,我不會。」
隨後楊剛見陳雲麗打趣六子,趁著這個當兒,楊剛搖擺著步子,晃悠著進了
衛生間。
體內有股暗流在不停地盤旋,打著漩兒在腦子裡慢慢移動著,耳膜被敲擊起
來,嗡嗡亂跳。
心臟在起哄,同樣敲起了鼓點,讓楊剛心裡莫名煩躁。
透過衛生間的玻璃楊剛朝著外面看了看,他真切地看到了六子迷離的眼神,
就感覺自己的小腹似火燒一般。
楊剛確定,六子這孩子的眼睛始終沒離開自己媳婦兒的胸脯位置,身為一個
過來人,楊剛知道六子眼神裡透露出來的心聲:六子想肏女人了。
四十歲的女人和十二三歲的男孩之間如果碰撞在一起,會是怎樣一個情形呢
?楊剛心裡沒譜,也沒功夫思考六子是否六根不全,有能力搭配自己媳婦兒這樣
高大豐滿的女人。
楊剛眼前一花,看到六子抱著自己媳婦兒的身子在不停地蠕動,把褲襠裡的
玩意挺進自己媳婦兒的身體裡,楊剛的心快炸了。
恍惚間看到六子取走了他媽的包,楊剛就從衛生間裡竄了出來。
把院門一關,直接跑回屋裡摟住了陳雲麗的腰。
「你不是說要睡覺嗎?怎麼…哥,你想搞我了。」
楊剛不言語,從後面撩起陳雲麗的超短裙就把她按在了床上,大手摸到屁股
上,發覺陳雲麗下麵沒穿內褲,登時粗喘得像頭牛。
「這麼急!」
楊剛仍不言語,蹲下身子掰開陳雲麗的屁股,望著體毛濃郁——長了個小痦
子的肉唇,楊剛把嘴巴送了過去。
哧溜一下,楊剛含住了陳雲麗的兩片肥唇,不停唆啦,幾下就給陳雲麗舔濕
了。
看著陳雲麗濕漉漉的下體,楊剛站起身來,扶著自己的雞巴搭在媳婦兒的濃
郁體毛覆蓋的肉唇上,用龜頭摩挲著她濕漉漉的禁區。
「哥啊~咋這硬。」
陳雲麗欣喜萬分,扭著屁股迎合著楊剛。
楊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外頭,心說今個兒氣壓怎麼這麼低?三兩
下脫掉上衣,楊剛把頭上的汗抹掉,對著媳婦兒的屄唇來回抵了抵,猛地朝裡一
捅,陳雲麗「啊」
的一聲就挺直了脊背。
瞬息之下,楊剛伸出手來穿過媳婦兒的肋下,摳抓在她的奶子上。
陳雲麗呼天搶地一般扭動起自己的屁股,死死夾住楊剛的雞巴,讓楊剛覺得
非常舒服。
緩緩抽動著自己的雞巴,帶著迷離,帶著忐忑,楊剛的眼皮在狂跳,不停地
眨啊眨。
汗如雨下,楊剛整個人如同過了水,卻沒法熄滅臉上的火燒。
「雲麗,嗯哼~」
楊剛粗喘連連,「六子,六子今年,多大了?」
滾動喉結像個被衝擊著的關隘,集結的氣流終於摧垮了它,噴了出來,粗糲
而又相當暴躁。
陳雲麗回過頭來,眼神裡透著不解,像是在詢問男人為什麼會問這樣奇怪的
問題,哼喘了一會兒,很快說了出來:「嗯~十二三了吧。」
她的聲音透著歡快,和她扭動的屁股節奏一樣。
「跟,跟咱家三兒一邊大,是嗎?」
楊剛的胸口特別寬闊,散發出一股股男人雄壯的氣息。
劇烈起伏著,快要束縛不住自己的心,砰砰砰地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是嗎?」
聲音低沉,壓抑而焦急。
陳雲麗可能有點犯懵,後來撒嬌式地哼哼起來:「比咱家三兒小一歲,啊~
咋啦?」
楊剛不言語,繃緊身子快速抽插起來,把陳雲麗搞得嬌喘不止:「哥,你今
天怎麼這麼猛,我耐(愛)死你了。」
插了十七八下,放緩動作,楊剛瞪大眼睛盯著妻子的後背,停下動作一把撩
開了陳雲麗的體恤,把體恤卡在她的腋窩下,搭手到陳雲麗胸前:「歲數是小了
點。」
陳雲麗的雙肘支在床上:「又是六子又是三兒的,誰又歲數小啦?」
楊剛沒做理會,也不回答,而是把雙手卡在陳雲麗的腰上,想起當年自己肏
唐月如的場面,楊剛身體裡忽地湧現出一股股浪濤般的激情,久違的感覺瞬間降
臨終于給楊剛找回來了,撥雲見日,身體一陣陣痙攣:少年與成熟女性長輩間的
亂倫...與此同時,楊剛的眼前飛現出六子盯著陳雲麗身體時的猥瑣模樣,腦
海中來回回蕩著這幾個頗為刺激的字眼——亂倫,男孩肏女性長輩。
隨著衝撞,快感一波波地擁向楊剛,浪頭撲打,在性器交界處發出了一陣陣
急促的掌聲。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男人為之折腰。
低頭迅速掃了一眼進出肉穴間自己濕漉漉的陽具,楊剛朝前猛地一湧身子,
把雞巴深插到底,麻溜溜又濕又滑。
火熱的胴體緊緊包裹著自己的陽具,在一下下噬咬著自己的龜頭,清晰真實
。
腦電波一突,楊剛也打了個突,就瘋也似抽動起來,照著靶子猛拍,暴風驟
雨過後,伏在陳雲麗的屁股上含糊不清地低吼起來:「呃,他娘娘……啊,出來
啦!哦,娘娘,我的慫出來啦!」
龜頭卡在陳雲麗的屄裡,突~突突~突突突,喀秋莎火炮一樣噴射起來。
「啊哥,好燙。」
楊剛仰著臉,弓著腰,一邊咬牙,一邊又憋得滿臉通紅,把眼睛一閉,都不
知自己多久沒體驗過這種強烈的刺激了。
飄飄欲仙的感覺令人心馳嚮往,耳畔響起的聲音給予楊剛男人的自信和鼓勵
,瞬間傾瀉而下,灌輸到楊剛的身上,剪頭一般反射給了陳雲麗「嗯~哥,你好
猛,我的小白楊回來啦。」
陳雲麗軟綿綿的聲音如慕如怨,響在楊剛的耳邊,予以肯定了剛才楊剛的表
現。
楊剛滾動著喉結,噎了一下,氣有些不順:「我想,咱家三兒了。」
怔怔地看著陳雲麗的背影,射精之後楊剛的心裡突閃一陣陣落寞,然而負疚
和罪惡充斥於心,又特別強烈,強烈的程度讓楊剛矛盾萬分。
如果我選擇那條路,會不會了害了雲麗?會不會禍害了我的侄兒?心裡沒有
答案,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楊剛最親的人。
「要麼你跟我說六子時,會提到咱家三兒,我也挺想他,嘻嘻,前些日子才
帶三兒玩回來,你說這心裡怎麼就總放不下他呢」。
摟著陳雲麗如今已變得珠圓玉潤、仍舊細膩如滑的身子,楊剛悲從心起。
這麼好的身子,這麼漂亮的臉蛋兒,正是女人一生之中最美的黃金年齡……
我給不了,我無法時時滿足雲麗的性欲,苦了她啊!「剛才你不知道,六子那小
屄蛋子兒盯著我咂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屄崽子當著我面還硬了。」
聞聽此說,楊剛心裡一顫,咽了口唾液,這才意識到嘴裡冒火,心裡的火騰
地一下也跟著燃燒起來。
不知該咒駡六子還是該抵制心裡的邪念,昏昏沉沉,腦海中就蹦跳出自己親
侄子的模樣。
身體在戰慄,楊剛的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咱,咱家三兒不也經常,也經
常看你的咂兒,還摸你咂兒嗎!」
「瞅你說的這話,那能一樣嗎,三兒跟我兒子有啥區別?他還跟咱一被窩睡
過覺呢!」
侄子和自己媳婦兒一被窩睡覺的事兒,楊剛記得清清楚楚。
爺仨擠在一床被子裡,抱著自己的親侄子,楊剛耐得沒法,胡擼來胡擼去的
又親又啃,媳婦兒臉上帶笑也伸出了手臂,把侄子攬進她的懷裡,任由三兒這肉
蛋兒摸咂兒裹吸,在她懷裡滾來滾去。
腦海中的畫面勾勒出來,楊剛搏了搏下體,驚喜的是,楊剛發覺自己又有了
男人的自信——四十歲的男人在射精之後短時間內竟然有了感覺,鑼鼓歡騰,過
年似的。
楊剛嚇了一跳,心有戚戚地看向陳雲麗,抽搭了一下鼻子,騰出手來抱住陳
雲麗的腰,攀附著撫摸起她光滑如緞面的身子,順勢一摸,把手搭在她的奶子上
:「你沒嚇唬六子?」
「嚇唬他幹啥,一個屄蛋子兒饞娘奶了,給他看看解解饞,嘻嘻,憋壞他」
,「嗯?哥,你又硬了?!」
楊剛雞巴確實又硬起來了,搭在陳雲麗的屄唇上:「你說咱家三兒摸你咂兒
時他會不會硬?」
楊剛捏住陳雲麗的乳頭來回摩挲,把她捏得哼哼唧唧:「三兒,三兒不會硬
,我,我是,我是他娘娘。」
楊剛「呼」
的一下深吸了口氣,翻起白眼,聲音乾咽晦澀:「雲麗,你的小白楊老了,
不能像年輕時那樣了。」
「哥,你今天是怎麼了?我不明白你說的。」
楊剛吧唧了下嘴,給陳雲麗把下體清理乾淨,又抱著她的身子揉了一會兒,
心裡仍舊塞了個鼓。
身為一個男人,改善身體的藥吃了不少,可效果呢?一點雞巴用都沒有!但
今天卻感覺很不一樣,具體咋不一樣楊剛沒敢直接講出口來。
黃色書刊楊剛和陳雲麗都沒少看,但問題是,黃書裡的東西搬出來,搬到現
實怎麼進行?這是個難題,天大的難題,難以啟齒。
楊剛點了一根煙,喂到陳雲麗的嘴裡,自己也續了一根。
煙霧繚繞,熱氣騰騰。
大興安嶺的火如今早已熄滅,卻在此時楊剛的心裡複又燃燒起來。
不知該怎麼跟媳婦兒談,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進行,思忖了良久,楊剛低頭
看了看胯下,脫帽的雞巴蠢蠢欲動竟然又硬了一圈。
「還記得啥時開始穿的絲襪高跟嗎?」
楊剛吞吐著青煙,藏在霧裡:「那時,你從外面回村,嗯,多少人眼饞啊。
」
當初大城市流行絲襪高跟,外貿公司出口產品時媳婦兒總是最先做那吃螃蟹
的人,風韻漂亮羨煞旁人。
如今想來,往事歷歷在目,現在更是成熟迷人到了極致。
「咋不記得!你那晚上要了我七回,跟結婚時一樣,肏得我都走不動道兒了
,爸媽看了還以為我生病了」,「要不,要不我現在就給你把絲襪穿上,踩上高
跟鞋讓你來肏我。」
「這大肥屁股。」
楊剛抓捏著陳雲麗的屁股,手感上彈性十足,視覺上衝擊震撼,「雲麗,你
真騷!」
「哥,我這屄是不是松了?」
楊剛搖了搖頭:「沒有,是小白楊老了。」
「你喜歡我騷,我就給你騷,我要把你變回小白楊。」
「我要能回到從前,一準兒還能把你肏服了,肏美了。現在,總覺得心有餘
力不足。」
歎息一聲,楊剛搖了搖頭,摟住陳雲麗躺在床上溫存,體貼而又憐愛地撫摸
著她的身子,心緒久久難平。
「哥,咱再去省城看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你恢復過來。」
怔怔地看著懷裡的麗人,瞳孔映射出她那擔憂與焦急的模樣,楊剛硬朗而英
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伸出手臂一展,把她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
楊剛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任誰都能打自己媳婦兒的主意,不過六子的舉
動倒是令楊剛眼前一亮,尋思中,也在刹那間勾起楊剛對往日自己所做事情的回
憶--肏唐月如的事兒。
雖沒血緣關係,也無半點宗親聯繫,肏唐月如卻讓楊剛體會到禁忌的快樂,
回想中,重燃了楊剛壓在心底裡多年的欲。
楊剛膽子大,卻不是莽夫,回想著自己的經歷,聯想著黃書裡看到的故事,
日思夜想後就陷入到夢魘之中:我給不了雲麗性滿足,年輕小夥子可以給她啊,
但像六子那樣兒的就……
10彩雲追月3
楊剛的腦海中閃現出六子的模樣後,連個奔兒都沒打,當場就給否了:不行
!絕對不行!內心在呐喊,在咆哮:六子算他媽什麼東西?!我楊剛還沒到那份
兒上,還沒淪落到什麼人都能碰我媳婦兒的地步!猶如七六年唐山發生的大地震
,激憤過後楊剛陷入沉思,久久難以平復自己內心的波瀾。
他緊緊摟著陳雲麗的身子,害怕失去她,害怕自己的想法把家庭搞爛了。
人生岔路的關口,何去何從?楊剛猶豫起來。
這也由不得楊剛不去猶豫,因為這不是兒戲,這不是玩笑。
腦海中藍光閃過之後,夜籠罩下來,黑暗彌漫著,前行的路變得一片模糊。
我是不是變態了?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呢?楊剛一次次否定自己心裡產生出
的那個淫念,又一次次地問著自己的內心,如何在床頭上給媳婦兒一份持久的愛
,如何能不委屈她又同時能在她臉上看到歡愉。
迷茫中,楊剛漸漸昏沉起來,腦子裡卻始終在盤桓著這些個事兒,體內的聲
音也一直在呼喚,在不停分析著利弊:第一,做這種事情關乎到夫妻兩個人的名
聲和地位。
工商局局長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屄孩子搞自己四十歲的媳婦兒,況且又是個
外人,這不開國際玩笑嗎!七十年代開始,從夢莊鄉到俞台鄉,從縣政府再到馬
房鎮,一直到現在的工商局,楊剛經歷了多少人事調動,什麼眼界,什麼樣的人
沒見過?楊剛絕不會因小失大,一時腦瓜門一熱而去做色那令智昏的事兒;第二
,楊剛愛自己的媳婦兒,甭管在外面如何應酬,那都是逢場作戲,回到家裡仍舊
夫妻恩愛過自己的日子,所以做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兒在沒有得到陳雲麗的同意和
認可之前,楊剛是絕不會逼迫媳婦兒去做的,也絕不會破壞了自己的正常家庭生
活;第三,八字都沒一撇呢,不得深思熟慮?再有,這事兒絕非想當然就能成的
,關鍵是三方達成一致,最低限度是兩方同意(排除自身,剩下的兩個人得同意
接受),才能進行;第四,做這種事畢竟好說不好聽,一旦事情敗露,後果不堪
設想,所以絕不能急於求成。
情由心生,沒感情就發生關係?那是一夜情,那是肏狗,那是不拿自己媳婦
兒當人看。
楊剛這麼愛自己的媳婦兒,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她分享出去的;第五,黃
色書刊裡的角色錯位自己已經和媳婦兒嘗試過,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和基礎。
那麼與其找六子來滿足自己心底裡的欲望,為什麼不能讓自己的親侄子來?
誰跟誰親,還不是跟自己的親侄子親!又不是外人,即便不同意自己也沒什麼損
失,也不會受到傷害,更不用擔心事情敗露去計較後果。
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楊剛的心裡早就泛起了滔天海浪,一宿的覺睡得
都極不踏實。
從那之後,楊剛仿佛陷入到魔怔之中,白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根本看不出
有啥異動,可一但夜晚降臨之後,楊剛的內心就像黑夜那樣變得迫切,壓力驟生
,在一次次撫摸陳雲麗的身子後,腦海中的那個想法變得越發強烈,變得越發焦
急起來: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都讓你一個人占全了。
既然上天如此眷顧於我,給予我這麼好的媳婦兒,為啥要虧待她?我不能眼
睜睜地看著雲麗得不到滿足得不到幸福,我要給她快樂,我要讓她獲得更好的享
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陪著我吃苦,跟我受活罪,做那活寡婦。
半個月後的一個下午,楊剛才打完麻將從外面回來,正撞見六子在自己家,
心裡就一咯噔。
沒等楊剛開口,就聽六子言語了:「楊大爺,我爸讓你和楊娘晚上過去喝酒
。」
楊剛見六子一臉通紅,扭扭捏捏賴著不走,湊過去胡擼著他的腦袋:「啥好
菜啊?」
六子耷拉著腦袋,吭吭哧哧的:「說是去飯館炒菜。」
「也是哈,這大熱天從家做飯還不熱死,回頭告你爸,把那白酒冰一下,再
整點涼啤酒,」
楊剛起身朝屋外走,「六子,冰箱裡拿冰棍吃,」
又跟陳雲麗說:「我先沖個涼,回頭你也沖一下。」
話出口的那一刻,楊剛的心裡開始撲騰起來。
不知道六子這小屄趁著我不在對著雲麗都幹啥了......進套間沒一會
兒又走出來,楊剛的心早就有些迫不及待,明知道有些事兒不可能發生,卻耐不
住心裡的嘀咕。
透過玻璃楊剛掃了一眼屋內,沒啥大的動靜,心裡卻跟打鼓似的。
回到上房時,終於耐不住心裡的顫抖,言語了一聲:「雲麗,把我那白色短
袖衫拿出來......對了,天擦黑兒蚊子多,你肉皮兒嫩,裙子裡套條絲襪
比較好。」
說者看似無心,聽者卻十分在意,楊剛明眼覺察到六子的眼亮了起來。
六子再如何掩飾也終歸是個孩子,他耍的小聰明以及一舉一動、蔫不出溜的
樣子都給楊剛看在了眼裡。
一刹那,楊剛覺得很好笑,並未當場戳破六子的心思。
這一段時間的過濾,楊剛心裡的憤懣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精神抖擻
,心潮澎湃。
楊剛覺得這樣也挺好,並且非常刺激......前些日子回老家麥收,楊
剛還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自己的侄子。
三兒那個頭兒顯然已經竄過了一米六,身板兒看起來挺軸實,沖著侄子一招
手,楊剛就把楊書香抱在懷裡。
順手把一瓶山海關啟了遞給楊樹新,看著侄子一口氣喝幹了,楊剛朝著眾人
說道:「小夥子不白吃十年乾飯啊。」
放任楊書香竄出自己懷抱,從後面攬住自己的脖子,楊剛哈哈大笑,一個騎
馬蹲襠式拔了起來,就把侄子背在了身上:「三兒,咋樣?」
柴靈秀從一旁撅起嘴來:「都多大了還讓你大背著你?」
陳雲麗一捅柴靈秀,用手指著楊書香:「咋啦?從小就跟他大親。」
妯娌倆站在一處,一刹那,楊剛覺得整片河灘都給姐妹花的嬌豔和風情蓋了
下去。
東河灘守著伊水河,在溝頭堡是一級地。
放眼望去,整片整片的麥田呈現出一片金黃色,麥子顆粒飽滿,隨風搖擺時
蕩起了層層波浪,好不誘人。
於是整個溝頭堡就沸騰起來,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手拿著鐮刀沖上前去
,一茬茬的麥子便撲倒在他們的身前。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股誘人的芬芳,像頭頂上的驕陽,耀眼成熟。
楊剛生在溝頭堡長在溝頭堡,這裡的每一處楊剛都如此熟悉,回到老家後他
從沒端過架子,也無需端著架子。
手拿著鐮刀和陳雲麗、柴靈秀以及父母在自家地裡忙碌著,像個普通農民一
樣,繼承並發揚著父親嘴裡的「鄉音不改鬢毛衰」。
六月份,孩子們就已經穿上了短袖衫。
其時天氣已經高達三十多度,儘管沒進暑伏。
當晚,楊剛沒在自己家休息,和媳婦兒跑到了父親那邊,一起吃的晚飯。
九十點鐘,空氣涼了下來,依舊能在茂密的樹叢裡感受到一絲夏天的溫熱,
便召喚著陳雲麗來到了西場外的三角坑。
夜深人靜無人打攪,除了三角坑裡的那個十三歲的少年。
楊書香其實早就洗過了身子,不過臉盆裡囫圇著洗和泡在水池中的概念豈可
同日而語,吃飯時他就吵嚷著要去三角坑泡澡,讓柴靈秀給攔了駁回,說水涼別
凍壞了腿。
晌午頭要是去河裡洗澡問題不大,夜後晌要洗的話多少是涼了點,但也不是
不能適應。
楊剛轉悠著眼珠子,計上心來,半截腰說飯後要跟侄子下兩盤棋,就把兄弟
媳婦兒給糊弄了。
借著朦朧的月牙映照,楊剛凝神打量著三角坑裡的動靜,見北頭有個影子在
無聲無息地晃動著,就壓低聲音喊了兩聲。
聽到一聲哨音兒,楊剛沖著媳婦兒說了一聲:「這才多會兒功夫?三兒都游
到那頭子了。」
攙著陳雲麗的胳膊,從土階上一步步走下來,脫了衣服,侄子那邊已經鳧到
了近前。
「三兒,涼不涼?」
楊剛一隻腳探入水中,剛要伸手往身上撩把水適應一下,手就給侄子抓了過
去,撲通一下整個人就摔進了水裡。
「哈哈,大,你己個兒試過不比我說得清楚?」
楊剛哆嗦了下身子,朝著楊書香腦袋胡擼一把:「臭小子,又跟大搞突然襲
擊。」
伸展著胳膊劃撥兩下,一會兒工夫楊剛就適應了水溫,撩了把水,朝著陳雲
麗念叨了一聲:「雲麗,來吧。」
「娘娘,你也光溜著身子洗?」
侄子的眼真尖,一眼就看出了媳婦兒不著片縷的身子。
「三兒,你可別跟娘娘搞突襲。」
媳婦兒黃鸝般的聲音叫得酥脆,把楊剛的心都叫酥了。
「娘娘,我大他是老爺們。」
楊剛聽著,看著,黑乎乎的人影便在自己身前湊了過去,又一把抓住了陳雲
麗的手。
侄子言行落進楊剛的眼裡,楊剛早就忘卻了水涼,甚至於身體騰騰冒火,沸
騰起來。
「娘娘你慢點下來。行嗎?感覺涼就先適應一下。」
「這待遇不一樣啊。」
楊剛「抱怨」
一聲。
「那肯定啊,我娘娘是女人,不得保護著點!」
那話聽得楊剛心裡一陣悸動,沒片刻,聽到了更為悸動的話語,「娘娘,你
先往咂兒和肋叉子上撩點水,慢點撩可別激著。」
楊剛瞪大眼珠子盯著身前,心口被水擠壓得收縮起來,有些透不過氣,臉上
卻露出了笑,那高興勁兒就差沒喊出來:「雲麗,你快把手敞開,讓三兒給你熱
熱身子。」
就在楊剛胡思亂想之際,耳輪中又聽到侄兒說了句:「你這咂兒上也撩點水
,省得下來涼。」
黑燈瞎火的還真就看到三兒用手揉搓自己媳婦兒的奶子,可把楊剛興奮得找
不到北了。
「雲麗,讓三兒,聽三兒的。」
楊剛有些語無倫次,感覺這三角坑裡的水活了起來,「雲麗,先把咂兒,和
後心沾沾,可別激著。」
胯下的雞巴就直溜溜硬了起來。
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變化,楊剛的心一下子活了:三清啊,阿彌陀啊,地藏,
我的月如嬸兒啊,只要我能,能恢復過來......死死地盯著楊書香,雖說
楊剛不信鬼神,心裡卻難免狂吼起來:只要我能恢復過來,北園寺廟的香我給它
續上,日夜不斷。
媳婦兒潛入水中,楊剛才回過神來。
湊上前,楊剛摸著陳雲麗的奶子詢問:「雲麗,水涼嗎?」
「深處有點涼。」
把她攬入到自己的懷裡,楊剛打趣著說:「還是咱三兒向著你!」
手指在奶子上來回揉搓,一點顧忌沒有。
「那可不,我是三兒娘娘,就是比你親。」
轉瞬間,陳雲麗的聲音在水面上不斷起伏,掀起了一層漣漪:「三兒,跟娘
娘比比誰游得快。」
這話正中楊剛下懷,眼瞅著她倆就要比劃,楊剛建議道:「這黑燈瞎火也甭
遊了,咱上裡邊踩幾下水,身子熱乎了一洗不就好了。你娘倆要分高下,對著踩
水,我給當裁判。」
其時半個月亮映照下來,北方的天兒看著還是特別透亮的。
於是,夜色下楊剛便看到自己媳婦兒的奶子浮在了水面上,在自己的親侄子
的面前蕩漾起來......腦海中這倏忽間的閃越只一個晃就又回到了現實。
楊剛裝成若無其事,心卻砰砰亂跳,蕩漾起漣漪,不得不穩著情緒沖六子說
:「六兒,告你爸多弄點涼啤酒,緊著點,別到時候來不及」。
不動聲色地轟走孩子,楊剛翻身回到套間仍有些魂不守舍。
淋著水,楊剛捋了捋自己堅挺的雞巴,暗自咂摸:三兒跟塊璞玉似的,我不
能讓他這麼早就碰女人,怎麼也得到十五六發育熟了。
於是,禁不住又回想起麥收的那個夜晚......「小夥子不白吃十年幹
飯,三兒這倆胳膊一抱,七八十斤的麥口袋就給抄的起來,他是真累了,這才幾
分鐘就著了。」
楊剛隔著媳婦兒打量著炕梢頭四馬片一躺的侄子。
倘若有什麼能令楊剛心裡特別在意的,莫過於自己的家人了。
侄子的胳膊摔折時,楊剛曾親自跑去鐵廠轉悠了一圈,在和鐵廠廠長李會群
、會計王發寒暄中,楊剛看到了那條蘇聯紅。
二話不講,從屋子裡抄了把鐵鉤子就來到了後院,照著呲牙的蘇聯紅腦袋就
一下,便把它給撂了,帶著血拎回屋子,沖著李會群哈哈一笑:「我說老李啊老
李,最近我嘴饞了,這條狗我早就惦記吃了,今個兒正好拿它開刀。」
直說得李會群和王發大眼瞪小眼,明知道楊剛這是在耍大腳找茬替他侄子出
氣,卻只能陪著笑臉不敢滋毛炸刺。
楊剛喜歡侄子,喜歡他的性格,打小就耐得沒法。
朝著楊書香照了兩眼過後,楊剛伸出手來,撫摸著陳雲麗光滑的皮膚,興致
就來了:「雲麗,啊,我倍兒想搞你。」
陳雲麗就把手探到楊剛的胯下:「哥,你硬得真快啊!」
側臉看了一下楊書香,有些疑慮:「三兒在咱跟前兒......」,楊剛
擺了下手:「你碰碰三兒,看睡沒睡死?」
陳雲麗斜楞著身子推了推楊書香。
楊剛眼瞅著侄子翻了個身,小臉擰在一處,倆大眼動了動,晃悠著把手探到
自己媳婦兒的咂兒上,揉搓起來,「媽,我不累。」
四目相對,楊剛騰地一下把手放在自己的嘴邊,沖著陳雲麗「噓」
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沒事兒甭擔心,三兒做夢呢。」
一撩被子,鑽進了陳雲麗的被窩,三兩下就把她的褲衩脫了下來。
「哥,我怕被三兒聽見。」
耳畔響起了媳婦兒綿軟和羞喜的聲音,楊剛搖了搖頭卻非常興奮:「雲麗,
你摸摸哥的雞巴。」
怒挺的雞巴無比火熱,被媳婦兒抓住手裡,這心裡火一樣燎起多老高:「咋
樣?哥,哥現在就想搞你。」
「哥,三兒的手還抓著我的咂兒呢。」
這話不亞於火上澆油,把楊剛給刺激得一下子就翻身跪在了陳雲麗的身前,
一把扛起了陳雲麗的大腿:「讓三兒抓,三兒啥也不懂。」
盯著媳婦兒黑乎乎的三角區,好歹一卜楞楊剛就看到了她肥沃的屄唇,以及
屄唇上的痦子。
楊剛把嘴朝著肉屄一探,先是嗅了嗅味道,一臉陶醉,而後叼住了陳雲麗的
倆肉片,吸溜聲就響了起來。
「哥,把燈關上。」
顫抖而又壓抑的聲音傳進了楊剛的耳朵裡,楊剛抬起脖子看了下媳婦兒,緊
接著目光就鎖定在陳雲麗那大咂兒上的手,目光如炬:「開著燈吧,我肏著會更
得勁兒。」
渾身顫抖無比興奮,忙又低下頭來對著水露露的肉穴一通狂吸,把陳雲麗吃
得丟盔棄甲,陰蒂凸聳出來,哼吟著音兒,楊剛這才直起身子。
挺著粗碩的陽具,楊剛掃了一眼陳雲麗羞紅的臉蛋,很快視線便又挪到了她
的胸口上。
身體裡的熱自打下了三角坑就始終在燃燒著,此時身邊有侄子陪著,而且侄
子的手抓在自己媳婦兒的咂兒上,楊剛體內的欲火更熾,就一邊捋著硬邦邦的雞
巴,一邊說:「心肝,哥今天的狀態特好,我想跟你玩一把亂倫。」
「玩啥的?」
陳雲麗問楊剛時,忍不住撇著腦袋盯了盯一旁的楊書香,臉蛋上坨紅一片。
楊剛注視著自己的媳婦兒,探著身子用雞巴摩挲陳雲麗的屄。
「你要跟我玩公媳的?」
陳雲麗問。
楊剛搖了搖頭:「爸都六十了,真硬不起來了。」
「那玩啥的?哥,玩母子我受不了。」
「玩,玩,我當一回後生小子,你,你給我當長輩。」
雞巴悄沒聲地湊到陳雲麗的熱屄前,當楊剛聽到媳婦兒「嗯」
了一聲,一挺腰,龜頭就戳了進去,覺察到陳雲麗身子直抖,楊剛盯住了侄
子那支手,卯足了勁兒,嘿的一聲直接一插到底。
「啊哥啊......」
聽到陳雲麗的呼喚,楊剛看到她臉上的驚喜,自信心一下子就回來了:「硬
不硬?」
「硬,硬死啦。」
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這種狀態了,楊剛都覺得今天太神奇了,就挑著雞巴一下
下抽動起來,抽動了一陣兒就看一眼媳婦兒胸口上的手,還不忘言語:「咋樣嬸
兒?侄兒這雞巴過癮吧!」
「過癮,耐死你啦!」
看著媳婦兒臉上蕩漾起來的春情,楊剛這心終於釋懷了:我要給雲麗快樂,
要給她幸福,要讓她知道我的心,決不讓她跟著我受罪。
心情打開,思想包袱便沒那麼重了,做起來也是倍兒通暢。
五分鐘過後,雞巴不但沒軟下來,更沒有出現早洩的現象,頓時令楊剛的信
心呈幾何倍數增長。
換了個姿勢伏趴到陳雲麗的身上,楊剛的抽插動作變得更為急促,吭哧吭哧
地動作著,聲音也變得自信起來:「爽快吧!侄兒今天要把你肏服了。」
陳雲麗按著楊書香的手,看似是在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不讓孩子覺察,與此
同時嘴裡呼應著楊剛:「我的小白楊啊,你肏得嬸兒真舒坦。得勁兒,真硬..
....」
你來我往正當這二人肏幹得如火如荼,一旁插進了一嘴:「媽,我惦著去三
角坑裡洗澡。」
話含糊不清地落進了楊剛夫婦耳朵裡,特別刺激又特別驚險,讓他倆不得不
暫停了動作,疊著身體遮住了羞。
相互交換眼神時,除了看到陳雲麗臉上的羞澀,楊剛還覺察到媳婦兒屄裡的
變化,又熱又滑而且特別緊,瞬息間便不去理會侄子是否會聽到看到,楊剛猛地
一挺身子來了個深插,動作就驟然加速起來:「嬸兒,啊,娘娘,我要給你。」
這一撞擊,陳雲麗的奶子登時晃蕩得更厲害了,上面的那只手都跟著一起搖
晃起來,就仿佛是楊書香在抓捏似的,可把楊剛刺激得不善。
「嗯,好燙,肏嬸兒。」
「娘娘啊,啊,呃,夾得真緊。」
「啊,快,得勁兒啊,娘娘來啦,啊,啊,肏我。」
感覺到媳婦兒性欲高漲,終於在她臉上看到那久違的表情,楊剛的心裡顫成
一個兒,心花怒放時吭哧吭哧越發賣力地肏著,忘乎所以。
又過了不知多久,楊剛終於按耐不住,他低吼一聲,把手按向了侄子摸抓媳
婦兒咂兒上的手,只覺身體似不是自己的一般,一陣天旋地轉,下面失控般噴射
起來:「娘娘,哦,呃,娘娘啊,哦,出來啦......侄兒,射你,屄裡。
」
瞪大了眼珠子,盯著陳雲麗陀紅的臉,耳畔響起久違的聲音,「小白,楊.
.....啊,啊。」......洗過了澡,不到六點楊剛就帶著陳雲麗來到
了六子家。
殺氣騰騰的太陽此時掛在西邊天空上,被六子家的西套間一擋,背著蔭正好
得歇著。
套間外頭早已擺好了矮八仙桌,六個菜,西鳳酒兩兩相對上了四瓶。
見這場面,楊剛哈哈一笑,和主家寒暄了幾句,牽著陳雲麗的手,往馬紮上
一坐,跟六子他爸喝了起來。
「淑敏值夜去了?」
陳雲麗坐在六子他爸郭洪亮的斜對過,問了一聲。
郭洪亮點了下頭。
楊剛瞥了一眼對角的六子,見他賊眉鼠眼施施溜溜,當時確實就是很齷齪,
眉毛一揚問道:「快暑假了這,六兒還學畫嗎?」
六子哼哼唧唧,臉色和鍋底灰差不多,他爸倒是先言語了:「三天打魚兩天
曬網,玩心倍兒大。」
「哥,書文和書勤再有些日子該回來了吧,不出去玩玩?」
陳雲麗接過六子遞過來的烤串,笑顏逐開:「六兒懂事。」
沖他爸答覆:「來電話說惦著去廣西轉悠一圈,要帶著我們家三兒一起去,
我家小妹說了,她帶隊。」
郭洪亮舉起酒杯:「哥,嫂子,倆少爺都大了,大學畢業就差一結婚,你們
就徹底省心了。」
楊剛呵呵一笑,朝著陳雲麗看了一眼,隨即沖著郭洪亮一比劃,抿了口酒:
「年輕人的事兒咱不操心,都大了也用不著我和你嫂子管了。」
「確實,你們也該放鬆一下了。」
郭洪亮點了點頭。
菜過五味,一瓶白酒就見了底。
楊剛始終留著心,看六子雖不言不語倒挺辛勤,不停起身往這邊布菜,就笑
著說:「六兒暑假惦著幹啥?」
又沖著陳雲麗說:「六子還挺會照顧人,快趕上咱家三兒了。」
其時天光明亮,西面的雲一片火紅,楊剛覺得六子的眼也和那雲似的。
「咱得來點啤酒刷刷熱氣,我去看看涼沒涼。」
郭洪亮一擺手,起身奔向了堂屋。
楊剛攛掇著:「郭子,來前兒我還跟六兒說來著呢。緊著點把涼啤酒拿出來
,潤潤嗓子。」
趁著六子他爸跑去屋裡拿涼啤酒這個空兒,楊剛撿起一旁備出來留熏蚊子的
蒲棒子,點上之後插在一個空酒瓶子上,放到陳雲麗的身邊:「這回就不怕蚊子
叮你了」。
煙霧繚繞之下,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夾雜著熱,楊剛就偷眼看了
一下六子。
發現這小子仍舊賊眉鼠眼,心裡免不了一陣惶突,後脊樑就抽了一下。
點了根煙,楊剛漫不經心地把手搭在陳雲麗的大腿上。
看似很隨意,一邊抽煙,一邊撫摸,其實手指早就改為敲鼓點了,見陳雲麗
投來一笑,不經意間楊剛就撩開了她的短裙,繼而不露痕跡地用手分開了她的大
腿,把媳婦兒的心門蔔楞開了,暴露出來。
時間拿捏得得體也非常巧合,這時六子又起身拿著筷子開始布菜,楊剛偷眼
尋唆著,看到六子眼睛赤紅,目標直接鎖定在自己的媳婦兒身下,那弓著腰,微
顫的身子給楊剛捕捉到眼裡,楊剛摸著妻子大腿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朝六子哈哈
一笑:「你爸,怎,怎還不出來?」
避讓著站起身子時,手一勾,媳婦兒的短裙幾乎全部敞露開來,把兩腿間無
遮無攔送進了六子的眼裡......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4-3 12:58
標題:
嫐 (第二部•11)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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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voxcaozz
2019-4-2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1 彩雲追月 4
從六點一直喝到九點多,三個多小時,四瓶白酒喝了三瓶,啤酒也給幹了八
九瓶。天大黑楊剛和陳雲麗才伴著月光從郭洪亮的家里走出來,盡興而歸。
「老郭,別這客套,回介吧甭送了。」楊剛朝著郭洪亮直擺手,讓他回去收
拾餐桌。「我去解個手。」陳雲麗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出胡同踩著碎步奔向了不
遠處的公共廁所。楊剛才點著煙,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回頭看了下,差點
沒給身後奔來之人撞了個滿懷。
「六兒你這麼急幹啥介?」楊剛微微皺了下眉。「尿急」。「尿急?正好,
咱爺倆搭伴。」
公廁是那種帶天窗的老式廁所,墻裙上刷了半墻洋灰,修繕之後看起來挺整
齊,挺幹凈。一輪圓月透過紗窗把光線打進廁所,亮亮堂堂,嘩嘩的尿聲也變得
一片亮堂,率先從隔壁清晰地傳了過來。
抖擻著身體,楊剛悄沒聲地掃了一眼六子的褲襠,黑肥的鳥猙獰地挑在他的
身前,還用手壓著陽具以為自己看不到呢。楊剛仰起頭來,隔著頭頂的紗窗看了
看,這樣的夜晚總有些似曾相識,低頭甩著尿液時,楊剛身體一哆嗦,猛地註意
到墻壁上似乎多了個圖像,但見個劈腿的女人大敞著生命之門,栩栩如生不說,
旁邊還配了若幹註解:外貿的阿姨,我想肏你。歘的一下,楊剛的身體又是一個
哆嗦,就驀地想起了二十年前在夢莊小樹林里和唐月如的一幕幕激情戲碼。
心口翻騰,腦海蕩漾,這口氣息滾燙炙熱,楊剛吐了口氣,後背竟不知啥時
候濕透的,他可清楚地記得喝酒時自己是把外衫脫下來的。從廁所走出來後,楊
剛有些眩暈,等了一會兒,見六子出來就拍起了他的肩膀:「腎夠好的,以後得
學著喝酒了。」六子耷拉著腦袋,一邊抽搭鼻子,一邊用腳搓著地,直等到陳雲
麗從廁所里走出來,喊了一句「楊娘」,這才趿拉著鞋,慢悠悠地朝著他們家走
去,那兩次回頭窺視卻都給楊剛看在眼里。楊剛瞇縫著眼,手攥成了拳頭,五根
鋼指竄在一處來回摩擦,試圖緩解一下心里的激憤,卻發覺眼神瞟向媳婦兒的短
裙時,心里的鼓敲得更響了。
到家之後,楊剛先是在自家院子里點燃了蒲棒子,裊裊青煙扶搖直上時,他
脫掉了襯衣和褲子,把膀子一光,身上只留穿了一條三角褲衩。往馬紮上一坐,
楊剛就著蒲棒子種了根煙,吧唧嘴里不是味道。而蒲棒子繚繞的煙霧氤氳而起,
熏得楊剛兩眼泛淚,那對月閃耀的幕煙順著青光扶搖而上,半空的銀光便傾瀉下
來。
凝視著近處,又瞭望著遠方,空氣混濁,圓月卻又大又亮,不知相距幾千幾
萬公里,楊剛就慨嘆一聲。正兀自發呆,範琳琳演唱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適
時從別家的院落傳了出來,響在楊剛的耳畔:
十五的月兒十六圓,要想飲水先挖泉,要想唱歌先對調,要想戀愛可得多交
談。
都九十年代了,這股西北風仍舊強烈,吹刮到大街小巷耳聞能唱。晌不晌夜
不夜來這麼一段,不有病嗎!但楊剛知道,準是跳舞回來的老陳夫婦嫌不過癮,
才續放找備出來的。一曲未完,煙已經給楊剛彈了出去。這時,陳雲麗從上房已
經換了個吊帶,走了出來。篤篤之聲湊到耳畔,楊剛撇過腦袋,看到她提來了兩
瓶涼啤酒:「身子上又都是汗,裙子都濕了。」
楊剛把頭扭過來,仰望著半空對著明月若有所思。陳雲麗陪坐在楊剛的身旁,
把手搭在楊剛的胳膊上:「看啥呢?」楊剛凝視著遠方漸漸把目光收回,看向陳
雲麗時,楊剛遲疑一番,抄起了涼啤酒仰頭灌了兩口,暢快中亮起喉嚨,一字一
頓:「把,短,裙,脫,掉。」
陳雲麗臉蛋坨紅,直起身子很快短裙就從她的腿上滑落下來。天上的月亮遙
不可及,地上的月亮觸手可得,肉色光暈比天上的月亮還要閃爍,還要亮白。楊
剛坐在馬紮上盯著眼前的景物,溫涼如水的月光細膩如脂,傾瀉而下披在媳婦兒
的身上、屁股上,順著她豐腴的雙腿一直蔓延到黑色高跟鞋的鞋幫上。
楊剛抹了下腦門上淌下來的汗,熱,真熱,從身體里往外躥火,就又灌了一
大口涼啤酒。長出了一口大氣,楊剛起身把酒瓶狠狠地扔向了遠處的墻把腳。
「啪」的一聲月光乍泄,支離破碎;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肉光乍現,波光
粼粼。楊剛低喘,聲音急躁而沈悶:「大屁股。」聲音滾動出喉嚨,陳雲麗的嗚
咽也跟著婉轉而出,細嗓兒穿透了低吼,如淙淙流淌的溪水,穿石一般,一如既
往的細膩。楊剛眼前有股錯亂,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按住身子的媳婦兒。雲麗今年
都四十歲了,身材依舊還是這麼姣好,從來都是順著我的意,疼我愛我。此時也
是,陳雲麗高撅著大屁股,特別配合楊剛,百依百順。
楊剛心里一陣陣悸動,既欣慰又緊迫,揚起手來照著那磨盤大的屁股上又是
一巴掌:「大肥屁股。」月光下魚鱗雲像絲綢一樣,閃耀著它瑩亮的色彩收入楊
剛眼底,地下和天上月兒便交織相伴,疊出了一層層浪花,舞動起來。
「耐(愛)嗎?」岑岑汗水中,楊剛聽到嬌妻問了一聲,就順著她的股溝緊
貼絲襪碾壓下去。楊剛感覺到陳雲麗身體在抖,自己又何嘗能夠保持鎮定:「耐
(愛),耐死你了,今天你穿得真騷。」指頭已經抵在陳雲麗沒有內褲保護的蜜
桃上:「這麼濕?絲襪都濕透了!」陳雲麗扭動著水蛇腰,嬌吟一聲:「吃飯時
就給你摸濕了,好興奮。」似是有些等不及,往後挪動著大屁股來摩擦楊剛的手
指頭。楊剛一閃身,迅速褪掉了褲衩,小腹下面就彈起個棒槌,而且是朝天棒,
都能從上面的包皮處看到亮光。
總感覺自己被動了,因此楊剛不想失去節奏,就點了一根煙來壓制體內紊亂
的氣息。陳雲麗嬌聲隱隱,催促起來:「哥,咋還抽開了煙?」煙順著喉嚨吸到
肚子里時,又幹又苦,楊剛就打了個突。使勁咳了幾聲,眼淚淌出來了,奔上前
仍按住了陳雲麗的身體,汗毛飛乍之後,楊剛就又嘬了口煙。
肺腑緊繃,身體顫抖,楊剛吐出青花時感覺嗓子順暢了許多,頭腦卻仍舊混
沌,又猛嘬一大口後,楊剛丟掉煙就搭手摸到了陳雲麗的蜜穴上,揉動起她的陰
唇、陰蒂:「多久開始濕的?」陳雲麗顫抖的身體似不勝酒力,戰栗不停:「六
兒他爸,進屋拿,啤酒時。」
媳婦兒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母親彈奏琵琶時,揉弦奏出來的。又像緊閉嘴唇,
舌尖抵在上牙堂連帶鼻音一起發出來的,潮濕黏膩,悅耳動聽。於是楊剛忍不住
了,捋著雞巴問:「我進屋前兒濕的嗎?」聲音有些咆哮滾顫,像這夏天里的氣
流,低矮而壓抑,沖破重重阻礙碾壓著眼前的一切。
「啥時候濕的?你跟六子在一起時?」
「六子,他看到我的……屄了。」陳雲麗的話炸響在楊剛的耳邊,猶如五雷
轟頂,頭發都根根豎了起來。楊剛瞪著雙眼,鼻孔來回漲縮,猛地抓住陳雲麗褲
襪的襪腰,脫將下來後就把身子聳了進去:「你是我的,這里只有我能看,能摸,
能肏. 」困獸一樣撞擊起牢籠。嗚咽聲深邃浸涼,沿著陳雲麗的身體擴散出去,
傳進楊剛的耳朵里:「他,給我夾菜時,你正,正摸我,真硬啊!」恰如那首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讓這個浮躁的夜晚變得更加粗獷,變得更加急不可耐。
「我,我進屋時,他,他對你,對你都做了啥?」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就
跟酗酒的人沒啥分別,你還不能打斷他,如果阻礙他發出聲音,後果可想而知。
「他,他就是盯著我下面看。」「沒說別的話?你沒擋著?」嘈嘈切切如寶珠落
在玉盤上的聲音從陳雲麗的口腔里滾動出來,楊剛只覺得雞巴被緊緊抓住,銀瓶
乍破溢出一股股水漿淋在龜頭上,耳邊又傳來了媳婦兒如泣如訴的聲音:「楊娘,
你的肉色襪子尿了,啊,嗯,啊」。楊剛沒聽錯,真沒聽錯,瞪大眼珠子時楊剛
拔出雞巴,小腹就給一股熱流打濕。
「啥意思?他就盯著你的屄看?」怒發沖冠卻被一股異樣的情懷壓制,迫使
楊剛變得極為敏感,哪怕是一個字節,一個聲音,他也要媳婦兒告訴自己。
「他說,我的絲襪啊,絲襪尿濕啦……」
扶著妻子的身體上氣不接下氣,楊剛覺得自己像條公狗,好半晌才支吾地問:
「原話嗎?」適時托著漲硬到了極點的雞巴湊到妻子的穴口上,挑逗她,讓她回
答。「楊娘你尿了……還不把絲襪脫了。」當楊剛再度聽到陳雲麗嘴里說出的這
句話時,不等最後一個音兒落下來,就嗷的一嗓子吼了出來:「雲麗,我要給你
快感,哥要滿足你。」腰也同步往前推了出去,在陳雲麗驚呼一聲後,帶著暴虐
般的抽搐楊剛熱血沸騰起來,拍擊出去撞得啪啪作響,把陳雲麗的聲音都給拉得
細長。
月當客,人共舞,把畫面展現出來:一個一米七五身高的男人運用老漢推車
的體位在強行暴肏上身著吊帶、下身只穿絲襪、高跟的一個女人。急驟、兇猛,
暴戾,強勢。一剎那,在陳雲麗清婉悠長的淫叫聲的作用下,楊剛又咆哮起來:
「脫絲襪要幹嘛…啊,呃,告訴我,呃,那話啥意思?」暴風驟雨讓陳雲麗如一
葉偏舟,在拍岸驚濤中來回撲打,無法保持平穩,也根本左右不了平衡。楊剛把
住陳雲麗的腰,聲音一時高了八度,一刻也不給她喘息時間:「雲麗,你現在已
經尿啦,你,你告訴我,那小子想幹啥?」「嗯……啊……他,他,啊……他想
肏我啊。」聽到這話,楊剛胃里頓時泛起一股混合了酒糟、麥芽的酸水,不斷沖
刷自己的大腦,那是抗拒之下難以掩蓋的興奮,同時又帶著一腔酸溜溜的怒火,
巖漿一般爆發出來:「楊娘,我在肏你,啊,告訴我,舒坦嗎?」
覆巢之下陳雲麗被推得搖搖欲墜,迎合起楊剛的沖擊,低聲嗚咽:「肏我,
硬死啦,肏你楊娘的身子。」那股氣勢英氣勃發,換來楊剛更為猛烈地沖擊:
「楊娘,告訴六子,你在和六子幹啥?」
「嗯,我在和小,和小白……和六子肏屄,嗚。」喁喁私語聲連綿不絕。其
時月亮一片朦朧,被一片雲彩包攏著,舞動著她纖細的腰肢,不離不棄,又極為
迎合身後男人的動作,如水一樣:「好硬,啊,我的小白楊回來啦,啊,六子你
使勁肏我。」
言語的混亂加劇了肉體間撞擊的分離速度,楊剛身體里湧現出的氣流凝聚成
了液體,蒸騰著被激發出來。大口大口喘息著,楊剛扯掉了陳雲麗腿上的絲襪,
卻只脫掉了一側,讓那連褲襪懸空甩擺,這孔武有力的大手一端,就把陳雲麗的
身子抱在了懷里:「咋樣?哥厲害不?」陳雲麗的秀發如雲,披散在臉上行如雲
遮月,羞答答而又忘我:「硬死啦,來愛我,疼我……來,來肏你的楊娘。」緊
緊摟住了楊剛的脖子。楊剛赤紅著臉,粗喘連連,把雞巴湊過去插進陳雲麗熱滾
滾的屄里,連顛了數下之後悶吼一聲:「楊娘你跟我,跟我亂倫,喊出來,告訴
我。」魂兒在體內飄飛,一下子就找到了小夥時的感覺。
「楊娘被你,啊,抱著肏呢,使勁兒肏我,小白楊你使勁肏你楊娘。」話隨
口出,楊剛欣喜若狂,忘乎所以。他一下下搗著陳雲麗,陳雲麗不停搖晃著腦袋,
一聲接一聲地喊著:「小白楊,六子,小白楊,六子。」
清脆的交合聲伴隨著昏亂的言語讓兩個人的情欲高漲,在月色下歡叫舞動。
一時間,咕嘰咕嘰,啪啪啪啪,在院子里不絕於縷。「楊娘,啊,哈啊,哦啊,
哦……」不止是陳雲麗患了口吃,楊剛也在短時間內結巴了,他氣喘如牛,汗如
雨下,抱住陳雲麗肥碩的屁股不停顛著,若不是耷拉在胯下的倆蛋子兒柔軟溜滑,
估計雞巴蛋子都得給他肏進自己媳婦兒的屄里。
瘋狂交媾之下,一聲聲急促而又帶著暗示的話語從各自嘴里發出來,讓彼此
無所顧忌,直到楊剛在陳雲麗的屄里噴射出了男人的精華。氣力殆盡後,楊剛雙
腿酸麻膀臂打顫,身子一軟像床墊子一樣抱著陳雲麗倒在了地上。像這種性愛錯
位的體驗玩法夫婦倆已經不是第一次嘗試了,但今天玩得卻別開生面,活學活用
之下令人不禁暗自咂舌,嘆為觀止,甚至可以用無所顧忌來形容。
沒半分鐘,陳雲麗便焦急地起了身,不顧兩腿間滴淌下來的慫液,拽住楊剛
的胳膊:「哥你快起來,別躺地上。」使勁拉拽著他的胳膊。
楊剛胸口劇烈起伏,還在大口喘息著,起身後正要去拿涼啤酒來緩解體內流
失的水分,剛舉起來就給陳雲麗劈手奪了過去:「剛做完,不許你喝涼的。」手
一丟,把啤酒瓶子扔了出去,與此同時,陳雲麗捂住了臉。
初時,楊剛並未註意到媳婦兒的變化,他沈浸在一片荒唐錯亂的顫抖中兀自
麻痹著,後來聽得哭聲,憬然驚覺,「啪」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摟抱住陳雲麗
的身子時,心如刀割一般。
「哥你不要我了是嗎?」梨花帶雨,一句話問得楊剛瞠目結舌。內心哀嘆,
楊剛知道,這事兒早晚都躲不過去!「哥對不起你。」楊剛只說了這麼一句,便
又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哥你這是幹啥?你要我的命嗎?」被媳婦兒鉗住手腕的那一刻,楊剛有神
的大眼黯然失色,淚水禁不住從眼眶中淌了下來。一瞬間,欺騙、罪惡、利用、
玩弄婚姻,種種負面情緒從楊剛的身上湧現出來,讓這個七尺男兒再也剛強不起
來了。
「我不是個男人,我滿足不了你啊!」這悲哀之聲從楊剛的嘴里發出來。在
後來陳雲麗的敘述中楊剛才得知,當時聽這話時,她的心一下子就碎了,她看到
自己的男人——那個挺直腰板的人——瞬間變得蒼老,變得駝背,變得人生灰暗,
心都在泣血。
「不是這樣的,哥你騙我!你不是那樣兒,咱去省里檢查,去首府檢查,一
定都會好起來的。」陳雲麗抱住了楊剛的身子,不停地哭著,問著,不停地給楊
剛擦拭眼角的淚水,「哥,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你就能硬起來?你看著我的眼
睛!看著我!」陳雲麗緊緊抱住了楊剛的身子。楊剛長嘆一聲,便在那雙水露露
的月牙中看到了堅毅和決絕:「自打我陳雲麗嫁給了你,就永遠是楊家的人了。
既然你不想再去大醫院檢查,我就陪著你,你要是想讓我那樣兒,只要能幫著你
恢複,不就是做嗎,只要你不嫌我臟……」
「不行!我不讓他們碰你!就是死,我也不讓那些人碰你身子。」楊剛死死
地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心如同被剜了,一刀一刀的說不出的痛:「我楊剛滿足
不了自己的媳婦兒,丟人,不配做男人啊!」陳雲麗一把捂住了楊剛的嘴:「我
不許你貶低自己。你是個真男人,在我心里永遠都是。你疼我愛我,把我當寶貝
兒寵著……你喜歡我被,被六子看,是嗎?想讓他肏我,是嗎?」手,撫上男人
的臉,一遍遍摸著,一遍遍問著:「幹嘛要虐待自己?我心疼!」紮進楊剛懷里
時,又喃喃細語:「想看我被六子搞是嗎?你告訴我,說給我聽。」
楊剛搖了搖頭,眼神迷茫,又點了點頭,眉頭緊皺。他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
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擡頭看了一眼夜空,其時明月當頭,美輪美奐。
低頭時,懷里的玉人豐潤腴美,讓人又無比憐惜。渾渾噩噩間,楊剛不禁又嘆息
了一聲。盡管心里有過打算,也特別期待,但顧慮實在太多太多,由不得人草率
任性。給予不了媳婦兒生理滿足,還不甘把媳婦兒推出去讓別人玩,騎虎難下。
平生楊剛可從沒遇到過如此難以抉擇的事情,也從沒在心底里出現過恐懼,
真的是既心酸又無奈,又痛苦萬分:一個老爺們偏愛上了戴綠帽子,有那種王八
心理,我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這是一個男人的悲哀,也是一個男人的不幸,偏
偏又是最能刺激男人心里的欲望,最能讓他起死回生的最佳捷徑。老天啊我肏你
祖宗!
「哥,你摟著我走。」這一聲聲膩人的呼喚把楊剛從思緒中喚醒過來,他茫
然地看著陳雲麗,「哥,咱洗澡介吧,我給你搓背。」又是一聲呼喚。聲聲泣血,
紮心的痛讓楊剛羞愧得恨不得紮進耗子窟窿里,臉再大也是羞於示人對不起自己
的老婆。
回憶起這一段往事時,楊剛曾感慨萬千,欣慰過何止一次,待陳雲麗也更是
百依百順千般嬌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雲麗。」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自打這一次二人開了先河,過了一次非常完美的夫妻生
活,陳雲麗就開始主動配合起楊剛——按照丈夫的要求保留底線——許看不許動
的心願實施起來,做起了局子。
孩子們去廣西之後的一個周末,晌午楊剛和陳雲麗又應邀去了趟郭洪亮的家
里。郭子上道請客吃飯,楊剛心知肚明——識時務者為俊傑嘛——再者,假期兒
子們在家的話,就算是把侄子接過來,也沒法明著跟他一起樂呵。吃飯期間,一
邊喝酒,楊剛一邊跟郭洪亮談起了下午安排的事項,周末了嘛,不就是喝酒跳舞
打牌的日子嘛,喊著郭子飯後一起去老陳家。郭洪亮在北小郊的工商所當所長,
即便不是山高皇帝遠,那日子過得也是愜意非常。正不知下午如何安排,聽聞楊
剛說去打牌,忙不疊就應承下來。
飯後,也顧不得刷鍋洗碗了,對著兒子一喊:「六兒,歸置完下午就從家盯
著。」臨走時,楊剛不經意地來了句:「我得回去洗個澡。」似是恍然大悟,忙
又說:「他楊娘從外貿捎回點衣服來,可惜淑敏當班,」頓了下,陳雲麗就把話
茬接了過去:「六兒一會兒過去給你媽拿過去兩身,多省事。」
算計著時間,到了家門口,楊剛」哎呦「一聲:」我這肚子,啊不行。「打
開了房門緊往院里跑,還不忘回頭叮囑門外的郭洪亮:」郭子,你讓老陳媳婦兒
先替手。「進了堂屋心里便興奮起來,待媳婦兒進屋,忙問:「郭子沒懷疑?」
「沒,我跟他說了,讓他跟老陳念叨一聲。」那臉蛋一片緋紅,顯然是因為之前
楊剛在郭洪亮家里透露出來的信息而興奮。
「我去櫃子里躲著,六子那狗屄肯定會跑過來。」楊剛看了下時間,刻不容
緩之下,脫鞋騰身鉆進了衣櫃里,心撲通通亂跳成了一處。陳雲麗心領神會,手
里確實有幾件捎回來的「衣服」,便把它們擺在了床上,把裙子一解,白花花的
肉便帶著香噴噴的味道展現出來。
沒一會兒工夫,六子便從門外鬼鬼祟祟探出腦袋。陳雲麗故作不知,從堂屋
臉盆架上拿起條濕毛巾走回上房,微瞇著眼睛,輕輕擦拭著自己的脖子,擦了幾
下,便把手往後一勾,米色奶罩便從其胸口上摘落下來,她斜對著衣櫃的鏡子托
住自己這對飽滿的肉球,似是陶醉似是審視,猛地一轉身子,便把胸口沖著窗子
方向送去,斜歪著腦袋打量著自己的側身,動作一氣呵成,毫不做作。
楊剛蹲坐在衣櫃中,把這一切收在眼底,雖有感於懷下體堅硬如鐵,卻沒有
更多精力過於思考別的。他不敢動,屏氣凝神也不敢支聲,盡管屄蛋子六子並沒
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卻已經猜測出那小屄定是躲在了窗外,在偷窺著自己的
媳婦兒:肏你媽的,你小屄你還不進來嗎?這讓楊剛很有種低賤被戲耍的感覺,
而且這股意識仿佛還夾帶著一層「人在矮檐下」的憋悶感,若不是媳婦兒合計出
這麼一招來,僅是六子這無禮樣,他都預計著出去教育一下那個狗肏的了。
戲只動作卻沒有聲音,從地面升騰而起,化作了樹上知了猴的叫聲,在樹葉
背卷過來時,光線無所顧忌地撲面而來,像給身上裹了一層塑料薄膜。媳婦兒的
腿上也穿上了一條「塑料薄膜」,透亮而又飽滿,細膩的光澤如同披了一層紗衣,
汗水下被永恒放大。
「楊,楊娘,我來拿衣服。」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黑六小子就從堂屋里
鬼一般地竄進了正房。經上一次的試探,這小屄可能覺得沒人理他就想當然地認
為自己摸準了陳雲麗的脾氣,又沒看見楊剛的影子,勇氣就大了,殊不知他只是
個螳螂,連個雀兒都不算。
把身子稍稍一擋,陳雲麗驚呼了一聲:「這六兒,來楊娘家咋沒個腳步音兒?
喏,你媽媽的內衣就在一旁擺著呢,快拿走吧!」
六子「哎」了一聲,眼鏡鎖定著陳雲麗時喉嚨明顯滾動起來,他把該拿的拾
在手里,搓著腳步在原地轉悠了兩圈,走出正房。陳雲麗對著鏡子方向皺了下眉,
楊剛心里也是頗為不解:「這狗屄改了吃屎的習慣了?」正自納悶,堂屋外探進
來個腦袋,緊接著響動了兩聲,六子又翻身走了回來:「天兒老,老麼熱,楊娘,
我吃你,吃你根冰棍。」還沒話找話:「我楊大沒在家?」
楊剛瞇著一只眼睛透過縫隙打量著六子。就瞧這屄一臉色相,眼神直勾勾地
盯著自己媳婦兒的身體,害得楊剛用手來回抹著自己腦門上的汗,心又揪在了一
處。很顯然,得知自己出去打牌,六子這蔫屄開始鋌而走險,至於說其試探程度
楊剛也不清楚,因為躲在衣櫃里,只能裝作家里只有媳婦兒一個人。
陳雲麗沖著衣櫃方向眨了下眼,把信號遞送給楊剛,瞬間一驚,轉身沖著六
子咯咯笑了起來:「你沒走?你楊大鬧肚子去了廁所,估摸現在已經在牌桌上了,
去給楊娘把奶罩拿來。」側耳聆聽到媳婦兒的聲音,聚精會神看到媳婦兒的表情
動作,楊剛粗喘著。心想,啥百花獎金雞獎,這一刻都應該給我媳婦兒一人拿下。
想歸想,眼神卻始終盯著外面的一舉一動,那六子還真就舔著個屄臉顛顛地把奶
罩送了過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三口並做兩口,把冰棍塞進了嘴里,這六子像條狗似的獻媚:「楊娘,我,
我給你擦,擦擦汗。」一把奪過陳雲麗遮擋胸脯的毛巾,手就抓了過來。楊剛的
手也瞬間抓了過來,死死地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盡管內心興奮得無以複加,但
卻極其厭惡,惱怒——只等媳婦兒發來信號,只要她一個不樂意,自己馬上跳出
去,把六子收拾了——去你媽的,蹬鼻子上臉是嗎!
但看陳雲麗後退一步,聲音透著顫抖,嫵媚非常地說:「想娘奶吃了是嗎?
趕緊家走。」莫說是六子這娃蛋子受不得這道聲音的蠱惑,楊剛自己聽了也是骨
頭輕了三兩:雲麗簡直太會勾搭人了,能有這樣的媳婦兒,我楊剛還奢求什麼?
我還奢求個啥!就是給我金山銀山我楊剛也不換啊!
「楊娘,啊,你,你又尿了,把絲襪,啊,脫了。」粗重的喘息從一個十二
歲孩子的嘴里發出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就其胯下突起的帳篷又證明了他發育
得確實比別的孩子要早一些,手一伸,摸上了陳雲麗的私處:「楊娘,你咂兒真
大,啊,下面,比沒穿衣服時,還饞人。」
穿著雙高跟鞋,陳雲麗比六子高出一個腦袋,很有種面對武大郎或者是行孫
的感覺,一推六子的身子,把他推到了一邊:「去去去,再不規矩告你媽介,不
打死你。」這不似一口拒絕的樣子和空氣一樣黏膩,讓六子的膽量越來越大,黑
乎乎的臉也變成了鐵紅:「從我家換衣服,我都,看遍了你身子,還看過你屄呢
……」
「回家摸你媽的介!」陳雲麗背過身子穿上了奶罩,還沖著衣櫃方向吐了吐
舌頭。那六子似乎心有不甘,帶著哀求湊過來:「你一準有,有感覺,絲襪都濕
成,濕透了。」還真跟他說的一樣,楊剛看到媳婦兒下面確實有一大片濕痕。說
時遲那時快,六子猛地一變臉,從後面一撲,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這突如其來
的變動令人措不及防,簡直嚇了楊剛一跳,他攥緊拳頭正要破門砸出去,就被媳
婦兒的聲音鎮住了:「你都夠不到,夠不到楊娘的屄,還想,還想讓楊娘給你,
當媳婦兒?」話音未落,六子便不管不顧地聳動起身子,抱住了陳雲麗的腰,碓
了起來:「楊娘,啊,我給你,求你把絲襪。脫啦,啊,哦,給我當媳婦兒。」
猴急的樣子就跟得了失心瘋,一邊頂著陳雲麗肥碩的大屁股,一邊摳抓在陳雲麗
胸口來回抓捏,上下其手。
事態發展成這樣,就算啥也沒構成,也已經觸碰到了楊剛的底線。他漲紅著
臉,咬牙切齒,甚至於殺氣縱橫,盡管下體早就恢複了男人該有的雄風,漲硬到
了極致。
緊攥拳頭,楊剛身體在不停顫抖著,每看一眼,他內心想要擊殺六子的心就
越發強烈三分。好久沒有這熱血沖動的念頭,楊剛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行將
朽木,但身下支起的帳篷又讓他遊離不定——雲麗沒發出求助的信號,我再等等,
再慎重一番。矛盾的心理在事先安排好的計劃面前變得更為錯綜複雜,這很可笑,
也很怪誕,更為荒唐。
別著手插進褲襠,捋開包皮後,憬然的驚覺下,楊剛終於徹底明白了自身的
情況——原來這一切都是源於自己的心理在作祟——少年時期對唐月如的渴慕,
青年時期和唐月如之間亂倫遺留下來的後遺癥。那些個所謂的黃書,或者說錯位
的亂倫念頭不過是在這個基礎上衍生出來的。
回想起當年趙永安拍墻時的無助,楊剛猜不透當時趙永安的心里是否產生過
快感一說,但不能否認和回避的是,此時自己的內心就非常有感覺。那是無助下
的嫉妒在熱醋蒸發時,被匯聚到了一起,通通變成了憤怒,當憤怒極端壓抑到了
頂點,又轉化成了亢奮。沒錯,就是亢奮,雞巴硬得如鐵如鋼,打濕了褲頭。
驚喜大過一切,於怒發沖冠時再次得了到印證後,如同撥雲見日——我他媽
的真有王八心理——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病理病因。
盡管內心跌宕起伏,但楊剛知道,此時不是發慨嘆做總結的時間,更不是意
氣用事的時刻。他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己就得忍著,並一再告誡自
己:為了雲麗,我當王八又如何呢!
註意力回歸,楊剛把目光鎖定過去。都說蔫屄主意大——耳根子硬,觀這六
子所表現的樣子確實和平時相去甚遠,用狗急跳墻來形容他也不為過,還真是狗
膽包天,腦子一熱啥都豁出去了。
楊剛清楚的記得,八三嚴打時,大疆那邊有個集體強奸殺人案,可他們的歲
數都是十七八,遠不是十二三歲能比的。或許當一個人喪心病狂後——也不能完
全叫做喪心病狂,反正就是鉆空子——就啥也不管了吧。六子這小屄肏的此時就
是這個揍性——蔫屄出豹子,看著不起眼卻老主意比誰都正,做起事來更是不計
後果——以為讀懂了,摸透了大人的心理,其實就他媽的一個臭狗食。
「大屁股,濕成這樣兒,」六子的聲音像北風呼嘯過來時發出的嗚咽,幹澀
而又斷斷續續,「楊娘,你給我,脫了,啊,啊。」言行舉止幼稚得還以為全天
下就他一個機靈鬼。
目睹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楊剛打心眼里瞧不起六子——你屄肏的拉什麼屎
我還不知道,要不是大爺我覺著你有點利用價值,早雞巴給你弄廢了,你媽屄的
山藥蛋。
「六子你給我滾。」陳雲麗怒斥一聲,掙脫了六子的懷抱。楊剛立時看到六
子苦瓜似的臉糾結在一處。那屄伸手插進自己的褲襠里,另一只手追著摸向自己
媳婦兒的屁股,悶吼著:「啊,真滑溜,出來啦楊娘。」汗水下,六子這貨還真
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把懦弱的本性暴露出來:「別,別告訴我楊大。」大褲
衩的襠部一片精濕,果然如他所說,射出來了。很快,六子抄起他媽衣物,撒丫
子撩得比狗都快,狼狽逃竄了出去,陳雲麗咯咯的笑聲就傳了出來。
汗流浹背,楊剛順著這道笑聲從櫃子里飄了出來,陳雲麗就跟新媳婦兒見公
婆一樣——臊得渾身酥軟,一下就癱倒在楊剛的懷里。
楊剛摟緊了陳雲麗,脫力似的久久說不出話。若不是陳雲麗給他解開褲帶,
楊剛幾乎忘記了此行目的。二人誰也沒有言語出聲,因為無需多言,心靈上的契
合用不著那些貧嘴呱舌再去解釋。啪啪聲四起後,他們盡情享受著肌膚碰撞帶來
的愉悅,安慰彼此,一時間又回到了曾經擁有過的年代。
像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年,但假鳳虛凰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何況又特別
隱晦難言,謹慎萬分,楊剛就把心里的想法合盤托出,通通端出來告訴給了媳婦
兒。陳雲麗羞羞答答,忽閃著魅人的大眼:「我說當初那宿當著三兒的面你咋那
麼猛呢,原來你是想讓三兒跟我……」楊剛自知有愧,心里一陣發虛,不過坦蕩
的情懷和率真的性子還是讓他鼓足了勇氣,把最終的目的和想法說了出來:「不
能因為我的個人原因冷落了你,可我心里又萬分矛盾,舍不得你。」
陳雲麗紮進楊剛的懷里,小鳥依人般開口言說:「我都知道,我早就都知道
了,咱三兒還小不是。」萬千言語化作愛戀,把情之一字拋送過來,把個楊剛感
動得再次流出幸福的淚花。彼時的他恐怕很難想到而後發生的情況,於某年某月
某日的晚上所看到的內容。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媳婦兒跟著曲兒唱起這首
歌時,楊剛摟住了她的腰,一邊跳一邊有感於懷:「多年前我摟著你一路走過泰
南,放縱了人生幾十年,這輩子的情懷用在你身上。能娶到你——值了!」原來
愛是那樣的無私,愛一個人可以為之癡狂,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無數個夜晚黃昏,
甚至於青天白日,站在門外,躲在角落里,楊剛偷偷註視著歡快跳躍中的陳雲麗,
看著她為自己表演,默默無聞,直到事後從背後竄出來摟抱住她的身子求歡,一
次次釋放自己的激情。
一生之中楊剛不記得自己喝醉過幾次,可能總會有那麼兩回他還是有些意識
的,恍惚間的回憶,模糊中記得曾把尿一樣抱起了媳婦兒只穿著開襠絲襪和高跟
鞋的身子……楊剛吻著媳婦兒的嘴,迎接著撞擊,挨緊身子昏昏沈沈抖在一起。
這是夢也不是夢,醒來後總也模模糊糊,誰又說得清楚。更不會想到自己送侄子
念大學時說過的話:「當時報考誌願時咋沒考慮留在咱渭南啊?!也是,你媽常
說好男兒誌在四方,你就踏實念書,家里家外甭惦記,大都給你安排好了。」那
時,楊剛又看到了感人的一幕。當著小妹的面,媳婦兒搶著身子撲上前緊緊摟住
了侄子的腰,「別只顧著給小妹打電話,想的話也告訴大大和娘娘,娘娘就帶著
你媽開車過來陪你。」侄子的目光瞅向自己,楊剛朝著他點了點頭,這是兩個男
人目光的交接,心照不宣。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4-7 22:48
標題:
嫐 (第二部•1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voxcaozz
2019-4-7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2 如露如電
盡管九八年泰南縣溝滿壕平,卻並未被那場滔天一般的大水擊垮,這和九四
年和九六年的兩場大水相比,雖後者沒有前者轟轟烈烈,卻幾乎面臨炸橋的危機。
說來搞笑,九八年甚至基本上沒被波及到什麼,當然除了本世紀末的第二次金融
危機,成片成片的人舉目四望,滿臉茫然。
其時天氣熱得邪乎,溫室效應越來越明顯。七月參加完高考,楊書香就一門
心思紮進了電視機里,於他而言,這一個月乃至一年來錯過了太多東西,這回終
於可以踏實下心,徹底放松一下了。
月初,聖埃蒂安球場的那場比賽,英格蘭十七歲的追風少年在中線前接七號
的挑傳,右腳用了一記蘇秦背劍,先是擺脫了阿根廷三號查莫特的追堵,而後長
驅直入依靠速度把球切向右路,橫跨身子過了二號阿亞拉,在萬眾矚目之下輕松
把球送進了對方的大門。不過作為宿敵,註定英阿兩支球隊死磕到底,結果最後
貝克蛤蟆背了黑鍋,成了罪人。
這都不是重點關註的,楊書香在乎的是意大利的輸贏,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了
比賽結果。亞平寧的憂郁王子沒再穿上他的十號球衣,沒再射飛點球,即便桀驁
不馴的孤狼消失在巴西隊的大名單中,即便孤狼在媒體面前痛哭流涕。惦記著意
大利那個十八號,為此楊書香也把自己的頭發剪短了,像是在表明一種心態。
璀璨的巴爾幹每多英雄屠狗,上一個輪回保加利亞出了個斯托伊奇科夫,一
記圓月彎刀把德意誌戰車送回了老家,這一屆則換成了克羅地亞。同為左腳型選
手,同為四分之一決賽,蘇克的一球定乾坤把橙色軍團幹趴了。很有意思的是,
巴西挺進了決賽圈,這不禁讓楊書香想到了去年四國邀請賽上的那個巴西小個子
——也是左腳型選手——所打進的那個違背物理常識的進球,橫跨半徑七米,此
情此景法國看門的巴特茲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顛球打板兒的遊戲從初中延續到了高中,連同定位打板。去年夏天農合杯時,
楊書香差點報名參加首府國安C隊的招募,後來問過柴靈秀,沒等著媽媽言語他
就變卦了——高中是一定要走完的,還要把曾經媽媽沒走過的大學路走一遍——
實現心中的夢想。
從三點開始一直到清晨,楊書香大馬金刀端坐在楊剛家的客廳里,邊抽煙邊
喝著小酒,一直到看完了高盧雄雞和桑巴軍團的這場世紀末的大戰。盡管外星人
霸氣十足,碾壓全場,卻沒有四年前孤狼的運氣,倒是齊內丁這位拉球如同拉小
提琴的藝術大師用頭很好地證明了自己,展現出東道主應有的實力,在球場上給
桑巴軍團來了個響徹的耳光,而且是左右開弓——忘記說了,齊達內雖謝頂,臉
卻很有型,這算不算替亞平寧報了四年前的一箭之仇?
起身走到陽臺,楊書香打開透氣窗,外面的天色處於朦朧的冷清狀態,看起
來很新鮮。他看到樹葉上還掛著露珠,耳畔就傳來嘩啦啦地流水聲,於是樹葉的
紋路就被無限放大,任何一件事物在水滴下都變得清晰、透亮、瑩潤。酒自然喝
得是白的,茶幾上必不可少的還有紅酒,似乎女人更喜歡品味這酸澀的味道,據
說能美容,據說還能美膚,據說的東西太多了,反正已經喝幹了。
回身之際,楊書香看到楊剛在打量自己,這讓原本口幹舌燥的楊書香於此時
想要涼爽一下,沖楊剛一呲牙,起身走向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罐啤。用啤酒漱口,
這招當然是多年前楊剛教給楊書香的。楊書香一學就通,還挺朗朗上口。一拉溜
碼在茶幾上,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楊書香和楊剛爺倆就又開始推杯換盞起來,
一邊喝著涼啤酒一邊看起了法國的時裝走秀。
閉幕式的時裝秀浸透出法國人骨子里的浪漫,在一群穿著黑色背心,手拿棒
槌--主持人滿嘴鳥語的解說中--鼓點在藍天白雲之上頗有節奏地敲打了起來。
法國人也夠寒酸,竟然用汽油桶當架子鼓,或許這是為了突出他們的浪漫情懷,
也說不準。模特們整裝待發圍成了一圈,然後開始穿花蝴蝶一樣來回交錯穿插,
用她們美妙的胴體妝點天空,奇裝異服下黑絲肉絲充斥著人的眼球,婚紗、旗袍、
晚禮服、西裝、紗衣、大襟,五花八門。
對著這群模特,爺倆品頭論足口若懸河。竟還看到了一個特寫--穿著黑紗
內里真空的外國妞--裸露著黝黑的奶子,裸露著黝黑的咂兒頭,畫面在她身上
居然足足停留了五六秒,令人驚訝而又興奮,而後又相繼出現幾次這樣的鏡頭,
即便開著空調,也難免令人血脈噴張大汗淋漓。而那種紗衣,楊書香並不陌生,
應該說非常熟悉,因為娘娘就有好幾身呢,不止這些,她還有緊身衣和絲襪,其
透亮程度絲毫不遜色眼前所看到的那些。在無數個夜晚、黃昏、黎明,甚至是晌
午、上午、下午,那緊致柔腴在楊書香撫摸著娘娘把她攬進自己懷里時,無數次
地體驗到了其肉體上的絲滑。
楊書香脫掉背心光著膀子時,已經是清晨六點半了。法國人一直在歡呼,註
定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楊書香有些戚戚,他看到自己大大臉上有些疲態,這讓
他想到了地中海憂郁的湛藍,想到了飄逸的馬尾辮,一如四年前端坐在電視機前,
看到的那個叉著腰一動不動的背影。青春不再,人老了,確實,誰都有老的時候,
讓人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陣落寞,醉臥斜陽。
抽了根煙遞給楊剛,親手給他點上,楊書香指了指嘴說里面發苦,跑去衛生
間把牙刷了,和濕漉漉的地面一樣,這讓他覺得狀態恢複過來,盡管半宿沒合眼,
心情總算是不再沈寂於猶豫,有點高三挑燈夜戰的感覺。翻身來到客廳時,看看
楊剛,已經有些醉態,煙竟然抽得那麼快,於是楊書香伸了個懶腰,小麥色皮膚
健康透亮,腹肌顯得格外清晰。其時他已經高高大大,一米八多。拿起煙盒,從
里面給自己抽了一支香煙,點上嘬了兩口,塞進楊剛嘴里。
朝著主臥門里看了一眼,楊書香看到了高跟鞋,也看到了肉色絲襪。余光之
下,楊書香意識到大大正在註視著自己,就抄起了茶幾上的灌啤,一口悶了。用
手捏扁了易拉罐,咯吱吱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幾乎傳遍了各個角落里。楊書香
咳嗽了一聲,頭也沒回就朝著主臥室走去,消失的那一刻,楊書香抹了抹身上的
汗,熱,很想洗澡,門給他特意敞開了一道縫隙,是不是為了涼快才這樣做的?
反正空調是開著的。
對於楊書香來說,這就像是個夢——離奇而又玄妙,而且是個長長的夢——
不總說人生如夢嗎!他知道,生命中總有些事情是遲早要面對的,而且必須面對,
永生難忘。
駕車趕往省城的路上,柴靈秀的話在他耳邊飄起,耐人尋味。楊書香勾了勾
嘴角,目視著前方,用一種放松下的心態,說:“人生不就是停停走走嗎,舍得
舍得,現在我只陪著你了。”他用半生的時間在證明著自己,盡管走的路崎嶇荒
唐而又可笑,甚至於無法無天。
杏眸化作一塘春水中的明月,滄桑中難掩柔婉,澄清而又迷離,那是歲月流
淌而過上天給予的恩賜,點滴匯聚而成。照亮人生與否柴靈秀並不在乎,看透世
情的她只想把那份眷顧浸潤出來揮灑給一生守護她的人。她知道他,因為她是他
媽媽,也了解他,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就用杏核大眼斜睨著楊書香,良久過
後搖搖頭,終於把多年不曾說過的話搬了出來:“禍害了那麼多人,你個臭缺德
的……我看我上輩子也是欠了你的,要這輩子來還。”這話聽起來有些矛盾,其
實算不得責罵,更應該說是一種釋放和解脫,誠如她對兒子所言,事實上確實如
此,以至於對錯已不重要。而那首藤纏樹,在柴靈秀註視著窗外夜色下流水的車
馬時,很快被楊書香哼了出來: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雨聲未落,柴靈秀便
把頭轉了過來:“溝頭堡沒了!”自然那百年好合也隨之消失。
思麼著柴靈秀話里的味道,楊書香抿了下了嘴,把手探過去抓在柴靈秀的手
上:“人生如露如電,都在我這心里裝著呢!”
世界杯決賽完事的那天晚上,楊書香回到自己家里,似乎高考的結束讓楊書
香如釋重負不必再繃緊心弦,可以放縱。杏林園的家很溫馨很有味道,進門時便
感覺到了,看到家里等待著自己的媽媽,楊書香心里泛起一股愧疚,那四處留情
讓他在單獨面對她時,哪怕是摟住了柴靈秀的脖子,始終都覺得辜負了她,欠了
她一個一輩子的承諾沒有還。
那天晚上,楊書香本想在本子上記記畫畫,像曾經寫信傳情那樣,用這樣的
方式寄托心情,可擺弄著筆轉來轉去,最終又丟了下來。心里裝著的東西印刻在
腦子里,一輩子都忘不了。 瞞著媽媽沒羞沒臊睡了娘娘這麼多年,像中了魔咒,
擺脫不了,對不住她的地方真的是太多了。
如今大大快五十了,於此事他從沒說破過,至少當著我的面。而每次他都要
來點酒水給我們助性,這仿佛成了慣例,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然後他便
神神秘秘地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或者醉得不省人事,或者……都已經成了我們
倆之間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我是不是該打破沈寂變得清醒一些,不再醉酒不再渾
渾噩噩,從真正意義上為他做點什麼?就像今天,就像那些個夢里所發生的,詭
異變化令人瘋狂而又難以置信的事情,再次靦腆地上演一遍?或者淺嘗輒止,稍
稍安分一些,不要太過分?
就此我曾問過亦妻亦母的娘娘,我總這樣算怎回事?是不是太混蛋了?然而
娘娘總會避重就輕,又總會把我寵得忘乎所以,讓我在明明知道內里詳情的情況
下,卻唯有啞巴一樣不再去問去探討這方面的東西,像孩子似的沈湎在她溫熱的
肉體中,攀升極樂。
娘娘是個特別有味道的好女人,她總能讓我為所欲為,任我在她身上百無禁
忌去享受男人所擁有的各種權利,去體驗人生樂趣。我承認我喜歡在她身上折騰,
甚至忘乎所以時忽略背後,忽略了什麼,直到人生周而複始,又刻意營造出一些
更為荒唐的行為來刺激自己,避開某個想而不得的念頭,用這種方式去刺激身下
的娘娘,上演一些略微局促的小把戲,讓汗水與尖叫聲更為酣暢淋漓,響徹在這
片天地間,響徹在每一個角落旮旯。
據說這前兒又有很多人下崗了,在勞動局那邊整宿排著隊找工作,連一路、
二路汽車的生意都變得蕭條,飯館更是門可羅雀。這跟我沒有半點關系嗎?這也
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和娘娘之間的快樂,是的,其時我正把她的絲襪長腿扛在肩頭,
嗅著她的體香,攬住了豐腴的身子聳動著搖曳著,每次都像站在溝頭堡橋頭二層
的閘電盒子旁,然後高高躍起頭朝下深深紮入水中。砰地一聲悶響,我覺得自己
跳水的姿勢很好,入水時絲毫不會濺起任何水花,事實如此!實際上卻又恍恍惚
惚,感覺濺出了大片水花,振聾發聵,驚心動魄,汗如雨下。
其實這就是一個無處不在的矛盾,徘徊在倫理道德之間,或者說那還是男人
的劣根,貪得無厭。冷靜下來去想想,起碼我覺得是,起碼在我壓下去的時候是。
這幾年煥章不知換了多少女朋友,仍在搞對象這條路上執迷不悟。而小魏和小離
畢竟是朦朧的,純潔的,以至於媽曾無數次暗示我說她喜歡那個俊閨女,沒明說
卻不言而喻,然而當這一切碰到了鳳鞠,媽又猶豫起來,青梅竹馬讓她在未見到
艷娘前,怎麼也沒法忍心拋棄那個我該叫做姐的女孩。其實我知道,她是希望我
能擺脫束縛成長起來,從長遠角度思考想必為人母大抵如是,而我是她的兒子,
唯一。
吧唧著嘴,楊書香點了根煙抽,在煙霧繚繞中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完事起
身走出臥室,來到沙發前給柴靈秀做了遍按摩。這個習慣養成了三年,不管風吹
雨打,也不管柴靈秀如何拒絕,再如何霸道,始終妥協下來。身前的女人不見胖,
這讓楊書香懷疑是不是勞累所致,打心眼里他是不想讓她東奔西走暴露在眾人視
野中的,不想她被別人用那種該死的眼神看,因為心疼啊!難得欣慰的是,此時
超生媽再不用跑來跑去得罪人了,於他而言這是好事,起碼心能安穩,心能踏實。
“填完誌願是不是又該農合杯了?”柴靈秀問了一句。楊書香“嗯”了一聲,
喜滋滋地把手放在她的背上,食指和拇指一夾一摳,肉米色的胸罩帶子便脫落在
裙子里,就嘻嘻一笑:“到時候你去給兒子打氣。”非常熟悉又極為熟練地探到
了她的肋下。能覺察到媽的身子顫了起來,楊書香便把臉貼了過去,吸了吸鼻子,
味道特別好聞,手也隔著裙子摸到了那對大白兔。
“黏糊糊不熱?這幾天也不見你人,都被你大慣壞了!”柴靈秀起身推開了
楊書香。楊書香揚起嘴角,吊兒郎當地又湊了過來:“看了半宿球呢!”目光盯
在柴靈秀的胸口上,嬉皮笑臉又把手伸了過去。
“考慮好了以後去哪了嗎?”柴靈秀的目光凝視著楊書香,這個問題讓他很
糾結:“我想留在你身邊!”更為糾結的話在這里:“我也想,可你是我兒子唉!”
“那你就給我和你自己一個機會。我起誓,下宏願,如當年所說那樣,將來
我要養著你!供著你!”說這話時,楊書香翻身跪了下去。
“沒出息,站起來!養著我得用實際行動說話,成天摸我的咂兒,還養著我?
再有,你要是敢在外面耍流氓,我絕不饒你!”被那麼一瞟,看到媽臉冷下來,
楊書香心里一稟,沒羞沒臊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尋著臉色帶著迫切說:“可不敢
耍。你聽我說,我給你下跪天經地義!那就說你同意了?!”
“洗澡!”女人把臉一繃,杏核似電,要殺殺他的威。中長的沙宣流溢張揚,
背過身子女人喝了一聲:“給我把拉鏈拉下來。”笑忍不住從那芙蓉臉上灑脫出
來,其時人到中年,仍如同三十歲許,卻把楊爽、楊書香、楊小三兒迷得魂不守
舍,飛身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回到臥室,心是難以平靜,羞愧的是,誰也沒長前後眼,以至於有些事在新
千年之後還是讓柴靈秀為他牽掛一生,這便是後來。搖了搖頭,楊書香覺得有些
低級趣味,腦海中就想到了“三三四四”,想到了那個“瞎子口五米鬥”的家夥
說出來的顛三倒四的話,當時居然被他騙了十塊錢。咂麼著其中的滋味,倒不是
心疼錢,楊書香用手轉悠著筆,心說徐老劍客認識的人怎麼都是些雲山霧罩之輩,
也不知這瘋老頭此時又跑去了哪里。
提起筆,實不知該不該記下幾筆,如果裝進信封的話,坐實的事兒就像琴娘
那樣,被媽呵斥,不想看她著急。雙手抱頭靠在椅子背上,眼睛一閉,思緒起來
……
不可否認的是,我喜歡那種感覺,卻不敢明目張膽跟媽提出來,我見不得她
落淚,又始終想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她,這就註定人生是個彌天大謊,和她離了心,
是一種罪過,更是一種自我虛偽表現,讓我自己設了個圈畫地成牢跳進去。跳得
出來嗎?我不知道!我只知“寧跟討飯娘,不跟當官爹”,去他的吧,我沒叫他
身敗名裂已經還了他給予我生命的債。
楊書香嗚呼一聲,挺起了腰桿。終於畢業了,終於可以走出一中這個牢籠。
關我屁事,應該說關他屁事,跟他沒有半點關系。我該做點什麼了,路應該還很
長吧,我要給她兌現曾經的承諾。媽不讓我輕易下跪,包括給她自己,她說男兒
膝下有黃金,我知道我又違背她了……
出臥室時,迎頭撞見了大大。唏噓,沈默,然後汗如雨下,內心再次狂跳,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雖然還有比這個更為瘋狂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主臥大床上那個穿著絲襪高跟--和我溫存過--已經被我
肏服了的女人,像看聊齋誌異一樣,這絕對是個故事,撒豆成兵虛幻出來的,吹
口氣就能破了它。轉身看了看眼前的大大,他肯定也是被虛幻出來,一切都是假
的。但喉嚨哽咽眼睛被沙子迷住,我們爺倆似乎都有這個毛病、這種習慣,就讓
我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咧了咧嘴,我沒再跳上大大的脊背讓他背我,瞬間意識到,其時我已經高出
他一頭了。
後退著來到客廳里,喝了口涼啤酒,我就成了個纖夫。立時,屋內傳來一道
聲音:“三兒,別喝涼的。”聲音說不出的酥軟,我的身子也就跟著一起酥軟,
我的猖狂就變成了敬畏,往前走幾步,戚戚然叫了一聲“娘娘”,把目光投向大
大,看著他,腿一軟給他倆跪下來。盡管大大一把托起了我,盡管我已經用另一
種方式表達出來——酗酒後成了個昏醉的酒鬼——肆無忌憚去沖擊,哄得大大狂
叫不止,然而這一切卻又能代表什麼呢?那時我太混了。
我從沒問過大大——比那個欺負我媽媽的男人更疼我愛我的人——於此他到
底有何感受?張不開嘴!然而活王八這個詞我是沒法用在大大身上的,也永遠無
法理解擁有王八心理的人用這麼個雞巴玩意就表現了自我,向別人分享並展現了
自己老婆的魅力,就是疼自己老婆的表現?荒謬!不熟!垃圾!混蛋邏輯!可我
肏她時,又怎麼算?他媽的這算啥意思?
有些話(事兒)註定只能做,不能輕易開口道破,即便看到了類似趙永安那
檔子破事發生在我的身邊,被我捕捉到眼里,頓足捶胸,可那也沒法去解釋原因,
說多了就是掩蓋,就是憤懣,就是糾結,就是混亂,雖然我也做了許多類似的事
兒。
不過擺在眼前的事實再次打破了我的觀點,因為臥室的門是敞開的,任何事
物都將暴露在五彩繽紛的世界里,一馬平川毫無隱秘可言。屋內,大大用一種鐵
血柔情向娘娘詮釋了他自己對她的愛,絲毫不嫌棄、不介意自己的妻子被另一個
親得不能再親的親屬用過,而且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用過的,當著他的面把她頎長
的雙腿扛起來,推來推去像和尚撞鐘似的,鐺鐺鐺地砸。
如我所想,大大很快樂地接受並包容了“我和娘娘”之間摩擦生成出來的熱,
還有那熱烘烘的屄里流淌出來子孫液——我的,像之前的我一遍遍撫摸著娘娘的
絲襪長腿,親吻、吮吸,然後順勢把他的雞巴插進娘娘的屄里,像無數個瘋狂夜
晚那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重複著在他眼皮子下——我做的事情。換了個位
置,大大就變回了娘娘的小白楊,甚至於還回頭沖著門外看了看,他是醉鬼,我
也是醉鬼。我的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道粗狂,電閃雷鳴於重金屬下的演繹:三兒給
你種得咋樣?我耐死你了雲麗。伴隨而來的是潤雨滴落在玉盤上,喁喁而泣,如
慕如怨,裊裊余音不絕於縷。
彼時,娘娘說我喝多了。我說大大才是喝多了。此時大大又說娘娘喝多了。
震撼是必然,但眼前的這一切看起來極不真實,又極為混亂,我想說的是,這簡
直太假太逗了,肯定比紅樓賈寶玉還假,一定比馬老的逗你玩還逗,沒有一點真
實感和可信度。然而胯下那個被娘娘熱屄捋來捋去,裹得又大又圓的龜頭又在向
我抗議,它說自己肏她時,捋著里面的嫩肉摸透了她的心,一起互動相濡以沫,
裹在其中肏得真舒服,尤其是射的時候,被緊緊夾著的感覺,一下子告別了童年、
少年、中學,進入社會。於是,似乎所有人都清醒了,所有的喧鬧浮華都變得寂
靜無聲,親情下,當一切回歸自我之時,夢幻中的東西再次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只有此時才能表達……
……不斷尋找著機會,不斷嘗試著接受,一路風景如畫,停停又走走。在看
似風平浪靜,實則跌巖起伏的暗流中楊剛一直沈浸在自我營造的氛圍里,與其說
是樂此不疲,不如說是想要體驗那心跳刺激的感覺,想要獲得一種精神上的滿足,
找回自我,超越自我,完成一次蛻變。
當眼前見到了曙光,看到了一絲希望,不再是假鳳虛凰玩弄於股掌間的招式,
他這心里的期待就更強烈了。而且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那渴望程度甚至堪比沙漠
中迷失方向的人看到了海市蜃樓,心靈在得到寄托之後便是勇往直前,在未知路
上去探索那一片心馳向往的綠洲。那感覺又像是在火中取栗,行不行都得試一試,
不就是要煥發青春燃燒一下自我,在激情中調節一下生活嗎!都四十多歲的人了,
此時不搏幾時搏,再等?再等就真的是韶光一去不複返了。
從包廂的房間來到舞廳,直到坐在卡座的沙發上,楊剛的心境始終處於起伏
之態,正所謂“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事在人為的事情經歷太多,經過深思熟
慮之後,楊剛覺得,總不能夜晚千條路白天賣豆腐,真要是那樣的話,前面的努
力都白瞎了,再者說,那也不是他楊剛的處事風格。
霓虹燈下,楊剛盤起二郎腿,和父親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倒了杯燕京,
目光再次看向舞池:“咱先看她們跳一會兒,不誤泡澡也不誤吃晚飯。”
“老大,可都三點多了。”楊廷松也在打量舞池里的動靜,他看了下時間,
臉上的表現倒比嘴上說得自然。忽明忽暗的屋子里隨著頭頂旋轉的反射彩球把七
色光搖曳起來,揉在一起又跟隨歌聲打碎潑在地上,連杯子里的酒水也都跟著一
起歡快地扭動起來,這很容易使人忘記一切,包括煩惱,包括憂慮,包括一切不
好的、負面的東西。對於跳舞楊廷松並不陌生,以前他在一中任教時就組織過參
與過,退休之後回到老家,村里人思想沒有城里開放,他也就入鄉隨俗,把城里
的那一套掩飾起來,務農之後再不顯山露水。
雲燕的氛圍確實挺活躍,在這里絲毫看不出受到半點下崗大潮的影響,也未
見到人們臉上有半分沮喪之色,可能也因為這個地區不是緊北邊,離著首府較近
吧。
忘記吧,快樂吧,在音樂縈繞聲中釋放自己,這是現代化的節奏。如今很少
有人再說靡靡之音這個詞語了,很耐人尋味嘛。楊廷松回味以前的生活,融入在
雲燕之中,從這里跳舞可比過去在一中點幾個彩燈要高級很多,而且女人們的著
裝也較為開放,不再拘束一種衣服,一種樣式。似乎還不止呢,好像還有一些人
在角落里摟摟抱抱玩一些貓膩,不過燈光錯閃下他看不太真,也可能就是些年輕
人在劃拳找樂。
教了一輩子書,育了一輩子人,楊廷松的眼睛可謂是練就成了火眼金睛,瞅
人不是一般的準。此時,這雙火眼凝聚起來正透過舞動的人群在尋找著那個穿著
白色高跟鞋、黑色健美褲的女人,他在悄悄關註著她。甭看這陣子做愛頻繁了些,
可楊廷松確認自己並未縱欲,腰不酸腿不軟,上下樓還倍兒有精氣神,這說明自
己這身子又恢複了年輕時的狀態,讓人有些喜憂參半。
喜的是晚年枯木逢春,四世同堂竟還能得此艷遇享受性福,來一次人生的第
二次輝煌高潮,用傳奇來形容也不為過;憂心忡忡下又給兒子的身體羈絆住情感,
每每夜深人靜之時,總會牽腸掛肚替兒子著急,讓人沒法把心放下。
“晚飯你甭做了,咱們都去外面吃。”楊剛疊著的身子坐正了,他把煙遞給
了父親。楊廷松點了一根,吐出煙花時他把眼一虛縫,在五光十色中指了指不遠
處跳舞的人,悠然說道:“你帶著香兒去吧,孩子窩在家里頭憋壞了,人都瘦了。”
咂了下嘴,看到楊剛拿起啤酒,就一把搶過兒子手里的酒杯:“老大,你怎麼還
喝……”楊剛不解,喝啤酒頂多算是解解渴。“爸都六十多了,這歲數應該裝糊
塗看不見也聽不見,不過又不忍心……你跟爸說實話,最近覺得身體咋樣,有沒
有恢複過來?”
楊剛一怔,不知父親為何會問這個問題,只須臾功夫便應了一聲,笑得很自
然:“爸啊,沒事,我沒事兒。”不想父親卻根本不信:“你嫌爸啰嗦?那爸也
得跟你把話說出來。”楊廷松虛微停頓了下,他把目光投送到舞池里,看著那個
穿著白色高跟鞋黑色健美褲的女人,恬淡的心一時空蕩變得沒法沈靜,嘆息一聲
幽幽開口:“你這歲數正當年富力強,得多註意身體。”
一再點明主題,楊剛哪還不明白父親話里的意思,把頭一低。堂堂七尺男兒,
一表人才,人群里一站不比誰矮,雞巴也不比別人短半截,然而沾這難以啟齒的
話題真張不開嘴。深吸口氣,楊剛想讓自己波動煩亂的一顆心能夠鎮定下來,卻
發現始終難以做到平靜。
“聽爸的,以後別睡得太晚了,也別總身不由己打牌應酬,咱要是能把煙酒
戒掉就暫時試一試……唉,雲麗才四十三……”這話當著兒子的面提出來時,楊
廷松的心緊了起來,可當他把目光放遠時,迷幻在五光十色之中心里又變得舒坦
些好受些——一會兒之後摟住陳雲麗的腰時就控制不住自己,變得輕佻活躍起來。
“爸,我真沒事兒……我看啊,得給三兒補補身子了。”楊剛岔開話題,不
想讓父親為自己牽腸掛肚,“我想了,回頭我得給他們學校去個電話,三兒這成
績不就出來了,多住幾天也省得再往學校跑了。”
“小妹不說過兩天接他來嗎,這瞅著就該過年了,年初二又都不回姥家,年
前小妹不得帶著香兒去姥家轉一圈,打個照?”楊廷松沒再深究,想到過年二孫
子得把孫媳婦兒接過來,跟兒子知會了一聲。這問題楊剛倒沒考慮過,也賴他亂
麻攪和在了一起,不過換另外一個人估計比他也鎮定不了多少。
“這禮拜就回老家了,你跟雲麗不也得準備一下嗎……胖小兒帶著孩子,樂
意啥時候回去由他定,小二那邊正如膠似漆咱也甭管。”楊剛“嗯”了一聲,把
眼一閉倒在沙發里頭。一邊是時不我待,談笑風生之下恨不得親侄子現在就把自
己媳婦兒睡了才好;一邊又患得患失,怕露出太多馬腳被看出破綻。思來想去琢
磨這個事兒,楊剛覺得總歸得做得隱匿一些較為穩妥,萬不能用對付六子的手段
來對待自己的家人。遙想當年指斥揮遒,何等風光何等快意,此時卻高處不勝寒,
三思而行偏還顧忌太多,思考太多。也難怪楊剛信心不足,拳頭硬固然能鎮住場
面,可親情面前又讓他止步不前,沒法大展拳腳,更何況到了這時根本不能用膽
子大小來審核一個人,一件事兒,更不能以己度人去左右自己侄子的思想……
“娘娘,當年我大幫過趙永安嗎?”樓抱著陳雲麗的身子在霓虹燈閃爍之下
來回旋轉,楊書香有點不太適應,舞姿也很糟糕,踩來踩去幹脆抱住了陳雲麗的
腰,往懷里一摟,慢悠悠地跳起了所謂的貼面舞。陳雲麗特別配合,她把雙手搭
在楊書香的脖子上,嗅著一臉的青春,伴著音樂扭起了水蛇腰。她知道丈夫在看
著自己這邊,心里燃起熱情的火焰引導著楊書香,一步步朝著溫柔鄉里走:“怎
麼又想起問這個事兒了?”目光所向,一張英俊的臉讓人看著就耐(愛)。
“嗨,我就隨便一問。”楊書香見她把臉貼過來,臉兒就有些熏醉,速度自
然而然放得更慢了,抽搭著鼻子,在臥牛之地跟著一塊晃悠:“趙大出國不就是
我大給辦的嗎!”
“咱們家跟他們家幾代交好,你爸跟趙伯起又是盟兄弟關系,你大當然得照
顧了。他家不說明年要蓋房子嗎,買的檁條和毛石還是托我跟你大給辦的呢!”
“嘿,這曲又放出來了,叫啥?對,叫彩雲追月。”歡快的曲子一首接一首,
當這首歌響起來時,楊書香喊了一聲,幹脆兩只手交叉一扣都摟在了陳雲麗的腰
上,踩著拍子主動晃悠起來。陳雲麗樂得看著楊書香主動一些,看他挺歡實,就
也把兩只手完全摟在了楊書香的脖子上,這一挨近身子自然而然產生了摩擦,小
肚子便送了過去。楊書香在迷幻色彩的感召下變得活躍起來,他一邊跟著音樂哼
哼,一邊在人群中摟著陳雲麗的腰扭來扭去,撅起的褲襠便頂在了身前。
濃郁的體香和豐腴的身子近在咫尺,希望總是在田野間朝著對面猛地撲來,
於是楊書香試圖錯錯身子,可總也離不開陳雲麗的包圍,離不開胯下墳起的倒三
角區,索性作罷。伸出手往下一探,貼著健美褲里順勢抓捏在陳雲麗的大屁股上,
就跟長久斷糧的人猛嘬了一大口煙,暈暈乎乎的就覺得入手處又緊又滑,就鬼使
神差地挺了下腰,面對面做出了一個很配合的撞擊動作:“娘娘……你真豐滿。”
…… …… …… ……
將近一米七的身高,穿上高跟鞋陳雲麗確實高大豐滿——奶挺屁股肥。楊廷
松也這麼說。接替了孫子,他摟住了陳雲麗的腰,翩翩然移動著步伐遠離卡座的
位置,在玄幻的燈光下,也把手探進陳雲麗的健美褲里,直接肉對肉使勁抓捏著:
“爸就問你,老大滿足得了你的性欲嗎?”並很快“嗯”了一聲,臉上充滿了驚
喜。
陳雲麗的身子抖了一下,冷哼一聲把頭撇到了一旁:“一天到晚你還有別的
事兒嗎?要麼就直接來,躲躲藏藏算哪門子事兒。”卻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其實,跟楊廷松亂倫已經算是事與願違了,而令人更為惱火的是,公爹明明做了,
卻始終偷偷摸摸不敢示人——給自己的男人看。
陳雲麗不止一次琢磨過,為了自己的男人去突破倫理,這無可厚非。本來嘛,
愛男人就該包容他的一切,就該處處去體諒他,做這事兒她心甘情願,而且樂意
享受那份禁忌下的快樂。然而令陳雲麗左右為難的是,說了多少次男人始終都不
信公爹上了她的身子,而自己又不分場合跟公爹去茍合,做給誰看?陳雲麗一度
為自己的行為和最初的想法有些背道而馳,如今這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強烈到
一想這事兒就覺得自己背叛了丈夫,成了個不折不扣的賤人。
心里一陣別扭,就尋唆了一眼遠處,陳雲麗看到了男人和侄子在說著什麼,
心里越加不是滋味。她的目的和想法很純粹,只想把那感覺和快樂分享給自己的
男人,希望幫助並治愈男人心里的“病”,可誰會想到最終成了這個樣子。
“爸這不是關心你們的生活嗎!”楊廷松把手探出去,再次伸到了陳雲麗的
健美褲里,驚道:“里面居然穿著絲襪!”陳雲麗扭起屁股,照著楊廷松的胳膊
擰了一把:“把手拿出來。”楊廷松的臉五光十色,瞪大了眼珠子,鼻子都跟著
一起挺抖起來:“嗯,告訴爸,嗯,快告訴公爹,這絲襪是不是特意給我穿的?”
“我說你還有完沒完?把我當成什麼了?”陳雲麗朝著楊廷松呵斥一聲,她
臉色緋紅,提溜著心,有些厭煩他的舉動。陳雲麗承認自己開放,但並不是淫婦,
委曲求全之下跟楊廷松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已經一錯再錯,此時是該收手了。
“男歡女愛不挺正常嗎!有什麼錯?”楊廷松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遠處的卡
座方向,於人群中也是小心翼翼,“最近該來月經了吧?”緊接著又是一句,
“跟你商量個事兒……咱們每個月得多來兩次。”
“你沒睡醒吧!你再動手動腳我可走了。”楊廷松還就喜歡陳雲麗的這種欲
拒還迎的姿態,於他而言,兒媳婦羞答答的模樣著實令人神魂顛倒,騎在她身上
也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成就感,而且在這方面楊廷松極有耐心,也喜歡調教把她弄
得性起,最後再一起共赴巫山雲雨,顫抖中享受天人合一的完美境界。
“就知道這兩天你特別想要,不然也不會穿成這樣兒。跟你說個秘密,其實
爸也想要,晌午吃飯時看到你這穿健美褲和高跟鞋的大長腿,爸就特別想跟你再
搞一次,我發覺跟你在一起越來越有激情了,就像清早那樣,真的。”
“以前或許是我的錯,太縱容你了,以後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你
好自為之!”陳雲麗盯住了楊廷松的眼睛,同時抓住他的手,把它從自己衣服里
抻了出來,轉身欲走。
“決定好了?”楊廷松一楞,有些難以置信,手仍舊摟在陳雲麗的腰上,不
讓她走:“不如這樣,我摸摸看看,沒濕的話我就放心離開,絕不勉強。這要是
濕了的話,就算你罵爸不要臉,爸也絕不答應你的要求。”不疾不徐地說完,楊
廷松在陳雲麗即將避開的身子掙紮下,猛地把手插進了她的褲襠,“呵呵,我說
什麼來著?爸這腦子清醒著哩!”楊廷松虛晃一槍,晃悠著手臂插進陳雲麗的褲
襠,在她飽滿的三角區內使勁勾了勾,柔軟肥滑的肉穴便給他摸到了,果然如他
所想,兒媳婦下面已經變得濕漉漉,倍兒滑溜。
“你,嗯,你快把手拿出來。”陳雲麗面色大變,她夾緊了雙腿,雙手摟緊
了楊廷松的身子,幸好舞池里忽明忽暗隱秘性好,這要是讓人看到還不身敗名裂,
關鍵是影響了自家男人的仕途。
上次來這里泡澡時,在那桑拿屋里楊廷松就用手指頭插進過這個又濕又滑的
地界兒。當時屋子里又熱又悶,而且兒子就在門外不遠處的池子里,緊張氣短,
楊廷松摟著陳雲麗的屁股才做了五六分鐘就完事了,但這短短的五六分鐘卻讓他
體驗了一把別樣的刺激,比在家里做的風險是大了,卻快感極強,讓人蠢蠢欲動
無法忘記。
“一個月六次的夫妻生活可說好了!”楊廷松笑起來的樣子確實很儒雅,看
起來也特別和藹可親,他把手抽出來後特意放在陳雲麗的眼前晃了晃,手指頭被
彩球一朝,亮晶晶的充滿了七色光,繼而就把手指放到了嘴里美美品嘗了一番,
還不忘陶醉品評:“嗯,味道還這麼好,肉味真濃啊!”楊廷松的舉止動作配合
著葷話被陳雲麗看在眼里聽在耳中,霎時間臊得面紅似血,心里紛亂嘈雜,戰栗
著身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跟公爹來一次絲襪下的顫抖,好不好?絕對能讓你高潮!”話音兒飄進耳
朵里,陳雲麗眼前就有些迷幻。她分不清眼前的人為何一會兒體貼入微,一會兒
又變得神秘莫測,而且偶爾暴躁一回還令人激蕩不已。一顆心怦怦亂跳,在人群
中這樣搞讓陳雲麗覺得既緊張又刺激,還沒法進行阻止。迫於壓力,她不停地觀
察著身邊的人,見他們都沈浸在摟摟抱抱中,心里稍稍放松一些,可一咂麼其中
的滋味,又覺得太慣著楊廷松了。然而潛意識里又不得不佩服楊廷松所用的手段
——真會撩撥女人的情欲,把你弄得迷迷瞪瞪,偏還反駁不得。
略做沈思,陳雲麗羞紅的小臉不怒反笑:“你要是有膽子就當著你兒子的面
肏我,我保證把你伺候好了,而你,想怎麼搞都行,莫說是一個月六次,就是天
天來我都陪著你,咋樣?”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吃慣了兒媳婦的屄水,楊廷松一臉滿足正暗暗得
意。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屢試不爽,卻被反客為主,他趕忙連連搖頭,略尋思
了一下,開口說:“要不就趁著老大喝多了,在你臥室里搞一次吧,也算是答應
老大再破例一次,行不行?”
在生理需求上,陳雲麗和楊廷松的欲望都很強烈。亂倫在一起,飲鴆止渴
——越喝越渴——明知里面有毒還偏要去喝,是苦是甜唯有飲者自知,這可能就
是他倆身上共同存在的矛盾心理。只不過出發點不同,一個是為愛癡狂,一個是
曲解他意,導致二人糾纏至今,誰也說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虧你說得出口,哼……一會兒我把三兒支走,你敢不敢跟我一塊去包廂?”
陳雲麗反將一軍,見楊廷松猶豫起來,又拋出個重磅炸彈:“你不是總想跟我過
夫妻生活嗎,總想在房事里讓我給你穿肉色健美褲,現在我里面穿著的肉色絲襪
可比健美褲還薄,就看你表現了。你要是敢跟我走,以後只要你想要,每次我都
給你穿上連褲襪,扒開屄讓你可勁兒肏。”
楊廷松怔怔地看著陳雲麗的臉,見她說話不似作假,登時倒吸了口涼氣。他
摸到了兒媳婦屁股上穿的絲襪,想起第一次上她的時候,她就是穿著絲襪高跟的,
那真是心旌搖曳令人難以自持,不知有多快樂。此時再次遇見,難免心旌搖曳浮
想聯翩,竟沒想到今個兒她會這麼主動向自己拋出橄欖枝來。楊廷松心里一陣刺
癢,來回盤算著,心說話,這要是能跟雲麗再來一次絲襪高跟下的性愛體驗,簡
直是要我老命的底子。但權衡利弊,又覺得太冒險了,這讓楊廷松止水的心沒法
保持沈穩,就帶著懇求去問:“晚,晚上可不可以?去儲物間搞,你穿上絲襪高
跟,爸一準給你高潮,把你肏美了。”
“你就想吧,哼!既然是偷嘴,沒有點風險叫偷嘴嗎?合著便宜都讓你占了,
可能嗎……要不就在泡澡時你脫掉褲衩,當著你兒子的面在池子里搞我,我把內
褲脫了,穿著絲襪隨你的便。可說好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不行!”毫不猶豫,楊廷松就否定了這個提議。人有臉樹有皮,當著兒子
的面做?開玩笑吧!姑且先拋開男女欲情,總得考慮一下兒子的臉面和人生吧!
身為父親,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都在給兒子樹立著榜樣,真要是當著他的面搞,
以後爺倆怎麼見面?那不亂雞巴套了嗎!就算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崇高
信念支撐,拿那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來說事兒,也會給道德思想戳彎脊
梁骨的!
“那以後就斷了吧!”陳雲麗同樣斬釘截鐵,她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
理,與其渾渾噩噩還不如痛下決心,和公爹劃清界限。全心全意,一門心思去做
男人心里喜歡的事情——怎樣和三兒去搞,而不是與楊廷松糾纏不清,沒頭沒腦。
“當初老大抓著我的褲衩不撒手,硬是讓我光著屁股從你們臥室跑出來,而
你又在衛生間里哼哼唧唧求著我去跟你亂倫,對不對?”說這話時楊廷松心里酸
溜溜的,“要不是老大喝多了,我也不會知道他滿足不了你,更不會知道他多次
暗示我和你跳舞的深層含義,對不對?”楊廷松摟緊了陳雲麗的腰,不讓她走,
“還有,第二次咱們搞的時候,哪怕你再多拒絕一下,我也不可能爬你的身子,
我說的沒錯吧?”
“你別說了……”聞聽楊廷松提起往事,陳雲麗把眼一閉撇過頭去,不敢去
看他的眼睛。回想著曾經發生的一幕幕,陳雲麗又猛地睜開眼睛朝著遠處看去,
她看到了自己的男人,也看到了楊書香,心里就覺得倍兒憋得慌。
“雲麗,你摸著良心說,爸對你咋樣?”耳邊傳來和藹可親的聲音,說不好
是動聽還是厭煩,陳雲麗就斜睨了一眼楊廷松。走到如今這一步應該得感激一下
自己的公爹,如果不是因為陰錯陽差鬧了個誤會,到時候和楊書香亂情陳雲麗還
真不知怎麼拉下臉兒來進行。有些意興闌珊,甚至於都沒法橫起心思強硬起來去
斥責楊廷松,去拒絕他。思忖良久陳雲麗的語氣變得不再揶揄,不再強調:“之
前是我不對,現在,我只覺得咱倆這樣不好。”
“啥好不好的,改革開放了都,咱們就得與時俱進,就得適應生活,享受生
活。”聽出陳雲麗話語聲的回緩,楊廷松一陣老懷暢慰。趙永安和馬秀琴這對沒
文化的人都有超前意識——在西場菜園子里搞絲襪亂倫,而且一搞就是好幾年,
自己身為退休教師又見過世面,為何還要塵封自己,弄得不體面呢?關鍵是從大
局觀考慮,著眼點為的是自己兒子和兒媳婦的幸福,這就足夠了。
再說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
三千越甲可吞吳……做這事本身就需要背負責任,不被理解,甚至於遭到唾罵,
哪能半途而廢不去照顧兒媳婦的情感?就算不考慮她,不也得考慮一下自己兒子
的情況嗎!搖了搖頭,楊廷松長嘆了一聲,心說話,做都做了不知多少次了,想
要明哲保身不被雲麗罵,可能嗎?吐了口濁氣,稍微沈思了下,讓自己頭腦清晰
能夠徹底扭轉局面,就用一種懷柔語氣說了出來:“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能得到幸福。爸也不強求你,你好好考慮考慮……我這歲數一個月六次是多了點,
不過爸這身體你也不是沒感受過。說良心話,真要是不行能滿足你的身體嗎,能
給你帶來快樂嗎?爸還是那句話,家和萬事興,苦點累點我都無所謂,為了你們
的生活,趁著爸現在還有能力幫著你,再苦再累我也心甜啊!”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可真不要臉!算了,你替我想……嗯……你別……摳。”
隨著音樂轉動著身體來到舞池的邊緣,朝著身邊照了兩眼,楊廷松的手再次插到
了陳雲麗的健美褲里。摸著兒媳婦的豐肥濕濡的屄,這讓他覺得很興奮,就堂而
皇之地把手指頭探進陳雲麗的屄唇里來回摳挖,水越來越多,在陳雲麗的哼吟下
央求起來:“答應爸,一個月六次性生活,同時爸也跟你保證,絕對把你伺候美
了,讓你,次,次,高潮。”
“嗯,把手拿出去……你別說了……”陳雲麗一臉糾結,氣息紊亂,真有些
抵擋不住楊廷松的攻勢。
“雲麗,爸不想戴套,就像今個兒早上那樣,多好啊……啊雲麗,你,你又
開始夾我的手啦,饞爸是嗎?我真想在桑拿房里再搞你一次。”
燈光在不停閃耀著,誰會註意人群里居然還有人搞這個調調,就算註意到有
些異常,也不會大驚小怪,因為雲燕這個地界兒不就是黑燈瞎火放縱的地方嗎!
“大,我爺經常來這跳舞嗎?”一時三刻之前,給楊廷松接過手,楊書香就
從舞池里跑上來了。他湊到楊剛身邊時喊了一句,看楊剛靠在沙發上還以為他睡
著了呢,才剛拿起啤酒解渴,楊剛那邊就說話了:“你爺今個兒高興,以前我攛
掇多少次都不來,今個兒他是破例來的。”楊書香“哦”了一聲,看向楊剛時松
了下眉,很快抄起了煙,點著了。瞅向舞池時,眼睛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英挺的
鼻子就深深一吸。
“怎麼不跟你娘娘跳了?”沖著侄子笑問了一句,楊剛也點了根煙,父親剛
才的那番話讓他陷入到短暫的沈思之中,此時心里正盤算著,止步於望梅止渴還
是一咬牙一閉眼豁出去把事兒攤出來?畢竟這和六子的情況不同,六子可以被自
己玩弄於股掌之間,親侄子絕不能那樣去對待。
“我那叫跳舞嗎?不半吊子嗎!”凝視著頭頂飛舞旋轉的七彩球,心神跟著
一起轉悠,楊書香有些後悔,後悔不該從舞池里跑上來。
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你娘娘手把手教你,咱腦瓜子這麼機靈,不一學
就會嗎!”眼瞅著父親和媳婦兒消失在人群中,楊剛琢磨著一會兒再聽聽陳雲麗
的意見,看有沒有新的突破和進展。
“我還惦著樓上打會兒街霸呢!”“一會兒大陪你去玩,告大,想要啥就直
接說。”楊書香左顧右盼,不見娘娘的身影後,這讓他有些患得患失:我怎得了
疑心病了?經歷了趙永安事件後,可謂是一招挨蛇咬十年怕井繩。
“從家多住幾天吧。”楊剛伸手胡擼著楊書香的後腦勺,打心眼里是越看越
耐(愛),“要不一會兒咱逛街介,你不是要那褲子。皮鞋喜歡嗎?要不咱再來
兩套西服!”……
……“逛街介,給楊哥買件襯衫。”柴靈秀把楊偉的臟衣服連同被單洗刷幹
凈,搭在了院子里。她擡頭看了看天,太陽不是那麼足了,搓搓自己發紅的小手,
也自言自語念叨一聲。她沒去學校找自己的男人搭伴逛街,怕半截腰被人看到給
他帶來不好的影響,也沒過問那個年輕女老師的突然來訪。老師與老師之間柴靈
秀並未因為男女身份的不同而去懷疑什麼,況且那個年輕的女老師在夏天前兒還
去過醫院探望自己的男人,總得跟人家笑臉相迎吧!說去就去,鎖好了門,柴靈
秀打教職工家屬院走了出來……
“你可別二上給我買什麼西服和皮鞋,我不耐(愛)。”柴靈秀在幹什麼楊
書香並不清楚,在卡座他一摟楊剛的肩膀:“大,咱爺倆碰一個。”
“這底下新弄個溜冰場,要不要去看看,要不大送你一雙旱冰鞋!”當初給
楊書香買跑狼死活不要就夠楊剛郁悶的,顧及到親兄弟小偉那邊又沒法子硬塞,
別的都是次要,楊剛擔心就擔心侄子心里有主意,他要是縮猛子那這事兒可真就
崴泥了!活動著心思,楊剛哈哈一笑:“爺們(註:輩兒大之人稱呼輩兒小的叫
法),來大這就不能拘悶了!”酒是喝了,楊剛心里覺得難免有些算計侄子,可
不這樣又沒別的法兒。能怎樣做?不還得投石問路嗎,總得把三兒哄好了,他玩
心一上來可能就不會顧及別的了。
“這邊也弄啦?”楊書香只知道政府路那邊有個露天溜冰場,周六日一大幫
人俱在禮堂西面的體委操場上,什麼樣的人都有,還有當兵的呢,收費也不高,
五塊錢滑一天,只要你半截別出介就行。那地方兒楊書香跟柴靈秀去過兩次,有
個兩畝地大小,洋灰地光溜溜的,四周是看臺,感覺玩得還行,就是有點膩歪別
人投過來的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如果他知道自己媽媽此時正在鬧街轉悠,想必
會吵喊著跑過去陪她,不過此時心有點野乎,花了眼,倒想去樓上先轉轉看看。
“反正我都得試試,一個也別想跑。”“你說怎樣就怎樣,隨便來!”楊剛
知道侄子興趣廣泛,笑著滿口答應下來。心說得回三兒是隨了小妹的性子,這要
是跟我親兄弟一個脾氣——要死不拉活,蔫土匪——還不揍了!當然,兄弟再不
濟那也是一個腸子里爬出來的,當大哥的有啥心里話也得憋在肚子里,不能說,
更不能跟親侄子說。“三兒,學校挨欺負了?我聽長風說還被截道了?”
“一群仗著離家門口近裝大尾巴鷹的,不過是狗頭蛤蟆臉,烏合之眾。”提
起打架這事兒楊書香心里就窩火。人是不能太慫,太慫了就被踩,當然也不能到
處惹是生非,成那眾矢之的。然而是是非非眾說紛紜,他這個當事人都有點百口
難辯,而且短短兩天時間在學校里他還聽到私下有人提“楊書騷”這三個字,連
同“漢奸腦袋”這個屎盆子扣在他的頭上,爭不得又急不得,你說氣人不氣人。
“咱自個兒別吃虧就成,甭管別人雞屁股嘴說啥!”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
“不是吃虧不吃虧的事兒,我又沒招他們。肏媽日奶奶的話誰都背不住說兩句,
可指名道姓侮辱人罵我媽媽,大你說我該怎麼著?我有錯嗎?!我要是再不站出
來,那是孫子!連這個都不如!”說著話,楊書香伸出左手,五根手指頭微微岔
開,中指朝前比劃了“這個”——擺了個王八造型。
“大就問你,心里還有沒有氣兒?”見楊剛盯向自己,楊書香知道,只要自
己點頭,這事兒絕對沒完,就呲呲一笑:“事兒過介就得了,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慣著他們!”摟住了楊剛的脖子,嬉笑聲之下,有股子傲。
楊剛挑了挑大拇哥,反手摟住楊書香的腰,笑聲傳了出來:“將軍額前跑馬,
宰相肚里撐船!能忍,能持,大將風度!這點你隨你媽,大還就佩服你媽!來,
把啤酒幹了,回頭晚上大跟你好好喝喝,給你補補身子。”這頭兩句話既是說給
侄子聽的,同時也算是講給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首先心得大,得有主見,
正所謂上善若水,以柔克剛;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後一句話則是楊剛的期盼,
他想用一種方式滿足自己和媳婦兒的欲望,同時也想讓自己的親侄子感受一下
和咱家三兒分享快樂,讓他成長起來,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爺們!
【未完待續】
作者:
kissinger
時間:
2019-4-12 13:23
13暗度陳倉
獨自一人泡在水池中,注視著透亮的水波時,看著它慢慢擴散,看著氤氳升
起的霧氣陶醉其間,再低頭時,這一眼下去可就看到了胯下裸露出來的陽物。那
是一根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東西,黑不溜秋,在水裡蕩漾來蕩漾去,伸手抓住陽具
捋開了包皮,灰色褶皺的龜頭就鑽了出來,熱迅速包圍了它並傳導過來,楊廷松
把眼一閉,愜意地吸了口氣,托起嘟嚕在卡巴襠下的睾丸,輕輕揉搓起來。
球狀物在手掌的托扶下,被大拇指轉著圈推撚著,很舒服。同時,陰莖的彈
性也從拇指的攢動中表現出來。輕輕一夾,把包皮捋了幾下,楊廷松臉上露出了
欣慰之色。
孫子從老家趕過來後,楊廷松到底是收斂了情欲沒敢明顯過於表露心跡,更
不敢像陳雲麗說得那樣貿然行動,鋌而走險跑去包廂裡跟她做那種事兒,儘管陳
雲麗穿上了令楊廷松覺得極度肉欲的連褲襪。不過楊廷松卻在舞池和陳雲麗跳舞
時安慰了自己,同時也安慰了和自己有肉體關係的大兒媳婦,把心裡的想法轉達
出來。
「爸就知道你最近特別想要……唉,老大終歸還是滿足不了你的身子。」吃
過一次手指上的淫液後,楊廷松像是吃上了癮,回味之後又把手伸到陳雲麗的健
美褲裡,用手夠著陳雲麗的屁股摳挖她兩腿之間的屄,楊廷松臉上先是一陣驚喜,
隨之又一陣落寞。很快又坦蕩起來,一臉正色:「爸不強求你,你好好想想再做
回答吧,但有一點爸必須得跟你交代清楚。只要你想了,隨時隨地都可以過來找
我,我把老大給予不了的,替他給你。」在舞池這種別樣的地方,調情的感覺也
很快讓人融入到那種五光十色之中,令人興奮,令人愉悅,令人手舞足蹈:「爸
有個小小要求,下次咱們再搞,爸希望你穿上高跟鞋,把那肉色絲襪給我穿上,
我想,我想跟你再搞一次絲襪下的顫抖。」
「你就做夢吧!」回手打了楊廷松一巴掌,陳雲麗把臉撇到了一側。她渾身
燥熱,給寥寥幾句弄得面色羞紅,公爹面前她想擺正姿態,擺正關係,卻發覺自
己根本無力反駁他的觀點,羞臊的同時,身體一陣陣乏力,這讓她躲無可躲避無
可避,心驚肉跳的同時,都奇怪自己最近的生理需求為何會如此強烈,如此不堪
撩撥。手再一次被陳雲麗打了出來,楊廷松並沒氣餒,把兒媳婦往自己懷裡一帶,
嘿笑道:「雲麗,你口是心非啊!呵呵!別忘了爸說的話。」「不知羞!不要臉!」
實在禁受不住心裡的拷問,陳雲麗朝著楊廷松啐了一口。被兒媳婦這麼一啐一罵,
楊廷松倒沒覺得丟人,他吸了吸鼻子,聞著陳雲麗誘人的體香,笑得更開心了:
「咱們就別給自己心裡施加壓力了,成年人嘛各取所需不挺正常,這男歡女愛本
就是人倫之本,總壓抑會憋壞了身子。何況,何況你性欲這麼強烈,總玩那些假
的哪如跟爸在一起時真實過癮……」察言觀色之下,儘管兒媳婦臉上無比羞憤,
卻並沒有直接了當拒絕自己。楊廷松心說有門。看陳雲麗扭扭捏捏無比嬌羞的模
樣,楊廷松心裡耐得沒法。他覺得自己做到位了,拿捏的尺度也剛剛好,然後適
可而止不再多說,是時候全身而退,就坐等著兒媳婦這條鮮肥的美味主動上鉤,
來找自己。
于自身而言,楊廷松很有自信,這是幾十年來教書育人養成的工夫,那種氣
定神閑,那種面帶微笑,這無需心血來潮臨陣磨槍,也無需拿捏造作故弄玄虛。
他相信自己,也堅信自己寶刀未老,實際還真就是這樣,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
幾十年如一日把儒雅文化都運用到家了,信手拈來。他把這個稱之為藝術人生,
在一種奢靡下去尋找世外桃源的感覺,不存在戀愛卻能夠煥發青春,尤其是在調
情手段下和陳雲麗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人一下子都變得年輕起來。
和陳雲麗的多次交鋒中,楊廷松以不變應萬變,以萬變應不變,像多年前在
講臺上執著粉筆,面對著一茬茬學生那樣:不管是調皮搗蛋的壞學生還是言聽計
從的乖乖女,縱使你有張良計,我自有那過牆梯,到了最後還不是在自己「曉之
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下,於自己的掌控中變得老老實實。就拿上一次在這裡泡
澡來說,最後在桑拿房裡,兒媳婦陳雲麗還不是讓自己給辦了……
第一次在桑拿房裡感受高級東西,楊廷松很不適應,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心情。
兒子走出去沒多久,他就抱著陳雲麗的身子挨近了木門,熱度稍稍下降了一些多
半是心理作用,卻要面對另外一個更大的考驗——離泡池裡的兒子很近,風險提
高了,難度增大了,挑戰的想法也變得特別強烈。
摳挖陳雲麗的下體,楊廷松隔著門縫朝外打量,倉惶的汗從頭上落下來,打
濕了手:「嗯,雲麗啊,告爸舒坦嗎?」繞著飽滿肥沃的肉穴旋轉,五根手指頭
捏田螺似的,手拿把攥就給兒媳婦下面的肥水田摸得充血飽滿,一片肥濡。
「你兒子在,在外面你,也敢?」紅撲撲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細膩如脂的
肌膚,楚楚動人。此情此景下,楊廷松心癢難耐,食髓知味,和煦的臉上難得露
出一絲為難之色:「老大三番兩次拉著我進來,我都跟他說不像話,結果……盛
情難卻啊!」拔出手指,在陳雲麗眼前晃悠著:「爸就答應老大,就破例一次吧!」
說完,把手指頭含進了嘴裡。「嗯」了一聲,楊廷松用舌頭卷著自己手指頭,上
面的味兒帶著股淫騷,這刺激性的味道讓他胯下的陽物開始慢慢覺醒。
「哥,給我取點水喝。」沒等楊廷松沉浸在喜悅中把那情感醞釀透,話就從
陳雲麗嘴裡喊了出來,聲音特別大。這聲音炸雷一樣,沒把楊廷松嚇死,未等他
做出阻攔,外面就傳來「哎」的一聲,他臉色都變了:「不計後果,是嗎?!」
見陳雲麗面上帶寒,楊廷松有些老羞成怒:「爸平時待你咋樣?你都忘了是嗎!」
見她眼神流露出一絲猶豫,抓住了這個瞬間,楊廷松又低斥了一聲:「老大受不
了這個刺激,你就忍心讓他臉上無光,把這事兒挑明瞭?」
「哥,你甭過來了,這裡有水。」整理著衣服,陳雲麗喊了一聲,頓了下身
子把門打開,「椅子上有水,你接著泡澡吧!」陳雲麗剛把門關上,楊廷松就從
後面抱住了她的腰:「老大十五歲離家參軍,他心裡的苦啥也不跟我說,他怕我
惦記,怕我牽腸掛肚,他容易嗎?你罵我也好啐我也好,爸都得替他照顧你,這
是一個父親的責任,這是我必須要做的。」
「那你就跟我做這個?總糾纏著,你考慮過我心裡的感受嗎?你撒手!」
「老大心裡想的你會不知道?我是他爸,總不能把這個事兒直接告訴他吧。
既然他滿足不了你,上陣父子兵,我替他不也給你解渴了嗎!家醜不能外揚也不
能內傳,做了那麼多次,你還這樣?」托住了陳雲麗的奶子,楊廷松的另一隻手
伸到了她的小腹處,抱住她的身子,把手往下一插,摳了進去:「老大從小就信
服我,就憑這點我也不能讓他失望……再說了,都暗示我都少次了……」。「不
是……你想……」
「啥不是啊,你還騙我?也是,矜持一些更有味道!」「不知寡廉鮮恥,臭
不要臉。被逮著的話,你考慮過後果嗎?」
楊廷松笑了笑,用小腹磨著兒媳婦翹挺的屁股:「別這麼嚴肅嗎!俗話說打
一槍換一個地方,咱們在儲物間裡不也沒被發現嗎!在老家、在政府路那邊的平
房,在小二的房裡,哪次被發現了?哪次不是激情久久?」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但決不能拖延太久,而且悶熱的空間也由不得過多停留:「速戰速決,省得生出
是非。」用手猛地加速摳挖陳雲麗的命門,上下其手,感受到她呼吸急促,顫抖
的身體變得綿軟,便催促起來:「給我用嘴裹硬了!」
「你想得……嗚……」,不等陳雲麗把話說完,楊廷松橫腰一抱,在陳雲麗
驚訝的目光中緊緊摟住了她的身子,把嘴送了過去。這年頭年輕人都喜歡搞這個
調調,因為他們開放,因為他們前衛,因為港臺劇帶動了人們的思想,這些楊廷
松都知道,也就新潮了一把。還別說,兒媳婦的嘴又軟又香,開始還緊閉著不肯
張嘴,這一呼的工夫就給自己連摸帶揉,硬是把嘴給她磨開了,舌頭一絞,她也
漸漸不再掙扎,溫柔了許多。
嘬著兒媳婦的嘴,楊廷松老懷惝慰,他鬆開了揉捏兒媳婦奶子的手,也不再
用手摟住她的脖頸,放鬆之下把雙手捧在了陳雲麗的臉上,一口口吮吸著她的津
液。睨著她緊閉的眼睛,楊廷松便看到了眼前細密微翕的睫毛,餘光還掃到陳雲
麗垂掛的眼簾在不停抖動,這讓他心情大好,就用舌頭連續攪了幾下。熱氣吞吐
之下,不經意間楊廷松捕捉到兒媳婦的舌頭動了一下,開始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隨後當他再次捕捉到那個細節時,心裡一下子樂開了花:叫你裝。就把手伸到了
下麵。
把中指蜷縮成勾,很容易就插進了陳雲麗的屄裡。黏糊糊地攪動幾下,楊廷
松感覺到兒媳婦的身子越發火熱,指頭便加快了動作,或抽插、或朝上摳挖,還
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了她的陰蒂上,來回搓揉。一番動作之下,舌吻已經不用楊廷
松主動便被反吸了起來。
意識到兒媳婦情動,楊廷松便把她的外罩從身體退了下來,待時機成熟前,
他一遍遍撫摸著她的身子,抽空還尋唆了一眼門外,見兒子靠在水池裡像是在打
盹,再也按耐不住心情的激動,抽出了舌頭:「嗯啊,雲麗,給,給爸把下麵舔
舔,來,唆啦。」手一按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胯下。說實話,讓兒媳婦
給自己唆啦雞巴?這純粹是開玩笑,本能下做出來的。
別看此時已經把陳雲麗的身子按在了自己的身前,他可是真不敢相信她會按
照自己說的那樣去做。但是,下一秒楊廷松就瞪大了眼珠子,耐人尋味而又離譜
誇張的一幕出現在他的眼前,心跳也驟然加速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被陳雲麗捋開包皮後,楊廷松眼瞅著她輕啟朱唇,香舌對著自己的龜頭輕輕
來了一下,那蜻蜓點水的一碰讓他看到了希望,何止是出人意料,簡直令人欣喜
若狂。
岔開雙腿,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楊廷松臉上的表情幾乎糾結到了一處。人
這輩子得知足,能讓兒媳婦給公爹用嘴裹雞巴,還奢求什麼?這心思活奔下,就
哼哼起來:「來,雲麗,快給公爹再嘬兩下。」那一瞬間,他看到她滿臉緋紅,
眼珠裡都淌滿了水霧。「來,公爹硬了就能滿足你,快,別被發覺。」又是一道
亟不可待的催促聲,楊廷松覺得自己的心性變得越來越顫,有些不像自己的生活
作風。
雞巴被小嘴一叼,楊廷松猛地吸了口氣,很快龜頭便裸露出來鑽進一處暖融
融的地方,把眼一閉,楊廷松雙手下意識地抱住了陳雲麗的頭。這待遇可不是隨
便誰都能享受得到的,楊廷松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便強忍著浮躁的心,繼續
蠱惑著:「兒媳婦,嘶啊,你生理欲望滿足了,哦嘶啊,老大他那邊就安撫下來
了,嘶,哦,公爹今個兒也當一回老大,給你做一回男人。」漸漸勃起的陽具戀
戀不舍還想在那張小嘴裡多溫存會兒,可一想到時間不能拖得太長,楊廷松又忍
痛割愛般抽出雞巴,強迫自己不能再優柔寡斷了。
「站起來吧。」知道哄女人得溫柔,楊廷松心急話卻不急,見兒媳婦還有些
扭捏,就滿臉堆笑,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哄孩子似的把她身子按在了門前:
「一會兒就好。」
「你不戴套就來?」聽她口氣已經妥協,又半推半就,楊廷松轉悠著眼珠子,
呵呵笑道:「我射外面總可以吧!」話音剛落,便把雞巴碓上前去,繞著陳雲麗
的陰門轉悠起來。
「你不說速戰速決嗎,要插就快點,我下麵都濕透了。」
「爸不得捋幾下?再說這屋子裡這麼熱,我也得調整一下啊,呃啊,下面的
口兒真會吸,哎呦。」
「你別,出溜了,插進來。」
「雲麗。」
「你又弄啥么蛾子?」
「兒媳婦……」
「……」
「老大還在水裡泡著沒?」
「嗯,別出溜啦。哥,哥在水裡啊,啊……」聽到後半句話,楊廷松朝前猛
地一送屁股,撲哧一聲,眼瞅著陳雲麗用手捂住了嘴巴,他這小腹就實打實地抵
在了她的屁股上:「兒媳婦,你盯著點我兒子。」這話說出口來,罪惡感橫生卻
又令人血液沸騰,下體一時硬得快要爆了,楊廷松抱住了陳雲麗的腰便開始推肏
起來,七八下之後猛地朝前一杵,來一記深插,七八下之後又是一記,往返交替。
只兩三個回合,胯前的屁股便慢悠悠搖晃起來開始迎合自己,喘息的聲音也變得
比之前重了許多,還哼吟了出來。
看著自己的戰果,楊廷松吭哧吭哧碓了三十多下,唯恐夜長夢多,便把雞巴
拔了出來。瞬間,「哎呦」的一聲從陳雲麗的嘴裡發出來,楊廷松看到兒媳婦回
眸皺起了眉頭。換做往常,楊廷松絕不會這般急躁,可這裡畢竟不是家裡,沒法
施展開拳腳不說,想很快射出來也難啊:「你這咂兒都漲起來了,給爸來口吃。」
「你還是不是人?」
「別生氣嘛,我也想多來會兒,可這地界兒由不得我啊!來,給爸口咂兒吃,
我保證很快就射出來。」
「你這心思還真多,老東西你快點!」
「來吧,把手抬起來,吃完咂兒公爹繼續給你。」百般勸哄,又是揉又是捏,
這才穩住兒媳婦的情緒,隨後陳雲麗的兩條胳膊就被楊廷松推了起來。天哪,正
面看著陳雲麗胸前挺翹的兩團白肉,楊廷松心說這倆大咂兒怎麼這麼大,奶珠子
挑在她那大咂兒上,嘟嚕嘟嚕翹起來看著就眼饞。
撲上去叼住乳頭,楊廷松丟出去一句話:「摟著公爹腦袋。」便舔吸了起來。
他知道,此時兒媳婦的情欲正不上不下,肯定會按照自己說的去做。確實,舌頭
繞著陳雲麗的咂兒頭舔了幾下之後,楊廷松的腦袋就給兒媳婦的手抱住了,順手
他也單臂摟住了陳雲麗的腰,這讓他很有成就感,信心大增,便伸出另一隻手擠
推著陳雲麗的奶子,輪流在那對飽滿碩肥的奶子上交替吮吸,吹舔。
「啊,你還要吃多久啊?快點吧!」鼻息咻咻,除了蕩漾著一股熱浪,耳邊
的聲音早就變成了孩子似的央求,楊廷松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吐出了硬邦邦的
乳頭看了看,抬頭沖著陳雲麗一笑:「溝這麼深,用咂兒給我裹兩下。」
「你給我滾吧!」
「雲麗你別急,你聽我說,怎麼不也得硬了才能進去,這會兒吃咂兒我下面
有點軟,你就給爸來兩下,聽話。」
「蹬鼻子上臉,你花活怎麼那麼多?要來就來,不來就給我滾出去。」
楊廷松也有點下不來台,抓住陳雲麗的手,順勢按在她的肩頭上:「咋不來?
你以為就你難受,我不也難受嗎!蹲下來,用咂兒給我裹!」稍微用點勁兒就把
陳雲麗按在了自己的胯前,往前一送雞巴,碰撞中的眼神犀利而又不容拒絕,於
是他就再次見證了兒媳婦的心焦,也讓楊廷松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盯著外面看了下,楊廷松又把目光收回,盯向身下給自己用咂兒裹雞巴的兒
媳婦,見她欲蓋彌彰下一臉羞態,也不戳破,臉現溫柔,諄諄教導:「嗯,彈性
真好,熱度和滑度也夠了,嗯,給爸刮。」「臭不要臉,就不該答應讓你過來。」
伸出手來,攏著陳雲麗的秀髮,楊廷松隨著她的動作一邊晃悠,一邊說:「咱這
不都是為了老大著想嗎。心往一處擰,勁往一處使。過日子就得這樣,和諧美滿,
心兒裡美。」
「廢話那麼多,我不給你弄了。」脫離了奶子的包圍,雞巴卜蔔楞楞彈在身
前,楊廷松並不氣惱,把陳雲麗抱在身前,抓捏著她的大屁股,用嘴反復舔著她
的耳垂:「我這麼硬,把屁股撅起來吧,這就給你。」說完,橫跨身子來到陳雲
麗的身後。洞玄三十六散手裡並沒有老漢推車這個體位,沒有也沒關係,朝前一
聳身子,端大盆一樣抱住陳雲麗的小腹,滑動著雞巴對準方向,左右不都是要插
進去嗎!
「呃,等不及了吧雲麗,呃,你真會吸,呃!」楊廷松就像那便秘的,繃緊
了小腹,聲音從其喉嚨裡擠出來。他用動作密集地撞擊著,碓著陳雲麗的屁股,
夕陽西下砸出了一片昏黃肉暈,節奏掌握之下,又把雙手往上挪移,摳抱住她的
奶子:「呃,咂兒都起性了,呃,應該穿上高跟,呃,呃,嘶哦,刮著裡面真得,
真會吸,呃!」
「嗯你,別廢話,啊,快點。」
「呃,呃,下次給我把,呃,肉色健美褲穿上,呃,聽見沒!」
「嗯啊。你快點吧,啊嗯,都多長功夫了!」
「呃,多長?呃,嫌慢?呃,咋樣?呃呃呃呃,啊!」
「哈啊,啊,輕點,啊哈……受不了……」。
「兒媳婦,你叫床的聲音,呃,真騷,呃,呃,緊,呵呃,夾住我啦,呃,
呃……」混合著鼻音和胸腔共鳴的聲音從楊廷松的嘴裡噴了出來時,他正騎馬一
樣把雙手搭在陳雲麗的肩頭。連續推送,兒媳婦收縮的陰道就夾緊了他的雞巴,
在魅人心魄的哼吟中,那層層肉道來回卷裹研磨他的龜頭,越裹越著實,如同浸
泡在粘膩的黃油之中,咕嘰咕嘰碓著,裡面就淌出了一股股熱流,還要留神提溜
著外面的動靜,這心裡繃著的勁兒眼瞅著就要泄出來,便忍不住了:「哦,夾得
真緊啊,射裡面行嗎?」
「呵嗯,你別,啊,你射外面,嗯……」。
看著眼前光溜溜如玉的脊背,楊廷松放慢了速度,一邊在週邊轉著圈猛地朝
裡硬碓,一邊又趁著深入時不斷用自己的小腹摩擦陳雲麗的屁股,胡擼完陳雲麗
背上的汗水,就把個雙手一抱,抓捏在她的奶子上,五指摳動,借著力慣起身子
朝她的肉道猛揣了七八下。
看到兒媳婦神魂顛倒晃悠起腦袋在那哼哼唧唧,楊廷松一把打散了她的頭髮:
「嗯,最近沒和,沒和老大過夫妻生活吧?呃,公爹給你當幫套。」快感一時無
兩,他知道自己快射了,便又焦急地問:「射哪?」「你別射我,裡頭就行…
…」。往外一拔雞巴,耳輪中聽到陳雲麗壓抑而又羞急的喘息,楊廷松就命令起
來:「脹死公爹了,還不給我過來。」修身養性並非是一味去做老好人,到了這
個時候,女人已經給肏出高潮來了,男人就該變得更加主動一些更加強勢一些,
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表達出來,傳遞給對方。應楊廷松的話說,這叫做「度」,這
叫做「運籌帷幄」。行萬里路破萬卷書,得有個張弛,得會把握時機,得會乘勝
追擊。
聲起聲落,楊廷松扶著陳雲麗綿軟的身子,再度把她按倒在自己的胯前,抱
住她的腦袋,把自己這根濕漉漉的雞巴湊送到她的眼前:「兒媳婦,用嘴給公爹
把帽兒脫了,快!」腰一挺朝前一送,輕而易舉就探入到另一張嘴裡。
「快,用嘴給我捋出來,快!」聳動屁股出溜著陳雲麗的嘴,熱烘烘又麻又
癢,看到她那張水潤濕漉的臉時,齜著牙咧著嘴楊廷松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變化萬
千,忙裡偷閒他隔著縫隙看了一眼外面,見兒子點了根煙,這心裡頭一陣緊促一
陣興奮,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竄越的火苗,就壓低了喘息聲撩了陳雲麗一句:「呃
啊,兒媳婦,嗯,給你公爹捋出來,別讓,別讓我兒子看到!」只覺腰眼一酸,
在嗚嗚聲中,開始打起了擺子。
時間短,但痛快!地界兒有限,卻令人血脈噴張!看著兒媳婦憋得通紅的俏
臉,楊廷松的眼珠子都變得擴散起來,他一把抓住了陳雲麗的胳膊,把她從地上
拖起來抱在了懷裡:「三十六散手外有個羊上樹,嗯,來,嗯,摟住公爹的脖子,
我再給你點餘韻。」朝外盯了盯,右手撩抱起陳雲麗的左腿,把仍舊堅挺的陽具
湊送過去:「給公爹叫床,嗯啊,別讓我兒子聽見,呃,呃。」頂進陳雲麗的熱
屄裡。
「你混蛋嗚……」,望著陳雲麗嘴角淌溢出來的坨白,楊廷松快速迎合上去,
堵住了她的嘴。他知道,兒媳婦口是心非,這最後的一擊必須得給她使透了,讓
她在心裡永遠記住這美妙的瞬間。又熱又燥,三五個呼吸過後,楊廷松鬆開了自
己的嘴,瞪著眼睛問道:「咋樣?啊,羊上樹這招,啊,得勁不得勁啊?」
「嗯,得勁兒,啊,你,你沒射乾淨?啊……」。掩耳盜鈴之下,陳雲麗的
眼神躲閃連連,痙攣著身子,雙手摟著楊廷松的手卻把她的心跡表露得一覽無遺。
放下陳雲麗的左腿,把雙手摟在她的腰上,楊廷松面對面朝前聳動著身子,發揮
著餘力:「又噴啦?你,你可給公爹,嗯,開葷啦!」紅光滿面之下,老腰抖起
來一點都不遜色對面的柳腰。
「嗯,舒坦……」。聽著音兒,看著陳雲麗那張豔紅的臉,楊廷松忍耐著雞
巴頭上的極度酸麻,抱住她的腰再度死命地衝擊起來:「雲麗,你叫床給我聽!
叫給你公爹聽!」若不是經歷了運動時期,見過世面,楊廷松非得得那馬上催,
死在這妖精的肚皮上。
「啊,扒灰佬……你還這麼,硬,你可真會肏啊……肏我……舒坦,我又來
啦……」。貼近耳朵的喁喁之聲刺激著楊廷松,腦子裡神魂蕩悠,拼著餘力只想
在這最後再和她熱乎熱乎,就也貼近了陳雲麗的耳旁:「雲麗,老大可,我兒子
可還在,在門外頭呢!你卻在這裡,跟,你,公,爹,亂,倫。把騷勁兒給公爹
使出來,公爹送你一程,呃,呃,呃,啊!」
「哎呀,受不了啦我……啊呀,我的,哎呦,廷松公爹啊……我夾死你,讓
你肏我……肏你的兒媳婦……」。那一下下的緊縮都快把自己的雞巴夾斷了,磨
得雞巴頭又酸又癢,楊廷松便顧不得顏面,壓抑著罪惡,盯著陳雲麗的臉,說:
「別被老大聽到……哦啊雲麗,你給我穿健美褲……」,想到兒媳婦肉欲的身子
的美妙,禁不住又說:「啊,雲麗啊,你也,嗯,像跟我兒子在一起那樣,呃,
再給我穿一次肉色絲襪,呃啊,呃,呃,兒媳你真騷,叫你饞我,公爹我肏死你。」
搖晃著陳雲麗的身子,狠命地肏著她,從未有過的刺激在這一刻統統化作了
淫欲,酣暢淋漓,大快人心:「告訴我,呃,你幹啥呢……說出來」。斷斷續續,
這口氣幾乎要了楊廷松的老命。
「受不了啦……楊廷松……啊,你是驢變的……」。摟著陳雲麗的腰,看著
她一臉羞臊紮進自己懷裡,楊廷松便發了羊角風,顛起身子朝著她的身體裡狂杵。
「都撐開啦,啊我給你,啊,給你穿絲……啊,哥啊你爸……廷松公爹,公爹啊
……廷松,廷松啊……給你穿肉色……絲襪」。
「不許反悔,呃,老大啊,呃,你媳婦夾死我啦……」。
炮烙在水幕成河當中,短短時間內,楊廷松就被刺激得徹底淹沒在陳雲麗的
摟抱中。餘威不減,他一遍遍叫著「兒媳婦」,聽她一遍遍喊著自己的名字和
「公爹」倆字,一起擺動身體時魂兒就徹底丟了……
……洗過澡,楊廷松四點多回了家,沒做停留。卡座前,楊剛把酒水預備出
來,他拉著陳雲麗開始問長問短,陳雲麗一臉興奮,把和楊書香跳舞的過程一股
腦講了出來,還特意提了跳舞時自己給三兒碓了一下,把楊剛聽得是瞪大了眼睛,
連連問她三兒當時的情況。
「三兒硬啦,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還摸我屁股來著。」
「比在家反應強烈?」
「嗯!看得出來,三兒挺興奮!當時我也很興奮,都流水了。」
「他就抱著你身子從正面碓你下麵?沒再做第二次?」
「他爺不來了嗎,三兒就跑了。這會兒又看不著人,樓上呢?」
「三兒玩心大,跟我待會兒就跑上去了。咱得合計一下之後怎麼辦,不漏痕
跡……」
就這樣,兩口子在卡座上聊了好麼一會兒,具體話題圍繞著楊書香逐一展開。
陳雲麗看起來比楊剛還要急躁,舞池裡她被楊廷松挑逗一番早就欲火焚身,腦子
裡跟喝了葷油似的,又見楊剛興致不減,就巴不得了卻心願替他早日完成心裡的
所思所想。一口氣幹了杯子裡的啤酒,陳雲麗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後覺得心裡
好受多了,站起身沖著楊剛一揚手,楊剛會意,婦唱夫隨一起去了樓上。
此時,楊書香正在二樓打著街霸呢,他轉悠著搖杆,跳來跳去,打完青狼又
挑了阿裡,對陣日本香撲時,近身逮著機會就來個「四下」——重拳加鐵背。沒
多久身邊就圍上了好幾個人,躍躍欲試,填幣跟他對戰起來。楊書香也不廢話,
左手夾著搖杆,右手來回拍擊按鈕,沒一會兒功夫已經幹敗了好幾個挑戰他的人。
這麼久沒玩還能打出這樣的成績,楊書香都佩服起自己來。正玩得不亦樂乎,楊
剛夫婦就湊到了他的近前。
「瞅三兒這勁頭,輪胳膊卷袖子。」回頭一看,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呲牙,
問了句:「沒去泡澡?」楊剛笑說道:「不正等著你呢!」楊書香拉推著搖杆,
拍了一記重拳打在了春麗的身上,這才抽空回答楊剛:「大,你別等我了,上午
剛跟我媽洗完。」「走吧走吧,陪著你大再泡泡。」陳雲麗挽住了楊書香的胳膊,
不由分說就把他架了起來。楊書香「哎呦」一聲:「娘娘,我的狗子啊!」手裡
的「白狗」脫離了掌控就吃了春麗一記點腳兒,但瞧螢幕裡那黑絲大腿姑娘縱來
跳去,陳雲麗朝著一旁的小夥子努了努嘴,示意他來接替楊書香,一夾楊書香的
胳膊,搖曳著身子就走了出去:「先去泡澡,回頭咱去吃飯。」此情此景落在楊
剛眼裡,把楊剛美的,就差沒當眾親自己媳婦兒一口了。
「娘娘,我說我還沒完事呢!」楊書香回過頭來,戀戀不捨地瞅了瞅,見楊
剛笑得合不攏嘴,吵吵聲更大了:「大,你倒說句話啊,不說陪我玩嗎?!」噠
噠地來到樓下,楊書香仍不依不饒,反正也給攪了,就反逮著陳雲麗不撒手了:
「晚上得讓我大陪著我通宿看錄影,要不我就不去泡澡。」
楊剛穩住身子,連連點頭:「通過,通過。」陳雲麗回頭沖著楊剛眨了眨眼,
用手抱扶著楊書香的後身兒,倆月牙都笑彎了:「娘娘陪著就不行嗎?」楊書香
嘿嘿笑了起來,一摟陳雲麗的腰:「我還成香餑餑了,就這麼定了,咱們提前過
三十兒,鬧它一宿。」
進了包廂,熱浪撲臉,楊書香就掙脫出陳雲麗的懷抱。他解開衣扣,四處打
量著,本身怕熱又洗過澡了,硬是給拉下樓,這心哪沉穩得住。在屋子裡轉轉悠
悠,跑到桑拿房的門口朝裡打量一眼,呼的一下跟火焰山似的,腦門子、後脊頸
的汗歘就淌了下來,立馬回轉身子,有多遠躲多遠。
屋子裡哪有清涼地界兒,楊書香心說,還蒸桑拿?到裡面還不把我烤熟了?
踅摸著楊剛和陳雲麗,不知他倆怎會無聲無息甩開自己,想著受不了那份蒸籠的
熱,顛顛地跑向一處房門口,要言語一聲不洗了。
「這大屁股……」。楊書香從門外隱約聽了楊剛說了這麼一句半半落落的話,
含含糊糊不太真處。跟楊剛在一塊根本就不考慮敲不敲門,一把擰開了門把手:
「這大屁股咋啦?」噴血的一幕晾在他的眼前,都忘記說不想泡澡了,膀扇子便
乍起來了。楊書香不懂功夫,卻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來了個白鶴亮翅,卡巴
襠也濕了,眼睛也瞪得溜圓,目光直勾勾地盯向陳雲麗撅起來的大肉屁股。
「三兒,你給評評理,你大非說我胖了。」陳雲麗的身子半蹲著,渾圓的屁
股撅得老高,聲音穿堂而過從她的褲襠裡發了出來,那嫋嫋餘音繞著兩條彎曲了
的光潤玉柱,蕩人心魄。進門時,楊剛沒有盲目性地拉著楊書香去換衣服,欲擒
故縱之下他拐了個彎,此時見達到效果,心滿意足。楊剛一臉興奮,撇了撇嘴,
用手指指正在找尋衣服的陳雲麗,笑著對楊書香說:「三兒,瞅瞅你娘娘,我一
句話說錯了她還不高興了。得,我的錯。」說著,把浴袍的帶子系了系,邁步朝
著楊書香走去。
臨近楊書香身邊時,楊剛稍稍耳語了一句:「女人面前可千萬別提胖……」。
楊書香眼圈一紅,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沒摸著煙,伸手跟楊剛要:「大,你給
我來根煙。」英挺的鼻子皺了兩下,抽抽搭搭。
「三兒,你還不脫衣服?」楊剛把煙遞給楊書香。點著了火,青煙繚繞起來,
楊書香用手胡擼著鼻子,眼睛虛縫起來,他沒回答楊剛的話,問陳雲麗:「娘娘,
你這健美褲裡怎麼還穿條絲襪啊?」
陳雲麗回眸一笑:「套著絲襪省得穿秋褲了唄,也暖和。」楊書香嘿了一聲,
這話他還是頭一次聽,一新鮮就饒有興致地盯向陳雲麗的屁股。還別說,看著那
大屁股真得勁兒,非但不胖,還挺招眼,渾圓碩肥,想挪離視線都有些捨不得。
湊來楊書香也知道他們兩口子感情很深,相互間時常會開些玩笑,就不斷打量著
陳雲麗的肥臀,那一刻,楊書香很有種海報上看洋妞的感覺,忍不住誇了起來:
「大,我娘娘那叫豐乳肥臀。這身子多三兩叫富態,少半斤叫苗條,這不胖不瘦
才最有味道,多豐滿!」這番話說出來,那討喜的模樣招得楊剛兩口子這笑。
陳雲麗起身沖著楊書香來了個飛眼兒,明眸善睞璀璨生輝,又沖著楊剛一噘
嘴:「聽聽咱家三兒說的。」「三兒會哄人。」楊剛止住了笑,點頭會意,又連
連攛掇:「三兒,你還等什麼呢?脫衣服啊!我們這完事了都。」
楊書香一咧嘴,蔔楞著腦袋說:「我說咱能不洗嗎,去那小屋還不把我蒸熟
了?」陳雲麗翻身往小床上一坐,慢悠悠地脫著絲襪:「習慣就好了,蒸一下熱
的再沖一下涼的,你試試感覺。」頎長的白腿伸展而出,晾在楊書香的眼前。楊
剛盯著她二人的一舉一動,興致濃郁,就又攛掇起來:「三兒,這可比三角坑泡
著舒坦多了,試試介!」見媳婦兒如此配合自己,一時間心花怒放,聲音都忍不
住顫抖起來:「也試試新,玩意。跟你娘娘一塊蒸,蒸身子,不把你舒坦死。」
「真的假的?別活受罪吧!」瞅瞅楊剛,楊書香又瞅瞅陳雲麗,「你們經常
這樣嗎?」「大能騙你嗎?絕對解乏!試了之後背不住還上癮呢!」楊書香沒理
會楊剛,他盯著陳雲麗脫掉的絲襪,拿在手裡摸了摸,滑溜溜的帶著香味,陳雲
麗那肥嫩嫩的腳丫隨後就落在了楊書香的眼裡。
溝頭堡七十二條教義裡寫了「四大白」,楊書香給自己媽媽洗腳時見證了女
人身體的另一處白,此時得見陳雲麗脫掉絲襪的腳丫,他定睛觀瞧,腦子裡在不
斷琢磨。女人的身體還真是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啊!看著看著,陳雲麗便站起了身
子,修長的大腿之間那飽滿的三角區便鑽進楊書香的眼裡,肥沃、鼓凸、誘人,
而且還尿濕了一處,把屄的形狀突了出來。
胯下有些蠢蠢欲動,楊書香就嘬了口煙,氤氳的青煙朦朧出劍眉星目下的羞
紅,熊貓眼似的仿佛醉了,他就暈暈乎乎來了一句:「光著屁股多不好意思。」
對著香煙猛嘬了一口,掐滅了丟在了一旁的煙灰缸裡。
「這孩子,啥沒給娘娘看過?還拘悶了。」陳雲麗很隨意地把手一背,就把
奶罩摘脫了下來,露出了那對飽滿肥沃的奶子。「我也老大不小了不是。」整個
過程,楊書香又充當了一次看客,見娘娘她只穿一條白色三角內褲,小腹下面影
影綽綽一片濕痕,黑乎乎的體毛都從褲衩裡調皮地鑽了出來,就下意識地舔了下
嘴角。楊剛背著身子,調侃了一句:「再大能有我大?」楊剛的話音剛落,陳雲
麗的笑聲就傳了出來:「瞅瞅,三兒還不好意思了。」聲音膩乎乎的,和光澤飽
滿的身體交相輝映,撩人眼球亂人心神。
瞥著陳雲麗豐肥的奶子,楊書香一搓自己的頭髮,也跟著笑了起來:「反正
遊戲也給你們攪黃了,那樹上有沒有棗我也得擂它一棍子。」一勾手指頭,朝上
挑著卜楞一下陳雲麗胸前的大棗兒,肉潤色的嫩棗兒就嘟嚕起來,上下晃動,瀲
灩出一道道波光粼粼:「我娘娘這咂兒真大!」楊剛適時接了一句:「還挺呢!」
陳雲麗眼神媚離,抿嘴就笑:「拿你們爺倆沒法子了。」
嬉笑著,楊書香被連拖帶拉,三下五除二衣服就從身上退了下來,再一脫,
身子上就只剩一條內褲了:「我說大啊,有沒有一次性泡澡的褲衩?」楊剛一直
在緊盯著楊書香的一舉一動,他看到侄子用手去勾挑自己媳婦兒的咂兒頭時,這
心裡就跟板兒車軋溝一樣,先是一沉,而後咣當一下又給顛上了半空,載浮載沉
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控制住激動情緒,楊剛指著楊書香的身子來了一句:「三兒
這線條還真勻溜,一看就知道經常跑飭,這長胳膊長腿,」,又指了指自己身上
裹著的浴袍,一揚手:「泡澡蒸桑拿還穿褲衩?不跟穿襪子洗腳一樣嗎,多不舒
坦!」
楊書香穿著小三尖兒,用手擋著下麵,嘿了一聲:「一會兒光屁股你倆可不
許笑話我,咱可說好啦!」背過身子扒個精光,套上浴袍時,那光屁股模樣已然
被楊剛看在了眼裡。侄子長了一條「青龍」楊剛是知道的,此時彼時,早就迫不
及待:「走,咱們泡澡去。」要一睹侄子赤溜溜不著片縷的風采。陳雲麗一馬當
先走在前面,楊剛緊隨其後,下到池子裡時,除了陳雲麗身上還象徵性保留一件
半透的褲衩,兩個男人真的是赤誠相見了。
見侄子很不安分,楊剛往池子邊上一靠,安慰著楊書香:「三兒,把心踏實
下來就不會覺得熱了。」嘴上說,其實楊剛心裡的火比誰都大,好在人到中年,
忍耐力和抗擊打能力都相應增強了,不然,換做是年輕時,楊剛早就像撲倒唐月
如那樣把陳雲麗辦了,也不至於選擇這條沒有法子的路去走。不過呢,用這法兒
去引誘侄子,說得再正大光明,那也理虧啊!
內心的罪惡感和亢奮度是相輔相成的,讓楊剛欲罷不能的同時,又免不了心
急如焚,反復自我安慰著。三兒這前兒是可以碰女人的身子的,十六歲了,不小
了。那邊雲麗也已經做的相當好了,我也不能再去催她給她壓力,行不行就看這
一次,過去了就猛龍過江又是一條好漢,過不去我就認了,不就硬不起來嗎,媽
拉個屄的,又死不了人。這種朦朧心態其實最折磨人,有如剛患了近視的人不想
戴那眼鏡,戴上了是個累贅彆扭,不戴又看不清楚,矛盾無處不在。
其時泰南正處於下崗大潮之中,很多四五十歲的正式工面臨著再就業問題,
雖波及面沒有緊北邊的老工業基地嚴重,那也受了不小的衝擊。何去何從成了人
生一大難題:走,自謀生路,這歲數經不起折騰,又上有老下有小,吃了多半輩
子國家飯人都待廢物了,沒法走;不走,不能走,都把青春貢獻出去了,就幹耗
著,可問題是一個月甚至幾個月工資都發不下來,怎麼生活?
經濟技術開發區在頭二年開始招商引資,逮住了外資企業算是看到了矛頭,
盡一切辦法安撫補貼,像泰南這個地處交界的重要門戶,自然響應號召,去挽救
頹勢,但仍舊無力阻攔改革大潮。就連外貿這樣的企業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出口轉內銷。東西是次嗎?比不上人家國外的?人們鬧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各種
心態都有,一時間矛盾成了每個人心裡的一塊病,在矛盾中不斷尋找著自我出路,
做著各種掙扎。
楊書香在水裡晃來晃去,被那熱水一包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從裡到外竄著火,
從水裡騰地一下跳起身子竄了出來:「沒法洗啦,都快給禿嚕熟了。」陳雲麗沖
著楊剛抿嘴笑了起來,她順勢而起,一把抓住楊書香的胳膊:「娘娘這也熱得受
不了了,咱娘倆沖個涼,你跟我試試桑拿,會比泡澡舒坦的。」搖曳著豐滿的身
子在霧氣中來到了淋浴下面,調了下水溫,水柱便打了下來。
楊剛虛眯著眼,點了根煙,手指頭哆嗦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媳婦兒和侄子走
向一旁淋浴,他知道,離自己所思所想的目標越來越近,不管成不成,這時候自
己已經沒法阻攔,沒法叫停了。有些醋意,卻又無限憧憬,期待中嗓子眼像卡了
口痰,喘不上氣,堵得心裡都跳成了一個兒(跳得特別快)。
被溫水一激,楊書香覺得痛快多了,也暫時擺脫了熱的禁錮。他伸了個懶腰,
水柱便從臉上沖了下來,打在他的狗雞上。楊書香用手抹了把臉,只覺眼前一片
花白,泛著瓷光耀人眼球,來回跳躍舞動,沒來由地心裡一顫,楊書香就問了:
「娘娘,去年咱們出去玩拍了不少相片吧!」
「你媽把好的都挑走了。」陳雲麗束著頭髮躲避著水柱,她只把胸脯挺了過
去,任那流水沖刷自己依舊充滿彈性的胴體,「剩下的你都看過,回頭去儲物間
我給你找。」仰起頭來,白皙修長的脖子下便披掛起一層水幕,盈盈亮亮,迎著
水流衝擊很隨意,讓那對豐滿的大咂兒看起來更肥膩,更加堅挺。
盯著眼前那對豐肥的肉彈,楊書香吐了下舌頭就把手探了過去,奔兒都沒打,
從下往上著實地抓住了那對肉球。瞬息之下,滿手漲溢。充盈的手感,細膩的肌
膚,凸翹的咂兒頭,這二八小夥都沒意識到自己胯下的青龍已經蘇醒過來,挑在
身前,直到陳雲麗睜開眼睛,用一種母性極溫柔的口吻對他說:「包皮能捋開嗎?」
楊書香這才「哎呀」一聲,醒轉過來。正要用手遮擋自己的雞巴,狗雞就給陳雲
麗抓在手裡,楊書香大窘:「我自己來,哦,娘娘。」卻哪容他做出反應。
那一幕被楊剛看了個滿眼,瞧在眼裡,由不得他不瞪大了眼珠子。緊緊盯著
楊書香的下體,倒吸著冷氣,楊剛的內心在狂呼,在震顫:三兒是個爺們了,今
個兒大就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不說楊剛心潮澎湃,血脈噴張。這邊的陳雲麗側著身體,用手輕輕一捋,楊
書香嫩紅漲硬的龜頭便從包皮裡鑽出頭來。有如媽媽一樣的小手抓在自己的雞巴
上,楊書香有些傻眼。想拒絕去阻止陳雲麗的動作,本心有些不情不願。不去阻
止,這挺著個大雞巴叫什麼事兒,雖說不見外,那也不能這樣兒。猶猶豫豫,心
裡一陣緊乎,瞥了一眼木屋,楊書香一把抓住了陳雲麗的手,:「娘娘,去試試
桑拿吧!」抓著陳雲麗的手想撒開,又緊緊握住了:都給看瓜了(瓜:光屁股),
也甭遮羞臉兒了。
陳雲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水池方向,她看到了他,心裡活水一樣蕩悠起來,
就踩著碎步跟楊書香並肩而行,超越過去時,漾紅的小臉一片舒醉,那小心臟跳
得怦怦亂響,才剛到了門口,就聽三兒問了聲:「娘娘,有白開水嗎!」
想吃冰下雹子,不怕三兒不言語,就怕他磨嘰,成了就提前慶祝,不也是好
事嗎。陳雲麗偷偷捏了捏楊書香的手,跟他腱子肉的身板兒一樣,有勁兒,滿心
歡喜朝著身後言語了一聲:「哥,你去拿幾瓶礦泉水,我跟三兒都渴了。」楊剛
忙答應一聲,那木屋的門就關上了。他騰地一下直起了身子,很快便從水池裡走
了出來。湊到木屋的門外聽了聽動靜,隔著門縫朝裡打量了一眼,當他再次看到
侄子挺起青龍時,發覺自己也是口乾舌燥。
麥飯石燒得通紅,臉蛋也變得通紅,一進屋楊書香的汗就淌了下來。靠在木
頭椅子上,楊書香用手擋著下體,試圖平復紊亂的氣息讓自己不至於太過尷尬,
越是這樣就越是欲蓋彌彰,這且不說,娘娘站在身前,褲衩裡肥鼓鼓的屄都給看
在眼裡了,弄得他六神無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幾乎抓耳撓腮,變成了熱鍋上
的螞蟻。
「三兒你放鬆,甭緊張。第一次娘娘也受不了,習慣就好了。一會兒蒸完事
兒出去衝衝再蒸,這身子都透亮。」說出話來,心裡一陣狂突。熟悉的地方,熟
悉的一切,模糊了的身影,模糊了的聲音。陳雲麗挨在楊書香的身邊坐了下來,
臉蛋白裡透紅,一片光澤:「小夥子到了青春期,挺正常的,三兒你甭遮著擋著,
娘娘是過來人,又不是沒看過你光屁股。」小夥子揚了揚嘴角,汗歘地一下模糊
了眼睛,他就抹了把頭上的汗,來回喘息幾下,眼睛一錯,下意識掃了一眼陳雲
麗濕透的褲衩。湊來楊書香也知道娘娘新潮,可早上媽媽說他光著屁股是耍流氓,
此時聽到陳雲麗的言語時,這就讓他難免覺得自相矛盾了。
「娘娘你不許笑話我,我問你,我現在是不是耍流氓呢?」楊書香一隻手擋
著狗雞,另一隻手搓著鼻子,等著陳雲麗來回答自己。「這是啥話?剛才娘娘摸
你小雞不也成了耍流氓了?!」陳雲麗把手抱在腦後,聳了聳胸脯。「嗚」楊書
香發出個怪音兒,緊接著就嬉皮笑臉起來:「搞物件不樂意還死纏爛打那才是耍
流氓呢,欺負女人臭不要臉的也是臭流氓,我就說咱這不是……」也學著陳雲麗
的樣子把手抱在腦後,狗雞就徹底朝天怒聳起來。
「三兒,就沒從學校搞個女朋友?」
「搞那玩意幹啥?我己個兒還顧不過來呢,還有功夫花前月下?再說了,我
倆哥哥在大學不都沒談戀愛,我幹嘛破了規矩。」
「就沒想法?」
「那還有啥想法?累贅!我媽一個人在家,我去搞物件?我心怎那麼大呢!」
陳雲麗抿嘴一笑,伸手一攬楊書香的脖子,把他擁在懷裡:「三兒離不開小
妹嘍。」楊書香抽搭著鼻子,看著眼前波瀾起伏的怒濤,儘管熱,儘管兩個人的
身體黏黏糊糊,仍嘻嘻兩聲:「我不陪她誰陪著?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伸手
摸了過去,大咂兒壓手,還挺沉。
「給娘娘再揉揉,還挺舒服。」話畢,陳雲麗虛眯著眼靜瞟了一眼楊書香的
胯下,心如鹿撞:三兒到現在也沒長陰毛,這大雞雞看起來比去年個頭又大了一
號,這要是插進來,三兒那龜頭還不,還不把我……同樣的地方,陳雲麗感受過
那股心跳,其時她敗下陣來,被自己的公爹征服。想想就覺得臊人,捂住發燙的
臉搓了搓,陳雲麗又不免一陣得意,沾沾自喜下暗道一聲自己還有魅力,並未人
老珠黃成那黃臉婆,女人愛美之心讓她心氣一下子就從心底裡湧現出來,信心也
變得更加充足起來。
「娘娘,你這咂兒還真漲手,咋樣,我揉得得勁兒嗎?」
聽著侄兒的話音兒,楊剛知道三兒在摸自己媳婦兒的奶子,他躲在門外不敢
靠得太近,怕被覺察,這也夠憋屈的,好在還能聽見個動靜,總比啥都見不著要
好上一些,卻不想這樣更折磨人,讓人幾近抓狂,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得,卻又
如同相隔萬里,被王母娘娘的天河擋住去路,怎不令人懊惱非常。
「得勁兒,對,就那樣兒揉,嗯。」熱讓陳雲麗的聲音變得乾咽起來,像火
苗一樣突突亂閃。燥,身上就分泌出一層層細密的汗珠,彙聚放大滾落,讓她的
臉蛋和身體同時淺含著一層胭脂粉的顏色,倘使你見過剪秋蘿。
畏畏縮縮躲在門外,楊剛一邊屏氣凝神聽著動靜,一邊又自我勾勒,於眼前
幻化出侄子挺起雞巴的模樣。他一邊聽一邊想,聚精會神煞有介事,又如臨大敵
高度緊張,真就好像三兒直溜溜地站在自己媳婦兒面前,準備要肏她。這讓楊剛
心浮氣躁,渾身顫抖,一時又呼吸紊亂,真想大吼一聲,破門而入,告訴侄子:
三兒,你娘娘的屄更肥,水兒還倍兒多,摸夠了你再上她,插進去時可一定得輕
點,輕點肏她,絕對能爽死你。這想法激進又醋意十足,卻也只能在腦子裡蕩漾,
不能說不能洩露,但足以令人心神亢奮,一時三刻也不願再等下去。
「我給你跪著揉,咋樣?」這話落在楊剛的耳朵裡,很快就讓他想起了午後
在臥室裡偷窺客廳的那一幕。媳婦兒挺起胸口,任由侄子抓住她的大咂兒,又擠
又抓,那場面簡直太刺激,刺激得楊剛雞巴早就得得硬了,此時亦然,原來人生
真的可以重來,真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替代。
「我大這水啥時候拿來啊!」
還想繼續偷聽,卻被侄子的這句話驚醒過來,估摸下時間,又怕耽誤太久會
引起侄子的猜忌,楊剛只得擰著腦瓜皮極不情願地挪動起腳步,灌了鉛似的朝著
休息室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侄子「呼」了一聲,聲音怪怪的,讓人瞬間繃緊了
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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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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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6-9 20:18
標題:
嫐 (第2部•14)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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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6-9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4 一生何求
桑拿屋里只待了幾分鐘,楊書香就坐不住了,從那抓耳撓腮,自脖頸子到膀
扇子咋咋呼呼,連屁股也跟得了痔瘡似的,在那來回鼓秋怎麼都不得勁兒。那撲
臉兒的熱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讓他徹底變成了個水耗子,正待離開,忽地瞅見陳
雲麗那邊有個小水池,就起身走了過去。心急意迫,拿起舀子打了瓢水,照著自
己臉上來了一家夥。原以為能夠涼快一些,誰知水發烏突,潑在臉上根本就是無
濟於事,霎時間也變成了汗水,越發黏黏糊糊。
陳雲麗似瞇非瞇,斜睨著楊書香。抿嘴偷笑了一下,見楊書香瞅過來,伸手
指著火紅的麥飯石,不禁輕啟朱唇:「給這里潑一點吧。」楊書香看到娘娘白花
花的肉體泛出一層細瓷色的粉紅,不由自主就盯了兩眼她胸前的葡萄,勉強咽了
口幹唾液,腦袋里嗡嗡的,就又舀了一瓢烏突水,直接潑到了身前的麥飯石上。
刺啦一聲,這間狹小的房子里就變成了人間仙境。蒸籠一樣,比之前更加灼
熱了,楊書香就呼了一聲,跳著腳喊了起來。
用守口如瓶這個詞來衡量一個人的做人底線,或許再恰當不過了。在楊剛眼
里,侄子楊書香就具有這樣的本質,玩歸玩但不瞎玩,鬧歸鬧卻不胡鬧,最為難
能可貴的是,為人處世上從不多說一句話,這是楊剛實施計劃時內心最踏實的理
由。也正是因為這個最踏實的理由,也可能成為他前行之路最大的絆腳石——侄
子會急眼——遠離自己,瞧不起自己。啞巴吃黃連的感覺讓楊剛覺得在這事兒上
於情於理是愧對自家三兒的,又沒法直接去言說,也只能這樣走一步說一步了。
此時正要去更衣室穿上衣服,楊剛就聽到木屋之內發出了「呼」的一聲,這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高度緊張的他停下了腳步,繃緊心弦側耳聆聽,聲音又消失不
見,楊剛以為自己太緊張還小聲咳嗽一下,確認自己沒有出現幻聽。隨後心里所
有的疑慮都給那道聲音打破了,提溜著心沒見著開門的人影兒,身體就顫抖起來。
站在那猶豫了十多秒,汗已經從腦門上滾落下來。
玩過別的女人,計劃也實施了好多年,卻還沒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玩。這
是何等異樣難捱的心情?讓楊剛緊繃的心再次變得沈重,心驚肉跳的樣子如同得
了牛皮癬,渾身刺癢得麻了爪,偏還不知到底該抓向哪里……
「我的親娘,咱走吧,都快烤熟了。」楊書香拉著陳雲麗的胳膊,從上到下
不停地胡擼著自己的臉和胸口,這汗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地往下流,而且窒息,
關鍵是他真的怕熱。陳雲麗的胸口也在不斷起伏。她來這里不是第一次了,忍耐
力各方面已經適應許多,見楊書香猴子一樣前竄後跳,就把楊書香拽到了自己的
身邊。她擦著自己滑溜溜的脖子,順勢顛了下沈甸甸的奶子,說:「這才幾分鐘,
陪娘娘的再蒸會兒吧。」語氣溫柔,在這熱的國度里像水分子一樣彌漫出去,包
裹住楊書香的身子。
楊書香皺起眉頭問道:「你就不熱?」陳雲麗軒起了波浪眉,抖著胸前的奶
子說:「咋不熱,習慣了就好了。」
楊書香把手一伸,抓摸著陳雲麗的奶子,滑滑溜溜又大又沈,食指勾動著撲
棱棱的奶頭,臉上的笑都凝固了起來:「這咂兒都蒸熟了!」陳雲麗噗嗤一聲笑
了出來,接得也快:「蒸熟了好得吃啊!」楊書香就也跟著笑了起來。借著這個
機會,楊書香試圖讓自己分心兩用,來避開麥飯石的炙烤,卻發覺由里到外都特
別燥熱,於是手一滑,從陳雲麗的咂頭兒上轉移到她的小腹上,眼睛也跟著移了
過去:「娘娘,你褲衩可都濕透了。」歪著腦袋去看,屄的形狀像個喧騰的大饅
頭——被屜布緊緊地包裹著,如此之近,看得極為真處,肥腴的程度絲毫不比馬
秀琴的白虎屄差,而且體毛濃郁,隨著那兩條大長腿的岔開滾進楊書香的眼里。
陳雲麗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了一聲:「三兒,上午跟你媽在哪洗的?」
楊書香的手在陳雲麗的小腹上來回摩挲,捏捏揉揉,眼神卻緊盯著陳雲麗的屄來
回打量,聞聽說上午的事兒,回了一句:「大眾。」「哦?沒給你媽搓背?」
「幹嘛?」「娘娘就問問。」楊書香轉悠著眼珠子,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陳雲麗,
沒吭聲。
「娘倆洗澡還分著?」陳玉麗這麼一說,楊書香抽搭了一下鼻子:「我不跟
她洗誰跟啊?我哥就沒跟你一塊洗過?」手又放在陳雲麗的小腹上,來回摩挲。
陳雲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兒子呦。」順勢把楊書香摟進了懷里。
肉與肉直接挨在一起,跟抹油了似的,擠在一起這一摩擦就更熱了。楊書香
掙紮著,這手指頭想抓個什麼東西扶著一下,結果就鉆進了陳雲麗的內褲里,給
那棉布一兜,身子倒是穩住了,手指頭卻摳在了陳雲麗的屄上:「我大這水還不
送來?」立時覺察到自己手指觸碰的地界兒和自己嘴里所說的話有些問題,瞥了
眼,見娘娘沒有回避,楊書香就下意識地試探了一下,用手一摳,肥嘟嘟的屄肉
就給他的指頭挖開了。
「三兒,娘娘和你媽誰的身材好?」陳雲麗朝著楊書香的臉噴了一口仙氣,
楊書香的頂上三花就開了:「你!」手指頭完全捏住了陳雲麗的屄唇把玩起來。
陳雲麗「嗯」了一聲,確確實實「嗯」了一聲,如封閉的大門敞開了一道口子,
得以讓人窺見內里的景,也把滿園春色抖露出來:「為啥?」顰笑時的表情舒醉
而慵懶,於是眉眼間的風情不媚自放,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三春時節被雨潤後的桃
花,隨風搖擺,不知不覺就落入到看客的眼里。「她是我媽!」楊書香的眼神有
些發醒,說完,他楞了下神。陳雲麗也楞了下神。這話聽起來難免太抽象,甚至
有些輕浮。細咂滋味吧,恍惚中略帶些鏗鏘又顯得特別自然,以至於讓人混淆不
清,根本鬧不明白楊書香所說的話到底幾層含義。
抽出手指頭時,楊書香感覺自己發了高燒,天暈地轉。嘴里喊著口渴,又隱
隱希望自己的大大晚點回來,心說話,這要是讓大大看見我這樣子,挺著個大狗
雞,他準該笑話我了。
礦泉水裝在袋子里,人已經站在門外,那種感覺倒讓楊剛覺得自己挺好笑。
幾乎搖身一變,他就成了多年前的趙永安,而屋內的女人則變成了趙永安的媳婦
兒唐月如,自己家的三兒則化身成了「自己」。一時的心痛卻被激情掩蓋,偶爾
的酸澀又給興奮取代,因為此時的楊剛也硬了,硬的是如此之快,比之當初觀摩
六子和自己媳婦兒膩乎時來得還要猛烈,硬的又是如此徹底,根本不輸於任何一
個年輕小夥子。這就是楊剛最終想要的結果,他日也怕盼夜也盼,左三年右三年
盼了多少個三年。如果陳百強能夠起死回生,能夠知道楊剛心里的所思所想,會
不會也來慨嘆一番?這註定沒有答案!不過楊剛倒懷念了一番陳百強,想起了陳
百強曾唱過的《一生何求》。
不能再等待了,也不容楊剛再在去思考人生哲理的對與錯,是與非。吱扭扭
一聲推開了木門,楊剛就看到了門外始終也沒法得窺的東西,那一刻他正瞅見侄
子把手從媳婦兒的內褲里抻出來,瞳孔放大收縮,楊剛的眼睛於瞬間聚焦,變得
雪亮。沒錯,楊剛看到了侄子摸自己媳婦兒屄的這個過程,也看到了陳雲麗劈著
腿時褲衩濕透的痕跡,黑白色之間歸於原始,大大方方把女人的水肥地美——在
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屄的形狀一覽無余,展現出來。
「水,水來啦……」滾燙的血液在不斷沸騰,劃著弧線咕嘟咕嘟冒了幾個泡,
然後喉嚨里卡來卡去始終也沒噴出那口痰來,楊剛手里提著的袋子就差點掉在地
上。給楊剛突然來這麼一下,楊書香騰地坐直了身子,朝著他怪叫一聲:「大你
走路咋沒音兒呢?」楊剛這才意識到自己冒失了,把侄子給嚇了一跳,忙陪著笑
臉,緊了緊嗓子,咳咳兩聲,才喘勻了這口氣:「大這不是怕你口渴,著急了嗎!」
把水扔過去一瓶,楊剛心里一松,給自己媳婦兒遞過去一瓶,身體卻開始不受控
制地抖動起來。
一個人是不可能長期處在高度緊張之下的,那樣會很累,從精神到肉體。用
手扶著門框,楊剛虛脫了一般,從沒有過的喜悅讓他在這一刻終於可以稍微松弛
緊繃的心了:「這里確實夠熱,我就不攪和你們娘倆了!」眼神飄來飄去,侄子
胯下的那根大青龍簡直把楊剛美壞了,明知在這里不會發生奇跡,也難免浮想聯
翩,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侄子扛起自己媳婦兒大腿肏屄的畫面,生動形象,儼然
多年前自己曾走過的路。區別就在於身份調換後,彼此的關系更親密,檔次瞬間
提升上去,更為刺激。不變的是傳承延續,就是要讓侄子來複制自己,把這個過
程升級成真正的禁忌,真正的亂倫,由自己來導演,然後去體驗那種聽客看客的
感覺,完成夙願,踏上康莊大路。
「我說大唉,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都快熱死了我。」顧腦袋不顧屁股,
兩者不能擇全,楊書香就單手捂住了胯下的雞巴,另一只手拎起水瓶朝外就走。
錯身時,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給他找了個臺階:「三兒啊,你沖完涼再進去
蒸一下,弄幾個來回晚上看錄像都舒坦。」又暗地里沖著自己媳婦兒挑了挑大拇
哥,示意她做得簡直太漂亮了。
陳雲麗從里面施施然走出來,挨到楊剛近前趁機摸了他胯下一把,實打實的
硬物抓在手里,真硬啊!眼前就豁然開朗,笑都得到了充實。像懷春的少女,幾
分青春,幾分灑脫,又不失少婦的豐韻和熟美,把楊剛迷得血脈噴張,趁著楊書
香不註意,猛地掏進陳雲麗的褲衩里,一摸一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麼滑
溜,三兒的家夥事兒準能給你幸福。」說得陳雲麗滿臉羞紅,朝著楊剛吐了吐舌
頭。肥嘟嘟的肉屄何止是滑溜,早就充血膨脹肥得流油了,就等著男人提槍上陣,
千里奔襲入虎穴,直搗黃龍。
和楊剛短兵相接打了個晃,陳雲麗內心的渴望變得愈加強烈起來,正所謂
「功夫不負有心人」,見男人胯下變得堅硬如鐵,雖心中有數,亦不免喜上眉梢,
露出女人家的嬌羞之態。不便表露心跡,陳雲麗晃悠著婀娜的身子緊走兩步尾隨
過去,怕楊書香用冷水激頭一時不適再弄壞了身子,先他一步撲到了前面試了試
水溫。像這樣的備至關懷,除了柴靈秀,恐怕也只有此時的陳雲麗能做到了。並
非是她居心不良,為了自家男人不擇手段一門心思去算計楊書香。她有兩個兒子,
除卻老大結婚生女,老二明年也將成家立業,說是不惦記自己兒子,這有點過於
誇張。事實上,成家立業之後便是各過各的了,總少點生機,沒有了從前的歡聲
笑語。再者,晉級成了奶奶,陳雲麗也不好意思當著兒媳婦的面表現得太過活躍。
然而楊書香的到來無疑讓陳雲麗的生活回到了幾年前,讓這個家恢複成無拘無束
的樣子。楊書香的性子好動,骨子里又有幾分楊剛的影子,陳雲麗喜歡上這個年
輕後生便在情理之中了。
還別說,跟楊書香在一塊,陳雲麗感覺就跟當初守在楊剛身邊沒啥分別,熱
情洋溢,浪漫年輕。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喜新厭舊,更不是移情別戀,這是在給自
己換血,給自己男人尋找生機,就不遺余力的去嘗試,去接近楊書香,把女人自
身的激情、成熟、沈澱運用起來,通通化作似水柔情,在滲透中一點點布施雨露,
往楊書香的身上傾註。
拿出香皂抹在手心,陳雲麗就湊到了楊書香的身邊,瞅著那根陽剛十足的大
雞雞,以長輩的口吻詢問:「長期清洗這里嗎?」楊書香給自己灌了口水,沖陳
雲麗點了點頭,仰脖的功夫雞巴就給娘娘抓在了手里。本能反應,他抽動了一下,
一使勁,碩大的龜頭便從包皮里鉆了出來,然後一涼一熱,被握在陳雲麗的手心
里,就變得滑滑溜溜。
「娘娘,我給你當回兒子吧!」楊書香沒再躲閃和抗拒陳雲麗手里的動作,
下意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低頭看著陳雲麗捋著自己的雞巴上下搓洗,楊書香感
覺很舒服,就用手撩著她的秀發打量著她的臉,麻溜溜之下沒來由說出了這麼一
句沒骨氣的話。陳雲麗揚起頭看了下,楊書香為之一楞,很快又變得一臉古怪,
嘿笑著問:「你給我倆哥哥洗過嗎?」媽以外的人給自己洗狗雞,楊書香多少覺
得有些尷尬。本來嘛,看著女人幾近赤裸的身子本就浮想聯翩,何況那硬邦邦的
狗雞又給她捋來捋去,誰有那麼高的定力不去胡思亂想?正意誌不堅,就聽陳雲
麗說:「你倆哥哥有媳婦兒伺候,你卻還是個孩子。」
楊書香不置可否:「那這麼說我二哥同居了?難怪娶了媳婦兒都忘了娘。」
轉而嘻嘻一笑,沖著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泡在池子里的楊剛來了一句:「大,當初
你跟我娘娘咋搞得對象?好像那年頭都挺封建吧!」楊剛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這邊:
「那時候吧思想狂熱,又極度壓抑,但敢於牽著手的幾乎沒有,不過你大大我就
敢,還敢親你娘娘呢。」楊書香「咦」了一聲,問陳雲麗:「娘娘你當時啥思想
感情?沒說我大耍流氓嗎?」陳雲麗套弄著楊書香的龜頭,笑著說:「你大跟你
一塊沒流。」楊書香嘻嘻一笑,就又用手撩起陳雲麗的發梢,盯著她的臉蛋打量
起來。
「你娘娘那會兒瘦溜,梳一條馬尾辮。現在吃的好了,人也變得豐滿多了。」
楊剛用手偷偷捋著自己的雞巴,頗為興奮地說。聽了之後,楊書香則哈哈一笑:
「大,這回你服了吧,看你還敢不敢說我娘娘胖!」繃直身子對著陳雲麗的手出
溜兩下,一閃身,雞巴便彈了出來,咧嘴一笑,順勢把陳雲麗攙扶起來,伸手摸
向她的大咂兒:「我娘娘確實是胖了,」在陳雲麗疑惑的目光中,拉長了聲音:
「都胖在這大咂兒上嘍。」
一折騰一鬧,時間就跟流水似的從嬉笑聲中擦肩而過。從雲燕出來時,天色
已晚,三個人挨在路邊溜溜達達走回杏林園。進了樓口,楊剛擺著手沖陳雲麗說:
「今個兒三兒來了,既然要喝酒,咱也別屈了,提溜兩瓶茅臺吧!」一邊說,一
邊走向儲物間。「不去樓上叫上他們?」楊書香問了句。「你爺他們不去,叫也
叫不動。」楊剛甩了一句。
「我大哥呢,他也不叫著?那就甭喝茅臺了。」白酒這東西誰喝都是辣的,
肯定沒有飲料好喝,聽大大講要拿茅臺,楊書香咂麼著嘴來了一句。下午喝了點
啤酒,洗完澡感覺還挺盡興,又經常聽別人嘴里建議,楊書香覺得這歲數是該喝
點酒了,也該練一下,「就咱爺仨,一湊合得了。」
「湊合?那哪行!你這歲數初生牛犢不怕虎,早就該練練了,晌午頭當著你
爸的面就沒轍了。再將就大心里都過意不去。」這一攛掇,楊書香就隨著楊剛走
進了儲物間,聽他翻翻著,四下里瞅著這十多平米的地界,看到角落的櫃子時,
奔了過去。櫃子里放著的都是這幾年拍的相片,楊書香並不陌生,他撿最上面的
一個相冊夾子抄起來,翻開第一頁就咧嘴了。那是一張光著屁股的相片——八九
歲,虎虎生風——不正是自己小時候的調皮照。往後再一番,還是光著屁股的,
有在家拍的,也有在溝頭堡橋頭跳水時拍的,甚至在窯坑里洗澡的裸身照片都有。
「大,你咋把我光著腚的擺在了頭面?我大嫂子看見也就看了,這要是叫我
沒過門的二嫂子看見了,啥玩意?」把相冊一扔,幹脆不看了——這本都是自己
光屁股的,有啥好看的。「看了也就看了!」楊剛拎了兩瓶茅臺,笑瞇瞇一副無
所謂的樣子。楊書香蔔楞著腦瓜子,拾掇起下面的一本,指著楊剛說:「合著我
老劍客的底都給看啦?大你不夠意思,把我給賣啦!」翻開一看,這本又成了娘
娘的個人展覽,見過的沒見過的,紅的綠的,吊帶、短裙、比基尼、燈籠褲,後
面還有露咂兒的大尺寸照片……看得楊書香一陣心嘀咕:我大這是啥愛好?就算
有拍立得也不能凈搞點這玩意吧!「這都啥時候拍的?」楊書香拾起一張陳雲麗
裸露的照片沖著楊剛比劃。楊剛呵呵一笑,忙道:「咋樣,你娘娘的青春都在里
面呢。」一點阻攔意思沒有。楊書香舔了舔嘴角,指著相冊——陳雲麗眾多相片
中的一張——似乎是酒後所拍的裸身照:「這張可真不錯!」陳雲麗伸手搶了過
來:「娘娘的底都讓你看了。」把相冊一合,摟住楊書香就往外走。
楊書香絕不是做戚兒的人,被夾裹著身子,香氣繚繞把他熏得暈暈乎乎,就
當著楊剛的面照著陳雲麗屁股來了一巴掌:「摸都給摸過了,咋還這小氣不讓我
看?」嘿嘿一笑,摟住了陳雲麗的小腰,沖著身後來了一句:「大,我可把她拐
走了。」楊書香那不拘的模樣以及陳雲麗灑脫的表現統統被楊剛看在眼里,霎時
間酒不醉人人自醉,楊剛心里的那股迫切在醋意之下變得惶急而又火熱,雞巴又
隱隱硬了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6-9 20:21
標題:
嫐 (第2部•15)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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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6-9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5 夜戰白橋
當金枝玉葉從「曇花夢」里跳出來,被端到飯桌上時,男主角由程慈航就變
成了楊書香。他楞瞪起大眼珠子盯著桌子上的菜,「切」了一聲。心說話,故弄
玄虛,不就一盤拔絲山藥加點青絲玫瑰點綴的嗎,可真會糊弄人,一盤居然要了
你媽二十五,宰人是嗎?
「大,咱不吃了,我看外頭薛記肉餅就挺好!這盤菜的錢買三十多個肉餅也
夠咱爺仨吃的了。」不樂意楊剛當那冤大頭,楊書香並指成劍,對著那道菜戳戳
點點。楊剛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笑著跟他講:「這刀斬青龍說白了就是個切黃
瓜,那火山蓋雪其實不過就是個白糖拌火柿子。三兒啊,這東西換個說法未必是
錯,都在肚子里擱著。」說著還拍了拍楊書香的肚子。
心里不解,楊書香瞅向楊剛,他左手並攏握成拳頭,用食指來回搓著自己的
下嘴唇,又轉回目光盯向那道所謂的金枝玉葉沈思起來。大大那麼精的人居然說
出這樣的話,不應該啊!媽要是在場,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沒再言語,楊書香
轉悠起眼珠子,悄麼聲地盯著服務員進進出出。
熱菜、涼菜陸陸續續端上來,圍攏在火鍋羊肉旁做著點綴,沒一呼的功夫,
一只說綠不綠說黑不黑的活物盛在一個大油盤子上也給一個穿著西服革履的人端
了上來。
「哥,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來人一臉堆笑,進屋之後頻頻跟楊剛
夫婦賠著不是。「一起喝兩杯吧!」陳雲麗指了指座,招呼著西裝革履。西裝革
履先是沖陳雲麗擺了擺手,而後沖楊剛笑道:「咱先把菜做了。哥你說這道菜怎
麼吃,我親自給你盯竈介!」一見盤子里還在爬來爬去的活物,楊剛指著西服革
履說道:「老何你把它燉了吧,這王八血你給我盛大碗里,一會兒得喝它,就手
拿幾個生雞蛋。」叫老何的人點頭稱是,很快走出了包間,幾分鐘過後老何親自
端來個大碗走了進來。
「地道啊老何,你這手還這麼快!坐下來陪我喝兩杯!」見血的東西端上來,
透著一股腥味。楊剛臉上樂開了花,他沖著老何一擺手,示意老何坐下來喝酒。
「哥哥,今個兒就不叨擾了,改天,改天我再陪你跟嫂子。」老何按住了楊剛的
身子,沒讓他動地界兒。「不給哥哥面子?」楊剛用手指著老何,說笑間把煙讓
給了他。
「知道哥哥要來,我緊趕慢趕跑過來,你看我腦門子上都冒汗了。我說哥,
兄弟少陪,過後兄弟再陪你跟嫂子。」老何把煙點著了,又給楊剛把煙點上,他
連說帶比劃,打過了招呼知趣地走出包間。撿了個杯子,在楊書香的註視下楊剛
把王八血緩慢地倒進了杯子,撿起生雞蛋對著杯子口一磕,一個果珍廣告就出來
了,再一磕,果珍廣告在楊書香眼前就做了兩次,不過杯中「果珍」的顏色有些
發鐵,味道也不是酸酸甜甜的橙子味,而是那種腥了吧唧的味道。
「三兒,這東西可是好玩意啊!晌午頭吃飯時你爺就講過它,大補!」意氣
風發,楊剛就一邊說一邊把「好玩意」推到了楊書香的面前,指斥揮遒間就手把
地方國營酒的瓶蓋也擰開了。楊書香伸手一搶,把茅臺拿在手里:「我說這叫什
麼吃法?」給楊剛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酒不滿心不誠,大,咱可說好了的,
今兒晚上你得陪我到天亮。」楊剛「哦」了一聲,眼神掃向陳雲麗,見其欲說還
休的模樣,楊剛的身子差點摘歪起來,他稍作打楞,沖著楊書香哈哈而笑:「頭
半宿大陪著你,後半宿……」。陳雲麗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杯,打斷楊剛:「三
兒,甭聽你大吹牛,他喝酒前兒說話從來都做不得準。來,給娘娘滿上,今晚上
娘娘陪著你。」
「那感情好,嘿,還就不帶我大大玩啦!」湊到陳雲麗近前,楊書香半彎著
腰,摟著陳雲麗的肩膀,沖著楊剛吊兒郎當地說:「陪吃陪喝陪看錄像,今個兒
我還就摽著娘娘不撒手啦!」殊不知楊剛心里早就樂開了花,抖成了個兒:三兒
啊,大巴不得你現在就摽著你娘娘,大給你騰房,床也給你騰出來。
澄清帶著絲金黃色的茅臺酒掛在杯口上,懸在瓶嘴處,撲鼻的香。還沒喝,
人已經半醉。沒要飲料、香檳和葡萄酒,就是白酒。這是楊書香繼趙永安家里那
次喝白酒,在夢莊飯店跟顧長風二度喝白酒之後,第一次真正敞開心扉去碰這東
西,按他的話說,今晚上得好好玩玩了,這便是無拘無束的開始,也是他樂意去
楊剛家的一個最大原因——隨便,從不拘悶,從不約束。
第一口酒下去,楊書香嘶了一聲,腰板一挺,整個人就拔了起來。辣仍舊是
辣,卻比燒刀子柔和,就像那春天的風,春寒料峭冷肯定是冷,卻沒有了深秋乃
至寒冬的烈,拂面而來讓人充滿了對新生活的向往,張開手臂去擁抱大自然,去
無拘無束,狀態就來了。
一口王八血就一口茅臺,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人的味蕾,不是茹毛飲血卻有
種歸去來的感覺,刷羊肉再一入口,這讓楊書香想到了缺水時節十二孔橋下逮活
蝦的情景。赤著腳捋著袖子,凝神在閘板下尋那一潑水的縫隙。見著活物蹦跶,
用手一捂,一寸來長的活蝦就給逮住了,把它置放在手心里,看著它跳,猛地一
拍,紅赤血線就可以放進嘴里。
咀嚼帶有水腥味的濕熱,楊書香吼一嗓子,自己嘴里發出的「啊」便拉長了
音兒。在老橋頭時,楊書香招呼著李寶來一夥人也這麼幹過,起碼沒有偷桃摘杏
讓人攆著屁股追,倒是有時候碰到穿著裙子,露著大腿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從橋上
騎車過去,隧了某些人的心願,來回哼哼,讓楊書香忍不住罵他兩句:媽拉個屄
的還有點事兒嗎?卻又不得不承認,從那橋底下往橋上看,總比他媽的趴在針織
廠的石棉瓦上往女廁所里看要文明許多,便敲擊著某人的腦袋,喝罵了一聲:你
就作吧,哪天兒撞見你媽解手你心里就痛快了!於是眾人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煥
章就撇開了嘴,「丟他媽人,有嫩閨女不看,那大老娘們有啥好看的?屄和咂兒
都他媽雞蛋黃——謝了!」
煥章這邊話音兒剛落,那邊的陳浩天和陸海濤就嗷嗷來了兩嗓子,李振西和
大鼻還有王濤等人也跟著喊了起來,連胖墩都跟著湊起了熱鬧,聲音便此起彼伏,
蕩漾出去。
「煥章摸咂兒摸出了經驗,深有體會啊!來個四大軟系列。」某人瞇著小眼
睛,說了一句。眾人的目光就聚焦過去。趙煥章一臉嘚瑟:「肏,那還不是信手
拿來」,緊接著便喊了起來:「石頭子兒,雞巴頭,和尚腦袋,火車頭」。楊書
香飛起一腳踹了過去,「那是四大硬好嗎!」煥章連連「騷瑞」,那滑稽樣子連
胖墩見了都給笑噴了……
「陪著大慢點喝,這酒吧……你就慢慢咂麼,一回兩回次數多了就會喝了。」
楊剛一直在盯著楊書香看,見他喝起來了,念叨一聲過後,嘴一張酒也倒進嘴里,
「嗯」了一聲,眼睛微瞇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陳雲麗不動聲色,一口口喝下去,
一點不比楊剛慢。楊書香左看看右看看,有模有樣學著,喝到酣處時,把懷一敞,
隱約露出了脖子下結實的肉。看著侄子吃得滿頭大汗,楊剛示意侄子這酒放慢速
度要慢慢去品,陳雲麗則不停地給楊書香碗里夾著羊肉片,就耐看他狼吞虎咽,
風卷殘雲一般把眼前的吃食一掃而空。
「三兒,把這王八血包圓嘍!一會兒吃完王八肉咱再喝王八湯。」楊剛扭著
脖子,也把脖領子的扣子解開了,這下似乎嗓門通暢了許多,顯得底氣也足了起
來。
「我說大,王八血你就喝那麼點?不都說這玩意跟狗肉,驢鞭一樣嗎!」喝
得性起,楊書香的鼻子有些癢癢,就打了個噴嚏:「這誰背後嘀咕我呢?」他瞅
著起身去掛衣服的娘娘背影,沖著楊剛嘿嘿一笑,又來了一句,「我看還是你跟
我娘娘喝吧,喝完了一睡覺,不挺好!」換做別人,這種話是萬不會說的。而且
這話若給楊偉聽到了,準得指著楊書香的鼻子罵他兩句。
楊偉還確實在罵楊書香,他當著柴靈秀的面沒鼻子沒臉數落著:「你說說,
啊,都把他慣成了啥樣了?」兒子跟人打架楊偉早就知道了,而後當他聽說小樹
林里發生的那一幕,當時汗毛根兒都乍起來了,楞登了好幾天,本來要狠狠教訓
一番兒子,誰知今天晌午鬧了那麼一出。
越想越氣,楊偉實在是已經忍了好幾天了:跟一群臭流氓混,這是要瘋啊!
他在屋子里反複踱來踱去,連試穿那件襯衣的心情都沒有了。
「事兒過去就得了,你埋怨他管什麼用?」柴靈秀舉著白襯衣湊到老爺們的
跟前,一邊哄一邊說。「我埋怨?拉幫結夥把人家胳膊打折了都,怎不去宰人?
啊!」柴靈秀把襯衣往楊偉身上套:「好啦好啦,你穿上我看看!」誰知越勸越
拱火,這楊偉把晌午吃飯的氣兒也給撒出來:「吃飯前兒我才說一句,他大爺就
來勁了,他管得著嗎?啊!他憑什麼湊熱乎亂?不都是他背後出出顧長風的嗎,
以為我不知道?哼,就一群臭流氓!」
「我說你還有完嗎?」本來心情挺好,又始終忍讓著,見楊偉一而再再而三
為了一件事耿耿於懷,柴靈秀眉頭顰起,就不痛快了:「你怎不問原因呢?你兒
子三番五次讓人截,那前兒你幹嘛介了?顧長風是我找的,別什麼都賴他大爺腦
袋上。」
「你找的顧家小子?」楊偉一臉錯愕,繼而問道:「他憑什麼聽你調遣?」
「就憑我救過他的命!」楊偉臉上再現狐疑之色,瞬間氣惱地說:「咱們家跟他
們家沒份子,你最好也別跟那塊料扯一塊!」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重了,拉住柴
靈秀的手,忙改口說:「學校忙抽不開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麼說打架也
不對,性質太惡劣。把人家胳膊打折了不說,還讓人家跪地磕頭……我說話是不
好聽,還不都是為了咱孩子!」
柴靈秀很想告訴楊偉「你兒子沒錯」,話到嘴邊又給她生生咽了回去。看著
男人還在那沒完沒了小聲嘀咕,柴靈秀無聲地嘆息了一下。把襯衣往楊偉身上一
披,柴靈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臉上掛著笑:「你試試合身不合身。」男人的尺
寸都在她心里裝著,哪還有不合身的……
這三個人喝酒,其中兩個人都是酒簍子,那兩瓶五十三度的茅臺哪摟喝。而
且,一直喝到九點多,這無形中放慢的速度又利於消化容納和接受,無形中氛圍
就出來了。有說有笑的,見侄子今個兒真的是超水平發揮,楊剛朝門外喊了一嗓
子就又要了一瓶白的,表示最後要意思一下。還別說,就著王八血喝了兩杯多白
酒,於一個初生牛犢子而言,這狀態簡直不是一般的好,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楊
書香開始真正接觸白酒的,加上他先天遺傳的身體素質,楊三斤的名號很快就從
楊剛的頭頂上轉移過來,妥妥地戴在了楊書香的腦袋上。
「聽大的,喝酒別圖快,你就慢慢品它,酒到嘴里啊順著舌頭根子轉著圈走,
再咽到肚子里,啊,舒坦。」楊剛伸手打了個拍子,搖晃起腦袋解釋著。陳雲麗
在一旁抿嘴輕笑:「三兒啊,看你大又喝高了。」臉上紅雲朵朵,白皙的脖頸都
染上了一層晚霞,波浪束在腦後,腦門瑩亮飽滿,談吐間給人帶來一股如沐春風
般的暖意,在一顰一笑間又不漏痕跡地就把那風情萬種寫在了臉上。
娘娘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是不是靠雅芳帶來的效果楊書香並不清楚,卻伸手
指著陳雲麗的臉,仔細打量:「娘娘,你臉都冒油了。」就看陳雲麗用手背沾了
沾自己光滑的臉蛋,還撩了撩蝴蝶衫的領口,一片光膩就落在了楊書香的眼前,
他夾起一筷子羊肉,塞進嘴里就大口咀嚼起來。
王八湯不是一般的鮮,而且葷,這時節配上涮鍋子、王八肉、雞肉一起吃,
和秋上吃狗肉效果一樣,補氣血潤心肺、滋陰壯陽,那可都是大補。三四個小時
過後,這三人直吃得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尤其楊書香,那面色跟打了雞血似的。
離了座的步子搖晃卻並不慌亂,也沒有喝得不省人事,像去年海邊遊玩時那樣糟
糕。伸了個懶腰,楊書香覺得這一頓下來自己應該運動一下,消化消化食,把血
液里積攢的能量好好發揮一下,如果可能,踢一場足球那簡直太好了。
酒足飯飽該去結賬了,楊書香跟在楊剛的身後,連同陳雲麗,走出包廂。關
於飯後結賬是有「打白條」一說的,於此楊書香並不陌生。這年頭好多副業廠的
領導都這麼幹過,據說大多都是年底來個一次性清賬了事,機關單位好像也不例
外,而且年關到了,三角債一般也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面做個了結,甭管結得
清結不清,年底了嘛,都想把賬結清了圖著痛痛快快過個肥年。
來到一樓大廳,楊書香以為楊剛會跟服務員蔔楞下手,像很多人那樣來句
「記賬上」,然後抹抹嘴頭走人呢。卻看大大走向櫃臺,從口袋里掏出了錢包,
二話沒說就把三張藍票大大方方遞了過去,這讓楊書香頗為費解,審視的同時難
免有些納悶。
「老板說不記賬!」「拿著,甭廢話!」第一開始那夥計沒敢接著,後來就
從櫃臺里拿出了一條紅塔,死活往楊剛手里塞。楊剛象征性撕開了紅塔山的外包
裝,從里面拿出了兩盒,一甩手遞給了身旁的楊書香,剩下的又摔在了櫃臺上,
比劃了一下,就帶頭從飯店走了出來。
「大,這里東西那麼貴,你幹嘛還給他錢?」楊書香小聲嘀咕了一句。
「拳頭大不如面子大,三兒,在外結交朋友甭把錢看的太重,大跟你講,這
人情大於王法!」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忽地打了個酒嗝,又自言自語道:
「大喝得有點多。」放慢了腳步,從口袋里掏煙。楊書香沒吱聲,暗暗琢磨著楊
剛話里的意思,好像這話出自奶奶的口,媽也說過。這心里一下變得清明,敢情
大這是變著法在教我怎樣做人。
門外,中天上的月亮微隱在前進路的樓層間,半空中紛紛擾擾飄下了雪花,
瓊瑤匝地一片刷白。吸了口氣,空氣里透著一股直達肺腑的涼,好不痛快。「又
下雪啦!」竄著沖出去幾步,楊書香伸開雙臂做了個擁抱動作,這雪天月景他還
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很新鮮,很獨特,正伸手指向半空,想要說兩句,身後就傳
來楊剛的聲音:「柔情似水,佳期如夢。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大大也詠詩?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聽。回頭看向楊剛,楊書香頓時來了興致。
他一清嗓子,手一打,唱了起來:「今日痛飲慶功酒,壯誌未酬誓不休,來日方
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直把《智取威虎山》這段經典唱了出來。楊剛和
陳雲麗相互對望著,齊聲賀了聲好。楊書香興致一來,他哈哈一笑,立定身子單
手叉腰,丁字步一站,伸手虛空一指:「天王蓋地虎!」楊剛一楞,醒悟過來馬
上接了下句:「寶塔鎮河妖!」陳雲麗湊趣,用手一點楊剛:「臉怎麼黃啦?」
楊剛張嘴就來:「防冷塗的蠟!」陳雲麗踩碎步上前摟住了楊書香,問道:「怎
麼又紅了?」楊書香嘿嘿一笑,抱住了陳雲麗的腰:「青春煥發!」好一個青春
煥發,楊剛也湊了過去,把侄子夾在當間兒:「三兒,痛快嗎!」楊書香摟住了
二人,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好香」,嬉笑著喊了一嗓子「痛快」,接著一指
杏林園的方向:「回家看錄像介!」楊剛臉上大喜,松開手臂,看著侄子摟著自
己媳婦兒在前面走,他擡頭看了一眼朦朧的月,身子就激靈靈打了個顫。
夜已深,三三兩兩的人家依稀還在挑燈夜戰,在這個雪夜點綴著杏林園這座
業已沈寂在夢鄉里的小區,給那些迷失方向的人在前行中指點迷津。到了樓前,
漆黑的樓口如同一個看不見的漩渦,隱去獠牙張開它那吞噬萬物的大嘴,毫不嫌
棄地等待著即將入口的美食。
凝神打量著眼前這個熟悉的,漆黑的洞口,陳雲麗迷醉的眼睛變得有些暗淡。
幾個月前她和男人也像今天這樣走進這里,其時男人大醉,她和公公一起把他攙
扶進家中,然後稀里糊塗把肉體奉獻出來……很快陳雲麗的眼睛又忽閃出一片瑩
亮色彩,心里害羞卻堅定不移,炯亮的眼神中就變得像雪一樣帶起了一片迷離色
彩。搖了下腦袋,把雪花彈落,踩著高跟鞋的陳雲麗又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些六
角形的塵埃帶著夢想就開始伸展翅膀,飛舞起來。
楊書香始終在哼著小曲,臨進樓口,他猛地跳起身子,雙腳落地時,手搭在
了陳雲麗的後背上,雪也在那跳躍中給震散了。楊剛則是不緊不慢跟在他們後頭,
擡頭凝望半空,他看了最後一眼飛舞著的蒼穹,氣血浮動只伸手撣了撣身上,搖
了搖手里提著的包,便覺得雪花都給自己的呼吸、自己的一身燥熱融化掉了。
「到家嘍!」楊書香喊了一聲,興之所至,就又開始哼哼唧唧唱了起來。
「三兒,你還行嗎?」一路上,楊剛聽到了侄子哼唱歌曲時聲音的飄散和顫
抖,偶爾一聲清脆,又給湍急碾壓下去,知他今個兒沒少喝,不無擔憂地問了一
句。「要不要我給你輪一套王八拳試試?」楊書香腦瓜子里雖嗡嗡作響,卻渾身
充滿了活力,湊到楊剛身前摟住了他的脖子,沒大沒小。「看你步子發虛,軟了
吧?」楊剛反手抱住了楊書香的身子。
「軟?那不能夠!大啊,你咋樣?背著我還有勁兒爬樓嗎?」說著,楊書香
往上一竄,摟著脖子竄到了楊剛的身上。楊剛穩了穩身子,喘息著:「那你得問,
問你娘娘。」
「問她?問她幹嘛?」楊書香一出溜,從楊剛的背上跳了下來,哈哈笑著:
「讓她背著我?快得了吧!我背她還差不多!」說完,嘴里哼起了豬八戒背媳婦
兒的調,朝前竄著身子趕到了陳雲麗的身前,騎馬蹲襠式把架子一擺,招呼陳雲
麗過來。陳雲麗輕笑一聲,那慵懶勁兒簡直比蜜還甜還黏糊:「讓娘娘給你當回
媳婦兒?」柔軟的身子一歪歪,順勢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還真就伏在了他的脊
背上。
看著媳婦兒被侄子背在身上的情景,迫切之情從楊剛醞釀已久的心里迸發出
來:「哈哈,哪有這麼俊的八戒!」「卻有這麼俊的高翠蘭。嘻嘻,娘子走。」
楊書香一團身子,雙手一抄陳雲麗的腿彎,勾住了皮褲,背著她朝著樓上晃晃悠
悠邁出了腳步:「老豬背媳婦兒嘍!」
陳雲麗像貓兒一樣蜷縮著,她用手摟抱著楊書香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脖頸
上,青春勃發的味道在皚皚白氣之中混合著酒香就鉆進了她的胃里,還回頭撩了
一眼楊剛,勾起小腿輕輕蕩悠。如願以償了嗎?哥會不會像在泡澡時那樣,看到
三兒的變化而變硬呢?仿佛回到了新婚燕爾之際,從心底里湧現出一股股帶著成
熟味道的甜蜜,羞澀、迷離、興奮。緊了緊身子朝著身下的人吹了一口氣,眼前
一花,陳雲麗竟有些分不清背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了!
多少個日日夜夜一個人在前行中獨自慢慢求索,那是對新生活的向往,渴望
能夠浴火重生;那是生命中一直在堅持追求的事情,但求閃亮,獲得瞬間永恒。
尋著的足跡,滿懷希望去憧憬美好的未來,當歲月流淌從身邊一點一滴滑過去時,
當年華老去青春不再,留守在心里的便只有那彌足珍貴的親情——用愛去詮釋,
去經營,去展現——因為我們一直在堅持……
這段路,這段情,選擇去走就無怨無悔。那些年的荒唐到底有沒有對自己男
人以外的人產生過情感?就此問題陳雲麗曾說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還曾說過: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漢子就跟著他走。真情流露委婉動聽:「哥,我在你眼
皮子底下被別人搞,害怕的同時心里別提多興奮了,當時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腦子里暈乎乎的,一想到你躲在一旁看著別人的陽具一點點插進我體內,我生理
上的高潮來得就特別猛烈。」每每至此,楊剛都會將她緊緊摟抱在懷里,因為這
是托付終身後的相濡以沫,因為這是情到濃時的始終如一,來自於一個女人,一
個妻子對自己男人的信任,付出,真心。
「倘使哪天你聽到我嘴里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時,或許那一刻我真的喝醉了,
請你把它當成一個我為你而做的夢……」,蜷縮在楊剛的懷里,陳雲麗囁嚅地說
著。忽而一笑,那雙水韻而又深情的大眼醉一樣地看向楊剛:「你恢複過來比什
麼都好。」臉上透著無限滿足,拉著楊剛的手摸向自己濕漉漉的下體:「是不是
特別興奮?」楊剛點了點頭:「這麼多年過去了,真就跟做夢一樣,真實而又虛
假!」陳雲麗看到楊剛眼神里竄出來的火,把手摸向他的下體,捋開那根早已怒
斥起來的陽具,身子一歪,軟綿綿靠了過去,把嘴唇貼向他的耳邊,把電影里那
似真似幻的朦朧撫了過去:「下次咱們再醉一場,我要給你繼續做實況直播,讓
你親身再感受一番,我是怎麼被肏出高潮的。」
楊剛一把推倒陳雲麗的身子。陳雲麗則摟緊楊剛的脖子,用穿著開了襠的肉
色絲襪大腿交叉盤在他顫抖的腰上:「喜歡這騷樣兒嗎!」楊剛頻頻點頭,目光
如炬,那眼神幾乎都要把陳雲麗吞噬掉。剎那間,陳雲麗花兒綻放一般,無比嬌
艷地朝上挺了挺腰,就把那硬邦邦的龜頭吞到了嘴里:「哥,你還等啥?」楊剛
就平拍下來。
晃悠著身子迎合楊剛的撞擊,陳雲麗把水蛇腰舞活了:「這里夾過三兒的雞
巴……喝過他的慫……」,見自己的男人一臉歡快,寸動有力堅挺,陳雲麗漸漸
沈吟在虛空飄蕩的世界里,這是真的爽,盡管吃幾十年,也沒覺得膩口,就是於
平平淡淡過自己想要的激情日子。
「三兒肏你時得勁兒嗎?我呢?他射的時候,前後射了幾回?」前一個問題
好答,後一個問題就實在令陳雲麗沒法去統計,難以回答了。她說不清楊書香射
精時到底噴出來幾次,但她能清晰地回憶並感覺到來自二人身上的那股強有力的
沖擊,這時候的他們,確切地說是這時候的他——楊剛——自己的男人,更需要
鼓勵和支持,抽搐著就喊了出來:「還是小白楊的硬!」
不止一次用這樣的方式來享受來自於自家男人帶給自己的愛的滋潤,攀升極
樂世界。在迷離中,在心神失守時,陳雲麗仍不忘初心,葷言葷語去說:「對,
就那樣肏,啊,三兒就這樣……哥,哥啊,不行啦……公爹也用這個體位肏過我
……」。
……三個人晃晃悠悠走進一樓,剛關上門,楊書香就把外衣脫了下來,那雙
「二達子」運動鞋隨後也脫了下來,工整地放在門口。他赤著腳換了雙拖鞋,氣
喘籲籲地奔到廚房,一口氣往嘴里灌了半壺白開水,心里奔湧的火這才稍稍敗了
一些,然而給房里的暖氣一烘,走起路來肚子就成了水瓢,晃蕩蕩的汗就從脖頸
子上悄悄流淌下來。
「上大這屋看錄像來!」楊剛把包放在地上,嘴里沖著楊書香念叨著,脫掉
外套掛在衣架上,換了拖鞋,見陳雲麗踩著高跟在墊子上蹭雪,忙拿起她的拖鞋
遞了過去:「腳涼不涼?一會兒我給你捂捂。」
「沒事。」白色高跟畢竟是單鞋,就算心里再迫切,老婆的身子總也不能不
顧及:「進屋我給你暖暖。」噠噠的響聲傳出去,在屋子里回蕩起來,最後停留
在臥室的席夢思前,隨著皮褲從陳雲麗的腿上脫下來,聲音戛然而止。當那蝴蝶
衫的上衣也跟著一起褪去時,恍若叫花雞磕去了包裹在外的泥皮,其整個人便籠
罩在一片朦朧的月色中。
「我看還是把錄像搬我二哥那屋吧,這半宿半夜的,你們不也得睡覺嗎!」
從廳內走進臥室,把健力寶放在電視櫃上,楊書香沖著楊剛擺了擺手。他看著床
頭自己大大給娘娘揉捏著腳丫,若有所思,看著看著,這心里就顛了起來:人家
也是兩口子,我爸媽也是兩口子,可我大他多會疼媳婦兒,我媽就從來沒享受過
這待遇……憤憤然的一股戾氣從胸口間凝聚在了一處,沒有原因,也沒有任何征
兆,楊書香這心里就開始替柴靈秀叫起了屈。
「年關將至,各機關單位也沒什麼正經活兒了,無非就是年前開個聯歡,再
總結一下。」把陳雲麗的腳丫捧在自己的大腿上,楊剛一邊說,一邊隔著絲襪給
她揉捏活血,暖和足底。
「大,我就這麼一說,還能真讓你陪著我通宵?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甩了我
娘娘可沒你好果子吃!」收回心思時挺不是個味兒,就邊說邊回身拿起健力寶,
打開,上前遞給陳雲麗,順勢坐在她的身旁看著自己的大大給她揉腳。看著楊剛
臉上帶笑,陳雲麗臉上一片幸福色,楊書香吧唧著嘴:「還得說我大知冷知熱,
會疼媳婦兒啊!」也不知自己這話到底是說給楊剛聽還是講給陳雲麗,甚或是給
自己解心寬。
「誰上樓前兒說背媳婦兒來著?」陳雲麗用手一戳楊書香的胳肢窩,把一臉
肉膩送了出去,委實讓楊書香覺得有股暖流在體內流動,眼望著幾乎「光著身子」
的娘娘,在眼神迷亂前楊書香就被陳雲麗拉到身後當起了靠背:「來,讓娘娘倚
著!」
「那我可跟我大橫刀奪愛啦!」霎時間溫香滿懷,蹭得人心口癢癢,那臀肥
奶挺的樣子由不得楊書香抗拒,嘴角一揚就沖楊剛笑了起來:「這麼俊的媳婦兒,
嘿,今兒晚上咋也得搶來當壓寨夫人熱炕頭。」腿一岔,片上大床之後中門大開,
一抱一拖毫不費力就把陳雲麗肉欲的身子收進了自己的袖里乾坤。
見媳婦兒平平穩穩地躺在楊書香的懷抱中,楊剛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他不露
痕跡地把推送的手收了回來,繼續放在陳雲麗的腳丫上,然而再如何神不知鬼不
覺,人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三兒要當山大王,真真,真真是精神煥發,啊,
啊哈哈!」在那笑聲里,陳雲麗把身子往後一仰,虛瞇著一雙桃花,感知到來自
於自己男人的心境,她模樣羞喜,配合默契:「唐長老,救小女子!」三人扭作
一團,孩子一般笑了起來,頃刻間滿園生香,夜便活躍起來……
楊剛這動作當然算不得真正的推送,卻在無形中把一副賞花品鑒圖臨摹出一
個雛形。當楊書香少年老成,如魚得水般縱身蛙跳時,風雅便鐫刻在這賞花品鑒
圖上:兩只蛤蟆水上漂,公蛤蟆摟住母蛤蟆腰,母蛤蟆劈開大長腿,公蛤蟆使勁
往里肏.
母蛤蟆的叫聲婉轉怡人,清脆嘹亮,公蛤蟆的叫聲更是在蒼茫大地之上主了
沈浮,炸響了驚雷。其時那封神演義里面哼哈二將的做派被他運用得滾瓜爛熟,
於是母蛤蟆的魂魄就給這一聲聲嘶吼沖擊得七零八落,饒是她飽經風霜,柔韌得
體,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強悍至斯:得勁兒,三兒把我的魂兒都給肏出來了。
更為感人的畫面往往都是在酒濃情濃之時,亦或者是花前月下醞釀出來。舉
杯邀明月,到底有沒有對影成三人?天知地知你知。這個問題似乎永遠塵封在歲
月的長河里,在醉生夢死間被人搬運出來,又在清醒時分被人們遺忘個幹幹凈凈,
但那賞花品鑒圖最終還是被丹青妙筆勾勒出來:好一個國色天香,好一個渾然天
成,好一個金風玉露,好一個花前月下……
摟抱著陳雲麗豐滿的身子,初時楊書香還未感覺到有何異樣,半分下來,他
就有些無法阻止水蛇腰的蠕動,被激怒了——褲襠里的雞巴竟然硬起來了。轉移
著註意力,楊書香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分散自己過於旺盛的精力,卻發覺一切都
是徒勞,而且適得其反,不知何時自己盤著的雙腿竟然分開了,直來直去,豈不
是直接用狗雞硬碓娘娘的屁股!
心浮氣躁之下總讓人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內心不禁產生出一絲絲疑惑,為啥
要喝那麼多白酒,不是找罪受嗎!?喘了口氣,很大,楊書香斜睨著眼看了下楊
剛,發覺大大正在盯著自己這邊,這讓他心里發虛,幾乎和考試前與煥章見面同
出一轍,盡管此時啥也沒幹。
躲閃著避開目光,掃到身側的皮褲,忙順手抻了過來。摸了摸這個孤零零的
皮褲,發覺里面是夾帶著棉襯的,腦子里便不由自主地閃現出陳雲麗那句「絲襪
當秋褲穿」的說辭,繼而胯下的狗雞便莫名地挑了一下,不知為何,挑那麼一下
之後,這股氣勢就收不住了,倔強中對抗著,不停地抖動它粗碩的身子朝前沖擊。
陳雲麗肥腴的屁股確實飽滿碩大。無遮無攔正如成熟待摘的桃子,掛在枝頭
迎風簌簌。又無巧不巧地嵌在楊書香的股間,嚴絲合縫不說,還扭來扭去挺不安
分,這他楊書香哪吃得消啊!彼時在桑拿房里,他挺起了大狗雞走來走去,那前
兒是什麼情況?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摟抱著大活人,感覺上就千差萬別,更不要
說對方鼓秋個不停了。於是,楊書香的眼睛變得有些模糊。跨過高山,越過平原,
順著兩座大山向下望去,摸咂兒的念頭與喝水解渴變得平起平坐,逛噔噔的感覺
讓人坐臥不寧。
抽搭著鼻子,楊書香顛了顛屁股。這床還挺有彈性,如果跳起來的話,是不
是可以從上面翻跟頭?這問題困擾了他好多年。實際上,席夢思能承受至少五百
公斤以上的沖擊力,也可以說是壓力,沒有丁點問題。至於說這是不是放屁理論,
楊書香沒工夫總結它,反正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娘娘見證了他由120斤到1
40斤的這個體重變化,也親眼看到他由一米七轉變成一米八二這個高度變化過
程。於千錘百煉中,楊書香也在匍匐前進時由困惑變得自然不再糾結,變得如魚
得水,深的淺的,一次次,無數次,用雞巴把娘娘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量透了
……
鼻間香味繚繞,有如夏天采了幾片薄荷葉貼在腦門上,再如何無精打采也會
給那股沁涼鼓搗得瞪大眼珠子,於是呼吸刻意,竭盡所能,鼻子翕動的幅度也跟
著發生了變化。楊書香不停做著深呼吸,尷尬中感覺很奇妙,因為那股香味確實
非常撩人,是郁美凈的功效還是雅芳的神奇?誰知道呢!往懷里摟了摟陳雲麗的
腰,軟軟的,肉肉的,手放在了她小腹的絲織物上輕微摩挲,把臉搭在陳雲麗的
肩頭,稍稍把頭一低,視線之下,汗流和氣流從山溝溝一馬平川淌下去,起伏中,
金黃色的麥田就鉆進楊書香赤紅的眼里。
瞅著那鼓隆隆的地界兒,在桑拿房時楊書香就曾用手摸過,體會過那種妙不
可言的好處,卻還是在此時經不住它的誘惑,總想把手插進去感受一番再窺究竟
——娘娘和別的女人到底有何大的分別?
腦子里生出這個念頭後,楊書香體內的血液真的沸騰起來。奔流湍急,灼熱
滾燙,翻滾著通通密集地匯聚在他的身下,以磅礴之力演變成一根碩硬的擎天柱,
捍衛著屬於自己的領地。於是那懷中抱月讓他在痛苦而又負疚的浮想中,浮躁的
心里越發覺得無聊,並且罪惡感極其強烈。
「三兒,還行嗎?」這話突如其來,讓人心里猛的一驚,擾了清修亂了心神,
楊書香的小腹在痙攣種朝前一碓,就不受控制地打出了一個頗為響亮的飽嗝,倒
著氣:「咋不行?」羊肉的腥膻混合著王八血的濃郁在酒足飯飽之後從楊書香的
嘴里噴出來,他認為此時的自己真的應該做做運動,消化消化了……
「砰」的一聲震響,皮球打在門楣反彈回來,準確無誤地撞擊在皮三的臉上。
楊書香把手放在頭皮上,搓了一把:肏,這點兒也太背了吧,都過五關斬六將了,
最後這臨門一腳竟然沒射進去?
場外的女子啦啦隊一直在吶喊助威,給楊書香鼓勁打氣,他甚至連看都不看
一眼。像這種單刀赴會的場面簡直是可遇不可求,天時地利人和,稍縱即逝。同
樣的場面在兩年後的農合杯上再次上演,楊書香得球後從中場開始發動進攻,他
長驅直入單刀赴會,其時他還不知非洲雄鷹有個叫奧科查的選手,卻把那十字步
舞動起來運用得爐火純青,他長袖善舞,做出動作後,橫向晃丟對方後衛的重心,
甩出了一米多空當,踩著碎步快速朝前突進,四十米範圍內是他的天下,最後,
於亂軍之中把球輕松送到對方的網窩里……
要不我就出去跑兩圈?心思不定,那種感覺像浮沈於水中的皮球被強行按壓
下去。回答完楊剛的話,楊書香開始猶豫。「多學幾次就會喝了。」恰在此時,
那道柔媚的聲音縈繞而出響在楊書香的耳邊,鉆進他的腦子,兩腿間扭動起來的
感覺一下就擊垮了他心里的猶豫,讓他把目光再次拋送出去,順著她高聳的胸脯
飛流直下,回歸到那處飽滿的倒三角區上:娘娘下面可真肥!
不由得哆嗦起身子,楊書香就把手放在了陳雲麗的大腿上:「娘娘,穿這麼
薄的絲襪,不冷?」用手來回胡擼,像是要驗證一下心里的疑惑。他撫摸著,慢
慢地把手滑到了陳雲麗的大腿內側,微微一分插了進去,感覺那里既軟又很滑溜,
當著楊剛的面捏起絲襪抻了抻,啪擊聲在手指的松動之下和腿肉產生出撞擊,獨
特而又清脆。而那一分一秒的變化過程落在楊剛的眼里、心里,周圍的溫度驟然
提升起來,他不醉也變得有些醉了。其時楊書香也醉了。
「哥,你把電視打開……要不這樣,還是把錄像機搬小二那屋吧。」說話間
稍作遲疑就改變了註意,因為這里的布局陳雲麗比誰都清楚,假如讓楊剛去對面
屋子里睡,顯然是不能滿足某種條件的,所以整個人由慵懶變得純粹,果斷采取
行動把事兒安排出來,看起來又顯得那樣的漫不經心:「哥啊,就手給三兒把睡
衣找出來……就你那沒上身的,新的……把我那真絲短衫兒也拿出來吧,我身子
有些燥得慌。」這細膩的心思如春雨般悄然無息地襲了過來,令楊剛眼前為之一
亮。還是我媳婦兒懂我!他「哎」了一聲後,四十多歲的人跟小夥子似的,從床
上竄下來,舉手投足間那五年丘八生涯練就出來的底子仍在,素質就是高。
上一秒的沈寂,下一秒的行動,在楊書香頭腦眩暈而又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醞
釀出來,按部就班:「三兒,娘娘熱了,你給娘娘把奶罩摘了!」這話在楊剛搬
著錄像機走出門時,從陳雲麗的嘴里說出來,酒香四溢,撫到楊書香的臉上,由
內到外他徹底醉了。然後楊剛頓住了身子,回頭看了眼,正看到侄子抱著自己媳
婦兒的腰,聳著屁股朝前碓去。
楊書香確實用大胯朝前碓了陳雲麗的屁股,而且是趁著陳雲麗脫衣服時碓的。
碓出去的那一刻,熏熏然的他也回頭看了一眼,恰好與楊剛的眼神碰撞起來。
雙手正攬著陳雲麗的小腹,楊書香的腦子里一蕩,順手把手伸到了陳雲麗的
襪腰里,朝下探去。於是克賽高聲喊了一句「時間停止」,時間凝固真的就停止
了。陳雲麗的身子在戰栗,楊書香的臉在發燙,楊剛的眼前變得一片雪亮。
算命先生嘴里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眾說紛紜。有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
無時莫強求;還還有說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然而楊剛就不信。楊書香也不信。
楊剛不信命的原因是時代造成的。楊書香不信命是因為……。
時間運行的一剎那,楊書香把手伸到了後面,陳雲麗朝前一挺身子,把光滑
如玉的後背挺了起來,楊剛則抱著錄像機走出臥室,竟好似啥都沒有發生。
陳雲麗身上的奶罩輕而易舉就給楊書香摘了下來,楊剛也從衣櫃里把衣服拿
了出來,他若無其事地拿著那一摞錄像帶複又走出門外。她換上了那件短袖白色
針織衫,拉著楊書香的手走下床,往上一撩他的秋衣,往下一拽他的秋褲,楊書
香活脫脫變成一個匹諾曹。
看似古井無波,實際楊書香的心里早就沸騰起來,他戳在床下任由陳雲麗去
擺布,心吊在半空中。確實,楊書香的鼻子抽抽搭搭並未說謊,狗雞卻因為瞎話
連篇在褲衩里勇敢地朝天挑了起來,不屈不撓地和褲衩做著鬥爭。陳雲麗臉顯柔
情,拿起睡袍給楊書香套上自己男人的衣服,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模樣落在楊
書香的眼里,那說不出的感覺令人魂不守舍,又讓他覺得特別熟悉。
曾幾何時,南方黑芝麻糊的聲音響在耳邊,曲暖悠長,在心田里來回跳躍,
然而碗里盛的卻是不是它。天熱時,西場外的爬山虎架子里,手捧著一碗涼綠豆
稀飯,出著汗,喝得腦瓜們清涼;天冷時,屋子里一待,玉米渣熬成的粥吹著熱
氣喝到嘴里,一年就過去了。
抻著衣服,陳雲麗的手不經意觸碰到楊書香褲衩里束縛的狗雞,擡頭打量著
楊書香的臉:「跟你大年輕時一樣!」這話含含糊糊,不知說得是模樣跟楊剛一
樣,還是狗雞的尺寸規模跟楊剛一樣,反正說得楊書香倆大眼遊離不停,伸出手
來抓向陳雲麗胸前緊繃波動的大咂兒:「娘娘,你又笑話我!」這股暖心的味兒
讓楊書香找尋到了家的感覺。
「兒子還真離不開娘的咂兒了」。酥醉般直起身子,陳雲麗朝前挺了挺胸,
她伸手捋著楊書香脖頸處的衣領,抿嘴一笑時春風拂面,那話可把楊書香惱壞了。
他揉捏著陳雲麗胸前的那對寶貝,沈甸漲手,豐彈滑膩。
上午泡澡時楊書香被柴靈秀攔了駁回,沒摸夠奶子。下午蒸桑拿時光著屁股
露著狗雞,緊緊呼呼也沒調開怎麼摸陳雲麗的咂兒。晚上吃了羊肉喝了王八血,
輪到此時褲襠里的雞巴就炸鍋了。它掙紮著朝上鉆,把頭兒露出來,極不安分還
大聲吶喊:「我比你們都熱!」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就和楊書香臉色重疊在了
一起,越嫌熱就越流汗,越心跳就越慌亂,偏偏還舍不得放棄手里揉捏著的大咂
兒。
「我就離不開了,咋啦?不光摸你,我還要吃你呢!」隔著針織衫,楊書香
的兩只手捏住了陳雲麗挺翹起來的咂頭兒,一會兒推捏揉抓,一會兒又托擠顛撚,
來來回回把個陳雲麗弄得嬌喘籲籲,於是楊書香心里那股強烈的欲念騰騰亂竄,
像火苗子一樣徹底亂成了一團。
這欲念楊書香曾對馬秀琴用過,那是一種舍我其誰當人不讓的感覺,那是糾
結於黃書所描繪的「這女人的屄天生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所產生出來的,令人
興奮不已,令人難以忘懷,又令人隱隱生畏不敢提及。倘使有一道聲音能令男人
永聲難忘,哪怕是成長起來組建了屬於自己的家庭,漸漸把它埋在心底,或者用
另外別的什麼聲音去替代,也永永遠遠沒法從心底里把她割舍出去,那便是來自
於母親身上的心跳聲!那聲音可以衍生出天籟之音讓你自然而然依附過去,蹣跚
著,哭泣著也要倒在她的懷里,摸一把吃一口,化作一體;她還可以幻化出動人
心弦的呼喚陪伴你東奔西跑,渴了餓了喊一聲媽,啥都解決了。這聲音便是如此
誘惑,真切地環繞在男人的身上。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楊書香便是在母親的心跳聲中成長起來,徹底追
溯的話,應該是在柴靈秀肚子里時,就有了那種感覺。只不過那段記憶朦朧混沌
毫不成型,沒有後來手捏嘴叼來得更為直接,印象深刻。那每一次的撫摸,聆聽
著來自於母親體內的顫抖,一聲一聲敲擊著楊書香的心頭,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種心靈上給予撫慰的感覺,那種家的存在。
前一陣打架,楊書香心里受了委屈,他張嘴叼在馬秀琴咂頭兒的那一刻,其
實就已經聆聽到另一股來自於「母親」身體上傳來的心跳聲,後來當他匍匐著抱
緊琴娘那豐腴的身子,用胯下的陽根跟她進行另外一種心跳交流時,亦如此時用
手抓捏陳雲麗奶子,心撲通撲通狂跳,強悍而有力,興奮而放縱,顯露出一絲王
霸之氣。
孩子們在成長中都喜歡那些招應(疼愛)自己的人,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
好。從小到大,疼他愛他的人都裝在他的心口窩里,為啥他來楊剛家里不受半點
拘悶?因為他知道自己大大和娘娘打小就疼他,招應他,所以他樂意黏著他們,
跟他們瘋,盡管一個在鄉下,另外兩個人搬到了城里。
這一刻,楊書香就在瘋,瘋得有些宿醉,瘋得有些過頭。腦袋里嗡嗡作響,
楊書香使勁喘了口看似還算平和的氣,喝了一憋子白開水,繼而又喝了一罐健力
寶,混合起來和肚子里的酒摻雜在一起,耳臺子都漲了起來。說不好呼吸的聲音
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沈重,也搞不明白那心跳到底真不真實,然而當楊剛出現在他
眼前時,楊書香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大,我二哥有沒上身的內褲嗎?」
「大這就給你去拿。」楊剛回答如此簡潔。松開陳雲麗那對滑溜溜的大奶子
時,陳雲麗接著楊剛的話說,傳進楊書香的耳朵里:「哥,把你那條收腰的褲衩
給三兒找出來。」如此一說,楊剛忙不疊點頭稱是,陳雲麗也施施然邁出了步子。
腦子有些發飄,像做夢似的。楊書香搓了搓自己的臉,眼瞅著大大就要走出
門外,娘娘又近在咫尺,他瞪大了眼珠子盯向娘娘滾圓溜肥,被肉色連褲襪緊緊
包裹著的大屁股,她的兩條大腿顯得很長很有豐韻度,穿上高跟鞋幾乎高出自己
一眉竄(眼眉的距離),與地面接觸發出了噠噠的聲音,凝聚渙散於楊書香的眼
里,手一伸,眼皮直跳,狼狽逃竄前他照著陳雲麗肉滾滾的大屁股狠狠抓了一把。
這個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來到衛生間里,楊書香的心卻兀自在怦怦亂
跳著。他洗了把臉,擡頭看向鏡子,那里的自己看起來被烤熟了,竟一下子變成
了關二爺,有點令人摸不到頭腦。楊書香抽搭著鼻子,心有戚戚,他脫掉內褲一
看,上面一大片地圖,鬼使神差地把手一伸,捋開包皮後,紫紅鮮嫩的龜頭上面
同樣顯現出一片晶亮。
對著狗雞捋了幾下,滑溜溜的又硬又粗。這淘氣的家夥被折磨了一整天,除
了氣短,楊書香現在真想好好捋一把,訓斥一番。他看著胯下堅硬如鐵的狗雞,
心里泛著合計——抓摸陳雲麗的身子。對他來說,那是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如
同癮頭子一樣,總是那樣令人身在其中矛盾不堪,事後又回味無窮,然而,這一
切都是在背叛自己大大時做出來的,實在操蛋。
昏昏沈沈把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尋找著那股悠然心動的味道,搓動嘴角時,
楊書香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心里顛簸著,不知娘娘心里會咋想,那樣做真對不
起疼自己慣著自己的人了。
冷著臉,楊書香在衛生間里來回踱著步子,這麼一琢磨,竟站在了洗衣機前。
他低頭看著里面待洗的衣物,有些發怔。紅色奶罩如此招搖醒目地擺放在那,你
就不會躲一邊?奶罩當然不會躲了,醫心方里面那張比基尼照片也不會躲,總在
無意間擾亂著人的心神。
一咬牙,楊書香拾起來奶罩把它放在鼻子上聞了起來,陳雲麗身體的味道就
被他吸進了肚子里。濃郁的體香混合著一道道說不清的香水味縈繞在眼前,聞過
之後卻總會讓人心里產生出一陣郁結情懷。楊書香吧唧著嘴。心說我何時變得這
樣鬼鬼祟祟,暗地里竟把矛頭指向自己的親人。對得起大大嗎?對得起娘娘嗎?
豈不成了那種讓人唾罵的黃臉漢、白眼狼!
丟掉奶罩翻身走向浴盆,對著鏡子楊書香開始重新審視自己。鏡子里的人赤
紅著眼睛像害了紅眼病,楊書香使勁盯著他看,心里禁不住一陣撲騰——外面的
那個女人是你的娘娘,那可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恍惚間又總覺得有些事兒好像太
刻意了。譬如在桑拿房里自己挺著大狗雞,居然渾然不覺沒羞沒臊;譬如娘娘穿
了一件能讓人看到屄的內褲,如此混不在意,談笑風生;譬如現在她身上穿的衣
物——跟光屁股幾乎沒啥分別,讓人看了臉紅心跳,情何以堪!
楊書香似乎忽略了自己的年齡,忘記了這個歲數本就該處於患得患失的階段。
那麼這股動蕩的心性註定必然會持續一段時間,在其成長中印刻成一幅畫:或展
翅高飛,或郁郁寡歡,或風華正茂,或多愁善感。少年心性棱角分明,年輕氣盛
心思活絡。
鬧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又仿佛在哪里遇見過,絞盡腦汁想了好麼一
會兒,也沒抓住個薅信兒(影蹤),這不是折磨人嗎!
搖著腦袋,挺不是個味兒,楊書香猛地一低頭,把臉紮進盆池的涼水中浸泡,
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能夠清醒一些。給那涼水一沖,胯下的狗雞這才稍稍安靜一些,
拾起臟褲衩,楊書香給它過了水清洗搭在衣架上,湊到洗衣機旁想了想,伸手從
里面提溜出陳雲麗的那條薄透得能看到肉的睡衣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他先是在
茶幾上踅摸著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緩了緩勁兒,而後正要跑到北屋看一眼外面
的雪到底下了多厚,就聽二哥房里傳來呼喚。
「拿著那睡衣幹啥?」陳雲麗斜著身子用手一支,臉上的表情繾綣瀲灩,她
以睡美人的姿態躺在了床鋪上,看著楊書香拿著自己的睡裙走進來。楊剛正鼓搗
著錄像機,呵呵笑了兩聲,回身一指床鋪上的褲衩,告訴侄子:「喏,這褲衩是
兩頭系的,本來是遊泳時穿的,不過這前兒替換一下應該沒問題。」楊書香就
「哦」了一聲。他把睡裙遞到陳雲麗的身畔,用眼掃了一下陳雲麗幾近赤裸的身
子,燈光下顯得如此耀眼,膚白體腴,趕忙收回目光:「我說娘娘,我看你還是
穿件衣服吧!」「哦?」陳雲麗挑了下眉,一臉含春:「才剛不說要男子漢一把,
咋一會兒功夫就變成個大姑娘?」媚態妖嬈地把左腿折疊在右腿上,還輕輕摩挲,
把那明艷艷的琥珀色光澤呈現出來,又蜿蜒曲折地糾纏在了一處,肉汪汪的一片,
上了床竟然還穿著那雙極其醒目的白色高跟鞋,這簡直,這簡直殺人不償命了。
「啥時咱也是個爺們!」楊書香沖著陳雲麗拍了拍胸脯,撿起褲衩時,故作
豪爽的姿態讓他在這雪夜的春房里看似一片灑脫,其實內心仍舊處於緊繃之中。
「三兒這話說得沒錯,該爺們前兒咱就得爺們一把!」楊剛接過話題,電視連同
錄像機已經打開了。
湊到了床前,楊剛指著楊書香:「要我說啊,大晚上還換啥褲衩,看完錄像
的話,要是困就直接睡覺,家里又沒外人。」「我給你們拿解渴的。」跟楊書香
說了兩句,自顧自走出門外,沒一會兒功夫,變戲法似的抱著啤酒和香檳走了進
來。
「還喝?」晚飯的四個小時里,拉開了當,楊書香勉強喝了半斤多白酒,此
時見大大又把酒拿出來了,他真有點眼暈:「我說大,再喝非暈菜不可。」
「你說這叫酒嗎,不跟喝白開水一樣嗎!」楊剛把罐啤和小香檳放在高低櫃
上,直接抄起個罐啤扔給楊書香:「當年從緊北邊吃散夥飯,大跟戰友喝了一天,
最後不誤坐火車回來。」遙想當年的風光,楊剛又遞給陳雲麗一個小瓶香檳酒:
「咱今個兒也甭講究了,對嘴吹更痛快,更真實。」又拍著楊書香的肩膀,說:
「大得批評你了,知道為啥嗎?」
雙手接過灌啤,楊書香往床上一迫屁股,一條腿耷拉著,一條腿踩在床上:
「你以為我不想來?」說完,打開了易拉罐,證明著自己是個爺們,揚脖來了一
口啤酒,抹了抹嘴角,打了個響嗝:「冬仨月放我媽一個人在家里,我跑出來心
里也不踏實。」
「你瞅瞅他們娘倆這話多會說!三兒嘴里一個樣兒,小妹嘴里又另一個樣兒!」
陳雲麗坐起身子,那雙高跟鞋從其腳丫上脫下來後,一邊說一邊輕抿著香檳。楊
剛點了點頭:「大接你好幾趟也不過來,還以為你把大給忘了呢!」
「我還騙你不成?」楊書香一回身就看到了陳雲麗的腳。肉肉乎乎的擺在跟
前,如置身在黑白色的天地間,讓人既可以歡縱跳躍,又能切身體會到大自然的
那種原生態,沒有半點浮誇,沒有任何功利。如果非要給它安置個頭銜的話,恐
怕也只有「母性」二字可以替代。沒錯,那肉欲的色澤的確充滿了母性味道,令
人、令男人心田充滿了無比親近的念頭,無形中讓你去靠近,讓你去撫摸,讓你
去擁抱,感受心跳。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大和我娘娘。」喝了口啤酒,真是來者不拒了,楊書
香不由自主伸出手來:「我說娘娘,你把那睡裙兒穿上吧,那咂兒總在我眼前晃
悠,你說我是摸是不摸啊?」抓住了陳雲麗的肉絲小腳,也像之前楊剛那樣,把
它擁進懷里。
陳雲麗花枝招展下一臉柔媚,香檳搖起來時胸前越發波濤洶湧,那稕香的金
黃淩亂在楊書香的眼前,月滿枝頭,香飄四溢,他劍眉星目就成了照相機,一張
張地拍了起來,用自己的心做膠片,儲藏在心室中。陳雲麗忽閃著月牙動了動自
己的腳丫,送到楊書香懷里搭在了他的兩腿間:「一看三兒就沒醉,來,給娘娘
揉揉。」這醉春風一笑三波,被一頭青絲彈了出去,就蕩漾起了雙槳,把瀲灩的
柔情推送起來。
一旁的楊剛始終在留意著楊書香的一舉一動,他不漏痕跡,他躍躍欲試,他
又緊張得要命。見媳婦兒做得如此妥帖如此周到,心里感慨萬千,恨不得高歌一
曲來一段時光不複返,來一曲男人版的瀟灑走一回。然後克賽又冒出來了,時間
被它再次定格了一下,至於說有沒有做過手腳,楊書香肯定是不知道的,其時他
在浴室里思考人生,但楊剛卻記得每一個瞬間。當然,陳雲麗心里也清楚。這不,
楊剛就瞪大了眼睛。三兒的積極性果然給調動起來了,等看完電影醞釀成熟我就
給他換那帶色的看,看起性了就……心里一陣陣興奮,揚起脖子一口就把罐啤幹
了,呼了一聲:「躺被窩里吧,一邊喝酒一邊看錄像,咱們提前過年三十!」
說起大年三十,自然是要熱鬧一番的,鞭炮齊鳴,歡天喜地。守歲嘛,圖的
就是個鬧騰,要的就是這個氛圍。女主角自然是陳雲麗,男主角嘛……當梁家輝
和徐錦江活著站在熒幕前,手刃了仇敵,新英雄本色就告一段落了。當李克勤唱
起「英雄故事」這首歌時,楊書香靠在陳雲麗的身邊,他歪著腦袋,嘴角正淌著
哈喇子。
「十二點了,我得回避一下。」鐘表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兩點,說完,楊剛
捧住陳雲麗的臉,把嘴貼在了她的嘴上。一會兒媳婦兒就要主動出擊了,他這心
里不舍卻五脊六獸難以抗拒內心深處靈魂的呼喚:成敗就在此一舉了,橫豎都沒
法再拖下去。
「三兒的狗雞,狗雞硬著呢。」深情一吻後,楊剛聽到陳雲麗羞答答地說。
他看一眼陳雲麗,在臉上搜尋著舊日的痕跡,手忍不住伸到了她的下面:「這麼
濕?」楊剛臉上一陣驚喜,很快就把目光盯向挨在媳婦兒身旁不省人事的侄兒身
上。
楊剛抖著手撩開了被子,驚喜的一幕就展現在了他的眼前。但看侄兒睡衣的
系帶被解開了,他側著身子的左腿搭在自己媳婦兒的右腿上,那根滾燙的雞巴溜
直梆硬,上面光溜溜的一根毛也沒有,楊剛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起來,他心說話,
三兒胯下如此兇猛,這龐然大物如果不好好利用起來,簡直暴殄天物。
陳雲麗在自己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喜悅,她推了推楊剛的身子。楊剛從床上跪
了起來。陳雲麗就夠著手摸向楊剛的褲襠,發覺他下面也變成了金箍棒,一臉羞
喜:「回頭做完了,我再,再讓你來感受!」楊剛點頭如搗蒜,他後退著輕手輕
腳地下了床,指了指電視櫃上的錄影帶,跟陳雲麗交代:「凡是用橡皮膏標記的,
都是,都是帶色的。」湊到近前,率先拿起一盤影帶替換出來。
朝著楊剛連連點頭,陳雲麗從楊書香的手臂中慢悠悠地抽出胳膊,她不舍地
看著楊剛的側身,仔仔細細打量著自己的男人,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來,那
麼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就沒有白費,那這一切就值得自己奮不顧身去做:「你去準
備一下吧!」
回身看向自己的媳婦兒,胸口大炙,源源不斷的能量就從楊剛眼睛里噴射出
來,那晶芒似火似電,如炬如霞。他緊緊攥住了拳頭,指節都因用力過猛而顯得
蒼白突出。電視機的屏幕上跳躍出一組組的畫面時,楊剛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兒,
又看一眼親如兒子般的侄子,心就敞開了一道豁口。複又來到陳雲麗的身旁,楊
剛猛地捧住了她的臉,對著那張不知親過千百遍的櫻桃小口狠狠嘬去。唇舌交接,
楊剛正要把自己的舌頭探進去,陳雲麗就先他一步迎了上來。兩個人忘情地吻著,
傳遞著一種叫做相濡以沫的情感,在呼吸間,相互感受著來自於對方身體里傳出
來的火熱,感受著心潮澎湃下迎接新生活挑戰的激情,仿佛生離死別,這一走就
天人永隔。
正當其二人忘乎所以親嘴時。「嗯,又去北戴河了……」,便給這道含糊不
清的聲音給打斷了。楊書香並非是因為疲憊而睡著的,今個兒他這酒是真沒少喝,
白的、飲料、啤酒,暈暈乎乎躺在床上看了沒多久就不省人事了。此時給楊剛夫
婦這深情一吻弄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楊書香的眼睛眨了幾眨,只覺得一陣陣刺眼就又閉上了。他用手搓了搓自己
的腦門,一頭潮熱,口幹舌燥心里發火:「幾點了?給我來點水。」用左手搓著
自己的心口,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楊剛應聲要去打水,被楊書香一把抓住:
「大,你別走!」楊剛忙解釋:「大給你去拿白開水。」
「大,你說話不算數!」閉著眼睛,還未徹底醒過來,楊書香一邊說,一邊
從那伸手瞎胡擼:「給我來根煙。」迷迷糊糊的,又問:「電影放到哪了?那屄
高衙內給林教頭打死沒有?」耳邊傳來一陣哼哼唧唧,說的都是一些聽不明白的
外國話,有男有女。
正迷糊著,煙就遞到了手里,楊書香虛鋒著眼,這才意識到娘娘躺在自己身
邊。喝過楊剛打來的白開水,嘴里仍舊幹了吧唧的,叼著煙,楊書香把腦袋耷拉
下來:「大,你陪著我!」楊剛忙應聲:「大困了,讓你娘娘陪著你看。」楊書
香「嗯」了一聲,捏住領角扇了不停地扇著:「大,你別走!」恍恍惚惚,腦子
里閃現出醫心方里陳雲麗穿著比基尼拍的照片,還勾勒出在北戴河那天深夜看到
的場景。大大摟著娘娘的屁股,從後面肏她,一邊肏一邊說:「雲麗你卡得真緊
啊……三兒他,他摸了你的屄,你給他肏……」。
頹然地哆嗦了一下,楊書香吧唧著嘴,說:「我都這麼大了,跟我娘娘擠在
一塊算咋回事?還是你們兩口子睡吧!」不見楊剛答複,耳邊卻聽到陳雲麗的話
音兒:「還怕娘娘把你吃了?」被誰推了推身子,楊書香擡起腦袋,他不停眨著
眼睛使勁踅摸著楊剛,轉悠了一圈也沒看到,都不知自己打打什麼時候走的,還
把門給帶上了,這心里就又開始撲騰起來,一邊嘀咕一邊說:「不是那事兒!我
睡覺毛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要再說,電視里的畫面就給他看到了。
就瞧電視里一個黑鬼正抱著一個白人洋妞在動作著,嘴里滴里嘟嚕說著聽不懂的
鳥語,碓著屁股不停撞擊著,啪啪之聲不絕於耳。
怔怔地看著花花綠綠的熒屏,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人也由迷糊變得清醒。
楊書香咽了口唾液,只覺身體似火,隨時隨地都要爆炸掉。三民小鋪為了招攬生
意就有放過這種黃色錄像,楊書香聽說過,還聽說看錄像時里面的人不太規矩,
如何個不規矩法他並不清楚,卻在此時略微窺視到一點門徑。這不,偷偷掃了一
眼陳雲麗,見她把目光瞟了過來,忙說:「娘娘,你再給我來根煙。」眼神下意
識盯在了她的胸口上。
心口起伏,煙嘬到嘴里又幹又苦,仍舊想抽,於是越抽嗓子越幹,越抽心里
的火越大:「還有水嗎?我大呢?跑哪介了?」
陳雲麗從床上走下來:「娘娘給你弄水去。」踩著高跟鞋噠噠地來到門前。
楊書香盯著陳雲麗的身子上下打量,直到她人消失在自己眼前,還有些戀戀不舍。
轉回頭,心神不寧地盯著電視機里的內容,呼吸急促,楊書香心說,啥時候給換
的黃色錄像?見那黑鬼狂幹白妞的動作,不由得一陣臉紅心跳。他咂麼著其中的
味道,就再次想起了北戴河那晚上聽到看到的東西。大大和娘娘做愛時提我幹嘛?
還說我摸了娘娘的屄,啥時摸的?我怎不知道呢!
煙霧繚繞中,楊書香使勁搜索著記憶,如果非要說他摸了自己娘娘的屄,也
只能說在那次北戴河之旅的不省人事下做出來的。心里一團亂麻,楊書香說不清
大大為啥在做愛中提及到自己,而且看起來還特別興奮。
溝頭堡後身的七十二條教義里明明白白寫了「四大不共戴天」:亡國、滅門、
殺父、奪妻。雖然腦子里暈暈乎乎,這教義楊書香還是背得滾瓜爛熟的。我用手
摸娘娘的咂兒也就罷了,這要是用手摸娘娘的屄……按理說大大應該生氣才對,
不應該表現出那個樣子。別人摸自己媳婦兒還這麼興奮,這他媽啥狗屁心理?
猛地一驚,由懷疑到確認,又從確認到懷疑,楊書香脖頸子後面的汗毛都炸
起來了。與此同時,腦海中閃電一般劃出一個詞匯:王八心理。繼而又運生出那
次在鍋爐房里偷聽到趙伯起所說的「搭夥過日子」一說。顛覆著人生觀,楊書香
就鬧不明白了:幾個人一起認幹爹幹媽、幹哥幹姐,何曾聽說過媳婦兒也能一塊
認?無論何時媳婦兒也沒有合著用的!一陣駭然,楊書香眼都直了。他心里咂麼
著其中的味道,越想越離譜,仔細回味著每一個細節時,突然發現,自己摸娘娘
時,與其說大大表現出來的是高興之態,還不如說那是一種興奮,正如自己偷聽
到的那句話:三兒他摸了你的屄。
正自胡琢磨,房門被推開了。但見陳雲麗胸前那對飽滿的大咂兒在白色針織
衫的緊緊包裹下,隨著腳步挪動而不停抖動著,形如避孕套里灌滿了水卻絲毫沒
有下垂的跡象,蠕動起來簡直美不勝收令人垂涎三尺。旋渦狀的肚臍之下被肉色
連褲襪包裹起來,細腰寬臀,兩條腿交錯前行時,小腹下面那高腳杯狀的倒三角
區飽滿墳起,朦朧的肉色下跟塞了個大饅頭似的。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楊書
香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娘娘的屄又被自己看了個滿眼。
撲通通的心跳聲從腕子上傳到大腿上,又從大腿傳到狗雞上,楊書香才意識
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敞心露懷,睡衣的系帶竟不知何時解開了,雞巴正呈現出
高射炮的姿態,對著自己的娘娘。而且尷尬的是,那條找出來的內褲並未穿在自
己身上,娘娘的睡裙也沒穿在身上。
「咋流了那麼多汗?擦擦吧!」說不出的韻味夾雜在一片哼哼唧唧中,縈繞
在楊書香的身前、耳邊,那近在咫尺的身子雖遮擋住視線,卻以另一個形式展現
出來——把女人肥腴的倒三角區完完整整地呈現在楊書香的眼里。那一刻,楊書
香胯下的雞巴頓時掙脫了包皮的束縛,隨著他一聲輕微的悶哼,就把個猩紅濕透
的龜頭裸露出來。
接過陳雲麗遞來的手巾,楊書香覺得自己像個啞巴似的,就那樣死死地盯著
她的下身。欲望從身體里湧現出來,竟變得如此強烈,強烈到身體不受控制地顫
抖起來,強烈到一口喝幹了杯子里的水:「你不困?」陳雲麗笑靨如花,輕聲言
道:「不說陪你一宿嗎?」
把杯子放在床腳下,佝僂著身子,楊書香停頓了一下。先是看著自己的左手,
繼而轉過頭,盯著陳雲麗穿著白色高跟鞋的腿。不知楞了多久,楊書香把手搭了
過去,順著陳雲麗的小腿一直摸到大腿,身子直起來後,問道:「我大呢?」
「你大呼嚕都打起來了。」
「他說要陪我的……」,手放在陳雲麗穿著絲襪的大腿上,眼神也始終盯在
那里:「這放的是個啥?」腦袋就跟蒙了個袋子似的,壓抑、緊繃,楊書香不知
道下一秒自己會幹些啥。
「怎麼還有這個?……不想看?」陳雲麗早就留意到楊書香的變化了——胯
下掘得老高,硬邦邦的。她驚疑了一聲,站起身子,其實她心里明白此時最為關
鍵,既要做得不露痕跡,看不出半點破綻來,又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孩子的情緒
徹底帶動起來,除了黃色錄像這個媒介,剩下的便是展現自己的身體,像在桑拿
房時那樣讓孩子看到:「那娘娘給你換一個。」控制著自己興奮的身體,說話時
也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半點顫音,施施然起身走向了電視機旁。
楊書香的眼睛一直放在陳雲麗的身上,來回尋唆,見她走到電視機旁然後把
屁股高高撅了起來,眼前就變得迷離而又虛幻起來。碩大的肥桃冒著亮光,魂不
守舍的腦子里就想了,如果用刀子給娘娘的屁股上輕輕劃開一道口子,那油桃會
不會炸裂變得汁水飛濺?揉了揉眼,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站起了身子。就看肥桃下
那兩條並攏的肉色大腿之間,淺含在內的那道深溝若隱若現,濕漉漉的樣子已經
無遮無攔,徹底把屄的形狀顯現出來,這讓他變得既興奮又緊張。
「這麼多錄影帶,看哪個好呢?」聽到陳雲麗的呼喚,楊書香的雙腿不受控
制,鬼使神差地湊了過去。看著身下碩大滾圓的屁股,這讓楊書香很有種上馬秀
琴的感覺。他猛地伸出手來,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啥話也沒說就佝僂起身子,
按住了陳雲麗的手。陳雲麗側轉著腦袋看了一眼陽臺方向,緊接著把頭一低,眼
睛也跟著閉上了。
電視里,那個黑人在持續做著撞擊動作,白人洋妞非常配合地叫嚷著。然後
楊書香的手順著陳雲麗的胳膊撫摸上來,劃著圈夠到了她的奶子上。
腦子里變得渾渾噩噩,摸抓了一通陳雲麗的奶子,楊書香便直起了身子。血
紅的眼睛盯著那滾圓肥碩的大屁股,心里蕩悠起來。他把眼睛一閉,一扯陳雲麗
連褲襪的襪腰,根本不做任何解釋就把狗雞碓了過去。沒錯,楊書香就是這樣做
的。當他把雞巴插進去,碰到娘娘水一樣的身體時,往里一戳,便給徹底融化了。
花團錦簇一般的肉道套在自己的雞巴上,油滑粘膩,來回唆啦幾下,朝前一
突,在嘶了一聲過後,楊書香挺直了身子便挨緊在那個母性味道十足的大屁股上。
那麼一瞬間,陳雲麗也微乎其微地悶哼了一聲,充實感和堅硬度比想象中還要強
大,撕開自己的身體終於結合在了一處。「三兒在肏我,三兒終於爬了我的身子」
她很想大聲宣泄出來,喜極而泣的同時卻不無顧慮地想到如果自己太主動的話,
會不會被侄子發現馬腳?喁喁而吟中她把手搭在了高低櫃上,迎合著那股強勁的
力道,微微晃動起自己的屁股:年輕小夥子真的是猛,難怪哥想讓三兒來滿足我
的身子。一想到楊剛看到此時情況的歡快勁兒,陳雲麗內心就興奮得無以複加,
下體更是不受控制地汆出水來。
楊剛確實準備好了。光著屁股的他坐在陽臺的椅子上,耳朵上戴著個聽診器
模樣的東西,身前扶著一個「拐棍樣」的長方形物件,正用眼珠子對著拐棍看著
什麼。那個聽診器模樣的東西被一根導管連接在木墻裙里,而那個長方形的物件
則是探出了窗外,延伸到隔壁的窗子前,仔細去看的話,拐棍的內里似乎按了鏡
子。
眼瞅著侄子扯掉了媳婦兒腰上的連褲襪,楊剛一下子就攥緊了拳頭。他知道
下一秒的那一幕即將出現在自己眼前,躍躍欲試又緊張兮兮,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每一秒都變得煎熬起來,待看到侄子把雞巴插進自己媳婦兒的屄里時,楊剛
終於喘了一口大氣,卻仍免不了瞪大了眼珠子,身體也變得越加劇烈抖動起來。
那種戰栗的感覺根本就不受腦子控制,於千盼萬盼中塵埃落定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時,極度興奮的同時又伴隨著絲絲不忍,楊剛試圖穩住自己的心性,讓自己看起
來不那麼糟糕,就哆嗦著手把煙拿來,可無論怎麼點也點不著,這才意識到,自
己已然汗流浹背。
耳畔若隱若現地傳來啪啪的聲音,敲打著心靈,折磨著心靈,本該大快朵頤
歡呼出來,楊剛卻不敢去看了,變得沈默寡言。他不停地晃悠著手里的火機,擦
擦地摩擦著,好不容易點著了,嘬了一口差點給煙嗆著。心在砰砰亂跳著,煙草
並沒能抑制住內心的焦慮,反倒成了助燃劑,讓楊哥再次把目光盯向了拐棍口
……
抖動著身體朝前一下一下沖擊著,楊書香一直在閉著眼睛,他覺得這是一場
夢,一場荒唐而又安慰自我的夢,那就讓這夢一直延續下去。推動身體時可以忘
我投入,從緊張變得遊刃有余,終於可以把一天積憋在心里的欲火釋放出來,於
是抱住了陳雲麗的大屁股,速度加快,在錄像機播放電影的陪襯下,喘著粗氣杵
了起來。他的動作簡單明了直來直去,沒有什麼多余花哨的技巧,就是反複拉鋸
著身體在陳雲麗那油滑水潤的陰道里進進出出,確切地說,這般時候腦子里已經
混沌一片,只做本能,不做他慮。楊書香每每朝前挺入時,陳雲麗都會掘高了屁
股迎合他的撞擊,橋搭出來,很快就因禁忌的沖擊和快感的難以釋放變得躁動起
來。
吶喊聲在陳雲麗的體內來回震蕩,簇擁著她輕緩地挪動著腳步,像鼓點似的
發出了悅耳動聽的聲音,盡管身後肏她的人沒有過多的花樣,更不會調教,卻勝
在力道十足。那每一次的深入,生生豁開自己的命門,由淺及深撕扯著一切,她
覺察得出孩子內心里的焦急,便舞動著腰肢承載著他,任由他把氣力用在自己的
身上,像他的呼吸那樣,充滿了活力。
雪夜無聲,萬籟寂靜。沈睡在夢鄉里的人誰會想到這棟樓里,這間屋子里發
生的事情。啪啪啪啪,屋內的人交織纏繞在一處,誰也沒有打破躁動中的沈寂,
就那樣你來我往相互取悅著對方,直到身後的人牙關一咬,感覺到自己的雞巴一
陣酸脹。
悶哼中,楊書香開始咆哮,他瘋也似地抽動起來,忽覺得下體血液雲集,猛
地睜開眼睛,拔出陽具對著陳雲麗的屁股噴射起來。雪白的拱橋之上不斷飛濺著
雪花,劃出了一道耀眼的痕跡。對楊書香來說,那感覺就像站在溝頭堡的橋頭上,
萬眾矚目間睥睨遠方,太過癮了。屁股連同後背一片潮熱,陳雲麗嬌喘籲籲沒敢
回頭,她勉強把左腿支了起來,踩在了矮凳上,除了釋放自己迎合楊書香,另一
個目的則是給窗外的眼睛看,讓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多麼興奮。
陰毛糾結在一起,燈光的映照下,肥突突的肉穴赤紅淌水,顯然是在交合中
獲得了快感才表現出來的。還沒等楊剛欣賞完這難得一見的場面,就看到侄子擁
著那根濕漉漉的雞巴再度插進自己媳婦兒體內。醋意大增,又禁不住體內傳出來
的一波波興奮,楊剛就捋動自己的雞巴,一邊捋一邊在其內心狂呼:三兒,你輕
點肏你娘娘,她,她會受不了的。
楊書香哪知道內里詳情,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娘娘擺出這麼一個誘人姿態,
想都沒想就把射過精的雞巴插進那銷魂蝕骨的肉洞里,忍著龜頭上傳來的酸麻拉
鋸了幾下,感覺狀態仍舊,就佝僂起腰,一邊抓捏她的奶子,一邊撫摸她的大腿,
二度抽肏起來。
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楊書香喜歡上了絲襪和高跟鞋,喜歡女人穿著它們
在自己胯下玩轉承歡。盡管得著信兒之後氣得柴靈秀直哆嗦,仍沒有改掉兒子心
目中的價值觀。當然了,此時誰也不會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像肏馬秀琴那樣,楊書香的動作舒展出來變得不再僵硬,他能體會到身下女
人內里的不同,也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心跳聲。那個聲音護蠱惑著他,又在體內竄
出了若幹道聲音,反複吟唱。
「香兒,你肏得琴娘好舒服……」。「三兒摸你的屄了……」。「香兒,你
還有完沒完?怎麼總摸我的咂兒!」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也不願在此時把這個夢打碎了,卻在快感的交
媾中問了一句:「咋樣?」顧不得身上沾到的精液,一把打散了女人的頭發,粗
聲粗氣又問了一句:「兒,兒的咋樣?」擁抱著女人白花花的橋身閃展騰挪不斷
運動,終於得以讓他消化消化食了。
陳雲麗被問得臉紅憋肚。原以為楊書香會把精液射在自己體內,卻沒想到他
會射到外面,這時候又聽聞他開口詢問,竟不知怎麼回答才好。不過陳雲麗畢竟
不是白菜,稍微沈思片刻便把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她沒用言語回答,卻用呻吟
代替出來,再不用憋著了,心一下就飛了起來:哥,爽嗎,是不是又變得硬棒棒
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31 14:55
標題:
嫐 (第2部•16)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0-3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6 或躍在淵
六十多歲的人,牙齒不松頭發不白,楊廷松的眼睛也是半點毛病沒有——讀
書看報不戴花鏡,就算是穿針認線那也是絲毫沒有半點吃力感。八點半左右,兒
子兒媳婦來樓上吃飯,從他倆那模樣上看就知道他們昨晚上又貪夜了,再仔細一
看,他們眼圈有些發黑,可從精氣神上看又都非常不錯,尤其是大兒媳婦的臉上,
分明能感覺到帶著一絲喜氣,而且走起路的樣子也和往常有些微上的變化,讓人
心里不禁起疑,頗為不解:雲麗這臉蛋分明是被老大滋潤過了,而兩條大腿也給
徹底肏開了,可老大的身體不是……這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其心則
亂」。按理說家庭和睦夫妻和諧,楊廷松應該替兒子高興才對,卻在這個時候泛
起一股酸意。
眼瞅著陳雲麗走進廚房拿出雞蛋來煮,楊廷松更是不解了。往常他們早飯要
麽米粥要麽渣粥,頂多輔以一些鹹菜佐之,可從沒看過他們有過吃蛋的習慣。
「香兒昨個兒很晚才睡吧?」楊廷松老於世故,在一旁笑呵呵地問了一聲。楊剛
沖著廚房呼喚一聲:「雲麗,快吃飯吧!」然後沖著父親笑道:「看了多半宿錄
像呢!」經過一宿的沈甸,仿若脫胎換骨。誠如他所說的那樣,確實是看了多半
宿錄像,但並不限於楊書香一個人……
漆黑的屋子里原本沒有半點光亮,如同幽冥顯得死氣沈沈,可隨著角落里的
晃動,一絲微弱的光線入了進來,讓夜在飛舞的雪花中蠕動起來,變得詭譎。隱
然間你會驚訝,陽臺處大馬金刀正坐著個人,一個赤裸的人,正屏氣凝神不知在
幹著什麽。
他時而攥緊拳頭,時而瞪大雙眼,反複出現在他顫抖的身上,來回交替。煙
很快就給他抽完了,汗流下來時他抄起了一旁預備好的白開水,也灌了一憋子。
男人臉上淌溢著汗,順著臉頰滴落下來,他吧唧著嘴不停喘息著,看得出來,他
很局促,也很緊張,同時又顯得特別興奮。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因為「太困」借故回房睡覺的楊剛。他早已準備妥當,
坐在陽臺也有那麽一會兒了。此時正對著「拐棍」鏡欣賞著媳婦兒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委身在別的男人胯下,被一下一下肏著。是不是很有意思?其實楊剛這心
里早已波瀾起伏,如那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來回在不停撲騰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放開手腳才對,即便保持沈默不去回應,也不應該一
臉凝重,會有那心痛感。楊剛說不好自己心里到底是個怎樣的滋味。心一下下揪
緊著,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下來的,到了此時再去後悔,有意義嗎?肯定沒有
意義!
處於水火煎熬之中,一邊是心里再不舍也沒法和媳婦兒像對待六子那樣,由
著自己來掌控,隨時隨地可以喊停了;一邊又在黑暗中把心底里的魔欲釋放出來,
恢複勃起著陽具,無聲無息地支持著對面男女進行人倫、亂倫上的交媾。
這絕不是那種看鬼片自己嚇唬自己,越驚悚就越想看,越害怕就越好奇,哭
著喊著解讀心理,弄什麽勞什子的盯著對方眼神看慢動作,然後蹦蹦跶跶來回糾
結。更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幹,自找那不肅靜,沒事兒出幺蛾子。都準備了那麽多
年,楊剛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卻把一顆原本期待已久的心懸在半空,繃得緊緊
的:我不就想看雲麗被三兒肏嗎,如今好事得成為啥心里會有那種異樣感?難道
是屬於我的一部分從身體里被分離出去?
對面屋子里發出的喘息聲和碰撞聲不斷從聽診器里傳進楊剛的耳朵中,一直
在持續進行著。楊剛把頭擡了起來,讓自己的視線暫時脫離出去,點了根煙來回
緩一下視覺上沖擊。
擡頭仰望夜空,雪仍舊在漫天飛舞著,朦朧的月嬌羞而又嫵媚地躲在雲層里,
似不勝寒冷。楊剛吐出青花,煙霧就融入在呼吸里。於他而言,這樣的夜晚,這
樣的靜寂,許多年前的那個夏夜曾出現過,彼時炎熱此時寒冷,如心,一半是火
一半是冰。
心里一直在烙著餅,耳畔的呻吟也在持續著。聽得到卻抓不到,楊剛就揉了
揉自己的心口。當年趙永安有沒有過此時自己的心境,楊剛猜不出來,也沒有那
麽神能夠預知對方的心理。但他卻能隱約體會到當時趙永安拍擊墻皮時的那種無
奈,心痛和挫敗感。由己度人,媳婦兒在對面屋子里被一個年輕後生瘋狂爆肏,
而且還給肏出了性高潮,肏噴了身子,身為媳婦兒的男人這心里得多氣餒多失敗
啊!
當這一切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並發生後,楊剛這心是震顫的。因為這不是調
戲六子玩的假鳳虛凰,也不是身份錯位搞得夫妻情調,更不是置身於書的海洋自
我幻想——當年青春年少自己所做的事兒。
正心亂如麻,耳畔傳來一道重重的哼吟把楊剛喚醒了過來,隨著那道聲音傳
進心里,楊剛的身子又顫了起來。惶惶間猛嘬一大口煙,他擺正了姿勢,眼睛再
次挨近「拐棍」的觀察孔上。
媳婦兒揚起了頭,她的臉色緋紅一片,連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晚霞,盡
管只是個側臉。胸前的奶子扶搖略晃,上下顛簸,隱約都能看到翹挺凸聳而起的
奶頭,頂在那件白色緊身衣里。侄兒摟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身後夯著,啪嘰啪嘰,
正在用那根濕漉漉的雞巴撞擊著她的屁股。媳婦兒的屁股就跟肉凍似的顫來顫去,
被砸變了形,恢複後再變形,來來回回。
其時的陳雲麗正撅起自己的大屁股,被楊書香推肏著沖擊到性欲巔峰,她不
敢喊,壓抑在禁忌之中。楊書香渾渾噩噩,所剩無多的理智在情欲面前蕩然無存,
他釋放著青春,釋放原始本能,模仿著電視機播放的錄像內容,把自己的雞巴杵
在娘娘的熱屄里——刮來刮去。
看著那激情上演的一幕,楊剛的心里酸溜溜的,原來這內心複雜多變的感情
在遇到撞擊時,真的不是單純的一個兩個。
燈光之下,媳婦兒腿上的肉色絲襪瀲灩出一層層迷人的波光,包裹在她修長
的大腿上。正因為它薄,所以會折射出一種令男人無法抗拒的色澤——想要擁有
她一親芳澤。為此,楊剛曾引以為傲,不知有多興奮——能娶到這麽迷人的老婆。
女為悅己者容,身為女人的丈夫,當然希望她光彩奪目,能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因為自己心里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更希望別的人能把目光駐留下來,多看看
多欣賞一下媳婦兒的嬌姿風采了。
如今這一切隨著自己侄兒的深入,包括屄,包括絲襪大腿,包括挺翹的奶子,
都已經被他完完全全徹徹底底領略到了。
不過楊剛早就把其余想法抹殺掉了。他有底線,他有原則,肥水不流外人田,
外人再如何眼熱,看看也就罷了,倘若哪個不知死的鬼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媳婦兒
身上——六子除外,楊剛不介意學一學大詩人李白,十步一殺人千里不留行!
「三兒,你娘娘的身子咋樣?肏著得勁嗎?哎呀,三兒你輕點肏她,以後還
有得是機會。」看到侄兒在馳騁,把那根強健有力的大雞巴肏進自己媳婦兒屄里,
楊剛就變得神經兮兮。他時而喜上眉梢喃喃自語,時而又眉頭深鎖攥緊拳頭,絲
毫沒有顧及到窗外打進來的寒冷,以及「拐棍」上堆積的雪。
但看這個中年漢子赤裸著身子,掩在黑幕的包裹中,倘若真要是扯開那厚實
的幕簾,外人見了定會驚呼一聲「這不楊局嗎?」沒錯,陽臺上借用拐棍鏡窺視
的人正是楊剛,他非但不覺得冷,還渾身冒著熱氣,聚精會神的樣子也是前所未
有:「三兒肯定,肯定肏得倍兒過癮,倍兒得勁,不然,不然你娘娘的臉怎會那
麽紅?對不對,你告訴大!」瞪大眼珠子時,他就差吼出來了。
沒人回答楊剛,有的僅僅是另外一個空間里的女人伏低了上身,耷拉下腦袋
來回晃悠,偶爾把目光看向身下,在男人猛烈的沖擊下,就忍不住揚起腦袋哼吟
起來,然後黑與紅之間開始滴滴答答淌出液體,整個世界變得一片起伏……
「讓三兒多睡會兒吧!」踩著高跟鞋,陳雲麗扭動著大屁股從廚房里走出來,
她臉上化了淡妝,白里透紅顯得亮晶晶的,挨在楊剛身邊坐了下來:「雞蛋給三
兒煮上了,一會兒你也帶上倆。」
楊剛「哦」了一聲,笑麽絲地趕忙把一旁的筷子遞給陳雲麗:「回頭咱們一
起給三兒把東西準備出來。」陳雲麗面色羞紅,也「嗯」了一聲。一會兒出去轉
轉,三兒要的褲子總得給他落實一下,孩子張嘴不能讓他白張。
昨晚上陳雲麗算是領略到年輕人的磅礴之力了。第一次算來五分鐘不到,但
這第二次足足做了一個小時,可把她「折磨」壞了。最後兩腿酸麻,屄都給肏化
了,感覺到楊書香即將要射出來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喊了出來:「嗯啊,射,射
里面,啊嗯……!」喘息,劇烈的喘息,幹涸的身體給充實起來,變得顫抖、痙
攣,然後燈就滅掉了。
黑暗中,男人的身體因為高度緊張變得異常疲憊,他沒言語,射過之後倒在
床里變得安靜起來。在強大的信念和精神的支撐下,女人勉強沒有癱在地上,她
提上了內褲和肉色絲襪,踉踉蹌蹌走出房間,來到了主臥門外。駐足在自己臥室
房外,女人的身體在抖,對著房門她揚了揚手,輕咬著嘴唇,猶豫起來。
女人那兩只璀璨的月牙浸透出了淚花,嫩白的手一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我
是不是水性楊花跟個婊子似的?內心深處突然又響起另一聲嬌咤:這一切都是為
了哥才去做的!
「那為啥你會快感連連?」頭一個呼聲質問道。「我是女人,不是傀儡。我
有感覺,絕非麻木。我愛他,他也愛我!」回答簡單,清晰。「你怎麽面對他?
你和三兒搞也就罷了,一而再再而三和公爹去搞,還要隱瞞多久?」「我不想破
壞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為了哥,為了我自己,我啥都不在乎。」聲音戛然而止。
咬著嘴唇,陳雲麗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盡管完成了使命,心卻如此沈重。
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局面讓她覺得自己變化太大了,尤其是跟楊書香
發生關系之後,上下都有交集,這讓她覺得自己變得淫蕩了,變得沒法定位了。
多年的媳婦兒熬成婆,是不是該揚眉吐氣輕松愉悅了?把門打開,在黑暗中
陳雲麗觸碰到了炙熱,也感知到了希望,她在顫抖的擁抱中再也把持不住激動的
心情:「哥……」想到啥,喁喁而泣:「妹的身子臟了……」。
楊剛老淚縱橫,無聲無息,他一把摟住了陳雲麗,輕撫著她的後背:「胡說!
我楊剛的女人獨一無二!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幹凈的!」
「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我!」陳雲麗忽閃著那對迷人的月牙,簌簌落下淚來:
「可我,我對不起你!」她能感覺到丈夫身體在抖。忽地被淚珠打濕了耳畔,陳
雲麗的心歘地一下就給那淚珠燙化了:「雲麗,你要不樂意咱不做了,再也不做
了!」那一刻,心又被刀子剜了一下,她伸出手來撫上楊剛的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心里有我才把難言之隱說出來的,而
我們又準備了那麽久,該做的不該做的,人前的人後的我也都嘗試過了,我就絕
不能眼睜睜看著哥心里難受。
給楊剛擦拭著眼角,用嘴舔舐著他的臉,舔舐那鹹鹹的淚水,陳雲麗就把他
的手抓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心窩上。心砰砰地跳,話語毅然決然地說:「你是雲麗
的真男人,身子臟了可我這顆心永遠都是你的!」這話一經出口,身子再次被摟
緊了:「我對不起你!只要你滿足了就好……太累了,咱睡覺吧!」
滄海桑田,患難與共,二十幾載夫妻恩情。陳雲麗搖著腦袋,捂住了楊剛的
嘴:「不,我們堅持了那麽久都一起走過來了,最後這一步也邁出去了,行不行
我都得支持你……我要你感受……里面可夾著三兒的慫呢!」她搖搖欲墜,卻一
直在堅持著:「你去,嗯,給我把凳子搬來……嗯,妹的身子還濕著呢。」推搡
著楊剛,一定要讓他嘗嘗久盼而來的味道,正所謂朝聞道夕可死矣,不負他這麽
多年疼愛自己,不負這夫妻恩愛一世情。
凳子被搬來了,臺燈也打開了。陳雲麗看到自己男人赤身裸體雄壯的模樣後,
心里大喜,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落淚而牽腸掛肚,便背轉過身子,一臉嬌羞:「給
妹把連褲襪扒下來。」久久不見回應,回眸凝望,見他癡癡呆呆,忙舔起嘴角喚
了一聲:「傻樣兒,你還等什麽呢?」瞬間身子就給自家男人抱住了,與此同時,
連褲襪也給退到了大腿處。
陳雲麗擡起了自己的左腿,把姿勢擺好了,媚聲媚態地說:「月經該來了。」
卻又給男人把腿上的連褲襪提到了腰上,她不解,站直了身子正要詢問,就看男
人摸索著拿出了一把剪子,在疑惑中看到他扒開了自己的雙腿,小心翼翼地把自
己的褲襪和內褲剪開了一道豁口,心里頓時明白過來。盡管筋疲力盡,陳雲麗仍
舊擺出了之前和楊書香做愛時的姿態——左腳踩在凳子上,撅起了大屁股,搖晃
起來呼喚著楊剛:「我讓三兒,讓三兒,嗯,把慫射里面的。」
昏黃的燈光下,陳雲麗覺察到屁股上來自於男人傳遞過來的熱——他在撫摸
自己。她把頭一低,分明能看到自己的下體在滴答滴答淌著淫液,還混合著一股
乳白色精華:「妹的里面被三兒射了好多呢。」
「我都,我全看到了!」男人雄性氣息濃郁,陳雲麗忘情地吸了一口來自於
空氣中傳播出來的味道,睜開眼時,她看到男人把手探到了自己的下面,圍繞著
自己肥潤的陰道反複塗抹:「三兒他硬嗎?」在顫抖的詢問下,陳雲麗「嗯」了
一聲,肺腑繃泄,下體便汆湧出一大股淫水:「他給我的屄,都給刮透了。」
剎那間屄就讓男人的嘴給堵上了,他又嘬又吸近乎瘋狂,陳雲麗抖動起身子
喊叫出來:「三兒用雞巴把我肏啦!」屄又汆出了一大股淫水。
「得嗎?」這聲音如同一猛子紮進水里的人突然揚起腦袋換氣,短促而尖銳。
又像是麥場下被嘈雜轟鳴的打麥機掩蓋住的呼喚,震顫而壓抑。陳雲麗有氣無力
地「嗯」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聲音如淙淙溪水劃過,羞澀中略帶滯留。不及他想,
把手探到身後,抓捏住自己男人的身子,待他起身後,手就抓住了他的陽根陽根,
人也變得歡快起來:「真硬!你永遠都是我的小白楊。」
「合口味嗎?」回眸中看到男人臉上又喜又妒,陳雲麗眨著大眼,點了點頭:
「我是不是特別騷?」腰就給男人抱住了,耳輪中就聽「嘿」的一聲,陳雲麗就
「啊」的叫了出來。這口氣憋了太久了,當再次融合在一起時,頓時在心里生發
出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緊接著陳雲麗便吟叫起來:「三兒的,雞巴頭子都把
我的屄,屄給肏腫了,他,他肏了我,肏了一個小時。」嗓音清脆,叮叮當當。
驟然間,陳雲麗感覺體內膨脹得滿滿的,又熱又燙,耳邊就響起了楊剛低吼的聲
音:「你的小白楊來了,咋樣?!呃,硬不硬?!」啪啪啪啪連續撞擊起來,雄
猛而又剛勁:「耐死你了,緊,呃,我耐死你啦……」
「給我,三兒就這樣兒,肏我的,啊嗯,娘娘給你肉肏. 」陳雲麗身上包裹
的絲衣已經濕透了,朦朧下的身體顯得極其豐滿肉欲,她踩著那雙白色高跟鞋敞
露著陰門,迎接著洗禮,聲音幽幻而又空靈,在屋子里來回飄蕩:「緊嗎?沒給
他們……沒給三兒,肏松了?啊,飛起來啦……」
「雲麗你真騷!」肥碩翹挺的大肉屁股被男人嘿呦嘿呦地頂著,速度沒有楊
書香快,卻在力道和旋轉上做得淋漓盡致,他持三五下來一次狠的,抽出龜頭再
撞,一氣搞了百多來下:「哥,哥就耐你,這騷勁兒!就,就喜歡你被,被三兒
肏得,又羞又臊。」
窘羞下的陳雲麗知道,自從男人患了那種難以啟齒的病,他簡直痛不欲生,
臥薪嘗膽這麽久的等待,他太需要證明一下自己了。承載著他的撞擊,鼓勵與滿
足讓她放開了手腳,禁忌的交合更是令人在瘋狂中讓人浴火重生,翺翔起來:
「我要,要給你騷,要讓你看,看他們,看他嗯肏我……嗯,三兒啊,雲麗娘娘
給你當媳婦兒啦……」
「我也要,也要給你二踢腳!」男人的雙手搭在陳雲麗的肩頭,伸展著胳膊
拉扯著她的身子,雞巴埋在她的股間不停地聳動:「得吧!比三兒如何?」「啊
嗯,太緊張太刺激,在小二那屋亂倫,雲麗受不了啦!」夢幻般交錯的雙重亂倫
感不斷蠶食著陳雲麗,她放聲淫叫著,下體不斷噴出騷水,把胳膊擔在電視櫃前,
體弱篩糠地痙攣起來。這滋味太久沒有嘗試,哪怕是跟楊廷松搞在一起也沒有現
在這麽刺激和投入,畢竟最後接手的是自己的男人,在他的猛烈沖擊下,瞬間就
淹沒了她:「我還想,跟他嗯,亂倫,給你們肏……」
身下的兩只手分工不同,一只手在不停地揉捏著陳雲麗的陰蒂,另一只手在
其兩個奶子間流連忘返,真火在這種持續肏幹和撫摸下徹底給陳雲麗激發出來。
特別是她的陰道里還淌著楊書香射進去的精液,被男人不斷攪動。這禁忌,這混
亂,這瘋狂,如同暴風驟雨,遮天蔽日,讓那座白橋顯得如此耀眼奪目。似風、
似雨、似雲、似月,把柔情、把體貼、把溫馴、把放縱,把女人的母性、妻性一
切的一切盡情釋放出來,展現出來,詮釋出來。
「呃,呃,出來啦,真,呃緊,」聽到身後咯吱吱咬著牙,屄里又漲又熱又
酸又麻,不停地被它淹沒轉悠。昏沈下,陳雲麗本能地豁盡全力夾緊屁股,死死
地裹著它。氣喘如牛的聲音來自於自己的男人,他噴射出了他的生命精華,減速
調息,一直在持續地抽插著,嘴里倒著氣,向自己表著態:「大丈夫我,寧死陣
前不死陣後,哥今個兒就,就徹底給你一個交代!」
「我跟他呃,做,給你看。」陳雲麗迎接著男人的涅槃重生,輪回在一次次
的午夜夢中,等待了多久對她而言已不重要,她只想委身在男人的懷抱中,做他
的女人,給他騷,給他媚,給他男人應該享受的一切。
嬌喘籲籲間,陳雲麗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滿足,那個交代也很快從男人嘴里傳
了出來:「過年回家……剪開絲襪……給三兒肏………」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捕捉到男人雄風不減,陳雲麗終於感受到了新婚時的激動,她喜極而泣,流下了
幸福的淚花:「妹喜歡亂倫,喜歡做給你看。」
……破曉前,蒼茫被一層銀裝素裹粉刷一新,融入在黑夜中,一切都是白的。
氣息幽遠綿長的黑夜隨著人們行走在天地間時,在這一方水土中把天的藍灰顯露
出來,把地的黑白映射出來,原來電視機里宋先生說的那一切未必都是假的,原
來這世界上的黑與白是相互共存的。
出了家門,楊剛和陳雲麗驅車趕往華聯。給楊書香踅摸褲子時,看到了櫃臺
里擺放著新進的彪馬運動鞋,他們知道楊書香好動,就直提了一雙。經過女鞋櫃
臺前,陳雲麗瞅著一雙新款高跟鞋不錯,就又給柴靈秀買下了這雙三十七號春季
款的黑色高跟。
兩口子並肩而行,樓上轉悠著沒看到孩子心喜的那款褲子,忙又跑去北面的
百貨公司。
「再不行的話咱就馬房鎮的小南河副業廠轉轉,他們那的衣服不都出口老蘇
嗎,那種麻帆料的褲子總得備幾條庫存吧!」車繞到了文娛路,楊剛沖著陳雲麗
說,還特意看了一眼東面的一中。
陳雲麗尋思了一下,笑著說:「打個電話問問咱村的針織廠,也省得跑冤枉
道了。」眉眼間的新婦姿態看起來比她兒媳婦謝紅紅還要俏,清早老爺們給塗的
口紅擦的粉,能不漂亮嗎!
楊剛點了點頭,想到昨天下午的安排,忙說:「一會兒我得給建國去個電話!」
陳雲麗問道:「之前不說聚聚嗎,讓你推了。」
楊剛抿著嘴想了想,說:「讓他跟他大哥知會一聲,告陳寶坤催促一下判卷
的,這都等著成績呢!」下了車,挽住了陳雲麗的腰:「這事兒我想好了,行不
行都得做好兩手準備,總不能嚇著三兒,在心里埋下陰影。」
陳雲麗臉一紅,挎上楊剛的胳膊,小聲說道:「現在我腿還酸著呢,回去要
是看到三兒,多臊得慌。」忙又說:「睡也睡了,早晚得面對,咱還真就得做好
充分準備。」
楊剛「嗯」一聲,他摟緊了陳雲麗的腰:「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還怕這一
哆嗦嗎?!」
「回頭咱去北園寺上香。」陳雲麗仰起臉來看向楊剛,她看到了男人臉上的
剛毅,脫胎換骨變回了自己的小白楊,就把身子緊緊挨向了他:「向著新生活前
進」。那嫵媚風情亦如多年前在泰南良鄉的政府路上,被他摟著腰抱進車里,做
他的女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31 14:58
標題:
嫐 (第2部•17)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0-3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7 路在何方
「大,你別走,你別走啊!」望著楊剛朦朧消散的背影,楊書香一遍遍呼喚
著,他伸出手來試圖去挽留,但註意力很快就給電視機里的內容所吸引。那渾圓
碩大的屁股不停扭動起來,像南坑里的荷葉隨風飄舞,瀲灩出層層水波,起伏震
蕩,隨後變得真切立體,讓人無法不去欣賞,難以拒絕她的誘惑。
是的,雨後的蜜桃水潤多汁成熟而又肥美,充滿光澤的它掛在枝頭上搖搖欲
墜,在不停提醒著駐足的人兒,是時候該去采擷品嘗一下她的味道了。楊書香就
站起來,就湊過去,捧住了她,盡管已經吃飽了肚子。
「歐耶……」電視機里發出一聲怪叫,楊書香也跟著發出了一聲悶哼。由來
已久的等待讓他刻不容緩地朝前猛地一探,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便開始了做起了
身為人類最為本源的動作——用自己胯下那根憋了一天的雞巴去抽肏身前的女人
——品嘗起這熟透的美味。
「啊,哦,嗯……」的聲音在兩個交合的人之間不斷穿梭,其時這得歸功於
電視機,完全是它的影響號召力起的作用,把氛圍搞了起來。然後電視機里啪啪
聲此起,電視機外面啪啪聲彼伏,相互比較起來。
楊書香是個半大夥子,他初生牛犢不懼老虎,又在馬秀琴身上實踐過,理應
登堂入室出入於無人之境,但這次註定他在女人的面前是不堪一擊的——急促的
碰撞產生出大量熔漿瞬間融化了他——因為眼前之人不是馬秀琴,而是他血脈相
連的親人的媳婦兒,至親的娘娘。碩大的陽具在這女人的體內反複攪動,用龜頭
一次次犁開她的肉道,發出了密集的類似於子彈上膛似的「呱呱」聲,連接在一
起,穿梭其間不絕於縷,很快便陷入酸麻的漩渦之中,被吞噬進去。
在屄的嘬吸之下,狗雞被娘娘的身子緊緊束縛著,如同卡在了里面。瘋狂射
擊著,血脈噴張的同時楊書香齜牙咧嘴繃緊了脖頸,他仰起頭閉著眼,盡力不去
想,但越是這樣射的就越猛,到了後來幹脆豁盡全力與之對抗起來,整個人也變
得如同過了水的耗子,從上到下蒸騰出熱浪來。
「兒咋樣?」從肉套的包裹中奮力掙紮出來,朝前猛地一挺再次開始拉鋸,
楊書香觸碰著陳艷麗這具柔軟滑膩的身子時,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昏沈沈地就
聽到了她的心跳聲,然後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她的絲滑大腿,在喘息交錯聲
里,鼓足全力沖擊開來,大力撞擊之下,眼前的臀部就幻化成了電視里的臀部,
在打散了她的發髻之後,徹底陷入於那股青春躁動之中……
「香兒,香兒啊,九點多了都,該起來啦!」
被李萍召喚起來時,楊書香仍舊停留在夢的追憶中久久不願醒來。那是一個
令人難以忘懷的夜晚,飛舞的雪在月光下乍泄出一地瓊瑤,一個碩大貫穿了想象
思維的屁股隨著錄像的播放蹦跳出來,眼前所看到的景物忽然就變得生動形象起
來,她鮮活透亮,她婀娜多姿,她又特別耐人尋味。於是任何細節聯系在了一起
幾乎都能有所追溯,都能和老家後院屋子里他與馬秀琴那時的粘合相媲美,像蝴
蝶嬉戲在花叢中,飛舞著,歡呼雀躍;又像鳥兒沖破天際的束縛,任由翺翔。這
個夢隨著天光放亮隨著奶奶的叫聲被打破了,變得支離破碎。楊書香就迷迷瞪瞪
坐在床上醒盹,吧唧著嘴。酒真的是沒少喝,以至於現在都覺得那酒確實夠味,
倍兒得!不過那夢給攪了實在可惜,然而面對奶奶時又能指責什麽呢?
「看你困的,這是玩到幾點啊?」李萍端用手蔔楞著楊書香:「你娘娘給你
煮的雞蛋,趁熱吃了吧!吃完再睡!」楊書香「嗯」了一聲,用手揉了揉眼:
「我娘娘真好。」說完這句話,他猛然間瞪大了眼珠子,腦子歘地一下清醒過來,
緊接著脖頸子嗖嗖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無論李萍再說些什麽楊書香已經聽不見了,他跳下床,光著腳竄出了屋子來
到了衛生間里,四下踅摸,又急不撩地跑進了楊剛的臥室。當灰蒙蒙的潮濕晃悠
起她那兩條薄如蟬翼的腿時,當耀眼的紅色把她那醒目的襯墊彌漫出來一起遮擋
在眼前時,楊書香看到了自己昨晚上清洗的內褲——已經幹了。「奶,奶,我大
他幾點走的?」喊了好幾嗓子,久久不見回音,楊書香才意識到自己還光著屁股
呢。
提溜著褲衩走向客廳,楊書香的嘴里充斥著一股原本應該是壓榨後沒滋沒味
的感覺,卻一路澀澀地蔓延到肚子里,他就揉起肚子,覺得自己要是張大嘴巴一
準能噴出火來。
抄起電話時,楊書香的手里已然點燃了一根香煙,嘴里的味道便徹底失真了。
思忖著電話接通後怎麽跟媽去說,結果令人措不及防:「這里沒有叫柴靈秀的。」
「不是計生辦嗎?」嚇了一跳,楊書香皺起眉頭,喊出來時都能聽見自己聲
音的顫抖。「這里是房管所!」如當頭棒喝,反作用下把楊書香弄得更加暈頭轉
向:「那我找陳雲麗。」「這里沒有你說的人,你打錯了吧!」很快嘟嘟音傳了
過來,楊書香就忍無可忍了:「餵餵,我說你們怎麽辦事的?怎麽為人民服務的?」
奈何屋子里只剩下他的回聲,急促得如同初飛兒的家雀,亦如無頭的蒼蠅。
當這股夾帶著風暴的情緒呼嘯至小區內,那些業主們已經義務加入到鏟雪的
隊伍中,他們熱火朝天幹勁十足,以至於每個人的頭頂都冒起了熱氣,臉紅撲撲
的像個猴屁股。楊書香深吸一口,人精神了些許,然而眼前的一片霧化讓他變得
更加頹廢起來,當落寞感襲上心頭時,腳底下就踩起了棉花:我還舔著屄臉跟煥
章說小心翼翼,他媽的我幹的都是啥?很想輪一套王八拳,甭管跟誰了,但周遭
的笑聲和乒乓的敲擊聲立時又讓楊書香警惕起來,他張了張嘴,終於在一片白皚
皚的氣態中把腦袋耷拉下來。
遊魂一樣四處飄蕩,像行走在十絕陣里,不知什麽時候被金光一攝人就完了,
據說杏林園是按八卦方位施工建成的,其時還沒有澆築。腳有點涼,那是因為裸
露的腳踝光溜溜的,於是楊書香想到了自己沒戴套子,繼而又想起了最後時刻耳
邊傳來的呼聲「射,射里面。」天就變得一片混沌,隨時隨地都可能炸響驚雷。
恍惚中總感覺誰在叫著自己的小名兒,楊書香忙四下張望了幾眼,周圍的人
不知啥時候散去的,也不知到底是誰在呼喚,又或許是自己聽錯了?但看路恢複
成原來的青虛色,楊書香擡眼看了一下,什麽時候走到南邊都不清楚,簡直讓人
唏噓不止。他覺得如果出小區朝著東面走下去,花上一塊錢就能坐上一路和二路
的公交車,就能回溝頭堡,是不是就不用再給媽媽去電話了?
楊書香仍舊悻悻,意興闌珊,卻驅散掉腦子里那個沒擔當而又讓人瞧不起的
想法: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給我大打死了,活該。他點了一根煙,不管之前
的一百邁車還是老槍今年滿六十,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都得去面對,於是這豁出去
的念頭變得特別猛烈,熊熊火焰燃燒起來,安了個風火輪,步子也趟了起來。
穿梭在樓層之間,楊書香很快就到了楊剛家的那棟樓前。隔著甬道望向一樓
陽臺上晾曬的衣物,臉有些發燙,拳頭也給楊書香緊緊攥到了一處。他告誡著自
己,哪怕被活活打死,也絕不讓自己的大大看輕了——死活不能吭出音兒來。內
心翻湧出一股酸甜苦辣,隔著矮松和龍爪槐突地看到門口站著的身影時,楊書香
的身子像木樁一樣頓在了那里。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人搬到城里好多年了,哪
怕是冬天,她也始終保持著女人愛美的心態,穿衣打扮特別新潮——皮衣皮褲外
加一雙細高跟皮靴,脖子上系了條暖色的短絲巾——戳在那東張西望一臉焦急,
不正是自己的娘娘陳雲麗嗎!
「你跑去哪了?把我們急壞了都!」那聲音在腳步挪動中因為寒冷變得戰栗,
於是楊書香抽搭起鼻子問了一句:「你里面沒穿連褲襪嗎?」身子就給搶上前來
的陳雲麗摟住了:「臉兒都凍皴了,你大現還從外面找你呢!」怎樣的情懷把這
十冬臘月的寒帶走的?哪怕紅高粱的世界變成一片赤紅,恐怕也沒有此時心里徜
徉出來的火能夠把人熏醉,尤其是身體里傳來傳去的「咚咚」聲。
「我想回溝頭堡……」身子被緊緊抱住時,楊書香不由自主迎合上去,手挨
在她的腰上,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又揚了起來,抽搭著鼻子覺得自己應該換種說辭,
腦子里卻一片空白,像是那次從墻頭上摔下來看見柴靈秀時一樣,從未有過的悵
然一時間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里也是你的家。」雪一樣白的臉蛋似乎總有幾分相似之處,剎那間的心
跳聲被塗抹了一層胭脂然後驅散了寒冷撫慰過來。低下頭,楊書香就又把手合抱
在了一處:「娘娘……」,犯錯的孩子大抵如是,於是他就聆聽到了天籟之音,
在耳畔長鳴,被凈化,如聆聽到來自於母親的呼喚,回家吃飯。
其時已臨近晌午,短暫的平靜很快就隨著電話的聲起聲落變得跌宕起來。當
楊剛出現時,把一雙嶄新的襪子塞到了楊書香的手里:「這麽冷的天咋不穿襪子?
還不把腳凍壞了?!」楊書香就在這個過程中變成了一瓶「山海關」,或者是
「北冰洋」。
楊剛預想過事後可能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包括侄子的情緒變化,自己如何對
他進行疏導,看來自己著手準備的工作沒白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楊剛保持
著平時一貫應有的作風去處理化解著眼前的「危機」,這道坎兒對他對侄子來說,
至關重要——一個處理不好,極有可能把事兒弄崩了——這不是他楊剛想要的結
果。「大帶你去天沐吃飯介。」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襪子車上去穿。」楊書
香很想摟住楊剛的脖子,揚揚嘴角跟他說「又給我來一發糖衣炮彈!」終於囁嚅
地動了動嘴,沒有言語。其時眼神飄忽,發覺娘娘在偷偷看著自己,於是這半融
化的汽水就晃蕩起來,一半是水一半是冰。
「他們都到那等會兒了!」誰到哪等會兒了?楊剛的這半截子話弄得楊書香
極為局促,張了兩次嘴後,終於橫下心來:發瘋當不了死,不就是被我大打死嗎!
被媽說了一次沒擔當,決不能再讓大說我沒擔當了!「大,我對不起你!」隨著
冷汗冒出來的還有解脫下的靈魂。
車開得並不快,楊剛還趁勢點了根煙,聞聽楊書香說出這樣的話,他一偏頭,
以極鄭重的口吻說道:「要不是今兒上午開會,夜個兒大非得陪你一宿不可。」
把車窗打開一角縫隙,吹進來的風確實很冷,楊剛哆嗦了一下就嘬了口煙,朝後
排問道:「說得那麽嚴肅幹嘛?把自己當外人了?」
楊書香心中一稟,覺得自己真是圓方臉變長方臉,但咬著牙死活也得硬挨著:
「我睡了我……」,陳雲麗的臉騰地就紅透了,然而車子里的空氣真的是驟然降
低下來,卻給暖風一頂,把他後半截要說的給化掉了:「睡不就睡了嗎,困了還
熬著?」看起來這股暖風很強勢,確實讓人有些抗拒不得。
「大你聽我說完。」楊書香的脾氣也上來了,哪怕手給同坐在後排的陳雲麗
握住,哪怕是看到了她暖心的笑,仍舊要把心里這凍著的冰融化成水,不讓它再
碰壁:「我睡了我娘娘。」光棍了,終於對得起自己的媽媽,被打死了也不會讓
她再說自己沒擔當啦!
楊剛「哦」了一聲,他很瀟灑地把煙屁彈到了窗外,應該說點什麽卻嘆息一
聲。楊書香攥緊了拳頭,身子立時火熱起來:「大,我對不起你!」「你還真知
道?」楊剛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單手扶著方向盤,一邊搖著腦袋,一邊把右手揚
起來指在半空來回晃悠:「大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了!」
給這話一說,楊書香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哪跟哪?反正也豁出去了,
就又解釋一遍:「我喝多了,昨個兒把我娘娘,睡了。」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還咋說?
「雲麗你聽聽三兒說的這話?」楊剛幹脆笑了起來,陳雲麗則把楊書香的手
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你小前兒不經常跟我一被窩睡嗎!」「可昨個兒……」,
「昨個兒咋啦?我看你昨個兒還能再喝點嘛,到這你跟我認生是嗎?!」再而衰
三而竭,楊書香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就這樣給楊剛兩口子硬生生地消磨沒了,然
而這死里逃生的感覺並不值得慶幸,反倒是和溝頭堡橋頭「七十二條教義」背道
而馳,越發讓人覺得人生顛覆,極不真實。
「成績應該出來了!嗯,大再問你一次,打架後不後悔?」這東一耙子西一
掃帚的話徹底把楊書香搞懵了,楊書香怔怔地看著楊剛的背影,不知他話里的意
思到底要表達個什麽中心思想,也不知他到底聽沒聽明白自己所說的,皺起眉頭
時心里倍兒窩囊,終於咆哮起來:「他們指名點姓當著我的面罵我媽就不行!再
罵我撕爛了他們的嘴!」一時情緒上來仍舊不死心:「大,換做是你的話,如果
我娘娘被欺負了,你會咋樣?」
「男子漢大丈夫快意恩仇!」這話聽起來還算頗為順耳,楊書香又把話題扯
回來了:「如果是我欺負了她?你咋辦?」還沒咋辦個所以然,就給陳雲麗摟進
了懷里:「昨兒你不說給娘娘當兒子嗎!」
楊剛看了下時間,並未在第一時間回答:「恐怕他們等著急了都。」停頓片
刻,順著陳雲麗的話接了過來:「聽你娘娘說的了嗎?!大給你講個故事吧,你
就明白了。」
「當年有個人瞞著家里跑出去當兵,爹媽誰也沒告訴,甚至差點死在緊北邊
的戰場上。」楊剛不疾不徐地說著:「你想啊,就算他媽媽的脾氣再剛強,兒子
一聲不吭跑出去她能不擔心?對不對!木已成舟了你猜最後她對他說了啥?」楊
書香知道這是大大在說他的故事講給自己聽,忍不住好奇問了句:「我奶跟你說
了啥?」楊剛深吸了口氣:「你奶說你不要這個家了?!說完這句話就不搭理我
了,當時我理解不透,還是你爺告訴我說她背後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作奸犯科還能逃避現實得到豁免,這是楊書香始料不及的,也是他總也不解
的原因。那個動蕩而又起伏的夜晚就這樣銷聲匿跡了,楊書香又想起了另一個類
似的夜晚,於是腦海中就飄落出某個特別煽情的呼聲,夾風帶雨,連帶著把自己
也給扯到了故事里。
戲劇多變複雜,楊書香就試圖在拯救和挽救之間尋找細微的區別,或者說是
救贖,然而越咀嚼越覺得不可思議,擡頭看向陳雲麗時,他發覺自己變成了關二
爺:「大,我真把天給捅破了!換做我媽,她得打死我!」嘴里的話幾成呢喃,
手也放在了臉上來回揉搓。
陳雲麗看了眼楊剛的側臉,本應該矜持回避的她卻總不能放下心來,她心里
清楚,光靠自己丈夫恐怕一時難以安撫住楊書香那顆波瀾起伏的心,有些事必須
還得自己親自出馬:「那年你跟顧長風跑到縣里來玩,把你媽急壞了都,她打你
時我們誰勸她也不聽,你可知道她打完你癱在炕上兩天沒下地兒?」說話時,把
楊書香攬在自己的懷里,伸出手來輕撫他的腦袋。
依靠在懷抱里,楊書香「嗯」了一聲。車子也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天沐飯
莊。楊剛似乎沒聽到侄子後面所說的話,徑直下了車,轉身來到了後車廂。楊書
香看著車外的人,總覺得自己背後捅他一刀:「那是我咎由自取,害得我媽著急
生氣……現在我又……」,徒地看到陳雲麗臉上的真情流露,體內翻湧的戾氣與
羞愧瞬間消失殆盡:「我大要是我爸該多好………」「你就是他三兒子。」於是
在這蒼茫皚皚之下他就看到了玫瑰般的火紅,天似乎也變得不再灰蒙。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0-31 14:59
標題:
嫐 (第2部•1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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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0-3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8 走為上策
撲動的心靈如雨後透過紗窗照射進來的日光,帶著一縷潮濕被分割成無數細
小的結,然而樹葉婆娑,打碎了窗欞上的露珠,扶晃的陰影終歸束縛過來,支離
破碎的下一刻,明亮也變得模糊起來。
打不遠處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一行人:許建國和許加剛、校長陳寶坤、顧長
風和李紅照。「他們怎麽湊到一起的?」楊書香微微皺起眉頭,他沖著陳雲麗問
了一句,對於這樣一個奇怪組合場面的出現,他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麽。
「要給你證清白!」陳雲麗撫摸著楊書香的腦袋。那神情透著一股歡快而那
眼神又淺含著一絲羞澀,落在楊書香的眼里,實在解讀不透。怔怔地看著她,楊
書香叫了一聲「娘娘」,在朝霞與晚霞相連的那一刻,他抓住了她的手,又問了
一句:「我不要那些虛的……昨晚上我睡了你。」前一秒當著楊剛的面把那些本
該藏在心底爛在肚子里的不能說卻不得不說的話講出來時,非是楊書香沒腦子,
只是求個心安,此時獨自面對陳雲麗時就更應該傾吐把它們講出來了。
濃妝淡抹含而不露,不得不說陳雲麗臉上化的妝確實很精致,她原本就明眸
善睞顧盼生輝,那細膩的光澤貼近楊書香的耳朵時,剎那間一股好聞的媚態也隨
著她身體的側傾席卷過去,越發顯得月牙嫵媚動人了:「娘娘好嗎?」頓時就給
楊書香來了一記猝不及防的悶棍,「娘娘和你媽誰好?」直接把楊書香打回了原
型。
其時楊書香的樣子算不得倉皇逃竄也差不了多少了,他繃著半硬的雞巴推開
車門竄了出去,見楊剛在車廂後面鼓搗著啥,緩了口氣平穩著整個世界的搖擺:
「大,我能喝酒嗎?」楊書香只覺得此時用抽刀斷水不如用今朝有酒來得更為痛
快,興許喝醉了就能徹底忘記一切,興許也還能改變一切。
「喝酒可是好事,是時候該練練了,不過大發覺你今個兒有點蔫!」很顯然,
楊剛的話有些過於拖後,理論上講應該在車上就該表達出來。用手捂著嘴,楊書
香實在不知該怎麽接茬,他輕哼了一聲,心遭遭的來回跳閃著:我都把你媳婦兒
幹了咋還能痛快得起來?顧左右而言他,嘴上卻說:「下這麽大雪惦記我媽了!」
「你們校長來啦,這成績就不用再去學校看了!」略有所思,楊剛也做出了
回答。夙願達成之後,一路上楊剛始終在抑制著自己心里的激動,正所謂人逢喜
事精神爽,頭一晚看到了久盼多時的場景後,在冰與火的煎熬中他和陳雲麗於後
半宿搞了兩次,次次內射,那瘋狂碰撞產生出來的宏大場面真可以用酣暢淋漓來
形容了——好久沒肏過這麽舒服了,就算累死了也值了:「這回你就把心踏實到
肚子里吧!」
我能踏實得了嗎?心里想著,楊書香湊上前把白酒匣子從楊剛的手里拿了過
來:「大,」打量著楊剛半彎著腰的樣子,見他臉上帶笑看向自己,遲疑中楊書
香用手捏了下鼻子:「想讓你背著我!」
楊剛眼里的精芒一閃而過,他直起腰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在自個兒家里
還拘悶,那就沒有說理的地界兒了,大說得對不對?」「大,那你還記得金鏢黃
天霸嗎?」楊書香沒有直接作出回答,他想了想,問道。
「咋不記得呢!」侄子絕不會平白無故說這樣的話,楊剛心里明鏡似的。遊
走在親情和欲情之間,如何正確選擇對待怎能一句話兩句話拎得清?堅持了那麽
長的時間,做了那麽多的工作,正所謂不狼不虎不如不賭!盡管此時楊剛表面上
淡定如常,面對此情此景其實這心里也是處於極度考驗中的!但他沒有急於表現,
更沒有上來就解釋,他在守株待兔。
「換你是他的話,你怎麽做?」朝著楊剛一咧嘴,楊書香把目光瞅向不遠處
的天沐飯莊門口,目光所及,他看到許建國等人迎了過來。
「人都是有感情的……但識時務者為俊傑,歷史長河之中的那些是是非非無
外乎名利二字鬧的。內時候講究忠孝情義,你說到底誰和誰親?」一路上楊書香
的反常表現以及他那光棍的做法,楊剛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楊剛知道侄子要說
什麽,卻只能無奈地裝作不知,他不想破壞這份骨子里的親情,也不想讓侄子背
負責任,就挖空心思想盡一切辦法去化解去幫助楊書香,而且還要不露痕跡:
「三兒,平時你沒時間過來也就罷了,這放假再不好好玩玩大這心里都過意不去
了!」放下車廂機蓋,楊剛再次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大知道昨晚沒陪著你你
有些情緒,等放假大好好陪你玩玩!」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熾烈而又濃香的味道,熊熊火焰一般繚繞起來。楊書香掃
了一眼車對面的陳雲麗,一呲牙,他還能說些什麽?如果說背著趙大去茍且琴娘,
還能用趙永安來當擋箭牌的話,那麽自己在親大眼皮子底下偷了娘娘該怎麽算?
過去現在,好多事情傳呼在一起時,酒似乎就成了解語花,能夠讓人看起來瀟灑
到臉紅憋肚,然後就徹底敞開心扉了。喊了一聲「顧哥」、「紅照姐」,楊書香
就在想,今個兒這酒無論如何得再喝一次。
「小區里溜溜達達也不知你轉悠啥呢,你紅照姐在樓上喊你你也沒搭音兒,
再找人就不見了。」被顧長風拉住胳膊後,楊書香咧了咧嘴:「杏林園我轉向!」
「睜眼說胡話!」李紅照挽著陳雲麗的胳膊,調笑了一句。楊書香趕忙沖陳寶坤
打了聲招呼,繼而又沖著許建國和許加剛點了點頭。
「三公子剪頭了?夠精神!」許建國當著楊剛的面誇贊道,他身邊的許加剛
也熱情地打起了招呼:「楊哥。」
「許大爺,加剛。」臉上帶笑,招呼又打了一遍。夾在人群之中,楊書香一
直在冷眼看著這個世界,啥「作風問題」,啥「耍流氓」,酒瓶子里的酒清澈透
亮地倒進酒杯里時,他內心里的忐忑和仿徨便隨之煙消雲散:「我歲數小,哪會
喝酒啊!」杯子卻在倒扣時被一旁的顧長風搶了過來:「我說陳老師,今兒這酒
你說該不該喝?」
陳寶坤略顯局促,他是被許建國喊過來當陪客的,當然知道這里面的微妙關
系:「加剛那邊都滿上了,書香這邊也意思一下!」
主位之上,楊剛右手的食指在輕微之中反複敲擊著桌面,他沖著陳寶坤一笑:
「學生喝酒不合規矩吧!」陳寶坤馬上擺手:「他們這歲數沒事,也該鍛煉一下!」
許建國倚在椅背上,一邊抽煙一邊跟楊剛說:「今兒這酒三公子多多少少得喝一
點,上次那事兒絕對是個誤會!」
楊剛呵呵一笑,擺著手說:「老許啊,這孩子們打打鬧鬧不常有的事兒嗎!
不打不鬧叫小夥子嗎?是不是!」繼而一頓,伸手一指:「三兒,陳校長可都圖
口說話了,你就喝點吧!」這陳寶坤察言觀色,見狀,忙賠笑道:「酒桌上就別
分彼此了,喝點酒暖暖身子。」他知道兩頭都沒法得罪,再說攀上楊剛的關系也
不是壞事,一切不都為了仕途著想嘛,所以盡管心里有些不情願,那也只能彎腰
低頭。
楊剛彈了彈煙灰,當著許建國的面指著顧長風:「這事兒你做得有點過了!
當時老許都言語了,咋還把那誰胳膊給打折了?」顧長風一擡眼皮,皮里陽秋地
說:「大叔,我屬夜貓子的。內天吧,稀里糊塗被人拉過去,事後我一問才知道,
打錯人了。」手一抖,拍著手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兒:「我要知道內是老許家的
親戚,哪能動手對不?這不真應了那句話了嗎,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
一家人了!」
這話把許建國氣得臉兒都綠了:你媽的睜眼凈說胡話。嘴上卻不得不應承: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鬧的!」
楊剛擺了擺手,他把酒杯一舉,突然沖一旁的陳寶坤說:「陳校長,據我所
知,楊書香這孩子特別淘,該嚇唬你可別慣著他!」冷不丁被這麽一問,陳寶坤
心歘地抽了一下:問到點上了。他用手指著楊書香,連連點頭:「楊書香同學可
是咱們夢莊中學的榜樣——省三好學生,又是重點培養對象,這回成績考得不錯,
年級第二呢!」忙又沖著楊剛解釋:「嗯,上回那事兒吧,罪魁禍首都是趙煥章
引起來的,也是我們校領導督促不嚴,現在學校已經給他作出記大過處分了!明
天得跟他家長好好說道說道!」
「那這酒必須得喝一大口!」楊剛示意著眾人,於是這一幫人紛紛舉起酒杯,
向他敬了過來。
對於許加剛這樣的貨色,除了球場上撞見,平時跟他基本上沒啥交集。楊書
香的心胸雖還沒到那種容不得人的地步,可也知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的道理——
球場上要多臟有多臟,平日里欺負別人都成了家常便飯。之所以這許加剛能彎腰
低頭,說白了還不都是迫於自己大大的原因,另外還有顧哥從旁邊鎮服著,否則
以許加剛的心性,是絕不可能擺出這幅姿態的。
索性就是冷眼旁觀,打著哈哈和對方虛與委蛇。一杯酒下肚,在場的每個人
的話都多了起來。楊書香也覺得自己眼前有些嗡嗡之態,肚子里如同火燒一樣。
如果這個時候收斂或許還能穩穩當當,可說好了一醉解千愁,便不用人勸楊書香
就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然而這時他才發覺,桌子上每個人的酒杯早已倒滿了酒,
扶搖略晃之下,一切都變得虛幻而又飄搖,那種昏昏然的感覺充斥於心,也就跟
著舉起了酒杯,偷偷掃了一眼陳雲麗,猛然間他心里一顫,眼睛就變得有些花了。
大從來不透露心事,這也就罷了,而我說得那麽直白,他竟然沒有體會?如
同掉落在陷阱里,楊書香就覺得每個人的臉上笑起來的樣子都有些僵硬,盡管名
賢集上有過論證「杯杯先勸有錢人」之說。源自於信任和坦誠,在無間距的心與
心的溝通中楊書香把昨晚上發生的事兒講出來,他覺得不說出來對不起楊剛,也
沒有了做人的根本,但似乎這些已經隨著酒精的滲透變得可有可無,又隨著觥籌
交錯變得撲朔迷離,恍恍惚惚極為詭譎。
叮鈴鈴的電話聲響起來,在喧鬧中極為惹眼。瞅見顧長風拿著大哥大起身跑
出去接起了電話,楊書香用手搓了搓嘴角,沖著一旁的陳雲麗隨便說個瞎話就借
故跟了出去。到了門外,楊書香點了根煙遞給了顧長風,自己也點了一根,在走
廊里轉轉悠悠看東看西,等顧哥打完電話,他心思百轉,計上心來。
知道成績之後總也不能沒有個學生樣兒,再說還要領寒假作業,再要是被李
學強捅一家夥,就得不償失了。把那顆飄搖的心穩了穩,楊書香覺得自己想的這
個絕對算是個借口能夠暫時讓自己躲避一下,起碼能安下心琢磨一番:到底是什
麽樣的情況能讓自己上演一出那樣順風順水的事兒來,否則自己就是作奸犯科。
非但逃不過心靈上的拷問,整個人也會始終陷入在一個被動局面里,哪怕其中有
所隱情。
「顧哥,給我電話用用?」好不容易等到顧長風打完了電話,疾步上前,蹭
著腳楊書香感覺自己說話有些不穩,沒辦法,誰叫這酒撞腦瓜子呢。顧長風把大
哥大遞過去,又點了根煙,問道:「這幾天那屄小子老實沒?」楊書香看了看左
右,一邊撥號一邊點頭,接通了電話,朝著對面言語了一聲:「煩勞你給我叫一
下柴靈秀。」很快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自己媽媽的聲音:「餵,哪位?」
弄潮兒失足跌進浪頭里,可抓到了救命稻草:「媽,我想下午提前回介,你
幾點接我來?」
原想著周五早早過去把孩子接到學校,等他學校里的事兒辦完了,甭管是讓
他去自己單位還是讓他跟同學或者是柴鵬搭伴去姥家,年前一就都得在陸家營住
兩天,可人算不如天算,誰想到今兒這雪會下得那麽大。也難怪,從一中出來時
柴靈秀盡顧著叮囑楊偉了,上午又忙叨叨出去鏟雪,才剛吃過晌午飯,正猶豫著
要不要下午提早打個車過去把兒子接回來,電話就打過來了。
柴靈秀聽楊書香喘息得有些重,咦了一聲:「你喝酒啦?」「我大帶我出來
吃飯,你吃了沒?」楊書香沒想隱瞞,據實回答:「用我顧哥電話給你打的。我
們校長也在這呢,還有許加剛他們。」柴靈秀沈凝了會兒,沒問原因,只是囑托:
「你大面前別逞能,聽了沒?」楊書香「嗯」了一聲,胸口發漲,憋了一肚子話
要講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只聽對面連續「餵」了兩聲,這才回轉過神:「媽,我
想你。」
「你坐車回來還是我去接你?」那邊的柴靈秀沒接兒子的茬,她只是這樣說。
「還是你來接我吧……要不,我看我自己回介得了,但你得給他們說一聲,省得
我說話不管用。」這話總感覺不是出自兒子嘴里,敏感如她,柴靈秀像接收機似
的「嚶」了一聲,就聽兒子又說了一句「我想你」,那可憐勁兒仿佛離不開自己,
明明之前還哭著喊著要去城里玩。
「怎麽聽你話里有話呢?」柴靈秀微微皺眉,她凝視著窗外清掃堆積的雪,
再次叮囑道:「控制著點知道嗎,別在你們校長面前失態!」楊書香連連點頭:
「媽,我考了年級第二,你說過要獎勵我,還算數嗎?」柴靈秀臉上敞著笑,卻
又用左手揉起了自己的眉心:「不都獎勵過了?」楊書香為之一楞,話突地打起
了卷:「撒時獎勵的?」「拍照時獎勵的,還不夠?媽跟你說,不許恃寵而驕得
意忘形,取了一點成績就忘乎所以,還有,你才十六,別讓媽再操心廢話了。」
瞅著不遠處的顧長風,楊書香朝著電話那邊「嗞」了一聲,唯有這樣似乎能
夠讓他心里生騰出一片凈土:「那你想吃啥?我給你捎回去!」「啥也不想!就
想清凈兩天!」這話的殺傷力果然十足厲害,把個楊書香弄得失魂落魄,不歷經
磨難想要取得真經談何容易:「你小氣,你不疼我了!」「好了好了,跟個孩子
似的,掛了吧!」趁著話音未落,楊書香對著大哥大又「嗞」了一聲。
「給你媽打的?」顧長風接過大哥大,問道。楊書香點了點頭。顧長風想說
些什麽,幹脆拍著楊書香的肩膀把他拉回到屋子里。
和柴靈秀這無間的話轉身之後便如煙屁掐滅了似的消失殆盡,回到屋里楊書
香端起了酒杯,他瞅著酒桌上其余之人好爽的姿態——包括自己的娘娘,然後沖
著楊剛一舉酒杯:「大,我跟你喝口。」胸口漾起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腦海中便
除了柴靈秀,只剩下眼麽前的這個中年漢子,以及自己身邊那個一臉紅潤的女人。
這時,許加剛站了起來,搖搖晃晃湊到楊書香的近前,見顧長風在瞅著自己,
呵呵一笑:「師傅,楊哥的咱們喝一口,我的先幹為敬。」所謂的「韓信受胯下
之辱」自然是出自老叔許建國的嘴,形勢不如人,他算是領略到了。
「加剛你別讓我,我哪會喝啊,我這純粹瞎吧唧!」楊書香推辭著剛把話說
完,顧長風那邊撇著嘴就「哼」了一聲,對於許加剛嘴里稱呼自己所說的「師傅」
有些嗤之以鼻:「過來,上我這來!」像叫狗一樣,把手心朝上,卷著四根手指
頭比劃起來:「你拿啤酒跟我這裝大尾巴鷹?」待許加剛跑到近前,顧長風自顧
自點了根煙,沖著許建國召喚起來:「我說老許,你這侄兒有點不上道啊!」一
低頭頭,抄起身後的燕京啤酒先後擺在了桌子上:「要喝總得來點花樣兒!」,
煙一叼,一手一個拿起燕京開始搖晃起來。
許加剛有些莫名其妙,許建國的臉可實在有些掛不住了,就用手碰了碰楊剛:
「剛子,你說道說道他,咱好歹也都吃一碗飯!」楊剛拍著許建國的手,笑麽絲
兒地說:「讓孩子們鬧騰一下不也熱鬧!咱哥們弟兄就甭摻和了。」說著,舉起
了酒杯,示意許建國和陳寶坤繼續喝酒。
「這麽容易就把師傅認啦?」顧長風皮笑肉不笑,三角眼一虛縫,他把左手
拿著的啤酒瓶朝著右手的啤酒瓶蓋一磕,耳輪中「砰」的一聲,瓶蓋就打在了天
花板上。與此同時,啤酒的沫兒也冒騰著噴了出來:「不是要敬酒嗎,十秒內給
我吹了它!」手一擺,比劃著桌子上的啤酒:「內許什麽來著,看見沒,這些可
都是你的!」
被顧長風搞出的動作嚇了一跳,側身看了一眼楊書香,許加剛穩著心神把嘴
角也揚了揚,他用手一搓自己的頭發,從顧長風的手里接過了啤酒:「原本的時
候……」,未說完就給顧長風摟住了脖子:「別你媽胡唚,趕緊給我喝!」硬生
生把那啤酒灌進了他的嘴里。
這邊的顧長風戲耍著許加剛,那邊的李紅照一邊抿嘴笑著,一邊指著楊書香
手里的酒杯:「幾天不見長劑子了?跟姐喝一口唄!」陳雲麗伸手從旁一攔:
「要喝跟我喝,可不許刷我們家三兒!」李紅照眨了眨眼:「還怕我跟你搶?」
貼近了陳雲麗的身旁,耳語:「嬸兒的起色不錯呦!」這葷話說出口,熟人面前
陳雲麗也跟著耳語起來:「長風不也把你餵飽了!」
「這身子越來越透,捅進去就給止癢了,可一離開又想。」李紅照把玩著手
里的半杯酒,這種話題她跟陳雲麗說過不是一次兩次了。陳雲麗則笑靨如花,揶
揄道:「那是你屄里泛浪,缺長風用雞巴肏你。要不就找個年輕小夥子,喏,對
面那個生瓜蛋子如何?」對面的生瓜蛋子已經給顧長風灌下了兩瓶啤酒,臉紅憋
肚,被李紅照一召喚,屁顛屁顛晃悠了過來:「師娘,我的喝酒還算專業吧?」
看著許加剛欺近了自己身旁,不知為何,楊書香的嘴里總有些倒嚼感,戾氣
也莫名地從身體里湧現出來:沒事認幹親臉還挺大!胃口一陣抽搐,層層酒氣上
湧,趕忙起身站了起來,只覺得有些暈,立即朝外奔去。
出東門走西門,進門後把廁所里的小門一關,楊書香「哇」的一口就倒了出
來,隨著眼角的模糊,便池里也變得一片五顏六色。今冬麥蓋三層被,這恐怕是
年前下的最後一場雪了,其時其地楊書香心里這樣想。
排風扇在嗚嗚而鳴,楊書香的心在砰砰亂跳,青煙升起來後,楊書香對著便
池又連續折出去兩口,直到嘴里吐無可吐,腦子里就勾勒出「七十二條教義」里
面的四大系列,令他感到矛盾的是,這世界變化快,快得幾乎讓人沒法相信哪一
個才是真,哪一個又是夢。刮著舌頭連續吐了好幾口唾液,鬧騰的味道讓他把煙
也給一起扔到了便池中,沖了水,楊書香打著酒嗝來到了洗手池前,他左右照了
照鏡子,眼睛一片赤紅。用冷水漱了口,吐出濁氣之後心里忽地閃現出一個唐突
念頭。恰在這時,廁所的門開了,許加剛跌跌撞撞闖了進來。
「楊哥,我,我有師傅啦……哇……」。瞅著許加剛那狼狽相,楊書香心說,
你有師傅跟我有啥關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楊書香苦笑兩聲,難道這就是沒吃
早飯的結果?
……事兒結了回到杏林園時已經下午兩點了,楊剛誌得意滿,他拍著楊書香
的肩膀,問:「你娘娘給你煮的雞蛋咋沒吃?」坐在沙發上,楊書香耷拉著腦袋,
用手來回搓著自己的腦袋:「半盤子銀絲卷都給報銷了,吃不下了還吃?」耳臺
子火燒火燎,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涼快涼快。
站起身,楊剛從口袋里掏出存折把它交到陳雲麗的手里時,楊書香正好擡頭
看見,同時看見的還有楊剛的笑,於是他就想起了顧哥嘴里所說的勞保用品,想
起了許建國嘴里說的五一自己二哥楊書勤結婚的事兒,還有那陳寶坤罵罵咧咧被
自己大大攔著駁回的鏡頭。
在高跟鞋噠噠的摩擦聲傳進耳朵里時,楊書香看到自己娘娘施施然走進臥室,
大大則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楊書香就晃悠起身子尾隨追進了臥室,進門後他
突地竄上前一抱陳雲麗的身子。陳雲麗像中了定身咒一樣頓住了,香味附著過來,
楊書香便說了:「下午我要回介!」手就探到她兩腿間,對著她的私處撫摸起來。
「就不陪娘娘了?」帶著絲絲魔力,陳雲麗的聲音依舊綿軟,手也一樣綿軟,對
於楊書香來說,這一切都是那樣的新鮮灼熱,令人興奮不已,就鬼使神差般朝後
縮了下身子,松開手時又控制不住地朝前一湧身子,碓出去時差點讓陳雲麗哼叫
出來,然後就心有所悟:「再這樣下去恐怕……」,他真需要靜一靜,縷縷這里
面的情況:「娘娘,晚走早走都是走,我去樓上跟我爺我奶言語一聲吧!」說完,
遮掩著下體疾走了出去。
本想勸阻讓侄子從這再住兩天,誰知他前腳剛上樓,後腳兄弟媳婦兒的電話
就打過來了,楊剛和陳雲麗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既然要回去,這冰天雪地的天
還不如順道去趟夢莊呢,把柴靈秀一起接回家豈不更好。再者,給侄子放寬一下
空間讓他沈澱個一二也算是緩和一下情緒,看起來也只能這樣做了。
放下電話,楊剛跑去了北屋,他偷偷往吉他袋里塞了二百塊錢。陳雲麗走過
去,楊剛就攥住了她的手:「哎呀,咱也得緩緩了。」陳雲麗就拉著楊剛走出臥
室,把之前給楊書香預備出來的那條內褲拿在手里,臉上帶笑的樣子楊剛一看就
明白了:「還是你有心!」相擁在一起,兩口子的心也匯聚在一處,真的是把那
細節做得滴水不漏。
「還行嗎?要不一會兒等三兒下樓,我來開車!」陳雲麗的臉蛋白里透紅,
往楊剛懷里一紮。楊剛輕撫著陳雲麗的後脊背:「沒事兒,別讓爸看到我喝酒開
車就行。」臉上一陣欣喜,發自內心:「回來我給你舔,還能再來一炮!」陳雲
麗羞喜連連,擡頭看向楊剛:「三兒還會再來的!」情不自禁,身體已然微微顫
抖起來。
……夢莊鄉鎮公路上的積雪已經給汽車軋得有些瓷實,這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就開到了夢莊鄉政府。把車子停好,楊剛攜手陳雲麗和楊書香一前一後走進了鄉
計生辦。曾經滄海,房前屋後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雖然變了模樣,可這里的一切
楊剛仍是如數家珍一般,再熟悉不過了。如今北面的大空場蓋了房子,無非就是
變了個花樣,再往北過了夢莊初級中學就是集市,於楊剛而言那就更熟悉了。
邁著四方步子走進鄉政府,楊剛和柴靈秀的頂頭上司——自己未過門那二兒
媳婦的叔叔老丁客套兩句算是打過招呼,酒待後必然要喝,今個兒就暫且告一段
落,至於說許建國他們家那也是不能去了,楊剛心想,既然做也做了,行不行最
後這一撩自己總也得給它畫上句號,過一個肥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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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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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2部•19)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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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1-12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19海闊天空 1
周華健的那首《花心》大放異彩時,楊書香正在溝頭堡後身的橋閘上跳水呢,
其時已經到了雨季汛期,但今年河里的水並不算多,他和小夥伴們沿著堤岸兩側
無拘無束地跑著,脫韁野馬一般。後來偶然從爺爺的電匣子里聽到這首歌便記上
心頭,跟自己的娘娘念叨起來。才轉磨磨的工夫,Beyon的《海闊天空》就
徹底傳唱開了,他也正式開學升上了初二,自然有班里的女同學代為效勞把歌詞
給他抄在本子上,像樹的年輪一圈圈記載著他們的青春,記載著那些年他們綻放
的年華……
目送著楊剛夫婦看著他倆登上汽車的一瞬間,楊書香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他
湊到了陳雲麗這邊的車窗前,對著上面連續敲擊了幾下。等她打開車窗,一股噴
香的暖風撲面襲來,楊書香探進身子照著陳雲麗的臉就親了一口。那一刻,楊書
香分明感受到汽車里的余熱不減,香味繚繞的同時,熱情兼顧洋溢的浪頭翻滾著
迎頭打來:「這幾天大忒忙了,也忒趕落,等放假回來大再好好陪你,到時候差
不多就該過年了,讓你娘娘給你包個大紅包。」這份真情從楊剛臉上流露出來時,
瑩潤而又透亮,而且倍加親切,於是就近楊書香便感受到了一種類似於馬秀琴的
溫情從娘娘的臉上流淌而出,齊齊向自己這邊潮湧般襲了過來,這浪頭真大,掀
翻了他,那心也就跟著一起蕩漾起來。
這股令人難以把持的情味如沁香的麥田成熟在即,放眼望去一片金黃,飽滿
的谷穗在暖風中颯颯抖動,楊書香的眼睛立時變得雪亮。他扭頭瞅了一眼門口站
立的人兒,見她側目張望一臉笑容,就對著汽車里面緊緊呼呼地說了一句:「雪
天路滑,大,路上你慢點開。」遲疑中,在陳雲麗的面前赤誠而又違心地當了一
回黃天霸:「娘娘,記得多穿些衣服」,血紅的眼睛怔怔地盯著陳雲麗的月牙,
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口:「記得,記得把連褲襪套里面。」迅速抽身閃到了一旁。
隨著車窗的降下,汽車終於緩緩發動起來,腳下的雪就咯吱吱地響了起來,脆生
而又緊繃,像剝離著什麽,又好似碾壓了什麽,一下一下頗為急促。
沈沈暮靄的天色在雪的映襯下有些過於璀璨,錯落在農家院外的這條胡同里,
留下了兩道清晰的車轍。黑白相間的紅墻碧瓦顯得超脫世俗,那寧靜恬淡屬於鄉
景獨有的味道,嗖嗖而起的風便在夾縫中呼嘯過來,揚起了晶瑩剔透,吹散了一
地漩渦。
哆嗦著身子目送著親人離去,深吸了一口,楊書香這才回轉身子跑到門口:
「媽,給你捎驢火了!」挽住了柴靈秀的胳膊,回頭照了一眼胡同口,又把手抽
回來摟在她的腰上,像全天下所有兒子和娘那樣,走回家中。「又讓你大破費?」
道一聲過後,柴靈秀心想,這又是褲子又是鞋,妯娌還專門給自己挑了雙紅色喜
慶的高跟,就連吃的都拿回了家。柴靈秀確實於心不忍:「倆兒子哪次過年不給
我這二嬸買,咋還要你再花錢?」陳雲麗一臉笑容:「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我這歲數穿這鞋太艷了吧?」「瞅你這話說的,我都沒覺得艷,你穿豈不正合
適!」其時楊書香正一手抱著吉他一手提溜著火燒在西屋打溜溜,琴袋里藏著的
東西已經翻騰出來——錢和褲衩,但心里仍舊阻塞,一些關鍵地方不甚明白……
「我都不知他們啥時買的?」心有些發緊,楊書香就歪著腦袋裝出一副琢磨
的樣子。興許是上午自己遊魂時他們給弄來的,這個真說不好。進了屋,眼瞅著
媽媽走回上房去歸置整理那些衣服和鞋,楊書香就把驢火給拿到了柴靈秀近前:
「趁熱嘗嘗!」
「連吃還帶拿的?越來越不像話!」回過頭,柴靈秀翻眨著大杏核白了兒子
一眼,那棉麻褲子下的挺翹便渾圓地呈現在楊書香的眼前。心無旁騖,楊書香放
下火燒直勾勾地湊上前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柴靈秀的腰。柴靈秀頓了下,立時
鼓秋起身子:「去把爐子生了。」卻沒支動兒子,就朝後掐住了他的里簾兒。楊
書香吭哧一聲,尖叫道:「你說過獎勵我的!」倔強地伸出手來夠到了柴靈秀的
胸前:「摸摸咂兒總可以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黏著我算咋回事?不害臊?」這直接潑出一舀子冷水
讓楊書香有些無所適從,那滔天的氣焰也於瞬間冰住,繼而給五行山鎮壓下去:
「媽,」他叫了一聲,如回家前打電話時的樣子,心有戚戚:「如果,我意思是
如果我闖禍的話,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有心事?說話怎麽變得吞吞吐吐?」正了正顏色,柴靈秀放下了手里的活
計:「香兒,咱做人做事要腳踏實地,問心無愧!媽就你一個兒子,我兒子犯錯
那是我督促不嚴,如果沒錯,誰嚇唬也不行!」她頓了頓,支開兒子的手把身子
轉了過來,眼睛直視著楊書香:「這事兒本來不該讓你大出頭的,你也知道有些
事兒你爸心里膈應……凡事吧不能鼠肚雞腸,沒有半點肚量!」盡管這娘倆所說
的話岔劈了——前門樓子和雞巴頭子,仍舊說得楊書香小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既
氣惱於自己父親的仨鼻孔出氣、李學強的狗拿耗子,又不敢據實把自己的真實情
況反映出來,憋在心里只得支支吾吾:「我大跟我講過,不理他們就是,心,我
心還沒那麽窄!」心說話,這要是給媽知道夜個兒的事兒,非打死我不可。正想
繼續搪塞兩句轉移話題,就聽柴靈秀說:「我不在你身邊就由著性子來?瞅你這
倆眼,喝了多少酒?」那臉一繃,楊書香腦袋一耷拉便不敢再為所欲為了:「喝
了兩杯白酒,還喝了啤酒。」
「你才多大,我看你要瘋!不跟你說過二十歲以後就不管你了,咋還要我操
心?」柴靈秀抹瞪著倆大眼,有心說教又覺得平時把兒子圈得太緊,但真要讓她
大撒把不去管吧,心里又舍不得:「歸置完跟我去你艷娘家嗎?」
「不說讓我生爐子嗎?」楊書香施溜溜說了句。柴靈秀撇著嘴「切」了一聲,
拾掇完衣物和鞋子,起身打量鏡子里的自己:「愛去不去!最好連秀琴家也甭去
了!」正尋思一會兒提溜著兒子給褚艷艷買的那份驢火送出去,楊書香就躍躍欲
試地湊了過去:「肉爛在鍋里但不能埋汰了,我總得去艷娘家巴碴巴碴!」「傻
樣兒!」這句話一說,楊書香的心里又活奔起來:「媽,那你說如果哪天我要是
捅了天大的婁子,你會原諒我嗎?」
「不會!」「為啥不會?」楊書香一楞,反問的同時,心揪緊在一處。柴靈
秀也是一楞,她斜睨著鏡子里的倒影:「你要敢做對不起媽的事兒,媽就打死你!」
「你就我這麽一個兒子啊!」走兩步來到東墻處,往桌前一靠,楊書香仔細
打量起柴靈秀的臉。這城里轉悠一遭之後,離奇玄妙的經過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讓人唏噓不止,似乎唯有此時回到自己的狗窩才能感覺到一絲真實和踏實。「媽
還是那句話,考了好成績不能得意忘形!」柴靈秀不知兒子為何會糾結這個話題,
她攏好了頭,趁著楊書香不註意,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腦瓜子想的
都是啥呢?」楊書香這才大徹大悟,隨即把琴袋里的二百塊錢從兜門里掏出來上
繳給柴靈秀。
「哪來的?」柴靈秀微微皺起眉頭,瞬間立起眼珠子:「又是你大給的?」
這話可問著了,楊書香臉上沒來由一紅:「可能,應該是我娘娘,她塞吉他袋里
的吧……你給我存著!」轉而嬉皮笑臉道:「留給兒子娶媳婦用!」
「將來出息了別忘了疼你大你娘娘。」柴靈秀搖起腦袋,本來要說「多大還
伸手要」卻硬是給改了,她知道兒子不是那沒心的人,有些話提點個一二也就是
了,說再多難免啰嗦,也怕他嫌煩。楊書香連聲「嗯啊」,只是不知跟自己跟娘
娘之間的性交是否規劃到「疼」的行列,如果是,大他要是知道心里得咋想?一
通胡思亂想,人又變得患得患失。
基本上楊書香是不知道自己怎麽從城里回來的,猶如此時,亦不知道自己是
怎麽走出家門的。娘倆剛走進褚艷艷家,門里就嗅出了味道:「我就說今個兒有
人要過來看我,還真讓我盼來了。」劈手奪過楊書香手里的驢火:「還是兒子疼
我,從城里回來給你艷娘捎來解饞的啦!」順勢摟住了楊書香的身子。
「嘴一饞都不管不顧了?!」柴靈秀用手指著褚艷艷的鼻子,雖是嗔笑,仍
勸誡著她註意身體。「在城里圈著我就想給你捎點東西回來呢!」欺了欺鼻子,
楊書香偷偷掃了一眼柴靈秀,見自己媽並未把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就挨著褚
艷艷身邊坐下來,順勢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幾個月了艷娘,這麽大!」
自從懷孕就一直在鬧口,只要見了新鮮玩意就饞,還別說,沾上吃褚艷艷便
老實起來,一邊吃一邊鼓容著嘴:「七個多月。」七個多月?都幾個七個多月了!
楊書香鬧不清日子卻知道一些細節,就把手探進了褚艷艷的衣服里:「沒踢你?」
這邊柴靈秀言語了:「剛回來也不分手涼不涼?這孩子咋啥都摸!」
「沒事,讓他新鮮新鮮,誰讓他喝酒了呢!」撲鼻的酒氣倒沒令褚艷艷幹嘔,
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一邊往嘴里塞著驢火。本來嘛,一個人在家坐著正煩不啦
呢,忽地跳出兩個活人解悶正巴不得呢,就腆了腆大肚子,還把手虛微撩了撩衣
服,讓楊書香摸。
「手涼能碰我艷娘的身子嗎?」楊書香自顧自言語了一句,眼神可就看到了
褚艷艷脆生生的肚皮。其實並非是他要占褚艷艷的便宜,他看她肚子越腆越大就
想摸摸,純粹是無意識才做出這種動作的,給柴靈秀這麽一說,又看褚艷艷擺出
了這幅姿態,膽子一壯,手就蛇一樣靈活起來:「小家夥還真動了兩下。」自說
自話,摩挲著褚艷艷圓滾滾的大肚子,摸了幾摸之後就嬉皮笑臉地朝上探去,在
褚艷艷烏溜溜大眼的尋唆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悄然漾出心底,摸在了她
的奶子上揉搓起來:「給我生個小弟,我賈大的心願也就了了!」這話自然博得
柴靈秀的同情,也說中了褚艷艷的心里:「都說酸兒辣女,到現在我也不知這肚
子里懷的是個啥?」
懷的是男是女楊書香也不清楚,但他卻體會到艷娘鼓脹奶子的挺頭凸聳,而
且入手沈甸甸的,摸起來很有味道。察言觀色,未見艷娘伸手反抓自己,楊書香
就把手指頭轉悠開了,圍繞著那對飽滿的大咂兒揉來捏去。別看艷娘嬌小玲瓏,
料卻貨真價實,楊書香摸了幾下就給她的咂頭兒摸硬了,見艷娘一臉紅潤,楊書
香自己也跟著變成了一根木頭:「鳳鞠姐還沒回來?」照著褚艷艷咂頭兒捏了再
捏,這才戀戀不舍地抽出手來,根據以往的習慣,自然是要放在鼻尖上聞聞的,
於是一股女人獨有的肉香味道就飄進了楊書香的鼻孔中。
「等生下了小弟,艷娘還給你開嘴兒!」這話勾起了褚艷艷的沈思,多年前
就是她給楊書香餵得第一口奶,如今鬥轉星移,一個沒留神就過去了那麽多年。
或許是嘴里的驢火沒咽利落,褚艷艷沒再說啥,柴靈秀卻給兒子那吊兒郎當的模
樣鬧了個大紅臉,她嘟了一聲,伸手指向楊書香:「香兒你越來越不像話,去去
去,回介給我生爐子。」起身往外轟他。這母子在一起黏黏糊糊,褚艷艷就撲哧
一聲笑了出來:「你不也經常給兒子摸嗎!咋摸我這咂兒反應那麽強烈?」惹得
柴靈秀回頭瞪起了眼珠子:「吃還堵不上你嘴?」
被趕出來,楊書香屁顛屁顛跑回家取了另一份驢火,開了西門正要跑出去,
但見眼麽前兒一層厚厚的積雪像地毯一樣平平整整鋪了出去,舉目間西場外一片
蕭條頹敗,不知為何,心就有些發涼。望著白茫茫的一塵不染,楊書香舔著嘴角
朝著腳下望了望,穿著雙新鞋走老路?哎,能說說啥?走吧!就深一腳淺一腳地
碴進雪里,隨著咯吱吱的聲起聲落,下到了西場的三角坑里,然後一對腳印就孤
零零地落在了身後。
臨近馬秀琴家,從外面沒看到趙伯起的汽車,推了門走進去也沒看到趙煥章
的那輛自行車,楊書香的心頓時又涼了半截。撩簾兒進屋,楊書香先是看了眼東
屋,炕上只趙永安一人半蓋著被子和他的貍花貓在那睡覺,看著他那亮晶晶的大
雞子兒,這心里就說不出的厭惡。
吧唧著嘴,不用猜也知道煥章又溜出了家,轉回身走進西屋,看著馬秀琴一
個人形單影只地躺在炕上,楊書香心里莫名地生騰出一股戾氣,此時的他很有種
揍煥章的想法:說好了等我回來,這才一屁功夫就撩桿子跑了?不著魔了是啥?
扮演著狗拿耗子的角色,楊書香實在鬧不明白這學生之間所謂的搞對象到底有啥
吸引人的,能讓自己的兄弟魂不守舍成天惦記。這一琢磨,後脊頸冷汗又冒出來
了,腦海中同時閃現的還有「醫心方」這本書里面夾雜陳雲麗的那張比基尼相片:
我說怎麽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呢,原來……渾渾噩噩間楊書香實在不敢再想下去,
別看他理虧面慚——睡了娘娘陳雲麗,對不起大大楊剛。或許是受了趙永安和馬
秀琴的刺激,一往這方面想他這腦袋就嗡嗡作響——才剛擺平了趙永安,打死他
楊書香也不願面對公媳亂倫的醜聞發生在自己家庭里。
心灰意冷,楊書香給氣得直哆嗦。耐雞巴怎麽著就怎麽著吧!怕尿炕我就睡
篩子了,還都管得了?話是這麽說,心里卻酸溜溜不是滋味。挨在馬秀琴身邊縮
成一團,氣餒沮喪,正想悄沒聲躺會兒,馬秀琴「嚶嚀」一聲就睜開了眼睛。
「香,香兒……你啥時回來的?」冷不丁看到身邊躺個活人,身子一彈簡直
嚇了馬秀琴一大跳,再一細看,她這心里才踏實下來。楊書香也被馬秀琴的突然
清醒從恍惚中拽到現實,他提了提神,拍著馬秀琴的身子趕忙把一旁的驢火塞進
她的手里:「都快涼了,你嘗嘗!」
馬秀琴那張略顯富態的臉蛋漾起一層柔暈:「留你吃吧!」仍欣然接過楊書
香遞來的火燒,在楊書香期盼的目光中咬了一小口。「琴娘,味兒還行嗎?」馬
秀琴連連點頭,趕忙從油紙包里抻出一個塞到楊書香的手里:「你也吃……喝酒
了?」楊書香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把驢火推了回去,問道:「煥章呢?」見馬
秀琴眼神有些暗淡,心里一嘆趕忙轉移話題:「這兩天趙永安沒動你吧!」
馬秀琴放下驢火,拉著楊書香坐直了身子,用手攏著他的頭發,細細打量著
眼麽前這個俊巴的小夥子:「明個兒琴娘跟你搭伴兒去夢莊。」「我趙大又沒工
夫?」「那個大活兒又接上了,沒空去學校!」「啥大活啊?我趙大這半了咯嘰
的給人家鮮族的當翻譯介啦?」閑題話說了兩句就不再說了,腦瓜子一轉悠,楊
書香定定地看向馬秀琴:「琴娘,我問你個事兒。」馬秀琴軒著眉問道:「啥事
兒你說!」
想了想,楊書香把心頭的疑問轉著圈講了出來:「你跟我趙大是一個月搞一
次嗎?以前你們一個月搞幾次?具體一個月應該搞幾次才算合適?」
被楊書香一連串問了這麽多,馬秀琴明顯有些應接不暇,她不知道楊書香為
何會問這個話題,踅微把頭低下來,很快便仰起臉來。無聲無息地拉著楊書香的
手,下了炕,馬秀琴從櫃子底下抽出了洗屁股盆兒,躡手躡腳走到堂屋,把水打
好調勻,示意楊書香跟著她走,一起來到了廂房里:「等琴娘洗完屁股就讓你搞!」
這回弄得楊書香直脖楞登了,他心說我沒提那事兒,正二意三思,馬秀琴可就把
健美褲從屁股上褪了下來。
「琴娘,你還沒回答我呢!」制止住馬秀琴的動作,楊書香擰著眉頭問了一
句。馬秀琴不想把自己男人的古怪告訴給楊書香,怕他瞎嘀咕替自己擔心,又深
知孩子嘗到了甜頭怕憋壞了,將心比心之下,羞答答地說:「再早前兒你趙大每
晚都要跟我過夫妻生活,後來年歲長了次數就相應減少了……」。
盯著馬秀琴的臉,楊書香上下打量,又見她胯下肥潤無比的肉穴暴露出來,
心里一陣悸動,脫口而出:「那你是不是特別想要?」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好在
娘倆身邊也無二人,馬秀琴就點了點頭,瞬間又搖了搖頭,一時間不知怎樣做出
回答。
楊書香瞧著馬秀琴一臉羞赧模樣,追問道:「琴娘,你實話告訴我,我搞你
算不算作奸犯科?假如煥章搞了伯星叔的媳婦兒,這算不算亂倫?」被問得一頭
霧水,馬秀琴也有點懵,琢磨個來回,把頭一低:「琴娘樂意讓你搞的……煥章
要是搞了他四叔的女人,也應該,也該算作亂倫。」
楊書香深吸了口氣,抓住馬秀琴的手:「假比說沒有趙永安從中搞鬼,我要
爬你的話,算不算強奸?」馬秀琴擡起頭來,連連搖晃腦袋:「不算!」不算?
楊書香咬著嘴唇想來想去,眼前一亮,開口問道:「如果你撅起屁股被馬濤爬,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反對,馬濤搞你叫不叫強暴亂倫?」這話問得過於迫切,
更應該說沒頭蒼蠅亂打亂撞了。
馬秀琴直勾勾地盯著楊書香,不知他為何問那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香兒,
琴娘都被你問糊塗了。」「你就告我,如果你撅起屁股被煥章表弟搞,這算不算
強奸?」看著楊書香赤急的眼,馬秀琴的臉臊得通紅不說,心里也沒有了底。回
顧著那幾年自己的所作所為,還真不能怪楊書香心里起疑,反正這破身子也已經
給公爹搞了那麽久,還在乎啥?……在乎不在乎先暫時放一邊,這讓馬秀琴有意
無意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心里一陣茫然,面皮臊得更加透徹,她實在不敢把
另外一個鮮為人知的事兒道出來,生怕嚇壞了楊書香,再者說,那事兒打自己聽
了之後也是好幾天沒緩過勁兒來……
過一天算一天吧,這歲數都半輩子過去了,還能咋的?!馬秀琴也只能這樣
安慰自己。勉強笑了笑,看楊書香正在盯著自己,馬秀琴不想引起他過多的猜忌,
就馬上回答:「如果是女人勾引在先,那就另當別論,不都說好漢難弄打滾的屄
嗎,要是不樂意,是不可能被插進去的。」
這話說得悲涼卻實實在在,沈寂中楊書香的心頭猶如撥雲見日,他閉口不言,
思路漸漸清晰起來之後又感到震驚連連。費勁心力也琢磨不透那些夢里夢外隱隱
約約得來的東西,這無疑在楊書香的個人世界乃至整個生活中布滿了荊棘,顛覆
著一切。然而此時此刻又讓他回想起昨個兒晚上搞出的調調,壓抑著,狗雞卻不
聽使喚,硬了起來。「琴娘把屁股洗幹凈再讓你來!」馬秀琴打斷了楊書香的沈
思,也把他的欲望喚醒出來:「我狗雞也沒洗呢。」才剛說完,褲腰帶就給馬秀
琴解開了:「你端著盆子,琴娘給你洗!」
看著馬秀琴像伺候自己爺們那樣用她那溫柔的小手服侍著自己,給自己捋開
狗雞清洗龜頭,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令人難以忘懷,楊書香的眼前便只剩下
心跳聲和無邊的躁動,猶猶豫豫變得首鼠兩端。
「狗雞這麽硬,想琴娘了吧!」在溫柔的話語中不等馬秀琴蹲下身子,楊書
香就悶吼一聲:「撅起來!」一推馬秀琴的屁股,整個人就紮進了她的卡巴襠里。
扒開馬秀琴滾圓碩肥的大屁股,楊書香「嗯」了一聲,嘴一張,叼在了爆炒
田螺的尾巴上,猛地一嘬,在馬秀琴哼唧之下,鹹的澀的味道就給他吸進了嘴里。
「騷!」耳邊響起這柔柔弱弱的聲音,楊書香根本不予理睬,他只想好好放縱一
下,把昨晚上那不真實的感覺重演一遍,要把自己失去的魂兒找回來:「就要嘗
你的騷味!我,我要崩你!」嘬起了馬秀琴的屄唇,大口吮吸起來。
這股霸道推搡著馬秀琴的身與心,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高高撅起自己的大屁股,
帶著羞澀迎合著眼前這個令自己歡喜無限的孩子,滿足他想要的一切:「嗯來,
濕了,可以插進來了!」
楊書香吧唧著嘴,聽到呼喚後,看著那濕滑的肉穴又舔了一氣,一撩身子竄
了起來,手一摟馬秀琴的腰,送著身子就把狗雞杵進了琴娘熱乎乎的身子。瞬間
「哦啊」的叫了一聲,楊書香朝前猛突,雞巴就全插進馬秀琴的肉屄里:「咋樣
呢?」馬秀琴「嗯」了一聲作出回應。楊書香長出著氣:「真好!跟做夢似的!」
馬秀琴何嘗不是在夢里打晃。這麽多年過去,她在趙永安淫虐的爆肏中被壓迫著,
啥地方沒做過?她不懂兩情久長之說,也沒體驗過花前月下,但麻木的心給楊書
香這麽一捂,漸漸暖和起來,生命有如從枯萎中獲得了一絲生機,不知不覺給帶
動起來,盎然出一絲透亮,破土發了芽。
在楊書香的抽送中,鼻音哼叫馬秀琴頸起了脖子。她的人生字眼里雖沒有兩
情相悅,不過卻懂得人情冷暖,知道怎樣容納身後這個她看著長大的男孩的心:
「硬死啦!真燙!」這話倒絕非戲言,也不是刻意去鼓勵,馬秀琴知道楊書香喜
歡這樣,自己也得到了舒緩釋放了情欲,就又來了一句:「嗯,刮半截腰,嗯,
就那里。」
「得嗎琴娘?哦啊,你屄真肥!」按馬秀琴教的那樣,楊書香抽拉著雞巴來
了幾次短距離抽插,把馬秀琴搞得情欲大炙:「得!琴娘的屄給,給兒的雞巴豁
開了,舒坦死啦!」這可謂是馬秀琴平生第一次把人招在自己家中,應了她自己
的話說,既驚心動魄又驚險刺激,下面的水流得也沖,又沒人來攪和,是故放開
了手腳。
或許是感受到馬秀琴的變化,琴娘都敢這麽做,自己就更沒問題了。楊書香
就摟著馬秀琴的腰,身體一直在保持著一個抽送節奏,偶爾來一次突然沖撞,把
馬秀琴弄得扭來扭去,瞇縫著眼,臉蛋紅燦燦的,聲音都說不出的柔潤:「輕些,
別那麽急,在琴娘屄里轉悠會兒再拔出去。」這幾乎已經算是手把手在教楊書香
如何來搞女人了。
「和我趙大也這樣過嗎?」揉著馬秀琴肥嘟嘟的屁股蛋子,楊書香邊挺腰舒
展邊問著馬秀琴。馬秀琴「嗯」了一聲,解開了褂子的扣:「你趙大他想……」
剎那間趕忙改口:「你趙大沒你硬,還是你厲害,給琴娘揉揉咂兒吧。」
被這麽一說,楊書香鼓秋著身子揉捏起馬秀琴的肥奶,越摸越起性,忽然想
到了什麽,忙問:「你,你給他穿過那啥沒?」嬌喘籲籲,馬秀琴回頭問了一句:
「啥?」楊書香朝著馬秀琴的屄里一挺雞巴:「連褲襪,呃啊。」馬秀琴「啊」
了一聲,揚起了脖子,好半晌才回過味來:「嗯,有一條,要琴娘給你穿?」說
完就後悔了,因為那條絲襪是趙永安用過的,她可不想讓楊書香用別人使過的—
—這破身子用也就用了,再讓他用使過的絲襪,簡直埋汰人了:「明兒家長會完
事琴娘給你集上看看,給你買新的。」
馬秀琴一提開家長會,楊書香就想到了煥章,繼而想到了晌午陳寶坤的那番
雞巴話:「琴娘,我對不住你,也對不住我兄弟。」受了幹擾,動作慢慢停了下
來。感知到體內的變化,又聽他這麽說,馬秀琴趕忙扭起了屁股:「咋不搞了?
琴娘跟你說過,這里沒你半點責任。」
「可我背叛了兄弟!」「你讓琴娘有安全感!」「是嗎,真的嗎?你沒騙我?」
「沒騙兒……子,你會心疼人兒。」馬秀琴的聲音雖小,卻給楊書香捕捉到
了。徒然間得到的認可讓他暫時拋開了心理上的負面情緒。不知昨晚上娘娘心里
咋想的……楊書香就緊了緊身子,把包皮微微捋到了雞巴根上:「你不生氣就好,
就好。」連著說了幾句,看著自己的雞巴再次慢慢陷進馬秀琴的屄里,直到沒法
再深入,這才繼續開始時的節奏:「反正我不讓趙永安碰你,你也甭怕他,逼急
了就跟他幹,甭慣著他!」
馬秀琴閉著眼「嗯」道:「還是兒子心疼我,對,就那樣兒插,麻溜溜的。」
給這麽一說,盡管屏氣凝神繃著勁兒,楊書香仍做了個深呼吸,他實在禁受
不住體內的熱,卻又喜歡這樣摟著馬秀琴的身子,肏她,於是就加快了動作肏她。
波浪一般湧動著自己的身體,在撞擊中讓他忘卻煩惱去體會人生,去感受生活,
把眼一閉,啪啪地推肏起來。兩個女人兩種姿態,兩個不同類型的身體,帶來不
一樣的激情,極具挑逗又令人血脈噴張:「不,不用射外面吧?」給那油膩的肉
道來回吸裹,快感一時無兩,肏得似乎不止是肉體這麽簡單。
「射里面!」馬秀琴的這句話肯定刺激到了楊書香的敏感神經,不然他也不
會加快沖擊力度:「你,你一個禮拜想要幾次?」蛋子擊打在屁股蛋兒上,呱唧
呱唧又脆又響,楊書香騰出手探進馬秀琴的衣服里,抓住她的大咂兒連連詢問:
「快告兒,你想要過幾次夫妻生活?」
在猛烈炙熱的推搡中,馬秀琴被楊書香追問得上氣不接下氣,快感如潮又別
樣刺激,於是失口哼叫起來:「你來搞,見天都要!射,射琴娘的屄里!」從來
沒有哪一次像這樣放縱過舒展過,在這句看似淫亂不堪的叫喊中,馬秀琴丟了身
子。那頻起收縮的肉屄一下下來回收縮,楊書香還想再忍,卻被最後一句話給刺
激得嗷嗷叫了起來:「琴,娘……娘,我受不了了,你吸我,你在吸兒子的雞巴,
哦啊……哦啊。」咬緊牙關時,龜頭便膨脹到了極限,小腹貼緊在馬秀琴的屁股
上,腦瓜子一陣抽搐,雞巴也一陣抽搐,慫就給他一股腦送進了馬秀琴的體內:
「娘……娘啊,舒坦死兒子啦!」聲音啾啾而鳴,忍不住還旋轉起屁股,讓那酸
麻擴展出去,嘴里忍不住低聲喃喃:「不會肏懷孕吧……你不會給兒的雞巴肏大
肚子吧……」,滴溜溜顫抖著身體,使勁揮散著腦子里射精時的那一幕,直到雞
巴抽出來,眼瞅著琴娘的屄里流淌出自己射進去的慫,然後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淌在水盆里,變成了一坨坨乳白色嘟嚕。
不會懷上吧。這心里嘀嘀咕咕的。反正事兒做出來怕也沒有用,這樣想著,
楊書香正要提褲子去給馬秀琴洗屁股,就被馬秀琴拉住褲腳拽到了身前。嘴一張
馬秀琴就叼住了楊書香的狗雞。看著琴娘用嘴唆啦著自己的雞巴,這讓楊書香真
正領略到女人溫柔而又善解人意的另一面,有感於懷又倍加羨慕:「琴娘,這輩
子誰做你的男人,簡直太幸福了。」只聽得馬秀琴「嗚嗚」幾聲。
攏著馬秀琴的頭發看著她的臉,楊書香的心里一陣恍惚,他打著哆嗦怕自己
收不住再弄個二來來,趕忙抽出雞巴:「我給你洗洗下面吧!」麻溜地系好褲子,
蹲下身子用手撩了撩,覺察到盆子里的水有些涼,爐子上又沒坐熱的,端起盆子
小跑著去了堂屋打來了熱水,返回身來到廂房,在馬秀琴一臉溫柔註視下,他蹲
下身子輕輕撫弄起她那剛剛令自己銷魂蝕骨的部位,給她用心揉搓起來。
揉搓著馬秀琴肥潤的下體,內心一陣蕩漾,於無形中楊書香暗暗比較起來,
但無論如何他也分不出兩個女人的高下來:同樣肥,同樣濕滑緊湊,同樣令男人
欲仙欲死。
一時間小臉異樣,擡起頭看到馬秀琴的臉時,楊書香猛地回過神來。他暗罵
自己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做人不夠本色,怎能在這個時候異想天開,這豈不又給
心里施加了一分壓力?為了掩蓋自己臉上的不自然,楊書香連連找話:「舒服嗎
琴娘?」「舒服,你呢?憋好幾天了吧,要不你就再肏一火!」馬秀琴臉上余韻
未消,母性氣息濃郁,把個楊書香看得魂不守舍,真想再搞她一次:「剛從我大
那回來,家還沒生爐子呢!」「想的話就過來找琴娘。」在馬秀琴慈愛的目光註
視下,他替她套上了健美褲,見那臉上始終掛著寵溺,就照著馬秀琴的大肉屁股
拍了一把:「又讓兒當了一回我趙大。」肉花滾滾,瀲灩出一道道波光粼粼的色
彩。
「明兒我跟你們一起去學校。」馬秀琴臉上漾笑,她整理著小褂,咂兒就給
楊書香抓在手里:「校長也是蔫鬼溜滑,見人下菜碟。」撩開馬秀琴的毛衣,用
鼻子嗅了嗅她那對肥碩的奶子:「琴娘,我盡力把煥章護得周全,不讓你擔心。」
直起腰抱住了馬秀琴的身子,在她脖頸上來回聞著味道,這讓他有股責任感,雖
然咀嚼起來有些不太厚道,卻特別喜歡聞女人身上獨有的氣味。
摸摸擦擦二次走進院子,楊書香停住了腳步,他透過東窗朝里照了兩眼,見
趙永安仍在炕上躺著,就朝窗戶上吐了口唾液:該死的老東西!轉過身叮囑馬秀
琴啥也不用怕:「這趙永安膽敢背後陰人就告訴我,我自有弄他的法兒!」直把
馬秀琴送進堂屋,這才安心走出院子。
沒再按原路返回,倒著胡同楊書香朝東走去,他駐足在三岔口的丁字路上,
撫摸並打量著眼前那顆老槐樹。古老中透著一絲腐朽氣息,光禿禿的枝頭飄零在
冬日里,顯得蕭條愈加頹敗。
可能沒人清楚這顆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樹到底經歷過什麽,它就靜靜地矗
立在這兒岔道口的墻邊,那土灰色皸裂的樹皮像山水畫一樣描繪著它的溝溝壑壑,
盡訴著過往滄桑。被掏空的肚子像個吞噬的嘴,它吃了一憋子雪,誰也不知它的
心里到底難不難受。楊書香的兒時乃至少年就是在這里度過的,如果真要讓他去
做比較的話,這里雖沒有西場讓人魂牽夢縈,卻也在心里記下了它,偶爾午夜夢
醒時分會想到一筆——那些個日日夜夜、東陰涼倒西陰涼的人們嘴里所說的話—
—保準你的腦子里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倒是喜聞樂見,喜歡談一些男男
女女深入的事兒,樂此不疲,而自己呢?
此時,四周空曠得只剩下一片原始之色,連半個人影也見不到一個。楊書香
轉悠著腦袋,並不是冷,只是覺得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走。豪言壯語下信誓旦旦,
才剛卻自扇了耳光——又跟琴娘搞在了一起。吸了吸鼻子,自己的手有些油膩,
他不知道這股油膩到底是來自於炸糕還是來自於琴娘的屄,或者幹脆就是來自於
自己的心緒不寧。然而搓著雙手看了看,分明啥也沒有,感覺不到任何異樣。但
思忖著這兩天的經歷,簡直如同天方夜譚,讓人置身陷入夢里,迷離而又虛幻。
楊書香抿起嘴來看向遠方,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那些個閉塞的木門或者
鐵門沈重而又僵硬,承載著每個院落里的秘密把它們隔離出來,它們背後是否藏
有一把鋤頭或是擺放了一輛自行車,沒人知道。青磚或者藍磚的房子以岔道口方
向向四周延伸出去,參差不齊,融入在溝頭堡中,起伏跌宕在那條鄉間小路上。
此時的天空變得陰郁起來,像七老八十的人無精打采。墻皮在雪的映襯下就
越發顯得灰暗。正楞神間,楊書香隱約間聽到東面傳來陣陣哭聲,由小變大由遠
及近:「肏你媽啊,我肏你媽啊!」說不出的憤惱無助,在這冬仨月的午後變得
悠長、尖銳而又刺耳。這不保國的音兒嗎,誰欺負他了?琢磨著,楊書香朝著東
面的坡下走去,繞過了別人家的宅基地,在積肥坑附近看到了手拿著木棍正對一
顆榆樹進行抽打的保國。
「保國,幹嘛哭?」楊書香三步並作兩步湊到保國身旁。保國兀自罵罵咧咧:
「肏他媽大狗蛋。」越哭越難受,臉兒都哭花了:「我玩遊戲機礙著他啥了?憑
什麽打我耳刮子?」聽他這麽一說,楊書香皺起了眉頭:「誰打的你?」保國哭
喪著臉,抽抽搭搭:「你們都不在家,我去秀娟娘娘家玩,王狗蛋無緣無故就打
我!」繼而把過程講了出來。
聽完敘述,楊書香一連沈默:「王輝他憑啥打你?」
保國咧著嘴,哭道:「我哪知道!」
換做平時也就哄哄保國讓他息事寧人算了,可今兒一看保國那委屈樣兒,楊
書香立馬聯想到自己挨欺負的鏡頭。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俗話又
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甭看晌午頭跟許加剛吃了飯,楊書香還真就不信他許加剛
心里沒有計較,能立時變了性子!本來嘛,甭管之前的許加剛還是現在的王輝,
那揍性的玩意都他媽拿欺負弱者當他們的快樂之本,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惹上
了自己逾越了底線,那就將不起了。
腦海中勾勒出王輝打保國的一幕,無明業火騰地燒了起來:「行啦,哭管啥
用?!先去小海和他舅那看看,找不著人哥帶著你去他們家掏他介!」說得平淡
卻分量充足,保國這才止歇了哭泣,用手背著臉:「徐瘋子家也去?」
「怕什麽?他又不吃人!」臉上一笑,擺著手楊書香頭前走了下去,先是去
了北頭的小海家。見暗紅色鐵門上著鎖,房後頭的北道上也沒看到小海的那輛卡
瑪茲,楊書香撥頭回來,順著後道帶著保國朝著東面紮了下去。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19 16:29
標題:
嫐 (第2部•20)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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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1-19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0 海闊天空 2
這徐瘋子就住在村東北方向,攏共三間破土坯房的家,墻院自然也是土坯壘
的,那大門不知是槐樹板子還是棗木板子刨出來的,年久失修上面盡是大窟窿小
眼,破敗不堪的樣子幾乎都能鉆進一只狗了。土墻土坯房看起來也是搖搖欲墜,
雪要是再大點都能把他家這狗窩給壓垮了。
湊到近前,楊書香嘗試著推了推門,呼扇著風門就給推開了好幾道縫隙,還
好,院子里的雪清理出一條人形走道,證明屋子里似乎還有人在。
舉步進了院子來到堂屋門前,一撩門簾子,正看到徐瘋子翹著個腿,懷里委
著個不知哪踅摸來的土柴狗子,一人一狗躺在一張鋪了棉褥子的躺椅上,自娛自
樂呢。哪怕只是個側臉,其酒糟鼻,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模樣,再配上那條狗還
真有點瘋瘋癲癲的味道。而且一邊看書,一邊還悠哉悠哉烤著碳火,挺會享受。
「我說徐老劍客,好久不見!」屋子里有些暗,好在有碳火照著,楊書香進
門就看見徐瘋子,忙朝著他問候一句。保國則畏畏縮縮躲在楊書香的身後,不敢
踏前一步。徐瘋子扭頭一看,先是一楞,而後臉上一喜,他騰地直起身子拿起了
那個油漬麻花的酒葫蘆:「俊媳婦兒家的兒子來啦!」一轟懷里的柴狗子,站起
了身子:「我有起士林的口香糖,我還有果仁蘸,就酒喝咋樣?」
楊書香笑了,這徐瘋子對自己還是一如既往這麽客氣,就掏出煙讓過去一根:
「老劍客,王輝沒來你這?」徐瘋子把煙接了過來,低頭擺弄著看:「紅塔?」
放在鼻子上深深嗅了一口,虛縫著眼:「嗯,還真有點塔味兒!」很快就彎下腰
歪起腦袋夠到炭爐子上,點著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花時看得出一臉陶醉。
站在一旁,楊書香樂呵呵地看著徐瘋子的一舉一動,緊接著看到對方擡頭開
始打量起自己:「老也不來聽我說書,嗯?下巴開縫了?」那話說出來煞有介事,
聽起來卻顛三倒四,莫名其妙。湊來楊書香是知道徐瘋子的背景的。這原本是個
有文化的人,不過他在大運動時受過刺激,而後一個人瘋瘋癲癲,孤零零過活,
終日拿著個鉤子背著個蛇皮袋子東遊西蕩。趙保國不知道徐瘋子的底細,看他邋
里邋遢挺嚇人就壯著膽子上前,拉住楊書香的胳膊:「楊哥,咱走吧。」生怕再
給這瘋瘋癲癲的家夥勺一頓。
楊書香沖著保國揚起手來示意無礙,看了看徐瘋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
巴,沒覺得哪里不對,忙沖徐瘋子一笑:「啥裂縫了?」正疑惑,徐瘋子把酒葫
蘆塞了過來:「你喝口嘗嘗,想吃啥?」接過酒葫蘆,楊書香用手輕輕晃了晃。
悶聲悶氣的咣當聲和手感告訴他,里面確實盛有半葫蘆液體。這東西楊書香並不
陌生,小前兒就看徐瘋子腰里別著它,現在依舊。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辛辣的味
道令人幾欲作嘔,楊書香見徐瘋子盯著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胃口,又把酒葫蘆塞
還給他:「晌午頭剛喝過,出酒了都!」
「那我去給你拿好吃的。」放下酒葫蘆,徐瘋子起身跑進了里屋,一陣叮叮
當當過後就拿出來一提溜包好的「塊塊」,把那條土狗轟到了半屋子劈柴半屋子
破爛的西房,放在躺椅上向楊書香展示:「你看你看!」確實,綠豆糕啊、麻花
啊、臘肉啊、油酥糖啊,連大大泡泡糖都有,也不知他從哪踅摸來的。
不等徐瘋子繼續展示楊書香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我真不吃,對了,你
外甥沒跑過來?」徐瘋子「嗯」了一聲:「個子長高了!」臉上笑得很燦爛,同
時露出了他滿口的黃牙。
和徐瘋子說話得有耐心,這楊書香是知道的,他仔細打量著這個上了年紀的
人,不知徐瘋子這一年都經歷過啥,不過看起來倒也精神抖擻:「老麽長時間沒
見著你,都還好嗎?今個兒我是真沒空,不然非得讓你給我講一段小商河。」
「他?不知死哪介了。」徐瘋子嘴里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句。細想想吧,這話
從他嘴里說出來並不新鮮。就看徐瘋子拿起酒葫蘆往嘴里灌了一口,又吧唧著嘴
抽了最後一口煙,一丟煙屁,指著椅子上的書:「把長蟲塞女人屄里,這招都以
前他們幹過!」還把書遞給了楊書香,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不都說肏過屄的女
人下巴有異!」緊接著就是一通傻笑。
「楊哥,你別離他那麽近!」保國縮在門口喊了一句,他可不知道這徐瘋子
嘴里鬼念窮嚼說得都是什麽雞巴玩意,一會兒扯前門樓子,一會兒又來火車頭子,
亂七八糟的。雖說楊書香早就習慣了徐瘋子的說話方式,但仍舊心里一突。不動
聲色地看了眼徐瘋子遞過來的東西,那書都給摸得冒出了亮光,楊書香就隨便翻
了幾頁,一看啊都是些當下的流行色,不過這前兒可不是研究內容的時候,就笑
道:「真的假的?」徐瘋子把酒葫蘆拿起來再次示意楊書香喝口,楊書香擺了擺
手:「留你喝吧!」徐瘋子搓起手,看樣子有些沮喪。楊書香一笑,徐瘋子終於
也跟著笑了起來:「人的命天註定,胡思亂想沒有用……王輝那混蛋揍的就一挨
槍子的命!」
「老也看不見你行蹤,我前一陣看你從南頭轉悠來著。當時你外甥可能是去
了趟溝上村你妹子家。」楊書香把那次去窯坑路上看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句,內
心卻無比震撼,原來徐瘋子也不待見他外甥,就是不知王輝這挨槍子的命從何說
起,更不知徐瘋子嘴里具體要表達什麽,就小聲問了一句:「從哪看出我下巴裂
縫了?」
「香兒,看見我把兄弟時念叨一句,讓他給你相相!」聽徐瘋子這麽說,楊
書香搖了搖腦袋,他可不信算命的那一套,再說了,徐瘋子嘴里說的把兄弟是誰
自己哪知道啊。不過看徐瘋子的興致很高,楊書香知道自己是他為數不多的聽客,
又搭上很長時間沒遇見,所以任由徐老劍客滔滔不絕:「你不知道尚瘋子的名頭
吧,我說得亂,他是會看相的!就是四處遊蕩,神龍見首不見尾!」見楊書香戳
在那,徐瘋子又把躺椅上的吃食擺弄起來:「這都是孩子們愛吃的,你咋不吃?」
「老劍客,有空再待著吧!」聽身後的保國頻頻呼喚,一時半會兒也問不清
楚,不便久留楊書香便沖著徐瘋子言語一句,打過招呼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香兒,你爸沒回來嗎?」楊書香撩開門簾走出去時,徐瘋子也追到了門口。
被他冷不丁來這麽一句,楊書香頓住了身子,就見徐瘋子揚起手來,隨即吧唧嘴。
不知徐瘋子要說什麽,又不見他繼續再說,楊書香忙伸手從口袋里把半盒紅塔掏
出來,想了想又塞回去,幹脆把另外那整盒紅塔扔給了他:「接著了老劍客,回
有空我再聽你講吧。」帶著保國走了出來,留下門口的人兀自嚷嚷:「陳世美你
聽過沒?水泊梁山咋樣?要不就來一段智取威虎山!」人也跟著追到了大門口。
「你穿的少,回介吧!」楊書香看徐瘋子身上破衣啦颯,連連擺手:「這麽
冷的天兒可不比夏天,甭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就別四處溜達了」。隨即帶著保國走
了出去。
「楊哥,這徐瘋子不說扒過女廁所嗎!」說話時,保國還回頭看了一眼,以
便確認徐瘋子沒有跟來。順著歪歪扭扭的鄉間小路朝西南斜插花紮下去,楊書香
一邊走一邊跟保國說:「別瞎翻翻。其實徐瘋子人並不壞,就是腦子時而清醒時
而糊塗罷了。」保國「嗯」了一聲,問道:「楊哥,他是叫徐懷玉嗎?」楊書香
一摟保國的肩膀,呵呵笑道:「掃聽那麽多幹嘛,要不咱回介問問?」保國撇了
撇嘴:「才不去呢!」那小臉兒總算恢複點笑模樣兒!
打老遠楊書香就看見新民小鋪門外一字排開的自行車陣,這離著年是越來越
近,明顯感覺這里比前兩天多了一些閑人。湊到近處,看到王輝的那輛自行車還
在,楊書香拉住了保國的胳膊:「你在門外稍著,我進介看看。」心里憋著股勁
兒,打完保國居然還敢逗留,膽兒不小啊!撩開門簾走進去,沒看到掌櫃的卻聽
到了里院傳來啪啪的摔牌聲和吆喝聲,此起彼伏還挺熱鬧,楊書香就隔著櫃臺後
門的玻璃往院子里照了兩眼。
看到賈秋月自行車的那一刻,楊書香忍不住嘀咕起來。不說一中開始補課抓
成績了嘛,又不是周末,她怎回來了?等了會兒,不知陳秀娟跑哪介了,正要喊
幾聲,忽聽得右側套間方向傳來幾下斷斷續續的聲響,像悶了吧唧的搗蒜音兒,
似乎還有什麽人吭嘰了幾下。初時楊書香沒太理會,沒一會兒,那奇怪的聲音又
響起來了,搗鼓搗的又夾雜著什麽人的聲音,怪怪的。
琢磨著不像是里院打牌發出的音兒,楊書香就挪著步子朝著套間湊了過去,
他往櫃臺上一趴,屏氣凝神側耳聆聽,然後一股像是蒸桑拿的聲音就透過房門的
縫隙穿透出來。心里一稟,那聲音明顯比開始時要大上一些,緊接著,那搗蒜的
聲音又變成了拍蒜聲,一時間清脆撩人,沖擊力甚至一度蓋過了內院打牌的喧鬧。
有人在肏屄,霎時間楊書香就給定下結論,不過令他不解的是,這晌不晌夜
不夜的,肏屄咋連個地界兒也不分,未免太渴了吧!聽其聲辨其位,女人肯定是
陳秀娟沒跑了,至於那男人到底是誰楊書香猜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
是陳秀娟的丈夫賈新民。
都說三娘以前人就不幹凈,還給三大揍過呢,咋就這麽沒血腥記不住教訓?
竟然還敢在自己家里搞!咂麽著滋味,楊書香有些瞧不起陳秀娟。他心說話,要
說換成是小趙叔還情有可原,畢竟貴紅嬸兒出國在外,可你陳秀娟身邊有男人,
幹嘛還去偷?再說了,這要是讓賈新民逮著……這是繼那次撞見趙永安和馬秀琴
亂搞之後,意識覺醒之下楊書香第二次撞見這種偷人的事兒,而且是在大白天,
心里當然有所感觸。
瞧不起歸瞧不起,卻也不想因此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楊書香朝著里院打量幾
眼,盤算著這就進去掏人,就聽陳秀娟噎著嗓子擠出一句:「你肏死我啦王輝。」
那聲音就像拉起的風箱,漏尿的夜壺,飄飄忽忽滲透著擴散出來,其拉長的聲音
帶著尾聲旋轉起來,簡直太扣人心弦了。其時其地莫說楊書香驚得目瞪口呆,里
面的人也如竈膛里的火,給風箱這麽一吹,火苗子一下子就轟了起來:「真他媽
舒坦!還得說丈母娘的屄肥,肏著得勁兒。哦啊,刮起來可爽死我啦!」陰陽怪
氣不說,還透著股狠厲和決絕,說話之人不正是那王輝嗎!
楊書香正發愁怎麽把王輝從里院糊弄出來,誰成想這小子居然膽敢跑到別人
家里作奸犯科,膽兒夠肥的!心里一喜,楊書香尋思著要不要直接繞過櫃臺跑到
里面給它來個破門而入,然後把王輝弄出來一頓爆打。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
這要是直接沖進去的話,自己一小夥子倒不礙事,陳秀娟咋辦?沖著賈新民的面
兒不也得給她留點臉嗎!再說賈秋月還在家呢,這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媽媽偷人…
…暗罵著陳秀娟挺大個人凈幹些不做臉的事兒,閨女在家還敢弄這幺蛾子,也不
知她心里咋想的?又怕外面的保國等得不耐煩突然闖進來,給他知道了細理再給
嚷嚷出介。
這他媽叫什麽玩意!楊書香蔔楞這腦袋時,嘴也咧了起來,他挪著步子來到
外面,不等保國言語就把他拽到了南側的墻根:「你在這多等會兒吧,別讓王輝
看見再縮猛子不出來!」拍著保國的肩膀叮囑。保國點了點頭,目送楊書香進屋
時也叮囑了一聲:「楊哥你也小心點,等他出來咱倆一塊打屄養的!」
翻回身二次進屋,從一旁等了會兒不見動靜,楊書香心說這得等到驢年馬月?!
悄沒聲地撿起櫃臺上的秤桿子,卸了小坨,楊書香提溜著它走向套間的斜對過。
傾起身子用手里的秤桿子微微一捅門板,門竟然真的給捅開了一道縫,踅摸兩眼
之後縫隙里的春光便無遮無攔地乍泄出來。
就看陳秀娟趴在破床板上來回鼓秋身子,她上半身的毛衣早就被撩到了腋下,
露出了里面被解開奶罩扣的白花花的奶子,倒掛在胸前懸空搖擺來回晃蕩,看起
來還挺肥,咂頭兒顯得也挺大;下半身的健美褲早已退到了大腿上,把一個又大
又白的屁股暴露在空氣里,晃動中被擠壓得正不斷變換形狀。那王輝立定身子就
站在陳秀娟的身後,摟著陳秀娟的腰,褲子耷拉到腳面上,正對著陳秀娟白花花
的大屁股不停推肏著。
「舒坦吧丈母娘,比我老丈人的如何?」王輝對著陳秀娟的屁股有節奏地聳
動著陽具。被王輝一連串悶沈的推擠,陳秀娟則顯得有些招架不住,她咬著嘴唇,
時而擡頭時而低頭,微瞇著眼睛,嘴里發出喁喁之音,似乎是想到啥,低聲呵斥
了一句:「你小點聲兒!」
「給你姑爺緩緩點兒咋啦?這麽緊張!」很顯然,王輝根本就沒拿陳秀娟的
話當回事,他依舊我行我素地幹著,動作起來的熟練程度令人嘆為觀止,陳秀娟
都忍不住發出兩聲壓抑下的呻吟:「晌午你吃得啥?快把我肏死啦!」「那敢情
好啊!你不就喜歡這調調嗎!我絕對能滿足你!」
屋內二人你來我擋,悶聲悶氣如入無人之境;屋外楊書香看得是臉紅心跳,
暗暗咂舌。就在這當兒,陳秀娟忽然變了口風:「再不拔出來告你媽打死你!」
王輝也言語起來:「去告介,怕你不成?!老子輸了兩千多,抽頭你就得抽多少?
他媽的我讓你裝蒜,肏死你……哦,夾得真緊,過癮吧!被姑爺子肏舒坦了吧!」
一陣戲謔,動作幅度漸漸快了起來。在王輝的掌控之下,陳秀娟似乎反抗不得,
擰著眉頭子回頭撩了一眼:「嗯,誰是你啊,丈母娘!」恰在這時,楊書香看到
了陳秀娟迷離的雙眼,他下意識一縮脖子,避開的同時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她
看到我了?!
「你這歲數當我媽也夠了,反正遠近都一樣,哦……丈母娘你夾得還真緊,
那就讓你嘗嘗姑爺子的威力,讓我把你一次性肏上天!」
「哎呦,給人看見了,輕點你個牲口!」
「他媽這個點誰來?真肥,這咂兒我育紅班就看過,隔了這麽多年更肥啦!」
罵罵咧咧的,聽口氣似乎是把手抓在了陳秀娟的奶子上,換來陳秀娟哼哼唧唧,
說不清到底是拒絕還是迎合,王輝本人的氣焰則更為囂張了:「說,除我之外都
被誰肏過?」肆無忌憚之下,啪啪聲撞擊得明顯大了起來。
「你問那麽多幹嘛!」陳秀娟夢囈似的喃喃。
「不說?」見沒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聲起聲落的撞擊中,掌擊的聲音隨著
拍打而出,啪啪幾下之後,陳秀娟哼吟的聲音如訴如泣,喁喁連綿,王輝的聲音
顯得更加粗獷:「送我媳婦兒的化妝品裙子絲襪不都給你用了!怎麽?還不情願
了!哼,還不是被我肏得爽飛了!」
「嗯,你快拔出來,讓,讓人看見,非得叫你賈叔打死你不可!」
「呵呵,唬誰呢?以為我不知他打卯去了!跟別人搞是搞,跟我搞也是搞,
你還挑三揀四了!」「你出不出來?」被問得有些急,王輝就急赤白臉地說:
「騷貨,他媽的我就肏你了!」為了證明自己說話的力度以及男人心底里的傲氣,
王輝照著陳秀娟的屁股蛋兒猛地扇了一記巴掌,簡直振聾發聵,這毫無顧忌的一
巴掌打得陳秀娟「哎呦」一聲,王輝在怪叫中猛地一碓身子,隨即又是一巴掌:
「服不服?」,一氣呵成的動作在「啪」的一聲過後,陳秀娟的叫聲就大了起來,
也把楊書香的註意力吸引過去。
楊書香悄悄探出腦袋,把脖子一伸,套間里的一幕再次落入眼底。就看陳秀
娟上身繃得溜直,在王輝的抽打中似乎經不住折騰似的開始晃悠起腦袋,沒一會
兒功夫雙手就被王輝反抓過來,其胸前碩肥的奶子顫抖成固體液波,上下拍打。
那王輝臉上扭曲成了一團,看起來意猶未盡,用這種姿勢挺動著身體出溜著她,
還不斷調笑:「我那錢在省里嫖大閨女都夠了,嫖自己丈母娘還不是肥水不流外
人田!」帶有股暴虐強勢突破,用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享受並釋放著無人打擾的縱
情,看來溫柔在這里就是個屁,而局限的空間似乎更能刺激人的性欲勃發。
「牲口,你快點吧!」陳秀娟嘴巴半張,臉蛋緋紅,顛簸起來肚皮都抽搐起
來。「牲口?嘿嘿,難道你身體沒反應?!」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從一個十八九小
夥子嘴里說出來,但確確實實就是出自王輝的口,而且他說話時臉上洋溢出來的
不止是興奮。
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此時再去討論誰是誰非顯然不合時宜,那也不是
楊書香該做的事兒。恍惚中,面前發生的一幕驀地勾起了楊書香的沈思,讓他忽
然回想起前一陣在自己家的鍋爐房里聽來的事兒——鐵蛋玩本家的長輩。連鎖反
應之下,自然想到了「搭夥過日子」還有「拉幫套」這兩個詞。腦海中還閃現出
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里的鏡頭——王啟明和阿春在一起時的瘋狂。
都說風後暖雪後寒,看著看著,突然間像是受了冷空氣的侵襲,楊書香就哆
嗦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怎麽還有閑心琢磨別的?話是如此,腦海中早已變得一片
混亂,隨之各種信息排山倒海似的席卷過來,把很多事串聯在一處……有些東西
註定是無解的,比如說他們為什麽敢如此無所顧忌,難道只是肉體放縱,生理發
泄?還比如,有些人就是那樣操蛋,有些事就是那樣混賬。
分不清屋里的人到底是強奸還是通奸,也不想去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怎麽
論的,卻分明能感受到他們身體之間摩擦產生出來的炙熱,因為楊書香有過類似
經歷,而且還不止一次——在肉體交合中釋放著心底里最為原始的情欲,所以於
此他特別敏感。
按理說站在第三方的立場上,出於成人之美的撮合心態原本應該由著屋里的
人繼續持續下去,畢竟真人表演比看黃色錄像更具備視覺上的沖擊和心靈上的震
撼,而且在看的時候楊書香也起了生理反應,但那股窺視後的心理受到某些方面
的幹擾讓他瞬間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心一下子凍住了。
不應該糾結,頓挫,但總是讓人忍不住發省,聯想到什麽。或許始作俑者的
人是那許加剛,如果沒有他可能就沒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也就不會引發出
後面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然而人生當然沒有如果了,也不可能再走回頭路,於是,
楊書香怒了:為啥好人都這個下場?他在反複問著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麽?腦海
中產生的畫面突兀,在認知上發生了碰撞,在情感中引發出沖突,在思想上造成
了矛盾。為啥總讓我碰上?他仍在問著自己。
不管怎麽壓制心底里的抵觸都沒法阻止某些事情的發生,也無法抹殺掉腦海
中殘存的記憶,更沒法揮散掉眼睛觸及到的世界。像浪濤一樣,拍打,支離破碎;
像雲一樣,風起,心神不寧!
本想把秤桿子往櫃臺上一摔,去你媽的,給她來個震天響,弄出個大陣勢。
幾經攥緊拳頭,忍了再忍終於改變了策略:好人都被你們欺負了?!很顯然,這
份聯想不是無的放矢,或許指的也不是眼前所看的景物。
皺緊眉頭,楊書香用手攏著嘴朝著門口方向喊了一嗓子:「我說掌櫃的,人
內?」套間里兩個人幹的正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魂兒都沒了,陳秀娟
「哎呀」一聲,在看了一眼套間門口之後,她收緊身子想要逃離王輝身體的束縛。
王輝臉兒也變了,只覺得下面驟然緊縮,他腦子一空,下意識抱住了陳秀娟的屁
股:「行行好吧丈母娘,給兒吧!」竟在這個時候射了出來。
「人內?」煩躁得無以複加,楊書香這次索性沒用手攏著嘴,還找補了一句:
「套間里搗騰啥呢?」這感覺如同對峙趙永安,拳頭真真是攥緊了,整個人也跟
著顫抖起來。「里面擺的亂七八糟,稍等,正歸置呢!」話歇,楞了半分鐘陳秀
娟才從套間里走出來,笑起來臉上掛著潮韻:「這,這不香兒嗎!」
楊書香心里冷笑著,可真會演戲啊!臉上卻報以微笑,壓制著那股無名火楊
書香把身子斜靠在櫃臺前,手里擺弄著哈糖盒子,盯住了陳秀娟的眼睛:「惦著
踅摸點炮玩,看著櫃臺上也沒擺著,要不我跟你去套間看看?」
「這你可問著了,你三大才取來。王輝,你找到沒?」陳秀娟老油子一般把
話接了過來,話音落下沒多會兒,那王輝就提溜著一掛瀏陽鞭從套間里面走了出
來:「這不!」配合得天衣無縫,如果不是楊書香提前知道他都幹了啥,還真被
唬住了。
「這個點不從家待著?」把炮拿出來後往櫃臺上一扔,王輝頭一悶,掏出煙
來點上。
待你媽個揝兒啊我!看著王輝一臉不快,楊書香嘴一揚,笑的同時眼睛微微
瞇起來:「哎呦,這不輝哥嗎!」輸錢之後本來心里就不痛快,又被攪了局,可
想而知王輝的心情:「人家都往街上跑,哼,你倒清閑?家里還有點事兒,我得
走了!」說著,從櫃臺里頭走了出來。
巴不得王輝出來呢,楊書香借故抓起了瀏陽鞭看了下。陳秀娟轉悠著眼珠子,
趕忙從架子上拿起了一條紅塔,想了想,拆開包裝從里面抽出一盒塞給楊書香:
「讓你媽嘗嘗這個,快過年了,好抽的話你再給錢!」
「不不不,這麽貴的煙可抽不慣!」楊書香心說話,我占你那便宜呢!放下
鞭炮,把煙往陳秀娟跟前一扔,目光一直盯著王輝的一舉一動。陳秀娟一楞,抓
住了楊書香的手:「跟三娘還客氣?」
「我三大嘛介了?」說話時楊書香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見王輝順手拿了一
盒香煙,就回頭看了一眼窗外。
「哦,嗨,你三大打卯介了,晌午頭走前兒還跟我提你來著。」不確定楊書
香啥時候進來的,會不會看到剛才自己所做的事兒,就試探著撿起鞭炮和煙:
「可別總跟三娘見外!」
套近乎?要不是保國挨打,我才懶得理你們呢!心里想,嘴上卻說:「我三
大去哪了?賈墳那邊還是青龍河北頭?」陳秀娟略作沈思,說道:「西頭賈墳那
邊去了,這不你秋月姐發燒了嗎,惦記著給她弄點野味嘗嘗,表表心里的火。」
王輝從櫃臺走到門口,楊書香一直盯著他,回身把東西推送給陳秀娟:「三
娘,我看我也得走了,興許能趕上我三大。」推推搡搡時,王輝已經走到了門口。
楊書香感覺手里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腦袋就有點大。原來巴掌正按在陳秀娟
的胸口上。眼瞅著王輝走出門外,怕他溜了,楊書香沖著陳秀娟幹笑一聲:「三
娘,最近我有點上火,耳朵和眼都不太好使。」知道陳秀娟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
也不遮攔,直截了當:「別的事兒不管,保國挨打我得出頭!」再不去管陳秀娟
如何去想,三步並作兩步追出了門外。
楊書香追出門外時王輝已經站在自行車旁,正惦著走。「哎我說輝哥,有點
事跟你說!」站在臺階上,楊書香沖著王輝連連招手,然後一指南面房山,先一
步走了過去。至於是什麽事兒楊書香沒提,只說有點事兒,並且那神秘樣兒弄得
王輝不知所謂,本來心里就有氣,這回更是不停罵娘了:肏你媽的蹦出來成心搗
亂是嗎?
……之所以王輝的氣不打一處來,是因為玩了多半天牌,手氣不是一般的臭,
下半晌非但沒把點緩過來,差點把褲衩都輸進去。本來耍錢有輸有贏,出來解手
緩點,結果聽到遊戲房里有人大喊著「大鐵蛋」,頓時火冒三丈。撩簾進去一看,
亂糟糟的一群孩子正圍坐在電視旁打著遊戲,一踅摸,就找到了那個口出不遜的
人,王輝上介就一大耳瓜子:「小逼崽子,肏你媽的!」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
那人一個摘歪,轉身站了起來,回了句嘴:「肏你媽誰?」被罵這王輝還受得了?
揚起手來又是一記耳刮子扇了過去,打得那孩子哇哇大哭:「憑啥打我?」王輝
指著他鼻子罵:「打得就是你,咋啦?不服把你爸叫來!」看清是趙保國,王輝
心里的火便摟不住了:你個瘸屄肏的,你爸來我連他一塊勺!又是兩巴掌,直接
把保國打了出介。說了歸其就是輸錢輸紅眼了,逮著個撒氣的還不揍?
打完人,王輝溜達到北面正房的窗下,隔著玻璃見屋內只賈秋月一個人躺在
床上,那小臉紅撲撲的模樣他是越看越愛,就嬉皮笑臉走進了屋里。「秋月,你
好點沒?」賈秋月有氣無力地哼了聲,把頭撇到了一邊。眼前這漂亮女孩可是自
己打小娃娃親定下來的媳婦兒,來到床前,王輝探出手來摸摸了賈秋月的腦門,
賈秋月晃悠起腦袋躲閃。見秋月腦門掛著汗,王輝忙問:「打針沒?」明知賈秋
月愛答不理也不生氣,嘴里念叨叨:「哥給你拿個罐頭表表,火拜出來可能就好
得快了。」轉身走出屋子來到東廂房的小鋪里,見陳秀娟靠在椅子上假寐,本來
是要跑出去解手的,卻給「丈母娘」白白嫩嫩的臉蛋吸引過去,再一看她衣服下
緊繃的身子,尤想到賈新民不在家中,心里頓時生出一股邪火:反正冰天雪地這
個點也沒人出來了,何不幹一火回回手?
邪念一生,王輝就把手探到了自己身下:也有一段時間沒崩女人了。揉著自
己的卡巴襠,雞巴已經變硬了,這幾乎讓他喊出聲來。擡眼一看套間,王輝心里
大喜,不正是給肏屄崩鍋預備出來的嗎!就湊到陳秀娟的近前,顫顫巍巍把手伸
到了她的胸前:還得說這歲數的女人,肉彈比我本家嬸兒還要肥。動起手來就把
陳秀娟鼓搗醒了,王輝倒也想好了說辭,指了指套間:「我說秀娟嬸兒,里面有
沒有新鮮玩意?」迷迷瞪瞪站起身子,陳秀娟問了一句:「你要啥,嬸兒進介給
你拿!」還就朝著套間走去,無形中正合了王輝的心思,他便尾隨在後前後腳來
到套間里。
門虛微一關,原形畢露之下王輝便抱住了陳秀娟的腰。陳秀娟掙紮了一下,
低聲呵斥:「你要幹啥?」人也立時清醒過來。此時的王輝還管得了那麽多,直
言不諱地把想法說了出來:「幹啥?你說我要幹啥?崩你!」而後上演的一幕便
是楊書香看在眼里的……
此時見楊書香閃身跑到了南邊墻後頭,王輝一邊是因為楊書香的攪局影響他
肏陳秀娟的心情,另一方面輸了那麽多錢心里虧得慌:「媽了個逼的,有話說你
有屁放!」嘴里不幹不凈。到了南墻一看趙保國也在場,王輝立馬明白過來,指
著楊書香鼻子問道:「你又惦著多管閑事?」警告楊書香的同時,王輝四下里來
回踅摸,沒看到煥章影子讓他心里多多少少踏實一些。
看到王輝過來,楊書香只覺得兩肋間生出一股氣流密集地匯聚在自己的心口
上,源源不斷。撞上槍口算你活該,今個兒就拿你開刀了!倘使不把這口氣發出
來,楊書香都認為自己會憋壞的。朝王輝猛地飛起一腳蹬了過去,一句廢話不說。
王輝一閃身子,給掃了個邊,也急眼了:「狗拿耗子是嗎?我他媽早就想辦你了!」
撲著上前就把拳頭輪了起來。二人扭打在一處,楊書香被王輝抓住了脖領子,抵
擋對方拳頭的同時腳下使絆兒,心說正等著你來呢,對揣中她側身扭胯就給王輝
來個背口袋——側背,怕大背跨摔死王輝。那這一下也夠王輝受的,只聽王輝哎
呦著叫了一嗓子就被摔到了雪堆里,嘴里卻不依不饒:「我肏你媽楊小三兒!」
保國上不去前兒,卻躍躍欲試,楊書香伸手一攔,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王輝:
「你這雞巴嘴缺出溜是嗎?」王輝咕嚕著爬起來再次飛撲過來,抱住了楊書香的
腿準備把他撩倒。楊書香胳膊肘一支,想都沒想就照著王輝後心砸去,見其腦袋
揚起來,順勢一把抓住王輝的頭發給他來了個鐵膝蓋:「去你媽的!」眼瞅著王
輝大叫著朝後踉踉蹌蹌摔了出去。
這一氣呵成的招也是當年楊書香跟在顧長風屁股後面看到的,沒用在許加剛
身上,倒把它使在了王輝身上,挺爽。保國早已等不及了,他跳出來上前對著王
輝身上就踩:「打死你個屄養的。」正所謂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發泄著自己心里
的不滿。
王輝吭哧癟肚用雙手護住了腦袋,任由保國一通巴碴,好半晌才軲轆著身子
爬了起來:「你等著!他媽的我砸你們家玻璃介!」楊書香一拽保國,把他拉在
自己身後,眼一楞瞪,伸手指著王輝鼻子:「你打保國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跟
我打!還有我告你,再鬧屁上你們家端了你!」多余啥話也不說,帶著保國轉身
要走,那王輝手疾眼快,掃到雪堆旁的轉頭就順手抄起來,撲上前吼道:「我拍
死你!」楊書香一歪腦袋,下意識把保國蔔楞到了一邊,肩膀硬生生挨了一下。
叫我小名也就罷了,還敢背後偷襲?楊書香最瞧不起的就是這類人。瞬息間
他把拳頭反輪起來對著王輝的臉就招呼下去。你愛拍你的磚頭子就拍,反正我的
拳頭就直奔你的臉招呼。步步緊逼絲毫不給王輝喘息時間,把王輝從南墻一路打
到了河坡子下面。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道淩亂的足跡,到了平整的冰面上,楊書香
逮住了王輝的肩膀,一個絆子使下去就把王輝撂倒了,等王輝起來又撂。你不是
不服嗎,那就把你打服了為止……
從南坑回到家時,楊書香把衣服上的雪擦掉,就踅摸身兒半新不舊的衣服替
換下來。保國進門後一眼就看見了吉他,他一邊瞎蔔楞,一邊又因楊哥替自己出
了氣,兀自興奮得不得了:「楊哥你咋不用霸王扛鼎摔屄養的?」「用啥霸王扛
鼎,這還等著生爐子呢!」若不是前一秒看到楊書香輪拳頭,誰能想到這是打完
架的底子。
「啥時候買的吉他?讓我大奶教你?」「利潤點!」直接把保國轟到院里的
南墻砸煤,楊書香就踅摸起劈柴來,一通乒乒乓乓過後,煙點著了,爐子的火也
打起來了,而後又踅摸一掐子手臂長的劈柴,給大鍋里續了水,點著了澡堂,這
才消停:「一會兒你跟我去賈墳那邊嗎!」邊說邊洗手。「打卯去嗎?」保國一
臉興奮,就著水也把手洗了一遍。楊書香點點頭,走進西屋把腳上的二達子運動
鞋脫下來,擦拭幹凈放在床底下,這時保國的手伸了過來:「那肯定得去!你把
彈弓子帶上吧。」說著話,順手抓了一把避孕套。
「你要那玩意幹嘛?」楊書香拍了保國一巴掌,保國一咧嘴,把套子裝進了
兜門:「還不都是給我爸用!」經保國這麽一說,楊書香憶起前些日子小趙叔才
剛從自己家里拿過,這才幾天就用完了?一天到晚沒別的事兒了?不便當著保國
的面提及那些他不該知道的東西,就拾掇起自己的圍脖給保國套在脖子上,看了
一眼時間,打開抽屜把彈弓子和子兒塞進口袋:「走,興許能撞見三大呢!」
「楊哥,打架前兒秀娟娘娘還跑出來看來著。」保國把自己看到的告訴給了
楊書香。楊書香一摟保國的肩膀:「她看不看是她的事兒,可不許跟我媽提打架,
知道嗎?」保國點了點頭:「煥章哥要是在家就好了!」楊書香照著保國的腦袋
胡擼一把:「以後碰見這事兒躲一邊,別跟大孩子鬧,知道嗎!」保國再次點了
點頭,心里卻不以為然。楊哥是他的保護神,他怕啥?啥也不怕!再者,其爹媽
疏於管教,導致保國漸漸養成了極端性子,日後吃喝嫖賭那是樣樣精通。
鎖好門,直接從西場上到大馬路,朝西面小道抄近,二人就順著胡同走了下
去。其時天色依舊烏蒙蒙的一片,小巷里凈得似乎只有腳底下巴碴產生出的滋滋
聲算是迎合著,證明村落里還有些活氣,但落眼處,紅的藍的墻皮上滿是尿檢一
樣,生硬而又死氣沈沈。
村副業廠的大院就挨在王宏家的附近,東面的三間是前生產隊留下來的老房
子,曾修繕過作為盛放鐵廠散件的倉庫,不過並沒有院子護著,後來都給人把玻
璃打碎了,里面擺放的鐵葉子鐵板從窗戶順出來,偷的偷賣的賣,不知便宜給誰
了。而後那些鐵活搬到了里院新蓋的房子里,這里幹脆就成了個擺設。
站在王宏家的門外,楊書香朝著院里喊了兩聲,楞了會兒,里面傳來一道清
脆的聲音:「快進來,快進來。」門簾撩開之後,女人探出個濕漉漉的腦袋,沖
著楊趙連連擺手。
一看是王宏他媽喬秀芬,楊書香和趙保國相繼打了招呼。沒見著王宏的影兒,
楊書香忙問:「王宏是沒在家嗎?」女人搖曳著身子從屋里走出來,她把毛巾裹
在腦袋上擦抹著,波浪頭貼在圓方臉上朦朧朧看起來跟喝醉了似的:「這兩天炮
市兒正火,他爸帶著他去良鄉街買炮介了!」聽她解釋楊書香「哦」了一聲。
「書香,你考得咋樣?沒跟你媽去街上轉轉?」「考得還湊合,這不也才從我大
那回來。」打量著不遠處的喬秀芬,楊書香心說這麽冷的天兒穿得那麽少,要風
度不要溫度了?忙沖著她擺起手:「大年下的喬娘你也不怕感冒!我得走了,你
快回屋介吧!」帶著保國走處來時,就聽喬秀芬喊:「保國,告你爸把我那縫紉
機再給鼓搗鼓搗,啊!」
「秀芬娘,我不去針織廠,我得跟我哥逮兔子介!」保國夾著嗓子回了一句,
尾隨在楊哥的屁股後頭跑出去,好麽一會兒才施施溜溜地說:「楊哥,她來過我
們家。」
看著保國擠眉弄眼的樣兒,楊書香照著他腦袋扇了一巴掌:「你個小肖孩成
天都琢磨啥?」保國咧嘴一笑,簡直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跟你說,我爸肯定崩
過她!」怕楊書香不信,還擺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就十多天之前的事兒,
那天下午你不去窯坑了嗎!」楊書香皺了皺眉:「你咋知道的?」趙保國忙拍起
胸脯,說:「那天我睡懶覺,聽見音兒了。我爸那屋門是鎖著的,那女的就是秀
芬娘,等她出來我還看見臉兒了呢!」「保國你聽我說,這事兒千萬別對任何人
提,如果嚷嚷出去,以後就別跟哥玩了!」好在左右無人,這要是讓人知道了,
挨打事小,甭管誰的名聲吧,那都是要出人命的。
年長保國幾歲,楊書香自然明白這里面的道理,卻因為自己幹了糊塗事始終
難以釋懷:這世界真有那種人?他不願面對此事,一方面是源自楊剛是他的大大,
另一方面又被相片困惑,盡管揍了王輝!
疾行之下,趙保國跟在後面小跑,見楊哥沈默不語怕他生氣也就沒再說話,
這眨眼間的工夫二人可就來到村子的西南角,溝頭堡中心小學赫然出現在他們二
人的眼前。
雪覆蓋了一切,而綠色大鐵門又封閉了學校把它與外界隔離開來。透過鐵門
的格柵,首先映入楊書香眼簾的是花壇,低矮的枯樹枝上積雪皚皚,在書寫著四
有新人的屏風影背的包圍下,旗桿孤零零地戳在當間兒。遠處一排排教室在影背
墻的後面被甬道分作兩旁,頭臉的教室門前一片冷清,窗臺上的玻璃模模糊糊,
早前的喧鬧此時變得靜悄悄的,再細看,地面上厚厚的積雪連個腳印都沒有,看
來這里真的是解放了。楊書香抿起嘴來,也從這里畢業一年多了,如今物是人非,
自己也變了模樣。正心思不屬,就掃到了院墻里伸展著枝杈冒出頭的梅花。
綻放的梅花在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嬌艷,楊書香記得那是幾年前上小學時在
老師帶領下種上的,看著它們傲雪迎風不屈不撓的樣子,這心里的郁結漸漸敞開
變得通透起來,隨即,改編自《沙家浜》的曲兒也跟著唱了出來:
我雖然讀書在夢莊,溝頭堡畢竟是我的故鄉,這春來茶館我毫無印象,也不
曾見過這位美嬌娘。
哼哼唧唧唱罷,楊書香倒是渾不在意,可把保國聽得直嘬起牙花子:「楊哥,
你唱得都是啥雞巴玩意啊!」楊書香「嗯」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了一根,
這一口下去覺得特別舒服,就問:「那你說唱啥?」保國想了想,睜大了眼睛:
「來一首愛情鳥如何?」「那我可不會!」楊書香撇了撇嘴。「你啥不會啊?來
一個!」
轉身看著操場方向巴碴出來的腳印,彎彎扭扭的,定是賈新民留下來的。深
吸了口煙,楊書香吐了個煙花,一吹,煙消雲散,隨即輕了輕嗓子,朝著操場方
向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唱:「我愛的人已,飛走了。愛我的人他,還沒來到。」
依舊是沙家浜口味,差點沒把保國嘴氣歪了。
戛然而止下,楊書香突然回身,他用手一指溝頭堡中心小學院西不遠處的破
房子,問道:「保國,你怕鬼嗎?」保國順著楊哥所指方向看了下,搖了搖頭:
「有你在我就不怕」。那破地方他曾和同學搭伴一起去過,別看眼下只剩下一間
漏頂的房子,總感覺陰森森的,此時被提起來,他真猜不透楊哥為啥這樣問。
「以前咱村有倆廟,村東村西各一個,我聽老人兒說運動時給拆了,也就是
你看到的……你沒看見咱村一死人就死倆嗎?但哥告你,沒啥好怕的!」說這話
時,楊書香擡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摟住了保國的肩膀,伸手一指遠
方:「跟哥走,帶你玩介!」
路永遠都要走,那就甭管對錯了,那就蟄伏起來,或許這就是每個人要面對
的事情,要經歷的,不管掩蓋與否。隨之歌聲也唱了出來,在天地間回蕩: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風雨里追趕
霧里分不清影蹤……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1-30 20:39
標題:
嫐 (第2部•21)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1-3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1 流光飛舞
八點之前,楊書香獨自一人跑了趟夢莊高中,風風火火的專門給賈鳳鞠把昨
晚上大鍋燉的兔子豬送了過去。
這不就怕鳳鞠屈了嘴,又不知她這些日子有沒有往辛家營的姥家跑飭,反正
開家長會夢莊來也來了,左右是順道一就手的事兒,何不關照一番。
來到高中門口,這回楊書香可沒溜邊,他下了車,進門先跟門衛里的教職工
大爺客客氣氣打聲招呼,把情況轉達出來,知道不可能把自己放進去,就把預先
買的石林塞給了對方,說了好多客氣話總算得到同意,這才把自行車放在傳達室
的門外,提溜著飯盒正大光明走進去。
這個點應該上早自習呢,楊書香順著紅磚鋪就的甬道筆直前行,來到賈鳳鞠
所在的班級門外,在教室門口向里張望了幾眼,見老師在臺上正滔滔不絕講著什
麽,有些顧慮。
探頭探腦已經看到賈鳳鞠,楊書香朝她努了努嘴,稍微轉悠下心思就跑到了
教室後方,為了不影響老師講課,他輕輕一推後門,彎著腰從門縫溜進了屋里。
就近把飯盒交到了後排上次看到的一個姐姐手里,楊書香小聲說:「姐,勞
煩你把飯盒轉交給賈鳳鞠。」
那個姐姐掐了他手腕一下,也小聲說:「啥好吃的?」
眼波流轉,嘻嘻一笑:「不說出來就不給你送介!」
「我說別介!我閑人一個,這不怕耽誤姐姐上課嗎!」
楊書香蹲下身子,看到對方挺善談的,嬉皮笑臉的勁兒就上來了,甭看說話
的聲音不大,卻把這位姐姐同桌的註意力也給吸引過來:「就是就是,不說是啥
好吃的就不給鳳鞠。」原來她還挺會裝的!
挪著武大郎的步子往前湊了湊,楊書香往二位姐姐當間一蹲,胳膊肘架在了
她倆大腿上,然後一字一頓地說:「豬,肉,燉,兔,子!」
連說帶比劃,一點陌生感沒有:「來前兒我就知道姐姐們肯定會喜歡,這不
帶了滿滿一盒嗎!」
他這一說,頭一個學姐頓時恍然大悟,笑著掂起飯盒:「我說咋那麽沈!還
挺會心疼人兒!」
楊書香仰起頭來,嬉笑著拍了拍對方的大腿:「二位姐姐,那我就不打攪你
們啦!」
縮起身子要退出去,忽地覺察到周圍靜了下來,再一看,講課老師不知何時
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哪來的搗亂分子?」
眾目睽睽之下被那個老師這麽一喝,未站起身子楊書香就脫口而出:「是郭
主任讓我進來送東西的!怕影響到別人上課才從後門進來的。」
心說,誰搗亂了?又不是正經八本上課!就聽那位老師厲聲喝問:「這就不
影響了?給誰送的?送的啥?」
楊書香本不是那種嘩眾取寵的人,卻在這咄咄逼人氣勢的追問下,被問得有
些氣惱,不過一想責任在己,又怕賈鳳鞠牽掛,沖著前排的鳳鞠姐眨了眨眼,然
後對著眼前這個脾氣有些暴躁的老師規規矩矩地說:「老師你繼續講課,我這就
走!」
一邊笑,一邊倒退著身子往後門靠。
「滾出介!」
炸雷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被這一吼,楊書香的臉兒難免一紅:誰欠你錢了,
怎麽跟臟狗似的!惦著懟他兩句,你為人師表就這狗屁素質,人情事態不懂虧你
還披了一張人民教師的皮!再一琢磨,林子大了啥鳥沒有,碰上這個混蛋玩意也
甭懟他,東西送到了也就得了。
出了校門往南騎了一里多地,正是夢莊逢二四七九的集,來時匆匆楊書香只
在西半拉門臉的小鋪買了盒煙,這隔著公路往大空場一看,雪後的市場雖有些冷
冷清清,但好在傍年根了,又薄利多銷,緊東面的魚販和肉販並未缺席的情況下,
周圍湊過去的人看起來也挺熱鬧。
有心騎進去溜達一圈,算計下時間只得作罷。
蹬著那輛二八車進了校門,里面的男男女女已經拾掇起家夥熱火朝天幹了起
來,楊書香心說,還夠早的。
但見同學們掃帚輪起來時,鐵鍁啪啪作響,雪花飛舞在吆喝聲之中,煥章便
從人群中跑了過來。
「楊哥咋樣了?」
煥章頭一句話問的就是這個,楊書香看著他那沒羞沒臊的樣兒,把車子推進
車棚時,想到了自己也不過如此嘛!「啥咋樣了?」
支好車,楊書香抹瞪著眼問。
「你不說讓我等你信兒嗎,結果咋樣了?」
煥章搓起手來,那施施溜溜的樣子越看越有些賊眉鼠眼。
「不都跟你說沒事了嗎,咋這沈不住氣?你就算現在去醫院檢查不也等差不
多才行嗎!」
楊書香怔怔地看著煥章,因個女的連媽都不要了,想想就來氣,就差踹煥章
一腳。
「這不合計著那個。。。。。。,」
湊上前,煥章反手一攏,在楊書香耳旁低語起來。
「你起,起我這。」
推開煥章的身子,若非是大庭廣眾目標太大,楊書香真想給他來一記霹靂旋
風腿,讓他知道知道啥叫出爾反爾,然而當楊書香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時,又禁
不住把那個想法收了回去:他媽的要踢也應當先踢我,誰叫我……此處省略的地
方不言而喻,但更多的是馬秀琴勸慰楊書香的話,讓他不要心存顧忌,背負責任。
可說是那樣說,但事實上到底能不能一下子放開手腳,這還真是一個有待商
榷的事兒。
「小玉沒鬧騰?」
兩只手一抱,來回搓著自己的臉。
「老實多了,也倍兒聽話!」
看著煥章眉飛色舞的樣兒,楊書香有些戚戚,自己還搞不妥呢,還管別人?
轉念又覺得有必要再跟煥章念叨一下,一是快過年了,應該回家陪陪琴娘;二是
關於記過處分的事兒,讓他心里好有個準備。
呼喝聲,敲擊聲,亂糟糟的環境和冰冷的氛圍儼然就像一臺戲,招呼聲響起
來時,楊書香沖著三班的同學揮了揮手:「來啦來啦!」
那情景正好被王宏看到,他把笤帚死乞白賴地塞給一個女同學的手里,在對
方喊著「王瞇」
這個超小圈子才知道的綽號中,吞吐著哈氣一路小跑了過來:「楊哥,夜個
兒下午你是打卯去了吧?」
「回頭再跟你說。」
知會著煥章,楊書香轉身沖王宏點了點頭……廣袤無垠的天地,一曲《海闊
天空》把所有韶光傾盡在這暮色蒼茫的美好記憶中,不管是洗刷還是蕩滌,都足
以讓少年情懷得以在蟄伏中舒展手腳,哪怕這只是停留片刻,哪怕凈土不再!
「怕不怕鬼?」
楊書香帶著保國也像才剛王宏那樣,小跑起來,一邊跑一邊指著遠處低矮的
山巒說道。
「不怕!」
他倆說話時還真有點參演臺灣電視劇的感覺,每個人的呼吸被對方看到,都
是吞雲吐霧的樣子,另外,鼻子和臉蛋都脆生生的紅了,煞是可愛。
這就是九三九四交年時的光景,留在長河浩瀚之中的一點星光,滄海桑田。
長途奔襲留下了堅實的腳印,來到賈家那片波瀾起伏而又素裹銀妝的小山時,
當然不會像溝頭堡後街李奶奶那樣——躺在棺材板兒上吊了三天突然坐起身子,
眼窩深陷一臉褶皺,整個人綠蒙蒙的,最後不得不用黑豆送她一程——突然也搞
那麽一出,不知是哪位興趣大發,從鼓起的陰宅中蹦跶出來,喊一嗓子我不走,
那可就新鮮了。
楊書香告訴保國:「不怕活著的,會怕死的?」
對著蒼莽「啊」的一聲吼了起來,身體里仍舊湧現出一股打王輝時的氣勢,
連保國都感覺到了:「楊哥,你摔狗蛋那屄太漂亮了。」
抓起楊書香的胳膊。
胡擼著保國的腦袋,楊書香仰天深吸了口氣:「記得打不過就跑,知道嗎!」
保國「嗯」了一聲。
望著無垠的白雪,楊書香攥緊了拳頭,重複著:「打不過就得跑!」
然而有些事真的能用跑來解決?楊書香也說不明白,不過此時心存天地,連
天看起來都廣闊起來。
我就做我自己的事兒,幹自己力所能及的,能與不能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那
麽多!在灰蒙蒙滲透著白茫茫的雪地里,他似乎覺查到了一絲黑與白的轉換,這
就難免牽扯到了對與錯,然而說不清楚時,那些個舊夢里的過往雲煙也跟著起伏
飄蕩,環繞在他的心頭:娘娘最後讓我射進去,沒記錯的話,她還叫床來著……
我大的褲衩給我放琴袋里,是不是在暗示?難道說大大餵不飽娘娘?一時間腦子
紛亂,楊書香吧唧著嘴,心說琢磨那麽多複不複雜?反正事已至此,怕也沒有用!
收回心思,楊書香把目光看向遠處一排排的大樹,沖著保國吆喝一聲:「冷不冷?」
保國搖了搖腦袋:「不冷!」
楊書香把手朝前一揮:「跟哥跑兩步。」
帶著保國招呼下去。
又跑了二里多地,這才抵達西邊田埂的大楊樹下。
手搭涼棚,楊書香四下踅摸開來,盡管腳下的印記仍在,可這沒頭沒腦得跑
到啥時候?自己倒無所謂,可保國呼哧帶喘顯然有些跟不上流,到時候再把兄弟
累尿炕又得不依不饒了。
舉目遠眺,總算在一望有邊——高速橋洞處看到了一個葡萄大小的人兒在晃
動,令人滿心歡喜。
「你先在這背風,等著我!」
「我就跟著你走!」
「晚上睡覺不怕尿炕?」
「沒什麽好怕的!」
「嘿,這小話說的,」
蔔楞著保國的腦袋,楊書香笑著把圍脖給他裹了裹。
烏蒙蒙的天嘟嚕著臉,北風朔朔,人卻精神:「回頭晚上在哥家里吃!」
保國把身子往樹的陽面一靠:「楊哥,嘿嘿,煥章哥真的去崩鍋了?」
不知保國這小腦瓜里都裝著啥,才多大就胡琢磨?「你聽誰胡咧咧的?」
由此,楊書香不得不站在成人的角度再次考慮一些那方面帶來的影響,起碼
保國才十歲一丟丟,啥事都得背著點他。
「就是!」
保國好奇,語氣之中肯定而又興奮,「五里陸家營,離著夢莊又不遠。放假
怎還總往姥家跑?還不是找女朋友介了!」
掏出煙來,楊書香笑著說:「明個兒我也得去趟姥家,難道我也搞對象介?」
很是隨意地「切」
了一聲,攏起手來把火點上。
「你也走?」
保國有些驚訝,轉而搖起腦袋嬉笑:「看我不告鳳鞠姐………」
好不容易把煙點著了,聽保國這話楊書香差點沒嗆著。
擡起腳照著保國屁股蛋來了個凳板兒:「給哥造謠?!」
躲閃中,保國順勢繞到樹後頭,露出腦袋嘻嘻笑著:「哥你別踢我……到時
你會不會崩鳳鞠姐?」
「再廢話哥先雞奸了你!」
作勢要撲過去,忽地一轉身,楊書香就解開了褲子,只覺得卡巴襠里一片涼
爽,身子不由得打了個突,穩了穩身子,然後沖著樹後頭的保國念叨起來:「打
架的事兒誰也不能告訴,知道嗎!」
吸溜一聲捋開包皮,水龍頭便以拋物線的形式把聖水嗞了出去,帶著股濃烈
的酒水味,楊書香身體就又打了個突。
說心里話,對鳳鞠一點感覺沒有,有的話在學校里就找了,何至於現在還圍
繞著煥章搞對象這個事兒犯矯情。為此楊書香都覺得自己過於神經了。
這一跑一折騰,地面上那條刷直的黑線便劃開了圈,嘩啦啦的像總結人生似
的畫了個嘆號,然後帶出了問號和句號,有些混亂,那麽人生是否也是如此呢?
這註定是個撓頭的問題,並且暫時得不到任何可尋的答案!然後一路向西,
碰到賈新民時,對方已經小有收獲:一灰二白三只兔子耷拉著腿兒被別在他的皮
兜子上。
背著火槍,這戴著帽子的中年漢子瘦溜溜的看起來挺有精神:「這麽冷的天
咋不戴個帽子?」
楊書香身上躥火,一指自己的脖領子:「這一道跑過來,我扣子都解開了!」
還確實如他所說,腦瓜頂子都熱氣騰騰了。
打量著賈新民腦袋上頂著的軍綠帽,楊書香的心下一陣嘀咕,為何不換成黑
色或者藍色?然而天似乎越發陰霾,由此顯得賈新民腦袋上越發透亮。
「保國也跟著跑來啦,累不累啊?」
楊書香正自掏煙,就聽賈新民問了一句,還被他悄悄耳語了一下:「回給三
大整幾個套兒。」
身子一怔,把煙遞過去時,楊書香皺起眉頭:「避孕套?」
這話當然得背著保國的面說,似乎關乎著某些秘密。
賈新民點了點頭,就著火點著了煙,吸了口,在煙霧之中問道:「紅塔!換
牌子了?」
這個所謂的換牌子——人自然指的是柴靈秀。
楊書香沒接那茬,他總覺得很有必要問一下賈新民床上是不是能力不足,不
然怎麽總讓自己撞見或者碰上女人需要那方面的要求呢?咳嗽了一聲,在賈新民
低頭搗鼓腰里的兔子時,楊書香舔起嘴角問了起來:「我說三大,你喝枸杞酒嗎?」
賈新民把腰里一只最肥的白兔解下來,塞進楊書香的手里:「喝過,喝過兩
天。」
「這是幹嘛?」
這天時還能打著這樣的兔子,顯然令人欣喜若狂,不過楊書香又把那毛色看
起來非常不錯的兔子塞了回去:「我也是聽得個半半落落,都我爺說的。要不哪
天爺們得著機會給你逮條伢狗補補。」
說起狗來這話一提也有那麽幾年了,當時跳墻頭給半道竄出來的蘇聯紅嚇了
一跳,後來鐵廠的那條狗給自己大大弄死了,楊書香還吃了半條後腿呢。
「給你就拿著,客氣啥?」
賈新民推著手阻攔,風趣的臉上帶笑,看起來有些猥瑣:「有避孕套就夠了。」
「嘿嘿,你別看我,我啥也不知道!」
楊書香再次把兔子推送回去,無功不受祿,拿人家的手短,甭幹那貪便宜愛
小的事兒。
「跟三大磨嘰?」
賈新民說話的聲音和帽子的顏色一樣亮堂:「秋月發燒,我就尋思出來溜達
溜達。上你們家喊你來著,家沒人。」
「這不我去城里我大介了嗎!」
看著保國在前面蹦蹦跳跳,楊書香忽覺得孩子有些孤得慌,抽搭著從口袋里
尋出煙,讓賈新民續上,也不背著他,自己就點了一根:「那我就厚著臉皮接著
了?」他的這股心境並不是突然爆發,因為看到人家父親心疼孩子,心中有感!
「瞅你這話說的!」
賈新民拍著楊書香的肩膀。
楊書香深吸了煙,吐出煙花時,好不容易融入到這片熱土中而穩下來的心境
又有些裂痕:「三大……回頭天暖和我去地里給逮三條白線(蛇的一種),爆炒
還是油炸隨你,那玩意準能能讓你一柱擎天!」
竄上前,把兔子扔給了保國,又趁著保國不註意把他兜門口竄出半截的避孕
套弄出倆,悄悄遞給了賈新民:「三大,爺們可屁都不懂,說得對不對你老可別
挑我………」
那欲言又止的樣子被賈新民看到,忙問:「咋啦?」
湊近了楊書香的身旁,壓低聲音問道:「跟三大說吧,就咱爺倆知道!」
尋思了一下,楊書香把要說的話在腦海中慮了一遍,開口問道:「秋月姐搞
過對象沒?我先澄清我可沒別的意思,侄兒就隨便問問。」
「我還以為啥事呢……,」
略作一頓,賈新民哈哈大笑起來,把前面抱著兔子的保國都給弄得頓住了身
子,回頭忙問咋回事。
「咋回事?走你的道兒吧!」
楊書香笑著揮了揮手:「大人說話小孩甭插嘴」,從賈新民背上把火槍拾在
手里:「三大,我來一槍試試!」
聞聽楊書香要試槍,賈新民從皮袋子里把火藥備了出來,上好了槍,遞交給
楊書香的手里。
掂著上了子兒的火槍,楊書香擺弄起來,這玩意可比自己搗鼓的那把鏈子把
兒牛逼多了。
「射前兒把嘴張開嘍!」
賈新民提醒著。
楊書香「嗯」
了一聲,笑道:「早前兒去夢莊看鄉民兵打靶,我大跟我說過。」
槍管對準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擺好了架勢,扣動扳機,「砰」
地一聲,黑煙繚繞而起,那火星四射震顫的感覺直追當年自己大大的意氣風
發,遙想著彼時的一幕幕,楊書香舔起了嘴角:誰和誰親?和我大大親,也和我
娘娘親!這話出自心里,勃勃生發,如裊裊炊煙升起,把那最純粹的情懷釋放出
來,紮根在這片熱土中。
保國歲數還小,自然不敢碰那火槍,但眼饞,就嚷嚷楊書香回去把那鏈子把
兒給他。
看著保國抱著兔子不撒手的樣兒,楊書香連連點頭說好,暫且安撫住保國這
顆活躍的心。
轉回頭把槍交給賈新民,賈新民先是問了句咋樣,而後拍著楊書香的肩膀,
把之前的話解釋了一遍:「一中管得嚴,女孩子嘛,有那事兒她也不會跟我這當
爹的說!」
至此坐實了某件事兒,因為跟自己扯不上關系,所以楊書香便也沒再繼續追
問。
「學校里沒交個女朋友?」
賈新民眼里,人老楊家這小夥子挺懂事,畢竟爹是重點中學老師,媽是計生
辦大拿,不過出於好奇,所以問了一句。
「你問的是女性朋友嗎?」
楊書香呲呲一笑,沒正面回答賈新民,只在分道揚鑣時把兔子遞還給他:
「這兔子無論如何不能要啊!」
正要跑,被賈新民一把抓住了胳膊:「你這孩子咋跟三大耍心眼?」
楊書香蔔楞著腦袋:「哪有啊!秋月姐發燒應該給她補身子。你說吃還不是
啥時候都能吃,對不?」
「這都跟誰學的?你拿著!甭跟三大掙崴!」
賈新民硬往楊書香手里塞,楊書香推辭不得,接是接了,不過卻把保國拉到
了自己身邊,話也打了過去:「今個兒我把王輝給揍一頓!」
這保國也應和起來:「三大,無緣無故他刪我好幾個耳光子,屄養的沒讓楊
哥給摔死,活該!我肏他媽!」要不是楊書香攔著,保國指不定得罵成啥樣呢!
兔子自然又遞給了保國,不等賈新民言語,楊書香又說:「三大,王輝他爸
跟你關系不錯,我給留著臉沒在你家鬧騰……」,片刻間把保國推進胡同里:
「讓你娘娘把它燉了」,知道賈新民肯定會問緣由,這才跟他交代:「有些事兒
吧……嗯,可能秀娟娘娘誤會了,她要是問你,你就實話實說。」
偏著身子用手一指保國的背影:「他媽出國在外,我小趙叔也顧不過來管他,
這從小光著屁股跟著我一起玩,別的什麽事兒我不摻和,但我兄弟挨了欺負我就
得管!是不是你說?」
這股倔強像是在宣誓,對賈新民那樣說,酒後的晌午對陳寶坤也是那樣說的。
誰沒個仨薄倆厚?尤其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兒!不過「閻王好見小鬼難
纏」,李學強那邊到底賣不賣臉兒還另說,再有就是陳寶坤是否被當槍使,玩花
屁股誰也不知,總得抽空跟煥章把情況交代出來……
……「回來前兒我媽都該打夜班介了!」興沖沖跑過來,王宏直找補:「前
兩天聽哄哄說炮市兒搶行,不然就跟著你一塊去了。」上次和楊哥一塊逮魚的情
形仍歷歷在目,回想起來還頗為興奮。
炮市兒搶行?呵呵。楊書香知道這周六大大就該行動了,也不嚷嚷實情:
「夜個兒去的時候喊你來著,就你媽在家,說你跟你爸去良鄉街里了!」眼睛盯
著卻煥章。
被這股氣勢壓迫著,煥章呲牙一笑,把臉扭到了一旁。
王宏則四顧踅摸了幾眼,又朝著北面最後一排房子打量,這才開口說:「傻
屄肛門夜個兒也去了炮市兒!」「早上來前兒碰上他,說晌午請吃飯!這會兒多
半是貓在體育室躲著呢!」
楊書香還沒言語,接著王宏的話趙煥章就來了精神:「我就告他,倆人吃飯
沒意思!」
煥章的這種做法楊書香還是挺贊成,哪知哥們話鋒一轉沒把楊書香給窩回介:
「吃飯的話楊哥你得去吧,老鬼、海濤、浩天、寶來都得去吧,王宏胖墩不也得
跟著,去就都去!」
一邊說一邊比劃,顯然是把事兒嚷嚷出去了。
「這兩天腸胃不好,吃飯甭算我。啊,甭算我!」
楊書香擺起手來,挺反感煥章的這種做法。
「你不去咋行?」
煥章一把抓住楊哥的手:「他不牛逼嗎,當著眾人的面那就給他放放血!」
「回頭再說吧!」
掙脫出煥章的手,楊書香咕噥了一句,開始暗暗琢磨起來。
本以為小樹林里糾紛完事也就結了,場子找回來了,臉面也要足了,可誰成
想拔出蘿蔔帶出泥,給玩了後抽——也只煥章被蒙在鼓里,不知內情。
他媽的夠陰,都他奶奶的瞧人下菜碟!「別看我,看我管用嗎?」楊書香扔
了這麽一句。
「小玉呢?」
楊書香一撩眼皮,瞬息間又甩了這麽一句。
王宏巴巴地看著楊書香,等著楊哥表態,卻不知他這是什麽態度,可趙煥章
卻明白楊哥話里的意思,心里一陣驕傲,掛著笑的嘴唇比劃了一句「辦了」,這
要是給他按個翅膀,準能飛起來。
豬啊!煥章這腦子是讓豬油給蒙了!反正想到哪說哪,能幫到哪算哪。
「別讓人家等著咱們!」
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氣餒,朝著這哥倆一筆畫,楊書香邊走邊說:「煥章,班
主任要是找你,記住了,就跟他說是楊書香挑的頭,打人也是楊書香打的,記住
沒?他要是再矯情,你就告他,當時班里十二個同學都可以出來作證!」
「咋啦楊哥?」
煥章不解,事兒不都過去了嗎,怎麽楊哥還找補?而且說得沒頭沒腦。
正尋思,大鼻等人扛著鐵鍁掃帚朝著這邊走來,給大夥一嚷嚷也沒法再問細
致。
幹得熱火朝天,一幫小夥子推車的推車,鏟雪的鏟雪,教室前後、甬道、辦
公室門口清掃利索,又給車棚騰出擱車的地兒,這才亂哄哄地回到班里,等著最
後宣布放假。
一群草長鶯飛年紀的人,甭管男孩女孩,有幾個心不野的?他們先後接到成
績之後,交頭接耳一番,接下來領了寒假作業聽李學強從那嘮叨個沒完,早就亂
成了一鍋粥。
李學強瞅著眼前這群快要跳到桌子上的學生,拍了拍講桌想要制止一下,當
他看到院子里家長們陸陸續續推著車子走進車棚時,脖子一扭,朝著眾人擺了擺
手:「散了吧!」
除了各班的課代表及班長站在門口負責引薦,沒什麽事兒的人基本上就背著
書包跑家走了。
「打板兒還是踢小場地?」
球隊的哥幾個沒動地界兒,在教室後面碰著頭。
「先看看情況再說,」
楊書香用腳把球顛起來,倒了兩下腳,手里接住:「院里集合看看人吧。」
一眾人等魚躍著就把球趟到了教室前的空場上。
這時,李學強似乎想起了什麽,趕忙追到門口,指著人群里的趙煥章:「趙
煥章你留下來,開完家長會再走!」
眾人面面相覷,七嘴八舌來問:「咋啦煥章?」
趙煥章一撩頭發,把大拇哥一挑,瀟灑地說:「沒事兒!都別走,咱晌午該
怎麽辦還怎麽辦!」
楊書香沒說話,看著琴娘和自己母親推著車進了車棚,沈默片刻,沖著哥幾
個知會一聲:「上個廁所,你們先外面踢著」,趁著這個空兒,把煥章往教室後
面拉。
想起這個茬,煥章忙問:「到底怎回事?要追究我?」
楊書香一邊走一邊說:「既然李學強從屋里沒言語,背不住琴娘來了他會借
題發揮。還是那句話,甭管他說啥,你就往我身上推,把我之前說的都搬出來。
還有,甭聽他們嚇唬,九年義務教育有啥檔案?還記過處分,記他媽的過!」
校長喝完酒都拎著酒瓶子順嘴胡禿嚕,還有啥說服人的地界兒?聽完,煥章
撓了下腦袋,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接著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楊
哥,應該找人揍屄養的李學強………」
「你甭說那沒用的!我可告你,琴娘說你可不許回嘴,聽見沒?」
「楊哥,別忘了咱們可是挨欺負的人,憑啥讓咱們背黑鍋?」
越想越不對勁,煥章氣惱惱地說:「我媽那脾氣誰不知道?耳根子軟,偏就
跟我本事大!」
「再廢話信不信我踢你?!」
只覺心里憋著口氣:「非得讓外人看咱笑話,是嗎?!」
楊書香瞪起眼珠子盯著煥章,好半晌又嘆了口氣:「她是你媽,你也欺負她
老實?」
只知道楊哥心里不痛快,卻沒覺察到他眼里的黯淡,煥章咧著嘴幹笑一聲:
「我不就隨口一說嗎,聽你的還不行!」
他知道每次惹著楊哥軟言軟語說兩句準沒事,就上前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
比比劃劃:「這次我考的成績也不錯,哥,沖著這個分你不得替我高興高興!」
那滑稽樣兒讓楊書香繃著的臉兒再也繃不住了,心說我兄弟這肚子得多大啊?
搖了搖頭,掄起拳頭搗了煥章一下:「我看你是著魔了!」
不知該說他什麽好,到了廁所近前,楊書香閃身走了進去。
往廁所門口上一站,趙煥章解開褲子就滋:「黑貓白貓拿著耗子就是好貓!
也不是我臉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話她信嗎?也就你能說服她!」
「說說說……我說你………」
楊書香機關槍似的重複著這個字,到了後面卻戛然而止,因為這個「說」字
和那個「睡」字諧音,就算腦子里啥也不想,此時說出來本身也有歧義。
嘩啦啦一片響動,歡快而又勁道,吐了口濁氣,楊書香側閃著把身子背了背。
誰知未提起褲子下面就給趙煥章掏了一把,弄得楊書香狼狽不堪:「我說你
媽,咋這下流!」
煥章嗷嗷叫著,竄起身子跳出廁所:「楊哥,哈哈,你硬了!你也有硬的時
候!」
撥雲見日,天一色藍,很高很闊。在無奈中,楊書香的耳輪中就聽煥章「咦」
了一聲,接著就聽他說:「楊哥,我媽就交給你來辦了………」說得楊書香心里
怪怪的,又不能否認。正不知所謂,似乎是有誰走了過來,跟煥章打起了招呼。
低頭看著塞進褲子里的鳥,確實很不安分,抽搭著鼻子,楊書香喃喃了一句:
「該跟琴娘斷了,老這樣兒咋對得起煥章呢!」
一陣悸動,眼前便浮現出一個滾圓碩大而又肉汪汪的屁股,哆嗦著身子,楊
書香發覺狗雞變得更粗更大,剎那間,耳畔仿佛響起了那道溫柔的聲音「射進來」
……「射進來」,微微喘著粗氣,心里便呼和出一道聲音:我是不是該給我大去
個電話?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2:21
標題:
嫐 (第2部•2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6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2 悠悠我心
廁所的位置把邊靠後,隔著一道圍墻,跳起腳來都能看到外面的渠溝和小公
路。最西面緊挨著廁所的是體育室,說是體育室,其實說白了就是盛放體育用具、
用品的雜物間。望著沒有白雲的藍天,看起來真的好高,低頭看向自己的卡巴襠
時,楊書香咧了咧嘴:都是鳥惹的禍。系上褲子從廁所走出來,正看見煥章翹著
腳跟許加剛在體育室門外說著什麽,看到自己時煥章還揮起手來:「楊哥,楊哥
你來啊!」
「好嘞!」楊書香嘴上答應著,心里卻琢磨起來。短短幾天的功夫這許加剛
轉變得竟然如此之大,不能不讓人懷疑,以至於聯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時,出現的
一個詞語:黃鼠狼給雞拜年。與此同時昨晌午喝酒時的情形從楊書香腦海中相繼
映了出來:他跟顧哥套關系目的何在?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扯八竿子關系管
個雞巴用,既然你玩,那我就跟你虛與委蛇,看你到底能耍出什麽花樣來。
湊到近處,楊書香朝著對面打起了招呼:「這不加剛嗎!」
「楊哥啊,真的巧啊!」把頭一轉,許加剛也笑著打過招呼,趕忙從口袋里
拿出鑰匙,把體育室的外門打開,然後沖著楊書香伸手比劃了個請進的手勢,還
解釋起來:「快進來坐會兒,我把球鞋穿上,咱們一塊的踢球。」仿佛忘記了頭
幾天挨打的事兒。
楊哥也是你叫的?昨兒當著我大的面就懶得跟你計較了,還你媽叫上癮了,
從哪論你這屄也得叫我一聲叔啊。心里想,臉上卻保持著笑容,楊書香就把從煥
章嘴里聽來的信兒念了出來:「我說加剛,聽說你要請客?」邊說邊走,這地兒
楊書香還真沒來過,甭看也上了一年半的初中。「之前的就說過的,現在的必須
的請客。」許加剛指引著楊書香和趙煥章走進體育室的東屋,把跟趙煥章說的話
重複了一遍。
環顧著這間蔭涼清冷的屋子,看起來有些淩亂,那窗戶上的玻璃本就烏了吧
唧,再有就是犄角旮旯的隨處亂擺亂放也讓這里顯不出半點透亮來。除了標槍鞍
馬等一應體育設施,地上還散擺一堆新舊不一的籃球、足球,甚至於對面墻角桌
子上還擺了個電風扇、一個電爐子——這超出體育教學範疇的東西簡直讓人懷疑,
這到底是學校還是家。
「嘿,那感情好!」往門口一戳,也不往里走,楊書香就迎合著許加剛吆喝
了這麽一句,本來還有下言要說,卻給趴在進門把腳桌子上,鼓搗著收音機的煥
章橫插了一句:「這大冬天吃點啥好呢?要不就烤串!」還征求式地擡起頭來,
詢問起楊書香。
「烤狗蛋!」楊書香看向煥章,來了這麽一句。「要倆羊腰子,行不行?」
結果在煥章哈哈大笑中,楊書香也笑了起來:「我快踢你屄肏的了!」
「我跟飯店的老板訂了桌,我跟飯店的老板要了名片,我跟咱夢莊這條街我
都熟的,所以咱們就去吃!」許加剛往墊子上一坐,一邊脫鞋一邊持續說著他那
具有特色的驢雞巴話:「烤肉的也行!」還從口袋里掏出煙來,扔向煥章的眼前。
「楊哥,嘗嘗紅塔!」煥章接過煙,讓給楊哥。楊書香蔔楞著手,並不接著,
而是呵呵一笑:「去飯館吃多大挑費啊!」哼哼唧唧的樣兒似是玩笑,似是自言
自語,溜溜達達地進了東屋:「咱這熟頭抹臉的關系在這擺著呢!吃啥飯?可不
興那玩意!」便又開始打量起這體育室來。這屋子里看起來亂糟糟的,可這靠近
窗戶的地界兒卻給跳高用的墊子連在一起鋪了好幾個睡覺的床位,枕頭一擺,弄
得倒挺幹凈!
「我都跟趙哥說好啦!」許加剛錯轉眼珠,猶不死心,仍在堅持。
楊書香不言語。趙煥章暫時也沒接茬,他把煙點上,一拉抽屜,見里面擺了
兩幅「流氓」撲克,隨即拿在手里。
「楊哥,當著我的師傅師娘,楊叔楊嬸兒,我的昨個兒就沒少喝的,咱們的
就該練習一下的。」許加剛站起身子,有點尷尬了,他先是跺了跺腳,而後湊到
煥章跟前,點了根煙:「下午在街里還碰著王瞇了……楊哥,你咋不抽?」舉著
煙遞了過去。
楊書香搖了搖頭:「抽煙我二五眼事兒。」拒絕著,挪著步子又說:「昨兒
是喝多了,我都把事兒給忘了,呵呵。」來到煥章身邊,隨手撿起一張穿著泳裝
三點的美女撲克:「嘿,咂兒還真肥!」許加剛聽後嘿嘿一笑。
「昨兒你們一塊吃飯來著?」煥章擡起頭,看向楊書香。許加剛連忙回答:
「是啊,我要不怎麽能認到師傅?」
師傅?趙煥章不知內情,盯著楊書香等待下文。
「加剛你可真逗啊!呵呵!」答複著許加剛,楊書香心說,誰他媽問你了,
你怎不把那顧哥讓你叫他幹爹的事兒說出來?你個龜兒子!
把撲克牌扔在桌子上,又尋了一張差色的,捏在手里:「這撲克哪買的?」
「良鄉街里買的。楊哥,你要的話你就把它拿走!回頭我……」許加剛始終
在揣摩,可仍舊咂麽不透楊書香的心理。
「馬濤說跟你要鏈子把兒,回頭咱給他做一個唄!」說是打斷許加剛,實則
根本就沒拿他當回事。楊書香用手一捅趙煥章:「家長會完事咱先趕集介!回頭
讓琴娘也在陸家營住兩天!」拽著煥章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往外走:「紮這算咋回
事,讓外頭的哥幾個幹等著咱,又得埋怨!」沒一會兒就溜到了院子里。甩開許
加剛,煥章忙問:「內雞巴拜顧哥為師傅?」楊書香冷笑一聲:「拜誰也沒有用!」
於此他嗤之以鼻,並且持自己的態度:「你最好也別賞他的臉!」
煥章呵呵一笑,趕忙解釋:「楊哥,不榨白不榨,誰叫小波一栽咱手里的!」
楊書香搖起腦袋笑道:「兄弟誒,就小玉把你折騰的,我看你快種病了!」煥章
也笑:「不是種病,我跟你說,崩她前兒可得了,真他媽得!楊哥,你也找一個
吧!」
瞅著煥章那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兒,楊書香幹笑兩聲:「我肏你屁股,別
忘了我跟你說的!」煥章貼近楊哥的耳朵,悄悄的:「肏我屁股還不如肏果兒呢,
爽死你!」
楊書香照著煥章屁股來一巴掌:「一天到晚沒別的事兒啦?我可告你,一會
兒別讓琴娘下不來臺!」煥章咧了咧嘴,嬉皮笑臉:「楊哥,你快跟我媽穿一條
褲子了!」那猥瑣樣兒竟透著混不吝,把楊書香說得心里一陣怪異,擡起腳來踢
向煥章的屁股:「廢話忒多!」煥章朝前一竄,躲閃著,嘻嘻哈哈道:「你又不
是不知道,我最煩她嘮叨。要說我媽信服誰?準楊哥你!我看呀,我媽還是由你
來辦吧!」
瞬間腦袋嗡嗡作響,形如做賊的被逮住。楊書香覺得自己眼前應該一片漆黑,
眨了眨眼,他就擡起頭來。天的顏色與其說是藍的,還不如說是白色呢,有那麽
一瞬間他懷疑煥章知道了內情,引申而出,甚至懷疑歷史書上所記載的人和事兒
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這樣吧!那就和琴娘斷了奸情吧!其時其地楊書香就是這
樣想的。
可天還是天,還是藍白之色,站在天底下,任何一個人都很渺小。夜終歸還
是會來的,黑暗始終沒法驅散。這黑白之間就是交替,必然也會存在通感!
初三的學生仍在上課,看起來還挺緊呼,那就倒著教室後身兒走。來到東面
的操場上時,二十多號人已經水泄不通擠在一處,像是在熱身,又像是熱身後要
跟誰去幹架,而且話題一成不變,拋給楊書香和趙煥章:「這球到底咋踢?」
「咋踢?活人還讓尿憋死?」在籃球框下面踢小場地有點緊巴,若是跑大操
場上踢吧,雪又有點厚,再說了,夢中不比夢高,破雞巴沙土地的操場帶著雪踢,
深一腳淺一腳,一場球下來衣服還有法要?還不如加點料對著籃球框玩打板兒呢!
於是打板兒的提議就嚷嚷出來,而為了區分楚河漢界,兩撥人馬圍在圈內,
把兩個籃筐之間的中心作為分水嶺,便要拉開了陣勢。既然說要加「料」,俯臥
撐看起來最為恰當不過,卻不知人群里是誰喊了那麽一嗓子:「輸了的就當眾捋
管!」於是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大約有那麽幾秒鐘的時間滯留,呼和聲就響起來了,血液沸騰如同他們的年
紀,簡直令人精神振奮躍躍欲試。這氣勢像是要證明或是在證明年少之人已經成
長起來,摩拳擦掌,無聲無息地告訴院內教室里開家長會的父母——我們長大了,
然後便各自跨出二十米的距離相對而站,各就各位準備起來——一較高下。
「這幫不知死的鬼,讓他們嘗嘗咱們的厲害!」趙煥章跟身邊的一眾人等談
笑風生,還特意點了點對面人群里的許加剛:「到時候別慫了!」
許加剛心里一陣冷笑,嘴角上揚,也喊了一嗓子:「誰怕誰?王八怕大錘!」
總算整了一句還算順溜的話,也比較硬氣,他身邊的人跟著也嚷嚷起來:「誰怕
誰?王八怕大錘!」
「這幫死鴨子嘴硬的玩意,腦子進屎了吧!」陳浩天咧嘴笑道。鬼哥接茬道:
「不服咱就給他們弄服了!」
對面以許加剛為首的人也在交頭接耳。不就罰定位球嗎,這揚長避短的招專
門克制他們,不都喜歡配合嗎,偏不讓你們得逞,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然而裝雞巴蛋務必要有裝雞巴蛋的籃子,否則就註定會變成跳梁小醜,日後
成為他人嘴里的「夯貨」,「垃圾屄」。看來重新組建的這支多國兵團是要給三
班的同僚們來一個徹底的迎頭痛擊了,他們要讓對方明白一個道理,別以為自己
多牛逼,其實就是個屄;而三班的爺們同樣報以顏色,捍衛尊嚴的同時,要給對
方長長記性,讓他們知道黑嘴和口活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所以,註定了最終的比賽是不可能有平局出現的。
瞄著對面的人群,煥章仰著腦袋,他一挑大拇哥,頗為自信地說:「我來這
第一腳!」在本方人群里晃晃悠悠。開門要紅嘛,所以大夥兒開始給煥章喊起助
威的號子,煥章便開始起跑,然後擡腳,砰地一聲就看那皮球掛著弧線飛了出去,
在眾人的視線中,二十米遠的距離不偏不倚,皮球撞擊籃板發出了一道乓的響聲!
在吶喊中,煥章的拳頭就攥了起來,朝天一揮,沒讓咱三班丟了顏面。接下來,
等對方把球送過來,楊書香等人依次開始向對面的籃板踢射起來,發起這一輪的
攻擊。
初二三班的名頭當然不是蓋出來的,那可都是在交鋒中磨合打拼出來的。偏
偏有人不信,譬如對面站著的十多個小夥子,譬如輪到他們踢球打板兒,所以失
敗者必然要在這個冬天歷經一翻冰與火的考驗,這也再次證明了一點,既然不服,
就得做好不服的心理準備!
「煥章……趙煥章……李老師找你呢!」東側校門口傳來幾道呼聲,喊得很
大很急,把南邊大廁所後身正在做著巡查的某人驚惱了,因為他是勝利者,所以
聽到之後便罵開了街:「肏你媽李學強啊!」原來時間過得竟然如此之快,原來
欺負弱者真的是快樂之本,原來他媽的還有「官司」在身!
煥章的心里別扭極了,難得已經看到對手解開褲帶,卻……日你媽李學強!
三班在這次打板兒的比賽中最終獲得了勝利,也在南面的廁所後身實現了一
睹多國兵團蔫頭耷腦的樣兒。然而沒誰會拿這個事兒嚷嚷,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兒,
不過就是為了見證一下對方到底是否會履行承諾。
煥章還是給喊走了,他迎接著家長們從校園內走出來的匆匆步伐,給叫到了
辦公室里。
捋管純粹是那幫狗爛兒出的餿主意,結果自食惡果也就順理成章。三班的人
雖都好奇對方的出招方式——到底是運用五姑娘還是純粹的夾煙式,會不會還有
第三種「手拿把攥」式,亦或者是第四種「雙手合十」式,最終因為煥章被叫走
無心再看。
丟下那幫小醜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再去管。眾人一溜煙似的追進學校。「不
都完事怎還弄雞巴幺蛾子?不行的話咱們一塊找班主任說介!」站在旗桿下,陳
浩天皺起眉頭率先說了一句。王宏只攤了攤手,到現在還稀里糊塗呢,他也不知
內情。而胖墩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楊書香,希望能從他嘴里得來一些消息。只有
陸海濤知道趙煥章的行蹤,卻也知為何要弄個二來來:「楊哥,這到底為啥?」
為啥?自問了一句過後,楊書香覺得自己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或許有些憂心忡忡,
或許太過於放松自我,當他正要奔走,當他在人群中看到不遠處甬道上的柴靈秀
時,不期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兒……
從褚艷艷家走出來,霽月當頭,銀瓶乍泄,余暉染染之下,母子三人並肩而
行,風一吹,相伴而行的影子就舞動起來,這要是給他們穿上溜冰鞋——馬秀琴
自然只能算是看客,娘倆手拉著手還真就能來個金雞獨立,這可不是吹的。
楊書香兜門里裝著那雙熟好的兔皮,這是準備要給媽媽做副手套或是圍領用
的,手里提著下班學期「借來」的書——居然不是賈鳳鞠的——陳秀娟親自拿著
它們給送過來的。
「她怎麽想起給你送書來了?」柴靈秀的語氣不似責問,銀白色空氣里,臉
蛋在銀白色中呈現一抹羞暈。馬秀琴沒說話,手摟在了楊書香的腰里,看起來活
躍了許多,畢竟喝了點酒。被夾在當間兒,楊書香呲呲一笑:「摟草打兔子——
也許她覺得秋月學習好唄。嘿,可給我艷娘解饞了!」瞬間就把話題扯開了。
「秀琴,回頭咱一塊去陸家營!」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不好斷然給馬秀琴
定下規矩,柴靈秀詢問道。「去還不一塊去?」楊書香理直氣壯。這事在人為的
事情全憑自己走,爭取來的為何還要看別人臉色?「從姥家住兩天,回頭不也該
過年了嘛!」小夥子意氣風發,舒卷著胸臆,當著自己媽的面,順勢捏了馬秀琴
屁股一把。馬秀琴小臉紅撲撲的,「嗯」了一聲。繞過光禿禿的棗樹,進了胡同。
抄近路,馬秀琴從楊書香家的西場走下去。飯桌上她把明年搬柴靈秀家的話念叨
了一遍,感覺簡直比從老爺們口中說出來還要痛快。不用柴靈秀多說,護花使者
當然是楊書香了,他不放心琴娘一個人走夜路,盡管明月當頭。
月下行走在三角坑上,北風朔朔,感覺雖不是趙鐵棍千里送京娘,可楊書香
雪夜送琴娘,比起打卯回來的又見炊煙也不遑多讓了。這一畝三分地透著親切,
不管是坡上還是坡下,閉著眼都能捋得清楚,心也浮沈得住,比待在城里感覺真
實得多!
送至門口,不見趙伯起回來,楊書香便吭哧了一聲,終於還是開了口:「琴
娘,明個兒就能看著煥章了!」馬秀琴就拉住了楊書香的手,在月下打量起他:
「明兒一起走!」如今有了那層深入關系,情似母子,馬秀琴也知足了。
楊書香點了點頭:「琴娘……,」欲言又止。「咋啦?」馬秀琴用手捧住了
楊書香的臉,問。「煥章會回來的!」抱住了馬秀琴的身子,嗅著她那肉乎乎的
臉,輕聲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馬秀琴稍稍仰起頭來,她在楊書香的臉上看到充滿自信的微笑,那感覺猶如
壓在自己身上來回翻滾,好滿足啊!「到時候還給琴娘當兒子!」一把摟住了楊
書香的身體。說得楊書香有些魂不守舍,爺們的聲音都變得了孩子樣的撒嬌:
「琴~娘……,」嘻嘻一笑,在馬秀琴詢問之下,摟住了她的腰,貼近她的耳畔,
砰砰地說了出來:「你跟我媽一樣好………」說得馬秀琴一臉幸福,接下來楊書
香就把後面的話補充出來:「真想看著你的臉,再肏你一火!」他的眼里,女人
羞答答的模樣似乎總是那樣魂牽夢縈,在覺醒後令他變得越發饑渴,同時搖擺不
定,搞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才是夢!
「明兒琴娘給你買絲襪介………」若不是天寒地凍,單憑馬秀琴這句話楊書
香非得把她就地正法不可,其結果就是渾渾噩噩走回家里,面對玉人時下體仍舊
堅挺,這就是青春,這就是其時楊書香的現狀。
各自忙忙碌碌過後,把水打來,給柴靈秀把襪子一脫,揉搓著楊書香討好一
般地給媽媽把腳洗了,同時把被子搬到了東屋,還找了個借口——今個兒不下了
雪嗎,天兒冷!天兒冷?前些日子不也下雪了嗎!柴靈秀蜷曲著雙腿,沒說行也
沒說不行,模棱兩可之間問道:「陳秀娟跟你嘀咕啥了?」
麻溜地鋪好自己的被子,楊書香把腿一盤:「媽,那兔子是賈新民給的。」
見兒子掏出了紅塔,一把搶過來:「我知道!」晃悠著手里的小半盒煙,質問:
「這也她給的?」楊書香連連否定:「都我大給的!」
「誰讓你抽的煙?」瞪著兒子,柴靈秀嘴都撅起來了,讓那章芙蓉臉越發清
秀水潤:「我說的話又當耳旁風了?是嗎!」楊書香楞住了神兒,幾乎羞愧得無
地自容,於是他趕忙上前,又是揉肩又是捶腿:「媽,我告你點事兒!」看起來
有失平日作風。
「我總覺得你有事兒瞞著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柴靈秀抹瞪著那雙杏核大
眼時,楊書香把煙盒抄在了手里,上供似的遞了過去:「保國挨打了………」柴
靈秀推開楊書香的手:「你就說你己個兒的事兒吧!」楊書香捏了一下鼻子,把
下半晌的所見所聞道了出來:「我把王輝給揍一頓……,媽你聽我說。」一邊解
釋,一邊把他看到的「偷情」一幕講了出來。
柴靈秀若有所思,沈吟半晌過後,眼睛死死地盯著楊書香。楊書香有些發毛,
抓住了柴靈秀的手,問:「媽你咋那樣兒看我?」「為這事賈新民把兔子給的你?」
柴靈秀疑惑不解。楊書香搖著腦袋:「跟你說去打卯了……陳秀娟試探過我,我
沒明說,只讓賈新民給捎個話,告她我不管那閑事。」
柴靈秀吐了口濁氣,繼而鄭重其事地說:「以後少去他們家,還有,別跟任
何人提這個事兒,包括賈新民。」「我知道,我又不是那多嘴驢。」忽地想到了
徐瘋子所說的話,試探著問了一句:「媽,你看我下巴頦子是不是長胡子了?」
把臉揚了起來。
端詳著兒子的臉,光溜溜的,柴靈秀很快就做出個斜睨的動作:「啥長胡子?
一天到晚瞎捉摸!」起身掛上了窗簾,又把被子鋪到了兒子的身畔。
楊書香照了兩眼墻上掛著簾兒的小窗。彼時他曾在外面窮思極想,要透過窗
子把里面的情景看個透徹,始終還是攀上了八仙桌子,才能如願以償。如今身在
屋內,竟變得不那麽猴急,也不用費心排斥另外一個跟他有著至親關系的男人,
不過心里卻有一大堆話要講,當講不當講他始終猶豫,畢竟城里城外這一來一回
發生了很多超出思考範疇的事兒,令人歡喜卻一片迷茫,哪怕回歸故里,也總會
在某個時刻惦記起來,或許人就是這樣,一時一刻思想都在轉變。
「媽,你說我替保國出頭對還是不對?」七尺哢嚓脫掉衣服,鉆進被窩,楊
書香問。柴靈秀看著楊書香,告訴他:「甭管是發小兒還是同學,多個朋友多條
路,得處好關系!」又幽幽開口:「打架終歸不是解決法兒,這你不能否認!」
大炕過了火,屋子里一點都不冷,探出身子楊書香趴在炕上,他盯著炕底下
的青磚看了好一會兒,扭頭沖柴靈秀說:「媽,我犯錯的話你會原諒我嗎?」
柴靈秀屯著身子把衣服脫了下來,鉆進被窩時,告訴兒子:「那得看什麽事
兒!」「比如說光著屁股跟我娘娘洗澡,我就打比方說。」這話說出口,楊書香
咳嗽了一聲,幾乎不敢觸碰柴靈秀的眼睛。
「你脊背上咋兩道印子?」柴靈秀眼尖,並且心無旁騖,雖是舊話重提,卻
把楊剛和陳雲麗忽略掉的東西搬了出來,差點沒讓楊書香叫出聲。知道躲不過去,
楊書香冷汗都冒出來了:「後面癢癢,我己個兒撓的!」這話也只能這樣說,並
且咬著槽牙。
「挺大個人也不害臊,啊,還以為自己是孩子?」柴靈秀盯住了楊書香的臉,
她看到兒子遮遮掩掩,忙問:「你不會真那麽幹吧?」以她對兒子的了解,這事
兒還真不新鮮。再說了,到了他大家,比在自個兒家還要隨便,而且最關鍵的是,
兒子這性格到哪都不拘悶,被這歲數左右……「在家摸我也就罷了,咋還舔著臉
跟你娘娘沒流?!啊,多大了都?」
這事兒本就驚世駭俗,並非是要出賣別人求得心安,真要是出賣的話,馬秀
琴肯定是第一個,所以楊書香不會那樣做。一陣心驚肉跳之後,楊書香使勁兒往
圓處找補:「還不都是因為保國挨打我才舉例子嘛!」
「呸!」柴靈秀啐了兒子一口,給他那囧樣氣樂了:「還知道臉紅?那你摸
艷娘是咋回事?啊,也是舉例子?」
楊書香抽搭著鼻子,狡辯:「這不是摸摸孩子嘛,我艷娘又沒說啥!」隔著
被窩把手探到了對面,摸到了柴靈秀的胸口上。柴靈秀推著楊書香的手,順勢把
燈一關:「你這都成習慣了!」嘴上說,心里卻丟丟亂。
片刻的沈寂中,銀蛇在窗簾上方鉆了進來,這麽一照,柴靈秀有些躺不住了,
她推著兒子的手,翻身把煙找了出來。「不說刷牙就不抽了?」這口氣緩了過來,
楊書香有點立地成佛的感覺,然而成佛作祖必然飄飄然,就也點了一根香煙,怕
柴靈秀劈頭蓋臉撲打過來,忙自我檢討:「媽,你就讓我抽一根吧,當做對我考
試成績的肯定!」
「一碼歸一碼,要讓你爸知道準嚇唬你!」柴靈秀終歸是沒再厲聲厲色,她
忽閃著炯亮的雙眼打量著對面同樣是星目炯亮的兒子,於忽明忽暗之中又說了一
句:「別老讓媽替你操心!」
「我知道,我大也都跟我講過……晌午吃飯前兒陳寶坤說要給煥章記過處分
……這幫人說一套做一套,瞧人來,沒一個好東西!」給煙這麽一穩,楊書香覺
得自己的心境又轉變了,可謂一波三折,但哪怕說詞由平緩變得過於激進,也有
必要講出來:「媽,我就覺著該幫的必須幫,你說呢?!」
「有你大在前面頂著,但鋒芒太露不好!」想了想,柴靈秀也把浮躁的心踏
實下來:「人心都是肉長的,所說的人情,人情人情大如王法,能伸手幫著的就
拉一把!」這話還沒涼,奶子就給兒子抓在手里,讓人猝不及防:「是親三分向,
誰疼我我就對誰好!媽,我娘娘那咂兒也挺大………」說到後面,就漏了馬腳。
「那你也不能拿這個說事兒……,」好不容易掙脫出兒子的手,才把身子背
轉過去,那臭缺德的就鉆進了自己的被窩,還摟住了自己的腰,害得柴靈秀一陣
心驚肉跳,朝後反手抓了過去:「你要幹嘛?」「睡覺啊!」聲音純正得如同羊
羔跪乳,而柴靈秀給那氣息一熏,滾燙無比,身子就先軟了三分:「睡覺跑你被
窩里,這怎麽還,還鉆我這來啦………」
……「你們班里等著我介!」二目相對,甩開眾人,娘倆淩空做了個眼神交
流,楊書香就跑到了柴靈秀的跟前:「媽,李老師都跟我琴娘說啥了?」
「妙人,這孩子眼里就只有你!」未等柴靈秀開口,她身左的一個女人嬉笑
著搶先說了一句。這女人個頭比柴靈秀稍稍矮了一點,身材倒是不錯。而柴靈秀
右側的另一個女人只是微笑,並未迎合。
「沒說啥,就是讓你琴娘去趟辦公室!」並未理會身左女人的揶揄,而是朝
兒子微微眨了下眼:「你跟老師好好說話,知道嗎!」
楊書香心領神會,胳膊就給女人掐了一下:「瞅你急的,連招呼都不打。」
楊書香晃悠著身子,對著女人吊兒郎當地說:「你讓我叫啥?啊,叫啥?叫嬸兒
不對,叫姨吧,又直呼姓名!我只好不言語嘍!」
柴靈秀指著那女人說道:「聽見沒,讓你不規矩,讓你貪大輩兒!」
「就叫姨,就得叫姨,」女人的氣勢咄咄逼人,揚手打了楊書香一巴掌:
「跟你媽合起火來欺負我?」
「嗯~那還不如叫你名字沈怡呢!」楊書香先是用鼻音拉長了哼了一聲,學
了個驢叫,而後把女人的名字說了出來。
「就跟你媽學,啊,就皮吧!」楊書香伸手一抓,攥住了沈怡打過來的手:
「嫂子,回頭我跟我媽去你那吃飯。」說完,又點頭微笑沖著另一個默不作聲的
女人打過招呼:除了她,姓許的那一家子就沒一個省油燈了。「我先看看煥章介,
回咱們一塊走」,說完,楊書香轉身朝著南面的辦公室疾步走去。
來到辦公室門外,楊書香聽了聽動靜。「老師你多費心,該嚇唬就嚇唬,該
罰就罰,這孩子都給我們慣壞了。」這原本慢嗖嗖的聲音竟變得有些急促,剛把
話說完,後面一道男聲就辯解起來:「他和皮三,大奎進屋就罵,班里十多個同
學都可以給我作證……還動手在先,打我。」聽得楊書香直起急,心疼馬秀琴不
說,這巴巴囑托好了煥章怎不聽人話呢?心里轉悠著個兒,楊書香用手敲了敲門。
聽到一聲「請進」,推門走了進去。
一看是楊書香,李學強一楞,心說他來幹嘛?馬秀琴也是一楞,瞬間明白過
來,微慍的眼神也變得緩和了許多。
「李老師好!」一進辦公室,楊書香闖闖緊走幾步,到了李學強跟前忙打起
招呼。「你有事嗎?」李學強心里郁悶到家了,校長把球踢給自己,電話里非要
讓自己處理這件事。瞬間掃了一眼馬秀琴,收回目光,楊書香一臉嚴肅:「上次
那個檢查……李老師,我錯了,打架是我不對,我接受您的批評和處罰。」
李學強「嗯」了一聲,點點頭:「對嘛,同學間應該團結互助……,」心思
急轉,李學強當然知道趙煥章只是個替罪羊,甭管校長是不是借刀殺人,這賬最
後終歸得自己背,又見楊書香低頭認錯態度良好,權衡利弊,不就是要過程嗎?
反正當著其余老師的面兒樣子已經做出來了,自己這臺階也有了,總還得當著各
位同行的面兒擺擺譜,在見證開脫自己之外,說上那麽兩句:「咱們是三班,王
老師他們是四班,鄰里之間本就應該相互幫助,」沖著馬秀琴一笑:「咱家長也
應多督促一下,一起努力,爭取將來有個更好的奔頭。」
楊書香心里一陣不屑。快過年了,反正啥好聽就說啥唄!他積極配合起來也
夠騷的:「李老師教導的對,我們都在心里記下了,那在這里就提前給你拜年,
也給各位老師拜年了。」「提前給李老師和各位老師拜年!」煥章也是打蛇隨棍
上,和楊書香一起給李學強鞠了一躬。
說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李學強擺了擺手,起身示意示意馬秀琴以後多督
促趙煥章。馬秀琴心里一陣苦笑,嘴上卻一個勁兒應承,好話說盡。
打架乃至被截,然後車胎被紮一直到現在莫名其妙給來個秋後算賬,雖說都
是小兒科,卻令人防不勝防。事兒是過去了,人總得表態,甭管用借勢的法兒還
是捅軟刀子:「李老師,借電話打一下行嗎?」
楊書香的做法令李學強心里起疑,不過一想他爸跟自己是老同學,也沒必要
深究此事,便也落個順水人情,就揮了揮手:「打吧!」於是楊書香就把電話撥
到了工商局。接通之後,沖著楊剛說了起來:「大,我在我姥家住兩天,回頭你
弄兩盤帶子,我想看看。」
「嗯,好好好,你在學校呢吧!」
楊書香應了一聲:「在學校呢,事兒都辦了,這該回去了。」
「你有分寸,好事兒!大這周六辦完事可能周日就回介啦!」
「我娘娘,嗯,晌午你那啥菜譜?」
收拾著辦公桌,聽著音兒的李學強心里一陣咂麽:這啰里啰嗦的說的都啥玩
意?是說給我聽的嗎?兩頭受夾板氣,我這老師當得未免太窩囊了吧……
「我看看啊……羊肉餃子,來大單位吃嗎?要不,去你娘娘那吃,她那夥食
也不錯!」趁著媳婦兒沒來紅,昨個兒晚上楊剛抱著陳雲麗又搞了一次,身心愉
悅,美妙難以言說。放手一搏,直到此時楊剛才算把一顆心徹底放進肚子里:
「三兒,要不大找人接你過來?」
掃了一眼李學強,楊書香靦腆地笑了笑,長話短說:「到時你拿點酒回來…
…想再喝點!」這話是楊剛最樂意聽的,也似乎咂麽出侄子話里的味道,明是掩
耳盜鈴,卻心照不宣:「好好好,讓你娘娘,大陪你喝。」
「好嘞!」掛了電話,楊書香沖著李學強一點頭,不卑不亢地走了出去。出
了辦公室的門,眼前變得一片開闊,樹也高了,院墻更紅了,連堆徹出的雪人在
楊書香眼里都顯得特別醒目。見馬秀琴和趙煥章站在外面等待,楊書香笑了起來:
「咱可以去陸家營啦!」
馬秀琴在門外已經數落趙煥章一氣了,此時看到楊書香走出來,她眉心舒展,
用手捅了捅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回回都讓你哥給你頂著!」
本身是原告,結果卻給推到被告席上,這也就罷了,可母親無休止的埋怨簡
直把煥章翻翻得快煩死了:「你就會數落我,怨得著我嗎?」話音剛落,許加剛
就跑了過來,湊到近前呼呼氣喘著:「……說趙哥被叫走了,我不免得,擔心起
來。」
腦後有反骨還是三姓家奴,這屄咋陰魂不散呢?看到許加剛追過來,楊書香
心里直起膩。氣頭上的趙煥章一見許加剛跑過來了,咕嚕著眼珠子卻另有打算,
沖著許加剛把手一攤:「才剛我又給老師嚇唬一頓,你說咋辦?不得表示表示!」
「煥章!」馬秀琴才剛緩和下來的心情又變得緊繃起來,她臉現慍色,上前
呵斥一聲。剛還和老師保證來著,咋這沒離辦公室三步遠又急眼了?加上之前給
兒子嗆了一火,又見此時他蔔蔔楞楞的,一推趙煥章的胳膊,攔起駁回:「你又
要惹是生非,是嗎!?」
「我惹是生非?我的事兒你少管!」當著楊書香的面挨數落也就罷了,當著
許加剛的面被數落,趙煥章的肺都給氣炸了,激怒的同時早就把楊哥的話拋到了
腦後頭,嚷嚷完,轉身跨出步子。
「你……」給來個燒雞大窩脖,委屈傷感一股腦襲上心來,馬秀琴的那張圓
臉給懟得愈加通紅,她顫抖抖、怔怔地望著兒子的背影,站在原地訥訥地幾乎說
不出話來。
「煥章,你別走!」心中氣急,楊書香一步趕上前摟住了趙煥章的肩膀,一
邊攔著他一邊又回頭沖馬秀琴打起圓場:「琴娘,咱趕集介!」返回身壓低聲音,
斥責趙煥章:「我說的話都忘了嗎?」
「不礙事的,原本的時候,我就想請客吃飯的!」看著楊書香和趙煥章的側
影,許加剛一臉堆笑,徒地發現馬秀琴的臉蛋變得紅潤異常,眼前登時一亮。他
不露痕跡地對著她的身子上下掃了幾眼,見馬秀琴長得豐腴白凈,一時竟頓住了
身子,但很快就笑起來,感覺揚起嘴角似乎更能表達歉意和誠意,就接著說:
「我大姐就在陸家營的,咱們都認識的,都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的。」
「和解就好………」緩和之下馬秀琴臉上的尷尬之色稍有轉變,一陣喃喃自
語,不過剛才被兒子頂撞得不善,仍舊有些不知所措。
「晌午我請客,咱去館子吃!」又往前湊了兩步,近在咫尺,許加剛還特意
關照了一下馬秀琴:「都不是外人,您也跟著一塊去吧!」
「不了不了。」推辭中,馬秀琴打量起眼前這個招惹自己兒子的孩子,見他
也在打量自己,總有些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這不是柴龍小舅子嗎,早上
他大姐好像是跟沈怡一塊過來的。
「加剛,沒事兒你先走吧!」支喚著許加剛,沖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楊
書香又拱了拱煥章的身子,趁著不註意照著他胳膊就掐了一把。煥章疼的直呲牙:
「楊哥……」。楊書香咬著槽牙,瞪大眼珠子時幾乎用唇語怒斥:「讓外人看笑
話是嗎?」煥章苦拉著臉,一肚子委屈:「我沒有………」沒工夫搭理許加剛,
楊書香又趕忙轉身沖馬秀琴念叨:「琴娘,咱家走吧,我媽還在那邊等著咱們呢!」
楊書香的話如一縷陽光註入在馬秀琴的心田里,把那堵著的氣順開了,她就
「嗯」了一聲。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哆嗦的身體似乎都穩了下來。也該趁著今
兒這機會趕趟集了,給香兒……心里不免一陣遐思。手被楊書香拉起時,馬秀琴
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竟在這當不當正不正的地方湧現出一股甜蜜,忽地發覺許
加剛還在跟前看著自己,趕忙把頭一低,好不臊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2:22
標題:
嫐 (第2部•23)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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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15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3 婆娑彼岸
陸家營,地處夢莊鄉偏西北,是夢莊鄉十八個行政村其中一個較為偏小的村
落。順著鎮公路往北走的話,有五里地的道兒,碰見路西拐口處立有村碑標記的,
順著它再往西插進去一百多米也就到了這個村子。
在皚皚白雪包裹之下,一行人穿梭在清凈的鄉間小路上,兩側如畫的風景顯
得俏麗多情,何況身前再騎行著幾個風姿綽約的女性長輩!楊書香跟在車後頭,
心情不錯,他對著前面的幾個女人哼哼唧唧。一路上,他既沒搭理趙煥章,也沒
搭理許加剛,偶爾跟柴鵬說兩句,這不又唱了起來。
風吹著楊柳嘛刷啦啦啦啦啦,小河它流水呀嘩啦啦啦啦啦,誰家的媳婦兒她
走呀走得忙,原來她要回娘家~家……
柴靈秀回頭看了一眼哼哼唧唧中的兒子,抿嘴輕笑。前面快到岔道口,放慢
了車速,朝著馬秀琴囑托道:「秀琴姐,難得咱一塊搭伴兒回娘家,你也別招呼
我們了,我看晌午咱就上我四哥那吃介得了!」趕集時就沒少攛掇馬秀琴,到了
家門口附近了,在否定了馬秀琴的提議下柴靈秀又攛掇起來。挨在一旁騎行的沈
怡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這一來一回就沒少嘰嘰喳喳,聽到柴靈秀提議,嚷嚷的
同時就此問題又阻攔道:「也甭去四叔那,反正文廣沒在家,不如就都上我那。」
馬秀琴笑笑,臉上看似平穩,實則打學校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腦子里所想
的東西和實際情況還是有很大出入的,因為在集市上並未了卻心願——找尋到滿
足楊書香心里所想的東西,因此有些郁悶。盡管臨時又改變了註意——把想法推
遲到明年春暖花開。在回陸家營娘家的路上,非拉著柴靈秀和楊書香去自己兄弟
馬祥貴家吃飯,但卻被柴靈秀攔了駁回,這又讓馬秀琴心里變得空落落,不知該
怎樣把內心對孩子的感激之情表達出來,盡管娘倆之間不需要那些,可她仍舊覺
得有必要表示一番。
「琴娘,你就來吧!」聽著音兒,楊書香也跟著攛掇起來。他一打車把,躥
到馬秀琴身邊,在駐車後壓低了聲音耳語道:「煥章一時意氣用事,我也經常那
樣,我媽數落我前兒你又不是沒看到過,你就別生他的氣了!」
「瞅這孩子,跟姑奶奶還說上了悄悄話。」沈怡伸手蔔楞著柴靈秀,隨即揚
起纖纖玉指,指向楊書香和馬秀琴,那一頭燙過的波浪微微甩起,一池春水就蕩
漾起來。柴靈秀抿嘴輕笑:「怕他琴娘不過來唄!」也把目光盯向悄悄耳語中的
馬秀琴。
「回頭琴娘補給你!」馬秀琴悄悄回了一句,說著只有自己和楊書香明白的
東西。楊書香呲呲一笑,馬秀琴看著孩子那頑皮樣兒,頓感郁結的心里舒暢很多。
按理說晌午她應該在自己娘家吃,盛情難卻之下又見楊書香頻頻向自己招手,推
辭不得只好點頭應允:「那我先過去打一照!」提溜著買來的魚、肉和點心,朝
眾人一一擺手。
「把東西撂家就過來,可別讓我過去請!」分手前,柴靈秀再次叮囑起來,
又喊上煥章,讓他直接過去。煥章看了眼楊書香,支支吾吾的:「靈秀嬸兒,我
哥這一道兒都不搭理我。」見楊書香瞥了自己一眼,他偷偷笑了起來。
「小鶯,柴龍也沒在家就甭起火了,不如你跟剛子也來我這!」側過身子,
沈怡用手碰了碰身旁同樣老實巴交的女人,又回頭沖許加剛吩咐著。「那我就從
姨你的家吃了。」許加剛笑著答應著。許小鶯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也跟著
「嗯」了一聲。
「人多熱鬧啊!」柴鵬瞅了瞅表叔和煥章叔,又看了看許加剛,總想著從中
周旋個一二,像自己母親那樣,讓他們彼此化幹戈為玉帛:「回頭玩遊戲機。」
「嘿,不說不笑多膩得慌?我還就喜歡湊熱鬧!」這道上楊書香刻意不搭理
煥章,讓其自我進行反省,此時卻扯起了皮,又拉長了音兒「哦」了一聲:「陸
家營我來嘍!」真真是放了寒假,可以痛快玩一把了。
「這麼長時間都不過來,還好意思說呢!」沈怡抱怨起來,埋怨楊書香心野
了。「我說嫂子,我這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毛病多還事兒多。」楊書香沖
著沈怡嬉皮笑臉。
「啥毛病多事兒多?還不都跟你媽一樣……瘋起來連家都不回。」沈怡睨起
那雙丹鳳眼來,青春如昨,看起來仍舊像是二十年前的樣子,若非是身後有個虎
頭虎腦的兒子,誰會相信到年她都三十有六了。
「柴鵬,你瞅瞅啊,你媽可又開始念老三篇,摟不住了,還不拉走?」楊書
香叨咕叨的,從那嘻嘻哈哈。「家走吧,你姥姥姥爺早念叨啦!」柴靈秀笑靨如
花,看見村里三三兩兩的人在街上溜達,拍了兒子一下。
吆喝了一聲,楊書香揚起身子把車蹬了起來,頭也不回,他一騎當先,朝後
面甩了一句:「煥章,你從柴鵬那先等著我。」直接奔自己四舅家紮了下去。
西頭的排房展現在眼前時,楊書香往北面胡同里一拐,第二排頭一家停下了
車,剛進門還沒把車靠穩,堂屋門簾子就撩開了。這時,從里面走出個老者,身
長比楊書香還高半頭,鶴發童顏,聲音已經飄出來了:「早起聽喜鵲叫喚就猜著
會有好事,我說這是誰來啦?」說話像哄孩子似的,四平八穩地走上前胡擼起楊
書香的腦袋,這老者打量楊書香的同時又比比劃劃:「個頭快趕上姥爺嘍。」邊
說邊探頭探腦朝門外打量:「你媽內?」
楊書香嘻嘻一笑,管那男人叫了一聲「姥爺」,把母親落在後面的情況告訴
給他。片刻間,從堂屋又走出位小腳老太太,但看她一頭青絲梳得鋥亮,整齊地
盤在腦後。小圓臉,臉色紅潤,一口米粒牙,說話時那嗓子給人的感覺其年輕時
一定會唱個啥:「香兒來啦!」走起路來平平穩穩根本不用拐杖,倒著碎步就來
到院子當間兒。
「姥!」朝著老婦人喊了一聲,楊書香跑過去攙扶著。老婦笑著擺了擺手:
「姥兒這腿腳不用攙扶!快進屋,你姥爺把吃的都給你預備出來啦!」見老頭子
朝大門口走去,樂樂呵呵地喊住了他:「當家的,你著急麻火幹嘛介?瞅你急的!」
「我就尋思妙人該來了!」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道脆生生的呼喚:「誰尋思
我該來啦?」隨著小粉色淑女車平緩地展現出來,婀娜多姿的身條也跟著一起出
現在眾人面前,看到二老她叫了聲「爸媽」,一張笑靨靨的俏臉便形如相片似的
落在相框里。
……
村西北向的後身兒,兩個少年藏匿在一處背人的地界兒,悄悄地說著話。
「你跟小玉崩鍋兒的事兒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還有,你樂意搞對象
就搞吧,但以後別跟琴娘頂嘴就是!」蹲在煥章老舅家的後身,往馬圈外一紮,
楊書香老生常談又在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這句話。
「楊哥,我知道……我也知道不該跟我媽那樣兒………」趙煥章用腳搓著地。
從學校出來一直到現在,好不容易聽楊哥開口說話,臊得慌的同時,煥章已經自
我檢討了一陣兒。之所以頂撞母親,實在是因為她太嘮叨了,在家翻翻也就罷了,
竟然當著外人的面兒不給自己留一點情面,這他哪受得了。再說了,小樹林里把
場子找回來之後,氣兒是出了,煥章覺得似乎還不夠,何況那肏蛋玩意又是主動
送上門的,誰也沒去訛他,既然上趕著過來,不弄他屄養的弄誰?
合計著這里的是是非非,煥章蔔楞著腦袋,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楊書香,仍有
些不太甘心,就皺起眉頭:「楊哥,吃飯你真不去?」
「去幹啥,你得說去幹啥?」聞聲說了一句,楊書香揚起手在馬圈上揪了一
根木條子,又笑道:「你去不就得了,非得拉著我?!」隨即在一旁的積雪上畫
來畫去,開始琢磨著下午踢球的事兒。
「大夥兒都等著你拍板呢,你說你不去有意思嗎?有勁兒嗎?」趙煥章掏出
煙來點上,往馬圈的木頭樁子上一搭,先是看了一眼楊書香,心說沒機會還創造
機會呢,更何況有機會了,為啥不好好利用?而後見楊哥不言不語,就有些悻悻,
猛嘬了口煙,把頭一轉,盯向里面噓噓打著響鼻兒的馬兒有些出神。
「不還有王宏他們呢嗎!」擡起頭,楊書香慢條斯理地說。俗話說「酒無好
酒,宴無好宴」,那飯就那麼好吃?困惑楊書香以至於讓他鬧不明白的是,逢吃
飯就有這許加剛參與,這屄葫蘆里賣的是到底是啥藥呢?其實在楊書香看,吃個
飯倒也無所謂,並非一點臉都不給別人。
想了想,楊書香就把手里的煙屁扔了出去,站起身子,看到煥章一臉郁郁,
把木條子甩了過去:「肏,嘟嚕個臉,誰欠你錢了?」
「誰也沒欠,媽屄的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覺得沒勁兒,煥章就罵罵咧咧的。
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轉過身子,一咬牙,沖楊書香說:「有福同享有
難同當,明個兒晌午我請客,這回你來吧?」
「你看你,還較真了?又沒說不讓你去。我就覺得那屄他不請自來,就一個
黃鼠狼給雞拜年!」楊書香呵呵一笑,捏了下自己的鼻子,湊到煥章跟前,俯身
對著馬圈里面使勁嗅了嗅,做了深呼吸,然後緩緩開口:「能讓他出血,這可百
年不遇的好事兒!」
「既然他認慫了,吃他屄養的不也應當則份嗎!你說是不是?再說他都舔著
臉去柴鵬家,咱為啥不能吃他?」把道理講出來,煥章憤憤的臉上也露出了笑,
「反正晾他也鬧不出圈兒介!」
楊書香點了點頭,笑道:「這話不假。」琢磨著這幾天的所見所聞,跟煥章
說出來時遂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內屄肯定心術不正,防著點總沒虧吃!」
煥章擡起腦袋,撇著嘴:「吹牛逼他!」腦子里浮現出小樹林里的一幕幕,
哼了起來:「咱哥倆碰上他們十多個人都沒慫過,會怕他?不就仗著離家門口近
嗎,近近近,肏,還不是照樣被顧哥打?」須臾間用手推了推楊書香的肩膀,似
是回味,堂堂堂地說出口來:「難道你忘記小樹林他給咱倆跪下的慫樣兒了?忘
了咱哥倆一起揍他時的勇猛?楊哥,內揍性的早就呲了!」
「心里知道就得了!」一轉身,楊書香背靠在木籬笆前,擡頭是一片晴空,
低頭是一片腳印巴碴出來的印子:「海濤和浩天不說跟夢莊自行車廠的人聯系好
了嗎!」
「楊哥,那你是答應去吃飯了?」煥章根本就沒接踢球內茬,而是碓了碓楊
書香的胳膊,繼續問吃飯的事兒。「我啥也沒說,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你多陪
陪琴娘好不好?啊,我說你那什麼眼神?啊,老大不小了非得讓我說你。」楊書
香搖頭否定,見煥章直勾勾盯著自己,揚起手來在他眼前劃拉一下。
「你怎麼越來越像我媽了楊哥……你是不知道崩鍋兒的樂趣,那家夥,太得
了!」話題一轉,提起崩鍋兒煥章猶如變了個人,瞬間眉飛色舞,口若懸河:
「一羊也趕倆羊也放,你去城里我就琢磨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與其惶惶不可
終日,死國可乎?我就主動出擊去找小玉,嘿,把雞巴插進去,肏,爽死我啦。」
應了他所說的還真就和吳鴻玉幹來著。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趁著女方爸媽
沒在家,倆人摟抱在一起。當然了,肏之前煥章把避孕套戴上了,然後騎馬一樣
爬了吳鴻玉。
「你一會兒苦瓜臉,一會兒又大變活人,我看你屄說話前後都矛盾。腦袋掉
了碗大個疤?那還不死球子!還死國可乎?這麼牛逼在學校里還施施溜溜問我情
況?還瞻前顧後?」轟擊著煥章,楊書香又若有所思,他想了會兒,鄭而其重地
說:「煥章,哥把醜話說頭里,可千萬得做好避孕措施,別到時候弄出人命來…
…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吧!」
「我知道我知道!戴套了,咋能把這茬忘了……,」只嚴肅了片刻,煥章就
又恢複了嘚瑟樣兒:「外班的果兒你不碰,怕人說閑話,咱三班的總可以吧!你
找一個嘗嘗,那麼多候選的等著呢!」
「我可,我可你小妹,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沒興趣!」楊書香蔔楞著腦
袋,笑罵了一句。見趙煥章又開始上下打量自己,楊書香輪起拳頭捶了他一家夥:
「看我幹嘛?」「不是楊哥,這麼說吧,咱哥倆有啥說啥,你不會用手來吧?你
要是用手捋,還不如……要不你嘗嘗小玉。」開始時煥章一臉疑惑,他直勾勾地
盯著楊哥,最後一呲牙,提出了這麼一個新鮮主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好東
西一定得分享出來。
楊書香再次把手舉起來,捶向了煥章的肩膀:「我日你屁股,這玩意你也敢
說?你甭雞巴看我,你說那事兒能幹嗎?」臉上一陣怪異,想及到自己背著他跟
他媽馬秀琴勾勾搭搭,臉上沒來由的一紅,說話的底氣自然弱了下來。
嬉笑中不想再提這事兒,楊書香忙換了個話題:「煥章,過完年你打算怎麼
著?」煥章把頭一低,琢磨著年後家里蓋房的事兒,搖了搖腦袋:「我也說不好。」
思忖後抿起嘴說:「搬你那住挺好,但我媽你又不是不知道,碎嘴嘮叨沒完沒了,
兄弟我現在真受不了她。我想了,也跟我爸說來著,先在我姥家住著,反正這邊
也有地界兒,我就………」楊書香把眼盯向煥章,越看越納悶,越看越覺得煥章
另有所圖,瞬息間明白過來:「哦,說了歸其還是小玉唄!」擡起腳來正要踢過
去,煥章防備還挺好,他撩桿子竄了出去:「哥,你非得把這話說出來啊……啊
……反正我媽那邊我是煩了……你不煩你就上。」
「我上,我上……我讓你屄口是心非……讓你沒點事兒了………」這下輪到
楊書香臉紅了,身子慢了半拍,踢出去的腳也慢了半拍。
躲閃之中,趙煥章趁其不備伸手掏了楊書香一把,楊書香用手一捂卡巴襠,
怪叫道:「又掏我,你個下流坯。」撲起身子追了上來。在楊哥要抓過來時煥章
飛快奔跑出去:「哎呀……楊書香打人啦……打死我啦……我肏,楊哥你又硬啦,
哈哈,你不會是對我媽……哈哈………」說得楊書香做賊心虛,一顆心像坐在秋
千上,晃蕩蕩來回悠飭……
「誰要說煥章沒腦子,那才不了解他呢!」這話在很多場合下都被楊書香搬
出來過,此時圍坐在飯桌前,他又說了這麼一句……在似水流年中把激情展現出
來,在舉手投足間把叛逆乖張呈現出來,因為年少,若不帶上一絲輕狂怎叫一個
青春綻放?!如楊書香所說,人和人的思維是沒法改變的,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
自己的風格,這就是十六七的我們……
「有腦子就是不用正地界兒上!」楊書香剛說完,馬秀琴就把話接了過去,
經學校發生的一事,恨鐵不成鋼的她對兒子已經失去耐心。「秀琴姐,瞅你說的,
各走各的經嘛!」柴靈秀從中一斷,把話分說出來,而且在娘家叫秀琴姐比在溝
頭堡叫大嫂子更為親切,尤其是續了酒之後。「琴娘,我媽說的沒錯。」楊書香
插了句嘴。馬秀琴也並非專門針對自己兒子,朝著柴靈秀一笑,看向楊書香時,
眼神里明顯透出溺許之色。
「秀琴丫頭打小就老實,管孩子可不能太操之過急。這小小子吧就得活奔著
點,就得皮,不皮不叫小夥子!」「別落筷兒,該喝酒的都把被子端起來。」鶴
發童顏的柴老爺子坐在飯桌的上手,沖著馬秀琴言道了一聲,見眾人杯子擺在家
門口的位置,攛掇完就趁機偷偷抿了口酒。挨著他身邊坐著的人是個中年漢子,
眉眼和柴靈秀有五六分相似,把手揮了揮:「秀琴,姑爺又忙著掙錢介了?難得
你回來一趟,別用我照顧啊。」馬秀琴忙笑臉相迎,跟著舉起了酒杯:「鐘仁啊,
來這我還用照顧?」她和柴鐘仁即是同年又是同學,小時候一起玩時還沒少帶著
柴靈秀呢。
「坐這桌上就沒外人!」柴老爺子侃侃而談,看著對面和外孫、重孫坐在一
處的兩個年輕後生,都不陌生,就指著桌子上的魚和肉,說:「我就喜歡看小夥
子狼吞虎咽!」
放下酒杯,柴靈秀立起大眼直視著自己的父親,柴老爺子見老姑娘盯著自己,
他嘿嘿一笑:「慢點喝………」見狀,中年漢子柴忠仁呵呵笑道:「妙人,咱爸
今兒見你來了高興,你就別嚇唬他了。」老爺子咕噥著嘴,接茬道:「是內,爸
說了你不信,你四哥的話總該信了吧………」
「四叔你還幫著老祖宗說話,找著妙人懟你呢!」瞅瞅東瞅瞅西,沈怡抿嘴
偷笑。她和柴靈秀打小關系就好,又投脾氣,柴靈秀結婚之後把她說給了侄子柴
文廣,本身又都是同學,只不過輩分問題常常引來「爭議」,尤其是在楊書香出
生之後,要麼她怎麼總讓楊書香喊她姨呢。
「小八十的人也不說註意著點,還跟年輕人比劃?」柴靈秀斜睨著大眼瞪了
父親一下,其實是怕他貪杯,還直給限量:「就一杯,多了可不行」。又指著對
面坐著的柴忠仁:「柴老四,別以為我嫂子在跟前我就拿你沒辦法,當著一桌孩
子的面你再叫我小名試試?我撕你嘴!」眾人的歡笑聲中,柴靈秀的小手已經伸
到了沈怡的大腿上,掐的同時,姐倆鬧在了一處。
「讓小妹挑話了吧!」柴鐘仁的媳婦兒吳玉芬呵呵笑道。柴老四就跟著一起
笑了起來:「我那妹子呀她就欺負我本事大。」
看到媽媽一改往昔之嚴謹端麗,恢複成少女時代無拘無束的模樣時,楊書香
不禁笑了起來。姥爺姥姥的這四對兒女,甭看媽總欺負四舅,還就數四舅跟她關
系最好。也是,眾多舅舅和姨之中,他們哥倆的歲數最挨著——相差五歲,基本
沒什麼代溝,可不像大舅大姨,抄起來一大就大她二十多歲,光歲數就差了一輩
人,哪還有啥共同語言?!
……聽媽不止一次說起過,她是姥爺姥姥四十多歲要的最後一個孩子,盡管
魚湯一個勁兒頂著,可那時姥姥已經沒有奶水了,是姥爺拿著嚼碎了的栗子一口
口把她餵大的,所以盡管後來心里再怎麼不樂意,有些事兒也必須得聽姥爺的,
她說這是她心里沈澱下來不多的一種情懷。再早時楊爽不解:選擇權在己,豈可
隨便應承?現如今明白了,那是老一輩人的執念,骨子里的,想必當時媽媽絕非
沒有掙紮過,最後不過是基於命運的安排,基於骨子里的情懷而不得不做的一個
選擇。如果換作現代,可能姥爺也不會保留僅有的一點封建意識。對與不對已經
塵歸塵土歸土,提起來再沒意義。
沈默中柴靈秀搖了搖頭,以一種悠然恬淡的語氣說了句:「可不像你,跟我
對著幹,一輩子凈讓我掛懷!」
楊爽「嗯」了一聲,微笑道:「都說好事多磨,若非當初錯上加錯走出了那
一步,可能就錯過了姻緣。現在回想起來,直如一場大夢,到底是姻緣還是孽緣
我說不清,但我明白了,這輩子放下該放下的東西,你就做你自己,而我,我就
做我自己!」
「你心太狠了!」夜色中的嘆息如霓虹燈的光焰劃過臉龐,隱隱約約透著一
絲斑斕,佳期如夢,是好是壞卻耐人尋味,然而柴靈秀的語氣已經變得飄忽不定,
看來心里是有計較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浪蕩夠了就該收心了,就不能再辜負你!」楊書香拍
著胸口在說。凈土在哪?凈土在心里,那麼天南海北就都是凈土!
「把我兒子拘悶起來我這個當媽的也夠心狠……嗯………」柴靈秀長籲了一
聲,把自己大半生的經歷拋灑出來,輕搖著臻首,換以一種輕松的口吻去問:
「用這種擇世之道的法兒就不膩?」杏眼微瞇,側探著身子挨近了兒子,似笑非
笑:「你是在等我吐口呢吧!狠心賊!」楊爽一攤肩膀,把嘴咧了下,就笑了:
「媳婦兒可以不要,但不能沒有你,出世入世,全在本心………」他拍著心口窩,
確實全在本心,把那幾十年的滄桑記在心里,濃縮成一片赤誠,俗語說人不風流
枉少年,那些年那些事兒,真的能一下子置諸腦後?或許也不盡然吧!
柴靈秀翹起二郎腿,撫摸著腳上的黃金丘比特,自言自語道:「不躲了嗎?」
大腿給兒子的手攀附上來,摩挲著,終於又開口說:「你是長大了!」手搭在兒
子的手背上,按住了那只熟悉的手:「我老了。」
「上輩子這輩子下輩子,談什麼老?」楊爽笑起來的樣子很帥,也依舊壞壞
的,但話卻經得起考驗:「俗嗎你說?戴黃金就俗了?活出自己,做我自己!」
也把自己的腳擡起來,腳踝處的黃金就露了出來,和柴靈秀腳踝上戴著的竟是一
對兒!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
……
「從家住一晚?」楊書香看到姥爺試探性地問了媽一句。媽點頭「嗯」了一
聲。姥姥就把卷好的煙卷遞了過來:「水煙沒了咱就抽一根不上火的煙吧。」於
是楊書香就看到母親把那白色卷煙夾在手里,就著火點著了,然後輕輕嘬了一口,
姥姥和姥爺的臉上便笑了起來。
是的,他們在笑,看著已經長成的寶貝閨女,仍舊像從前那樣,把寵溺寫在
臉上,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這是待母親身上獨有的,應那句話說,叫做
「端不平的一碗水,疼都疼在最小的孩子身上。」
「香兒,哪有戳門檻上的,快過來。」吳玉芬哄著閨女小蓮從里屋走出來,
用手推了推楊書香:「上四舅媽那院玩介不?」楊書香用手捏了捏小蓮的臉:
「一會兒還得出去呢,回再過介吧!」目送著娘倆離開。
「別賭門口啊,進屋來!」柴老爺子沖著楊書香喊了一聲,「成績下來沒?
考得咋樣!」楊書香晃悠著步子走進里屋:「還可以,說得過去!」點了點頭,
當著馬秀琴和許小鶯的面柴老爺子沒再問,他已經從閨女的臉上看出了眉目。
抽完煙,柴靈秀朝著沈怡念叨了一聲,跟馬秀琴又打過了招呼,起身去了後
院,把車推出來,本不惦著驚擾到父母,哪知老兩口已經站在門外。
「緊忙回屋歇著,還要你們送我?」柴靈秀撅起嘴來,埋怨著。「你不行換
輛木蘭騎,沒錢爸給你。」柴老爺子言說道,看閨女推車的方向,阻攔起來:
「又抄小路?說多少次了,你一個女孩家咋就不聽爸的!」
「抄小路走咋啦?雪不都軋瓷實了嗎!趕緊回介吧!」跨上自行車,柴靈秀
又催促起來。
「妙人,不是爸嘮叨……」往門口一站,柴老爺子還在絮絮叨叨,像個小孩
似的。柴靈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不來你想我,來了你又翻翻,你再說我可
就不去上班了,真是的。」見父母沒動地界兒,嘹嗓子嚇唬起來:「這誰家老爺
子啊,趕緊給我拉進介。」沖著柴鐘仁和沈怡擺手,又喊起楊書香和柴鵬:「趕
緊攙你們老祖宗進屋,回回都這樣兒,又不是上法場,弄得我心里還挺不好受。」
「爸媽,別讓我妹著急……,」柴鐘仁沒言語完就被柴老爺子給打斷了:
「我尋思讓她別走這大堤。」在柴鐘仁勸說無果下,柴老太君答音兒了:「老四,
回頭給你妹買個木蘭,省得她騎車下鄉四處跑飭。」
柴鐘仁答應著,連連沖沈怡和楊書香使著眼,又背過手來跟柴靈秀比劃,這
才把二老糊弄回後院,稍微收拾一番,他也起身去了副業廠。
「走吧,去海濤家看看介,等人差不多咱就走。」翻回身來到柴鵬家的大門
口,楊書香蔔楞著煥章說,又問柴鵬要不要跟著。柴鵬點了點頭,遂把把目光看
向許加剛:「剛子哥,你不跟著一塊去?」柴鵬一直在調節著氛圍,本來就想當
中間人,於是趁機詢問起許加剛來。從學校出來乃至路上,一直到吃飯,許加剛
的心情糟糕極了,心說我已經如此低三下四,為何就不能得到諒解?
瞅著楊書香和趙煥章在那交頭耳語,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這種被排斥被邊
緣的感覺和之前被捧著時幾乎形成了天淵之別,不斷抽擊著許加剛的精神和肉體:
你趙煥章不就仗著跟楊書香的關系好嗎!有什麼的大不了,哼……控制著酸溜溜
而又難言的情緒,許加剛強顏歡笑,模棱兩可地說:「就怕人夠了啊。」越發覺
得不是滋味。
「加剛速度挺快,樂意跟著就來!」呵呵一笑,楊書香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支喚著讓柴鵬進屋跟大人言語一聲,又蔔楞煥章:「你
也告我琴娘一聲吧,別不聲不響就走!」楊書香把表現機會留給了煥章,站在門
外等待時,許加剛就跟著一道走進堂屋。
跟大姐許小鶯簡單說了幾句,往東屋一戳,許加剛上下掃視著沈怡,而當他
留意馬秀琴叮囑趙煥章——尤其是看到這個肉乎乎的女人那張紅潤的臉蛋時,遂
又想起了辦公室門外看到的一幕,令人不註意的是,瞬息間許加剛那雙倒三角眼
的瞳孔就放大了,眼睛賊溜溜地在馬秀琴的身上轉來轉去,心里所有的郁悶和煩
惱頓時消弭於無形。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16 22:24
標題:
嫐 (第2部•24)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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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15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4 渾水摸魚
楊書香和趙煥章在陸海濤家待了半個多小時,先是柴鵬,而後是鬼哥和浩天,
隨後大部隊陸陸續續就都來了。
「內屄幹嘛呢?」沒看到許加剛,趙煥章問柴鵬。「可能臉兒掛不住吧!」
柴鵬搖了搖頭,「說他多少次了,不聽我的,唉!」「他要是顧及你,會弄幺蛾
子嗎?」趙煥章撇著嘴「切」了一聲,「他媽的說大話使小錢,就你媽的會口活
兒!」話說出口,眾人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又都覺得有些可惜:沒看到許加剛這
屄在廁所外面捋管,遺憾啊!
「那操蛋玩意也就這點出息了!」趙煥章冷笑兩聲。「肛門不說請客嗎,那
明個兒還吃不吃飯介?」看著煥章,王宏接茬問了一句,又瞅了瞅楊哥,見他雙
手抱架低頭說著什麽。「吃個雞巴!」趙煥章蔔楞著腦袋,大拇哥一挑:「都聽
著,明兒晌午我請,咱們夢莊楊樓飯莊聚齊兒!」
「煥章你快拉雞巴倒吧!」打斷了趙煥章,楊書香把當下要幹的事兒講了出
來:「哥幾個,我說先合計踢球的事兒好不好?他要請就請,不請就拉吹。沒事
兒幹了是嗎?老提他幹嘛!」表叔發話柴鵬沒敢吱聲,又看到眾人七嘴八舌都不
待見許加剛,心道他平時在學校里也太狂了,不然也不會觸犯眾怒,看來自己想
給他圓圈都費勁啊!
站在院子外,眾人圍成了一圈,針對北小郊開始研究起來。「他們那邊有幾
個二十來歲的,踢得挺猛,據說以前在夢莊上高中,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在
副業廠和北小郊的人約好了下午踢球,此時陳浩天回憶著自己所遇見的那幾個人,
把情況簡單地說了出來。「咱還是四四二陣型,假如對面仨前鋒,我就往中場撤
頂鬼哥的位置,鬼哥你去後防,還有,煥章那邊得註意點,不能上來就玩票。」
在機場道跟良鄉五中過招時,楊書香曾領略過浩天嘴里所說的那幾個人。那幾個
人的個頭差不多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腳頭硬,身體素質好。
「那不能!後防就交給我和胖墩。你說王濤是吃素的嗎?加輝是菜餑餑?你
就擎好吧楊哥。咱絕不給寶來增加負擔!」趙煥章信誓旦旦,拍著守門員李寶來
的肩膀:「咱磨合多長時間了,還怕他們?!」
「有啦啦隊助威嗎?」王宏倆小眼兒轉悠著,問了一句。「有,非常有必須
有,教初三化學內楊老師過介給你助威!」楊書香呵呵呵地來這麽一句,眾人看
向王宏哄堂大笑。「就這麽定了,咱先過介熱熱身吧!」陳浩天提溜著盛鞋的大
書包,眾人跨上自行車就浩浩蕩蕩出發了……
「我說大姑,孩子到了叛逆期可不能管得太嚴!」按照莊親輩分算,沈怡稱
呼馬秀琴就得這麽叫,她確實也是這樣稱呼的,甭看她和柴靈秀不分輩分。私下
里,盡管兒子沒跟自己透露,可沈怡還是在夢莊本家姐姐沈愛萍嘴里得來了信兒
——關於楊趙二人和許加剛打架的事兒,就想借著今個兒這機會跟馬秀琴說說。
聽沈怡提起來,於此事馬秀琴始終有些愁眉不展:「你說說,你說說,我才
說一句,他就懟我五句,我還怎麽管?」趁著許小鶯去廁所的當兒,沈怡拉住了
馬秀琴的手:「放寬心,總比小鶯這沒孩子的強吧?結婚都多少年了,做夢都想
要個孩子,不比你著急!」這話顯然說得較為跳躍,實際的意思是:人家沒孩子
的著急麻火想要孩子都想瘋了,你這有孩子的倒還膩歪起孩子了。
「就沒去省里看看?」這個事兒馬秀琴也略有耳聞,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所
以始終也沒敢主動開口去提。「查過,兩口子都沒問題,反正就是沒孩子。」說
到這,沈怡一臉唏噓:「她爸沒得早,你說這老實巴交的咋就攤上這麽個事兒!」
微微一笑,沈怡打著岔把話題轉了回來:「大姑,這麽一說你心里就不那麽緊呼
了吧!」
「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誰給兒孫當馬牛。話是那樣兒可這該操的心不還得
操嗎!你說他哪理解我啊!」微醺的臉上起了一層汗珠,無可奈何的同時馬秀琴
擦了擦腦門,隨手解開了褂子扣。「你跟我大姑父現在的日子也不比別人差,知
足常樂嘛!我就覺得吧,再大些煥章就明白了,人都有個長大的過程!」沈怡勸
慰著,又小聲說:「前些日子就他們打架的事兒我跟小鶯還有她媽都說來著。我
還沒來得及跟小妹說呢,我就尋思把這事兒說開了,甭管之前誰對誰錯,咱掀篇
過介就得了!」
「你說才多大就把心思放內上?不說好好念書!」一時間馬秀琴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一肚子委屈沒處訴。「進屋都撲臉兒!」撩開門簾時,俏生生的話
語隨著許小鶯從外面走進來,也跟著綿軟地傳播進來。「熱就把衣服脫了唄,這
家里又沒外人兒。」沈怡把話接了過去,脫衣服時,攛掇著馬秀琴:「大姑,看
你臉都冒汗了,褂子就脫了吧,不行的話你把褲子也脫了。」邊脫邊解釋,「下
半晌沒人,我和小鶯在家都隨便。」馬秀琴猶豫著要不要把厚實衣服從身上解下
來,聽沈怡這麽一說,就看她和許小鶯已經開始解扣子了。
整理完衣服,沈怡給馬秀琴和許小鶯跟前的杯子續了水,看著馬秀琴脫掉毛
衣毛褲的樣子,笑著說道:「大姑現在可富態了。」如她所說,馬秀琴這一米六
五的身高如今已經一百三十斤了,穿著健美褲和月白的秋衣,肉乎乎緊緊繃繃的
確實很富態。「人家操心都瘦,我這可好,非但沒瘦下來,還胖了!」慢條斯理
地說著,馬秀琴指了指自己的腰和跨,一個轉身:「你瞅瞅我這屁股蛋子。」雖
人到中年,卻因為勞作的關系並未像她所說那樣——松松垮垮,只不過是屁股的
肥限在健美褲的束縛下顯得更挺碩了。
「姑奶這個兒頭在那擺著呢。」許小鶯溫言溫語地說了一句。其時晌午也喝
了點酒,臉蛋多多少少也有些紅。
「文廣和大龍啥時候回來?」看著許小鶯,馬秀琴往下抻了抻秋衣,又往上
提了提健美褲,約好之後這才端坐在炕沿兒上。「這幾天緊北邊也下了大雪,誤
車了,要不今個兒就能回來。」沈怡點了一根煙,未等許小鶯接話,她就把老爺
們的近況道了出來,「這趟車完事就該過年了。」
是該過年了,這幾個女人七嘴八舌說著,不知不覺可就到了下午四點。摸了
摸暖氣管子,沈怡站起身:「你們先待著,我去看看爐子介!」「外面齁冷的,
你披件衣裳!」馬秀琴拿起了沈怡的外套遞過去。沈怡擺了擺手:「耽誤不了屁
工夫就回來了。」笑說著,撩開門簾正撞見許加剛,把沈怡嚇了一跳:「這孩子
咋沒個音兒呢。」許加剛嘿嘿直笑:「姨,我剛剛玩完遊戲,一個人有些膩。」
順手指了指對面屋子,示意自己出來換口氣。
「正好,進屋跟姑奶奶說道說道吧,不也把事兒結了嗎!」沈怡邊走邊說。
許加剛「嗯」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沈怡的背影:「我剛剛就在想,要賠禮道
歉的!」「那就好!」撂下話,沈怡推門走了出去。
「屋里確實熱的。」許加剛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撩簾兒走進東屋,眼前一亮,
很快就跟馬秀琴打起了招呼:「姑奶!」
馬秀琴一楞,下意識把腿一夾。他怎麽在這?遂象征性地問了句:「沒跟著
出介一塊踢球?」這原本是一句客套話,結果落在許加剛耳朵里時,給他曲解成
了羞辱之詞:你的兒子搶我的女朋友,你還奚落我?瞅著眼前這個豐腴肥美的女
人,欲望就從身體里竄了出來:穿成這個樣,這陸家營的姑奶奶和媳婦兒咋都這
麽騷?
「他們人手的夠了,我就沒去的。」看到馬秀琴跟前杯里的水所剩無幾,許
加剛一邊說一邊把杯子拿在了手里,斟滿了笑臉相迎把水遞給馬秀琴,眼神就在
馬秀琴的身子上瞟來瞟去:真他媽肉欲,就是不知肉味兒比她咋樣……腦海中浮
現出麥秋時的那一幕,登時下體就熱乎起來,在馬秀琴手指接觸水杯時,許加剛
還不露痕跡地摸了一下:肉還真軟乎。
「這麽客氣,快坐下!」接過杯子,馬秀琴客套著說,打量著這個小夥子,
看起來也並非混不交槍的人。「都應該的我!」許加剛嘿嘿一笑,掃了一眼許小
鶯,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馬秀琴的對面。
只琢磨了一會兒許加剛就開門見山說了出來:「姑奶,我前些日子跟煥章發
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馬秀琴看了看許小鶯,她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愧疚,就用手搓起自己的大腿,
微微把頭一低:「爭吵本身都有責任,煥章也有錯。」許加剛坐在椅子上,他前
探著身子把腰一彎,感覺似乎離馬秀琴更近了一些:「總歸是我的錯在先,我跟
煥章哥解釋的要請客的。」健美褲的條紋展現在許加剛的眼前,清晰而又透亮,
他把眼睛盯向馬秀琴的私處,看到那里鼓肥鼓肥的,用眼神貪婪地剜著,假如眼
睛能撕扯一切:這要是趴在她的身上,還不爽死我?!
「姑奶,這事兒多半還是賴我兄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並沒有因為許加
剛是自己兄弟而偏袒,許小鶯就事論事。「化解開了就好啦。」知道許小鶯為人
厚道,本身實誠又賠了禮,也沒有多大冤仇,所以馬秀琴說得也挺委婉:「這麽
好的年頭,以後都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擡起臉看向對面那個臉蛋紅潤的女人,許加剛連連點頭:「是,應該把重心
放在學業上的。」學著楊書香的樣兒把嘴角揚起來,掃向馬秀琴的胸口,不禁心
潮起伏,蠢蠢欲動:好像她沒戴奶罩,咂兒還真肥。美色當前,好了傷疤忘了疼,
許加剛完全忘記了小樹林里悲慘的一幕,或許應該說色心起來有些不管不顧了。
「也該回去看看了。」看了眼時間,沖著許小鶯說完馬秀琴拾掇起一旁的衣
服往身上穿。這時,沈怡從外面走了進來,搓著手說:「從這吃吧!」許加剛擺
正了身子,望了過去,比較而言還是馬秀琴較為豐滿,於是又把頭轉了過去。
「哪能那樣兒!」馬秀琴笑著婉拒,身子一蜷,撿起了褲子,那樣子就跟劈腿的
蛤蟆沒啥分別,看得許加剛兩眼放光,眼神就始終沒開過馬秀琴屄的位置。
「分啥彼此啊,小妹楞會兒不也該回來了!」看了下時間,沈怡笑說道。
「晚上我再過來吧。」馬秀琴如是說。聞聽此言,許加剛忙攛掇起許小鶯:「大
姐,咱也該回去看看了!」「就跟我隔了個墻頭,你們湊啥熱鬧?」沈怡瞥了許
加剛一眼,笑麽絲地說。「得看看爐子介!」在兄弟的召喚之下,許小鶯麻利地
穿起衣服。
「都現成兒的又不費事。」沈怡見挽留不住,改口說:「晚上可都過來!」
正要送她們出門,卻給馬秀琴攔住了:「他嫂子,你這穿得單薄,甭出來送。」
把沈怡推回屋里,和許小鶯姐倆一道走了出來。到了院外,馬秀琴跟許小鶯打了
聲招呼,徑直走向一旁的茅廁。
「剛子,走吧!」許小鶯看到兄弟盯著馬秀琴的背影,拉了拉他的手臂。許
加剛把臉轉過來:「大姐,嘿嘿,我火大了!」那猙獰相嚇得許小鶯臉兒都變了:
「剛,剛子,你又要幹啥?」「我想尿尿!嘿嘿!」湊近許小鶯的耳邊:「下面
硬啦!」說得許小鶯面色緋紅,結結巴巴:「回,回家說。」
「你看你,腦子咋想的?」許加剛捂著下體,嗔笑:「等琴娘尿完的我再去,
啊,哈哈!」其結果就是許小鶯看到馬秀琴從茅廁走出來,兄弟就急不撩地竄了
進去,還從里面探頭探腦,說話搭音:「姑奶,我老也看不到你回娘家。」
「家里事兒多。」答複著許加剛,馬秀琴沖著許小鶯笑了笑。探出腦袋盯著
馬秀琴的屁股,許加剛是一邊解手,一邊捋著下體,那拋物線就順著馬秀琴尿過
的痕跡鋪了過去:「秀琴姑奶,回頭你給煥章哥美言幾句!」這許加剛來這麽一
套,給馬秀琴的印象並非像兒子所描畫的那樣可惡。回眸看了一眼,正看到許加
剛也在打量自己,就朝他會心地笑了笑。看起來比兒子要穩當一些,是故潛意識
里把他規劃成孩子,並未過多留意別的事情。殊不知五分鐘之後許加剛就把許小
鶯按在了床上,暴露出其醜惡嘴臉。
「咱的媽都跟你說啥來著,就記不住?二姐夫現在還躺醫院呢,你忘啦?」
推聳著許小鶯的屁股,許加剛質問著她。「小弟,你別再招惹是非了,嗯啊,她
們………」許小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她們的啥?一個個的騷的不像
話!撅高點……哦……辦不了楊書香我還辦不了趙煥章?」
「你,你消停會兒,嗯………」許小鶯給兄弟頂得上氣不接下氣,期期艾艾
地哀求著,適得其反之下,換來的是許加剛更猛烈的沖擊:「木頭,你忘了媽都
不說的,也不知你跟誰一條心!」
「啊……小弟你輕點……啊。」軟言軟語央求,幾分鐘不到許小鶯就給弄得
服服帖帖,往床頭一趴,咿咿呀呀再也反抗不得:「啊,頂到啦,啊,啊。」
「哦,死鬼老爹走的早,哦,你還不維護咱們家人!哦,大姐,屄濕透了,
哦,舒服嗎?」哼哼唧唧的,雖說這里有欺負的成分存在,但許加剛並非是一味
發泄著情緒。
姐四個當中就數許小鶯心軟,聽兄弟提到已故的父親就更心軟了:「沒,咱
們總歸,啊,總是一家。」把屁股擡高了,腦袋往床鋪上一紮,悶聲哼叫起來。
「哦,這就對了,哦,咱媽幫我拿下的她,嗯,到時啊,不免得啊,還要你
來幫我的。」許加剛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閉著眼,腦海中幻想著夏天僅有的那一
次快活,心就徹底活奔起來:「晚上去沈怡,去怡家,啊。」
「嗯,去,嗯去,可她是,是咱們………」盡管許加剛說得只言片語、含含
糊糊,但內里詳情許小鶯都清楚。父親的早亡以及母親的溺愛使兄弟變得越發無
法無天,連自己都在夏天讓他睡了,近枝兒的一個姨還能跑得了?不過令許小鶯
膽怯並且擔憂的是,這事兒要是捅出去,柴文廣會善罷甘休嗎?
「你甭管……到時候,嘶哦,就看我的臉色,嘶~爽啊。」朝著許小鶯屁股
猛地一碓,許加剛操著他的公鴨嗓嚎叫起來:「不說晚上,啊,啊,都去怡家,
啊,啊………」摟緊了許小鶯的屁股,他驟然加快了撞擊速度。
「連她,啊………」聯想到兄弟在沈怡家的表現,她已經估摸出他心里的所
思所想了,但許小鶯只來得及說了這麽幾個字就不行了,把頭一揚,大聲叫喚起
來,「小弟……給姐吧………」
「現在的做局,啊,早早晚,啊,晚的我要,要把恥辱洗掉,啊,穿那麽的
騷……肏你媽屄……騷貨,我的肏死你………」瘋狂撞擊中,許加剛的臉兒扭曲
成了一團,只覺下體一陣抽夾,麻溜溜的就閉起眼來開始嚎叫,抽射時腦海中摒
棄掉某些不敢招惹的人,卻同時勾勒出另外一個人來。一想到她那健美褲下的豐
腴肉穴,雖當時只是過了個眼癮,卻在無形中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在兩手抓——
一面結交顧長風,一面又和楊書香摒棄前嫌——兩手都要硬的情況下,這欲念就
越發強烈起來,而下體射出來的慫感覺也特別的多。
許加剛伏在許小鶯的身上持續了一會兒,直到雞巴軟下來,這才起身擦了擦,
把褲子提起來。見大姐屁股還在那里翹著,忍不住拍了一巴掌:「爽不爽?」許
小鶯喘息著擡起頭來,「嚶」了一聲,感覺下體在流淌,忙拿來手紙擦抹,一邊
擦一邊小聲說:「又不戴套………」
「怕懷孕?到時就是說是我姐夫的。」爽過之後,許加剛掏出煙來點了一根,
坐在椅子上回味剛才的激情,晃悠著二郎腿有些意猶未盡,便朝著許小鶯說:
「晚上從那邊的回來就再搞一次。」
「越來越貪了。」不敢直接拒絕兄弟,許小鶯埋怨了一句。她整理好衣服,
捂了捂發燙的臉,就聽兄弟說道:「我的大姐夫不總不在家的嗎,我這也是幫助
你的。」就見他嘿嘿一笑,眼神里透著說不出的邪惡,撅起嘴來:「媽都快五十
的還不是總……嘿嘿,媽跟我說,結過婚的女人有幾個不想要的?因為她們嘗過
甜頭,所以特別想要,就是嘴上的不說罷了。」
「那,那你跟,也跟媽做那個?」關於母親有沒有跟自己兄弟搞過許小鶯並
不確定,父親死後就母親的個人作風問題以及她對自己兄弟的那份溺愛,不能不
讓人往那方面想。
「媽給我捋過的,剩下的事情我跟你提過。」煙霧繚繞而起,許加剛一臉陶
醉:「柴鵬他媽肉味兒不錯,只可惜當時的我是戴的套子。」
許小鶯上前捂住了許加剛的嘴:「怎麽又提這個?可不許對任何人講啊!」
驚恐之余還看了一眼大門口方向,確認門是關著的,這才心踏實。
「要不是媽在酒里下藥,嘿,我還嘗不到怡的身子,漬漬漬,水多肉味濃,
真騷。」用手蔔楞著許小鶯的手,許加剛舔起嘴角說,「又沒給外人講,我還沒
傻瘋到那麽白癡呢!」
許加剛舊話重提,這當然是麥秋時節的事兒。當時沈怡回娘家幫忙收麥子,
私底下沒少得沈愛萍的幫忙,忙利索之後就給叫到老姐家里,洗過了熱水澡又給
叫到餐桌前,哪知道大禍臨頭。
兩瓶啤酒過後人便歪歪在桌子上。喊了數聲不見沈怡答應,又用手來回推著
她的身體,不見動靜,許加剛就在母親沈愛萍的授意下,把沈怡抱到了屋子里,
以防萬一還給沈怡拍了裸照,留作事發後的談碼。
看著兒子瞪大了眼睛,著急麻火的樣兒,沈愛萍上來就把沈怡的喇叭褲扒了
下來,內褲一脫,朝著許加剛努了努嘴就退到了堂屋里,又怕兒子留下證據,忙
叮囑:「把避孕套戴上!」
許加剛不明所以,忙問:「為啥?」「射進去總會留下罪證的,到時候說都
說不清楚。」他這才不情願地拿出所剩不多的套子,戴在雞巴上。
玉體橫陳晾在眼前,許加剛早就忍不住了,他往沈怡的身子上一趴,忽地想
到插進去可能不那麽順利,就喊母親把潤滑油拿來一用,待雞巴上抹得油光水滑,
複又趴到了沈怡的肚子上,朝著她黑乎乎的下體一戳,幾下就找到了穴口,一時
間呼吸紊亂、心跳加速,顫顫巍巍地呼喚起來:「姨,怡,我要肏你了。」身子
一沈,噗嗤一聲插了進去,那一下只覺得雞巴被肉屄緊緊夾裹住,說不出的爽快
感就傳進了自己的大腦。
「媽,柴鵬的媽的屄還真的緊……啊怡,哈,你外甥在搞你啊。」喉嚨抖動,
雞巴更在壯大,許加剛一邊說,一邊用手撐住了身體,看著身下不省人事的女人
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剛子,這事兒可千萬別捅出介!媽只能這樣幫你了。」沈愛萍愛子心切,
又怕母子做過頭被小叔子發現,也只能用這個手段來掩人耳目了。其實除了肏屄,
她跟兒子該有的都有了,若不是顧忌最後一點顏面,兒子也懂事不糾纏自己,娘
倆還真就亂倫在一起了。
「可惜不會叫,啊,要是有你的叫床聲,我的死她肚皮上值了。」能撿便宜
上了沈怡已經是謀劃已久的事情,如今得償所願,許加剛腦子里只剩下肏屄了:
「見天的搞我也不會說出去,媽,怡的喘上了,受不了的我。」見沈怡面賽桃花
下意識的哼叫,許加剛噎著脖子加快了起伏動作,幾分鐘不到就把童子身交代出
去,給了柴鵬他媽………
那次的偷雞得手對於許加剛來說——在沈怡的身子上前後做了兩次,他一輩
子都忘不了那種令人發癡發狂的快感。而現在,雖說沒再搞過沈怡,卻總會在上
許小鶯時給他拿來進行比較,尤其是今個兒下半晌沒去踢球——才得以看到馬秀
琴的騷樣兒,許加剛騷動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借著之前所放的長線想要再
來個渾水摸魚,哪怕有一丁點機會,他也想嘗嘗馬秀琴的身子到底是個啥感覺,
想到將來有朝一日得了手,豈不是報了趙煥章搶走自己女朋友的一箭之仇了……
「剛子,聽大姐的,那太危險了,你,你要是想………」後面的話許小鶯雖
沒說全,但話里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富貴險中求,原本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要
報複,可趙煥章搶的我女朋友還找人打我,我都成喪家犬了。」忍耐很久終於不
用再掖著瞞著了,說完許加剛又點了一根煙。見許小鶯默不作聲,許加剛嘿然笑
道:「老叔讓我忍,等風平浪靜的時候我就治治趙煥章,到那天基本上顧長風也
和我熟了,撇開楊書騷就一定能OK. 」
「剛子,收手吧,難道你看不出楊書香和趙煥章的關系?還有姨的事兒也不
要惦記了,紙包不住火,到時候事發誰也幫不了你。」許小鶯一臉憂愁,勸說兄
弟時不住搖晃腦袋。「我的雙管齊下絕對專業。媽說過,被上的女人不敢嚷嚷,
因為怡跟咱家的關系,所以我也不好明面撕破臉提出來搞她,但是搞煥章媽就不
一樣了。好了好了,瞅你挺大的人還不如我二姐三姐膽子的大呢。八字又沒一撇,
她又不長來陸家營,哪有那麽容易就讓我搞,真是的!」反過來安撫起許小鶯來,
讓她不要擔心自己。許小鶯心神不寧地看著許加剛,嘆了口氣,在兄弟示意下扭
搭扭搭去做飯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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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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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20 19:59
標題:
嫐 (第2部•25)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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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2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5 假道伐虢
晚飯過後,在後院姥爺房里待了會兒楊書香就跑到四舅那院去了,猶豫了半
晌要不要趁著這個功夫再跟大大聊聊,又想到在雲燕聽到的那首《彩雲追月》,
便生出了一份心思……
「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這雪下得好啊!」這場雪和上一場雪
幾乎連在了一起,瑞雪兆豐年的景致。見閨女忙里忙外,柴老爺子忙伸手打著駁
回:「衣服扔洗衣機里不就得了!」
「得了不也得先泡著嗎,哪輕一下子都洗幹凈?」
「過兩天再說吧,緊忙歇會兒!」
「過兩天?過兩天就小年兒啦,我四嫂子那邊不得歸置?她一個人忙得過來
嗎?真是的!」
當柴老爺子爽朗的聲音從正房傳出來時,柴靈秀剛把被單衣服泡進大盆里。
此時站在桌子前整理著櫃櫥里的東西,她一邊翻騰一邊皺起眉頭,數落:「買的
東西咋就不喝?」這說話的語氣儼然平時嚇唬楊書香的口吻,還用手掂量著印有
太陽神字樣的包裝盒。
「快歇會兒吧!」柴老爺子正瞅著老伴兒心里美呢,見閨女把目光投送過來,
忙正了正顏色,回答:「也在堅持喝呢!」那順口答音兒的應付勁兒把老伴兒都
給逗笑了:「就甭瞞著妙人了。」
柴靈秀鼓起了腮幫子:「就知道敷衍我!」冷面下的杏眸波光流轉,嗔怪中
似撒嬌又似埋怨,還略帶哄勸。這就是老柴家最小的女兒——四姑奶奶柴靈秀,
或許只有她敢於跟父母這樣說話。
「甭翻騰啦,那玩意都是騙人的!」兀自不願承認,柴老爺子還舉例說明呢:
「你甭看咱村一幫人買那啥啥啥保健品,我告你啊,就是個傳銷,禍害人的!你
說爸跟你媽這身子板兒用得著那玩意嗎?」「咋用不著?到年都七十八了,還以
為年輕小夥子呢?!」「年輕小夥子也未必有你爸這身子骨利索!」這嗆嗆兩句,
柴靈秀翻起白眼,一陣無語。
柴老爺子呵呵憨笑,起身上炕時還給自己找借口:「傳銷的東西不靠譜,得
務實嘛!這眼,這腦子就得用在正地界兒上!」一邊說一邊還敲敲自己的太陽穴。
「啥不靠譜?難道廣告都是假的?」柴靈秀忽閃著那雙大眼質問,就這麼說
父親仍舊堅持己見,母親那邊幹脆當起了老好人,兩不插手,也是夠她郁悶的。
柴老爺子樂呵呵的就是不吭氣,他打開炕梢頭的衣櫃翻騰了一氣,從最底層掏出
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見狀,柴老太君咳嗽了一聲,沖柴靈秀努努嘴:「妙人,
你爸惦記的可不是那些………」這老太君總算開口說話,卻說得柴靈秀不明所以,
又不知父親背著自己鼓搗啥,忙問:「又弄啥呢?」
「跟你說買個木蘭就是不聽,還攔你四哥駁回,爸就尋思這……,」把東西
拿在手里,柴老爺子嘿嘿笑著,還用手一下下拍著手里的紅布包。「啥玩意?直
說不要,我都多大還花你錢?不讓人笑話?」眉頭微微皺起來,柴靈秀擺著手,
一口回絕:「快把錢收起來!」
「笑話啥?我看都是紅眼病!你哥和你姐他們都給了,憑啥到你這就屈著?
那可不是我柴萬雷的所為!」柴老爺子搖了搖頭,繼續說:「香兒到年就十七了,
老家不該翻蓋房子?這可都是操心事!對了,你們家前頭那收公糧的房給它一倒
手,連前帶後不都你的,還不你家大爺一句話的事兒!」說完,老爺子臉上的笑
意更濃了。
「著啥急!等香兒上高中念大學再蓋也不遲!」蓋房子的事兒柴靈秀考慮過,
大伯子也勸過不止一次,說不如搬進城里挨在一起住,可老爺們對此有些看法,
不樂意湊熱乎亂。「什麼叫著啥急?這想法就不對!」柴萬雷擺著手,以他經商
一輩子的眼光和處事之道,房產地業始終是重中之重人生頭等大事,不然也不會
未雨綢繆提前想在頭里:「姑爺在城里教書,行來且去的讓人提溜著心,再說你
們兩地分居也不是個事兒!」
「爸……」柴靈秀嘟起嘴來,拉長音兒叫了一聲,她看了看母親,見老太君
瞇起眼來看著自己,就似嗔似笑地湊到父親身邊,錘了柴萬雷一下:「不還有學
校分的房子嗎!」
「學校分的?哪如是自己的好!」柴萬雷笑著搖起腦袋否定,抓住閨女的手:
「你看看。」說著,把紅布包打開了,遞給柴靈秀。柴靈秀並沒接著,她只看了
看,又原封不動推了回去:「留你養老!」
「你先甭回絕爸,聽爸把話說完。」柴萬雷起身從衣櫃上翻騰了一氣,在報
紙堆里抻出一張報紙,打開之後遞給柴靈秀:「小字兒有點看不清了,你看看上
面寫的!」他這麼一說,柴靈秀把註意力盯在了報紙上,頭版頭條介紹的就是這
半年的市場樓盤經濟走勢,正看著,忽聽父親又說:「趁著咱泰南大興土木就再
狠狠地幹一次,爸說的絕對沒錯!」不言而喻,老爺子嘴里所說的大興土木自然
是杏林園西面正在施工的雅靜園了。
「弄那麼多熬著吃?」把報紙一疊,柴靈秀不禁啞然失笑。「你忘了咱家在
渭南的房子?」柴老爺子若有所思,想起了幾十年前運動時省城給抄走的老宅,
雖說幾經周折上下找了不少關系,魚鋪子倒保留下來,但那大房子始終沒能贖回
來,可說是平生一大憾事,於此,他就特別敏感。
「我沒忘!但那不是特殊時期特殊情況嗎!」說完,柴靈秀也思考起來。有
些事兒便是在特定情況下發生出來的,任你一個筋鬥飛出去十萬八千里,卻由不
得你去選擇或者拒絕………
「這話可不好說,四姑老爺這身份都挨了悶棍,還有天理嗎?所以,你就聽
爸的,該借勢就得借勢!成大事必須不拘小節!靠的是啥?腦子和關系!」整理
好紅布包,柴萬雷是一邊說一邊抓住閨女的胳膊,把它交到柴靈秀的手里。
爺倆正僵持,柴鵬撩簾兒從外面闖了進來:「太爺,太,我媽讓我喊我姑奶
過介殺家韃子。」
「都誰?」柴靈秀想把包塞給父親,卻不想老爺子動了動就站在了炕上,拿
起窗簾掛了起來。
「四奶,我媽,小鶯嫂子,三缺一。」說完,柴鵬又問:「我表叔呢?」
「他沒去前院?」只知道兒子跑出去了,柴靈秀也不知他具體去哪了,「也
沒準找煥章或者海濤介了吧。」
「你先替姑奶頂會兒,多錢回頭姑奶給你補。」柴靈秀拍了拍柴鵬肩膀,把
他送出去。「那儲蓄折子咋回事?」柴靈秀問著老爺子,要打開紅布包卻給父親
攔住了,只見他嘿嘿一笑,聲音都飄起來了:「香兒考得不錯,明個兒爸從地窖
把海螃蟹拿出來,就咱爺四個吃,誰也不帶!」
「我大哥不叫也就不叫了,四哥就不召喚了?大鵬和小蓮也不叫?」柴靈秀
問著,起身上了炕。「你爸偏心眼唄!」柴老太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柴靈秀也
笑了:「該說這老祖宗摳門了!」說著話,掃了一眼父親,見他臉上帶笑,也跟
著笑了,跪著身子上了炕,把那紅布包放在衣櫃里,順手把鎖給上好:「先放你
這給我存著吧,反正香兒還有一年半才畢業呢!」
「你從哪睡?」柴老爺子下了地,坐到對面茶幾上。就看桌子上擺了一組茶
具,杯杯盞盞碼得特別規矩,看樣子平時也是個喝茶的主了。
「惦著跟你們睡,可瞅這意思恐怕夠嗆了!」柴靈秀說得自然是打牌的事兒,
難得聚在一處,打牌就得打到半夜,再說碰上沈怡姐倆肯定得絮叨,嘰嘰喳喳的
肯定也沒法回來。
「那爸就不給你拿被窩了。香兒呢?他來不來?」柴老爺子麻溜地卷了一袋
煙,遞給柴靈秀。柴靈秀把煙頭的鬮扥了下來,就著火點燃吸了一口:「來不來
回頭我讓他過來告你們一聲兒!」就看父親卷好煙,起身給母親遞了過去。
楊書香剛跟李萍說完扒曲子的事兒,而後又把電話打給了陳雲麗,讓她給踅
摸那盤磁帶。陳雲麗來紅了,沒去跳舞,就問楊書香還要不要別的。聽那柔脆而
又波瀾起伏的聲音,楊書香不知該怎麼繼續,支支吾吾的就哼唧起來。
「咋啦?跟娘娘說話啥時變這磨嘰?」輕笑聲從陳雲麗嘴里傳進話筒,如春
風拂面,楊書香覺得自己的骨頭有些酥,繼而身體里就湧現出一股浴火重生般的
力量:「娘娘,白天我給我大去了電話……嗯,你回來前兒,穿內個嗎?」一個
老爺們張嘴閉嘴總把女人的絲襪和高跟掛嘴邊上,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娘們唧唧了,
所以他問得含糊。
「穿哪個……」陳雲麗的笑聲從電話里傳了過來,說不出的嫵媚風情:「兒
子………」說不好是幹脆還是柔媚,卻恰到好處——這一聲呼喚迫使楊書香立馬
「嗯」了一聲做出回應,瞬間走起了回頭路,又回到抱住陳雲麗屁股的那一刻:
「娘娘……」哼唧起來的氣流如同喝了酒,沈重冗長,而且場合必須不太正式—
—家里不隨便還有天理可言?流淌在絲絲顫抖和哽咽間:「把那襪子穿回來吧…
…,到時我想跟你,跟你………」
「跟娘娘一起喝酒可是好事!」陳雲麗搭了個橋,說得委婉動人而又從從容
容,盡管做了,該有的矜持和含蓄一點不減,還很風趣:「但娘娘得看著你喝…
……」
「內天可把我灌多了……」
「兒子……」
「哎……」下體挑起來時,楊書香正在冥思苦想,他回憶著內天自己和娘娘
之間發生的所有細節,然而除了摸咂兒崩鍋兒,此時此刻心思煩亂,幾乎忘記了
別的所有事情。就在這時,聽筒里什麼響了一下,隨後那邊的聲音就變得綿軟古
怪起來:「老公,我奶漲………」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動來得如此及時,以至於瞬
間就讓楊書香醒轉過來,娘娘來紅了,耳畔也變得模糊起來。他費勁巴列聽到
「肉啥啥襪」,緊接著嘟嘟嘟的電話就掛斷了。
放下電話,楊書香盯著座機方向楞了下神,黑咕隆咚的揚了揚手想再打過去,
卻不小心摸到了褲兜。此時褲兜里的煙還有小半盒,那是踢球回來時從夢莊鄉小
鋪買的。一片漆黑之中,從四舅柴忠仁家的房子里走出來。冷風襲面讓人不禁打
了個哆嗦,站在當院,楊書香做了幾個深呼吸。他擡頭望,西北天空的上方隱然
能看到勺子狀的星體,以千百年特有不變的姿態呈現於眼前,或許用恒古不變形
容更為恰當吧。渺小,浩瀚,任何人或者物在宇宙中都微乎其微。
楊書香的記憶長河里所保留下來的某個片段——每年七八月份躺在媽媽身畔,
在爬山虎架子底下聽她講牛郎織女、講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那到底有沒有猴子
大鬧天宮呢?彼時的柴靈秀就給他唱起了《熊貓咪咪》。
擡頭的一片天,是男兒的一片天……曲兒無聲,卻不是《熊貓咪咪》,在楊
書香的心里輕輕蕩漾起來。他站在天底下,至少讓夜顯得不再過於孤單,可到底
是憤世嫉俗還是隨波逐流,楊書香根本就沒那個意識。他再次把目光望向半空,
尋覓著,四下里好像還有射手或者是別的啥星座,羚羊掛角般映照在整個蒼穹之
上。它們或伴舞或獨行,其時其地,彼時彼處,只是不知昨夜今夕的它們會否如
同月兒一樣,陰晴圓缺。
摸出了一根軟石林銜在嘴唇上,用手攏著點著了火,鼻孔間就有股淡淡的煙
草味縈繞其間。而那無意間的摩挲,讓楊書香驟然想起了徐瘋子嘴里的話——你
下巴頦子有裂兒,讓人情不自禁去回味,一切又都像自己所做的那些個夢似的變
得虛幻起來。於是楊書香的眼前紛紛擾擾變得更為撲朔迷離。黃書、洞玄散手、
照片、碩大的屁股、流氓撲克,然後味蕾就迫切需要順理一番,以至於呼吸變得
深邃而悠長,在這個靜謐的冬夜,若不吸上一口煙兒似乎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論陸家營足球的整體水平,單靠陸海濤一個人的話,也只能說是中等偏下,
畢竟獨木難支。但如果把三班其余十個人搬上來,就比如此時對陣北小郊,眼瞅
得見,實力明顯提高了好幾個檔次——再不像之前那樣被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對面中場內哥們夠賊哈!」把球傳送到中場陳浩天的腳下,趙煥章得空和
鬼哥耳語一番。確實如他說的那樣,球到了對面那個小夥子腳底下,滴溜溜亂轉
悠,不知從哪就給你來那麼一腳,防不勝防而且給己方後防造成的壓力還挺大。
此時楊書香已經從前場後撤到了中場,鬼哥補防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由中場
退到後腰,按之前商量好的結果側重了後防盯守。
馮加輝接到陳浩天的傳球沿邊路快速突進,眼見對面跑過來兩個人,他不敢
耽誤,又把球傳到了中路楊書香的腳底下。地面出溜出溜的,接到球之後楊書香
也不敢大意,橫向來了個低平球,回傳給了胖墩。不出意料,一比一的局面一直
保持到終場,天色黯淡下來。
「有機會過完年再踢吧!」三班眾人和北小郊的人客套兩句。對面幾個在夢
莊自行車廠上班的大個子招呼道:「去廠子里沖個澡嗎?」跑了一個多小時,雖
說天冷,但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汗,就順口答音兒應承下來。陳浩
天頭前帶路,一群人騎著車烏泱地跟了過去。
「哥們怎麼稱呼?」知道對方內個中場叫做小魏,楊書香主動詢問起來。小
魏呵呵一笑,早就註意到對方那個殺來殺去的哥們:「他們都叫我小魏,魏宗建,
你呢?」楊書香面帶微笑,剛要自報家門,以煥章為首的便喊了起來:「楊哥。」
楊書香朝著那幫人一努嘴:「呵呵,我比他們大一歲,念初二,他們都這麼稱呼
我。」魏宗建濃眉大眼,國字臉上帶笑,開口道:「我今年也念初二。」嘿,歲
數還真差不多。「我姥家就在陸家營,有功夫咱一塊踢!」楊書香自薦著,也算
是自報了家門。魏宗建答應一聲,說道:「我陳叔就在高速路這邊的小雷莊。」
「離著倒不遠」。說話間,七八里地的路程就過去了,翻個來回也到了夢莊。
洗澡、道別、買煙,眾人又翻翻會兒明個晌午到底吃不吃飯的事兒。等楊書
香、趙煥章、柴鵬,陸海濤和鬼哥順著小樹林往陸家營方向走時,天已經多多少
少有些擦黑兒。
「都說要請大夥吃飯了,半截取消這不打我臉嗎!」煥章有些過意不去,弄
得挺尷尬。「炒屄,吃個雞巴毛啊!」楊書香打著哈哈道,「這傍過年的誰家沒
有個事兒!你瞅瞅,啊,還把這吃飯當正轍了!」
「不是正轍不正轍的事兒,也沒外人,就咱男的!」煥章描述著,見楊書香
撇起了嘴,腦袋一耷拉嘿嘿幹笑起來。
「咱哥幾個可不在乎那飯不飯的!」老鬼說,快到辛家營地頭的岔道口時,
他又說:「楊哥不說早上碰上窮三哥了嗎,都說自行車廠掙得多,還雞巴欠賬不
給?」這話的意思是說許建國摳門,由此道出了許加剛的為人也不咋地。
「擁一千多塊錢就欺負窮三他哥窩囊不會言語,人窮三可不慣著,拎著菜刀
就替他哥找介了!不給錢?行!就跟你屄肏的一塊吃一塊睡啦!」楊書香把早上
碰到的情況——窮三哥使的手段重複了一遍,又道:「煥章,他要是明個兒再拉
著你去喊我的話,也甭遮著瞞著,你就代表大夥了。也不怕找不到借口,這一堆
寒假作業等著我呢,都推到年後?我哪有那工夫寫呀!」這話一說,鬼哥和海濤
連連點頭:「當時楊哥不都表態了,咱大夥也都這意思!」海濤接著說:「浩天
不也說嗎,宰屄養的替天行道了,你一個人去的話可別手軟!」
「你瞅他現在這浪揍性,一天到晚迷迷瞪瞪的,我看他是著魔了……給你扒
光了扔防空洞里你就清醒了!」見煥章悶頭不言不語,不知他又琢磨啥呢,攔著
駁回把車駐了,楊書香沖眾人一蔔楞腦袋,就笑罵起煥章來,而這停車的地界兒
正是辛家營岔道口。
往右下坡的田間小路一紮就是辛家營,而左面坡下不遠處的地頭子邊上,一
處洋灰水泥壘就的破房子就是楊書香嘴里所說的「防空洞」,如今破敗不堪,連
個頂子都沒了。
楊書香這邊數落完煥章,煥章也從沈思中醒轉過來。他嘿嘿笑著,把心里的
想法說了出來:「我爸說過,這年頭就得橫著點,可不是以前生產隊挨人欺負的
年代了。」又若有所思地補充了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也該咱揚眉吐氣了,你說是不是楊哥?」
「是個雞巴是啊!」楊書香哈哈一笑,柴鵬、老鬼和海濤也跟著一起笑了起
來。見天色不早了,楊書香揚起手拍了拍老鬼的肩膀:「鬼哥,代我給家里人問
好,咱年後再見!」老鬼呲呲一笑,擺起手來:「彼此彼此。給哥幾個、爺們提
前拜年。楊哥你回介就把寒假作業寫了吧,到時我們好抄你的。」說說笑笑過後,
打過招呼老鬼就把車頭朝下擺了過去。眾人目送著鬼哥俯沖而下漸漸融入到田野
之中,繼續往北走,不多時已經可以看到陸家營南口幾戶人家點亮了燈。風聲劃
過,吱扭扭嘩啦啦的幹樹枝抖動個不停,夜色就有點花,一片斑駁之色,影影綽
綽。蕭殺的冬季尚且如此,換到夏日里的蟬鳴蛙叫又講會是怎樣一個聲情並茂呢?
沒人關註那些,因為他們吼了起來:
大沖擊那個大流行,信天遊唱給便衣警察聽……
粗獷的西北風犀利而又渾厚,經這一群年少之人演繹出來,開始一層層疊加,
被唱出來時卻仍帶有絲絲稚嫩。它跟對面揚起的西北風撞擊起來時,歌聲里夾雜
著另一道嘶吼粉碎了一切:「煥章,你再跟我下流坯試試?信不信我,海濤跟大
鵬爺仨辦了你!」又被煥章偷了一把,也把歌聲給打爛了。與此同時,林間就響
起了另一道聲音,煥章哈哈笑著把當下流行歌曲唱了出來:我愛的人已經飛走了,
愛我的人她還沒有來到……
在余暉蕩盡時煥章收起了喉嚨,他把身子弓起來,自行車就飛速紮進村子,
後面緊隨不舍的三輛車也都沖刺起來,在坡子上劃過一道白印,裊裊炊煙又見,
煥章的回聲呼和在村落間:「楊哥,晚上我找你來,咱哥幾個你這聚齊兒。」先
一步下了坡,朝北騎去。
吃過晚飯稍作逗留,煥章就膩了,如說的那樣準備從老舅家溜跑出來去找楊
書香玩,卻不想馬秀琴盯他已久,還沒邁進堂屋就被母親一把拽住了胳膊:「幹
啥介?」
煥章苦拉著臉,嘴一嘟嚕:「找我楊哥介!」心說在家限制也就罷了,在我
姥家也這樣兒?忙回頭給姥爺和姥姥使著眼兒,沖馬秀琴皺起了眉頭開始訴苦:
「這都要幹嘛?盯我跟盯臭賊似的!」甭管話里話外縮水不縮水吧,反正煥章張
嘴就把自己前兩天的行蹤說了出來:「楊哥沒過來前兒我不也是出去找柴鵬和海
濤玩嗎,咋楊哥來了反倒讓我摸瞎魚兒躲著了?」
「秀琴,你看他膩的,讓孩子出介玩玩吧!」煥章的姥姥慢嗖嗖地說了句,
而後姥爺又出面發話:「去吧去吧,正是玩的歲數」,沒等馬秀琴言語,連兄弟
馬祥貴兩口子都跟著一塊求開了情:「也真是的姐,你們娘倆一塊去不就得啦!」
好在馬濤還小,沒跟著嚷嚷。
初小考上了初中給人頂了,掙工分又被人克扣,身為地主家的長女,馬秀琴
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不公,盡管楊書香一次次開導她不要怕,可年幼時積重難返的
思想侵襲和根深蒂固的家庭環境問題終歸束縛著馬秀琴的手腳,才剛硬起來的一
點底氣又給打壓下去,哪怕這個打壓不叫打壓,哪怕談不上生氣不生氣。
「我有話要跟你說。」跟在兒子屁股後頭,掉了個個兒,馬秀琴倒覺得自己
像個孩子,有些局促感。「啥事啊媽!」煥章的聲音並不高,因為已經走出老舅
家,心情還是不錯的。
「媽知道你講義氣,可咱也不能事事都讓你楊哥頂著!」夜色下,母子二人
沿著土道從村後頭朝著村當間走去,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雖村道的積雪清了,
但腳步過後仍咯吱吱的留下了兩道拉長的傾斜影子。「楊哥讓我把他推出來當擋
箭牌,你說我能那樣兒幹嗎?打死我也不能沒良心!」看到兒子稍稍靜下了心,
馬秀琴擡頭看了一眼夜空。
「當初我跟你爸成分不好,錯過了念書的好時候,你說現在條件好了為啥不
努力?不是媽碎嘴,你們班主任拿出你入學成績和每次測驗考試的成績單時,媽
都覺得臉上臊得慌了。」馬秀琴想把心里想法表達出來,就苦口婆心去說。「又
不是最後一名。我跟你說,楊哥都膩歪透了那李學強了。」煥章撇撇嘴,
「咱家以前讓人瞧不起,你爸不總說爭口氣嗎!咱得知道上進!」馬秀琴不
厭其煩地說,總希望兒子能體會到自己的用心良苦,又試圖用這種方式規勸兒子
或者說是用這種方式修補娘倆之間的誤會:「在家把心思多放在學習上,打架搞
對象畢竟當不了飯吃……今兒下午我還說小許來,讓他用功讀書。」
煥章一個頭兩個大。心說你還勸人家?他許加剛就一雞巴練體育的,他用個
功屁啊!心思一轉,開口問:「他都跟你說啥了?」
「人家一直說請客吃飯……」馬秀琴遂把回絕吃飯的事兒講了出來,又把對
方當時的姿態提了提,總的意思就是說許加剛希望言歸於好,希望雙方不要繼續
誤會下去。接下來又回歸到主題,打起了比方:「用功讀書將來有出息,你看你
楊哥大爺一家,人家可都是正式工出身。」
「正式工咋了?我爸啥也不是,不照樣兒掙大錢嗎!」「沒關系沒門路能行?
咱家買的毛石不都托你楊哥娘娘辦的,不開發票能辦?」
「行啦行啦,我知道怎麼做都!」楊哥也時常這麼說,煥章就想起掏他雞巴
時他的窘態,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給我灌輸思想也就罷了,我楊哥都讓你帶
跑偏了。」
馬秀琴正想去拉兒子的手,卻給煥章繞到身後,從後面按住了肩膀:「媽,
你都快成小壓抑了。」話音落,聲音又從後面傳到了耳朵里:「走啦走啦,到那
可別再翻翻了,別一點面兒不給我留。」推起馬秀琴的身子就跑。馬秀琴「哎呦
呦」地叫著:「剛吃完飯,兒子你別推媽………」只喊了一聲就不喊了。聽見母
親的驚呼和氣喘籲籲的聲音,煥章則嬉嬉笑笑:「你太胖啦!」
「有那麼胖嗎?」
「有啊!」
「你咋追的女朋友?嘴一點都不甜!」說這話時,馬秀琴的聲音變得模模糊
糊,卻無形中暴露出了她的心聲——兒子一點都不會哄人。潛意識里比較起來,
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兒子和幹兒子的身影重重疊疊在了一起。
「我楊哥講話你那叫豐滿!也叫富態!」
冰天雪地之下難得跟兒子有這一時片刻的接觸,馬秀琴的心里多少還是比較
欣慰的,而且回娘家的心情也不似像在家里那般小心翼翼。聲音隨風舞動起來,
馬秀琴輕輕揚起了手臂,在這一刻人似乎都變得年輕了許多,而所有這一切又都
和楊書香緊密聯系在了一起,讓本沒有戀愛體驗的馬秀琴心里悄然生發出一絲絲
甜蜜感來,偷偷掃了一眼身後,手就拉住了兒子的手,步子邁出去就變得更為輕
快起來。
「趙哥!」
這娘倆邊說邊笑,小跑了一段距離。剛從許小鶯家的房山繞過來,未曾停歇
腳步就聽誰叫了這麼一嗓子。馬秀琴急忙停下腳步尋覓,也松開了抓住兒子的手。
「趙哥!」
又是一聲,聽聲音像是許加剛喊出來的。娘倆踅摸著發出聲音的地方,隱約
從柴鵬家的茅廁方向看到有個黑影走出來。
「不加剛嗎?」趙煥章搶上前,喊了一句。許加剛答應著,明知下午跟北小
郊踢成了一比一,仍沒話找話問了起來:「踢球的咋樣?」眼睛卻在趙煥章身後
的馬秀琴身上來回掃視:「姑奶也過來了!」馬秀琴「嚶」了一聲。
「我們跟外邊踢就沒輸過!」煥章站在大門口朝屋子里打量幾眼,東屋幾個
婦女湊在一起嘰嘰喳喳不知在說些啥,西屋那邊柴鵬坐在遊戲機前正玩著,沒看
到楊書香的人,就問:「楊哥人內?」
「大鵬剛剛的去後院,沒看見楊剛人。」許加剛一邊回答著趙煥章,一邊又
對馬秀琴說:「姑奶,外面冷,進屋的待著。」
跑了這麼一段,身子都熱了,馬秀琴就調整著氣息,走上前問道:「你大姐
過來了吧!」許小鶯家緊挨著柴鵬家,沒看到屋子里亮燈,猜許小鶯是在沈怡家
呢。「過來會兒啦,被召喚打牌的說。」
「媽,你進屋介吧!我在外面待會兒。」打發著母親,見她邁著步子走進院
子,從口袋里掏出香煙。許加剛動作麻利,提前一步把煙讓了過去:「趙哥你抽
我的。」還給煥章把煙點著了。
「沒去海濤家?」往墻邊一蹲,趙煥章問道。「從小鋪回來沒看楊哥,知不
道幹嘛介了。」倚靠在門邊上,眼睛盯著東屋骨碌碌亂轉悠,就看馬秀琴進屋沒
多久就把外套脫了,毛衣之下高聳的胸脯搖搖欲墜,這要是吃到嘴里、抓在手里。
一時看得興起,許加剛的胯下都硬了起來。確實如他所說,自打馬秀琴進屋之後,
里面的人又是搬凳子又是桌子的,忙乎起來,還把柴鵬叫了過去,不知說些什麼,
柴鵬回到西屋沒一會兒,東屋的四個人就圍坐在了一處。
「去海濤介看看!」煥章站起身子,朝前走去。許加剛舔了舔嘴角,被淡在
一旁。還沒走出遠,胡同里就傳來楊哥的聲音:「殺家韃子有意思嗎?」緊接著
嬸兒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就直說你媽參與賭博好了,切!」「我可沒說,我還
坦著你贏錢呢!」
「楊哥。」煥章把煙一撚,丟出去時回身喊了一聲。楊書香一歪腦袋,從墻
背面看到煥章竄了出來。「靈秀嬸兒。」煥章嘻嘻一笑,沖著柴靈秀打著招呼。
見是煥章,柴靈秀忙問:「你媽內?」「進屋有那麼一會兒了,是要打牌嗎?」
三人湊到了一處。
許加剛縮了縮身子,看到柴靈秀和楊書香朝著自己這邊走來,點頭時咧了咧
嘴,又忙把頭低了下去。
「要出介?」湊到大門口朝里面看了看,柴靈秀回身問煥章。煥章「嗯」了
一聲:「以為楊哥去海濤那了,就惦著過介找呢。」
「煥章你不進介看會兒電視?」看屋子里挺熱鬧,朝里面走,柴靈秀又說了
一句:「香兒,晚上要是不回後院,告你姥爺一聲兒」。
嘴上答應著柴靈秀,楊書香又問煥章:「惦著幹嘛介?」煥章提議不如一道
去捅臺球,反正閑著不也閑著嗎。楊書香沖煥章努了努嘴:「進介喊著點大鵬,
一塊去,就手連找海濤。」
許加剛看著面前哥倆旁若無人地說著,猶如下午出去踢球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心里別扭,臉上不禁熱了起來。走覺得尷尬,留又沒人
搭理。正自躊躇,柴鵬從屋里走了出來。
「不進介玩遊戲?」走到門口,柴鵬朝里揮了揮手。楊書香伸手一攔:「就
倆人玩,剩下的都戳在那看眼兒,還不如去捅臺球。」拉上柴鵬要走。柴鵬見許
加剛一個人待在邊上,扭頭問道:「剛子哥,你不跟著?」下午就把許加剛甩了
一次,此時若再不叫上,就說不過去了。
「咱回去的打撲克,咋樣?」看到西屋空下來,許加剛「靈機一動」,把心
里的想法說了出來。「打什麼撲克?捉紅A 還是大躍進?沒意思!先臺球那看看
介!」楊書香做主給攔了。許加剛討了個沒趣,一個人又膩得沒法,只得悻悻地
追上前跟在眾人的屁股後頭。
走到半截路上,正碰上海濤過來,哥幾個把情況一說,不謀而合,直接奔街
里的遊戲房走去。臺球桿一端,分開花色之後二對二可就招呼起來,又把許加剛
甩在了一邊,把他氣得要死要活,心里都不知罵了多少次娘了。
戳在一旁看眼兒也不是個事兒,膩不唧唧總得想個法子融入進去,這時,許
加剛就想起老叔說過的話:成大事就得忍,就得有韓信受胯下之辱的決心。遂摸
了摸褲兜——之前來小鋪買的撲克。眼珠子一轉悠,覺得可行,就學著楊書香的
勁兒自言自語了一聲:「買盒煙介!」其時臺球案子前除了柴鵬對他還略微關註,
剩下的內哥仨幾乎忘記了身邊還有個叫許加剛的存在。
上來要挑牡丹,許加剛猶豫起來。當他看見櫃臺里面擺著的白駱駝,忽然想
起小樹林里楊書香遞給師傅的煙,忙伸手一指:「來盒黃駱駝。」老板是個四十
多的漢子,笑麼嗞地撿起煙來,遞過去:「白駱駝吧?」許加剛尋思著,用手一
指,要了盒紅塔,又要了一盒將軍,付了錢要走,又突然停下來,從口袋里掏出
了五塊錢拍在櫃臺上:「十塊大大泡泡糖,剩下的錢夠捅六桿了,剩多剩少的給
我記賬。」
老板取來了許加剛要的泡泡糖,又笑著問:「油炸面包要不要來幾個?」
「吃的話讓他們吃,不夠錢我的再給。」自己留下兩塊大大,剩下的就都抓
在手里。許加剛走出門,先是咳嗽了一聲,見只是柴鵬扭過臉,就下意識剜了他
一眼,而後臉上帶笑,沖上前大喊了一聲:「抽煙的吃糖!」把大大泡泡糖拍在
臺球案子上。見眾人停下手里的活兒把目光註視過來,許加剛先是把駱駝扔給了
楊書香,而後依次把紅塔扔給了趙煥章,將軍則給了陸海濤。
「啊別別別,加剛你別弄這事兒!」煙到手里,念念有詞楊書香又反手把煙
扔給了許加剛,弄得許加剛直咧嘴,有些冷場。
接到煙,趙煥章捏著紅塔翻來覆去地看,當他看到海濤手里拿著的是將軍時,
用紅塔敲擊著左手,問道:「我說侄兒小舅子,咋這煙的牌子都不一樣呢?」許
加剛臉一紅,訕訕一笑:「我就隨手的一拿。」又把駱駝扔給了楊書香:「楊哥,
我買煙給你抽」。楊書香把煙放在絨面的球桌上,看了眼煥章,又看了眼柴鵬,
蔔楞這腦袋說:「煥章你白吃餑餑還嫌面黑」,搖晃著腦袋把駱駝一推,香煙一
溜煙似的滑到大大泡泡糖前。陸海濤順手也把煙扔到球桌上,嘿嘿一笑,還朝著
煥章努了努嘴。「都熟人,太客氣了。」煥章打起哈哈:「這煙吧,我看還是大
鵬拿著比較妥當,誰抽誰找他要,反正別給逮著就行。」
「外面這麼的冷,不如咱們回去的打撲克?」遮著羞臉,許加剛又一次建議。
他也知道機會不大,就看著眼前的香煙囁嚅著又伸出手來,用手推了推臺球案子
上的泡泡糖,頭一低:「都買了……」
「泡泡糖不錯啊,加剛三番五次表態,再不賞臉就不夠意思了!」把臺球桿
子往墻角一立,楊書香湊上前撿了塊大大,撕開包裝塞進嘴里:「抽煙遮味兒還
是不錯的,嘿,想得挺周到!」海濤隨即也把臺球桿子放到了墻邊上,哈著氣搓
了搓手,上前撿了塊泡泡糖塞進嘴里。見狀,柴鵬呵呵憨笑,上來打起圓場:
「表叔,要不就回介玩會兒撲克?」此時正是摒棄前嫌時,便趁機慫恿起來,也
算是從中調和。
煥章蔔楞著腦袋,從口袋里掏出了煙,沒讓人,只是自己點著了。他嘬了一
口,連續「嗯嗯」了兩下,煙花便飛騰而起,在這寒冷的夜晚下被屎黃色的燈光
一晃,讓人分辨不出到底是青煙還是哈氣,或者兩者混合下的一種滿足。趙煥章
用手把桌面上的煙輕輕一蔔楞,歸到柴鵬的面前:「收起來」,遂伸出手拍向許
加剛的肩膀:「別總老想著胡鬧,規規矩矩的多好。」哈哈起來的樣子儼然一副
年長之人的姿態,就看許加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也跟著幹笑起來:「抽煙,都
抽煙。」結果卻看到楊趙陸三人一起走進了小賣鋪。
交錢時,得知許加剛給付了,海濤就要了副撲克。楊書香沖著陸趙二人把手
一蔔楞,走。啥也沒說——許加剛內屄樂意給交就讓他交。想到洗澡時碰到舔屁
股喝尿的皮三,鬼鬼祟祟不知跑自行車場幹啥去了,那齷齪揍性還不如許加剛呢!
「楊哥……」煥章叫了一聲,用胳膊肘碓了碓他的身子。楊書香一驚,一縮
肚子,下意識捂住了卡巴襠。看到楊哥躲閃,陸海濤呲呲一笑:「都把楊哥弄驚
車了。」
臉上難免一紅,楊書香擡起腿來踢了煥章一腳:「添毛病啦!」煥章不躲不
閃,壓低聲音嘿嘿笑道:「外面那不叫占便宜吧?」知道煥章話里的意思,楊書
香就笑了。話說回來,飯不吃還不補償個一二?再說了,大奎和皮三都逍遙法外,
吃許加剛這逼尅的兩塊糖、抽逼尅的一盒煙也不為過吧。
「大鵬,我辦的你覺的咋樣?」沒從進屋那哥仨身上探來消息,許加剛就用
手捅了捅柴鵬,想側面了解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漂不漂亮。柴鵬看著往昔今朝這
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夥伴,嘆了口氣,心說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嘴上埋怨:「前
幾天我就勸過你,別老鬧,你非不聽!」同樣的一件事,表叔怎麼做的?許加剛
又怎麼處理的?柴鵬暗暗琢磨。許加剛肯定是挨過打的,不然以他飛揚跋扈的性
子也絕不會這般下作,把頭來低下來。
「我不也認錯了嗎!」被柴鵬這麼一說,許加剛的臉一下子就掛不住了,可
一聯想到男女床上之事,憤惱中又不免洋洋得意起來。連你柴鵬都敢奚落的我,
肏,你等我翻過燒來,看我的怎麼得楞(鼓搗)你,不,嘿嘿,看我怎麼得楞琴
娘,還有你媽。
「別老斤斤計較就行。」柴鵬把煙揣進兜里,順手把泡泡糖也拾掇在手里。
看著柴鵬,許加剛眼里劃過一絲厲色,一閃而過後臉上堆笑:「到時候你的跟他
們多說說好話,咱們一塊的玩!」心里卻早已浮想聯翩。馬秀琴躺在床上任由自
己予取予求,這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了。
扭頭看向許加剛,瞅他現在說話這憋悶勁兒,柴鵬都服了:「行啦,我表叔
他們才沒那麼小心眼呢。」沾親帶故,柴鵬有心撮合,卻殊不知許加剛居心不良,
早在今年夏天就把自己母親沈怡給爬了,而此時又心存怨念,表面上曲意逢迎,
實則暗地里早就計劃好了,把矛頭再次指向了他。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26 14:36
標題:
嫐 (第2部•26)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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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26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6 成也蕭何
「侄兒夥,你先回介吧!」見楊哥雙手插兜走在後面,煥章自然猜出了他心
里的想法,就支喚著許加剛讓其先走一步。許加剛答應一聲之後沒有立即離開,
楊書香一轉心眼,湊上前拍了拍柴鵬的肩膀:「你跟加剛一塊。對了大鵬,去後
院告老祖宗一聲,就說我晚上在前院睡了。」柴鵬應了一聲,沒過問表叔要幹啥,
他接過陸海濤遞過來的撲克,碰了碰許加剛:「走吧。」
夜幕掩飾下,許加剛臉上一陣厭煩,心知自己選的這條路有多難,目前只能
忍著。
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楊書香把煙掏了出來,遞給趙煥章和陸海濤,隨之蹲下
身子。還別說,嚼泡泡糖時果然能遮擋嘴里的煙味,楊書香就蹲在旮旯處多嘬了
口煙兒。他心想,也不能說那許加剛一無是處——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遂在黑暗
之中把題外話點醒出來:「回介之後忍著,可不能在屋子里抽煙。」海濤是客,
自當別論,可必須得點點煥章。說這話並不是說煥章沒腦子,就怕他當眾被琴娘
撞見數落兩句下不來臺,搞出點什麼頂撞的事兒來,那就不好了。
提這話時,楊書香腦海中難免閃現出從姥家後院挪移到前院的鏡頭。出了屋,
媽媽就挽起了他的胳膊,一顰一笑隨著步伐展現出來,楊書香心里自然樂意接受,
就把臉側過來,註視過去。依稀間的月下,媽冰冷的臉上釋放出一股嬰兒般的潤
澤,那是一種輕松下的嫵媚,在被她拖動著朝前走時,都能感受到她心里難掩的
歡實。
「楞會兒他們也都該來找你了,要是從前院住就告你姥爺一聲兒。」冰冷的
世界在祥和喜悅之下被沖擊得七零八落,於是楊書香的心里便沒了之前的亂七八
糟,變得簡單起來:「你內?」媽媽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炯炯閃亮,仿佛九天之上
的星,璀璨奪目:「這不你嫂子讓大鵬喊我過去玩牌嗎!」
「殺家韃子有意思嗎?」楊書香凝神看向柴靈秀。柴靈秀杏眼微翕,小鼻子
皺了皺,從嘴里「切」了一聲吼,說:「就直說你媽參與賭博好了!」嘴角一揚
楊書香把手摟在了媽媽的腰上,一臉的嬉皮:「我可沒說,我還坦著你贏錢呢!」
這話說得輕松愜意,完全沒必要遮著瞞著,但有些事兒娘倆間是心照不宣的,有
些話也只有娘倆單獨在一起時才偶爾說上兩句。比如家長會結束時,當著許小鶯
的面柴靈秀沒有過多表態,楊書香也沒多問別的;比如一起回陸家營時,身邊始
終跟著許小鶯姐弟倆,柴楊母子也未排斥。或許這就是母子間的默契,一種心靈
上的感應。
亦如此時,並非楊書香少年老成裝大尾巴鷹,方寸間的東西說不清那就假他
人之手把對方支開,然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抽煙。
「不能夠!啥時咱也不能讓家大人逮著咱抽煙的事兒。」這一點煥章倒是不
反對,他說這話面向的自然是父母這一輩人。其實早在趙永安續煙袋鍋時就已經
破了戒,而楊書香當著馬秀琴的面也抽過煙,不過既然楊哥說出了口,煥章心里
自然咂摸出了味兒。
「海濤,他說話咱得去良鄉那邊聽介。」楊書香一搖腦袋,朝著煥章啐了一
口。陸海濤忍著沖動沒笑出聲兒,結果被煥章捶了一撇子:「海濤你說句公道話,
我啥時說話不算過?」海濤終於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上回拉白菜大姑找誰
來著?」被揭發出來,煥章一蔔楞腦袋,隨手把煙屁彈了出去:「你不能這麼說,
當時啥情況……」「啥情況?海濤,踢這個賊肏的!」楊書香騰地站起身子,陸
海濤也跟著站了起來。煥章一見情況不妙,身子一弓提前躥了出去:「行啊海濤,
你跟楊哥合起夥來,你們給我等著!」夜色下哥仨相互追逐著,他們穿街過巷,
順著陸家營的胡同奔跑起來,咯吱吱地連腳下的雪都被這股湧動的青春帶動而飛,
張揚起旋兒,嘴里吞吐著哈氣,一路狂奔,直至來到沈怡的家外。見到廁所,哥
仨爭先恐後跑了過去,擠在狹小的廁所中不分先後把褲子一脫,腦袋一揚讓自己
痛快一把。
「楊哥,明兒你打算幹啥?」發出一陣嗚嗚聲,煥章把眼睜開,問道。陸海
濤的身子打了個哆嗦:「楊哥不說要在年前把寒假作業都寫了嗎!」楊書香捋著
包皮沒言語,但哆嗦必然也隨著尿液的傾瀉打了起來。「要不明個兒我出去轉悠
一圈……」煥章一開口便露了餡,被陸海濤揪住了尾巴:「就明說去找小玉,還
遮著瞞著?」煥章呲呲一笑,從口袋里把煙掏出來:「現在外面抽個夠,回頭到
屋里可得忍著。」把煙派發出介。楊書香抽搭著鼻子,頗為感慨:「哥仨擠在茅
廁里抽煙,幸好是冬天,這要五方六月,哇~啊。」做了個嘔吐動作。
廁所里正抽著煙,從偏房里閃出個人影。楊書香急忙把腦袋一縮。我媽!見
柴靈秀提著水壺走進堂屋,朝著陸趙二人叮囑了一句:「煙屁別扔廁所里可。」
嘬了兩口,把煙揉蹭著一掐,出了廁所一甩胳膊,有多遠扔多遠,又借著嘴里泡
泡糖的余香深吸了幾口空氣,這才扭搭扭搭一起進了堂屋。
堂屋里柴靈秀正給茶壺里斟著水,見兒子等人回來,忙朝著西屋里讓,東屋
這邊如火如荼打著麻將,西屋那邊也等著手呢。楊書香推起海濤和煥章的身子:
「你們先過介玩,我去東屋看看。」隨即問柴靈秀:「你沒打牌?」柴靈秀努了
努嘴:「你琴娘替我抓一把。」剛才去了趟廁所,回來給她們把水續上。說話間,
楊書香撩開東屋門簾,背後的西屋就傳來了喊聲:「表叔(楊哥),玩牌來吧!」
「你們先玩,先玩著。」回應著楊書香沖身後說了一句,回過神就在嘈雜的說笑
聲中聽到一曲熟悉的聲音:千萬里,千萬里,我一定要回到我的家,我的家啊…
…隨著孔府家酒的出現,緊接著阿春的聲音也從電視屏幕上傳了出來:孔府家酒,
叫人想家。
那悠揚的曲調那動人聲音,在時空跳躍中讓楊書香很快就想起了電視劇北京
人在紐約,想到了阿春和王啟明胡搞的鏡頭,繼而瞬間又想到了「搭夥」這個詞,
並由此引發出一個不知是不是千百年不變的經典詞匯——「笑貧不笑娼」。
不管南下還是北上,這一年半載泰南也湧現出不少外來人口,男男女女搭幫
結夥,他們操著天南地北的口音混跡於良鄉縣城。隨著廁所文化的推行,鋪天蓋
地的廣告很快占領市場,像什麼治療陽痿早泄、淋病梅毒啊,均可在廁所墻壁上
尋覓到良方。而鬧街那邊的胡同里就有類似的野大夫專門治療男人女人的難言之
隱,令人困惑的是,野大夫門診周邊就是一些理發燙頭的場所,那地界兒出來的
口音多半不是本地人發出來,乍一聽吧,連女子說話都「嗯那」的粗聲粗氣。但
這並不妨礙她們賣笑,也從不阻止顧客走進房里脫掉衣服摟住她們的身體對她們
進行平拍,因為錢到手了,於她們而言完全可以衣錦還鄉令人刮目相看。
這虛微楞神的工夫,楊書香他沒聽清屋里人說些什麼,或者她們都在全神貫
註也未可知。直到被媽推了一下,楊書香才不得不讓開一角,朝前湊了湊,朝著
姿態各異的眾人問了句:「打幾圈啦?」也不管有沒有人接茬,溜溜達達上前湊
到沈怡的身旁掃了一眼。表嫂面前疊起了四五張大團結,而手里的牌是清一色龍
牌大套,已經聽張了,只要自摸個五萬或者將牌就滿了,知道她一向喜歡在點上
來之後憋大牌,看來手氣不錯。
不露痕跡地瞭了兩眼,楊書香很快就湊到居北方向馬秀琴的身後。我天,琴
娘這牌——臭得不能再臭的屁胡牌,點也太差了吧!見她抓起個五萬還猶豫呢,
就伸手一彈邊上的幺雞:「皮子不打留著幹嘛?」蔔楞著就把牌扔進了海里。直
到被許小鶯滿了胡,沈怡抱怨著亮出自己的牌,一經解說馬秀琴才醒悟原來這一
切都是楊書香在暗中「搗鬼」——幫了自己一把。
「秀兒,我二把刀,我看還是你來吧……」碼完牌,馬秀琴拉住了柴靈秀的
胳膊,起身讓座。楊書香轉悠了一圈撩簾走出去時,聽到琴娘說了這麼一句。他
回頭沖著馬秀琴呲呲一笑,電視里就傳來宮血寧的廣告:縮宮止血、消炎止痛,
適用於婦科各種血癥……溜達著到了西屋,床鋪上坐著的四個人輪著胳膊正把牌
摔得山響,脫口而出的詞大多是:幹你、崩了、砸他……,原來玩的是單升。見
楊書香進來,煥章把牌一扔:「單升沒意思,楊哥來了咱就玩捉紅A.」
「四個人不也能玩。」脫掉外套放在床邊,轉身楊書香湊到遊戲機前,撿起
卡帶看了看。柴鵬忙伸手召喚:「表叔來吧!要不咱就玩畫王八。」聞聽柴鵬說
要玩畫王八,楊書香呵呵笑著,擺弄著四合一的卡帶,說:「多大了還玩這幼稚
玩意?」上面除了魂鬥羅,還有沙羅曼蛇,以及街霸和雙截龍,看起來挺不錯:
「要不就輪流替換,我先打會兒遊戲?」
許加剛言語起來:「玩暈五十K 的咋樣?」煥章一聽許加剛說玩這個,忙建
議起來:「幹玩有啥意思?玩內個得掛點東西!」陸海濤接茬道:「缺個手,要
不六個人正好打六家。」
楊書香搖晃起腦袋,拒絕煥章:「掛賭註的東西我可不碰」,倒是挺贊成海
濤的建議:「六家倒是不錯……」話沒說完,馬秀琴撩簾走了進來。把牌交給柴
靈秀,馬秀琴在東屋又待了片刻,她半吊子又不怎麼會玩麻將,想起了之前去廁
所撞見許加剛時聽到他所說的話,就溜達過來。
一看自己媽媽進來,趙煥章趕緊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十點,不帶猶豫就對馬
秀琴說:「媽,今兒我不回介了。」搶先封住母親的嘴。
「玩吧!」馬秀琴沒攔兒子駁回,甚至在看到楊書香時有些心動。不管走到
哪,這個大男孩總是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以至於此時她都想跟他參與到一處。
當然,想是這樣,做又是另一個樣,她沒有任何借口跟一群孩子圍擠在一起玩牌
的理由。
「姑奶,要不咱一塊的玩牌?」許加剛面露笑容,於眾人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六個人打六家的正好啊。」這話煥章聽來有些不樂意:「玩什麼六家!」瞪了
許加剛一眼。
楊書香伸手一攔煥章,沖馬秀琴微微一笑:「琴娘,你一人也膩得慌吧,不
如跟我們湊個手!」還別說,馬秀琴對打麻將確實興趣缺缺,與其從東屋幹坐著,
還不如湊個手樂呵樂呵呢。再者,經楊書香這麼一說,順水行舟便欣然接受了:
「可別嫌琴娘手臭。」
「都瞎玩,沒事兒幹嘛介!」楊書香把折疊椅搬給馬秀琴,自己又搬來一把。
見煥章臉蛋子一耷拉,從那嘟嘟囔囔,楊書香碰他一下:「出介解個手」。煥章
施施溜溜看了楊哥一眼,囤著身子從床上跑下來:「去趟廁所……」哼哼唧唧的。
楊書香尾隨追出去時,朝著身後交代了一句:「把牌洗出來。」
到了外面,楊書香掏出根煙遞給煥章:「說你啥來,又出幺蛾子?」煥章往
墻角一蹲,嘬起牙花子:「又跑過來盯著,你說這叫什麼事兒!」「什麼事兒?
合著路給你一個人走?甭廢話!」
屋內,許加剛麻利地把牌洗好了放在床鋪上,問柴鵬:「玩一副牌還是兩副
牌?」柴鵬看了看馬秀琴,又看了看陸海濤:「小叔叔,你說怎麼玩?」六個人
玩一副牌計算起來稍微簡單了,陸海濤就把另一副牌的包裝拆開了:「兩副牌吧
我看,估摸一會兒他們回來也得這麼攛掇。」又詢問馬秀琴:「大姑,兩副牌的
你會嗎?」馬秀琴想了想,問道:「抓完牌誰先出?」陸海濤解釋:「誰抓的四
多就誰先出,碰上先抓到對四的那就對四內家先出。」馬秀琴點點頭:「那就沒
啥問題。」陸海濤抽出表面一張沒用的扔到一邊,把這幅新牌和床鋪上的那副牌
插夥到一起,胡擼起來。又從牌里面抽出三對黑紅花色相同的牌,等著一會兒人
齊了好抽簽。
回到屋內,楊書香喝了杯白開水,一捋胳膊,把手指向撲克牌:「分撥兒吧!」
招呼著大夥,隨即眾人在那六張牌抽了一張。楊書香,柴鵬和馬秀琴分在一個隊
伍里,然後兩撥人呈三角形把座安排好,落座後眾人開始抓牌。
「七。」趙煥章坐在柴鵬上首,明明手里有四卻先出了個七。「出牌不規矩?」
楊書香甩給煥章一句。煥章把牌一摟,嘿嘿一笑:「我這牌沒法打,就得這麼出。」
楊書香看到柴鵬猶豫一番,猜摸他手里牌不太好,就言語一聲:「牌不好就放。」
柴鵬不接,放了過去。下家是陸海濤,直接頂到了十,琴娘那邊也沒接。輪到許
加剛出牌時,他從那搗鼓搗的吞吞吃吃扔出個J.
抱著倆大王,搭上3 和2 的話八張硬牌,楊書香抻出個k ,扔了出去:「牌
好就砸上家啊。」壓住許加剛的J.煥章的牌也不錯,見楊哥頂到K ,拍了張二:
「那就試試火力,單練。」楊書香伸手一比劃:「你趕緊出。」目的就是要放煥
章走,他不走柴鵬出不去,只能放牌。而海濤那邊楊書香也不去管,任他出牌,
他不跑琴娘也走不了。但許加剛這邊就不能隨便出了,只要許加剛動彈,出幾楊
書香就砸幾,一張牌都不讓他倒,都放走就沒得打了。
「四一枚呀。」把許加剛悶回去,楊書香放了一張小的。煥章直接把牌挑到
10,沒人接,又扔出一個七來。柴鵬不接,海濤也不接,馬秀琴就頂了個K.許加
剛盤腿坐在床上,抻出個二來橫了過去:「這牌我的這麼出。」
「你的這麼出?我知你不想走了!」楊書香扔出個三砸他,「沒人管我可倒
牌啦!」朝著眾人吆喝一聲,目光所至,心里多少有了個數。琴娘那邊的牌想必
要稍好一些,先救柴鵬,楊書香就起了個對四:「等著漂亮的呢?」煥章沒接,
放過去。柴鵬那邊緩了過來,對五對六打出去之後牌就活了。
兩輪過去之後,看馬秀琴那邊最小的牌到六,楊書香心里穩當了:「琴娘,
該跑就跑。」打了個閃兒,把暗號遞送過去。馬秀琴「嗯」了一聲,她手里抱著
個三、A 還有個對五,而外面飄著大小王沒出呢,不知在誰手里,如果自己的三
被砸死,那麼最後只能靠上家的硬風救命,不然肯定跑不了。
楊書香看著手里的牌,自己攥著大王,只要不起對,跑肯定沒問題,但關鍵
是自己跑了琴娘咋辦?琢磨著牌,除了開始前兒許加剛出了個二,這屄半天都沒
大的動靜,估計手里還捏著個三或者小王之類的等著闖呢,就把心思都盯在許加
剛身上。
又走了兩圈,等柴鵬跑出去,趙煥章也走了之後,楊書香手里的牌只剩一個
八和一個大王了,就是不起對,只要許加剛伸頭,他就等著捎人呢。許加剛手里
的牌確實不咋地,淡著的小牌太多,耷拉著腦袋看似是在尋思怎麼出牌,實際上
一直盯著馬秀琴的腳丫在看。三十八號的腳,跟我的姐的差不多………煥章側著
腦袋給海濤瞭陣,見許加剛磨磨唧唧不知在幹啥,喝了一聲:「侄兒夥,註意聽
講!」喝醒了許加剛。
許加剛臉一紅,砰砰心跳使然,噎了一聲:「沒,沒有。」見馬秀琴出了一
張A ,心說最後一張大王未必就在楊書香手里,便把目光看向陸海濤。陸海濤哼
了一聲,自己手里剩個三和二,就等著楊書香出牌帶走呢,見許加剛沒有半點來
派,蔔楞起腦袋問:「你還不走?」拍出二來把馬秀琴的A 砸了下去,告訴許加
剛:「我可不管你了。」
馬秀琴看著手里的牌,知楊書香始終等著自己呢,猜他手里必定抱著硬牌,
這時她也只能闖一闖:「三。」剛把牌扔出去,許加剛就把小王拍了出來:「我
幹。」馬秀琴心說完了,這回鐵定是跑不了了,卻看楊書香呵呵笑了起來,指著
陸海濤和許加剛:「我看你倆也別走了,都一趟車吧。」大王砸下來直接拍死許
加剛的小王,給陸海濤來了個硬風。大勢已去,陸海濤是沒轍了,這硬風必須得
接,沖著煥章一咧嘴:「我救不了人了」,把手里的三扔出去,又給馬秀琴來了
個硬風,就把許加剛手里的牌憋家了……
西屋這邊風生水起,絲毫不遜色東屋那邊打麻將的。柴忠仁過來時,西屋這
邊已由昏天黑地殺得昏昏沈沈。
「四舅,不玩會兒。」打著哈欠,楊書香沖著撩簾探出腦袋的柴忠仁問了一
句。「都十一點多了,得抱你小蓮妹子睡覺介了。」柴忠仁在外面回來,有些熏
醉,也是剛散牌。經柴忠仁一提醒,楊書香回身看了下時間,這不知不覺中都玩
了快倆小時了,還真沒註意。
「去我姐的家玩牌吧。」趁馬秀琴穿鞋下地的當兒,許加剛建議道,隨即壓
低聲音沖趙煥章嘿嘿一笑:「還可以抽煙的。」他這一說,煥章的「煙癮」給勾
搭出來,就攛掇起來:「上隔壁再玩兩把!」一來躲開母親,二來也不用顧忌抽
煙的事兒。
風放出去之後許加剛滿心歡喜地跑回西院,又是斟茶倒水又是把爐火點旺,
誰知等了會兒卻不見來人,尋思著那幫人說話搭音也該完事了,為啥還不過來?
跑去柴鵬家一看,鼻子差點沒氣歪了。陸海濤回家了,楊書香和趙煥章在炕上都
把窗簾、被子弄好了,哥倆坐在炕沿兒邊上正就著熱水泡腳呢。
「還玩牌嗎?」見有些冷場,許加剛幹笑著問了一聲。楊書香是真困了,就
委婉地說了句:「忙忙叨叨一天,你也去歇著吧!」煥章則撇了撇嘴:「加剛,
我跟你一撥兒也倒了血黴了,這要是玩喝涼水的,我這尿泡都得喝炸了。」時候
也不早了,又想明個兒去找吳鴻玉,便把心思收了。這哥倆一黑一白弄得許加剛
一臉無趣,賠了夫人又折兵又不好直接表態,把門簾一撂站在堂屋里轉轉悠悠,
一個勁兒罵街,湊到堂屋門口看到滿院子一地的銀白,恨意更濃。
「剛子哥。」身後傳來柴鵬的聲音,許加剛回頭看了眼,見他從東屋跑出來
湊到自己跟前,就一把扥住了他的胳膊,質問:「你幹嘛來?」這時,沈怡從外
面撩簾兒走了進來:「咋站在門口?」跺著小腳,胸前那對寶貝來回聳顫著。
「不玩牌啦?」被沈怡這麼一問,許加剛擺了擺手:「都散夥了。」有些意興闌
珊,忽地發覺情況不對。沈怡怎麼沒在屋里打牌?「姨,你剛才?」沈怡笑著湊
到臉盆處把手洗了:「剛出介看看爐子,給續了點煤。」這三十多歲花一樣的女
人穿著一套合體的保暖內衣,緊俏的身子像段子一樣,不免令人想入非非。
許加剛「哦」了一聲,沮喪的心里因沈怡的出現暫時緩解了一些,眼睛就不
露痕跡地開始在她身子上來回打轉。我說怎的不見馬秀琴呢。他快步上前撩開東
屋的門簾一看,瞳孔霎時間收縮放大到了極限,只恨自己一雙眼睛不夠看了。原
來屋里打牌的人包括馬秀琴在內都已經把厚實的衣服脫了下來,豐滿肉欲的身子
展現在眼前,如百花叢林鶯鶯燕燕飛舞的鳥兒,叫人眼前一亮。
「剛才過去給她們倒水來。」本來說好要去許小鶯那邊玩,柴鵬也知道散牌
於許加剛而言有些突然,本心又覺得今晚他花了不少錢,自己答應的事兒沒辦到,
有些理虧:「在哪玩?」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秀琴姑奶只是暫時替我媽抓牌,
我去喊她再玩會兒。」
許加剛一歪腦袋,想到能再次接近馬秀琴,頓時心花怒放:「就從,就從怡
的這屋,炕上的玩。」莫說柴鵬沒留意,就連沈怡也沒留心許加剛嘴里說出來的
「怡」跟「姨」的諧音區別,反倒無心插柳幫了他一把:「還有一圈牌要打呢,
要是不困你倆就陪秀琴姑奶解解悶。」於是二人都不困,於是在解解悶的情況下,
柴鵬走進屋內對馬秀琴言語起來,在沈怡接替馬秀琴之後,許加剛理所當然而又
順理成章地被拉進了牌局。
有人不解,難免會在心里產生疑惑:他許加剛憑什麼敢把主意打到馬秀琴的
身上,難道就不怕楊書香再次插手參與進來對他進行打擊?他怕!但他也說過,
早晚都要把場子找回來,而且要把自己身上的屈辱加倍奉還回去。大方向分兩到
三步:一是拉攏顧長風,跟他打好關系,可以借勢得到護身符的保護;二是麻痹
趙煥章,進而依靠金錢,最終要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放下戒備。到了那時,不管是
暗地里找人揍他還是幹點別的,還不都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三嘛,嘿嘿,不敢動
他那就攪合攪合,不也……
在這內因(母親的嬌縱和姐姐們的寵溺之下)和外因(父親七年前死了)結
合之下成長起來,許加剛囂張跋扈的性格註定使其不甘忍受屈辱,青春期發育之
後都敢把目標盯在沈怡的身上,還有其不敢做的事嗎?
出著牌,許加剛就把目光看向盤腿坐在炕上的馬秀琴的身上。馬秀琴只以為
對方看過來的眼神是在等著自己出牌,哪會料到許加剛心里對自己生出的邪念。
再者說,當著滿屋子的人的面,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孩子會動歪心思。
許加剛對著馬秀琴的身體暗暗品評著。奶大屄肥,那一身緊肉在衣服的束縛
下呼之欲出,這要是趴在她的身上,想來那滋味應該不比沈怡差吧!九點來鐘回
來時,他曾在廁所撞見了這個女人。若不是顧忌良多,天寒地凍,就他媽在廁所
里把她辦了。浮想聯翩的同時,許加剛心里又是一陣竊喜。你趙煥章不搶我的女
人嗎,回頭我的就把你媽禍禍了,到時候的你就等著瞧吧,看我不把你媽肏服了。
幻想將來抱住馬秀琴的身子狂肏她,許加剛掩飾著內心的狂喜和胯下的精濕,在
欲望從心底里冒出來後,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31 12:57
標題:
嫐 (第2部•27)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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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31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7 匹夫無罪
屋外。弦月當頭。銀瓶乍泄後的最冷時節夜晚總是充滿變數,似真似幻之下,
半空朦朧得仿佛被披了層薄紗,緩緩地慢慢地漂移滑動,偶爾露出點光亮反倒顯
得更加斑駁,搖搖晃晃看起來詭譎非常,叫那珍珠一樣瑩白的雪都變得暗淡無光,
而四周靜寂得鴉雀無聲,再不複之前的半點熱鬧。
屋內。溫暖如春。每個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擦了一層粉色胭脂,洋溢著把放
假時分的喜悅和輕松展現出來。姐妹們除了以往年後能像這樣聚一聚,平時還真
難湊到一起通宵達旦。於是,時間在眾人眼里便沒了概念。
其時楊書香和趙煥章已經進入夢鄉,白天他們奔跑追逐,此時倒在床上開始
還能聊上兩句,沒一會兒聲音便止歇下來,繼而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陷入在這片
黑暗之中。
東屋上房,柴靈秀沈怡等人仍舊在你來我往,她們把全部註意力都放在了麻
將桌上,隨著手指銜牌鬥牌拾牌,誰也沒有料到炕上的許加剛會在這種場合之下
還能進行自我陶醉,於幻想之中動著邪念,畢竟都把他當成一個半大孩子。
深陷桃紅柳綠鶯鶯燕燕之中,許加剛的身邊雖沒有了楊書香和趙煥章在礙手
礙腳,內心難以宣泄的情欲卻變得更為迫切和浮躁。坐在炕上的他面朝南,盯著
眼前的獵物——豐肥腴潤的女人——馬秀琴,恨不得當場把她就地正法才好,但
此時此刻卻只能逢場作戲潛藏自己的蹤跡。
他也知道自己的斤兩,貿然行動的話只能召來殺身之禍,所以在前車之鑒的
影響下不得不隱忍下來。但自從腦海中萌生出肏馬秀琴這個念頭之後,對他來說,
盡管這將是個曲折漫長的過程,可仍舊堅持己見。他覺得這個效果會更好一些,
沖擊起來不管是從生理還是從心理角度出發,其快感程度更勝其他,這就難免讓
他覺得以前自己腦子里的想法過於膚淺,因為肉交趙煥章的母親無論從哪個角度
來看,都比揍趙煥章一頓在精神上更為解恨,更為痛快,也更具成就感。
遙遙幻想,許加剛盯向馬秀琴的身體就多了起來。看著她那健美褲包裹下的
肥乎乎的肉屄,心想雞巴如果插進去的話得多舒服,肯定會讓人欲仙欲死的。結
合著自己曾經肏沈怡時的快感經歷,再看看馬秀琴那張腴潤的臉,紅紅嫩嫩的,
很快就讓他想起了酒後母親評價沈怡時說過的話。這歲數的女人眉目含情的樣子
一瞅就知道性欲特別旺盛,絕對是那種巴不得男人來肏的情況,所差的地界兒就
在於臉面問題,只要能用懷柔手段把她們臉上的這層遮羞布摘下來,還不是想怎
樣搞就怎樣搞,到時候你肏她們的時候,她們一準比兔子還乖……
能成嗎?許加剛的心里有些二意三思。千辛萬苦搞了沈怡也才只做了一次,
再去搞……一陣患得患失,心里難免氣餒。但眼前的女人一舉一動實在是令人心
癢難耐。
“剛子,跌倒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跌倒之後一蹶不振。當年韓信受胯下之
辱,尊嚴和人格都丟盡了,可他是怎麽做的?最後還不是封侯拜相,名載青史!
將軍額前跑馬說的就是韓信。眼界、心胸、城府,凡成大事者除了頭腦、細節,
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忍,能忍!老叔跟你說得話可記住了?”
對的,我的老叔說的沒錯,我就的忍,就的學會裝慫,像楊書香那樣到時突
下狠手,給她們來個措手不及……
“剛子哥,你想啥呢?這出的都是什麽牌?”見許加剛低頭擡頭鼓鼓搗搗的,
姑奶奶那邊就剩最後一張他還莫名其妙地去放水,直把柴鵬氣壞了。被柴鵬這麽
一點,許加剛急忙收回心神,看了看,撅起他那豬拱子嘴,靦腆一笑:“我的,
原本的時候是要頂著出的。”
“今兒我這手氣真好。”往年老爺們不在身邊,年初二在娘家住一晚也就齊
活,很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舒展放松過。除了潛意識里的感慨,發自內心的喜悅
都爬上了馬秀琴的眉角。而這一局又贏了,洗牌時,連她都變得有些嘰嘰喳喳:
“這牌整齊,出的也順。”
柴鵬心里一陣郁悶,又見許加剛說得顛三倒四,埋怨道:“你說的都是什麽
話?”許加剛搓了搓手,沒言語。他定睛觀瞧,把註意力都放在馬秀琴的身上。
看著撲克牌在琴娘肉乎乎的小手上翻轉,再看看她胸前肥顫顫的奶子,心說這大
咂兒定是千錘百煉之下被揉出來的。
一想到這對肥碩的寶貝曾哺育過趙煥章,許加剛的內心便無比期待,火一樣
燃燒起來:早早晚晚的我也要像玩怡的那樣把你睡了,我的要肏遍你全身,把你
肏死……雖心里遊離不定,雖啥實質性東西都沒看見,但卻在品嘗過沈怡的身體
後,食髓知味,嘗到了三四十歲女人的甜頭,可謂是記憶猶新,且並不妨礙其內
心對馬秀琴去做那性幻想,其時其地連抓牌的手都禁不住哆嗦起來:今晚上我必
須的跟大姐再搞一次,不然的我的雞巴都要脹死了。
許加剛胯下的雞巴確實硬邦邦的快脹死了,要不是側著身體,醜態當場就得
暴露出來。而在這心神不寧之下,非但沒有收斂性情,其心里仍舊波瀾起伏,反
倒是不知對馬秀琴說了多少遍:琴娘,我想和你睡覺,我要抱著你肏你的肉。
渾然不覺中,馬秀琴哪知道自己成了獵物,壓根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豐腴的身
體給一個十五歲男孩帶來的殺傷力,更不會想到轉天之後在沈怡和許小鶯的邀請
下,搭伴去夢莊洗澡燙發,在單間的浴缸里假寐時會被許加剛從頂子上探出腦袋
把自己的身體看遍了。
年後,搬進了柴靈秀的家里,因丈夫趙伯起和賈景林的原因又弄得馬秀琴焦
頭爛額,臉都臊沒了。相較於從前,其時回陸家營的機會就多了起來,是好是壞
當時的她也沒有過多思考過,不過又因為沈怡的關系,她和許小鶯走得近了,隔
三差五弄不弄就趕個集,偶爾在集市上還會撞上許加剛。
沈怡也是無意中聽到馬秀琴和許加剛在碰面時說過了一些話。“姑奶這要買
啥?你跟我怡和我姐她們的一起。”許加剛率先打起了招呼,在其說話時,嘴角
揚了起來。“你沒上課?”馬秀琴的臉上明顯帶有一絲疑惑,好在彼此接觸時間
長了,也沒遮掩:“看看有沒有展銷會下鄉,就手買兩雙襪子。”接著,許加剛
解釋道:“一三五上午的第三節的都是體育課,平時的都訓練。”又對馬秀琴開
起了玩笑:“天兒的快熱了,姑奶的可該買薄襪子的穿了。”這一逗笑,沈怡剛
把身子轉過去——看向一旁的發卡,回轉著身子就接過一句:“你姑奶正想買兩
條絲襪穿呢。”
後面再說些什麽沈怡沒聽見,但她能做的就是要讓彼此消除芥蒂,因此她就
不遺余力拉攏雙方搞好關系。目前來看一切都好,包括許加剛和趙煥章的關系,
包括兩家人之間的關系。又回過頭朝後面喚道:“秀琴大姑,你來看看這發卡
……”
“我來時的時候,南邊的那邊正哄搶呢,我姐就在那,姑奶你還不去買?”
“要是沒有就下個集再說。”
“你的穿短的還是長的?”
“……”
“黑色的我看不適合你,肉色的你配上裙子穿,絕對的沒問題的。”
確實如許加剛所說,馬秀琴也覺得自己穿肉色絲襪更適合一些,也如他所料,
走到集市西山中段時,肉色絲襪確實被哄搶一空了。沒辦法,只能趕機會過來再
買,反正書勤大婚時有那條新買的健美褲備著,大不了五一過後去縣城轉轉,真
格的還買不到一條嗎!
很多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拖後的那段日子馬秀琴忙忙乎乎又都把精力回歸
到蓋房子上,而再跑過來時已經是立夏時分了,天真的變暖。
……
遠來是客,豈能一個人吃獨食兒?楊書香把這話說出來時,蔔蔔楞楞地正坐
在飯桌前。柴萬雷朝著老伴兒和四閨女伸手一指,胡擼起他的腦袋:“瞅瞅,我
這外孫是個大小夥子了。”一邊笑,一邊把海螃蟹遞過去,送到楊書香的面前。
“您可別盡顧著看我吃。”楊書香呲呲一笑,上來先把蟹的倆大鉗擰了下來,
也不用一旁擺著的偏口鉗和剪子,指甲蓋一尅、牙一咬,三兩下就把蟹鉗的肉剝
了出來:“姥爺,我這吃相可不講究。”蘸過作料送進了嘴里。
看著父母一臉祥慈,笑呵呵的樣子。柴靈秀打趣著兒子,把他小時候趕集回
來拎著點心匣子要跑回家的往事提說出來,並奶聲奶氣地學:“嗯,我姥姥姥爺
那麽多外孫,不疼我!”招得柴萬雷老兩口這笑。楊書香則直翻白眼:“媽,怎
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姥給你剝皮皮蝦。”柴萬雷的老伴兒柴李氏拾掇起小剪兒,捏著皮皮蝦的
肚兒,照著兩頭的尖殼一出溜,用鑷子一挑就把皮皮蝦的肉分離出來,擺到了楊
書香面前的小碟兒里。
“媽,你把家夥事兒給我。他多大人還要你們照顧。”柴靈秀從母親手里把
一應工具奪了過來,七尺哢嚓幾下就弄好了兩只肥長的皮皮,分別送到父母跟前:
“酒也熱好了,少喝,咱們一邊吃一邊聊!”
柴萬雷起身從茶幾上把自己的那套茶具端了過來:“酒肯定不能多喝,但吃
海貨這姜絲熱茶就不能少。”小酒盅斟滿了酒,用手碰了碰閨女,示意給外孫也
嘗一口。不都說人生最美十六七嗎,有自己來操持把握兒子的人生方向,柴靈秀
就允許兒子也來嘗嘗——蟹屬陰,正好用白酒過過。
見外孫抿了一口酒,柴萬雷挑起大拇哥來:“夠棒!就該這樣兒!”和老伴
兒一道舉起酒杯:“妙人,忙叨叨半天了,你還不多喝口。”屋外的晾衣繩上掛
滿了衣服,桌子上擺滿了菜,心情舒暢,貪杯多喝一口也正常!
“吃這海貨我還就得多喝點。”柴靈秀撩起青絲別在元寶耳朵後面,張開小
嘴把酒抿入口中,立時一張清秀俊巴的臉蛋便飄起一層紅暈。看著媽媽小女人般
俏皮的樣子,楊書香下意識就把一旁擺著的手紙拾起來。想了想,幹脆親自動手,
替她把額角的汗擦了擦。從兒子手里接過手紙,柴靈秀溫婉地笑了:“會心疼媽
了。”楊書香嘴角輕揚,順勢把蟹黃送進她的嘴里:“你是我媽,不疼你疼誰?”
看著他們娘倆間的親密,柴李氏臉上帶笑,碰了碰老頭子的胳膊:“五常的
米、蘭州的瓜……再親親不過自己的媽。”把一九七零年閨女小學語文書上的話
都給搬出來了。
“閨女心細小子心野,香兒活脫脫就一妙人的翻版……”柴萬雷還要繼續再
講,迎來柴靈秀杏眼一挑,話便沒敢再往下說,卻完全被笑替代了。不過楊書香
倒是有過媽媽年少時的一點耳聞,就擠眉弄眼嘀咕了一句:“你要敢欺負我,讓
我四哥打死你……”突然間感覺卡巴襠一緊,媽笑起來的樣子竟然如此嫵媚多情,
於是楊書香就把身子縮了起來,手也悄然伸到桌子下,按在那張抓住自己“里連
兒”的小手上:“媽,咱吃飯吧!”楊書香嬉皮笑臉去撓了撓,於是那白蔥蔥的
小手就軟了,而那臉蛋在午後陽光的映襯下,竟說不出的醉心,令人流連忘返,
看了又看。
“借錢吃海貨,不算不會過。話是如此,但做人做事跟這擺在桌面上的白酒
是一個樣,清亮透徹,喝在肚子里不糊塗!”柴老爺子臉上顯現出來的豁達是歷
經風雨之人對人生的總結。泰南分屬渭南,三岔口人講究吃海貨,懂得吃、會吃,
而柴萬雷大半輩子都在經商,做的又是魚貨生意,在吃上自然斷不了流,做人更
是廣交人脈講究和氣生財,小事糊塗大事不傻,盡管再過二年已到耄耋之年。隨
後眼皮一沉給酒滿上,敲擊著桌面笑道:“妙人,該跟爸單獨喝一個了。”
“你姥爺話太多。”柴靈秀跟兒子對了個只有娘倆才熟識的嘴型,就抿嘴輕
笑起來。楊書香知道姥爺的記性好,能夠做到如數家珍一般把擺在相框里的每一
張相片背後的故事都講出來,小到其時其地都說過啥,幾乎做到一字不差。他年
輕時可是個帥小夥,精明能幹,養育了一大家人。鏡頭前穿著洋裝,站在姥姥身
旁。甭看姥姥小腳,其人也非等閑,不然也不可能把一大幫孩子拉扯大。他們老
兩口身前是眾位姨舅。當時還沒有我——楊書香記得媽是這樣說的——後來有了
她,姥爺便單另起了個相框,把她從嬰孩兒時期開始一直到她亭亭玉立,乃至出
嫁的每一個鏡頭完完整整保存起來。
從渭南到泰南,從三岔口到伊水河。晨鐘暮鼓,春夏秋冬。這條曾經的漕運
母河到底經歷過多少滄桑變化,或許都在那一張張老照片里被敘述出來,印刻在
記憶中,藏在心底。譬如姥爺時常慨嘆說媽媽遇到個好婆婆;譬如姥姥拿出了幾
個姨給媽媽買的紅內衣,說到了她的本命年,伸手指著。哪個是她大姐給買的,
哪個又是她二姐三姐給挑的,事無巨細。
這時媽總會挑剔,反正和在家時不太一樣——我還怎麽穿那大紅色的?媽媽
在姥姥面前把一個女孩所有的任性都使出來,回歸到最原始的樣子。
不過說歸說,媽媽到底還是把內衣穿在了身上,那樣子其實在奶奶面前也常
有所表現。弄得楊書香始終也猜不透女人為何會這個樣子,當然,媽還是那個媽,
生氣時照樣還是會祭出九陰神爪,於是楊書香就呲了,面對她無論多硬都得低頭
服軟變得規規矩矩,要是不先把媽哄好了,僅僅是不搭理人就夠楊書香受的,哪
怕他後來高出媽媽半頭,哪怕他後來能輕而易舉抱起她的身子……
時光短暫,總是在手指尖、雙腿晃動、眉開眼笑中悄悄溜走,一眨眼的工夫
就過去了三四天。長堤上,楊樹、田壟、墳冢、河堤,這就是陸家營到夢莊這條
小路兩旁的景色。
周二那天吃過了晌午飯,沒搞大的動靜,也無需驚擾到誰,柴靈秀就帶著兒
子和馬秀琴母子相伴而行,從陸家營西頭小道回到了溝頭堡的家。
快到小年了,家里的房子要掃,饅頭也要提前蒸出來,雜七雜八的事兒湊到
一處,就不能再從娘家待著了。年初二不回來的信兒算是告訴給娘家人,柴靈秀
又把轉年五一書勤結婚的事兒一並說了出來。柴萬雷兩口子讓閨女可著要緊的事
兒辦,私下里把壓歲錢塞給外孫。同樣,柴忠仁和沈怡也在暗地里給楊書香長了
一歲,都是背著柴靈秀做的。柴靈秀也沒閑著,周一那天帶著小蓮去了趟夢莊,
集市上買了一堆女孩兒喜歡的東西,吃喝一溜夠自不必說,長歲錢自然也像給柴
鵬那樣塞到侄女的口袋中。
回到家時,男人的自行車已經擺在院子里了。放下車柴靈秀快步沖進屋內,
卻沒看著人,倒是男人把在她和兒子東方紅拍的相片給拿回來擺在了桌子上,想
必此時他是出介幹嘛去了。
“媽,瞅你急的。”瞅著柴靈秀急匆匆的樣子,楊書香從後面喊了一聲。他
把車停好,提著書包溜溜達達走進堂屋。
回身看過去,這幾天見兒子一門心思投在寒假作業上,柴靈秀都覺得悶得慌
了:“香兒,一會兒你不出介玩玩?”望子成龍是每個家長心里所期盼的,但柴
靈秀從不以分數來衡量兒子的成績,也不強行拘束要兒子怎樣去學。她的想法很
簡單,學你就踏實下心認真去學,玩那就變著花樣怎麽高興怎麽去玩。勞逸結合
層次分明,兩者區分開來,一點都不模糊。
“正惦著出去轉轉呢。”書包放在書桌上,溜達到東屋時,楊書香看見了柴
靈秀正在擺弄相片,就把他和媽媽的親嘴照搶在手里。“去你琴娘家嗎?”“煥
章說找我來,一會兒我得先去後院找我奶要譜子介。”楊書香呲牙一笑,看著手
里的相片情不自禁唱了起來: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飛在人間
……楊書香一邊唱一邊比劃起蘭花指,手一湊把身子歪在一旁,嗓子眼哼哼著把
男女聲都唱了出來。高考前的五號,整個下午變成自由活動,楊書香在七班的講
臺上也是這麽唱的。一個人拿著麥克風,身邊不要女生來陪著演繹,連同反串就
他自己一個人。其時其地楊偉一語不發。楊爽同學卻唱得津津有味。
“臭德行。”柴靈秀沖楊書香呸了一聲,靈動的大眼忽閃。她把兒子的一舉
一動看在眼里,他這小心思怎能逃過當媽的眼睛。望著他蹦跳出屋的背影,柴靈
秀的嘴角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那樣子說不清到底是焦慮還是愉悅,一閃而
過之後就搖起了腦袋:“鳳鞠應該早回來了,不去你艷娘家看看?”
“回頭再去吧!”聲音一揚,楊書香把這張心愛的相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屜
里。怕彈弓子和鏈子把碰著相片,就把相片放進了信封中,放之前又看了眼母子
合影——娘倆側臉嘴對嘴親在一處,心里一陣恍惚,就笑了。
嘴里哼哼唧唧,起身時看到吉他,楊書香用手搓了搓臉,把吉他從琴袋里拿
出來,對著一弦和六弦隨手撥弄兩下,屋里便蕩起了渾厚而又尖銳的高低音。
媽,我大應該回來了。”說這話時,楊書香楞了一下,有些不知所謂,興許跑去
去後院就能看見人,他猶豫著就掃了兩下琴弦,雜亂無章的聲音就發了出來。
“媽,我大應該回來了……晚上備不住我過介看錄像。”重複著這句話,楊
書香伸出左手把大拇哥一掰,虎口卡在琴頸上,修長的食指乃至其余三指就搭在
琴板上。掏出那本看也看不太明白的譜子所描畫的樣子,在琴板兒的一二三品上
對著六根弦來回按了按,不太熟練,但爬格子略微還懂一點,那就對著最細的E
弦開始慢慢劈開了手指。
“晚上惦著從那睡嗎?”柴靈秀對著鏡子來回打量,不時用梳子攏攏自己的
秀髮。公婆老兩口搬回來,一會兒得過去看看:“興許你大和你娘娘就從後院呢,
跟媽一塊去嗎?”
聽到柴靈秀的話,楊書香的手抖了一下。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四指
的指肚在按壓琴弦時均留下了一道弦痕。指甲太長了吧!有些疼!楊書香搓了搓
手指肚,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學不會,便用右手胡亂掃了幾下高音,在清脆的響聲
里喊了一嗓子:“媽,我從西場過介。”聲音很急,收好了吉放在一邊不礙事地
兒,想到陳雲麗高大的身姿以及溫暖的懷抱就再也止不住心里的惦念,整個人飛
也似竄了出去……
後院。陳雲麗才從東頭家的那邊過來沒多會兒,見婆婆沒在屋,和趙永安打
了聲招呼,正要走,就被楊庭松攔下了:“雲麗你得多說說老大了,回來這兩天
是見天喝酒,也見不著半個人影兒。”起身撩簾兒走進堂屋,楊廷松背著趙永安
的面抓住了陳雲麗的手:“該完事了吧?”
陳雲麗皺起眉頭甩著自己的手,瞪了楊庭松一眼:“臭不要臉,快撒手。”
楊庭松松開手指,呵呵笑道:“好幾天沒碰你的身子,爸是真想啊!”還下意識
揉了揉自己的卡巴襠。
“想就去找我婆婆解決,跟我算哪門子事?”
“此言差矣!爸跟你說……”楊廷松停頓一下,“你的肉味更濃,身子也更
養人。別不信,咱公媳倆哪次不是盡興而歸?嘴上不承認,身體的感覺還做得了
假?”一口氣講出來,楊庭松的眼神里明顯射出兩道精芒。陳雲麗眉頭顰起,把
臉扭向一旁不去看楊庭松,也不回答。楊庭松臉上笑意很濃,他上下尋梭著陳雲
麗的身子,一陣滿足:“重溫舊夢,咱從這後院再搞一次豈不皆大歡喜!到時,
到時爸像那次一樣,再給你做一遍全身按摩,保準餵飽了你。”
他可清楚記得十一大秋時節的場景。就在這老家的後院和兒媳婦陳雲麗搞,
當時雖時間緊促,卻另有一股別樣風情——遠離喧囂的城市,回歸到田園生活
——水肥地美,男耕女織,粗茶淡飯吃也香甜睡也安然,摟著美嬌娘做人類最原
始的活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鬥誌。
……
其時楊庭松把雙臂一展,一推一搭就扛起了陳雲麗的大長腿。看著身子底下
如同羔羊一樣肥美的身體,再看看她一臉緋紅羞答答的模樣,楊廷松把手一伸,
瞬息間就抓摸到陳雲麗肉色健美褲的褲腰上。陳雲麗還在阻攔卻被楊廷松摟起屁
股往上一提,肥碩的大屁股就從肉色健美褲里閃現出來。
望著仰臥在炕上的兒媳婦,掙紮中的她是如此的豐滿如此的肉欲,楊廷松就
把手探到了她的身下。毛烘烘的地界兒對準之後,在私處上一陣摳挖,眼瞅著兒
媳婦像蛇一樣扭動起腰身來,在悶悶的喘息聲中肥鼓鼓的肉屄就把自己的手打濕
了。
“雲麗,你看到沒?都濕啦!”揚起手來沖著陳雲麗炫耀式地擺了擺,然後
楊廷松把頭一低,當他再度看到那朝思暮想的肉蛤時,心如擂鼓,身體隨著肉穴
冒著熱乎氣,一起蒸騰起來。緊緊盯著陳雲麗的下身,楊廷松禁不住倒吸了口冷
氣。此時不肏更待何時?脫掉褲子之後,他迅速戴上了避孕套,須臾間擒住兒媳
婦的腳踝,探著身體把雞巴朝前一送,龜頭甫一接觸到潤濕的肉穴便迫不及待地
挺進她的體內。
楊廷松“哦”了一聲,也聽到陳雲麗哼了一下,朝前擠了擠,只覺層層肉套
包裹住自己的雞巴,哪怕是戴上了避孕套,楊庭松仍興奮不止,鼓秋起身子做了
幾個抽拉動作,緊接著一插到底。
“啊”的一聲,陳雲麗鼓秋起身子來:“拔出來啊……”
“拔出來?套我都戴好了,你要我拔出來?”浸泡在兒媳婦肥潤的肉體中,
雖有薄膜阻礙,但楊廷松仍能感覺到兒媳婦的體內在不停蠕動。他看著她還待掙
紮,嘿的一聲,動起了身子,反複抽插二三十下,兒媳婦便老實下來。
楊廷松忽地一聲停止了動作,他在兒媳婦眼里看到了迷醉也看到了興奮,就
變著法去挑逗她:“知道這姿勢叫啥嗎?”不見陳雲麗回應,楊庭松倒也並不氣
餒,反正木已成舟,不過是一番調教罷了:“醫心方上管咱倆交合的體位叫野馬
躍,你看爸抓著你的腳踝,肏的時候這動作,是不是插得特別深?爸今個兒就當
一回野馬,你給爸當一回母馬。”
陳雲麗只做嬌喘,雖不言語,臉蛋上的紅暈和胸前凸起的奶頭分明表露出其
生理上的反應,落在楊庭松的眼里,興致一下子就敞開了:“快,叫兩聲你會更
舒坦。”一邊說,一邊嗅起陳秀麗穿著短絲襪的腳丫,肏幹的過程中楊庭松都禁
不住陶醉起來:“雲麗你夾得真緊,呃,得勁兒,真得勁兒,看你穿著肉色健美
褲在地里撅起屁股,要是這前兒再不肏你,爸的雞巴都快爆炸了。”
把臉一揚,楊廷松用兒媳婦那對腳丫摩挲自己的臉,任由她踢踹,死死鉗住,
粗喘之下不停地嗅著上面的味道,嘴巴更是控制不住宣泄出來:“跟你下面一樣,
肉味真濃。呃,咋樣?啊,咋樣?”
在陳雲麗喁喁而吟之下,他一下下推聳著自己的身體朝著她的肉穴反複耕耘,
只把陳雲麗弄得身子一軟徹底老實下來,這才舒緩地進行抽插。
話說回來,這是楊廷松繼教師節之後第三次跟兒媳婦搞,他知道她會作出一
些反抗,但最終肯定會敗在自己手里,便快馬一鞭乘勝追擊:“得勁不得勁?啊,
叫給我聽,快。”
艷陽高照,午後的暖風夾雜著一股女體特有的淫騷,不停刺激著楊庭松的味
蕾。大兒子和小孫子正在西場坡下的三角坑里泡澡,沒有半個小時絕不會回來,
給公媳天倫提供這麽好的機會,不正是天作之合嗎!
“老東西,你快點吧……”
“讓我快點?除非你叫出聲來。”
“你煩不煩?啊……啊……”楊庭松驟然加速下的沖撞迫使陳雲麗失口喊出
聲音,以至於身子都不由自主向上挺抖起來。
“還煩嗎?哎呦,哦……接著給我叫,我,我就愛聽你叫床,哎呦。”雞巴
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夾,死死咬合在一處,楊庭松掐住了陳雲麗的屁股不得不挺直
了腰桿在那回氣。好一會兒他才把手挪開,順著陳雲麗健碩的大腿緩緩移動,嘴
里忍不住打著吸溜,來了兩下猛碓:“真騷,是要把公爹的雞巴夾折了嗎?”打
著趣,把手探到陳雲麗的胸前,猛地一撩她的奶罩,耳輪中聽到陳雲麗驚呼一聲,
在她那身子打挺兒的過程中,害得楊庭松死命勃起對抗著來自於陰道里的鉗咬,
難免又是一陣吸溜:“雲麗啊,你快把公爹的雞巴夾折了。”
見她胳膊肘抱住了臉在不停呻吟,這才緩緩抽動起來,一邊肏,一邊騰出手
來揉捏她的奶頭,另一只手順勢撩起她的胳膊,把那張臊得通紅的臉露了出來:
“聖人都說食色性也,那男歡女愛原本就是人倫大道,還遮遮掩掩?再這樣兒爸
都不好意思肏你了。”
“呸!還不好意思說,你幹嘛呢?快點吧,讓三兒看見不好。”陳雲麗蔔楞
開楊庭松的手,不讓他揉捏自己的奶頭,但語氣分明軟了許多,人也徹底老實下
來。
“那你也得叫出聲來吧,戴套本來就延緩射精,還有,把你腳丫伸到爸嘴里,
我要舔你。”
“你惡心不惡心?”
“說什麽呢?男女同房不就是要相互取悅嗎,有錯嗎?要我快點就按照我說
的去做。”心有顧忌不假,但箭在弦上,由不得楊庭松再去思考性以外的東西,
他提出條件後又開始五淺一深動作起來,知道用不了多久兒媳婦就會失控,便拿
出了看家本領去肏她。
果不其然,幾分鐘下來後陳雲麗的叫聲就出來了:“給我……快給我……”
風扇在嗡嗡作響,偶有蟬鳴和蛙叫像是起哄一般在吶喊著,助威著。緊張時
局,快感一時迸發出來,雖爽但楊庭松卻不敢過多逗留,他算計了一下時間,總
得打出富裕,便再次加速撞擊起來。
公媳倆的身體交合在一處劈劈啪啪如同狗兒舔水,他在哼叫,兒媳婦也在哼
叫,腳丫自然主動伸到他的嘴邊,楊庭松把嘴一張,叫了一聲:“把絲襪小腳送
進來。”繼而嘴一張,含住了陳雲麗遞送過來的腳丫,發出了滿足的吮吸聲。
“啊,你個老淫棍,啊,還不射。”
“射哪?”盡管戴著套子,楊庭松仍舊這般詢問。說完,又把陳雲麗穿著絲
襪的腳丫含在了嘴里,澀滑中帶著股特有的味道,他越嘬越起性,越嘬肏得越狠。
“啊,射里面啊,啊……”
“不許反悔……”楊庭松松開咬住陳雲麗腳丫的嘴,連連追問,見那腳趾繃
在一處,知道兒媳婦被自己肏服了,便提出了新的要求,“呃啊,呃啊,下次再
搞,呃啊,給你公爹穿連褲襪。”直肏得陳雲麗不停搖晃腦袋,嘴里咿咿呀呀哼
吟不止:“啊,啊,啊……”聽了讓人骨酥肉軟,巴不得倒在她這豐滿的身子上
死去活來。
“呃呃呃呃,答應我,快,回給我穿上肉色連褲襪,呃呃呃呃,還有,一個
月我要跟你,呃啊,呃啊,呃啊,跟你過四次,四次夫妻生活。”
手死死地抓在炕單上,陳雲麗被搞得不停倒著氣,囈語癡癡:“啊,好,啊,
啊,快射吧……”
“射哪里?”
“射我里面……”
楊廷松一拔雞巴,陳雲麗的上身不由自主就揚了起來,隨即“啊”的一聲叫
出口:“肏死我啦……”見兒媳婦意亂情迷,嬌喘不已地癱倒在炕上,楊庭松把
水露露的避孕套從雞巴上一扯,只聽“啪”的一聲,還沒等陳雲麗緩過神來,楊
廷松就再度抽插進去:“呃啊,還是這個真切,呃,啊……”換來陳雲麗彩霞飄
飛,一陣羞急:“啊,咋摘啦?啊,啊……”
“呃,呃,你不說射你里面嗎!呃,哦……”
“啊,我讓你,啊,射套里,啊……”很快陳雲麗便隨著楊廷松的加速活塞
運動顫抖起來。“給我穿那條肉色……褲襪,呃啊……得勁兒嗎?”那肉乎乎濕
漉漉的腳趾緊緊並攏在一處,夾在楊庭松的腦袋上,水音兒也適時送到了他的耳
朵里:“穿啊,啊……啊,啊……”
“給誰穿?告訴我。”楊廷松用野馬躍的體位直搗黃龍,次次見底,雞巴給
肉屄這麽來回一捋一箍,簡直太爽了。
“給你,啊,給我公爹穿啊……”在楊廷松一下下推肏中,陳雲麗的屁股在
顫抖,小腹在痙攣,屄在蠕動:“公爹啊……來啦,啊我……啊。”
肉穴緊緊裹住楊廷松的雞巴,當他聽到陳雲麗嘴里發出的聲音後,狀若瘋狂,
跟著一起抽射起來:“從今兒開始,哦,出來啦,呃,一個月四次,呃,雲麗你
要我命啦。”被那修長的大腿一夾脖子,楊廷松便癱倒在了陳雲麗的懷里。
要說楊廷松會來事,這話可一點不假。完事後就看他打來洗屁股水,親自給
兒媳婦把屁股洗幹凈,還不忘揉搓她的下體給予最後的慰藉,直到他把陳雲麗送
上炕,這才端著水盆走出來。剛出堂屋,西場的角門便敞開了,大兒子也於瞬間
走到他的面前。
冷汗從楊廷松背後冒出來,心跳也恢複到肏兒媳婦時的速度。他眼瞅著就要
暴露出來,當機立斷地言語了一聲:“老大,雲麗睡著了,你,我看你還是從西
屋忍一忍吧!”假如兒子留心自己手里端著的水盆,絕對能發現里面漂浮遊蕩的
東西,那一坨坨乳白色的東西不正是自己雞巴射出來的慫嗎,不正是才剛從兒媳
婦屄里流出來的嗎!
……
“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陳雲麗壓低聲音訓斥著楊庭松。這老東西滿腦
子男盜女娼,也不知成天都琢磨個啥。
“褲襪穿身上呢嗎?”楊庭松嘿嘿一笑,把手搭在陳雲麗的屁股上,摸了一
把:“周五晚上你來紅了,就憑當時你穿絲襪打電話那騷勁兒,爸就想把你辦了。”
“你要真想的話,那就當著你兒子的面搞我,我絕對配合你,讓幹啥幹啥絕
不反悔。”
“那不成!那叫啥玩意!不過……你要穿上高跟鞋和絲襪的話,嘿嘿。”
“你做夢吧!”
上房喝茶的趙永安不知楊老哥跟兒媳婦說啥呢。自楊庭松回家之後他就跑過
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總想著跟老哥哥說道說道,又不知該怎麽去提那個話頭,
一想到楊書香立起眼珠子六親不認的樣兒,趙永安每每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到肚
子里。怎麽跟廷松老哥張那嘴呢?沒法張啊!就說香兒也玩過秀琴?莫說好脾氣
的小偉會暴跳如雷,這要讓靈秀和剛子知道還不活剝了我。趙永安從那一陣瞎嘀
咕,不說又總覺得如鯁在喉,提心吊膽怕事兒鬧大了。
正舉棋不定,楊老哥就撩簾走了進來:“老安,秀琴是說今個兒回來嗎?”
趙永安手一晃,茶水濺到了桌面上。他趕忙拿起抹布擦拭,一邊擦一邊答複:
“說是今個兒回來,估摸這前兒也該家來了吧。”
“也是,去姥家好幾天了,我們家香兒也該回來了。”落座之後,楊庭松端
起自己的罐頭瓶子,重新續了熱水,吸溜吸溜吹著,把話題不露痕跡地提到了馬
秀琴的身上:“秀琴就是人老實……”掏出香煙遞給趙永安。接過煙,趙永安咧
著嘴連聲說是,他點著火嘬了一口,把腦袋一耷拉,小聲說了起來:“老哥哥,
我不要臉……”
“老安,你這?”楊庭松眼睛里閃了一下,隨之嘆息一聲:“老安,你說說
你,咋那樣對秀琴啊……不是我說你,這事兒幸好是我撞見了,這要讓伯起知道,
你說,哎。”
“我這都是運動時落下的毛病,人賤心也賤……”趙永安猛嘬了幾口煙,
“不該對秀琴那樣兒……”說這話就又勾起了趙永安對往事的沈思。他永遠也忘
不了村長和支書是如何從自己家里提著褲子走出去的,一回想這個滿腦子都是媳
婦兒光著屁股下體流慫的樣子。那是一個男人的屈辱,同樣也是一個男人無能的
表現。他不敢反抗,甚至連大聲喘氣都怕被別人扣了帽子。
“多虧剛子幫著……”趙永安囁嚅地說了一句。楊剛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一切,
這讓他喜憂參半,提起來難免一陣臉紅。
“一家人還說兩家話?”楊庭松瞇起眼睛,似是很享受這口煙。
“他嬸兒活著前兒總誇剛子……”話說出口,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應運而生。
很快就讓趙永安想起當年自己聽到的聲音——一墻之隔,自己的女人發出的歡快
叫聲。當然,還有剛子擲地有聲的呼喚:“啊,月如嬸兒,啊,咋樣?嗯哦,深
刻不深刻?”自己不停拍打著墻壁,聲嘶力竭,後來聲音由大變小,似乎給對面
發出的聲音蓋了下去。但趙永安知道,這是自己心里在作祟。既希望於對面屋子
里能停止下來,同時內心又響起另一道呼喊:剛子肏你媳婦兒時總會念及那是他
嬸兒吧,總好過被姓王的和姓李的這兩個老混蛋禍禍完提褲子就走要好上一些,
也比那些娃蛋子生葫蘆要體貼一些吧……
“你呀,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可,可咱也不能讓秀琴穿成……”楊庭
松把頭一低,打斷趙永安回憶的同時,點到即止。
“老哥哥,你說我心里是不是有病?不怕你笑話,我總覺得自己上癮了。”
如今自己也上了年紀,返回頭玩兒媳婦總有種當年那些老頭子玩自己媳婦兒的感
覺,也確實讓他體驗到那種快感和樂趣,尤其是菜園子里搞野戰……而讓楊書香
參與進來,既有種帶入,同時又把他和自己緊密聯系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了一層
護身符。
“虧秀琴老實,給你穿絲……這要是換你另外三個兒媳婦,不把你宰了才怪!”
楊庭松搖晃著腦袋,一邊說一邊暗暗琢磨。自己睡大兒媳婦陳雲麗何嘗不是在看
到趙永安肏馬秀琴之後,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有的事情:“那事兒自己知道也就得
了,就是再舒服……那不也是家醜嗎!”楊庭松滿嘴仁義道德,胯下卻一片火熱,
內心也是無比期待,但凡能找到機會,於他而言,勢必要跟雲麗再多搞幾次的。
“老哥哥,我知道我都明白……唉,男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雞巴,你說當時
在西場,唉,我也是沒羞沒臊了。”
用手對著趙永安戳戳點點,楊廷松一邊搖頭,一邊壓低了聲音:“你個老東
西還真會玩,讓秀琴穿著絲襪跟你搞,你還這麽多彎彎繞,秀琴找誰說理介?”
“已經不敢了,不敢了。”趙永安被楊庭松說得一臉尷尬,明知今天楊書香
有可能會回來,仍不踏實,就試探性去問:“老哥哥,香兒去城里咋沒多住幾天
呢。”正等著楊庭松能再多透露個只言片語,這時,從堂屋傳來一聲響動,緊接
著楊書香嘴里唱著《天仙配》的曲兒便飄進門來,沒一會兒,柴靈秀的聲音也隔
著門簾傳了進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9-12-31 21:38
標題:
嫐 (第2部•28)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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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31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8 假公濟私
時間仿佛是太陽底下的雪,被融化時順著瓦沿兒滴滴答答流淌下來,漸漸凝
固成冰被掛在屋檐之下。一切都是那樣清晰有跡可循,於是所有的事物動作起來
似乎都變得很慢很慢。
陳雲麗目送著楊庭松轉身離去,消失在門簾後的一剎那,她一臉悵然。說不
好為什麼,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下意識從口袋里掏出了香煙,人有些
發怔。
耳畔不時傳來上房兩個男人的竊竊私語聲,這讓陳雲麗不由得挪動著步子湊
了上去,隔著門簾嘗試著去聽了聽,結果不知道他們在議論啥,反倒把她弄得疑
神疑鬼。
臉一沈,陳雲麗獨自一人走向堂屋的門口,她把煙點上嘬了一口,望向院子
時內心里的思緒便有些發飄。
這半年來,被反複糾纏其實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公爹頻頻發出信號之後,陳
雲麗不知道他啥時來了興致就突然搞上一次襲擊,讓人防不勝防的同時又避無可
避,弄得狼狽不堪。
這事兒對於目前的陳雲麗來講,確實有些優柔寡斷,同時又有些過於藕斷絲
連了。既不符合她的性格,又不符合生活所需,糾葛到現在不清不楚且變得複雜
不說,幾乎都成亂線頭了,扥哪頭最終的結果都是個死疙瘩。
悶悶地嘬了口煙,陳雲麗把眼一閉,任由青煙從自己的嘴里傾吐出來。要不
是為了哥,我何曾這般拖拖拉拉過?提到楊剛,陳雲麗的心里稍微舒緩一些——
自己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他!然而一想到自己和公爹之間的勾勾搭搭,又不
禁苦笑起來。或許就是在十一之後和楊庭松再度發生關系時,彼此之間才有了那
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吧。
籲氣時,煙霧繚繞,陳雲麗的心就像眼前的煙兒似的,又似屋檐下滴水的冰,
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重陽節那天晌午,雙方家長再度碰面,在永紅飯莊簡簡單單吃了頓不算相親
的酒宴——主角當然是楊書勤和丁佳這對戀愛中的男女。媒人柴靈秀作陪,自然
也少不了她的頂頭上司丁孝昆丁主任。子女談婚論嫁,楊剛和公安局局長丁孝宇
這兩個大男人均表示:時下的年輕人思想新潮,他們樂意再走動就多走動一些時
日。對此,楊庭松也發表了屬於自己的看法:孝宇和我們家老大的想法想到一處
了,甭插手。趁著孫子和未來孫媳婦不在場,他還笑說:小妹和孝昆給撮合了這
樁婚事,那小二人表面上不溫不火,咱們又看出啥了?與其說他們低調,還不如
說年輕人行動坐臥咱們摸不透呢。
楊庭松這話得到了雙方家長的肯定,陳雲麗和女方母親交換個眼神,齊聲道:
「他們嘴嚴著呢,啥都不說。」見狀,丁孝昆用手碰了碰柴靈秀:「秀兒,你倒
穩得住,快說說他們的進展。」他當二叔的又是媒人,總得站出來說兩句。柴靈
秀對著飯桌掃了一圈,又看了眼房門方向,莞爾笑道:「就讓他們先走動唄,管
多了年輕人該嫌煩啦。」雖說她也是大媒,但顯然話里的意思並沒有過多透露別
的什麼。
「丁娘,我二哥人可變了。」整個過程中楊書香始終在悶頭吃飯,放下碗筷
後聽著音兒,瞅了半晌,見陳雲麗和丁孝宇的妻子目光齊齊看向媽媽這邊,就笑
嘻嘻地說了一句。丁娘「哦」了一聲,笑語盈盈:「咋變了呢?」「變勤快了唄!」
這話出口,柴靈秀笑著用手胡擼起兒子的腦袋。陳雲麗也笑了:「三兒這話說的,
可真耐人兒啊!」她今天穿了件牙白色的旗袍,得體的圓領設計,白皙的脖頸和
短袖伸展出來的胳膊一樣,柔柔潤潤。勻稱的身材本就令人矚目,上了淡妝,這
打扮起來把個韻味彰顯得更加淋漓盡致,而修長的大腿上裹著的肉色絲襪,在舉
手投足間從開叉處閃耀出一層色澤明艷的誘人光澤,高跟鞋一拔,不管是坐著還
是站著,胸挺臀翹,越發顯得腿長身靚,難怪她精神飽滿,原來已經說好了,穿
這身衣服還預計著飯後跳舞去呢。
陳雲麗剛把話撂下,楊剛就拍起丁孝宇的胳膊:「我說老丁,瞅見沒,我們
家三兒多會說話。」在丁孝宇點頭側目的註視下,他又伸手指向對面坐著的楊書
香:「三兒,下午跟大玩介嗎?」其時楊書香的手正耷拉在桌子下面,左面搭上
媽媽的腿,右邊則是放在娘娘的大腿上,摸著她的絲襪來回出溜。聽大大問,嬉
嬉笑笑道:「大發話球可以不踢,人我得陪著。」被媽把手提起來,楊書香看到
丁主任正仰著臉和媽說話,便收斂起來,暗地里卻繼續摸開了自己娘娘的大腿。
「三兒這性子跟你一樣,外場有面兒!」丁孝宇把煙讓給楊剛,一臉欣賞。
楊剛笑得合不攏嘴:「我們爺倆投脾氣。」看了看柴靈秀,見她正和丁孝昆小聲
說些什麼,又把目光投向陳雲麗。眼神碰撞傳遞,雖妻子抿嘴輕笑,楊剛卻在其
顧盼生輝的眼神里看到了羞澀,登時心里一緊,眼神便亮了起來。
「那下午就讓三兒陪著我去跳舞好了。」陳雲麗微微低頭,說話時用眼撩了
一下對面的楊剛。她笑語盈盈,貼近楊書香的耳朵,輕輕喚道:「娘娘今個兒沒
丟份吧?」楊書香側目打量起陳雲麗,他嘻嘻一笑,於眾人面前也貼近了陳雲麗
的耳朵:「不能啊!這旗袍這打扮,你穿上絲襪高跟顯得腿倍兒長,亮還緊呢!」
陳雲麗就沖著楊書香拋了個媚眼,她把身子朝桌面貼了貼,看到楊書香也跟著做
出了相同動作,便把手伸到了下面。
按住了楊書香的手,陳雲麗嘗試著讓他摸摸自己的大腿內側,興奮使然,心
里懸升出一股蕩漾,嘴上卻用解釋的口吻去問:「不松垮?」楊書香只是覺得娘
娘穿衣打扮漂亮,摸的時候腦子里可沒別的想法,就實話實說告訴給她:「緊著
呢!」右手只在她大腿內側外側撫摸,沒有深入其內。
楊書勤和丁佳從外面回到屋里時,已經把錢給結了。下午他倆約好要去省城
玩耍,不便逗留太長便言說了出來。酒足飯飽過後眾人紛紛離座,陳雲麗和丁孝
宇媳婦兒看著小兩口和柴靈秀耳語著,待二人離開後忙問都說了啥。柴靈秀眨著
大眼,笑道:「他們年輕人就愛打啞謎,不詐詐他們不說實話。嗯,這不說去渭
南玩一趟嗎,都到談婚論嫁的時刻了,嘴還這嚴。」說得那二人連連點頭,頗有
同感:「可不麼,跟你他們還樂意說道說道,跟我們姐倆可會瞞著呢。」
提起婚姻大事,終歸要定準日子,透過柴靈秀說的情況以及小兩口的意思,
今年元旦肯定是沒戲了。但拖肯定也不是最終目的,兩家碰頭稍微商量了一下,
等抽時間聚聚再約定探探小兩口到底啥時候樂意結婚辦事,這事兒早晚都得辦,
明年五一或者十一把日子敲好了就都省心了,樂意玩也好,就隨他們的便了。
「香兒,踢完球去哪?」商談妥當,楊剛拖住了楊書香的胳膊,問道。
「沒準兒啊,有可能去我姥家,也沒準上這來。」楊書香把頭一撇,瞅向柴
靈秀。柴靈秀知兒子要去夢莊踢球,直接了當告他:「離你姥家近,就去那吧!」
「那你不回來?」嘴微微一掘,楊書香說這話就有點直接了。柴靈秀給兒子
扥了扥褂子:「你爸那邊一個人住,媽得過介歸置歸置。」
「三兒,晚上來大這住一晚上。」楊剛摟住楊書香肩膀,攛掇起來。楊書香
看向楊剛,一咧嘴:「你不跟我丁大打牌介嗎,我娘娘還說去跳舞呢。」轉過臉
喊了柴靈秀一句:「媽……」見她正看著自己,楊書香欲言又止,返回頭沖楊剛
一笑:「大,我踢球介了。」
楊剛見他興趣缺缺,沒再攛掇,便拍了拍他肩膀:「路上註意安全。」
「爺,我不過介了。」告知完楊庭松,楊書香把車一蹬,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又把目光盯向柴靈秀:「媽,晚上我去姥家得了。」「那你道上可慢點騎!」柴
靈秀呼喚一聲,兒子連頭都沒回就跑下去了。柴靈秀知道兒子有些吃味,也說不
清為啥提起去一中兒子心里就不痛快,沒說別的,她和眾人打過招呼,跟丁孝昆
搭伴朝著一中方向騎去。
「這麼久小二也不說回來住,你說他一個孩子在政府路那邊會照顧自己嗎?」
楊庭松在大兒子身邊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小二他愛幹凈不假,可上學不比
過日子,那邊的家還不亂七八糟?」
身邊的老丁既是父親的學生,又是自己未來的親家,當著他面也沒必要遮著
瞞著,楊剛就呵呵笑道:「爸,前些日子雲麗過介看來,小二收拾得挺利索。」
楊庭松搖起腦袋:「終歸還是個孩子啊。」話剛撂,又說:「今兒你和孝宇這酒
都沒少喝。」楊剛是紅臉漢子,跟誰喝酒都有外面,哪怕是喝多了也沒在眾人面
前栽過跟頭:「爸,這點酒不屁泥嗎,要不兒子送你家走。」「楊老師,我跟楊
子一道送你回介。」丁孝宇也跟著說。
「不用不用,我騎車溜溜達達正好鍛煉腿腳。」經父親這麼一說,楊剛「嗯」
了一聲,也知道飯後沒啥事,就攛掇了一句:「爸,不如你跟雲麗跳舞介得了。」
丁孝宇附和道:「當年楊老師那可是這個。」說話間挑起了大拇哥。
「歲數一大喜靜不喜動,還不如去新華書店轉轉呢。」楊庭松笑著擺起手,
像是想到了啥,又說:「一就是要去東面,不如我順道過介連看看小二那個家。」
「你要不放心就讓雲麗過介瞅瞅,沒準兒小二還沒走遠。」攔住了父親,楊
剛又對陳雲麗講:「要不你看看介,缺啥沒啥就記下來,回頭給小二送過介不就
得了。」
陳雲麗應了一聲,正撞上公爹的眼神,但看他笑麼絲地說:「不用雲麗,我
己個兒就成。」其時其地陳雲麗在楊廷松的臉上看到了慈祥之色,她不知公爹心
里咋想的,本想找個借口搪塞婉拒,可當著親家的面難以推辭說些拒絕的話,便
囑托了楊剛一句:「你去打牌吧,我這就過介。」說完,和親家母握了握手,言
說下次再聚,把婚事敲定下來。
該走啦,楊庭松就叮囑起來:「喝酒誰都別開車了,打牌也好回家也好,溜
溜達達自當散步了。」他發話了,眾人不敢不聽,就把汽車停在了永紅飯店門前。
丁孝宇見楊庭松身板始終如一——硬硬朗朗,就跟他開了句玩笑:「又回城了,
老爺子您還適應嗎?這沒啥事咱就跟弟妹跳跳舞介,一樣是活動腿腳。」楊剛一
聽,呵呵笑了起來:「爸你聽見沒?沒啥事跟雲麗一塊去,下午這麼長時間呢!」
這一攛掇,丁孝宇媳婦兒把話接了過來,也跟著附和起來:「楊老師又會跳
舞,跟雲麗爺倆搭伴不正好嗎!」
「繼紅,要不你陪我去!」拉住丁孝宇媳婦兒的手,陳雲麗反攛掇起來。看
了下時間,繼紅笑了起來:「本來就三缺一,我再走的話,這手更湊不上了。」
陳雲麗「嗯」了一聲,看向楊剛時攤了攤肩膀:「甩我一個人兒,要不我也跟你
們打牌介得了。」她嘴上說,卻朝著眾人擺了擺手:「哎呀,先回家騎車介吧。」
轉身踩著黑色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見陳雲麗溜達著往杏林園走,楊庭松跨上二六車,朝著眾人一擺手:「我去
書店看看,你們也去湊手吧。」車把一轉,朝著前面靚麗的身影喊了一句:「雲
麗,爸順道捎著你。」做得滴水不漏順其自然,似乎已經忘卻了他自己曾說過的
話——公公哪能跟兒媳婦湊熱乎亂。
「楊老師脾氣好,多會心疼人!」繼紅對著楊剛贊不絕口地誇著他的父親,
丁孝宇也頻頻點頭:「楊子一家和和美美,讓人羨慕啊!」兩口子交換了個眼神,
你看人親家一家,四世同堂關系處得多好。兄弟之間和睦,倆兒媳婦又親如姐妹,
俱都尊長愛幼;楊老師疼孫子又把兒媳婦當閨女看。咱佳佳說給書勤,嫁這樣的
人家能次的了嗎?!殊不知十多分鐘之後的情形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整個人生,他
們眼里那個所謂的「把兒媳婦當閨女疼」的楊老師衣冠不整,在政府路的平房里
正抱著他大兒媳婦陳雲麗的屁股在上下其手。那猴急樣兒和之前的斯文儒雅簡直
判若兩人,張開嘴所說的話也非往日時分說的那樣一本正經,完完全全就是個三
百年沒吃過飽飯的惡鬼模樣,動作起來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老當益壯不說,玩
起來的花樣都絲毫不遜色現代的年輕人。
「快一個月了吧雲麗,當初說啥來著?今個兒你穿著這麼騷的絲襪,爸早就
硬得不行了,也該是咱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尾隨在陳雲麗的身後,楊廷松的
眼睛始終在打量著她的背影,剛一走進里屋就從後面撲上去抱緊了陳雲麗的腰身。
他一邊說,一邊把臉湊到陳雲麗的脖頸,臉現癡醉模樣,不停地嗅啊親啊,嘴里
還念念有詞。
「啊……」被餓虎撲食般抱住了身體,推向桌子,陳雲麗驚呼一聲。她掙紮
著,搖晃起腦袋喊道:「你幹嘛?咋不分場合」
場合?難道分場合就允許我搞了?!心里一陣憋悶,楊庭松伸手抱住了陳雲
麗的腰:「我說我不去,你們偏叫我去,倒,倒說起我的不是來!」手忙腳亂迅
速解開陳雲麗旗袍下擺處的袢子,一撩,碩大的屁股就暴露在他的眼下:「今兒
可給爸穿絲襪了,你,你饞死我啦!」一陣陣喘息發自楊庭松的口里,他看著那
籃球似的大屁股,眼里閃耀著精光,摸向陳雲麗屁股的手也變得顫顫巍巍。
「誰給你穿?嗯,那是我給兒子相……哎呀,你撒手……」陳雲麗掙紮起來。
隔著絲襪和內褲被楊庭松反複撚推,反抗之余,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甭解釋,
爸都知道……現在才一點多,咱爺倆有的是時間去探討生命,總結人生。」話說
出口,楊庭松弓起身子貼合在陳雲麗的後面,她動自己就動,如影隨形,這無人
打攪之下簡直快興奮死了,大手便肆無忌憚摸了起來。
嗯,兒媳婦穿著絲襪的大屁股又緊又滑,還真趁手,嗯,騷,真騷,今兒我
可得好好玩玩她。心有所想,楊廷松就一邊摳挖陳雲麗的下體,一邊繼續解她上
面的衣服扣子。
「老家夥,你撒手啊!」嬌喘籲籲,陳雲麗不停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夾緊大
腿時衣服已經漸漸敞開了。
「出爾反爾?你對得起我嗎!」楊庭松一臉正色,眼疾手快地動作著。盡管
整個過程不太順利,被層層阻擋,但仍沒用多會兒功夫就把陳雲麗的旗袍整脫了
身。那一刻,楊廷松看到陳雲麗裸露在外呈現於自己眼前的身體,眼睛都快從眼
眶里眥出來:真他媽肉欲!欲火燒身,一扳陳雲麗的身子,就把她翻轉過來。
面對面時,陳雲麗急忙用手遮擋著身體的要害部位,赤紅著臉罵道:「當著
你兒子的面咋不敢呢?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啐了楊庭松一口之後便把頭撇
到了一旁。
「不成不成!」楊庭松連連搖晃起腦袋。他望著兒媳婦羞答答的模樣,魂兒
都給勾出來了:「雲,雲麗,你穿,你今天穿的……咂兒又大又肥,絲襪大腿真,
真肉欲。」身前吊帶之下的奶子豐滿肥凸,形如在倒扣的海碗上頂了個錐兒,饞
得楊庭松哈喇子都從嘴里流了出來。這且不說,兒媳婦頎長的大腿並攏在一起時,
肥沃的倒三角區像墳包似的高高聳起,在肉色連褲襪欲蓋彌彰地遮掩下,泛出一
層層激發男人性欲的肉色光澤,不斷挑逗著楊廷松的耐性,只這麼一點就把他給
刺激硬了:「在這我就敢,跟你過性生活,要,要你過夫妻生活。」羞臊間只把
陳雲麗氣得直翻白眼,眼前一陣眩暈。
趁著陳雲麗失神,楊廷松飛也似地脫掉褲子,露出了自己黑黝黝的陽具給陳
雲麗看:「你看爸的雞巴跟年輕人一樣,硬死啦!」又面露兇色,斥吼一聲:
「看到公爹這樣兒,還不把手給我拿開。」
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而且變臉極快,羞得陳雲麗就跟老鷹盯緊下的小雞,
無處躲無處藏,越是狠巴巴瞪楊庭松,楊庭松就越來勁:「爸都快饞死啦,你忍
心看著我難受?」張開手臂往前一撲。陳雲麗「啊」的一聲:「你起開。」哪里
阻攔得住性欲高漲的家公。
腰被楊庭松一摟,脖頸子也被他從後面的大手箍住了:「你弄疼我……」陳
雲麗的眼睛剛立起來,嘴巴就給公爹堵住了,她嗚咽著晃悠起腦袋,手刨腳蹬,
身子後仰被撅倒在桌子上。「身子明明興奮了還裝?」楊庭松抱住陳雲麗的臉又
親又啃。「哪,哪那麼多,啊,廢話啊……」被按在桌子前不得反抗,陳雲麗氣
喘籲籲。如今都被脫得精光,接下來要幹什麼其實早在她坐上楊庭松的車子時就
有所預感,但其時地她也只能面帶笑容,在眾人目視中隨著楊庭松一道離去。
「漬漬漬,咂兒可真肥。」楊庭松一臉得意,大手一伸,攀附到陳雲麗的奶
子上。「要你管?放開我。」扭捏著身體,把陳雲麗憋得面紅耳赤。「還是你們
年輕人懂情調,會穿會挑逗人。唉,爸上歲數嘍,這要是年輕個十歲……」調整
著氣息,楊庭松的臉上又恢複成一臉慈祥。他以退為進摸著陳雲麗的奶子,把她
拉起來,又若即若離地觸碰著她的咂頭兒,慢條斯理地說:「不過老驥伏櫪,一
兩年之內爸還能應付!」似是慨嘆人生苦短,又像是憧憬未來。
「你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咋那麼多?」被公爹手口並用一番接觸,遮掩下陳雲
麗的臉上不期然升騰起一抹紅暈。她想掙脫出楊庭松的懷抱,卻總感覺力不從心,
況且就算脫離束縛,自己現在也是光溜溜的。
「不喜歡嗎?」楊庭松笑問著。陳雲麗不停喘息著,剛才那一番折騰弄得她
汗都冒了下來。楊庭松兩只手的動作卻沒半分遞減,反倒是摸也摸得勤了,摳也
摳得快了,直到兒媳婦的奶頭凸起被他摸得硬如葡萄,又見其褲襠在自己手里也
被摸濕了,就詢問:「說好的一個月四次,總不能言而無信吧,我看今個兒咱公
媳二人就徹底彌補一下,在小二住的地方搞也算是提前給他的婚事慶祝一番,豈
不快哉!」
說得陳雲麗張口結舌,好半晌都不知該怎麼回答。然而身體上的那雙蛇一樣
四處遊走的手竟然很快讓她有了感覺,仿佛回到吃飯途中被三兒撫摸大腿一樣,
發潮的身子暈暈乎乎,心發顫伴隨著陣陣興奮,令人既羞澀又滿懷期待,漸漸由
初時的劇烈抗拒變成了此時的心癢難耐半推半就,竟默許了楊庭松的無禮。
「爸看你現在也等不及了,那咱們就抓緊時間辦事吧!」楊庭松不停蠱惑著。
怔怔地看著楊庭松,陳雲麗沒再罵他。這心境上的轉變,連她都覺得有些不
可思議。難道說跟公爹有了關系之後就可以任他為所欲為?還是說自己真的習慣
並喜歡上了這種公媳亂倫調調?
晌午吃飯時,雖說三兒摸了我,可他眼神里沒有半點邪念,更沒有半點生理
反應,我該怎樣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跟孩子去做那事兒呢?難道除了強迫三兒就
沒別的法兒了?陳雲麗心有鴻鵠誌,卻始終摸不到門徑,她越是琢磨腦子就越亂,
心急如焚最後變得跟無頭蒼蠅似的,不知下一次碰面該怎麼跟楊書香繼續進行下
去。
「爸不能委屈你啊,不然爸過不了心里這關。」楊庭松的話說得頭頭是道,
乍一聽還真以為他多心疼人呢,其實際情況則是緩緩捋動他那根黑黝黝堅挺的雞
巴,站在兒媳婦面前躍躍欲試,等著肏屄呢。
原本就粉面含春心情浮蕩,此情此景落在陳雲麗的眼里時,直把她給臊的當
堂就來個面紅耳赤。「來吧,把這肉臀擡高些,先讓我聞聞香味,然後我再跟你
過夫妻生活。」淫騷入骨的話也就公爹能說得如此含而不露,剎那的恍惚就被他
抱起了雙腿,陳雲麗拍打著,下半身幾乎懸空起來,只能順從地用後背和手去撐
著桌子保持平衡。這老不休的,心里啐罵了一聲。眼瞅著大腿離地被公爹雙手分
開,繼而眼前一晃,自己的褲襠里就強行塞進了一個腦袋。
「你這臭沒羞沒臊的咋紮我褲襠里啦?」腿被架在公爹的身上,陳雲麗用高
跟鞋來回磕著他的脊背。「嗯,夠味夠騷,還是原汁的,爸不用你幫忙就硬得不
行了。」老東西根本不為所動,反而擡起頭來吧唧著嘴,羞得陳雲麗「你你你」
了半天,凈剩喘了。
「男歡女愛嘛,瞅你急的,爸這就給你。」楊庭松調笑著,看到陳雲麗私處
印出來的水漬越來越多,肉縫都顯露出來,就又把頭紮進她的褲襠里。口鼻間滿
是兒媳婦的體騷味,他一邊用臉摩挲著絲襪,一邊舔吸陳雲麗鼓起的陰臯,還就
喜歡這個味道,便不顧一切阻攔按照《醫心方》上面交代的步驟,敘綢繆啊、申
繾綣啊,隔著絲襪先給她來上一氣調教再說,等時機成熟,肏著也舒坦,釋放也
更得勁兒。
楊庭松心里想的陳雲麗可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大腿內側麻紮紮的,說順著
骨盆蔓延開來好似上面爬滿了螞蟻,再被那雙大手來回掰扯,撩人而又酥癢不說,
水兒似乎流得更沖了。「哎呦」陳雲麗嘴里不經意呻吟起來,她想掩飾自己的失
態,卻覺得心跳異常加速,腦子里渾渾噩噩的剛喊了句「快放我下來」,公爹竟
伸出頭來詢問:「剪子呢?」剪子?心旌搖曳,話卻從嘴里禿嚕出來:「在抽屜
里。」
脫離束縛,陳雲麗的雙腳這才落地,她喘息著,不知楊庭松拿著剪子過來要
幹什麼。褲襪和內褲被他往下扥了幾下,腿就被他分開了。還沒等陳雲麗把腿並
上,剪子送上來對著她褲襠里的絲襪和內褲就來了幾下。
下體一涼,陳雲麗頓時明白過來,伸手抽了楊庭松一個嘴巴:「你,你,你
這老東西。」
楊庭松捂著臉,不怒反笑:「剪個口,穿著絲襪做愛更有味道。」說完,一
丟剪子,連褲襪就給他粗魯地撕扯開一道更大的口子。
「老淫棍啊!」陳雲麗的身子劇烈顫抖著,捶打楊庭松的同時她的右腿又被
撩了起來,剛要掙脫,身體竟被楊廷松反搬了過來,下體再次懸空。
「聽見沒,放我下來!」陳雲麗回頭怒斥著。這個當兒,就聽楊庭松可憐巴
巴地說:「當初是你讓我搞的,現在又發起狠來折磨我,合著我六十多歲的人就
這麼不要臉?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嫁到這個家,哪點對不住你了,你說?」
「倆孫子也給你照應起來了,又給胖小兒盯看閨女,你就一點情面不講?」說話
間,碩大的龜頭便送向陳雲麗的陰道口。
蠱惑中被那硬凸凸的家夥一碰,陳雲麗的聲音變得綿軟多了:「放我下來吧。」
她回眸看向身後那個並不老的老男人,他一臉興奮,正死死盯著自己的屁股在看,
或許意識到自己在打量著他,就把頭擡了起來:「積攢了二十多天,雲麗,爸今
個兒就好好伺候伺候你。」說話時男人帶著赤急之色,他一挺腰桿,陳雲麗便感
覺自己下體瞬間給塞進個棒槌,腦袋不由得一揚,「啊」的一下叫出聲來。她和
他之間做這種事兒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按理說不應該那樣,但每一次灌入,
尤其是碩大的龜帽猛地插開陰道口的瞬間,強烈的沖擊和禁忌亂倫產生出的雙重
刺激,再如何抑制陳雲麗都會情不自禁喊上一聲。她知道他的手段,也知道在他
的掌控下自己的身體很快便會經受不住考驗……這不,在破開兒媳婦的肉體之後,
那根碩粗的陽具便緩緩插了進來,直到齊根沒入,楊廷松這才開始緩緩抽動:
「雲麗你夾得可真瓷實,屄里又熱又緊,呼……大屁股。。」
「你,嗯啊,你,嗯,你把套戴上呀。」陳雲麗用手撐著桌子來回鼓秋幾下
身子,弄了幾次之後無果便放棄了,羞急中她反複呼喚著楊庭松,卻在不知不覺
中軟了許多。
「為啥要戴?」楊庭松明顯不太情願,摟抱住陳雲麗的大腿,他把手放在她
的屁股上反複摩挲。兒媳婦的屁股飽滿得如同大肥桃,肉香四溢引人垂涎欲滴;
屄的顏色是那種剛出生的麻雀——鮮嫩的肉褐色,看著就賞心悅目,令人忍不住
沖動想要把她按在胯下,好好肏上一回。這得償所願之下的感慨萬分,楊庭松便
把目光聚焦,再次盯向自己和兒媳婦的交合處:「不是爸不想戴套,說實話,你
這穿上絲襪的大屁股跟你,你的屄一樣,緊實肉欲,我這雞巴給你裹起來,真不
想戴那礙手礙腳的避孕套。」
緩緩抽動,楊庭松看到自己插進抽出兒媳婦體內的陽具是如此的堅挺漲硬,
上面泛著波光一片油滑,替兒子肏兒媳婦多有成就感和自豪感啊,就禁不住勃了
勃自己的雞巴。
捕捉到兒媳婦的肉穴夾著自己的龜頭來回收縮兩下,楊庭松臉上的興奮之色
更濃了:「對,再夾夾。我跟你說,戴上避孕套肯定會影響到咱們公媳間的親密
程度,爸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讓你錯過這體驗良機。」說完,抱住了陳雲麗的
大腿。
當手掌觸碰到她腿上的絲襪時,抽動起來的速度明顯提高了一些,他反複用
自己的帽棱子刮扯陳雲麗屄腔里的肉,一下一下做著短距離的抽插:「嗯,雲麗
你這大腿可真滑溜,屄里也滑溜。嗯,要我戴孫子的套肏你?多難為情啊!」直
到現在,楊庭松仍在繼續用著敘綢繆的法子進行言語滲透,做著調教。
「你別說啦……」挨肏的時候,陳雲麗上身趴在桌子上,發出了如慕如怨地
哼唧聲。無奈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腿還不得不緊緊繃著,徹底成了案板上的
肉。楊廷松倒是有那麼會兒沒言語,因為他正咕嘰咕嘰做著呢。四九之數過後,
清晰的撞擊聲從兩個人的交合處發了出來,略一停頓楊廷猛地湧起身子朝前一杵,
猩紫色錨一樣的龜頭便再次犁開陳雲麗肉褐色鮮美的陰道,龜頭朝前突進劃過了
蒼穹,一路凱歌抵在了她的生命之門上。那一刻,楊廷松發出了一聲「呃」的滿
足聲。當兒媳婦「嗚~」的發出一聲呻吟傳進自己的耳朵里時,在肉穴反複痙攣
產生出的研磨之下,楊庭松把眼一閉,上半身微微後仰,下半身輕抽猛碓過去,
死死抵在她那滾圓的大屁股上,發出的喘息聲夾雜著無限滿足,控制不住地喊了
出來:「呃啊,兒媳婦啊……你的屄真緊……」。
「啊~」在那大力慣擊之下,陳雲麗懸空的身體順勢前湧,奶波搖聳拍打著
桌面。她分不清到底是呻吟聲先發出來的還是動作先做出來的,長鳴一聲過後,
豐腴的上半身也在剎那間繃緊了起來,繼而再次喊叫起來:「啊嗯,啊嗯……」
她秀眉顰起、檀口微張,咿咿呀呀的氣息悠遠綿長,余音繞梁,整個房間似乎都
充滿了她吟叫的回音。
二人喊聲過後,除了啪啪音兒和喘息聲,似乎一切都靜止下來。肏幹了幾分
鐘,楊廷松忍不住又開始新一番的品頭論足:「雲麗,知道這姿勢叫啥嗎?」知
道問也是白問,卻不妨礙他去解釋:「這可以叫蟬附,也可以叫虎步,呃,區別
只在於床上做和床下做。爽吧!呃,哦,滑溜,呃,肥。」
生理上出現了高潮,攪動的體內有如翻江倒海,又酥又麻,陳雲麗的屁股不
由自主就扭了起來。難道這就是亂倫帶給我的快感?太刺激了!除了仰起脖子呻
吟和歡叫,似乎沒有更好的方式來宣泄這股快慰了:哥他心里始終惦記著看我和
三兒……陳雲麗的潛意識里蹦蹦跶跶跳躍出這幾個念頭,又模模糊糊想起了這些
年自己所堅持走過來的路。
「呃啊,哦,爽吧雲麗,繼續給我叫床。」只聽哼哼不見回應,終歸離理想
還差一節,於是楊庭松就把雞巴往外拔了拔,這才聽到陳雲麗拉長了音兒哼叫起
來「哎呦,肏得我好舒……」嘴里的聲音忽然停止,意識回歸後鼻間的氣流卻始
終未斷。不是和三兒啊!我怎麼跟他說出這樣羞人的話?一時間身子懸在桌面上,
把頭一低凈剩下喘了。
「呃嗯,叫床的聲音可真好聽,呃嗯,再給公爹叫幾聲,啊呃,保證後面還
會讓你欲仙欲死的。」開拖拉機一樣抱著陳雲麗的兩條大長腿,楊庭松一邊肏一
邊嘿嘿淫笑。幾秒鐘的時間,他被動享受著兒媳婦高潮時的痙攣給自己帶來的快
樂,雞巴給肥屄一包,真的是特別得勁兒:這性交加起前戲一共才幾分鐘?掐算
在一起也不過十多分鐘而已,看來她在我的不斷調教之下,這身子是越來越敏感
了,而且公媳亂倫確實非常刺激……
想及至此,楊廷松把抱在陳雲麗大腿上的雙手顛了顛。來回揉搓著兒媳婦穿
在腿上的絲襪,越來越有感覺,也越來越喜歡這個調調,盡管做得不是多麼正大
光明,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興致。而據他所知所見,甭看兒媳婦表面拒絕自己,實
際上不知她跟老大私底下玩過多少次這樣互換身份的遊戲了,老大那邊又時常暗
示自己跟他媳婦兒做這種事兒,心照不宣嘛,背地里適當搞一搞也算是了卻老大
的心願,替他照顧分擔一下責任。
「來,撅高點,爸今兒倍兒有感覺,也讓你感受感受古書里描寫的技藝,趁
著今兒這難得的機會,咱公媳二人好好操練一番。」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又美
夢成真溫香滿懷,楊庭松就對著陳雲麗繼續用他管用的手法進行挑逗,而且雞巴
插進去之後也沒閑著,肏的同時他不停地用手愛撫著兒媳婦的身子,見她此時變
得順從多了,就晃了晃身體,用手按住了陳雲麗的腰:「來嘛,把腰塌下來給爸
撅高點屁股,你也會樂在其中的。」話音剛落,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叮鈴鈴的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交合正酣的二人嚇了一跳,驚恐中急忙剎車,
楊廷松把陳雲麗放下來。陳雲麗則回眸看了一眼,她在公爹眼里看到一絲慌亂,
短暫的觸碰,二人下意識做了個眼神交流。
時間滴答滴答響在耳畔,鈴聲也催魂一樣在不停地叫著,呼吸調整過後,陳
雲麗把目光盯向一旁的電話。原本可以借故不接,卻總覺得那個電話跟自己有著
密不可分的關系,就鬼使神差般伸出手來,話筒還沒放到耳邊,電話里便傳來一
道熟悉的聲音:「雲麗,要是家里不缺啥,就去書店看看,跳舞帶上爸消遣個一
二。」
「你沒打牌?」撩起淩亂的頭發,陳雲麗又擦了擦臉上的汗。她看向鐘表上
的時間,進屋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分鐘了,難道說丈夫還沒湊夠手?因為來時的路
上碰見了老陳,所以陳雲麗並未隱瞞,很快又說:「爸也跟我過來了。」
「那敢情好啊,收拾完你們爺倆正好搭伴兒。」聽楊剛這麼說,陳雲麗苦笑
一聲,心說我現在就和你爸搭伴呢。靈機一動,哥不是不信嗎,他又喜歡看……
伸手一按,把電話按成了免提:「人還沒到?」楊剛照實回答,說郭子家里有事,
老陳可能在路上。陳雲麗回眸撩了一眼楊廷松,還扭起屁股來回蹭著他的小腹。
楊廷松一臉尷尬,要抽身離去卻被陳雲麗反手抓住了胳膊,並且她那邊還不誤和
老大對話:「電話方便嗎?」電話清晰地傳出了聲音:「我正拿手提電話給你那
邊打呢。」
「哥……」陳雲麗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咋啦這是?」
陳雲麗嘻嘻一笑:「你爸在我身後呢,才剛肏我來著。」笑聲從電話里傳出
來,接著便透過揚聲器傳進陳楊這對公媳的耳朵里:「爸不是那人啊。」說得頗
為肯定,也讓楊庭松繃緊的心稍稍一松。
陳雲麗舔了下嘴角。電話里的說詞於她而言早已習慣,回首間,手指含在嘴
里,含情脈脈地沖著身後的楊庭松挑逗起來:「爸你插進來,接著搞我啊。」聲
音玄妙,像是哄孩子般。見楊廷松木頭一樣呆立在那,就托起自己吊帶下的奶子,
一邊晃蕩,一邊媚聲媚氣地呼喚起來:「從吃飯時就開始盯著我的大腿看,把我
帶到這來連褲襪也叫你用剪子鉸破了,插也插進來了,你倒是來呀公爹,兒媳婦
餵你咂兒吃。」把個楊廷松臊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怔怔地看著陳雲麗,發毛的
心里一個勁兒地撲騰著,想抽身離開兩腿卻打起了哆嗦,又見兒媳婦眉眼含情不
住挑逗自己,心更亂了。
「這要是讓爸聽見,多不好啊!」電話那邊的聲音又紮紮地傳了出來。
眼見楊廷松要脫離自己的身體,陳雲麗一個轉身抱住了他:「爸,炕上來肏
我。」聲音不減,緊緊抱住了楊廷松的身子,公媳二人晃悠著就滾倒在大炕上。
楊廷松被逼得走投無路,心里胡亂猜度著。反正老大嘴上不承認就沒事兒,
反正這層窗戶紙不能捅破了,反正打死我也不能承認……事已至此做也做了搞也
搞了,氣血湧動的他趴在陳雲麗的身上,抓住她的奶子便吮吸起來。陳雲麗揚起
胳膊把胸一挺,奶子立時在公爹嘴里打開了轉,給嘬得是麻酥漲硬又挺又翹,喘
息間忍不住就呻吟起來:「啊,對,啊,吃你兒媳婦的咂兒,解饞吧,啊,嗯,
快來肏我,公爹你快來肏我啊。」夠著手探到身下,抓住了楊廷松虛微疲軟的陽
具,捋了幾捋之後感覺那玩意就硬起來了,她把腿一劈,捏住他的雞巴送到自己
的胯下:「來啊,啊,肏你的雲麗,插進來搞我,嗯,搞你兒媳婦的——屄。」
那加重的「屄」字說得楊廷松血脈噴張瞬間瞪大了雙眼。他支撐起身子趴俯在陳
雲麗的身上,看著身下兒媳婦風情萬種的臉上展現出的媚騷之態,覺察到自己的
雞巴忽地再次硬到極限,並且已經搭在她的肉穴邊上,微微晃動時都能覺察到泛
濫成河的下體那滑溜溜的感覺,腦海便混亂起來。
噗嗤一聲,在幾不可聞間插進去,楊庭松只覺兒媳婦下體又熱又緊,隨後心
里無聲吶喊著便翻滾起來:真他媽緊啊,我死你肚皮上也值了。
這真刀真槍的肉交甫一鎖在一處,陳雲麗整個瘙癢的肉體便由虛轉實,她岔
開腿,任由老東西的犁刀一寸寸豁開自己的肉體,繃直了身子時,嗓子眼的聲音
便不可抑制地喊叫出來:「嗯啊,肏你兒媳婦時咋這硬,啊,好深。」
下體沒根而入被肉穴緊緊箍著,龜頭上的感覺是又滑又膩。楊廷松雙手撐住
身體,他把頭一低,被陳雲麗這浪態撩得神情恍惚,胳膊肘一軟便趴了上去。他
俯趟在這極具彈性的肉體上,由心生發出的歡愉感讓他徹底被撩發了性,屁股由
緊貼變為聳起,繼而開始不停晃抖起來,越抖越快,越抖就越亢奮,吭吭哧哧的,
全然不顧臉上滴淌下來的汗水。
就看那公媳二人摟緊了身子,屁股來回聳交在一起,楊廷松是來回收腰挺入,
陳雲麗則是上下顛簸不停迎合,嘴巴大張呼呼直喘:「哥你聽到沒?哎呦,公爹
肏得我好舒服……這麼硬啊,啊,啊嗯……」把穿著高跟鞋的絲襪大長腿一伸,
緊緊盤在楊廷松的腰上,纏繞的同時,叫聲嫵媚而又招搖,變得越發興奮難以:
「啊,射的時候把慫肏我屄里,啊,興許兒媳婦還能給你生幾個孫子出來,啊…
…」浪聲浪語中,她這番挑逗連電話那頭的楊剛都有些受不了了:「別讓爸聽見
啊,晚上回家哥就搞你,哥就搞你。」可想而知,這設身處地正在肏著兒媳婦的
楊庭松是個啥感覺。
沒錯,楊庭松快興奮死了。他幾乎不敢相信炕上的兒媳婦對自己竟然如此投
入如此體貼,抽冷子要把嘴親過去,卻被兒媳婦推了一把,再要親又被拒。只瞧
她歪著臉對著桌子方向,稍加琢磨楊廷松就明白過來。難怪雲麗會這麼興奮,原
來是在給老大聽呢。反正我兒子又沒親眼看到,只要他喜歡只要能滿足他的心理,
我這當爹的犧牲一下又咋的,還不是一家人吃一鍋飯,分啥彼此呢!
「啊,肏死我啦,啊,兒媳婦穿你喜歡的絲襪,啊,跟你亂倫,爽吧……」
給公爹的大雞巴一捅,陳雲麗的體內有如翻江倒海一般,別提多舒坦了。她媚眼
如絲地看著公爹,見他不言不語,陳雲麗的心理竟有種報複般的快感,夾緊陽具
哼叫起來就變得更主動了。
何曾見過這樣的兒媳婦,楊廷松幾乎睚眥皆裂,他把頭一低,貼近她的耳朵
用幾近無聲的呼喚怒吼道:「騷兒媳,今兒我要肏死你。」話是這樣說,卻不敢
真個用小腹實打實去碰撞陳雲麗的股溝,生怕碰撞發出半點聲音被兒子聽到,哪
怕心照不宣,從回避的角度上多少也得收斂著點。
「把我大腿扛起來,會肏得更深,」陳雲麗臉上紅雲密布,電話之下跟自己
老公分享,既快活又興奮:「哦啊,啊,我給你啊,解饞,啊,特意給,給你穿
上連褲襪……」胡言亂語喁喁而吟,哪個男人受得了她這般撩撥挑逗,於是在這
千嬌百媚蕩人心魄的過程中,雞巴一酸楊廷松就敗下陣來。他眉頭一擰,牙一咬,
控制不住生理釋放需求時所產生的快意,終於狠了一把,朝前猛碓了過去,啪的
一下後,只覺得雞巴頭都被兒媳婦的屄包住了、夾酥了,隨之而來的是不停地噴
射。我死了我死了,電話咋還不掛啊?我操死你這肉欲的兒媳婦。老大啊,爸受
不了你媳婦兒的騷勁兒,哎呦,真緊啊。
「啊,啊,頂到我啦,燙啊,啊,啊,公爹射進來啦,」快感如潮之下陳雲
麗放聲呼喚道。平時兩口子做愛她就時常用這個法兒刺激楊剛,盡管男人不太喜
歡公媳亂倫,但並不妨礙她去飾演,去探索。此時,被楊庭松內射,潛意識的感
召下陳雲麗持續地喊叫著:「哥,公爹射進來了,你爸把慫射我屄里啦……」
耳畔長鳴時,楊廷松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模糊。除了八月底第一次在浴室里
搞兒媳婦時射得量比較多,也比較瘋狂之外,還真沒有過像今兒這樣失控過。只
覺得下體射了一股又一股,身子都抽搐起來。對他來說,眼前只剩下這具姿態撩
人的肉體,別的什麼都不存在了:可爽死我了,得勁兒,跟結婚時的感覺一樣!
眩暈過後,拔出雞巴楊廷松就一屁股癱坐在炕上。閉著眼,他大張著嘴巴不斷喘
息著,甭看射了,人卻仍舊處於才剛射精前的那種興奮之態中。因為耳邊兒媳婦
仍在肆無忌憚對著電話在呼喊著。楊廷松把眼一睜,就看陳雲麗大張著雙腿,屄
里正流淌出自己剛才射進去的精液,那騷態別提多沖擊眼球了。被這刺激性的一
幕蠱惑著,就算楊廷松的心境再如何沈穩、老練,也架不住親身體驗後有過把肉
吃到嘴里的感覺:既然在打電話時你能反其道行之,難道我就不能因勢利導搞你
一次?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就越心猿意馬,就越難以控制第二春帶來的生機
所產生出的欲望。
強烈的罪惡面前,楊廷松沒有退縮和回避,迎難而上有如神助一般從炕上立
起身子。他把襯衣一脫,跪著湊到陳雲麗的兩腿間,呼喘著,對著電話那邊先是
喊了兩聲「雲麗」,中間稍稍過度了一下,就馬上喊道:「雲麗給誰打電話呢?」
說話時他望著兒媳婦那濕漉漉的肉褐色淫穴,嘴里念叨叨囫圇得不清不楚:「破
的爛的沒用的就不要了,收拾收拾,你擡一下……」雙手抓住陳雲麗襠前的連褲
襪猛地一扯,在她「啊」的一聲之下,那整個飽滿肥沃的三角區便完完全全暴露
出來。
「咋啦?」電話傳到這邊時,陳雲麗由驚詫轉而沈寂起來,她喘息著盯向楊
廷松。她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興奮,原本準備刺激自己男人的話在這淩厲的目光
中也給她瞬間改了過來:「嗯,床單,嗯撕了。」
聞聽此說楊庭松臉上一陣得意:到頭來臉兒還是要的,還是要顧及的嘛!腦
海中一陣盤旋,打定主意。順勢扛起陳雲麗的大腿,楊廷松呵呵笑了起來:「雲
麗你穿這麼幹凈漂亮的衣服,我搞你就甭動了。」龜頭抵在陳雲麗的屄上時正要
插入,忽聽得電話那邊叫了一聲「爸」,楊廷松猛地哆嗦了一下身子,抽回身子
時他急忙做了個深呼吸。
在兒媳婦含情脈脈的註視下,楊廷松咽著唾液「嗯」了一聲,叫道:「老大
啊」,很快眼睛便盯緊了身下那個仍舊流淌著精液的肉穴上,被它深深吸引住。
濡濕的肉穴雖沒大的碰撞,卻因性欲高漲變得愈加殷紅肥沃,正翕動著它那
兩片滑溜溜而又無比褶皺的肉翅不斷拍打著羽翼展翅欲飛。成熟豐彈、飽滿腴滑。
此情此景之下,楊廷松的釋放過的生理和禁錮下松動的心理一下子匯聚到了一處,
轟然倒塌全部敞開,變得激情澎湃無所顧忌起來。
喘息著,楊廷松順勢將自己的龜頭再次抵在兒媳婦的屄上,顫抖著說:「老
大你還,還沒打牌?」
「三缺一,正等人呢。」
回頭看了眼桌子上的電話,於短暫的沈默中楊庭松自言自語道:「爸弄雲麗
呃~你就甭管了」,「呃」的聲音發出來時,碩大的龜頭完全陷入在兒媳婦的屄
里,迅速插了一下又拔出來。這當著電話里的兒子的面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
兒,簡直太瘋狂了,瘋狂到性欲高漲無法無天,雞巴抵在屄上就又說:「雲麗呃~
直說不讓你弄,嗯,那就扒開了吧。」重複了之前所做的動作,又把龜頭杵進去,
出溜了一回。
本來是想挑逗自己老公給他聽聽的,卻不想調情變被動反倒讓公爹借勢上位。
陳雲麗咬起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她哪見過如此肆無忌憚的公爹。這還是曾經那個
和藹可親,慈眉善目的人嗎?是不是看來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跟他做也做了,想
這些還有用嗎?在楊庭松灼熱目光的催逼下,陳雲麗心里一陣煩亂,不得不把話
接過來:「爸,我來幫你。」手一捶,搭在了自己的屄上,按楊庭松所說的那樣
把自己的陰唇扒開了,敞給了公爹。
低頭望向兒媳婦濕漉漉的肉屄——黑痣被一層水兒浸潤著——又滑又亮而且
如此醒目撩人——正汩汩流淌著自己的精液。兒媳婦居然如此聽話配合,楊廷松
就壓抑著自己的喘息,抖動著身體朝前一送,盡力用平和的語氣說道:「要是不
去跳舞,雲麗呃~你就看著爸弄。」借著潤滑勁兒便把自己的龜頭送進了兒媳婦
的屄里。這極度混亂的場面,縱使楊廷松育人教書一輩子,韜光養晦的心里也不
禁被兒媳婦肉欲的身子送上了巔峰,攪合得一塌糊塗:「雲麗呃~行啦,不,咱
不用套了。」在自己兒子幾乎能聽見的範圍內,楊廷松的汗毛孔都炸起來了,下
體也相應地硬到了極致:「雲麗啊~嗯,你就看著爸弄呃~聽話,呃啊。」話語
交接處總是不經意卡那麼一下,與之相應的是,雞巴準會在那一刻肏進去,做到
同步、一致。
「爸你別……」骨酥肉軟,未說完陳雲麗便咬緊了牙關,手也揚了起來。顫
抖著雙腿,她只覺得下體被塞得滿滿騰騰,湧溢如潮又酥又麻,若不是迅速用手
捂住嘴巴,恐怕自己真會失控喊出聲來。
「爸,別啥都親力親為。」電話對面的聲音有些嘈雜,盡管楊剛聽到父親的
聲音有些不同,但以他對楊庭松的了解,萬不會想到父親真的如同媳婦兒說得那
樣,做那種公媳亂倫勾當。
「嗯~老大,嗯~,那也不能讓雲麗呃~幹啊,我這不也是為了活動活動腿
腳嗎,呃~雲麗啊由我來,呃~挺好的。」楊庭松把眼一閉,做了幾次短距離的
抽插。他把雞巴一拔,抽出兒媳婦陰道的瞬間把眼睜開,盯向陳雲麗的臉:「雲
麗,這回可以了吧!」
「嗯,弄得挺好。」在陳雲麗粉面漾紅羞羞答答的目光下,楊廷松顫抖著伏
低了自己的身體趴在兒媳婦軟床一樣溫潤的身子上:「那就好,嗯雲麗……你就
看著爸弄。」調整好身體的位置,他把硬棍一樣的雞巴緩緩地,一點一點往她的
屄里插。整個過程中他一邊看兒媳婦嘴巴翕合時臉上的舒醉表情,一邊享受雞巴
插在肉穴里那層層疊疊做著跳躍式蠕動的快感,直到齊根沒入,雞巴頂到屄的盡
頭。「好啊……」陳雲麗一揚脖子,咬著嘴唇應了一聲,同時伸出手來掐在楊庭
松的胳膊上。
「一會兒跳舞不就活動了嗎?」楊剛並不知情,他插了句嘴,這無形之中的
推波助瀾簡直恰到好處。
「嗯~老大啊,你和我兒媳婦呃~兒媳婦雲麗,變著法兒哄我!雲麗呃~疼
爸都知道。」每每提到陳雲麗時,楊庭松總會須臾停頓下,然後迅速把話說完,
其時其地他肏著自己的兒媳婦,臉都糾結在了一處。「嗯爸……你慢點……」與
此同時陳雲麗的雙腿交叉一擰,下體被塞滿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夾住了公爹的腰,
撒嬌一樣喊出來,銜接得天衣無縫竟然如此配合默契,還來回聳著胯骨迎合起楊
庭松肏擊:「爸你真有勁。」不過發出來的聲音並不大。
「老陳來啦。對了爸,你別太操勞。」聽聞到楊剛說了這麼一句,陳雲麗咬
著嘴唇叫了一聲:「哥……爸他……」,她斜眤了一眼楊庭松,見他連連搖頭猛
地砸了下來,下一秒時分她腦袋就後仰起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臉,白皙的脖頸
都繃出了青筋。
「咳,老大。」咳嗽的同時,楊廷松把雞巴緩緩拔了出來。一方面是強烈的
快感在不斷沖擊,另一方面是性交時他不想讓兒子再繼續聽下去了:「掛吧,老
大。」
「哥……」陳雲麗清囀回旋的聲音如她那雙月牙,似水柔情,撩人心魄。見
他倆還要繼續,楊庭松的心里實在太壓抑了,就抱起陳雲麗的身子,示意她讓去
掛電話。
「哥,晚上早些回來。」
「嗯知道,辛苦你啦。」
從後面看著陳雲麗黑乎乎的下體一片泥濘,楊庭松呼哧帶喘地跪過去,抱住
了她的屁股。面對著兒媳婦如此豐腴肥美的身體,愧疚感和罪惡感已經被淫欲所
替代,咬著牙楊庭松就把雞巴送了過去:「雲麗呃~咱,別打擾老大啦!」在陳
雲麗探身去按電話的瞬間,楊庭松咳嗽著又補了一句:「雲麗呃~你讓爸搞,呃
啊,呃啊。」一桿子到底,在電話掛點時掐的時間恰到好處。被強行突破身體,
未躺回炕上陳雲麗就挺起了上身,腦袋一揚喊叫起來:「插到底啦……」屁股的
肉在顫,啪啪啪啪的撞擊聲便響徹起來。
「呃,呃,呃,爽不爽?啊呃,啊呃,告公爹爽不爽?」極度亢奮中,楊廷
松快速抽插著,撞擊在那對大屁股上,砸出了一大片肉花。
「嗯,嗯,頂到啦,啊,爽嗯,啊……」意亂情迷,陳雲麗不停地搖晃著腦
袋。如她所說,快感一波接著一波,屄就跟壞了的水龍頭,水兒哇哇地往下流。
見兒媳婦高潮疊起配合起來像兔子一樣乖,楊廷松立馬把她抱推到了炕上:
「把腿盤我腰上,繼續。」看著她腿上穿著的肉色絲襪,腴潤緊致透亮,給兒媳
婦的身子搬過來後,連短暫的空閑都不肯放過——旋轉著身子也要蹭一蹭陳雲麗
的大腿,去感受兒媳婦大腿的緊致和絲襪的順滑。
「可得你肏了。」陳雲麗在不停嬌喘著,臉蛋紅潤,明眸善睞下的一雙彎月
顧盼生輝,勾了楊廷松一眼,大腿也勾在他的腰上。
「你不也舒坦了嗎!」楊庭松笑著伏低了身子。他把左手搭在了兒媳婦的肩
頭上,右手則從下面抱托起她的腦袋:「咱們爺倆在幹啥?」瞪大眼珠子註視著
陳雲麗的臉,順勢把雞巴搗進她的屄里,一邊用雞巴一下下不停地夯擊著她,一
邊問。
陳雲麗臉上和脖頸上均顯出了紅潮,醉眼朦朧似的斜睨著楊廷松,翕合的小
嘴喘息不斷:「啊,啊,在亂倫,啊,啊……我在跟你肏屄……」顰起的眉角汪
著水兒,臉擰在一處時,公爹的臉就貼了上來:「誰在你身上肏你呢?」陳雲麗
迎合著,張開了嘴巴:「我公公,公爹在肏我,我讓的。」
見狀,楊庭松伸出舌頭想要探進去。陳雲麗把頭一扭,躲閃開來:「肏我,
嗯,快點。」推起了楊庭松的身子。
「天涼了,下次再搞給我穿肉色健美褲吧。」
「嗚嗚,你個色鬼變的,咋就讓我遇上你了。」
「爸這不也是替你著想嗎。」
「就那麼想搞我?嗯,嗯,嗯,你可真會玩啊……」
「你不也一樣!誰叫你這麼騷呢。」
「呸,騷也是騷給你兒子看的,嗯,啊,真會刮我,啊,啊,大雞巴扒灰佬。」
「再給公爹,呃,呃,叫幾聲,對,呃,呃,就這樣叫床,呃,刺激啊,叫
我公爹,哦呃,兒媳婦你肉味咋這麼濃啊,連腳丫都這麼性感。」
「哥啊,公爹他肏我呢,還舔我腳丫,啊,啊,啊……」
「我,我,公爹還想,想讓兒媳婦你,呃,呃,呃,讓你給我生孫子呢,呃,
呃,呃……」
「啊啊……要射了嗎?啊嗯……老淫棍你……得勁兒啊公爹………肏我……
晚上去我房里,啊,哥啊,我讓他接著肏我,啊,啊……」
「把你真絲,呃,穿好,呃,我不想戴套,呃,呃,還有連褲襪……」
「啊,我給你,啊,穿啊。」
「哦,可不許再反悔啦……呃,呃,我要射了,雲麗呃啊,呃啊,射你這肉
欲的小腳上。」陳雲麗只覺得身子一空,哎呦呦叫的同時腳丫之上便熱乎起來,
在一片氤氳中,高跟鞋被脫了下來,她看到老東西手握著陽具,把那坨白的精液
系數噴射在了上面。
秋高氣爽一片明亮,天是如此的幹凈,一絲雜色也無。季風氣候的泰南處於
深秋中,可見的樹葉已經微微泛黃,早晚有些涼,不過中間這段時間氣溫還是挺
怡人的。
楊剛那邊已經打了兩圈牌了,他手氣不錯,牌桌上大約堆了好幾百塊。丁孝
宇夫婦則是嘴頂嘴,兩邊一合計不輸不贏,而老陳那邊手氣就不是一般的背了。
不過老陳一臉笑容,似乎並不在乎輸贏的多少,反而談起了近一段時日發生的事
兒:「他大老美仗著海灣打贏了就來咱這邊鬧屁,F14 不照樣兒被蘇兩七給嚇跑
了嗎!」隨後又不住嘆息:「唉,老蘇也是,解體之後亂七八糟,不然老美也不
這麼猖獗。」
楊剛打出個「白板」,此時風頭正勁:「資本主義國家嘛……據那些去緊北
邊的人說,獨聯體那邊很亂。」丁孝宇點了點頭:「解體之後人心渙散,搞得國
不國家不家。」老陳接茬說:「咱這邊下崗還不算嚴重,緊北邊那頭就不行了。」
楊剛點了根煙:「泰南這不正招商引資呢嗎……就是外貿那邊挺嚴峻………」他
這一提,老陳想到出門時碰到了陳雲麗,笑呵呵地說:「楊局,我看他嬸兒去那
頭了。」
楊剛抓過牌來摸了摸:「是,我爸馱著過介的,給小二收拾收拾家里。」翻
過牌來照著桌子上一拍,推倒了牌:「混掉七大套。」對著老陳笑容滿滿:「這
前兒他們應該在舞廳跳舞呢!」他這一說,丁孝宇的媳婦兒李繼紅一邊掏錢,一
邊把話接過來:「雲麗早就說下午要去跳舞,難怪身材保養得這麼好。」楊剛心
里得意,有感於父母替自己照看孫女,一邊收賬,一邊說:「老兩口忙忙碌碌一
輩子,也不得閑。」丁孝宇點了點頭:「楊老師教書育人在學校前兒就閑不住,
難得退休之後能散散心,樂呵樂呵挺好。」
楊剛點了點頭,沖著丁孝宇說:「可不麼,說他多少次了都,總推三阻四。
我就跟他講,勞逸結合不也挺好,再說雲麗那邊跳舞也得找舞伴,我沒空時爺倆
一起跳不正好。」李繼紅頻頻點頭,應聲笑道:「趕明兒我們佳佳嫁過去,一家
人都能開個舞會了!」
楊剛一邊捋牌,一邊說:「難得呀,難得我爸他跟雲麗去舞廳跳舞介。」楊
剛嘴上說的媳婦兒和父親在舞廳跳舞,確實公媳二人正在跳,只不過……就看政
府路平房的屋內,公媳二人幾近赤身裸體正摟在一處,之所以這麼說,原因在於
女人的身上還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肉色連褲襪。但看絲襪上面精液斑斑點點已經
印濕了她的大腿內側,留心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她的肉穴正在翕動不已,隨著擠
壓蠕動也跟著往外流淌著男人的慫液。而此時,男人跨坐在炕沿前,展開雙臂抱
住了女人的腰,女人則順勢跨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摟著男人脖子時,精液都躺在
他的腿上了。
男人伸手掰開女人滾圓的大屁股,硬如鋼鐵的雞巴根本就不用扶著便找準了
方向:「來雲麗,坐公爹雞巴上來。」
踩穿著高跟鞋的陳雲麗挺抖著漲凸的奶子,緩緩坐下身子,待龜頭嵌入自己
的屄里,剛想循序漸進,腰上的大手便拖著她的身體往下一拉,就呻吟起來:
「你又生捋」,在執拗中聽到男人怪叫起來:「太緊了雲麗,不過,你給公爹捋
得真舒服,嗯哦,知道這姿勢叫啥嗎?」
「啊嗯……」陳雲麗秀眉緊蹙,哼吟著搖起了腦袋。她往楊廷松身上一撲,
摟緊的同時,奶子擠壓磨蹭起來:「把招都給你兒媳婦用過來吧。」
雞巴從陳雲麗體內滑出來,楊廷松就深吸了口氣。他一手摸抱著她的絲襪大
腿,摳抓的同時,臉在兒媳婦兩乳間摩挲著尋找奶頭,另一只手則摟抱住她的腰:
「這做吟猿抱樹,坐下來繼續給公爹捋。」
「知道的還挺多,你個道貌岸然的老家夥,我腿都讓你肏軟了,」陳雲麗喘
息著瞄了楊廷松一眼,再次塌身坐下去:「不許搞突然襲擊,知道不?」楊廷松
點頭如搗蒜,他在陳雲麗的胸前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盯向她的大腿。眼里肉光
粼粼,色澤令人怦然心動,楊廷松就禁不住慨嘆起來:「你這兩條腿真有勁兒,
就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襪子。」伸手抻拉起兒媳婦的絲襪,清脆的啪擊聲響過幾下
之後,就聽她說:「那你還把我絲襪禍禍了?」
「見你穿肉色我就受不了」,看著兒媳婦目光低垂看向下面,楊廷松也把頭
低了下來,他嘿嘿淫笑抱住了她的腰:「往下坐啊,公爹我還等著你給捋呢。」
故技重施,摟抱著陳雲麗的身子往下一墜。陳雲麗猛地擡起頭來,她「啊」的一
聲長吟,指甲都陷入到楊廷松的肩肉里,雙腿一軟不由得就盤在了公爹的腰上,
高跟鞋相互碰撞傳來篤篤的磕碰音兒,身子就給顛了起來:「老東西你……肏死
我啦……」
「呃,呃,看著你公爹我的陽具,呃,肏進去,刺激吧!」
「嗯,嗯啊,啊啊……」次次都是一插到底,骨盆都給他搗酥了,不過確實
非常舒服,換來陳雲麗暢快地歡叫:「嗯啊,嗯啊,大雞巴插得好深啊,我給你,
給你捋,捋死你得了。」大屁股對著身下的雞巴狠狠坐去。
緊緊摟住陳雲麗的腰,顛著身子楊庭松朝著上面不停地挑穿著陽具,粗喘聲
如同老牛,汗滴滴答答往下淌:「啊呃,哈啊,捋死了啊,就沒法跟公爹過夫妻
生活了,呃哦,得勁兒啊,過癮啊!」跳躍中的白肉把胸一挺,高聲叫道:「老
扒灰,嗚嗚,吃你兒媳婦的咂兒,嗯,給我唆啦……」碩大的奶子漲了一圈,其
上的奶頭凸挺出鮮嫩色,布滿了口水,撲棱著就被楊廷松吸進嘴里。叼住了兒媳
婦左側菜花狀迷人的奶頭子,他吧嗒吧嗒地嘬著,仿佛能從里面吸出水兒,吃得
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你可真會玩,啊,舒坦,啊……老家夥真會玩女人……有沒有在外面做對
不起我婆婆……嗯,得勁兒……」送著身體給公爹連嘬帶肏,陳雲麗的叫聲變得
更加飄忽不定起來:「晚上來我房里,啊,我還給你穿絲襪高跟,啊,跟你過夫
妻生活……」說話時,她的雙手死死地摟住了楊庭松的脖子,「我用屄給你捋,
把伺候我哥的,啊,我哥享受過的,啊,我都給你,啊……」咕嘰咕嘰的聲音迷
幻而又催情,令人沈醉其中,放縱著、解脫著、升華著,「啊,我還,哦,還給
你生,啊啊,啊啊,生孫子……」情欲高漲,針紮似的不停抖動身體迎合撞擊。
「給我生孫子?」把速度放緩了下來,楊廷松吐出了兒媳婦的奶頭,稍作休
息。這喘息的當兒,他連連咀嚼兒媳婦的話,只覺得下體在一圈圈肉套中被箍得
酸爽無比,龜頭浸泡在火熱的肉穴中被不停嘬吸研磨著,再看看兒媳婦那張爬滿
紅暈的俏臉,他從未在這張臉上見識過如此生動、如此迷人的一面,頓時心花怒
放,再次動了起來:「生孫子,呃,受不了啦兒媳婦,呃呃呃,你叫得真騷,雲
麗啊我給你,我給你,呃呃呃呃,公爹把孫子都給你。」做的時候楊廷松雙手摳
抓在陳雲麗的大屁股上,他一邊卯足了勁往上頂著,一邊又扭曲著臉,不停嚎叫:
「呃啊,呃啊啊,妖精啊雲麗,公爹我肏死你,哎呦啊,屄咬死我啦,呃啊……」
「有種你就把我肏死……」就看陳雲麗的大屁股上下起落,來回吞吐著楊廷
松的雞巴,翕合間進進出出,她懷里的楊廷松說完話齜牙咧嘴在叫著勁兒似的,
而那根油滑的大雞巴抽抽縮縮,沒一會兒工夫便布滿了白漿,並且從彼此交合處
往外滲透著渾濁的混合物。與此同時,屋子里又傳來了陳雲麗銷魂蝕骨的叫聲:
「啊啊啊,你敢不敢做給我哥看……啊啊啊,又丟出來啦……」
兩具精赤的身體纏在一起不停扭動著,從炕上到地上,再躺倒在桌子上。除
了射在自己腳丫的那一次,剩下的都是內射,到了後來,陳雲麗都忘了自己跟公
爹一共做了多少次,反正最後一次在浴室里做的時候,她叫得非常歡,只把楊廷
松都給榨幹了。
……
上一秒還在回想著,下一秒門簾外傳過來一道清脆聲,不但給冰冷的院落帶
來了生機,還打亂了陳雲麗的沈思: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聲音由
遠及近,唱的時候有些吊兒郎當。
收回心神,陳雲麗抹了下自己的臉。她隔著玻璃已經看到了楊書香,面上一
喜,悵然的心里疏通開,竟一下子變得歡實起來:萬幸現在我跟三兒已經搞上了,
哥也看到了……歷經多年,又在這半年中磕磕碰碰走過來,好事多磨總算讓陳雲
麗這顆不平靜的心能夠安穩下來,再不去糾結自己跟公爹的事兒。
「娘娘……」沒等楊書香撩簾兒,陳雲麗便探出身子,楊書香一個急剎車身
子頓在原地。瞅著陳雲麗,楊書香嘴角就揚起來,又叫一聲,飛撲上前展開雙臂
抱住了陳雲麗的腰:「啥時回來的?」
三兒的歡喜勁兒感染過來,陳雲麗笑靨如花,捧住了他的臉:「回來好幾天
了。」打量起眼前這個眉眼清秀的小夥子,見他臉上乍紅,一時間陳雲麗春情蕩
漾,貼近他耳旁說道:「還以為你把娘娘忘了呢!」
「忘不了你!」楊書香呲牙一笑,很快便有模有樣地學著她的姿勢,做了個
咬耳動作:「晚上我去東頭看錄像,你說,你說我能喝酒嗎?」
身體挨著身體,陳雲麗就用手掐了掐楊書香的臉蛋:「這回娘娘好好陪著你
喝,喝多了……就睡覺。」
「跟上回看錄像似的,那樣兒?」楊書香的手漸漸下滑,摸在陳雲麗的屁股
上。陳雲麗任由楊書香做著小動作,笑說道:「你還說,上回喝多都吐了,躺在
床上叫看錄像嗎?」掐著自己娘娘的屁股蛋,心里一陣突突,想起了在姥家給她
打的電話,楊書香嬉皮笑臉道:「周五內晚上……」嘴就給娘娘捂住了,聲音說
不出的酥軟:「這回你大給你拿回不少好東西呢。」
話剛落,柴靈秀便走進後院,見戳在門口當不當正不正的二人摟摟抱抱,她
搖了搖頭,哼道:「香兒……」兒子越來越不規矩,也不怕他娘娘笑話。
「哎」嘴里答應著媽媽,楊書香把手撤了回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又轉回
頭沖陳雲麗說:「娘娘,你里面……」終於孩子般焦急地問了出來:「穿連褲襪
沒?」入眼處,彩雲朵朵,櫻桃小口微張……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1-7 21:08
標題:
嫐 (第2部•29)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2-31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29 執子之手
老宅這閑置的西屋本就是個空房擺設,自秋收打短兒睡過一兩次便一直空閑
下來。至今,炕上面鋪的仍舊是伏天納涼的蘆葦席子,入冬時曾給大炕過幾次火,
結果弄得滿屋子煙,後來又陸續點了幾次,幹脆就把竈膛給堵上了。此時,炕上
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錯非是家裏人明白那是年節楊剛和陳雲麗捎回家的,不
知道的還以爲是打家劫舍搶來的呢。
「三兒,煙花爆竹都放廂房套間裏了。」陳雲麗一邊拉著楊書香的手告他,
一邊又召喚柴靈秀:「小妹,媽可能是出介串門了,我一個人兒正膩得慌呢!」
說話間,娘仨相繼走進堂屋。
看到西屋堆積如山的東西,楊書香嚯了一聲。年節往家拿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就溜達過去,拿起這個看看擺弄那個瞧瞧。「香兒!」楊書香正翻騰著,就聽媽
叫了他一聲。放下手裏的東西,見媽媽微微撅起嘴來,眼波流轉時似嗔似怪,楊
書香就笑著沖她吐了吐舌頭。
「把商店搬家來了。」站在西屋門外看著琳琅滿目的東西,柴靈秀捂住嘴巴
輕笑了一聲。「東院那邊弄介了,我尋思這邊用度更大就多留一些。」陳雲麗挽
住了柴靈秀的手。
「他爺在家呢?」聽到東屋有人言語,柴靈秀努了努嘴,問陳雲麗。陳雲麗
點了點頭。柴靈秀忙走過去,撩開門簾。見趙永安也在自己家裏,一並打過招呼。
聽媽媽叫了聲「永安叔」,楊書香猛地把目光瞅了過去。湊來楊書香是知道趙永
安時長跑過來跟爺爺一道喝茶的,卻在得知趙永安的爲人後,警惕時心裏膈應起
來:你媽的,還敢舔著個屄臉跑我家來?隔著門喊了句「爺」就把趙永安給甩了。
「咋不跟你老爺打招呼?」柴靈秀朝身後笑了一聲。走進堂屋楊書香一抹嘴
角,哼哼哈哈:「哎呦,老爺多咱過來的?前兩天聽說你上火了,那嘴好了沒?」
別人不知楊書香話裏的意思,趙永安可是心知肚明。他一邊笑,一邊點頭:「老
爺沒事了……」
「真沒事了?」隨著陳雲麗和柴靈秀走進屋,楊書香陰陽怪氣地湊了過去:
「要不要我給看看。」揚起左手來。趙永安下意識挪了挪屁股,把身子靠在椅子
上,生怕這混小子不管不顧給自己來個嘴巴,他可是見識過楊書香翻臉時的樣子。
楊書香扭頭沖著一旁的楊庭松笑了笑:「爺您沒看書?」繼而把手一收,用
大拇指劃拉幾下眉毛,沖那趙永安嘻嘻哈哈:「好了就行啊,這眼瞅著也該過年
了,別到時吃不著好東西。」他這一說,屋子裏的人都笑了。
「楊哥,楊哥……」喊聲嚷嚷到院子裏,隨著腳步的臨近,傳到屋內。一聽
那聲音就知道是煥章在叫,楊書香剛要擡屁股走出介,趙永安就站了起來。他沖
楊庭松念叨:「老哥哥,那我就不待著了,家走看看介,興許伯起該回來了。」
「再待會兒。我們老大和老二不跟著一塊走的嗎。」楊庭松挽留著。
二老這對話聲音立時引來楊書香的注意。他心說趙永安急著回介幹嘛,欺負
琴娘介?朝著柴靈秀言語道:「媽,我玩介了。」溜溜達達走在頭裏。到了堂屋,
趙煥章和趙保國跑著就沖了進來:「楊剛楊哥……」
「拿的是啥玩意?」看煥章手裏提溜著個纏著布頭的鐵桶子,楊書香伸手一
蔔楞,要了過來。趙煥章見自己爺爺在這,叫了一聲,然後一摟保國脖子,解釋
道:「保國看咱們回來,回家拿的。」
「這不炮筒子嗎!」看了幾眼這半米多長、比一塊錢鋼镚粗兩圈的家夥,上
面用一層帆布包著外皮,楊書香心說還夠仔細的,就用手反複顛了顛——家夥事
趁手方便,玩完了還不占地界兒。保國嘿嘿一笑:「前兩天讓我爸從鐵廠踅摸來
的,我說是楊哥你要的,不然他不給我弄。」
「你小子還真會往我身上推,到時候我就告你爸我什麽都不知道。」蔔楞著
保國的腦袋,楊書香呵呵直笑。回頭掃了眼趙永安,眼珠子一錯,回轉過身楊書
香呼喚起保國和煥章:「走,帶著二踢腳咱出介打喜鵲窩介!」他這一招呼,陳
雲麗和柴靈秀從裏屋呼喚道:「放炮可小心點。」楊書香言語了一聲,拉著保國
和煥章往外就走。
「楊大爺這得拿回來多少啊?都下不去腳了。」沖進東廂房,煥章和保國倆
眼瞪得賊亮,見套間的床上和地上擺得滿滿騰騰,別的不說,光是盛煙花爆竹的
口袋就不下十個,羨慕得沒法。
「回頭我勻給你們!」這麽多炮,比去年拿回來的還要多,楊書香心裏也美,
就蔔楞起腦袋來回踅摸,忽地從床鋪上看到了月份牌,夠著身子拾起了一卷。打
開一看,上面是穿著三點式的女人。這時,煥章湊了過來:「我肏,光屁股的。」
一嚷嚷,保國的注意力也給吸引過來。見上面標記著「大和」,楊書香呵呵笑道:
「小鬼子的。」趕忙卷起來,轟著保國又撿起了另外一個:「去去去,小肖孩看
啥看?外面等著介!」保國撇著嘴:「切,不就光屁股的嗎,我又不是沒看過。」
心思在那炮上,扭頭繼續翻騰起炮口袋。
除了小日本的,挂曆上還有人高馬大的西洋妞,一個個的油光水滑、風騷百
媚。沒工夫細看這大堆東西,下意識之間楊書香就掃了一眼牆南頭的書匣子,趙
煥章卻嘀嘀咕咕從那不知叨咕什麽。出了門,讓保國去外面等著,趙煥章一蔔楞
楊書香的胳膊,趁機跟他言語了起來:「我說楊哥,咱班那麽多女生,你咋就不
開竅呢?你是不知肏女人有多爽,你要知道……」在陸家營的那幾天,煥章可是
嘗到了甜頭,周六那天明著是答應了跟自己母親一道去夢莊,實際半道就跑去小
王莊找吳鴻玉了,若非是快過年了,他真就想一直在姥家住著得了。
「有多爽?還我開竅~我快踢你了我。」楊書香嘴上說卻把身子閃到一旁。
煥章這厮就是個下流坯,最近添毛病了,甭看他手裏提溜著二踢腳,背不住就把
手掏過來弄自己一家夥。
「楊哥你躲啥?」趙煥章嘿嘿笑著,搶步湊到楊書香跟前鬼鬼祟祟地說:
「內咂兒那叫一個瓷實,不是吹牛逼,真的,可比咱村針織廠那些老娘們的咂兒
挺頭多了。」一邊說一邊比劃。
楊書香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趙煥章:「你咋知道不如……有多挺頭?」聽楊
哥這樣問,煥章吧唧著嘴琢磨了一下,嘿笑道:「我就打個比方說啊,你看我媽
了嗎,內咂兒就有點嘟噜(下垂),別看我沒摸過,我覺著沒有咱女同學的瓷實。」
說完,他看楊哥一臉的迷瞪,忙饒了一句:「我可不是說你摸咂兒的事兒,我就
覺著你不是愛摸……」說得楊書香臉都紅了,不等兄弟把話說完,半截腰一攔:
「我什麽時候愛摸咂兒了?你看的時候那是哪年的事兒?」
趙煥章蔫溜溜笑著,忙解釋:「甭管哪年看的吧,楊哥我沒說你摸咂兒不好,
這不跟你說正事呢嗎!放著河水不洗船,人家樂意,還巴不得讓咱們摸呢!」停
頓少許,立馬又說:「不是我說,就王宏那點屁心思,看化學老師也就罷了,成
天還雞巴盯著針織廠的老娘們看,肏,粗俗!」
「粗俗?我看你是受病了!」楊書香一翻白眼,擡腿就走,再說下介指不定
煥章又要說什麽呢。「楊哥你真是根木頭,咋就想不明白呢!」合著解釋了半天
白費勁了。煥章尾隨在後,一把拉住了楊書香的胳膊:「許加剛內屄都摸過他們
班的女的,咱又不比他差……」提到許加剛,煥章臉上除了鄙夷,難免還夾雜著
一臉嘚瑟:「你瞅狗籃子內揍性,成天紮大鵬他們家。一句整齊話不會說,牌也
打不好,連大鵬都憋不住開始罵他了,」似乎是因爲小樹林打出了氣勢,終於揚
眉吐氣了:「屄養的要不是叫咱們給打服了,會花錢?會出這個血?肏,一瞅屄
養的像狗似的跟在咱們屁股後頭,我心裏就痛快!」
「提內垃圾幹嘛?內就一小人!」看煥章得意起來的樣子楊書香搖了搖頭。
那幾天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後院姥家,除了幫忙擦了擦玻璃,剩下的時間基本上
都用在寫寒假作業上了。周六上午表嫂帶著許小莺,撺掇大夥一道去夢莊洗澡燙
頭,琴娘那邊帶著馬濤也過來了,因才剛理的發,楊書香就沒跟著。
「不是提他不提他的事兒,你不也看見了嗎,周五內天他就上趕著跟咱們玩,
又沒求著他,死乞白賴晚上又找咱們玩牌,轉天還一個勁兒說請我吃飯,我都沒
撣他。我就說連內垃圾屄都摸過女同學,憑啥你就不……」
「我就咋了?憑以後,你甭抄我作業。」這句話就給煥章堵了過去。「別介
楊哥,到時我媽知道了準又該翻翻我了,你也知道,我是越來越煩她的碎嘴唠叨。」
胳膊肘夾著那兩捆二踢腳,煥章幹脆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楊書香錘了煥章一撇
子:「翻翻你還不進味兒呢!沒事兒在家多陪陪她,成天淨胡琢磨管個雞巴用!」
「這不陪著呢嗎!」煥章一呲牙,一臉的嘻嘻哈哈:「在姥家不天天陪嗎!」
「內天馬濤跟我琴娘泡澡去了,你半道上跑哪介了?」不等煥章言語,楊書香對
著煥章的下體就是一掏:「以爲我不知道,臭小子!我看你是陪小玉介了吧!」
「哎呦楊哥……馬濤內叛徒……」「你就不叛徒?走吧,別讓保國等膩歪了!」
到了西場,瞅見趙永安站在坡下施施溜溜的樣兒,楊書香心合計,這屄又惦
著幹嘛?嘴裏自言自語:「這幾捆夠嗎?」從那反複嘀咕了好幾遍,把煥章和保
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後,楊書香伸手一指北頭舊河那邊,告訴他哥倆:「要不你
們先過介,我再進屋拿捆二踢腳。」「那楊哥你可快點。」
支走那哥倆,見他們一溜煙跑去北頭,楊書香往坡上一蹲,嘿嘿笑著把矛頭
指向了趙永安:「我說咱就甭拐彎抹角了,有啥話你就明說!」
趙永安見楊書香擺出了架門,左近又沒人,鼓秋個來回就湊了過去,站在坡
下幹笑道:「香兒,那事兒你沒……」
楊書香楞瞪起眼珠子,伸手指向趙永安:「那雞巴事兒你以後給我少幹,還
有,甭什麽事兒都攔著我琴娘不讓她做,我還告你,以爲算計了我我就怕你啦,
肏,大不了咱就魚死網破。」
趙永安預想到楊書香會急,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兒不太幹淨,但聽他口氣不像
是把事兒嚷嚷出介的樣兒,爲了落實情況,只能陪著笑臉低三下四去說:「是老
爺昏了頭,可不敢再幹了……沖著你趙大的面子、跟煥章的交情,老爺啥也不給
你抖落。」
「抖落?你給我玩蛋介吧!媽個屄的欺負我琴娘一溜夠,信不信我弄死你屄
養的!」觸了底線,楊書香的混勁兒就上來了,站起身子就要抽趙永安。
「你小聲點……」趙永安連忙稍後。他心裏怕的是楊剛,湊來也知道鬧大了
對誰都不好,就苦拉著臉央求:「老爺都快六十了,難不成你還讓老爺給你下跪?」
「走,你給我走。」壓抑著心裏的沖動喊了一聲,楊書香掏出煙,沖趙永安
一立眼珠子,把手戳了過去:「再要是讓我知道你禍禍琴娘,提誰也不管用!」
懶得看趙永安,見他知趣蔫溜溜地走了,朝著他背後啐了一口:你個老不死的東
西。嘬了兩口煙,聽到北頭咚咚咚響起了炮聲,把煙丟在了坡下,沖進了後院。
看著堆放在床鋪上的挂曆,楊書香又抹瞪起大眼珠子瞅了瞅南牆的書匣子,
就搖了搖頭。撩開挂曆看了看下面。這挂曆和法治文學是挨在一塊的,看來明年
這套間裏又不知會多出多少箱「書」了。楊書香有些戚戚,忽地笑起來,心說我
是不是也受病了?到院子裏掃了一眼東屋,媽和娘娘坐在炕裏頭正不知說著啥呢,
見她們臉上帶笑,楊書香提溜著二踢腳徑直奔了出去,心也豁然多了。這豁然的
心情在經過趙伯起家時,稍稍繞了一個圈,就把它傳遞給了馬秀琴。
「可不許那麽大膽兒,拿著二踢腳放!」琴娘囑托的聲音響在耳邊,手就給
她拉住了:「你等琴娘把項鏈戴上。」馬秀琴急匆匆地把桌子上的花瓶扣過來,
倒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雞心領的毛衣在馬秀琴蒲白的胸脯上敞開一三角區,
她當著楊書香的面把金項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心形的墜兒亮閃閃地懸在乳溝
上,讓那肉皮兒看起來都顯得更白了。
「好看!」本來楊書香不想再糾纏琴娘了,卻不由得在她戴上項鏈之後,對
著她胸脯多看了兩眼:「琴娘你真洋氣!我趙大給買的吧,真會挑,戴上之後顯
得你心口上的咂兒倍兒大!」
「琴娘沒給你買著絲襪……」看到楊書香眼睛裏閃現出的光芒,因沒能實現
他的願望,馬秀琴的心裏多少有些愧疚。「你可別把內個當回事……」楊書香蔔
楞起腦袋,仍舊把目光盯向了琴娘的奶子上。見楊書香一臉欣喜,馬秀琴就抓住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子上:「那琴娘把耳環也戴上,你再給看看。」
楊書香輕輕搖了搖頭,把手摟在她的腰上:「琴娘你人好心也好,都在兒心
裏裝著呢。」抱住了她的身子,把眼睛一閉,對著她的脖頸聞來聞去:「剛才我
嚇唬趙永安來,以後但凡他要是再敢對你指手畫腳,你就告我。」女人的體香熟
悉而又溫暖,禁不住讓人流連忘返沈醉其中,哪怕心裏已經做出了了斷的決定,
仍免不了被女人身體散發出的母性味道召喚出生理欲望,情不自禁道出男兒的心
聲:「琴娘,你身上的味兒真好聞……聞著聞著我就起性了……」那是女人不經
修飾下的天然體香,最是十六七歲半大夥子難以把持的,尤其對於一個初嘗女人
甜頭的二八孩子,情由心生,向她表達出來:「琴娘,兒想肏你……還想抱著你
的身子給你高潮。」手自然而然探到馬秀琴的衣服裏,順著熱乎乎的肚皮摸到了
她的奶子上。
往楊書香的懷裏擁了擁,馬秀琴也把手摟在了他的腰上。她一邊喘息,一邊
輕喃:「琴娘知道憋壞你了,咱娘倆去廂房吧。」楊書香沒接茬,仍舊伏在她的
脖頸間嗅來嗅去,回味著獨屬於琴娘才有的味道。
「琴娘這幾天也沒怎麽看見你人。」馬秀琴被楊書香嗅得臉上飄起了紅暈,
心如鹿撞,撲騰騰的奶頭都給摸硬了。陸家營那幾天她倒是經常往返於沈怡家裏,
真如她說的那樣,除了大鵬和許加剛,她攏共也沒見著楊書香幾次面兒。
「我在我姥家那院寫寒假作業呢。」楊書香閉著眼說,蔔楞著腦袋仍舊在聞
著馬秀琴,還用嘴叼住她的耳垂吮來吮去。馬秀琴也把眼閉上了,並且微微揚起
了脖子。她任由楊書香對著自己的身體嗅來嗅去,把手伸到他的下面摸了摸,硬
邦邦的,就小聲念叨起來:「狗雞這硬!去廂房琴娘把身子給你。」
「琴娘啊……」滾動的喉嚨蕩漾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波動,在琴娘身體上感知
過的那難以言表的愉悅讓楊書香幾乎快把持不住心裏的欲望,就差按住她的身子
去肏她了。聽到呼喚,馬秀琴把眼睜開。看孩子閉著眼不停地哼哼著,她臉現柔
情,胡撸著他的腦袋,說:「琴娘在這呢,憋壞了吧,跟琴娘走,去廂房琴娘給
你解饞。」
「煥章還在北頭等著我呢!」兒女情長面前,楊書香猶豫起來。實話實說,
他真想再搞一次:「我怕對不住煥章……」擡起頭,楊書香抽出手來摟住馬秀琴
的脖子。
「琴娘不跟你說了嗎,你做你的,琴娘樂意讓你搞。」馬秀琴喘息著,微微
顫著身子。「我跟煥章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琴娘,媽……」在這長籲的喘
息聲中,馬秀琴的身子頓住了。楊書香捧住了她的臉,在她溫純的注視下對著那
張熟悉的嘴親了過去。娘倆舌頭交纏在一起,在微不可聞的炮聲中,很快就傳出
了吧嗒吧嗒聲。
炸雷一響,黑煙滾滾,樹枝子都顫了起來。趙煥章扛著「炮筒子」已經打了
十多發炮彈了,那樣子頗有些電影「閃電行動」裏的方永平的樣子。就看他大喊
道:「還是這他媽過瘾。」樹杈搖擺,上面的喜鵲窩倒是給轟爛了,雖沒見著活
物件,不過卻非常興奮。保國戳在一邊哈著氣,不敢摸炮筒子卻想到了楊哥的鏈
子把兒。看到楊書香打遠處跑過來,跳著腳喊:「楊哥,放完咱回介拿鏈子把兒
啊!」
「還鏈子把兒呢?再把你崩著!」楊書香湊到近旁一邊逗著保國,一邊從趙
煥章的手裏接過「火箭筒」。他同樣精神抖擻,把炮筒子扛在肩上,二踢腳的信
子一揪,提前對準炮口點著了就碓了進去。咚的一聲,炮筒子口打出了亮火,炮
彈便飛了出去,硝煙滾滾之下,一陣嘩啦啦亂響,那股沖勁兒都能把天炸出個窟
窿來。
圍著楊趙二人轉悠,保國搓著手,躍躍欲試:「年後咱跟隔河的開戰,這家
夥絕對能把它們壓制住!」楊書香把點著的煙交給煥章,示意讓他種火填彈,把
臉朝著保國一扭:「壓你個屁!哥說的『寸鐵不指人』就饽饽吃啦?告你,炮這
玩意也不能隨便對著人比劃!」
煥章把煙一叼,指著保國說道:「聽見沒?炮可不能對著人瞎比劃!」把二
踢腳一點,拍著二踢腳的腦袋把它碓進炮筒子裏。保國歪著腦袋,呲呲直笑:
「煥章哥,那你這幾天有沒有用炮崩人?」咚的一聲,嚇了他一跳。看著楊哥沒
事人似的,保國嘿嘿嘿地告訴趙煥章:「上禮拜四內天,楊哥在南坑上沒把狗蛋
內屄肏的摔死。」
煥章從地上拾起來一個二踢腳,一邊揪著信子,一邊問:「是嗎楊哥?」楊
書香從煥章手裏搶過香煙,嘬了一口又遞過去:「甭聽保國胡咧咧!」保國揣著
手,跺著腳:「楊哥,除了你我也就跟煥章哥說這麽一句。」
年齡的成長加上心態上的轉變,煥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被鐵蛋揉捏的孩子了,
聽聞保國說起楊哥摔鐵蛋的事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鐵蛋欺負賈鳳鞠:「屄養的
又來欺負鳳鞠姐?」把個拳頭一攥,自然而然捏起了手骨,嘎嘎響:「楊哥你言
句話,咱哥倆一塊揣屄養的介!」想起打架之初在小樹林裏面對許加剛他們十多
個同齡人都不懼怕,又饒了一句:「一村的也照樣兒辦屄養的!」看煥章哥會錯
了意,保國把內天的事兒告訴給他:「不是欺負鳳鞠姐,是他屄養的打我來著。」
「沒點事兒了是嗎!」楊書香蔔楞起腦袋對著他哥倆笑罵了一句。近處的喜
鵲窩已經被炸光了,他四處一踅摸,伸手指了指北面另一棵有鳥窩的楊樹:「走,
青龍河邊上打內喜鵲窩介!」再往北的話,過了大土坡子可就到了青龍河了。仨
人先爬上土坡,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條寬闊的、蟄伏下的河流。保國年幼來這邊
的次數較少——夏天多半是在溝頭堡二道閘那邊的洋灰池子裏趟趟水,可楊書香
打小就從這兒長起來的,眼前的一切他閉著眼都能數清楚。
隔河遙遙望著對面整片空曠的河灘——那個槍斃犯人的地方,來過幾次都被
公安堵在外頭。當年光著屁股來這條河裏洗澡都不知因此挨過媽媽多少次打、多
少次嚇唬了。
「明年真的打算從老舅那住著?」西北風一吹,楊書香緊了緊脖領子,把目
光看向趙煥章。趙煥章尋思了會兒,點了下頭。他推著保國的身子讓他先從坡上
出溜下去,然後這才把話說出來:「我老舅說我們家蓋房他就先從鐵廠歇倆月,
招呼不都跟四舅打過了嗎。到時候看吧,我媽要是招我回來我就跟我老舅一塊堆
兒來,也省得她翻翻我。」這其實楊書香從馬秀琴嘴裏聽說過,也沒打岔,就從
那聽音兒。
煥章說來說去,終於說到了點兒上:「我爸從國外回來時在開發區幹了一個
月,內廠子裏的主任嚇唬我爸,差點沒讓我爸揍了,後來開出租我爸就說,這前
兒幹啥都能掙錢。楊哥,我是沒戲了,就混個畢業證得了。」才剛說了兩句,終
於忍耐不住:「楊哥……」
楊書香低頭瞅了瞅煥章:「咋了?」把身子蹲下來,接過煥章遞過來的煙。
楊書香看著保國從那鼓鼓搗搗,喊了一嗓子:「保國,你放的是黃煙炮嗎?」怕
麻雷子信子急,再崩著他。保國掏著兜門把炮都拿出來了,從坡底下喊道:「是。」
楊書香心裏這才踏實。他把煙點著了,問道:「兄弟,你要跟哥哥說什麽?」
嘬了口煙,煥章不無得意地說:「楊哥,小玉的屄真緊!」楊書香站起身子
要走,卻被煥章一把拉住了他的褲腳子:「楊哥你別走,怎麽我一說你就不耐聽
呢?真事兒,誰騙你誰就內巴佬!」
聽煥章提到女人,難免下面要說的就是如何去做了,楊書香一咧嘴,心直翻
騰。自己都崩了琴娘多少次了,當著兄弟的面提這個心裏頭就異樣。不說吧,腿
腳子還給他抓著呢,就問了一句:「有多緊?比那個傳說的鲫魚嘴還緊?」這話
自然是在老橋頭洗澡一幫人起哄時說的。
「反正箍著我狗雞倍兒得!戴套都能覺察到。」趙煥章吹吐著煙花,臉上頗
有興致,把大拇哥一比劃:「要不你試試?反正我肏小玉前兒可提過你,到時咱
哥倆還一塊上……」
楊書香把身子背過來,沖向風口。冷風嗖嗖的,在不遠處的青龍大橋上稀得
拉的過著幾輛屈指可數的汽車。「一塊上?煥章,七十二條你忘了?」看著煥章
站起來,楊書香摟住了他的肩膀:「兄弟,你搞對象哥不管你,非但不管,誰要
是敢橫刀奪愛從我這就不答應他!」「楊哥,我知道。」煥章心中有數,不然哥
哥也不會一次次地替自己出頭了事。楊書香拍了拍煥章的脊背:「兄弟,琴娘待
我跟親兒子沒啥分別,你就算混,咱好歹也得把書念了吧,給她個念想。」煥章
點了點頭,知道楊哥說得沒錯,伸手一指坡下:「哥哥,咱接著炸喜鵲窩介!」
一起來到坡下,興奮勁兒一來,那幾捆二踢腳和黃煙炮還禁得住這哥仨放,很快
就在他們手裏給了賬了。
都在興頭上,哥仨撒著歡順著省道一邊追一邊跑,合計著趁天色還早,再搞
點玩意樂呵樂呵,就手回介把鏈子把兒拿來,一並試試火。
我雖然讀書在夢莊,溝頭堡畢竟是我的故鄉,春來茶館毫無印象,怎就沒看
過那位老板娘……楊書香嘴裏哼著改編的《沙家浜》,在煥章的配合之下打西場
走進自己家。剛邁進門,楊書香就看到爸爸蹲在南牆根底下輪著個榔頭不知在幹
啥。細一看,還有一大堆信封散在地上,內腦子裏的弦兒可就繃緊了。緊著步子
跑過去,楊書香後脊背都冒出了涼氣:「我相片內?」他沖著楊偉問了一句,在
那堆信封裏翻來覆去蔔楞,不見自己跟媽媽的合影,又問了一句。
楊偉根本沒搭理兒子,掄起榔頭死命地砸著。煥章一看情形不對,楊哥心愛
的東西都給禍禍了,蔔楞著保國就往後院跑:趕緊找靈秀嬸兒介,楊哥可別給楊
老師揍了。
「你跟誰說話呢?」把鏈子把兒和牛耳尖刀砸成了廢鐵,楊偉把榔頭一丟,
站起身子嚷了一聲。沒看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楊書香的眼珠子都立起來了:「我
跟我媽照的相片呢?」一邊喊,一邊飛似的跑進自己的房間。他把抽屜往床上一
折,翻騰遍了又返回頭跑了出來,沖著楊偉吼了起來:「給我弄哪介啦?」
楊偉把手一伸,「啪」的一個耳刮子抽了過來,打在楊書香的臉上:「你跟
誰說話呢?沒點家教了!」這時,柴靈秀和陳雲麗已經得著信兒,由後院跑了過
來。
挨了一個嘴巴,楊書香楞瞪著眼珠子不躲不閃,張嘴又喊:「你把相片還給
我!」
跟老子這樣說話,要造反是嗎?!楊偉輪起巴掌剛要打,手就給柴靈秀攥住
了。柴靈秀原本的一張笑臉此時變得冷冰冰的,身子微微顫抖對峙過去:「你幹
嘛打他臉?」搶上前的陳雲麗摟住楊書香的身子,急得喊了起來:「怎麽還抽嘴
巴子,小偉你這是要幹嘛呀?」
「你問他要幹嘛?」楊偉眉頭子一皺,也不管風度不風度了。
楊書香掙脫了陳雲麗的束縛,往前闖了下,面對著楊偉:「你憑什麽禍禍我
東西?」「憑什麽?就憑你不學好!」氣血上湧,楊偉活動著自己的手腕,掙脫
不開就瞪了柴靈秀一眼。相片其實給他放東屋了,見兒子跟老子叫起板來,忍了
這麽多日子的火終於爆發出來:「啊,之前打架我就沒搭理你,來勁了是嗎?!
啊,還跑夢莊高中丟人現眼介。啊,還當著你們班主任和滿屋子老師的面打電話,
誰給你的權利?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是嗎!前兩天還跟王輝動手……」楊偉說得
呼哧帶喘,把手一舉,對著柴靈秀和陳雲麗嚷嚷道:「我回來前兒看他正站在西
場上抽煙呢!」此時,楊庭松夫婦和楊剛從西角門前後腳一塊走進來,正聽到二
兒子楊偉在喊。
「你給我相片,給我,給我啊!」除了抽煙,楊書香沒覺得自己哪做錯了。
本來挺高興的一天,這下子一點心情都沒有了。「我給你,我給你一嘴巴!」楊
偉趁著柴靈秀不備,伸出左手抽了過去。柴靈秀一個閃身擠在當間兒,巴掌就落
在了她的脖子上。這一下可把楊書香打急眼了,腦門子青筋凸顯,他撲身上前抓
住了楊偉的胳膊,瞪起眼珠子吼道:「你憑什麽打我媽?你憑什麽打她?」一腦
袋撞了過去。楊偉就「哎呦」了一聲。
夾在當間兒,手疾眼快柴靈秀一把抱住了兒子的身子。怒火攻心之下被抱住
了身子,楊書香怔怔地看著媽媽,除了憤怒,眼裏彌漫著還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媽,他打你,他還把我跟你的相片給禍禍啦……」
兒子膽敢動手打老子?簡直無法無天了!老羞成怒之下氣得楊偉臉色發紫,
心發突突,戳戳點點嚷嚷起來:「都,都看見沒,啊,看見沒?這都是你們慣出
來的!」掄起拳頭就要再次動手。
「小偉你要幹嘛,你要幹嘛!」李萍不是瞎子,進來時已經看了個滿眼。她
搶上前抽了兒子一巴掌,打得楊偉懵鷹似的呆立在當場。楊庭松跟在老伴兒身邊,
跺著腳也急了:「老二你有事說事嘛,幹嘛動手打人?」
「他犯錯就得挨揍!」醒過悶來,楊偉雙手叉腰,急赤白臉道:「你們什麽
都不知道,摻和啥啊?」
「老二,我知你不想過年了?!」李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見兒子動起手來
連兒媳婦都打,當場就急了。縱使再不對,也不能這樣做:「你要瘋是嗎?你要
覺得不解恨,連你媽我也一塊打!」老伴兒給氣成這樣兒,楊廷松指著楊偉搖晃
著腦袋,一個勁兒歎氣:「老二啊老二,你怎麽當的老師?啊,爸教書育人一輩
子,是這個樣子嗎?」
這頭勸說著爹媽,那頭楊剛上前又抱住了楊偉的身子,把他推到了牆邊上:
「小偉,你跟咱爸咱媽什麽態度?」
婆婆的臉都給氣紫了,公公也給氣得直哆嗦,柴靈秀壓制著心頭怒氣忙抱住
了李萍的身子,勸說他們公母倆:「爸媽你們消消氣,咱都回後院介吧。」陳雲
麗則抱住了楊書香,也勸:「爸媽,聽小妹的咱都去後院。」楊書香咬著牙,不
依不饒:「相片他還沒給我呢!」陳雲麗哄著勸著,抱著楊書香的身子往外推:
「行啦行啦,回頭娘娘給你要來。」
「這就是你們要的結果?」給攔在一邊,兒子又目中沒他這個老子,楊偉的
肺都快氣炸了。楊剛推著楊偉的身子讓他進屋冷靜冷靜,楊偉用手一抽:「沒你
什麽事兒!」
楊剛搖起腦袋,臉沈了下來:「小偉,差不多得了!」見衆人都把矛頭指向
自己,連大哥都指手畫腳插一腳進來,楊偉這心裏更冤了:「你少給我廢話!沒
你還壞不了事兒呢!」把個楊剛說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才剛回家聚在一起,有什麽事兒你就不能好好說嗎?」柴靈秀陰沈著臉,
她強壓著怒火,回眸瞪了自己男人一眼。大伯子回來時說趙伯起拉著他們一道去
溝上村喝酒來著。她在後院等了會兒,心說老爺們也該過來了,左等不來右等不
來,哪知等來的卻是煥章跑過來送信:靈秀嬸兒你快去前院看看吧,我哥跟楊老
師喊起來了。果然是喊起來了,沒進門就聽丈夫在吼,她這心都提溜成一個兒了。
打兒子不說,此時又鬧成了這個樣子……
回到後院,李萍和陳雲麗一通忙乎給楊書香臉上塗抹著香油。楊書香撇著嘴:
「我相片還沒著落呢!」看著兒子臉上的紅印,柴靈秀掐向他的胳膊,身上卻一
點勁兒都沒有了:「你個傻東西。」眼淚懸浮在那雙大杏核裏,溜溜打著轉兒。
楊書香心裏一陣別扭一陣心酸,抓住了媽媽的手,才發覺她的身子一直在抖:
「媽,我不疼。」又伸手摸向她的脖子:「你幹嘛要攔著我?」想起媽媽替自己
挨的那一巴掌,心就跟拿刀子給剜了似的。
「還有個不疼?」陳雲麗用棉布沾著香油圍著楊書香的臉蛋蹭,看著柴靈秀
從那強忍著,知道她心裏不好受,就直說直搖腦袋:「小妹,你去炕上躺會兒吧!」
李萍也勸,摟著柴靈秀讓自己的二兒媳婦甭生那冤氣:「小妹你聽媽的,甭跟他
一般見識」。柴靈秀只搖頭,手卻搭在了兒子的手上:「一根筋,你咋就不知道
跑呢?」
「就是跑我也得帶上你……」楊書香嗫嚅地動了動嘴唇。相片不知給弄哪介
了,一想到這,脖子都頸起來了:「我就窮耿直了,打死我也不跑。」
「說得都是氣話。」李萍用手拍了拍孫子的脊背,又推起柴靈秀的身子讓她
上炕:「聽媽話,甭跟老二執氣。」柴靈秀沖著婆婆笑了笑,繼而轉過身子把兒
子的臉搬過來。楊書香撅起嘴來:「真沒事!」眼睛盯在媽媽左臉頰的下面,話
卻帶著哽咽。
「小偉他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都啥年頭了,咋還老腦筋用那個法兒!」楊
廷松歎息一聲。兒女雙全成家立業,年輕時老伴兒動手打兒子和閨女他都攔著護
著,更何況是風燭殘年面對孫子了,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見父親繃著個臉,
楊剛把煙遞給父親,陪在他身邊不停勸著。
陳雲麗把香油碗放到堂屋的櫃櫥裏,翻身回來。柴靈秀把目光送過去:「嫂
子,讓香兒跟你去東頭住幾天吧!」抓住兒子的手緊緊握著,一陣心恍惚,連連
低語:「香兒,你跟他動手不對……你咋就不聽媽的話,臭缺德的,他打你你咋
不知道跑呢……」
唯有時間一直在轉悠著,分分秒秒滴滴答答。屋子裏除了沈默,依舊還是沈
默。衆人給楊偉這沒來由的一鬧弄得心情糟糕透了。
相片最後還是陳雲麗跑去前院給要回來的,她拿著那張母子照仔細打量,而
後把它親自遞到楊書香的手裏,摟住了他的身子輕輕安撫:「難怪兒子會急眼呢!」
失而複得,楊書香靠在陳雲麗的懷裏,緊緊捏住那張相片:「娘娘,我不過
介了,我就從家陪著我媽。」
「聽話,別讓你媽心難受。」陳雲麗抱著楊書香,拍著他的肩膀哄勸著。楊
書香蔔楞著身子,直勾勾地盯向柴靈秀:「媽你告我,我是又做錯了嗎?」眉頭
子一擰,就被楊剛架了起來:「相片放家,跟大走。」楊書香側著身子喊起來:
「媽,媽媽,你跟我一塊走吧!」「香兒,聽你大話。」柴靈秀從炕沿上把相片
撿起來,把臉兒一背。
「小妹你聽媽話,炕上躺會兒!」李萍摟住了柴靈秀的身子,悄沒聲地用手
絹給她擦了擦眼角。柴靈秀嘴上說:「媽你甭管,沒事兒……」眼睛卻盯緊了窗
外。
「媽,媽媽……」楊書香執拗著,從堂屋一直到院子裏,隔著窗子頻頻呼喚。
他的身子被楊剛推抱著直到躺倒在大大家的炕上,盯著天花板愣神,仍舊不明白
自己到底哪裏招惹了父親,怎麽就平白無故就給他抽了個耳刮子,還把自己媽媽
給連累了……
回顧著這段極爲特殊的成長過程,楊爽曾不止一次問過媽媽:誰都什麽樣兒?
他就知道口說八道卻不辦人事,我就不明白了,人家的爸爸都怎麽做的,他又是
怎麽做的?他做得就到位了?會寫人這個字兒嗎?
曆練的那些年,他放逐自我,而後又窮萬裏路,最後得出了一條:哪怕你做
得再好,也不可能十全十美讓所有人都滿意都接受。其時,柴靈秀早就對他說過
這個話。楊爽還反問自己:倘使沒有他對我的薄情寡淡,用他那種以自我爲核心、
自私自利的方式處處針鋒相對於我,是否在離經叛道的路上我能審視自我,返回
頭重走一遍?是我媽把我拉扯大的,我是不可能去走回頭路的。如同他愛惜羽毛
一點征兆都沒有就把我拎出來嚇唬一頓,有些事兒注定改變不了!
面對楊偉時,楊爽借鑒了自己大大曾說過的話:「我也就比你晚出來幾年。
當年老貝兩把菜刀鬧革命,你甭倚老賣老跟我端老子的架,現在給你兩挺機關槍
你丫都出不了北京城。」
……
「大跟你說,今晚上放開量,從家可勁兒玩。」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胳膊把他
從炕上拉起來:「看沒,錄像機大給你拿回來了」。「我抽煙是不對,那也不能
禍禍我東西!我就不明白他這火怎麽來的,不一神經病嗎!」楊書香心裏是又憋
悶又窩火,把個腦袋一耷拉,怎麽想怎麽別扭。
「三兒,你聽大說啊……一會兒吃飯你喝哪個酒?四特、西鳳、汾酒……」
楊剛轉移著話題,掰著手指頭把白酒的種類念叨出來,還特意吩咐道:「這手等
工夫就好,一會兒菜上來,今兒咱就敞開簍子喝酒。」看著大從那變著法來哄自
己,楊書香都不好意思再矯情了。心目說,同樣是一個媽生的,咋味兒就不對呢?
在大大的感召下,他的心漸漸被捂熱乎:「大,上次喝的那茅台就王八血,勁兒
可夠大!」又小聲嘀咕一句:「搞得我下面硬邦邦的。」
「哥,要不要給三兒嘗嘗我新泡的那個?」陳雲麗耳朵尖,聽話搭音兒,笃
笃的切菜聲也傳進裏屋:「你大回來這幾天呀,晌午喝完晚上喝,昨個兒他後半
夜回來喝得那叫一個醉咕隆咚,做夢還念叨你來著。」
「大你不會少喝點!」楊書香屯著身子下地兒,又沖著堂屋說:「娘娘,用
我幫忙嗎?」「不用不用,我跟你大就辦了。」
「我怕三兒喝完之後鼻子汆血。」鹿鞭泡的白酒楊剛沒提,並不是他舍不得,
那大瓶子裏剛泡下,早晚不都能喝嗎。「啥玩意,狗鞭泡的白酒嗎?」前些天去
賈墳那邊楊書香還跟賈新民提來著,說轉年給他留心踅摸:「那東西壯陽,我是
不能碰。」
楊剛嘿嘿直笑,想起前些日子和侄兒喝的那兩次酒,跟楊書香比比劃劃:
「你看呀,酒還是喝高度的好,不過你這剛學,大看你還是喝低度的吧,慢慢練
練也就成了!」東頭這邊一拉溜六間屋子,楊剛他們住在西首這三間,他走進堂
屋把小八仙桌搬到了炕上,又把碳火爐子往桌上一架,羊肉片就端上來了。兩口
子手腳麻利,切菜的切菜,拿酒的拿酒,沒一會兒就把東西都備齊了。
院子裏已經徹底黑下來了。站在堂屋裏,楊書香點了根煙,腮幫子給楊偉勺
那麽一下終究還是有點疼:「你說本來挺高興的事兒,淨弄幺蛾子。」嘀咕了一
聲,忙勸說楊剛:「大你甭弄那麽多菜,差不多就行啦!」
「湊合哪行啊!吃飽喝足就不惦記家了!」陳雲麗抹過手把鴨蛋端進屋,拿
著絲線一邊切,一邊說:「當年你大出介當兵,孤零零一個人兒從那邊硬挺著,
可不是那年頭了。」
溜達著走進屋,楊書香幫忙用手扶著鴨蛋:「那我大他就不想家?」「怎不
想?他不說罷了!」楊書香看著陳雲麗的臉,說出的話都透著委屈:「娘娘,我
媽心裏不好受我都知道!」
「跟小妹照得多好!三兒,給娘娘也留一份吧!」陳雲麗摳了塊鴨蛋黃塞進
楊書香的嘴裏。楊書香咧著嘴笑了笑,也摳了一塊鴨蛋黃,送進陳雲麗的嘴裏:
「到時候就咱娘倆照。」
楊剛把冷拼端上桌,「哎」了一聲,道:「爺們的心就得放大著點,苦咱能
吃罪咱能受,往那一站,茅房拉屎——臉兒朝外!」說得楊書香心頭倍兒敞亮,
撥雲見日般笑了起來:「臉兒朝裏多臭,不淨對著屎面壁了嗎!」說得陳雲麗噗
嗤一聲差點噴出來,直用手掐楊書香的胳膊:「都給你大帶壞了……」
「那叫紅臉漢子!」見他們娘倆湊在一處說說笑笑,尤其是侄子的臉上終於
露出了笑模樣,楊剛心裏痛快,也就跟著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這鴨蛋油夠足。」吃到嘴裏味兒還不錯,楊書香就舔了舔舌頭。他看著大
大和娘娘熱熱乎乎的樣兒,又幫不上忙,心說瞅人家這兩口子。由此及彼想到了
自己的媽媽,替她鳴不平的同時,既感懷又羨慕大大和娘娘:「大,我看你跟我
娘娘就沒拌過嘴,我倆哥哥也沒挨過揍。」
「誰說的沒拌過嘴?」陳雲麗把毛衣脫了下來,毛褲也從身子上卸掉,往炕
上一片腿,坐了下來:「你倆哥哥主義才多呢!三兒上裏面來,挨著娘娘。」
「反正我就沒看過我大他欺負過你。」抄起酒瓶子,楊書香聞了聞。脫鞋上
炕,分別給楊剛和陳雲麗面前的酒盅倒滿了:「那話叫啥?相濡以沫是嗎!相敬
如賓是嗎!反正我大倍兒疼你!」
「咱老楊家一大家子人不分彼此,換別的人家,兄弟不合妯娌不睦簡直太平
常了。當年結婚時我曾跟你大開玩笑說,東西吃不吃放一邊,這人心裏要是有你,
不用去爭嘴他也會給你把東西弄到嘴邊上。」
「結果那?」給自己的酒盅倒滿了酒,楊書香一解扣子,衣服也給脫了下來。
「結果……你姑跟你爸當時沒結婚呢,家裏就屬你大他最大,他自己不吃都
給我留著。」
「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你說你娘娘記性好不好?」楊剛一邊說,一邊把鞋脫
了,上了炕用手一指滾開的鍋子:「三兒,放羊肉片啊還等啥呢!」
「我把電視開開。」陳雲麗下地兒先是找來拖鞋放在炕下面,而後才把電視
打開:「年前總停電,這些天白天都給過年那幾天攢著呢。」停停走走時,腿上
穿的健美褲落在楊書香的眼裏。那是一條肉色健美褲,穿在陳雲麗腿上把屁股繃
得是又緊又亮,腳帶一踩還顯得她的大腿倍兒長。歪著腦袋瞅著娘娘爬上炕,於
是鼻子尖便彌漫起一層撩人心魄的味道,整個人於熏醉前想起了前一陣子在大大
家幹的好事。
「大,上次從你那……」楊書香往火鍋裏續著羊肉片,跟楊剛把話說了一半,
就把目光看向陳雲麗:「娘娘,內天我那樣兒對你……」
「看看,我說啥來著,三兒這沒喝就多了。」上了炕,陳雲麗用筷子攪合著
涮鍋裏的羊肉,笑起來時,氤氲升騰的水汽漫過她的臉龐,連同她身上穿著的牙
白色秋衣都顯得越發白皙起來。
這心裏撲騰著有些搖曳,不知該如何解釋和面對,楊書香就把酒端了起來。
「內天大就說讓你慢點喝,結果呢?那盤錄像帶裏,你連頭一個片兒都沒看
完就著啦……」楊剛用手壓著楊書香的胳膊,讓他把酒盅放下:「三兒,先填飽
肚子再說。一會兒喝前兒你就用舌頭慢慢裹這酒的味兒,喝著喝著你就覺著酒發
甜了。」楊剛把涮好的羊肉往楊書香的碗裏夾,一邊說一邊催促:「還等啥呢,
先填肚子。」
夾起筷子時,除了看到大大照顧娘娘外,楊書香還看到娘娘遞送給大大的眼
神。那雙彎彎的月牙裏浸潤著一股甜蜜和幸福,鼻根兩側微微打起褶兒,颦笑間
著實令人羨慕而又感動。
「三兒你別愣神,吃呀!娘娘這還等著你陪酒呢!」陳雲麗勾起腳丫伸到桌
子下面,碰了碰他的腿:「先打個底,啊,快吃吧!」說得楊書香臉一紅,仰頭
就把酒盅裏的酒先幹了:「大,我知你疼我……呵啊,這低度酒也是辣的啊……」
「傻兒子,吃香的喝辣的,味兒都在這裏頭呢。」知道侄兒的性子,楊剛非
但沒去阻攔,還把酒瓶推到了他的跟前:「當年喝酒用的可都是海碗,那才叫過
瘾呢!」
陳雲麗撩了撩頭發,給楊書香的碗裏夾送著肉:「喝慢酒誰也不是你大的個
兒!」腳丫輕輕晃動,勾得楊書香心發癢癢,眼圈一紅,竟不由得抽搭起來:
「娘娘,大……」陳雲麗把身子一側,湊到楊書香的身邊,腿一蜷,把他摟進了
懷裏:「不哭不哭,瞅把我兒子給委屈的。」拍著楊書香的肩膀,眼圈也跟著紅
了。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啊……」楊剛把煙掏出來,抽出一根之後扔到了對面:
「大說過這裏也是你的家……」用火點著了煙,嘬了一口:「三兒,你媽說得沒
錯,再不對你也不能還手……不說了不說了,今兒個咱爺倆,不,咱爺仨痛痛快
快醉一場,醒來之後就沒事啦!」
「兒子,不哭不哭……」雙臂一展,陳雲麗擁著楊書香的腦袋,輕輕拍打著
他的後背。楊書香擡起頭時,五頻道正播放著山東曲阜酒廠出口的孔府家酒,於
是王姬那張熟悉的臉也跟著一起露了出來。他擦了擦眼角,力士洗發水的廣告隨
著張曼玉的舞姿把香味飄散出來。
「在娘娘這你就可勁兒折騰,自己家要是再拘悶著,那就沒說理的地界兒喽
……」看著陳雲麗,楊書香忽地發覺其牙白色秋衣包裹之下的奶子是如此的豐聳,
以至於因爲自己淚水的滑落竟讓咂兒頭凸顯得更爲刺眼,稍不注意讓人就把眼神
聚焦過去。娘娘那翹起的地界兒像兒時自己玩的玻璃球,又酷似冬棗,圓溜溜的
挺在秋衣上來回晃聳,於是楊書香就咽了口唾液。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41
標題:
嫐 (第2部•30)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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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1-11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0月兒彎彎
我的心充滿惆怅,不爲那當初的月亮……如果能借用奶奶的琵琶彈一曲《春
江花月夜》,哪怕胡謅白咧楊書香也想學一學擊缶的高漸離,把這粵曲畫本裏的
調調唱一唱,來缱绻一下此時意識裏的心情。
空曠的天際被墨色渲染,那凸月原本懸在東山之上,此時卻挂在了屋檐下,
靜靜地看著。皎皎盈盈,窗子上彌漫著一層感人至極的淚花。於是一口酒下介,
情緒上來楊書香的眼淚便淌了出來。然而在陳雲麗的溫柔鄉裏——碩大的奶子面
前,楊書香郁結於心的憤懑瞬間又被她的風情妩媚化解掉。面對年長女人的奶子
時,楊書香的抵抗力相當的差,或許這是與生俱來的,誰叫他是摸著柴靈秀的咂
兒長大的呢!甭看他當著煥章的面一口否認,在面對陳雲麗時,尤其是看到她秋
衣下面凸起的奶頭,楊書香的心便撲騰起來。說心裏話,他想摸娘娘的咂兒,還
想吃她兩口。
「爺們就得能屈能伸!」楊剛喜歡侄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繹著爺倆之
間的感情,舉手投足間對楊書香的愛絕對是打心眼裏出的。趁熱打鐵,一旁的陳
雲麗也跟著附和起來:「兒子你聽見沒?」不停地用手輕輕撫慰著他。
楊書香抽搭著,心裏好受多了,忍不住又偷偷掃了兩眼娘娘的心口。
在沒有成爲真正的楊三斤時,楊書香的酒量真的很淺。不過他特別信服的是,
這白酒醉人但它確實是個好東西。它既能催生情感讓人熱淚盈眶,又能激發鬥志
讓人熱血沸騰,同時還能讓人心裏産生出情欲,由此變得性欲高漲,渴望能夠在
女人身體裏釋放出來。
「三兒,這堆菜要是不夠你跟大提,想吃啥只要泰南有的,大就給你弄來!」
親兄弟發脾氣,楊剛沒法說。但心裏生氣歸生氣,他從來不做那煽風點火的
事兒,也不暗地裏破壞侄子和兄弟之間的父子之情,今兒個就是純粹要給侄子解
悶。他講話兒,人這輩子不磕磕碰碰怎麽成長?豈不成了溫室裏的花朵,到了外
面怎去抵禦嚴寒?
「大,這麽多東西吃不了的吃,羊肉又是倒飽的東西,吃完了不活動撐得慌
啊!」抽搭著鼻子,楊書香給自己的酒盅蓄滿了酒。他用手一撩自己的頭發,端
起碗就把裏面的羊肉胡撸幹淨了。
「拿得起放得下,就得這樣兒!吃,喝,今個兒咱們就一醉方休!」夾著煙,
楊剛把手一揚,指點著方向。他看著眼前的侄子,越看越愛那是一臉的欣賞。就
拿上禮拜五晌午喝酒來說,楊剛就覺得侄子做得挺好。同樣是孩子,戰友老許那
個侄子算什麽雞巴玩意,點頭哈腰跟條狗似的,這號人就算成事也是個軟骨頭,
一身奴性。
「大,給我來根煙抽!」
「先吃,吃完再抽。」
「娘娘,我大他不管我,你就忍心看著我挨欺負不嚇唬嚇唬他?!」眼見陳
雲麗也叼上了煙,楊書香一邊訴苦一邊告狀,見她笑靥如花盯著自己,伸手把她
手裏的煙奪了過來:「我不管,我就抽你的了。」叼在嘴裏就嘬。
「不嫌娘娘髒?」陳雲麗抿著嘴打趣,腳丫無巧不巧地碰到楊書香的腿。楊
書香吐出煙花,低頭看了一眼,擡起頭來沖著陳雲麗一咧嘴,盯向她的奶子:
「不嫌!娘你疼我,所差之處不就是我沒從你腸子裏爬出來嘛。」陳雲麗「哎」
了一聲,喜上眉梢的小臉紅撲撲的,就用腳丫鑽了鑽楊書香的腿:「那…
…哪天也跟娘娘照一張你和你媽那樣兒的相片。」倒把楊書香給說臊了。
「爬不爬你也是我跟你娘娘的兒子。」楊剛滿面春風開始續第二鍋羊肉,同
時把鴨蛋、火腿冷拼、羊肝等等一股腦往楊書香的身邊送:「你小前兒挨打跑過
來,紮你娘娘懷裏就不出來了,你媽都拿你沒轍,咋現在不知道跑呢?」他這話
倒不是挖空心思擺那個王八陣,既然說好了要給侄子時間消化,又趕上侄子挨打
心裏別扭,便把那份心思壓在了心底。喝酒嘛,圖得就是個氛圍,一是開懷、二
是暢飲,高興之後再去繼續也不遲,反正不差這一兩天。
「你還別說,三兒小前兒就是皮,但那腦袋瓜靈啊,秀琴家躲完事就跑去豔
豔家,反正是捉迷藏,到了後來,小妹都給磨沒脾氣了。」陳雲麗伸手刮了一下
楊書香的鼻子,她這麽一說,楊書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模樣:「都多大了還提
我小前兒的事兒。」「多大?多大在娘娘眼裏也是個孩子!」
楊剛也跟著笑起來:「哎呀,這一話說都多少年過介了?」捏著楊書香的胳
膊,漬漬道:「咱家三兒都成大小夥子了!」
「大,我跟你喝一個。」楊書香沖著楊剛舉起了酒盅。楊剛順手拿起了五錢
盅子:「三兒,別喝這麽猛。」一旁的陳雲麗瞅著爺倆蜜在一處,嘴裏含著笑:
「還說三兒呢,今兒晌午你少喝了?」
「這不伯起開車過來接我去的嗎!」夾了口羊肉送進嘴裏,楊剛忙起身把火
鍋裏的羊肉分別夾送給了二人:「晌午喝酒時伯起跟我提宅基地的事兒,惦著往
外擴個幾米。」炭火爐子的火苗很旺,屁股底下的火炕又燒了劈柴,暖氣片這麽
一包,楊剛的腦門都冒汗了。續過羊肉片,他擦了擦手,把毛衣脫了下來:「今
兒晚上得脫光了睡,要不明兒非上火不可。」
「不說明年蓋房嗎,咋這宅基地都沒批?」楊書香把筷子伸到火鍋裏攪和了
會兒,見肉質色澤鮮嫩就夾了一筷子送到楊剛碗裏,又給陳雲麗夾。楊剛夾起羊
肉,吹著熱氣往嘴裏送:「不是沒批,他原先那老宅地基小,西場那邊不還有個
三五米的地界嗎,他就問我能不能在蓋房時多拉出兩米遠的進深。」羊肉入口,
楊剛把酒盅舉了起來,跟陳雲麗碰了一個,這邊還叮囑楊書香,讓他勻口氣,吃
順當了再喝。
連小孩子都知道跟疼他的人一塊玩,更何況楊書香這個受了氣的半大小夥子。
擺脫藩籬的束縛,情緒在楊剛的帶動下,變得火熱高漲。他連吃帶喝,腦門
子、脖頸子上都是汗,幹脆連秋衣秋褲都脫下來,扔在了一旁。
酒過三巡。楊剛搬起被窩墊在身後,倚著牆問:「三兒,去你爺內套間了嗎?」
「我一回來我娘娘就告我了,十多口袋炮和花呢。我和煥章拿出介試來,響
著呢!」說著話,楊書香把煙遞給了楊剛,給他點著了,又給自己娘娘遞過去一
根:「我看內床鋪上還拿回來不少書。」
「咱家這邊的廂房也擱了七八口袋呢!」楊剛把腿一盤,大拇哥一蔔楞,指
向了窗外。身子一靠,抽起煙來:「內白鹿原你爺不看完了嗎,這半年也不去城
裏了,我尋思給他鼓搗點書看,省得膩得慌!」「挂曆你也沒少往家……」正當
楊書香抄煙時,話就陳雲麗攔了下來:「三兒,你不跟娘娘碰一個?這好幾瓶可
都淨了!」
「跟你娘娘碰一個!爺仨不才喝三瓶嗎,哪到哪啊!」楊剛一看侄子酒盅裏
空空如也,忙念叨起來:「我拿酒介,跟你娘娘喝一口。」
「我可不跟我娘娘喝,該喝多了。」楊書香用手一捂酒盅子,不由自主就看
了眼陳雲麗的奶子。陳雲麗挺抖著酥胸,咯咯直笑:「還怕娘娘把你吃了不成?」
「放寒假了都,還怕啥?上次去大大那你不也喝多了,又不用早起。」楊剛
下地又取來兩瓶白的:「低度酒喝不醉人,要是給你喝大這個,你早就出酒了。」
說著話,就先起了一瓶低度白酒:「喝不了的話不還有大跟你娘娘呢嗎!」
而後又把那個高度的打開,擺在了桌面上。
「還說疼我呢,我看他淨使心眼子了。」媚眼一抛,斟滿白酒之後的陳雲麗
舉起了酒杯,她一邊沖著楊剛笑,一邊張羅著,又恰逢正喝到興頭上,就把腳丫
從楊書香的大腿上蹭著抽了回來:「來兒子,跟娘娘來個交杯。」胸口往桌子上
一靠,呼之欲出緊緊繃繃,奶頭顯得更真切了。
「我大就是這樣敗下陣的吧!」看著娘娘的臉,又下意識掃向她的奶子,在
波動中和娘娘的胳膊纏在一起,楊書香覺得心裏長起了荒草,胯下也在不知不覺
硬了起來,變得有些失控。經由辛辣的酒水一激,腦海中竟産生出一股強烈的崩
女人的念頭。
看著侄兒把這酒下到肚子裏,楊剛就把冷拼推到了他的面前:「先吃口菜
……大跟你講的婦女喝酒別有臨提,這話可是對外人說的,在咱家喝酒,你就踏
實下心喝吧!」
「就是把娘娘自己灌多了,也不能讓你醉了。」來紅時的那幾天陳雲麗滴酒
未沾,此時酒興正濃。腳丫伸出去勾勾挑挑觸碰到了什麽,冷眼一掃,半醉的身
體藉由酒精的揮發便有了感覺:三兒的狗雞啥時硬起來的。稍一留心,就意識到
楊書香正在窺視自己的身體。
被娘娘碰了一下狗雞不說,又被她反過來盯著瞧,楊書香臉上滾燙急忙把頭
低了下來。
情知男人這些天沒少喝,看他這幾盅酒喝得有些過於猛了,想著酒後還要玩
些花樣便伸出手來攔了攔:「你少來點,我陪三兒慢慢喝!」
楊剛擺了擺手,拿起酒瓶給酒盅倒滿了酒:「見天和外人吃飯都能推杯換盞,
和自己的家人倒拘悶收斂起來,那不對!」他的興致確實很高,桌子上的高度酒
和低度酒大部分都是由他和陳雲麗喝的,難得清閑不用在外面應酬,杯酒言歡喝
起來不免小小多喝了點。
「這屋子裏簡直要下火了,我去竈膛把劈柴滅了,就手封封爐子。」陳雲麗
正要起身下炕,被楊剛攔下了:「你甭管了,還我去吧。」說著,騰起了身子。
看著大大的背影,讓楊書香想到了語文書裏的某篇課文。同是背影,差距感
的存在讓他心裏不由得一酸,情不自禁喊了一聲:「大你甭去,我把窗戶敞開不
就得了!」
楊剛回頭一笑:「那這竈膛裏的火也得壓壓,等大,一會兒回來跟你接著比
劃。」穿鞋走了出介。
「咋又哭了!」徒見楊書香盯著門口方向,眼淚圍著眼圈打轉,陳雲麗顛了
顛身子,正想把腳丫抽回去,便給楊書香按住了:「沒哭……就是覺得對不起你
們……」「三兒咋說開傻話了……」其時其地的她盤著腿——搭在右腿上的左腿
像取暖那樣來回勾動著腳踝:「我跟你大都把你當兒子看。」魅惑下的聲音說不
出的柔婉動人,尤其是那雙顧盼生輝的雙眸,此時正忽眨著,潋滟出一層溫潤而
又暖心的波光。
楊書香抹了抹眼角。他嘴唇微抿,沖娘娘笑了笑:「這邊也是我的家。」把
手搭在陳雲麗的腳丫上。他完全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動作,就像教自己政治的
老教師那樣,講課時根本不受控制來回抖動著手,至於脖子有沒有跟著一塊抖,
然後嘴裏說一些有病就吃ABC的話,很慶幸,楊書香覺得自己還沒那麽遭,但
其時也好不了哪去。
「挨著娘娘身邊來。」聞聽呼喚,楊書香仍舊用手摩挲著陳雲麗的腳丫,然
後還把手放在鼻子上聞聞,見娘娘臉上一副羞喜模樣,就把目光壓低了一些,在
其峰巒疊嶂的胸前駐足下來,與此同時咧起了嘴:「娘娘……你咂兒真大。」
輕笑間陳雲麗用手托了托奶子:「你來摸摸,要不吃完飯你給娘娘揉揉。」
這話很容易讓楊書香想起那個略帶陰沈的午後。他就擡起頭來,看到了娘娘
的臉。
滿月之上浮現出一抹绯紅,說不清到底是酒醉還是情濃,月牙一彎水滿四溢,
把楊書香都給看直眼兒了。
土黃色的燈光亮起來,幾乎把整個院子都給照亮了。門吱扭扭響了一下,楊
書香就回頭看向了窗外。先是一條筆直的甬道淹沒在兩山的廂房之間,而後大大
的身影便出現在楊書香的視野裏。他挺直的身影走起路來明顯有些搖晃,順著窗
戶和廂房之間的另一條甬道朝東走去,直到穿過月亮門,消失不見。
……
「當時失手打你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不理我呀!」吃飯時就沒人搭理,回
到前院仍舊沒人搭理,楊偉覺得面上無光,忍不住跟柴靈秀抱怨起來。
「你跟我說話呢是嗎?」柴靈秀拿起指甲刀修剪指甲,不鹹不淡地說。
「就咱兩口子,你別這樣兒,抽根煙吧。」楊偉掏出煙遞讓過去。柴靈秀一
擺手,頭都沒擡:「你歇會兒吧!」顯然不爲所動,也沒理楊偉這茬兒。
媳婦兒冷冰冰的姿態令楊偉有些不知所措。轉念一想,兒子犯了錯,當老子
的憑什麽不能管他?兒子是爹媽的臉,他犯錯了外人不會說三道四,但卻會說他
爹媽沒有教養好,丟的是自己的臉。想及至此,楊偉憤憤地問:「你說我嚇唬兒
子有什麽不對了?你說有什麽不對的地界兒?」
「你問我是嗎?是問我嗎!」柴靈秀把指甲刀往炕上一扔,彈出了老遠。她
站起身子來,直視著楊偉:「他犯錯你打他我不攔著,憑什麽一上來就抽他嘴巴?
拿孩子當撒氣桶?」楊偉被問得有些支吾,也情知自己酒後有些失態,嘴上
卻仍不改口:「憑他不學好。」立時有了底氣一般:「嚴師出高徒,棍棒出孝子。
他就一棵小樹,不修理能直嗎?!」
「那就可以打他臉?」往上一撩自己的頭發,柴靈秀冷「哼」了一聲,她瞪
著楊偉一字一頓:「他可是你兒子!」
楊偉心裏也委屈,得不到理解不說,尤其是自己挨了母親抽了一個耳刮子之
後,瞅這趨勢還得給兒子賠禮道歉,圖什麽:「他都敢跟我動手了,你沒看見?
難道還要我給他跪下求饒?」「你就不拍拍自己的心口問問,兒子他爲啥會
急?
腦筋轉悠不過來是嗎?我再重複一遍,你聽好了:管孩子我不攔著,別打他
臉。」
「他要不跟我頂撞我能打他嗎?」
柴靈秀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見他從那兀自不肯面對現實,歎息一聲。除
了無助,柴靈秀的眼神裏還透著心酸和失望:「念大學前兒你一個月回來一趟,
兒子見著你都臉兒生,躲著……人家爸爸見不著兒子都想得要命、親得沒法,你
呢?我也懶得跟你再廢話了,你自己睡不著前兒想想吧!」
……
陳雲麗的飯量一般,押酒之際大多是看著兩個男人在吃,盡興時分眼見桌子
上盤幹碗淨,丈夫又斜靠在褥子上閉上眼睛,她怕楊書香疊著肚子,不便呼喚楊
剛就從炕上來到了炕下:「娘娘再給你拿些羊肉介吧!」三個人吃了四斤多的羊
肉,算起來其實也不算太多。
「你摸我肚子,都溜圓了。」打過酒嗝,楊書香拍起肚皮。這頓飯從六點來
鍾開始,一直吃了四個來小時。具體喝了多少酒楊書香不知道,暈暈乎乎的反正
桌子上擺了五個空酒瓶子。他穿著個倆甲背心套個小褲衩,一個勁兒擦頭上的汗,
瞅著娘娘下了地,忙招呼起來:「我說娘,娘娘你甭拿肉片,來點挂面一下就齊
活了。」說話時總感覺慢了半拍,耳朵裏隱隱約約有些嗡嗡之響,牙床子累不說
舌頭似乎都打起卷來。
瞅著大大歪在那不動地界兒,楊書香湊過去碰了碰他:「大,你不說要來點
飯吃嗎?」不見回音,忙問陳雲麗:「才剛還,還說話呢,娘,我大這是咋了?」
「你大可能醉了。」男人的酒量陳雲麗可是一清二楚,桌子上擺的五瓶白酒
有四瓶多都是她和丈夫喝的,除了楊書香,她和男人對半劈的話一人也就喝兩瓶
多一點,並非超量了。但瞅著他在那把眼一閉不言不語的樣子,陳雲麗有些不太
確認,但又拿不太穩。
拿著挂面放在小桌上,陳雲麗爬上炕推了推楊剛:「哥,醒醒,三兒問你話
呢。」
「三兒,三兒內?……」晃了晃身子,楊剛睜開了眼。他眨著眼四下看看,
把目光定在楊書香的身上:「大這幾天,幾天上頓下頓接上了,沒,沒陪好你
……」臉上帶笑,伸出手拍了拍楊書香的胳膊,卻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再喝點
吧,趁今個兒大,大陪著你。」氣喘籲籲斷斷續續。
「大,知這是哪嗎?」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吐舌頭,用手捅了捅楊剛。楊剛
虛逢著睜開了眼,笑著錘了楊書香一拳頭:「臭小子,這是咱家。」伸手想把襯
衣扣子解開,摩挲了半天也沒摸著扣子。
「回來這幾天趕趕落落的,你大他始終也沒得時閑兒……」這些天吧,晌午
和晚上丈夫的酒局始終也沒斷流,比在城裏喝得還勤,今個兒晚上要不是把外面
的酒給推了,恐怕又得深更半夜才能回來:「哥,躺好了再睡。」陳雲麗再次推
了推楊剛的身體。
「把內個錄像,啊,給三兒開開……」楊剛鼓秋著身子,雙手杵在了陳雲麗
的大腿上:「上回沒陪好三兒,說啥今個兒我也得,得讓三兒痛快了……」扶著
陳雲麗的身子,一通瞎抓麽,手便搭在了她的奶子上:「呵呵,這大咂兒……不
是大跟你吹牛,甭覺著你娘娘四十多了,這咂兒可一點不垂,嗯,你摸摸……跟
你小前兒摸,摸,摸的一樣……挺。」
「睡吧哥,別從這窩著身子,我去給鋪褥子,睡覺。」沒法脫開身子,偏又
給大手揉得心裏發酥,陳雲麗試著拍了拍男人的脊背,結果揉得更起勁了。她說
不好自己男人是不是因爲性起的緣故借以裝睡的形式從那假寐,惦記著像上次那
樣再來一次偷窺。畢竟上次看過之後他的能力恢複過來,欲望也是出奇的強烈。
而此時給他這麽一摸,揉來揉去,陳雲麗心底裏的欲望也攀升出來,變得蠢
蠢欲動。
「娘娘,我大他沒事吧?!」楊書香把手扶在了楊剛的後背上,倚抱著他的
半拉身子,順勢把他身後的被窩抽了出來,放在了一旁。
「有啥事?」陳雲麗還沒言語,楊剛便搖起了腦袋:「大這身板兒~板兒現
在,比小夥子還硬,不信問你娘娘……」臉上自信滿滿,手依舊抓在陳雲麗的奶
子上搓來搓去。看得楊書香熱血沸騰,不時偷掃兩眼大大手裏揉抓的物事。
喘息著,楊剛又繼續說:「大跟你說,這人呀就得入鄉隨俗,你爺就時常跟
我說,他說到哪時說哪話……不能脫離,脫離群衆。說白了就是,得會爲人處事,
會做人……不光是在外頭,家裏也一樣,得把感情聚,聚在一堆兒……三兒去,
給大把酒~酒拿來,大跟你邊喝邊說。」
楊書香看了看大大。大閉著眼從那喘息,手卻動來動去。楊書香又撇過頭直
勾勾地看了看娘娘。娘娘身子前傾把屁股一撅,弓起身子拍著大的脊背,碩肥的
奶子正在大的手裏變化著各種形狀。
「還喝?」楊書香下意識咽了口唾液。從舌根一直到上颚,簡直幹渴以極,
而心髒撲通撲通跳躍不受控制,掌心都能感受到強有力的律動:「大你醉了…
…」
「酒內?三兒是嫌棄你大了嗎?」蓦地睜開了眼,楊剛來回眨巴幾下,不等
楊書香接茬,楊剛就把目光盯在侄兒的臉上。盡管看不出紅腫,心卻抽來抽去,
嗓門的聲音也徒地增大了許多:「都把那親勁兒給打沒了……三兒,你去給大把
酒拿來啊!」撒開奶子去推楊書香的身子。
陳雲麗眼圈一紅,抱住了楊剛,忙勸阻:「這幾天忙忙叨叨,哥,哥你躺下
歇著吧。」「妹,你去給哥拿酒介!」腦袋耷拉下來,緊緊皺起眉頭:「三兒你
臉還疼嗎……驢脾氣,咋就不知道跑呢……」濃重的喘息聲伴隨著幾聲咳嗽,繼
而又回歸到之前的話題:「杯子內?三兒,給大把酒,酒杯取來。」聲音由小變
大。
「大,早就沒事兒了……」楊書香看到大的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之色。心有
所感,知他顧及自己的感受於大家庭之內又沒法繼續深說別的,內心泛起漣漪把
手拍向他的脊背:「大,我給你倒杯水喝。」正要起身,卻被楊剛阻攔下來:
「從家多住幾天吧……回我跟你爸媽說……」轉天柴靈秀和楊偉提溜著盛倆黃桃
罐頭的網兜出現時,站在大門口的楊剛跟他倆就是這樣說的。當時楊書香還沒起,
朦朦胧胧感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蹭地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娘娘……」
「幾點了都?」柴靈秀把一應事物放在了桌子上。陳雲麗的聲音也跟著一道
響了起來:「小偉咋不進來?」
楊書香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令他更爲尴尬的是,媽撇過臉啐了他一口:
「臭缺德的,你咋還光著屁股睡覺?」他這才恍然覺察,自己何止是光著個大屁
股,胯下的狗雞還雄赳赳硬著哩。
再去看時,娘娘的臉上淺含三分春色,也在打量自己。她秀發高绾,幾如嫂
子謝紅紅結婚時的模樣——月牙彎彎,盈亮如昨。說笑間聲音穿透耳膜,把個後
背展了出來,那滾圓滾圓的肉色大屁股竟是如此的招搖,令人心旌搖曳難以自持:
「咋了,還不讓咱兒子光屁股了?」「你倒挺會替他解釋。」不時回頭看看,一
臉玩味:「該磨磨他身上的棱角了。」
這當口,楊書香無心再留戀昨晚上讓他欲仙欲死的大屁股了,就四下裏狼狽
地找尋著自己的褲衩。嬉皮笑臉於此時顯然不合時宜,然而再丟臉的事情恐怕也
沒有比被自己的親媽堵在屋裏更令人面紅耳赤的了。
「去吃早飯吧……」在這令人心顫的話語中,楊書香撇過臉來看向柴靈秀,
反倒磨蹭起來,撿起桌上的黃桃罐頭,拉住媽媽的手:「晌午你甭回介了。」
「你爸給你買的……」「這是你給我買的……」倔強中透著股铿锵,到底是
思鄉情切的匆匆步伐還是日久天長的靈犀相通,讓他緊緊抱住了柴靈秀的身子,
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媽。」似乎怕她走掉,抱住了就不撒手。
「還是媽親……」看著這對母子,陳雲麗輕輕唱和。話聲甫歇,楊書香迎頭
正撞見娘娘似嗔似笑的目光,他頓了頓身子,摟緊了柴靈秀。在與陳雲麗二目相
對時,昨晚的一幕幕又從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來,於是楊書香就又情不自禁喊了一
聲:「媽。」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43
標題:
嫐 (第2部•31)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1-17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1 暗香浮動
「媽」叫聲過後,時間和空間似乎都慢慢凝固起來。在眼神再次觸碰時,楊
書香和陳雲麗的臉都紅起來了,這一刻,恍恍惚惚似乎倒退又回到了昨晚上……
「我大是真醉了……」「咋光著跑出介了,再凍壞了身子……」身體相擁,
被娘娘緊緊抱住。楊書香回到屋裏時臉和身子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但在冷風侵襲
之下猶顯炙熱,盡管汗已經凝固住了。鼻尖飄散著一股好聞的香味兒,他試著睜
開了眼,只覺得燈在晃,地在晃,身體也在搖晃,就摟緊了陳雲麗高大豐滿的身
子。
「當時咋還把娘娘兌過水的酒給倒了?」
「就想跟我大醉一場……」凝視著楊書香那張細乎乎浸紅的臉,看著他情動
難控的樣子時,陳雲麗又是歡喜又是心疼。用手替他抹去眼角的淚,一邊擦一邊
端詳。三兒的眉眼真像極小妹了,陽剛中又帶有一股老楊家的影子。細咂滋味,
陳雲麗又在他的臉上品味出了楊剛的味道,尤其是楊書香的性格:「三兒,見著
你的面你大是真高興,不然最後也不會多喝一杯。」
「他要是我……」嗫嚅地哼哼一聲,楊書香摟緊了陳雲麗的身子沒再繼續往
下說,嘴卻幹得厲害,幾乎從胃裏往上返火,不得不用沙啞而沈重的嗓音呼喚:
「娘,水,喝水……」接過陳雲麗遞過來的溫水,不可抑制地想要一飲而盡,讓
自己的嘴裏和胃裏能舒暢一些。手掌所及之處除了溫暖剩下的便是心跳和粗重的
喘息。「還行嗎?」被輕撫著脊背時,耳畔響起娘娘溫柔而又撩人的聲音,「漱
漱嘴吧,一會兒娘娘給你放錄像介,咱邊吃邊看。」
燈光下,楊書香看到娘娘胸前肥聳的奶子,正輕微晃動著。片刻後,又看著
她背轉過身子,那滾圓翹挺的大肉屁股,貼合在肉上的健美褲都把那屁股溝子的
縫兒給繃出來了。他漱著嘴試圖澆熄心裏的欲火,又想起吃飯時娘娘的腳丫三番
兩次碰到自己的身體,胯下的狗雞就漲硬得如同一根鐵棍子。
「三兒你吃多少?」捏了一小把挂面,怕不夠陳雲麗就問了一聲。楊書香沒
言語,而是盯在她跪在炕上的屁股一陣失神。陳雲麗回眸看了一眼:「娘娘給你
下面吃……」那笑讓楊書香有些魂不守舍,湊上前用手抻了抻她腳脖子上的係帶。
腳上傳來的感覺讓陳雲麗的心頭一緊,她的身體繃緊了,待放入鍋裏的面也掉落
在桌子上……
楊書香走後的那個下午以及晚上,繼後半夜和自家男人肏過的兩火之後,脫
得精光,陳雲麗又興奮地扭動起自己的屁股。夫妻倆身體挨著身體,分分合合間
咕叽咕叽聲在性器的撞擊下響成了一片。她能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情緒以及情緒
轉化而成的動力,自己又何嘗不是興奮得無以複加。體內翻江倒海般的快感令人
窒息而又讓人忘乎所以,於是她就對著他不停地呼喚:「肏我,哥你使勁肏我。」
迎來的是身後凶猛的搗戳以及男人的怒吼:「跟三兒比,哥的雞巴咋樣?」
蕩起的雙乳幾如風中搖擺的荷葉,輕輕拍打水面産生出絢麗多彩的波光。男
人持橹駕舟而行,每每抵撞在碩肥的屁股上,則又泛起層層漣漪。啪啪啪啪,隨
著體內貫穿的那根硬粗的家夥進進出出,陳雲麗的身體不停噴湧著淫液,在被沖
擊得七零八落時,她喜極而泣,放聲而吟:「你要把妹子肏死啦……使勁肏我的
屄,得勁兒……」把她的男人刺激的怒吼連連,嘴裏不停地喊:「我,我,我都
看到了,愛死你啦……三兒肏你舒,舒坦嗎?有沒有,有沒有高潮……」抱住陳
雲麗的身體,晃動下體打樁似的碓著杵著,看起來就像個撒嬌任性的孩子……
下意識動了動腳趾頭,陳雲麗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現出丈夫窺視後的表現,
心頭浮躁的她虛微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男人。心說哥要是從這看著,他得多高興啊,
可,可那樣兒的話還不把我臊死?轉念一想,這麽多年不就在爲這個事兒準備著,
奮鬥著,堅持著,咋到頭來還打起了退堂鼓?一陣意亂情迷,陳雲麗又隱隱擔憂
太過於主動而被楊書香識破,卻總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渴望,繃緊了大屁股從那等
待著,期盼能真真正正當著自己男人的面搞一次,瘋狂到底,亂倫給他看。
盡管熟得不能再熟,楊書香仍舊希望自己能夠像讀懂琴娘那樣走進娘娘的內
心世界,去充分解讀所有未知情況下産生出的奇妙聯係,然而他不是神,也絕猜
不出陳雲麗腦子裏的所思所想,但情欲卻給挑逗出來。係帶勾在娘娘穿著白襪的
腳底板上,腳丫尺碼和她的長腿一樣,溜溜細長,摸著摸著楊書香就順勢朝前擁
在娘娘的身上,理所當然地用凸起的胯下去磨蹭著她那對大肉屁股,貼身時展開
雙臂把手插進她的秋衣裏,一鑽一抓,搭手揉捏到那對沈甸甸的奶子上。
飽滿而又柔軟的奶子在楊書香的手裏滾來滾去。琴娘的奶子是那種木瓜型的,
充盈肥沃,整體雖有些下垂但奶頭卻出奇地翹;而娘娘的奶子看起來則是那種鴨
梨型的,底座寬厚乳首翹突,摸起來沈而不墜,小巧的奶頭很快便在撫摸過程中
給摸硬了。
楊書香閉著眼睛,腦海中卻勾勒出媽媽的身影。他是摸著奶子長大的,眩暈
中自然聯想到了柴靈秀,繼而身體便抖動得越發厲害,難以自持。
我咋沒穿絲襪呢。喘息中陳雲麗有些後悔。事實上,關於下午楊書香提到的
娘娘裏面有沒有穿連褲襪的問題,陳雲麗並未當場給他做出回答,而當時的場合
確實也不允許她在這個問題上去做過多的思考。別看月經前後陳雲麗身體特別想
要,所處的年齡又決定了她本身是個性欲特別旺盛的女人,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
自己的人生軌迹,也不足以說明除了交媾她腦子裏就沒有別的事情可想。
現在,濕濕黏黏的身體在酒水的作用下顯得格外空虛,她還真就想激情一把
嘗試著再來搞一次,尤其是當著丈夫的面去搞,去做,那樣更容易産生出高潮,
更容易刺激心底裏的情欲。因爲她知道,孩子一定會迷戀上了自己的,她也樂得
去看孩子一臉癡迷地伏在自己身上的那股陶醉,所以褲裆免不得潤濕起來,屁股
繃得越發緊實。
「娘娘,你,你給多少我吃多少……」楊書香耷拉著腦袋,嘴裏一片苦澀,
身體似火都快把人燒壞了。他睜開眼睛,目光所及之處完全聚焦在娘娘股溝的縫
隙上,因爲那裏緊致飽滿肥美多汁,因爲那裏能讓他在插進去之後感受到一股強
大的心跳,他就特別渴望跟她在一起,把心裏的苦辣酸甜通通告訴給她。
回頭尋梭間,陳雲麗在楊書香的臉上看到了慕孺之色,也看到了欣喜之色,
同時還看到了他胯下支起的帳篷。心說三兒終歸還是孩子,又不禁爲自己的身體
還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而沾沾自喜。於是翻轉過身子坐在炕沿邊上:「三兒……」
陳雲麗的嘴裏輕輕呼喚著楊書香的小名兒。楊書香下意識用手捂著自己的下體,
輕輕「嘤」了一聲。
「娘娘好嗎?」陳雲麗斜眤著看向楊書香。她媚眼如絲,聲音顫抖卻故作鎮
定。「嗯」了一聲過後,楊書香覺得身體似乎又輕了三分,當著娘娘的面自己本
不該遮遮掩掩,就挺起自己的大狗雞來。陳雲麗蕩起雙腿抖了抖:「你幫娘娘把
褲子脫了吧,娘娘給你下面吃。」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楊書香的大腿。
娘娘光潔飽滿的額下那雙如絲的媚眼正看著自己。她舔動著唇角,慵懶的身
體慢慢後仰,用手臂支撐著呈四十五度角傾斜。楊書香覺得自己有必要含蓄一下
——把身子蹲下來,或許這樣感覺稍稍好上一些,他就歪著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
大。這才意識到大大的呼噜聲真的很響,人也熟睡過去。咽了口唾液,辛辣順著
血液在體內肆意遊走,以至於皮膚都變得瘙癢起來。楊書香撓了撓後腦勺,又艱
難地咽了口唾液。他知道自己沒得皮膚病,也沒有過任何食物過敏的不良反應曆
史,非要說哪裏不舒服,可能羊肉吃多了,需要消化消化食兒。
「流那麽多汗?」陳雲麗綿軟的聲音像她胸前的奶子,在顫抖中不停蠕動著。
傳到楊書香的耳朵裏時,奶子就擺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擡頭望著那對豐肥的
奶子,楊書香又咽了口唾液,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咽了多少口,但嘴巴裏依舊幹
幹的,於事無補不說,反倒是越發口渴,從胃口往嗓子眼裏噴火。
「我,我熱,嘴渴……」這不同於上次去城裏時放開手腳去觸碰陳雲麗的身
體,因爲那次楊書香和娘娘在夜晚來臨前還沒有進行實質性的結合,並且當時大
大沒在身邊,所以此時難免有些束手束腳,包括平時的吊兒郎當都一並收斂起來。
「這是咱家。」陳雲麗說出這四個字時,楊書香的身子一頓。家在他心裏的
位置相當的重。後來他帶著那張彌足珍貴的相片去念大學,曾在電話裏對柴靈秀
說,媽在家就在。柴靈秀問他,人總要落葉歸根,楊書香說你就是我的根。「這
是咱家,在家裏還不是隨便……」娘娘的聲音如同魔咒,恍惚間被她碰了下腿,
那穿著襪子的小腳丫勾來勾去。楊書香定了定神。他從娘娘的臉上看到了撫慰心
靈的笑。那張風韻猶存的臉蛋上,有鼓勵,有挑逗,還有溫暖,緊接著聽到娘娘
把之前的話加重了語氣重複著又說了一遍。
「這是咱家!」楊書香也重複了一遍。他咀嚼著話裏的意思,這話大大就不
止一次跟自己說起過。其時涮鍋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氤氲出一層香味缭繞而又
朦朦胧胧的水霧,掠過娘娘的發髻。半空上的月亮殘缺不全,楊書香伸出手時,
它正挂在窗戶的右斜把角上,眨著眼睛,娘娘的眼就成了半空上的月亮。
「看你,頭發都濕了。」耳畔響起娘娘的聲音時,楊書香的眼裏就看到一抹
油亮的黑。他望著娘娘三角區內的那片卷曲,下意識嗅了嗅,猛地一脫她的褲子,
在紮進去之前恍惚記得除了心跳狂亂之外,自己不光是頭發濕了,褲裆裏別著的
那根棍子棒硬,也是精濕一片。
「兒子呦……」陳雲麗的這一聲呼喚不亞於給楊書香幹涸的心田注入了一道
清泉,霎時間,禾苗瘋長起來。楊書香出溜一下就把屋內的燈繩兒抓在手裏,熄
滅的瞬間還想去把電視關了,身體卻被陳雲麗的雙腿給夾住了。如果說馬秀琴是
被楊書香第一個真正吃到嘴的,那麽陳雲麗無疑是楊書香成長道路上的一個舉足
輕重的引路人。
耀眼的燈光劈出一扇門,楊書香的側影就拉長了。他蹲在地上,那熒屏反射
出來的光線恰恰足以在陳雲麗劈開腿時把她的下體映照出來,而當她的手欲蓋彌
彰地遮擋過來時,楊書香已經虛微看到了雜草叢中那一抹肉褐色翻卷之下的粉紅。
如嗷嗷待哺的羔羊跪在母親的胯下,盯著食物尋來覓去,緩緩的楊書香把她
的手挪移開,眼前頓時一亮,烏黑卷曲的體毛如同勁道的方便面,糾結黏糊成一
團便落入他的眼底。
楊書香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陳雲麗的兩腿間,他沒聽清娘娘說了什麽,咽
著唾液頭皮就炸開了:「我,我要~吃你下面。」霎時間一股淫騷而又濃郁的味
道從陳雲麗的兩腿間湧溢出來,不斷刺激著楊書香的味蕾,拍打著他的靈魂,令
他心情激蕩難以自持。
離得越來越近,女人卷曲的體毛一撮撮、一縷縷地呈現在眼前、卷曲地鋪設
在肉體三角區域,顯得烏黑而又濃密,而飽滿的肉穴便鑲嵌在雜草之中,成熟的
褐色、綻放的绯色,盈潤而又光亮。
一腦袋紮在這片沃土中,楊書香把個嘴巴一張,分開了陳雲麗的體毛便把她
濕漉漉的肉穴噙在嘴邊。只一嘬,滑溜溜的兩片肉唇就跑進嘴裏,須臾間便圍著
舌頭打起了轉兒,繼而澀澀的味道也給幹涸的口腔浸潤出了一道道甘泉。
「吪~嗯……」屄唇給嘬住的那一刻,陳雲麗顫抖著身體,嘴裏情不自禁地
發出了一道與鼻音共鳴的聲音,那聲音綿長鬥轉,如同淙淙溪流劃過岩石。但看
她微微閉起雙眼,鼻翼來回翕動著,抖起小腹時身體朝前拱了拱,雙腿不由得敞
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輕輕去摩挲那張給她舔吸下體的嘴。
楊書香的雙手扒開陳雲麗兩條健碩的長腿,竭盡所能讓自己的嘴巴靠近娘娘
的下體,忘情地吮吸著,舔舐著,唆啦著。他這個二八小子盡管在馬秀琴的屄上
體驗過那種吹噓噓,卻也只是一味橫沖直撞,哪裏懂得太多高深技巧。但俗話講
得好,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這用嘴巴舌頭一陣亂出溜還就歪打正著給陳雲麗
來了一個小高潮,直嘬得陳雲麗身體扭擺,探出手來胡撸起他的腦袋,嘴裏輕吟:
「往,往上來點,對,就那兒……」在楊書香嘴邊來回磨著蹭著自己的屄豆,陳
雲麗把兩腿一圈,夾住了他的腦袋:三兒這舌頭可真靈,差就差在他還是個雛兒,
不得法門,不然的話肯定能一下子把我舔軟了……心裏想,陳雲麗就稍稍坐起了
身子。她往炕沿兒邊上一偎,把雙腿劈到了最大,幹脆摟住了楊書香的腦袋,一
邊胡撸一邊聳動下身,如泣如訴地哼吟起來:「三兒,三兒啊,給,給娘娘掴,
哎呦……」
在那充滿情色挑逗的聲音鼓勵下,楊書香吸溜吸溜地吃了一溜夠,狗雞早就
硬得不行了,口鼻之上盡是娘娘體內流淌出來的騷水,他舔了舔,撤回雙手從下
面攬起了她的雙腿,稍微往懷裏一帶,身子就順勢站了起來。
陳雲麗的身體後傾,那樣子幾乎成了個不折不扣的蛤蟆。她迷離著雙眼,兩
頰通紅,氣喘咻咻地看著眼前這個褲衩支起了帳篷的孩子,胸脯子聳動時輕輕舔
動起嘴角:「三兒,你還不,還不過來……」
「我,我……」楊書香本想把他在琴娘身上用過的招式從新拾掇起來,卻因
爲起身之後一旁的呼噜聲給攪和得二意三思,猶豫起來:「我,我的(大)……」
嗫嚅的嘴巴就給陳雲麗用手捂上了:「在自個兒家呢……」那微嗔薄怒的樣子含
羞帶怯,用腳丫輕輕一碰楊書香的狗雞,讓他殘存的意念幾乎土崩瓦解,脫口而
出:「去西屋吧……」
「來……」陳雲麗向楊書香招著手。楊書香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大,木讷地把
臉湊了過去。陳雲麗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輕呼一聲:「傻兒子……」叫得楊書香
身子直打擺子,她小手一抓他的褲頭,三角褲便從楊書香身上稀裏糊塗脫了下來。
雪花從電視上閃動起來時,楊書香的腦子裏早已變得空空如也。他被牽引著,
只覺得狗雞觸碰到了一處濕漉漉且柔軟的地界兒,朝前一擁身體,伴隨著娘娘
「啊」的一聲,龜頭便陷入到一片沼澤之中。於是他憑借著自身的本能反應動了
動,黃油攪拌的滋溜聲便給無限擴大出來,心跳聲也在攪拌中被他感知到。
徜徉在天地之間,感覺就像那些無拘無束奔跑的日子,在溝頭堡的胡同裏、
麥田裏、坑邊河沿。隨著心頭郁郁不快的一掃而空,楊書香很想張開喉嚨去喊兩
嗓子,來把那暢快勁兒抒發出來,於是嗓子眼裏就發出了一道朦胧胧的聲音,就
像打嗝或者是放屁,特別的舒坦。他輕嗚了一下,在聽到身底下的嬌喘後,隨著
自己身形的俯沖貼靠,他把手搭在了娘娘的肩頭,這樣看起來抓得更牢靠,施展
動作也更充分,然後就斜著身子繼續晃動起自己的屁股。
敞開大腿,陳雲麗把腿盤在楊書香的屁股蛋兒上,緊緊勾著。她那潤圓的肩
膀給楊書香用手抓摳住時,她也把手摟在了楊書香的脖子上。性器連接在一起,
她哼一聲就給他碓一下,她哈一次就他給杵一回,從骨盆處擴散出來,那麻溜溜
的滋味難以言表,卻十足的令人骨酥肉軟,尤其身邊一直在響著男人鼓點般的呼
噜聲——丈夫面前做愛怎不叫陳雲麗心頭蕩漾起一股股波瀾,羞澀連連:哥肯定
在裝睡,都給他看到了……情欲大炙,星星之火的態勢便撩撥而起。這就是自己
想要的,也是哥想看的,這麽多年的辛苦不足爲外人道來,卻總算沒有白熬。想
到事後楊剛胯下硬如鋼鐵的樣子,想到他臉上流露出的興奮和喜悅,陳雲麗終於
忍耐不住心底裏的歡愉,赤紅著臉喁喁而吟哼叫起來:「我的小白楊終於回來了
……」抱住了楊書香的腦袋來回拱著,就像無數個日日夜夜摟住楊剛的身子那樣,
一起玩著角色互換:「兒是大了,會疼娘了……」不知不覺中竟摒棄了之前排斥
的「母子亂倫」念頭,投入到這顛鸾倒鳳的性欲交媾中,享受著楊書香給予她的
快感沖擊。
交媾中,楊書香給陳雲麗那一通胡言亂語轟擊得莫說胯下變得堅硬如石,人
也恰如其分地成了一根鐵杵子。他斜拉著身子,雙腿一支,雙手緊摳在陳雲麗的
肩頭,挺起粗實的家夥吭哧吭哧地硬肏著,起伏之間狗蛋來回晃蕩拍擊在娘娘的
屁股溝裏,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啪啪聲,進進出出那濕漉漉的大狗雞如同被抹
了一層明油,快感十足,深入其內就差把自己的身子全塞進去了。
「轉悠,把雞巴轉悠起來,豁楞娘娘,嗯啊,對,用雞巴豁楞,啊嗯。」陳
雲麗緊實的大腿盤住楊書香的屁股蛋,諄諄教導著告他如何去做:「用蟬纏綿,
用兒的雞巴頭掴我,啊嗯,先來五六下淺的,掴娘娘的屄,啊,再深插……」
「啊……」閉著眼睛橫沖直撞,楊書香偶爾發出一兩聲呻吟便給肉體的撞擊
聲以及陳雲麗如慕如怨的抖音掩蓋住。娘娘的屄和琴娘的白虎穴都非常肥,水兒
也特別的多,在肏的過程中楊書香已經由第一次的囫囵吞棗轉變著領略出來,按
著娘娘說的拔出雞巴。感覺她的屄稍微深一些,內裏的膛也更爲寬闊,就在娘娘
的呼喚中來了幾下短距離抽送,繼而湧起身子狠狠碓了進去。
「啊嗯,肏到了,啊,轉悠,哦嗯,硬死我啦……」陳雲麗忘情地呻吟著,
除了宣泄自己的情欲,這叫聲還在不停蠱惑著楊書香,因爲她知道這樣能夠讓他
忘乎所以,同時還能刺激到自己的男人,可謂一舉三得,所以豐腴的身子扭動得
更靈活了,仿佛要生吞了楊書香。楊書香哪裏受過這樣的刺激,精神亢奮的他在
齊根沒入插到一處肉骨朵上時便繼續按著娘娘說的那樣開始旋轉起屁股,狗雞攪
和了幾下就給肉膛收縮著包緊了,他趕忙抽出來再潛入再碓再轉悠,往複做了二
三十個循環就控制不住,只覺得龜頭又酸又麻漲漲呼呼,給那肉團的熱汁兒一噴
便抵在上面,「啊」叫著,激射出來。
「好燙啊……」強烈的精液噴射出來射到自己的屄心上,陳雲麗吟叫著張開
了嘴巴,活脫脫就像一支八爪魚,盤在楊書香的身子底下來回鼓秋,屁股都繃緊
了。楊書香的屁股也繃緊了,他挺著狗雞來回抽搐了七八下,酣暢淋漓之後想拔
出雞巴卻死活動不了身子。
眩暈之際,陳雲麗迷迷糊糊喊了一聲:「兒子你肏死我了……」給陳雲麗這
麽一說,楊書香的下體驟然挑了一下,他呼喘著動了動屁股,又抽動了一下,又
緊又熱,便把小腹死死抵在娘娘的股溝上。
持續了幾秒鍾的高潮,咿呀著陳雲麗再次摟緊了楊書香的脖子。楊書香睜開
了眼,緊緊盯著身下的娘娘,見那影影綽綽中娘娘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他正要
避開目光,腦袋便給摟下去,於是娘倆的嘴巴便貼在了一起。唇齒交錯,舌頭纏
繞。至此楊書香才知道,親嘴裏的門道原來竟這麽多,何止是嘬舔那麽簡單。
嘴對嘴吸溜吸溜地親著,異樣的心理很快就讓楊書香再度起性。他探出手來
抓捏到娘娘的奶子上,隔著秋衣揉蹭起來,他越揉越興奮,越興奮就越覺得刺激,
浸泡在肉屄深處的狗雞在蠕動之下也開始緩緩動作起來。他活學活用按照陳雲麗
教給的那樣做起七淺一深的抽插動作,從炕下面做到了炕上面,一度忘卻了身旁
還有個熟睡的男人,就那樣昏天黑地不知疲倦地肏著娘娘的身子,直到身子蓋上
被窩,仍舊摟著陳雲麗的身子,嘴裏支支吾吾:「啊,啊,你給兒裹得好緊啊…
…」如同伢狗一樣佝偻起身體,又像兒馬似的揚起了前蹄,趴在上面來回起伏。
「不急,啊,真硬。」安撫人的話在此時顯然成了助推劑,陳雲麗越是這樣
說楊書香的動作就越迅猛:「你小前兒,啊,跟娘娘一被窩睡……」
「嗯啊,我還~還要睡,啊啊,又咬我啊……」這緊似一陣的抽插給楊書香
帶來了持續的翕合噬咬,得回射過了兩次,不然非給弄出來不可:「啊,高潮了
吧,啊,得。」
「得勁兒,嗯,嗯,娘娘給你裹出來……」斷斷續續呻吟著,陳雲麗把腿夾
得更緊了。作爲一個成年人,過來人,四十三歲的成熟女人,她當然知道自己想
要什麽:「把娘娘腿扛起來……」身體上的空虛讓她急需用這樣的釋放來宣泄自
己的情欲,同時心靈上又想獲取一份持久的寄托,诠釋出自己的情感,哪怕此時
高潮叠起,仍在潛意識裏把握著節奏,主動做出迎合姿態:「用鳳翔,莺同心來
搞……」
洞玄三十六散手上的東西楊書香只記個模模糊糊,此時聽娘娘講出來,好奇
之下按照陳雲麗說的那樣扛起她的大腿,而後把個雙手按在炕上,調整著姿勢把
狗雞對準她的陰道,並入其中深埋下去,蕩漾著身體開始做起活塞運動。
「嗯,插得好深,屄緊嗎,娘娘的屄緊嗎……」感覺著身體高來高去飛上了
半空,忽上忽下又墜入到深淵之中,陳雲麗徜徉在這份企盼良久而又來之不易的
性愛浪潮裏,回味的同時不停詢問著。看得出她很享受,而在言語上進行的挑逗
也令她癡迷而又興奮,便拉下臉兒來,可這葷勁兒說。「啊緊,裹得也緊,還會
咬人,啊,這樣崩成嗎?」盡管汗如雨下,楊書香仍舊持續動作著,也在動作中
慢慢放開了手腳,不似最初時那樣忐忑不安。
「兒這大狗雞真硬。」舒筋活絡之下便是一陣體弱篩糠,陳雲麗從楊書香的
身子底下像條錢串子似的蠕來蠕去:「還是年輕有活力。」顛簸起身子陳雲麗伸
展出蓮藕一樣的藕臂擦拭著楊書香腦門子上的汗,楊書香抽插起來的速度就急了,
於是她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用自己身體纏繞配合著他的激情,承載並分享著他
的快樂和沖動,放縱時分她把另一只手探到了楊剛的被窩裏,死死摳在了丈夫的
肩膀上來回推搡,聲音說不出的淫蕩勾魂:「用大雞巴肏我……肏娘娘的屄……
肏你媽屄……肏媽的屄……」聲浪叠起飄飄忽忽,這聲音落入楊書香的耳朵裏,
他的臉憋得更加通紅。不得已他把眼一閉,拱起身子卯足了勁去推肏時徒地想起
了時常跳入夢中的那些個五光十色——自然包括了夢裏水鄉,同時還有那條小船、
圍脖,至於說擺在船裏的是不是瑤琴他不清楚,但「革命尚未成功」這句響當當
的口號卻始終印在腦海深處,還有就是那張令他魂牽夢萦的芙蓉臉,登上碼頭時,
船頭佳人翹立風姿綽約:「此行保重身體,我在這裏等你……」那情那景恍若於
眼前發生,曆曆在目。
「肏媽的屄……」
忽聽得聲音顫抖,隱隱約約朦朦胧胧,不知是聽錯了還是咋的,楊書香的臉
立時糾結在了一處。他倒吸著冷氣,倒想要多磨蹭會兒,可痙攣的肉套緊緊夾裹
著自己的雞巴,蠕動、研磨、唆咬,一時間齊齊席卷過來,刹那間就睜開了眼,
他哆哆嗦嗦看著身下婉轉承歡的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狂跳與躁動,猛地朝
前一碓,嗓子眼就徹底甭發出來:「啊,媽呀……」
……
「咋又開始磨人?」給兒子摟得幾乎喘不過氣,扭動著身體柴靈秀推了一把。
被媽媽這麽一推,楊書香也意識到剛才自己走了神,就胡撸起自己的腦袋從那憨
笑。見兒子臉上有了笑模樣柴靈秀也跟著笑了起來:「還知道害臊?」轉向陳雲
麗時,見她臉蛋白裏透紅,分明是經由男人雨露滋潤過的,又見她臊眉耷眼有些
施施溜溜,就推了她一把:「你這當娘娘的怎麽也跟著起開了哄?」把兒子轟出
門外吃飯,捅了捅陳雲麗,壓低了聲音問道:「咋看你這麽怪呢?老實交代,昨
晚上都幹啥了?」
陳雲麗挽住了柴靈秀的胳膊,噗嗤笑出聲來:「哄兒子呗!」她笑妯娌也笑,
姐倆並蒂而立,霎時間滿屋生香,添色不少。忽地,一個腦袋從門簾外探了進來,
對著二女的身子上下尋梭:「媽,你吃了沒?」妯娌二人見他在那施施溜溜的,
於嗔笑中齊聲言道:「吃過了,趕緊去吃吧……」須臾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
起來花枝招展的樣子竟把那二八孩子的倆大眼都給迷直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45
標題:
嫐 (第2部•32)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1-22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2 長路漫漫
地處於十二裏灣勺子口上的溝頭堡,向來都是風調雨順,地肥水美。北面的
青龍河自西向東從它的身邊流淌而過,水面雄闊寬廣,如鐵畫銀鈎,說不出的剛
硬矯健;由北向南則是被曲折的伊水河所環繞,腴滑柔順包容萬物,展開她母親
一樣偉大的胸懷,寵溺著她身邊的孩子。兩條河融彙在一處,日升日落幾十年如
一日,雖則那昔日的漕運早已繁華落幕,卻保留下這一片廣袤的田園,還有那幾
百年來這一帶繁衍下的人類,孕育出形形色色,千姿百態的人情風貌。
沐浴在初升的陽光之下,河灘這片土地上寒煙聚攏,近處的麥田披挂著一層
素白之色,似翡翠晶玉。延伸開來,目光所及的遠方又略帶一絲倔強的湛清,像
極了成長中的孩子,頑皮卻茁壯。
出了院子來到胡同口東側,娘倆誰也沒有言語,他們從坡上下來,一前一後
順著壟溝迤逦而行,臨近伊水河時,已依稀能看到河對岸的趕羊人在樹底下提溜
著小鞭子在溜達了。這時節又不是草木萌發的春夏,把家裏的牲畜趕出來或許是
爲了透透氣吧,畢竟隔河那邊沒有麥田,而大片的葡萄架此時空空曠曠,半絲兒
枯草都看不到。
「媽,再早前兒這河道是從對岸的樹那邊嗎?」腦子裏有個想法,因此楊書
香這一路上琢磨了好幾個來回,不停醞釀著。他呼吸著清冷的空氣,站在灘頭朝
下望去,伊水河如同一條結了晶的冰龍,從腳下蜿蜒曲折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
又想了想,擡起頭來指著對面幾十米開外的楊樹問道。
「除了地球的自轉以外,在月亮潮汐的影響下北半球西岸沖刷得比較嚴重吧。
喏,你看。幾十年前河道還從十多米遠的那個地界兒呢……」初中的地理書涉及
並不太深,柴靈秀就把自己知道的講給了兒子聽。她稍作尋思,問道:「咋想起
問這個事兒了?」捧住了兒子的臉,仔細端詳:「還疼嗎?」眼神透著脈脈,聲
音說不出的柔軟,直抵楊書香的耳膜、心腑。
看向媽媽的臉,搖起腦袋時楊書香心裏一陣五味雜陳。多年前,他被媽媽抱
在懷裏,行走在田野之中、鄉間小路,觸及到情感深處,波動的心怎能不缱绻懷
念過往母子相偎相依的歲月。彼時天很藍,天也很高,就那樣相伴而行。此時,
如同回到了過去,天依舊很藍,自己的個子卻已經長高了。
不知不覺中,楊書香做了個深呼吸,那跳躍的心頭如起伏的河水讓人難以自
持,於是他試圖敞開心扉,把積憋在心裏的念頭轉達出來:「媽,我跟你商量個
事兒……」那芙蓉俏臉的注視徒然讓楊書香心裏生發出一股異樣感,他醞釀著這
股情緒,有些猶豫又有些糾結,終於還是把心裏的想法講了出來:「我不想念書
了……」
柴靈秀一愣,微微皺起眉頭。她直視著兒子的眼睛,問道:「你告訴媽,爲
什麽不想念了?」楊書香忽閃著大眼怔怔地看著媽媽的臉,他在她臉上看到了不
解和疑惑,自己何嘗不是掙紮再三,就抿起嘴咬了咬牙:「念書還不如上班去掙
錢呢,到時候掙了錢我就能養活你!」說完,把臉一扭,盯向遠方:「我琢磨了,
掂著讓我大給我弄個差事……要不我跟你一起搞計生也行,守在你身邊也近。」
在華北平原掀起改革之風的潮湧下,像很多迷茫困惑的人那樣,楊書香的心
裏也在不停變化著。之所以做這個決定,他認爲只有這樣才能從家的束縛中跳躍
出來,甚至通過這樣的改變實現心裏的夢想——重新組建一個屬於自己的新的家
庭,就再不會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被人責難,活得憋悶了。
河邊的空氣猶顯清冷,從河道裏吹拂過來,夾裹著寒風,柴靈秀用手收了收
衣領,把頭轉了過來。她也做了個深呼吸,不經意間揚起腦袋,晴空萬裏,日頭
顯得格外充足,陽光下她就虛眯起眼睛,呼吸的同時心裏漾起陣陣漣漪……
「爸,我不想那麽早結婚,李老師都說了讓我再等等,沒準兒恢複高考我還
能報名呢。」
「妙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人家豔豔和她哥都跑咱家多少趟了,你心裏就
沒個譜兒嗎?私底下爸都替你咂麽好了。你看,人家家裏書香門第不說,爹媽又
都是老師,對了,李老師就是他媽,對你又那麽好。還有還有,你看人家親大哥
多有本事,這樣的人家多好,爸跟你說婚姻這事兒可不能拖,挑來挑去挑花了眼
……」
「爸,你要趕我走是嗎?嫌棄我了!」
「不是爸趕你走,這麽好的人家打燈籠都找不來,那小夥子我看過,白白淨
淨的沒啥脾氣,到時候過了門還不是由你當家說了算的,聽爸的過這村可沒這店
……」
「那我也不想這麽早結婚……」
……
陳年舊事不堪回首,回首時竟一下子跨越了十七個寒暑。而人這輩子有幾個
十七年呢?如今滄海桑田,又有誰能一下子說得清這裏面的酸甜苦辣?瞬息間湧
現而出的往事在祡靈秀的腦海中一閃即逝。如今兒子都這麽大了,該浮沈的、該
取舍的、該收放的也都做了,還奢求什麽呢?兒子好動,柴靈秀心裏比誰都明白,
但她也知道兒子不是那草率之人,不會盲目去做那個決定,引發出這個想法勢必
和昨天連帶著關係……睜開眼,柴靈秀再次看向兒子,聲音淡淡:「決定好了?」
目光卻炯炯。要說這裏有臨時起意的成分存在他不否認,換做誰聽到這個消息都
會産生想法,無緣無故就不念書總得有個理由吧!給媽這麽一看楊書香心裏有些
沒底,他搓著腳,把頭一低:「早晚不都得參加工作嗎,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去幹
點啥……」
「是打算提前掙錢養著媽?」柴靈秀莞爾一笑,用略帶輕松而又诙諧的口吻
把話講出來,招了招手,把兒子拉進懷裏:「那感情好啊,還是己個兒的兒子向
著媽。」說得楊書香心口窩一酸,差點沒哭出聲來。「媽……」叫了一聲,楊書
香順勢摟住她的腰。來自於母體之上的清冷散發出撲鼻的沁香,這懷抱能讓人找
到歸屬,他擡起頭,迎著朝霞,看到了那伴隨自己成長再熟悉不過的芙蓉臉。不
管時間凝固與否,反正他心裏坦然了,並且忘卻了之前所有的煩惱和憂愁,同時
又頗爲激動,想象著將來自己能像一個男子漢那樣去保護她,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你同意嗎?」
「總紮在媽翅膀子底下終歸是長不大的……」沈頓少許,柴靈秀扶著兒子的
胳膊,看向他的眼睛:「向往自由沒錯,媽年輕前兒也踏實不住,可那絕不是一
時意氣就能解決的,媽問你,媽強迫過你幹啥沒……」
「媽,你眼怎麽……」不等柴靈秀把話講利索,楊書香立時反抓住了她的胳
膊。他眉頭緊鎖著,心在懸起來的同時,搖晃著手臂:「兒子不爭氣。」那疲憊
中略帶血絲的眼其實他早就看到了,不當面問問的話實在是於心不忍,可問過之
後,這心裏又是一陣自責與懊惱,這一切都是自己惹出來的,連累到了媽媽。
「媽就問你,媽強迫過你非得讓你按著我說的去做嗎?」眼睛既是心靈的窗
口,亦能折射出人的本心,是故柴靈秀緊緊盯著兒子的眼,爲的就是要矯正兒子
心裏的想法,讓他不至於在人生的岔道上選擇錯了。
「沒……」看著媽媽原本應該清澈無比,此時卻充紅的眼,楊書香心底裏升
起的那股保護對方的想法愈加強烈,腦海中蓦然乍現出昨晚上的一幕,心隨之砰
砰亂跳,腦袋耷拉下來,內心裏的羞愧也湧現而出。
「把心眼放大了,聽媽的。」放緩語速,柴靈秀把兒子稍稍推開,她伸出手
來指著凍僵了的伊水河,說:「順著這裏可以走到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可不
止去渭南你二舅和三舅家……當初媽在家時(沒結婚時)就有過想法……」聳了
聳肩,笑著笑著便像陷入沈思一般,盯著這條伊水河不再言語。
「那爲啥不跟我姥爺說呢?後來你不還能去小百花劇團嗎!」楊書香知道媽
媽結婚早,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理:「內前兒不非常時期嗎,我知道,當時你要
是帶著我,咱娘倆一起走不就行了,肯定行,我知道!」說到動情時分,他順勢
摟住了媽媽的腰,眼前仿佛真就勾勒出一幅美好畫卷,哪怕東奔西跑挨凍受餓,
一切的一切他都能忍。
柴靈秀輕輕晃了晃,伸手戳了一下兒子的腦門:「我可沒你那麽大的膽子,
敢拿腦袋去撞人。」那聲音淙淙流淌,像溪水劃過耳畔,歡快從容而又不失溫婉
妩媚,像極了氣象預報前播放的音樂,一波波不斷沖擊開來,擊打在楊書香的心
坎。
「他神經病,」見媽媽似笑非笑,楊書香的手一收摟得更緊了:「他再動你
一指頭試試?」眉宇間的收放無不是緊張和憂慮,心也揪緊在一處。
「不念書你想好幹啥沒?」柴靈秀不露痕迹地動了動身子,悠悠開口問道,
疏堵的道理了然於胸,她並未針對兒子嘴裏所說的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回應。
「幹啥都行,反正將來有錢我就不讓你四處跑饬了……媽你騙我,還說那罐
頭是他買的,他就從沒給我買過吃的,不買也就罷了,人家我趙大還給我琴娘買
金首飾呢,他給你買過啥?」
「傻東西,那就戳在那不知道跑?成心氣媽?」兒子的話柴靈秀根本就不接,
她含嗔帶笑,一字一頓:「那他也是你爸呀。」
「是誰都沒用!」楊書香把脖頸子一頸,內心深處被激發出一股難以抑制的
倔強:「我不管什麽原因,他動手打你就不行!」說著話,伸出手來摟住了媽媽
的腰。
「你個……放我下來。」被兒子抱住,繼而抱起身子,柴靈秀兩只小手來回
捶打著他的心口:「臭缺德的你就不聽我話,快放你媽下來。」
「將來有錢了我就帶著你走。」
「你帶我上哪呀,別鬧了快撒手。」
「就帶著你走……帶著我媽柴靈秀遠走高飛……」
陽光拂面時,寒冷化成氤氲的霧氣,旋轉著從娘家嘴裏袅袅升騰湧了出來,
拍打著他們彼此殷紅的臉。一陣陣喘息過後,柴靈秀掙脫出兒子的懷抱。反身順
著壟溝往回走,她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外套的下擺,揚手捋著頭發,心仍如鹿撞:
這臭東西咋就一根筋,咋啥都敢想呢?走出去十多米後,柴靈秀支棱起耳朵聽了
聽身後的動靜,不見兒子言語,又暗自氣惱他不聽自己的話,朝後面甩了一句:
「那麽大還成天磨人,就得揍你!」說完又覺得後悔。本來嘛,帶兒子出來的目
的是爲了散散心,讓他別有心理負擔,這可好,倒把自己繞進去了。
「那你也扇我耳刮子好了。」楊書香站在壟溝的另一側,他停下腳步,懊喪
中說得有些皮裏陽秋:「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我怎麽就不要你了?這當媽的既得安撫他的心情,哪怕兒子沒錯——又不能
太縱容他,還能怎麽做?眉頭微皺,她都想不明白了。
「你聽我說話沒?」看著媽媽頓住身子,楊書香搶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爲啥要撞他,我怎不撞別人呢?」
心裏徒地一陣煩亂,甩開手柴靈秀闖闖地往前走,直到被兒子趕上來再次拉
住胳膊。她轉過身子麽瞪起眼珠子直運氣,單手插著腰斜眤著他,嘟哝道:「那
我就打死你得了。」見他兩眼翻來覆去,反倒嬉皮笑臉恢複成往日的模樣,柴靈
秀把頭一轉,不去看他:「省得惹我生氣。」「媽,媽,你別這樣兒!」連珠式
地說完,楊書香就把胳膊伸了出來:「把手給我,你給我呀。」柴靈秀不知兒子
又要幹啥,也不知剛才自己說得到底他領悟了多少。「我就不明白了,我身上的
事兒他咋都知道呢,你說誰背後給我捅出去的?」跳到壟溝裏,楊書香牽著媽媽
的手,筆直的溝渠亦如康莊大道,又像多年前她牽著自己的手過馬路那樣,相依
相偎在一處:「媽你就從上面走,別老往回抻手。」抓住那涼冰冰的小手死活不
撒,嘴上雖略帶埋怨心裏卻痛快了許多:「不提那堵心的玩意了,你跟我講講你
沒結婚前兒的事兒吧,就像你給我講顧哥那樣說說當初你怎沒繼續念書,念大學。」
「我問你,夜個兒又幾點睡的?喝酒了吧,要瘋是嗎?」柴靈秀把手往回掙
歪幾下,結果被抓得更牢了,回眸瞪了楊書香一眼。那些陳年舊事她不樂意跟兒
子提但有些話又不能不當面提醒他:「多大了都?啊,還光著屁股從你大那屋睡,
咋不害臊?媽都白教給你了!」
「從我大那光屁股咋了,我又不是外人,你怎麽也大驚小怪?」楊書香耷拉
下腦袋,他嘿嘿幹笑,怕露出破綻忙追問道:「跟我說說你過去的事兒,也給我
聽聽。」
「還走不走啊?」看著兒子那嬉皮笑臉勁兒,柴靈秀的臉不得不硬繃起來。
我怎麽生了這麽一個兒子?她撇著楊書香:「啥時候變老娘們的?」雖是孩子他
媽,卻越來越讀不懂兒子了,這讓她惶恐不安越發覺得難以掌握其中的火候。反
觀楊書香,他倒好,抓著媽媽那只小手獨自一人沈醉,來回蕩悠:「你給我講講,
講講呗……」死乞白賴,哪有半點委屈可言。
「這孩子怎麽學開磨人了?」柴靈秀呼喝一聲,無奈之下嗔怪道:「連話都
不聽我的還讓我給你講?講個屁!去去去。」甩手轟著兒子。楊書香一邁步,跳
上壟溝攔住了媽媽的去路:「我咋不聽你的了?媽說的話要聽,絕對服從,跟你
心摽一塊,對不對?」掰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說著,這話一提就讓他憶起了相片
的事兒,又調轉話題追問:「我內相片你給我收好沒?我娘娘可還惦著要一張呢!」
柴靈秀凝視著兒子,那張湧現著青春徘徊在人生轉折關隘的臉上似乎忘卻了
之前所有的不快,少年情懷漂移動蕩,應該最是受不了懷疑和冷漠,便耐著性子
沖他說:「你這前兒正是心性不穩、愛做夢的年紀。愛做夢不是錯,媽在你這個
歲數也愛做夢,滿腦子都是無邊無際對未來的憧憬。」往前轟推著楊書香,一邊
走一邊講:「到底歲數還小,還沒到兒養娘的時候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懂的地界兒太多太多了,但我更知道,是柴靈秀把我
拉扯大的。」
後退著身子,憑著感覺走時楊書香低下了頭,他把眼一閉,忖思著生活中的
點點滴滴,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一劃過。慢慢擡起腦袋,跳下壟溝,依舊倒退著
走,說的話耐人尋味卻凝重:「我自個兒的媽媽挨欺負了,我這當兒子的不替她
出頭誰替她出頭?那一刻心就跟被刀子捅了似的,耐誰誰了,死也拼了!」仰望
著腦瓜頂上的這片天空,天有多大他不知道,卻明白媽媽嘴裏所說的那句話的意
思——從伊水河走出去自己定能看得更高更遠。他思量著,把目光盯向了那張看
了十六年多的臉,見她臉現柔情,肺腑翻騰著出一股豪情,延續出來然後用一種
極爲緩和而又執著的語氣去說:「啥我都可以作出退讓,哪怕是我己個兒吃了虧
……你曾不止一次跟我講過,要擡頭做人低頭做事,還曾說過娘倆不能離了心兒,
那你說我該不該去撞那一腦袋呢?」
「開始跟你媽講道理了?」柴靈秀的眉宇間淺含著一絲耐人尋味。陽光下,
她看著兒子那張稚嫩的臉,一個原本拳頭大的小臉漸漸長成,逐漸清晰變成了現
在這個帥小夥。欣慰感動的同時,還伴隨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媽都知道……
我兒子他護著我。」探著身體,伸出手來撫摸著他的腦袋:「傻起來那就不管不
顧了?就不知心疼媽?」清婉的語氣中夾雜著半嗔半許。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坡
上有人喊了一嗓子,一看是公婆,柴靈秀推了推楊書香:「咱回家吧,你爺爺奶
奶過來了。」
「媽你還沒跟我說你當年的事兒呢,媽,媽你別推我啊。」楊書香扭著頭一
個勁兒地朝後追問,其時他也看到了奶奶和爺爺站在地邊的坡上在打量這邊,於
是一邊走一邊揚了揚手。在他的這段記憶裏,親情終究大過冷漠,如頭頂上的一
片天,縱使陰霾也一定會有撥雲見日的那一刻的。
吃早飯時不見動靜,李萍就從老宅跑去了前院喊二兒媳婦過來吃飯。見門鎖
著,她尋思這個點兒媳婦能幹嘛介?昨兒下午因爲二兒子的緣故她就生了一肚子
氣,晚上吃飯時又警告了一遍兒子:抄起來你也快四十了,又是當老師的,大過
年的別讓你媽再對你輪巴掌。一旁的楊庭松就這事心裏也不痛快,直說直勸老伴
兒不要生氣,戳戳點點了楊偉好一陣兒:哪有用抽嘴巴的法兒去教育孩子的?你
小前兒爹媽怎麽教育你的,抽過你的臉嗎?
這不,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老兩口一合計,不會是跑去老大家那邊了吧,鎖
好了門,出了胡同徑直走向東頭,深入到胡同裏老兩口已然看到了不遠處地裏的
娘倆,於是湊到了坡前,招起手來。
「咋不過介吃早飯呢?」碰見柴靈秀,李萍當頭便埋怨了一句,又盯著孫子
的臉仔細尋唆了一陣,見無大礙,直勸說:「都甭搭理他,咱該吃飯吃飯。」這
個「他」自然指的是自己的二兒子。
「早起喝了杯豆奶,也不餓,就把香兒的書包捎過來了。」柴靈秀笑著跟婆
婆言語,挽住她的手,直說「沒事兒」。轉頭對兒子講:「男子漢大丈夫得會能
屈能伸,媽陪不了你一輩子,將來凡事都得靠你自己去闖,記得沒?還有,你跟
媽說的那句話我自當沒聽到。」
楊書香咧著嘴,知道媽說得沒錯,心裏便多了一層使命:「我把那句話收回
來,以後我用功讀書,將來養你!」
向來都是隔輩兒疼,楊庭松和李萍看著孫子在兒媳婦的安撫下恢複成生龍活
虎的樣兒,心裏一陣安慰。想到二兒子的所作所爲時各自的心裏免不了對他又是
一陣埋怨。老兩口心裏都明白,這十多年如一日的家都是由小妹親自打理出來的,
這裏面的心酸和苦辣唯有小妹心裏最明白,又怎能不向著她說話:「他要是敢跟
你耍混,媽和你爸給你做主!」
「哎呀媽啊,咱別都堵門口,咱進屋吧!」柴靈秀扭捏著身子一笑,勸讓著
公母倆,推著李萍的身子往院裏走。尾隨其後的楊書香忙用手捅了捅柴靈秀,見
她回頭,湊上前小聲耳語道:「媽,你年輕前兒……哎,我說媽,你咋躲著我…
…」
「我不要你了……」
彌漫的霞光在廂房與廂房之間撒下了一條甬路,地上鋪就整齊的青磚便顯得
尤爲蒼勁,它們結伴而行從西窗上透射而過,不論是蒼白還是灰迹,隱隱透出一
股生機,在向著前進中的人們不斷招著手,聆聽過後似乎在訴說著什麽,轉達著
什麽。
尋常人家尋常事,步履匆匆之下如湖泊大海被投進一粒石子,絲毫沒起半點
波瀾,日子就這樣過去了。老言古語上講的好,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
小年過後便是立春,春寒料峭使勁壓抑著這股暖風的到來,但在春打六九頭的日
子中,毫無疑問的是,年晃晃悠悠越來越近了。
這幾天,日子過得倒也平靜。除了趕著寫寒假作業,楊書香曾於天擦黑偷貓
兒跑去過徐瘋子家,就想問問他嘴裏那個啥「裂縫兒」到底是真是假。無奈的是
大門別著,三間破趴趴房裏也沒半點光亮,敲了敲後牆,連個動靜也沒有。
朝著裏面喊了幾嗓子。老劍客這個人行蹤飄忽不定,臨近年關躲債似的又不
知跑哪介了,以至於不得不讓楊書香心裏産生出一絲懷疑,溝頭堡到底是否還有
這一號人的存在。但不管怎樣,對於女人的身子楊書香倒是又多了份熟識,畢竟
那一晚他和娘娘做得熱火朝天又酣暢淋漓——從炕下頭滾到炕裏頭,在被窩裏都
肏發了性,被摟在懷裏昏天黑地幹她,人都好似抽羊角風。
只不過在面對楊書文和楊書勤時,楊書香的臉兒多少有些挂不住,把大哥二
哥的親媽給搞了,做賊心虛不說,誰心裏也不能一下子安生。
內天過後陳雲麗啥也沒提啥也沒說,就跟個沒事人似的,這連續的反常免不
了讓楊書香又陷入到一個自我營造的虛幻之中——像他所做的那些個夢,哪怕天
知地知自己知,真的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嗎?爲此,楊書香緊緊呼呼的,也曾窮
盡腦汁去琢磨其中的蹊跷——到底爲啥一而再再而三跟娘娘睡在一起。難道說…
…娘娘這個歲數的生理需求會不會像琴娘那樣無法得到滿足?每每夜深人靜時分,
楊書香免不了圍繞這個問題來回打轉,轉悠來轉悠去的總會在不經意間想及到自
己伏趴在她肚皮上的樣子,又不禁浮想聯翩難以自持,上了瘾一樣抓耳撓腮想要
繼續跟她再搞一次,去聆聽她的心跳,去品味她的叫聲。還別說,在那神魂顛倒
雲裏霧裏亂竄,快感真就無法形容,然而有道是爽快了,屁股總得擦,不明不白
上了難道就沒有半點波折?還要怎麽去說呢?就差直接告訴大大,我睡了你的女
人把她肏了,已經持續肏過兩宿。
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勁,但就是鬧不明白這裏面的情況。楊書香心裏顛著個兒。
反正搞也搞上了,找雞巴客觀理由或者說拿別的借口搪塞未免顯得自己太虛了,
不過當著親大的面去搞娘娘,刺激歸刺激,心理壓力、沖擊力實在太大了,從良
心上來講,實在是太不厚道,愧對他們待自己身上的疼愛。
抱著吉他正走神,窗子被人敲了兩下。楊書香轉頭一看,煥章正在院裏呲著
牙笑,他趕忙擺正姿態,從那爬起了格子。
「我說楊哥,你怎不彈呢,手指頭在那來回來去劃拉啥呢?」打那天撞見楊
哥挨嚇唬之後,趙煥章提心吊膽了好幾天。當天回家就把這事兒告訴給了馬秀琴,
見母親急匆匆要走,忙攔住,就把自己看到的經過和做的事兒分說了一遍,當他
看到母親臉上帶著欣慰聽到她的誇贊時,這心裏真的是痛快不少,也不枉楊哥從
小到大拿自己當親兄弟一樣照顧了。
「爬格子呗!你沒看我指甲都剪禿了。」放下吉他,楊書香揉搓著揚起了自
己的左手給煥章看。果然,除了大拇哥楊哥的手指甲剪得很禿,不過煥章不是很
懂,接過吉他就胡蔔楞幾下琴弦:「鳳鞠姐沒跟你提說學這吉他吧?」
「沒有啊。」楊書香蔔楞起腦袋,他起身把吉他裝進琴袋,隨手又把大哥給
掏摸的那本吉他書一並收好:「一個禮拜了都也沒聽她說起過啊!誰跟你提的?」
「內天借書時我聽個尾巴,是豔豔嬸兒跟靈秀嬸兒說的,我還以爲你知道呢!」
「知道個屁!內幾天我正忙著寫寒假作業,見著她也沒跟我說這事兒。」
「楊哥,」仰仗著身邊沒外人,趙煥章用手蔔楞著楊書香:「三娘家可拿來
一堆毛片呢,要不咱過介看看!」這話一經提起,楊書香就想到了那天替保國出
頭撞見的一幕——陳秀娟和王輝胡搞,繼而又想起媽媽時常囑托的話,就搖了搖
腦袋拒絕:「我不去。」
見狀,趙煥章忙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大團結,擺弄道:「我請你啊!」
楊書香用手支楞著趙煥章:「請我我也不去,你趕緊把錢收起來。」
「楊哥你這人就新鮮,我又不賣你,黑燈瞎火咱偷偷摸摸從裏面看半天,我
不說你不說誰知道?」
「不是誰知道不知道的事兒,看完不憋得慌?」
「倒也是哈,弄得五脊六獸硬邦邦的還得用手解決……」
「瞅這意思你去來著?」
「前兩天去一回,價兒跟縣城一樣都是五塊,不過比縣裏隨便,出去再進來
不用花二回錢。」
「燒包是嗎?錢沒地方打發了?」
「這不就是圖個新鮮嗎!你是不知道,就內大黑鬼那雞巴有多長,邗限跟小
孩胳膊似的,也不知內外國女人怎受得了,這要是換成小玉,還不給肏死。」
「說著說著就不噙人話,走走走~走,你還有點事兒嗎?合著三句話不離這
個了!」
「楊哥你聽我說,聽我說。」趙煥章拉住楊書香的胳膊:「等我們家蓋完新
房也買一台,到時候咱把門一關,看的時候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豬腦子是嗎?」
「不就愛嚇唬嗎?沒什麽好怕的楊哥。我告你,除了唠叨我媽她知道個啥?
她就不看了?到時候咱把音兒調小了,窗簾一挂不就得了。」趙煥章挑著大拇哥,
信誓旦旦,腦海中勾畫出美好藍圖:「我聽我爸說來著,這回蓋房多蓋幾間出來,
西半拉留給我娶媳婦兒住,還不是隨我便去折騰,就再也不用擠在那三間屋子裏
處處被盯著了。」見楊哥戳在一旁不言語,趙煥章拍著胸脯子保證:「誰騙你誰
兒子,總放心了吧!」
自迷中來,沈迷其中不得解惑,且和兩個長輩之間發生關係之後楊書香自身
還稀裏糊塗呢,哪還理得清男女之間關係的變化。不過,聽煥章說起將來的事兒,
他問了一句:「你跟小玉的事兒將來打算怎麽著?」畢竟人家小玉是黃花大閨女,
和已婚婦女不能同日而語。
「到時候看吧,反正現在都是戴套做,也不怕懷孕。將來畢業要是能在一塊
最好,不能在一起也沒辦法。楊哥,我說你別淨顧著說我啊,你己個兒難道一點
想法沒有!」說到這,趙煥章想起了前兩天父親拿回家的挂曆,他話鋒一變:
「黃色書刊你看不看?對了,內光著屁股的月份牌楊大爺也給了我們家一份,可
比許加剛那流氓撲克過瘾多了,就那大屁股跟大咂兒,漬漬漬,不過就是歲數看
起來有點大,要是……」不等煥章把話說完,楊書香一口回絕過去:「還黃色書
刊?你可別給我那弄幺蛾子事兒,到時候讓我堵心還嫌我沒事幹?!」
「一年到頭還不樂呵樂呵,你說平時哪有那麽好的機會?不瞞你說,除了耍
錢,大人們不也偷貓搞那調調,背著人崩鍋兒嗎!你忘了,暑假那會兒王宏不總
說他偷看針織廠女工上廁所嗎,還看到過我老叔在廁所崩女人呢。」
「我咋不記得了!」
「咱從老橋頭洗澡王宏不也說過這事兒嗎,我說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
看看咋啦,能咋?又不是趴女廁所外頭偷看耍流氓,怕什麽?」
「什麽亂七八糟的。」說歸說聽歸聽,這方面楊書香可從沒考慮過,再說了
小趙叔這家庭情況擺在那——媳婦兒出國在外,花心誰不知道,還用得著王宏去
抖落?楊書香自然知道王宏的那點癖好——偷雞摸狗,梁上君子。暑假前兒就沒
少被他撺掇,不然也不會在前一陣去窯坑時拿話點他,當然了,聽得進去聽不進
去另當別論,正言盡於:「王宏說你就信,那我說的你怎當耳旁風呢?甭管別人
那是是非非,他們愛幹嘛幹嘛,礙不著咱們的事兒甭操持,自己還顧不過來呢,
還有閑心管別的?」
「倒不是說王宏不好,我就覺得他品味太次了,大老娘們有啥好看的?還成
天鬼念窮嚼把老娘們大腿挂嘴邊上,看那雞巴五分鍾健美管啥用?啊,太猥瑣了,
不是兄弟背後嘴上沒德,敗哥們壞話,他媽那點事兒……」
「哎我說煥章,你行啊。」
「楊哥,我們家以前不也讓人說三道四嗎,都嚷嚷遍了。」說這話時,趙煥
章臉上有些黯然,好在彼一時此一時,有錢腰杆子就硬,陳谷子爛芝麻的舊賬便
沒人再敢提了:「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誰還敢嚼舌根子?!」
「我說兄弟,」楊書香抖楞著腿。他看了一眼煥章,咳嗽著把話說了出來:
「我意思是,假如哪天咱哥倆掰了……」
趙煥章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不可能的事兒,跟誰掰你也不可能跟我掰!」
楊書香扭過頭看向煥章:「我就說假如掰了的話。」
趙煥章咂麽一聲,問道:「楊哥,沒事你提假如幹啥?就沒那些說頭。」
站起身子,楊書香來到書桌前,此時的抽屜裏已然空空如也。前些天他給筆
友去了封信,把近況絮叨一番,講下人生反複無常,隱晦地道出了近一段時間自
己的境況,也只有跟筆友講個一二算是傾吐一下心聲。回過頭,楊書香看向煥章,
笑了笑:「將來興許意見不和,誰都不搭理誰呢。」
煥章站起了身子,用手指著楊書香:「呵呵楊哥啊,別人有可能,唯獨你不
會。」
「我爲什麽就這麽特殊?」
「就憑你吃過我媽的咂兒,是他幹兒子。」
「我是說咱哥倆……怎提到琴娘身上了。」明知煥章說者無心,話裏話外指
的也不是自己跟琴娘發生關係的事兒,但仍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算了,有你
這句話將來有事兒跟哥言語一句,不沖著你也得沖著我琴娘,得幫著你。」周遭
的朋友不是混子,就是流子,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然而明擺著的關係又都不錯,
耳濡目染之下沒被帶進茄子地裏楊書香已經念大福星了。現在回想起來,先是琴
娘後是娘娘,都與自己發生了關係,冥冥中似乎被老天爺開了個國際玩笑,興奮
卻並不好笑。
「嘿嘿,就知道楊哥你被我媽收買了。」趙煥章吧唧吧唧嘴,重回話題談起
了他的關注點:「楊哥,學校裏的事兒就不提了,你跟鳳鞠姐可是青梅竹馬,難
道你心裏就真的一點想法沒有?」
「想什麽?崩鍋兒?」
「多新鮮啊!近水樓台先得月,誰不知道你是內定的姑爺,啊,也就你不上
心,不往那方面想。我要是你,早就試試火了,」滔滔不絕,唾沫橫飛,趙煥章
恨不得現在就拉楊哥去爽爽。
楊書香擺了兩次手,見沒能阻擋煥章的勢頭,眉頭子一皺連連說道:「行啦
行啦,沒完啦!」趙煥章根本就沒搭楊哥那茬兒:「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書上不就這麽說的嗎!楊哥你說你怕什麽呢?有什麽好怕……楊哥楊哥,你幹啥
介?哎別走啊……」
趙煥章追出門外。楊書香出溜一下鑽進鍋爐房:「我找鳳鞠待著還不行嗎!」
趙煥章沒皮沒臉嘿嘿笑著:「早就勸你搞了,要我說,鳳鞠姐巴不得你找她介呢。」
「怎看你這不是好笑呢……」爐蓋兒一敞,裏面的火苗突突亂竄,竄的老高,
同時也映紅了楊書香的那張臉:「小玉她……就內事兒,她現在什麽想法呢?」
聞聽此說,趙煥章「啊」了一聲,看向楊書香的眼神仿佛進了動物園:楊哥這腦
子裏想的都是啥玩意啊?
簸箕裏的煤灰傾瀉而下,霎時間爐子的火勢暗淡下來,揚起一股股濃煙,爐
蓋啪嗒一聲蓋嚴實,屋子裏也恢複成了之前的黑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47
標題:
嫐 (第2部•33)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1-24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3 上下求索
面對女人——特別是那種風韻猶存帶著萬種風情的女人,試問有幾個男人能
抵抗得住女人的那份撩撥而坐懷不亂?楊書香也是人,自然毫無疑問地陷入到情
感之中,和女人們糾纏不清變得無法自拔。
馬秀琴的心思他了解,可陳雲麗的想法他就不明白了,尤其是睡過之後。爲
此他曾負疚過,事後對大大坦言自己做了錯事,也曾向娘娘表達過自己虧欠的心
理,哪怕到了現在——已經二次上了自己的娘娘,他仍舊稀裏糊塗不明所以,不
清楚陳雲麗心裏到底在想啥,所以當著煥章的面,才有的旁敲側擊,想要多方面
了解一下女人,多了解一下她們的心思和心態。
關於楊哥所問的情況——小玉心裏到底是個啥想法,趙煥章是這樣理解並回
答的:「不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嗎,我也不知道她心裏具體啥念頭,反正我就覺著
她被上了之後啥事兒都順著我了。」煥章驚訝於楊哥說起這麽個不著邊際的話,
然而難得一見的是,楊哥總算是說點什麽了,於是煥章又大書特書翻翻起來:
「我就覺得女人只要被捅進去,一回生二回熟,做幾次她們就適應了,也不哭也
不喊,有時還會主動讓你去做。」見楊哥沒個來派,煥章皺起眉頭:「我跟你說
了這麽多,你問這些到底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楊書香就哼唧了一句。他前後上
過兩個女人,那種趴在她們身上起伏聳動時的暢快早就印在腦海深處,說不動容
那純粹是瞎說,連他自己都不信。但真要是按煥章說的那樣找個女同學來搞一搞,
對此楊書香還真就提不起半點興趣,特別是在體驗過女性長輩身上的那種寬厚包
容又極盡溫柔的感覺後,愈加覺得現如今的年輕女孩太浮誇、沒有半分味道:
「那小玉就沒跟你說些別的?」
「別的?我說楊哥,你這啥表情,怎變神神叨叨了……」
楊書香咧起嘴來哈哈一笑:「我神神叨叨?你快拉倒吧!」吹著口哨撩簾兒
走向門外。
見過楊哥嬉皮笑臉卻何曾見過他這副哼哼唧唧的樣兒,搞的趙煥章都有點懵
了,追著溜達到院子裏,召喚道:「楊哥。」楊書香應了一聲,雙手插進兜裏從
那轉轉悠悠。
煥章心說楊哥這是咋了,說的話不明不白,一提女孩他就變得磨磨唧唧,啥
玩意啊!琢磨著,忽然靈機一動。憑自己和楊哥的關係也沒必要遮掩,總得讓他
見識見識,索性就直接開門見山問了起來:「你看過楊老師跟靈秀嬸兒,嗯,就
是,嗯,幹內個嗎?」熟識的女同學面前楊哥誰不敢摸,這點煥章就特別佩服他,
但涉及到男女關係時又覺得楊哥是根木頭,非但不開竅而且還沒半點機靈勁兒,
這不,看楊哥從那晃晃悠悠不知所謂,話趕話說到這索性再添把火開導開導他,
轉而壓低了聲音追問道:「你到底看過沒?」
楊書香把臉轉到一旁,悄無聲息地回避著煥章的目光,有些心思不屬:「啥?
崩鍋兒嗎?」趙煥章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崩鍋兒!」再看楊哥那木了吧唧
的樣兒,越想越憋悶,趙煥章恨不得上前踢他兩腳,也懶得跟他廢話了:「你可
愁死我了楊哥。」琢磨著自己看到的,講了起來:「記得有一回我爸他喝多了,
當時趕巧我正在家,就聽他從西屋喊了我媽一聲,接著又連續喊,喊得還挺急,
當時我挺納悶,以爲出了啥事就溜到了他們門外。你猜怎麽著?大白天的他們竟
然會幹那種事兒……」
楊書香一直在一旁支棱著耳朵聽著,他沒言語卻能感受煥章心裏的那股急切,
那是夾雜著一個男孩在其叛逆期所特有的乖張和狂傲,帶著質疑講出來的。産生
共鳴的同時,楊書香的腦海中就浮現出琴娘光溜溜的身影,繼而又閃現出自己媽
媽的身影,於是嗓子眼一緊,心口窩處驟然潮湧澎湃起來,不可抑制地咽了口唾
液,這時楊書香發覺自己下體竟然可恥地硬了,他臉色一變,駭然中忙側轉過身
子。
「你說怎麽著,大人們不也是扒光屁股摟在一起嗎,所以說當下你就得抓點
緊,趁熱打鐵搞一個不好嗎,你要是嘗過這裏面的甜頭,一準兒會喜歡上那種飄
飄欲仙的感覺。」話越說越多,說到興起時,趙煥章掏出了香煙,點了一根嘬了
起來。尤想起自己崩小玉時的場景,簡直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你是沒嘗過,
所以不明白這裏的味道,就那一下插進屄裏,哎呦,真他媽緊啊!」
午後的陽光顯得特別充足,微風把兩個人的影子吹拂起來,在缭繞的青煙下,
像皮影戲,晃來晃去。嘬了一口煙,煥章把大拇哥挑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特別
興奮:「我爺總常說一句話,說解放前咱這歲數都能當爹了,也該自己做主一回,
細咂摸滋味吧,確實有一定的道理。反正我都跟家裏講好了,年後就從我老舅家
先住著,」瞅那勁頭,話裏話外就跟要挑門子過日子似的,要單飛過個人生活了。
這邊的趙煥章在滔滔不絕地大講特講著,那邊的楊書香卻溜著號在胡思亂想
著,他使勁擯棄腦海中的那個身影,亂糟糟的也沒言語,就算言語能言語什麽呢?
等這半天也沒能從煥章嘴裏問出個所以然,再問下去估摸也是徒勞,但他卻深知
琴娘的性子,而且深入到她的身子裏體會也不止一次了,就琴娘那被動下縱放的
樣子即使煥章不說他也一清二楚,於是楊書香就跟著活躍起來。他一會兒擡擡頭,
一會兒又耷拉下腦袋,越發像那提線的木偶。
「哎哎哎我說楊哥,楊哥,你聽我說話沒?」自己講得這麽精彩這麽細致,
卻見楊哥從那晃晃悠悠不知幹啥,豈不成了雞對鴨說了嗎,就伸出手來晃了晃,
見沒效果便推了推他的身子。楊書香下意識竄起身子跳了出去,這一動一靜倒嚇
了煥章一跳,也跟著閃到了一旁:「楊哥,你咋一驚一乍呢?」回過神來,楊書
香瞪了煥章一眼,笑罵道:「他媽的我都給你掏怕了。」這話一說出口,煥章便
把目光盯向了楊哥下體,想到楊哥在自己眼前出的醜態,他嘿笑笑了起來:「不
就摸摸狗雞嗎!」略一頓,很快找補起來:「你要是找個妞也不用我廢這麽多話
了。」
「找,找你小妹啊!以後少給我弄那二流子的事兒,我可沒那癖好。」嬉笑
怒罵了一陣。尋思著不是個味兒,楊書香收斂笑容把眉頭皺了起來:「真就掂著
一直住下去?沒點血性!呸!」罵完煥章,想到自己也是矛盾來矛盾去,他都忍
不住笑出聲來。
趙煥章「嗯」了一聲,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蓋房我不也幫不
上什麽忙嗎,幹脆就多住幾天,省得到時嫌我添亂,你說對不?」
楊書香心說,那是住幾天的事兒嗎?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這事兒上他還真
就不好出面阻攔,也沒法對煥章予以駁回。想到些啥,有些意興闌珊,就自言自
語念叨了起來:「蓋房用不上你不也得回家照兩眼嗎?見天跟女同學搞一塊,膩
不膩?」
「這幾天我不都在家陪著她呢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
個,車轱辘話翻翻來翻翻去,我都快成神經病了。」聽出楊哥話裏的意思了,嘬
著煙趙煥章一臉無奈:「從家裏待著沒事可幹更膩得慌,找點事兒吧,你說看個
黃書她也大驚小怪,我又不是小孩兒不懂人事,我才說她一句,她埋怨我十句,
背地裏她不也看嗎,誰對誰錯哥你給評評理。」
楊書香揚起指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後對著煥章戳道起來:「你倒會
說,咋就不怕長了針眼?」
「你要是看見絕不會這麽說。」掐滅煙頭塞進口袋裏,嬉笑著趙煥章嚷嚷起
來:「你倒是給評評理呀!」
「說啥?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幹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向著誰?」
楊書香太了解煥章了,小前兒但凡兄弟有好吃的都會分自己一半,正因爲哥倆是
光著屁股長大的,情同手足才有的他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換做是第二人,煥章
是絕不可能把家裏面的事兒嚷嚷出去:「琴娘那麽好,哄哄她不就結了,非得硬
著來,你不挨嚇唬誰挨嚇唬。」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你掂著讓哥哥怎麽說?回頭又讓我替你背鍋擦屁股,合起夥來欺負琴娘?」
既然放下了心理包袱——決定和琴娘了斷那層關係,心裏面便沒那麽大的壓力了,
正所謂斷欲不斷情,想起琴娘待自己的好,楊書香腦子裏便閃現出他和琴娘在一
起的快樂時光……
楊書香把雙腿叉開,任由馬秀琴把嘴張開叼住自己的雞巴,在她那肉乎而又
溫暖的小嘴裏進進出出。他看著琴娘給自己唆啦狗雞,唆啦硬了之後看著她褪掉
褲子撅起大肉屁股,然後呼喚一聲。望著琴娘那水滔滔的白虎屄,楊書香的雞巴
硬到了極點,對準肉穴使勁一捅,彼此的肉體便結合在了一處。
享受著琴娘豐腴的身子,沈浸在那份獨有的快樂之中,當楊書香扛起馬秀琴
的雙腿時,當他看著自己的狗雞一點點陷入到琴娘的肉穴中,總會情不自禁地一
插到底:「琴娘,我肏你前兒倍兒有快感,罪惡感也特別強烈。」這個時候,馬
秀琴總會含羞帶怯用她那豐滿的身子緊緊裹住楊書香的身子,小聲回應:「琴娘
也是。」
「琴娘你真好,會疼人。」
「都成大人了,還叫琴娘?」
「那叫啥?叫秀琴?差著輩分呢,哪能直呼姓名。」
「……」
聳動起身子,楊書香嗚咽了一聲「琴娘」。馬秀琴顫抖著「嗯」了一下。楊
書香猛地一頂身子,伏趴下來貼近她的耳朵:「刺激嗎?」馬秀琴臉蛋绯紅,點
了點頭。楊書香縮起身子,用雞巴朝前又一碓:「琴娘啊。」馬秀琴頸起脖子,
應聲而答:「哎」,聲音蕩漾,起伏不定。聞聲,楊書香從馬秀琴的腋下抱住了
她的身子,吭哧起來:「是你把兒變成的大人。」一時間動作大開大合,啪啪燃
燒起撞擊聲。馬秀琴則是叉開雙腿,晃聳中緊緊摟住楊書香的身子:「琴娘知足
……」健美褲下的雙腿和身子幾成對彎,在那老屋裏映出一道斑駁之色,女人的
聲音婉轉悠揚,起落時早已被少年肏得咿呀亂語……
願琴娘今後一切都好吧!默默祈禱,楊書香的心裏祝福著。琴娘的好是印在
骨子裏,流淌在血液中的,如厚德載物的溝頭堡,依戀這片熱土的人無論走到哪
都會想及到她,夢裏夢外,牽絆著你的情懷。這段相處短暫卻令人回味無窮的日
子隨著進城返鄉的告一段落,隨著楊書香的縱身出局終於落下帷幕,不是因爲他
不想繼續,也不是因爲牽扯精力而應付不來,楊書香總覺得自己有些趁人之危,
既然現在已經擺平了趙永安,琴娘業已安頓好了,自己也就該退出去,不能碗裏
鍋裏都占著,到頭來讓人家膩歪,再說總那樣也對不起自己的兄弟趙煥章。
然而趙煥章壓根就不知道母親跟楊哥有那一腿,反正他就覺得有楊哥在就不
用怕,還把前兩天楊哥去自己家的事兒搬出來說:「你總說我媽好,那是她沒跟
你唠叨,唠叨久了你也得煩。」
「好就是好,用得著誇大其詞嗎!」楊書香說這話絕非是因爲在肉體上産生
依戀才奉承馬秀琴的,打小他就知道琴娘性子綿,也樂意跟她在一塊待著,去
「欺負」她。回家這幾天吧,攏共就去煥章家裏兩趟,斷了的那事兒並未和琴娘
有過交代,就怕自己藕斷絲連禁受不住誘惑,再看看煥章現在的這個樣子,看來
他比自己還要叛逆,還要入魔,都快成媳婦兒迷了:「我就不明白了,當兒子的
不跟媽親,沒天理也沒科學依據啊!」邊說邊晃悠腕子。搞對象就這麽好?他是
越發不解這裏面的門門道道。
楊哥也太搞了吧,也不知他是跟我說還是跟誰說,怎也學起來叨咕來?反正
說不過他,趙煥章指著西場一擺手,嘻嘻哈哈道:「楊哥,來前兒我媽就提你來
著,說這放假也見不著你人,要不你過介解釋解釋,我看你煩不煩。」他倒沒說
瞎話,母親馬秀琴確實這樣問過。
自上次開家長會,從溝頭堡到陸家營兩點一線走上這麽一遭之後,似乎讓馬
秀琴的生活都發生了轉變。那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她不用再去壓抑自己,也不
用再彷徨忐忑擔心什麽,更不用被思想束縛住靈魂畏畏縮縮,這種種細微上的改
變讓她的整個世界變得通透起來,也讓她體驗到了另一種不同與往日的生活,徹
徹底底看到了、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如果沒有楊書香的暗中扭轉,或許馬秀琴還悶在家裏獨自一人自憐自傷,如
今變了,她這心裏就總想著再向孩子表示一番,盡管娘倆之間不需要那種趨向於
表面上的形式,但心底裏始終惦記著這麽個事兒。從陸家營回到溝頭堡的那天下
午,見著楊書香跑過來,馬秀琴趕忙拿出了老爺們給自己買的金項鏈戴在脖子上,
跟楊書香展示時還預計讓他快活一把呢,誰成想眨眼間孩子就挨了打,把她這心
給撲騰的,愁眉不展直差點沒急哭了,好不容易熬了半天一宿,也淨是做些亂七
八糟的夢,迷迷糊糊。
輾轉反側沈澱了一晚,轉天實在是忍不住,她就借著串門轉悠著跑到了楊書
香的家裏,可誰知前後院都鎖著,不免又令她心急如焚,越發變得手足無措。得
回這事兒告訴了老爺們,而後從老爺們嘴裏得知楊書香並無大礙,心裏這才踏實
下來,待看到楊書香本人時,若不是兒子在場,馬秀琴真想撲進楊書香的懷裏,
用自己的身體好好疼疼這個知她懂她的孩子,替他解解憂愁,散散心。但冬天不
似夏天,隨便找個被人的地方就能在肉體上給予對方快樂,能去安撫一下楊書香
憋悶的心,爲此馬秀琴是一點轍都沒有,然而陳雲麗的出現恰好彌補了這個空缺,
無形中從馬秀琴的手裏拾起了接力棒。
自打上周二晚上和楊書香有了第二次的親密接觸,陳雲麗一下子便喜歡上了
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倒不是說她水性楊花,缺了男人就活不了。性這東西在很
多時候原本就說不清道不明,尤其是嘗到甜頭之後,那可不單單對二八孩子具有
誘惑力,對一個成熟切且欲望強烈的女人而言,那也是稀罕得不要不要的,極具
殺傷。
這不,就在趙煥章撺掇楊書香去自己家這個當兒,陳雲麗踩著輕快的步伐從
門外走了進來。
熬了好幾天,也沒個單獨接觸的機會,又不能做得太過火,見著楊書香的這
一刻,陳雲麗面上一喜,忙招手:「三兒還真在家呢,來來來,你大正喊你過介
呢。」回老家這幾天,上半晌她始終都在家裏盯看著,過年了嘛,送禮的人絡繹
不絕,老爺們那邊又要應付別的事情,趕趕落落的一點閑著空兒沒有。
「他沒出介喝酒?」楊書香把手揣進了褲兜裏,瞅了瞅煥章,而後斜睨著陳
雲麗問道。見娘娘臉蛋白裏透紅明顯是沾過酒了,又見那身姿高大豐滿,一顆心
登時麻溜溜刺癢起來。
「他那幾個戰友來了,還有那個叫許加剛也跟著他叔跑過來了。」陳雲麗把
話落下,又對著煥章擺手:「正好,煥章回家把你爸喊過去,省得你楊哥去了。」
趙煥章和楊書香對了個眼兒,不知大人唱的這是哪一出戲,轉而沖陳雲麗解
釋:「大娘,我爸跟楊老師在景林叔的家裏喝酒呢,誰知道幾點回來呀,我估摸
著他過不去。」不已經和許加剛把事兒挑明了說開了嘛,難道說這裏面還有別的
什麽?想了想,沒弄明白,趙煥章忙問:「大娘,我大爺喊我爸啥事?」
陳雲麗把經過簡單敘述出來:「你大爺的戰友拉來兩輛變速跑車,才剛送來
的,說讓你拉走一輛。」這事兒她原本可以支喚倆兒子去辦,不過陳雲麗動了個
心眼,就親自過來過來一趟。經她一說,楊書香忙問:「許建國拉來的吧?」
陳雲麗點了點頭,看趙煥章還從那戳著,擺著手催促道:「煥章你還愣著幹
啥,還不跟你爸言語一聲介。」
「那我喊我媽過介得了,」趙煥章答應一聲,走出去西角門時,回頭問道:
「楊哥,你去不去?」其時楊書香正盯著陳雲麗看,忙扭過臉:「你去吧,我懶
得看許加剛!」
撒丫子就跑,這趙煥章前腳跑下西場,陳雲麗後腳就走了過去把西角門插死
了。眼瞅著楊書香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她開了個玩笑:「沒見過娘娘還是娘娘臉
上長了花?」
一呲牙楊書香幹笑起來,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法驅散掉腦海中那天晚上他
摟著娘娘肏幹的鏡頭。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慌裏慌張點著了就猛嘬起來,只覺得
眼前一陣眩暈,兩腿發飄,麻不溜丟的雞巴便二度硬了起來。
「作業都寫完了吧!你媽呢?」在陳雲麗的余音袅袅中,楊書香看著她背轉
過身子,不等陳雲麗走到大門口,丟掉香煙楊書香就竄著撲了過去,從後面抱住
了她的身子:「娘娘。」
陳雲麗笑靥如花,抖動著緊俏的身體反問道:「咋啦!」
咋啦?你說咋啦?支走煥章不擺明了是要跟我說悄悄話嗎,還要逗我饞我。
楊書香這心思雖活絡,卻早就給陳雲麗身上混合了酒香和肉香的味道深深迷住,
滾動起喉嚨,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不依不饒:「我想你啦,咋啦,不行嗎?我就想
你,不讓想也想。」兩只手對著陳雲麗的身子摸來摸去,把個陳雲麗咯吱得姣笑
不止:「那咋不來東院找娘娘來?白疼啦?」
是啊,我咋沒去東院找娘娘呢?抱住陳雲麗的身子,楊書香的心裏烙餅似的
來回折騰。我倒想搞,可我大哥二哥都回來了,前後都是眼,哪給我機會?
「你倒好,內天吃過晌午飯就撩了,都一個禮拜了也不說過來陪陪娘娘。」
霎時間空氣凝結起來,周遭竟變得無比空曠……
時隔一個禮拜的時間,陳雲麗早就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兒繪聲繪色地給楊剛
詳盡地吐露出來。說到細節時,把個楊剛聽得是血脈噴張,瞪大了眼珠子,拉住
她的手直說直歎息:「哎,要是知道三兒起了性,我就不喝那最後一杯酒了,」
盯住了陳雲麗的臉,一個勁兒催促:「你繼續講,後來呢,後來三兒怎麽上的你?」
男人急不可耐,隱隱在顫抖中透著焦慮。陳雲麗起身把男人的衣服從身上脫
掉,而後紮進他的懷裏:「後來?你真要是清醒著看的話,我哪受得了呀,還不
臊死我?」嘴上低語,卻掐了掐他那已經被自己摳紫了的肩膀:「睡得那麽死,
老婆都給三兒肏尿了……」女人的風騷妩媚在不經意間展現出來,欲拒還迎,直
勾得男人魂不守舍,一下撲倒了她的身子。
炕頭之上,陳雲麗婉轉在男人的身下。男人胯下挺起了碩大的陽具,支起身
子,擺動著怒斥的陽具興奮莫名:「你看!一會兒哥也把你肏尿了。」指著自己
的下身,在陳雲麗羞喜地注視下,他一推她的身子,再次把她撂倒在炕上,而後
雙手推著她的大腿,陳雲麗的屁股就朝天展露在男人的眼前。
「三兒是這樣兒做的嗎?」俯看著陳雲麗的臉,男人的語聲顫抖,當他聽到
妻子「嗯」了一聲過後,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她的衣服,同時臉慢慢湊向她的下
體。陳雲麗知道,自己的男人這是在模仿,一時間心潮湧動,滾燙的心裏好不期
待。
「吃屄水了?」男人這樣問。陳雲麗「嗯」了一聲,蠕動起身子嬌喘:「還
沒洗呢。」男人則搖起腦袋,眼神死死地盯住她的下體:「哥不嫌,一點都不嫌,
哥就愛嘗你這騷味兒。」展開雙臂,把陳雲麗的大屁股推抱起來,居高臨下望著
這片肥沃濕潤的熱土:「都濕透了!」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深深嗅著,一臉陶
醉。
在這動情時刻,陳雲麗的心口起伏劇烈,她仰躺著慢慢虛眯起眼睛。嗅了一
陣過後,男人忽地睜開眼睛,他把手探到陳雲麗的裆下,失態般尖叫起來:「妹,
妹啊,哥愛死你了。」那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伸出手摩挲著陳雲麗的陰唇,喘
氣都變得粗重起來。陳雲麗一直在撩撥著男人挑逗著他,感覺自己的屄被男人扒
開,陳雲麗的身子一顫,體內猶如洪水泄閘一般汆湧而出更多的體液,就也跟著
一道叫嚷起來:「三兒就跪在炕下頭,嗯,我說娘娘給你下面吃,他說,他說要
吃我下面兒。」這隱晦的話語說出口來,就連陳雲麗都覺得無比淫蕩,更何況她
心愛的男人了。須臾間,不等陳雲麗繼續再說,陰唇就給男人叼在嘴裏,她「啊」
了一嗓子,過電似的感覺就從穴口深入到了體內。
令人心醉神池的感覺越發強烈,在吸溜聲徹底響起來後,陳雲麗把腿夾在了
男人的腦袋上:「三兒,三兒啊,」顫抖的聲音和顫抖的身體,形成了共振:
「嘬我的屄豆,往上舔,啊,舔娘娘的騷逼,啊,啊。」
陳雲麗這浪騷的呼喚讓男人更加興奮起來,他舞動著舌頭如牛飲水般吧唧吧
唧不停舔吸,顯得密集而又黏膩,伴隨著陳雲麗陣陣抽搐,不知何時,男人已經
扛起她的大腿。
「三兒開始前兒咋肏的你?」
呼喚急促而又沈重不說,男人的眼神裏更是彙聚著一道道炯亮光芒,那躍躍
欲試的樣子落在陳雲麗的視野中,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男人喜歡啥想聽啥了,就把
腿分得更開更叉,一陣嬌喜,飛起媚眼召喚:「三兒像你這樣,把雞巴肏進來的,
肏進我的屄裏。」眼瞅著男人臉上扭成一團,急不可耐地扶起他赤硬的陽具,叫
了聲「娘娘~」之後就硬杵到自己的陰道裏。
「啊~」那一下瞬間的填滿,陳雲麗拉長了音兒呼喊出來,身子也跟著拱了
起來。陳雲麗雙手抓抱住自己男人的脖子,順勢把腿盤在他的屁股上,交叉著打
了個結,與男人迎合在了一處:「啊,三兒他沒戴套,啊,生插進來直接肏的我。」
在男人打樁一般的起落之下,陳雲麗就搖晃著腦袋:「啊,他,他就在你面前,
啊,肏的我啊,當著你的面肏我,啊。」
男人呼吸急促,連連催問:「你爽不爽?告哥得勁不得勁?」
如泣如訴的聲音像水面上蕩漾的波紋,起起伏伏顫顫巍巍,從陳雲麗的嘴裏
喊叫出來:「得勁啊,三兒跟你,跟你一樣,嗯啊,肏女人倍兒有勁兒啊,嗚嗚。」
給她這麽一通鼓勵,男人越戰越勇,擎起身子時動作是大開大合,呱唧呱唧肏得
也是擲地有聲可圈可點:「今兒我就要把你,肏服啦。」
正所謂春宵苦短,時間總會悄無聲息地從身邊飛逝而過。事後若不是經由男
人的提醒,陳雲麗都差點忘記了——答應過年時要給楊書香包個紅包,然後就在
男人的服侍下把下面洗幹淨,躺倒了身子劈開了雙腿。
「到時就按你說的那樣,剪開一道口……」男人拿出了剃刀,臉上露出了滿
意的微笑,然後蹲下了身子。陳雲麗看著男人給自己下體塗抹上了泡沫,而後小
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陰毛一點點刮扯幹淨,當下體赤裸裸展現出來後,陳雲麗在男
人的臉上看到了笑,嬌咤一聲就勾起雙腿纏住了男人……
「跟娘娘去東院吧,你大還等著你呢!」陳雲麗把眼一閉,靜靜地靠在楊書
香的懷裏。清冷的空氣中,被孩子這麽一抱讓她心底裏忽地湧現出一股甜蜜。倘
若哥沒有那種心理的話,我會否作出決定和三兒搞在一起?
想及到這個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陳雲麗笑了。那笑容包含了欣喜和寬慰,
那笑容滿含著激情和幸福,更多的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人生的追求,對愛的
诠釋。輕輕晃悠一下身子,被抱得更緊了。感受著來自於三兒身上的那股洶湧澎
湃,就像新婚時自己的丈夫,勇不可當:到底是三兒改變了這一切,還是說由我
們改變了他?這都不重要了,哥曾說過,這樣做既能滿足我的性欲,又能讓他恢
複狀態,多可心兒的事兒,我還矯情啥呢?
「抱得那麽緊,也不言語,要把娘娘吃了嗎?」掙脫出懷抱,陳雲麗轉身捧
起楊書香的臉,她是越看越愛,越看心裏越滿意,小夥倔強起來簡直像極男人年
輕時的模樣,咋就那麽招人喜歡呢?
在娘娘的注視下,楊書香搖了搖腦袋,本想來個嬉皮笑臉卻又覺得自己一而
再再而三幹出的事兒太不厚道:「娘娘,你不怨我嗎?」一抹風情下,陳雲麗瞟
了楊書香一眼:「怨你啥?」楊書香的臉比哭都難看,抓住她的手:「我,我都
把你睡了,難道我大他就沒半點覺察?我不信!」
酒後的陳雲麗面色愈加紅潤。但瞧那臉蛋之上桃花朵朵,媚眼如絲勾魂奪魄,
她一邊打量眼前這個帥小夥,用手撫摸他的臉蛋,一邊輕柔舒緩地說:「別站當
院凍著啊,娘娘裏面可沒穿連褲襪。」原本是句玩笑,卻在心裏打了個突:屄毛
都剃幹淨了,咋就把這連褲襪的茬兒給忘了?倒也沒去計較,反正明個兒三十還
有的是工夫,便把身子靠過去貼近楊書香的耳朵:「你大是真拿你當親兒子待。」
說得楊書香小臉騰就紅了,嘴裏嘟嘟囔囔:「我背叛了我大。」
「三兒啊,你倍兒像你大年輕前兒。」幹這種事,陳雲麗知道孩子會有心理
壓力,人之常情嘛!她自己何嘗沒有壓力呢,不也是緊張連連,心跳加速。心裏
掂量著,能不被三兒唾罵成淫婦她就已經知足了:「你大年輕前兒可是天不怕地
不怕。」顧左右而言他,陳雲麗畢竟經曆過風雨,抛出個話題便化解了尴尬:
「告娘娘,我跟你大誰最疼你。」那語氣形如母親在問兒子,而在她的眼裏,楊
書香既能當她兒子又能當她男人,她要做的便是用自身的母性融化掉他。正所謂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就連自己的男人都被陳雲麗規劃到「兒子」行列——
維護他的完美,竭盡所能滿足他提出來的所有要求,身爲人母人妻還有什麽別的
不能做的?!
「我跟我大血脈相連,但你也是我最親的人。」楊書香癡迷地看著娘娘,那
臉蛋飽滿圓潤而又妩媚妖娆,孕育著溫暖浸透著嬌羞:「娘,你不後悔?」他被
娘娘掐住臉蛋時,魂兒就飛了:「我的傻兒子呦。」
「我知道你在暗示我,對不對,對不對啊?」鬼使神差地,楊書香就橫抱起
陳雲麗的身子:「想你著呢。」抽搭著鼻子想把陳雲麗抱進屋內,卻被攔下了:
「你大還等著咱們過去呢。」見懷裏的娘娘嬌羞無匹正在電人,哪還容她作出反
抗拒絕,吆喝一聲朝著堂屋就走:「你疼完我再走不遲。」
「要搶我當壓寨夫人嗎?」吐氣如蘭,陳雲麗把手搭在楊書香的脖子上,她
半推半就任由他橫抱起自己的身子走進屋內,看著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跟你大
一樣,霸道。」「那今兒我就,我就給你做一回我大。」由惶惶過度到泰然,由
緊張變得從容,細微上的轉變令楊書香的心境大開,他不是傻子,娘娘那默許之
態要是再看不出個眉目就甭活了:「用戴套嗎?」若不是冬天,雞巴早就把褲裆
支起帳篷了。
纏繞在一起的身體相互撫慰,窸窸窣窣聲響起來時,陳雲麗摟緊了楊書香的
脖子:「怕我懷上是嗎?」連番挑逗之下楊書香哪受得了,他上下其手撫摸著娘
娘豐滿的身子,臉跟個猴屁股似的:「懷上了也是我大的種。」分開雙腿就看到
了陳雲麗的下體,登時瞪大眼睛:「啊?你也,你竟然……」眼前的肉穴剃得光
溜溜的,幹淨而又晶潤,既周正又飽滿,絲毫不遜色琴娘的白虎穴,正翕合著兩
片肉翅在向他招手。
「還沒給你紅包呢,」即便彼此有了肌膚之親,被一個孩子這樣近距離盯著
看也夠陳雲麗羞臊的,「嘤咛」一聲,含羞帶怯:「明兒三十了就,別忘了跟娘
娘要紅包。」身體早就潮熱黏濕,想到男人能看到自己和三兒之間做那亂倫之事,
興奮得再也不顧啥矜持含蓄了:「饞嗎?今兒沒穿,明個兒娘娘給你把絲襪穿上。」
理智在肉欲面前已經被擊得粉碎,啥行不行的,都這個節骨眼了誰還有心琢磨別
的,陳雲麗如此,楊書香亦如此。他點頭如雞唊碎米,雙眼緊緊盯著那嫩褐色微
微翕動的肉穴,一邊咽著唾液一邊哼唧起來:「饞,饞死啦。」「那還不快給娘
娘舔舔!」於是楊書香就分開了陳雲麗的雙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腦袋紮進
了她的褲裆。
雪白的大腿隨著蕩漾散發出一股淫騷的味道,嘴一張楊書香就嘬含住了娘娘
的肉屄。澀澀的只覺得入口即化,便像唆啦田螺那樣吸溜起來。陳雲麗岔開腿給
那麽一吸,屄口上又酥又麻的感覺越發強烈,喘息呻吟聲也跟著一道響了起來:
「三兒啊,你可愛死個人了。」她這麽一鼓勵,楊書香的勁頭更大更猛了,嘬得
也更歡實,直把陳雲麗嘬得弓起身子抱住他的腦袋,晃悠著身體用屄窩磨他的臉,
蹭他的嘴:「對,扒開了用舌頭戳,來回裹幾下,對,邊嘬邊戳。」
經由楊書香舌頭的來回抵觸,快感一波波襲向陳雲麗,仿佛萬千蟲蟻在她身
下爬,麻溜溜帶著酸癢,叫得越發充實急躁,十根手指插進楊書香的頭發裏來回
揉搓,一時情緒高漲,嗓音都變得無比空靈:「騷不騷?娘娘的屄騷不騷啊?」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幹柴烈火立時燃燒起來,再給話這麽一助興,絕對起到了推
波助瀾的效果。就看楊書香哼哼唧唧,豬拱門似的在那晃悠起腦袋。
陳雲麗扭起了自己的水蛇腰,一邊呻吟,一邊在床上來回晃悠,咯吱吱地發
出了頗有節奏的響動。也難怪她心神失守會潰敗得如此之快,打那天和男人做過
之後便一直憋到今天,對於一個身體健康性欲旺盛的女人而言,間隔的時間雖不
長,但嘗過肉食再返回頭去吃糠咽菜,畢竟不是個味兒。
一忽的功夫楊書香就舔遍了娘娘的外陰唇,稍稍一扒,嫩褐色的肉穴便敞開
了口,把裏面粉紅色的嫩肉暴露出來。盯著那蠕動不已的粉團,楊書香舔著嘴角,
應了一聲「騷」便把舌頭戳進娘娘的屄門裏,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股淫水流淌而出,
被他吸進嘴裏。霎時間,吧嗒音兒、吸溜聲兒、女人的呻吟、男人的急喘、大床
的晃動,交相輝映竟如此耐人尋味……
不久前。東院,楊剛和戰友們觥籌交錯,相互間推杯換盞喝得正酣,一年到
頭,年前年後他們這幾個戰友總要抽空聚一聚,這話一提可都二十年了。抽著煙,
哥幾個的話題可就扯到許建國的副業廠上。許建國是喝美了,這幾年副業廠的生
意他也是越做越大,感激楊剛背後的大力支持外,財大氣粗的他對著其余衆人自
然豪言壯語一番:「自行車那還不是家收的,回頭我把新款式給你們送家介。」
這一說,還就拿起了大哥大撥起了電話。
「三兒也不說過來,讓小二過介再喊他一聲。」楊剛對著陳雲麗擺起手來,
讓她支喚二兒子楊書勤去叫楊書香。「我過介吧。」陳雲麗瞅了眼時間,一點多
了,她笑著跟衆人打過招呼,離座進了裏屋。許加剛吃得快,此時正在屋裏看著
錄像,見陳雲麗進來,忙打招呼:「楊嬸兒,你要去找楊哥的?」陳雲麗點了點
頭,坐在了梳妝台前拿起口紅。許加剛斜眼盯看著陳雲麗的側臉,上下掃視著,
見其身段婀娜胸肥臀圓,不免想入非非,心裏一陣發飄。但他也知道彼此之間的
差距,不敢去打陳雲麗的主意,卻在遊離之間憶起了馬秀琴——這個在夢莊泡澡
時被他看光了身子的女人,於是計上心來,跑到堂屋跟許建國耳語一番。
許建國拿起電話又給廠子打了過去,交代完,回到桌子前亮起嗓門:「要弟
妹親自跑一趟,於心不忍啊!」他把手摟在許加剛的肩膀上,一邊笑一邊對楊剛
說:「剛子,這次無論如何你不能攔著我了。」楊剛掃了眼衆人,把目光看向許
建國:「哈哈,老許啊老許,你是不了解我們家三兒,他要是不樂意的事兒,誰
說也沒用。」許建國搖晃著腦袋:「我怎不知道呢!這不我侄兒剛說了嗎,既然
來溝頭堡了就不能不表示一番,反正這車已經在道上了,一會兒就拉過來。還有
那趙永安的孫子,叫啥來著?」許加剛忙接過話茬,提醒起來:「趙煥章。」
許建國端起酒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瞅我這記性,呵呵。正所謂不
打不相識,讓他爸過來跟咱一塊喝喝,都一個鄉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以後打交
道的日子還長。」許加剛順手接過老叔的酒瓶,給在座的叔伯們把酒滿上:「在
我的楊叔的家裏,我的借花獻佛,獻醜了。」
「你們喝,我去叫人。」陳雲麗化了個淡妝,朝著衆人擺過手便施施然走出
院子。許加剛緊趕慢趕把酒續上,隨後撩出了院子,他緊緊盯著這個四十多歲卻
長得漂亮的女人的背影,直到其從胡同口消失不見,這才優哉遊哉地點了根煙,
美美地嘬了一口:沒準兒的就能去趙煥章的家,嘿,就能看到,漬漬漬。他一根
煙抽完,又等了會兒,跑車都送來了也不見半個人影,心裏正罵著街,趙煥章母
子便從遠處走了過來。
等了半個小時,一看馬秀琴竟然跟來了,許加剛的心裏頓時狂跳起來:踏破
鐵鞋無覓處,沒白等,他的媽,老天都眷顧我啊。欣喜之下小跑過去,拉住馬秀
琴的胳膊語無倫次起來:「那車琴,咱們走,去看看車。」
「還給送到家,多不好意思。」馬秀琴往回抻了抻手,許小莺這老兄弟還是
一如既往的熱情,給她印象不錯。
「姑奶奶,我都等你,等你們會兒了。」摸著馬秀琴那肉乎乎腴嫩的小手,
許加剛學著楊書香的樣子,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50
標題:
嫐 (第2部•34)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1-27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4 開門見喜
大年初三,給讀者拜個年,祝各位阖家安康。喜歡的朋友請右上點贊,謝謝。
承蒙厚愛,喜歡的朋友也可私信聯係。
女人張開嘴來接納著男人,唇齒相動她把吻技演繹出來,傳授著經驗。男人
的動作由生澀到熟練,已經學會如何去吻女人,挑逗她的情欲。女人哼吟的同時,
把兩條颀長的大腿一絞,勾住男人的屁股,屄門大開吞噬著男人的陽物。男人則
繃緊了屁股蛋,把個腰背一伸一縮,便動作起來。
「晃悠,對,在裏面轉圈,」女人勾魂兒的聲音一直在唱,帶著歡快和放縱,
有些忘乎所以:「三兒啊,你又給娘娘肏美啦。」男人聽到呼喚心裏一陣自豪,
感受著肉穴的緊窄都顧不得擦拭腦門子上的汗,碓起來也越發賣力:「水漫金山
啦娘娘。」女人婉轉承歡,一臉媚態:「娘娘的屄緊嗎?」聽聞此說,男人更是
卯足了勁兒抽插起來,他沈湎其中是越肏越得勁兒,越肏就越喜歡女人的浪叫:
「口小膛大得豁楞,肥著呢!」直把女人肏得說話聲斷斷續續:「呀,我的傻,
傻兒子,呦~,要把娘,娘娘肏,肏上天。」灌溉之後她情欲勃發,給男人擦著
汗,挑逗的話語信手拈來:「這大雞巴,啊嗯,誰當你媳婦兒,啊嗯,誰美啊~」
「那你就,就讓兒喂飽了吧,給我當回媳婦兒。」說完,男人緊咬起牙關開
始加速。女人晃悠著雙腿,像個蛤蟆那樣被男人壓在身下:「雞巴真大,肏得我
好舒服。」抽肏了十多下之後,男人見女人媚態橫生浪叫不止,禁不住就把自己
的心裏話嚷嚷出來:「早就想肏你,都憋了一個禮拜啦。」
「真足實,真大啊,啊,這不肏上了嗎,使勁肏,娘娘就喜歡你大。」
「喜歡我大?那我當他,我大給你看!」
「你大,娘娘的大雞巴,你大使勁肏我,屄專門給你肏的。」
「呵啊,真騷,呵啊,娘娘,呵啊。」
「喜歡嗎?喜歡娘娘嗎?」女人面色如潮,聲音悠揚而震顫,如同三九寒冬
裏的霧氣,虛虛幻幻朦朦胧胧,極大地刺激著男人的性欲。男人很喜歡女人身上
的這股騷勁,更喜歡她在自己身下浪叫。男人看著女人被自己肏發了性,肏得面
紅似血叫得如此歡快,快感越發強烈,也頗爲合自己的胃口:「啊,喜歡,就喜
歡看你被我肏出高潮的樣兒。」說話間,雞巴給肉屄一包身體就開始抖動起來,
酸溜溜的感覺侵襲著腦海,男人知道自己要射了,就一邊猛起猛落,一邊盯著女
人臉上的那抹绯紅,流露出一臉的糾結:「啊不行,快出來啦,啊,受不了啦。」
女人的身體猶如一葉扁舟行駛在欲海狂濤中,隨著上面肉體的聳動被砸得啪
啪作響。她放聲高歌迎合著男人,脹滿的體內歘歘地過著電流,從骨盆向四外擴
散蔓延,周身舒爽到了極點:「你大使勁肏我,真硬,使勁肏你的雲麗。」
在這銷魂蝕骨的吞噬下,男人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隨著動作的起起落
落,他只覺得狗雞越漲越麻,身下的肉屄就跟個收口的袋子,把自己的狗雞緊緊
裹住,瘋狂抽插十多下,終於龇牙咧嘴低吼起來:「媽呀我受不了啦,射哪,射
哪?接著還射你屄裏?」
爆肏之下,女人頸起脖子,她的秀發散亂,小嘴倒著氣兒:「兒你好粗,射,
射雲麗的屄裏。」
身子一緊,男人猛地打了個哆嗦,如同高橋之上縱身跳進青龍河,撲通通的
浪花翻滾起來,那白練的身子順流而下,撲進伊水河的懷抱中,相互纏交在了一
處:「媽呀,呵啊,呵啊,啊~,呵啊,呵啊,爽死我啦。」每抽插一次,男人
的臉上便多了一層「痛苦」,女人的臉上也展露出一絲「難受」,嘴裏胡言亂語:
「娘娘的好兒子,可肏死我啦。」於是男人緊緊繃住了屁股蛋兒,朝著女人的兩
腿間死命地抵去,又瘋狂撞擊了十多下,最後複又把雞巴碓進女人的肉穴深處。
女人晃悠起肥碩的大屁股,機械式地迎合著男人的沖擊,啊啊地叫岔了音兒。男
人的雞巴深插到女人的屄裏齊根沒入,晃悠著屁股,那耷拉下來的蛋子兒抱成團
來回聳晃,就連露在外面的一小節狗雞都是一片油滑,青筋暴露正一縮一縮地在
不斷蠕動,不斷抽搐著。
「我的娘啊,屄快把兒的雞巴夾折了都。」男人伏趴在女人的身上,哼唧著,
盡管如此,狗雞仍深插在女人的屄裏,舍不得離開。女人則緊緊摟住男人的腦袋,
翻著白眼嬌喘不跌,那貼緊的身體隱隱然由其陰埠往上延伸到小腹都在急促地抖
動,整個人沈浸在高潮中根本就說不出半句話來。
「楊哥,楊哥。」就在陳雲麗和楊書香雙雙到達高潮之時,一道呼喚從大門
口外飄了進來。摟在一處的娘倆急忙分開身體,一陣手忙腳亂,等衣服穿好了聲
音也至歇了。
抹了把頭上的汗,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呲牙:「剛才實在是太狼狽了,」緊
張之余不免又暗自慶幸:得回是煥章,這要是媽……我大腿的裏連兒還不給擰爛
啦?媽非得打死我不可!
看著楊書香,陳雲麗掩口輕笑:「還說呢,剛才也不知是誰射得那麽猛,這
前兒倒害怕了。」颦笑間高绾起發髻,那小臉水潤光滑,飽滿柔膩,澆灌之下更
顯三分醉態。
「娘娘,」楊書香叫了一聲。陳雲麗「嗯」著,問道:「咋啦?」盯著她那
雙桃花水目,楊書香揚起了嘴角:「你要是穿上我大哥結婚時的紅旗袍,真就倍
兒像新媳婦兒哎。」
「才剛娘娘不就給你當了一回新媳婦兒嗎!」陳雲麗面上含情,當著楊書香
的面取過衛生紙,退掉褲子蹲在了地上,一遍遍擦拭著自己下體流淌出來的精液。
小夥子憋了一個禮拜,這連續兩次射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滑溜溜黏糊糊,
還是年輕人身體棒。這副心思帶到臉上,還真像楊書香所說的那樣,不勝嬌羞好
比新婦,手一揚,衛生紙就舉到了楊書香的面前:「看,射得真多,跟你……跟
那新婚小夥子有的一比。」楊書香抽搭抽搭鼻子,嘴角一揚,臉上便洋溢出一股
讓人歡喜的壞笑:「崩鍋兒肏媳婦兒不就這樣兒嗎,一宿不得搞個五六次,據說
不腿軟都不下來,碰上這麽好的媳婦兒,接著再肏兩火我也沒問題。」說得陳雲
麗笑眼彎沈月牙再現,又自豪又欣慰,唯一不足的地界兒就是頭一回背著男人主
動偷食一次,有些遺憾。
「娘娘,你下面剃得真光溜,咋這肥呢!」楊書香蹲下身子,他從陳雲麗手
裏搶過手紙,替她擦拭。軟乎乎的屄色澤柔潤飽滿肥突,一翕一合便從嫩肉裏流
淌出一股子乳白色慫液,像是流不盡似的:「我這射進去的東西咋這麽多?又沒
戴套,不會,不會出事吧?」他說煥章時頭頭是道,輪到自己卻又迷迷瞪瞪。
陳雲麗打了楊書香一巴掌,又從他手裏奪過手紙,媚眼如絲妩媚妖娆:「這
幾天娘娘正好排卵。」楊書香一看她那小女人模樣,母性味道越發濃郁,趁其起
身之際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種出來也是我大的。」往懷裏強行一帶,「還想肏
你」,帶著嬉皮笑臉的勁兒就把嘴親了過去,修長的手指順勢搭在她的屄上,揉
搓起來。
陳雲麗就喜歡這股霸道和征服,她閱曆人生走回頭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
年前,心裏豈不感慨?哪怕所做之事不太光彩,從愉人悅己的角度出發,誰又能
說出個黑白是非?
帶著甜蜜和喜悅被楊書香摟著腰,軟哒哒地由著他親,由著他啃,由著他摸
自己的屄,把男人該得到的都得到,都享受到。若不是條件不允許,真就想讓他
親下去,滿足他的一切跟他一直做下去。心神蕩漾卻也得分時候,於是陳雲麗輕
輕安撫著楊書香,推開他的身子:「等太久了,跟娘娘過介吧。」
富貴險中求的行爲原本不是楊書香喜歡幹的,但偷之一字被他搬運出來,便
如虎添翼般,既增加了熟練度不說,也讓他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心跳的感覺:「兒
把你偷了。」臉上帶著羞澀瞄向陳雲麗,盡管有些不自然,卻非常光棍:「你身
子都給了我,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鎖好門,娘倆穿街過巷,走到村東的胡同時,正看到煥章騎著跑車出來。沒
等楊書香言語,趙煥章溜下車先開口了:「楊哥你這半天都幹啥呢,我跟我媽找
你介,家裏還鎖上門了。」楊書香順手搶過那輛跑車,較著勁試了試結實程度,
看著後車轱辘盤著的大小飛輪,點頭道:「這車不錯呀!」
跟陳雲麗打過招呼,趙煥章站在楊書香的身旁,面露喜色:「楊哥你騎試試,
這車按出廠價拿的,兄弟可沒白占人家便宜。」遙見胡同盡頭琴娘正和許加剛推
推搡搡,楊書香支問道:「你媽幹嘛呢?」趙煥章回頭看了一眼,納悶道:「我
也說不好!」楊書香皺起眉頭:「你爸內?你怎一個人先溜了?」把車遞給趙煥
章。煥章接過車:「我爸他說過會兒來,這不楊大爺讓我把車先騎回去嗎。」還
沒說完,楊哥人都走出去五六米了。
此時,馬秀琴正和許加剛推讓著,有那麽會兒了。許加剛抓住馬秀琴的手不
放,死活不接著那錢:「不能要的,上回從陸家營說請客,煥章哥也不去,我的
心總覺得對不起你。」
「快別這樣兒,車拿走了哪能不給錢。」馬秀琴推讓了好半天,有些臉紅氣
喘:「快拿著,別讓姑奶著急。」眼麽前這小夥子除了說話有些不太搭邊,給她
的感覺也並非像兒子說的那樣,壞事做盡淨欺負人。
「嗯,這不姑奶打我的臉啊,原本的時候就不能要,嗯,絕不能要。」一番
推讓,許加剛的手都潮了:「明天就是年了,算是我給你拜年,總行了吧。」看
著馬秀琴那張肉乎乎的臉,他的內心狂跳不止:最好的是拜在你的石榴裙下,跟
你拜天地那才爽呢!
「再這樣姑奶可生氣啦!」不得已之下,馬秀琴面含愠色,可她這慢性子的
脾氣再怎麽著急給人的感覺也不像是個生氣樣兒。許加剛搖晃著腦袋,上下瞟著
馬秀琴:「你的生氣我也的給你。」想起了自己偷看馬秀琴身子的畫面,奶大屄
肥身子肉欲,一下子就有性欲:到時候慫也的給你,肏你的白虎的屄裏。
馬秀琴哪知道眼前這個孩子心裏打的是什麽鬼主意,她就覺著車子都給送家
來了,還能不給錢?沒道理!就算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能憨臉皮厚把錢揣回口袋
裏。
這個樸實憨厚的女人在來前兒把一千塊錢揣在了身上,本意是掂著讓老爺們
去楊剛家的,場面上男人出面辦事總比她這個婦人好說話,可一見趙伯起喝得半
醉,既怕他言多語失,又怕他大撒把不管不顧把錢都灑出去,當著衆人只說楊剛
讓老爺們過去喝酒。和靈秀、豔豔閑聊了會兒,把買車的事兒言說出來,架不住
兒子反複催促,心想著楊書香可能先到了那邊,便心急火燎地帶著煥章先行奔向
了東頭。
老爺們出國那幾年家裏的事不都是她馬秀琴一個人辦的嗎,還不至於杵窩子
連個面都不敢露,可問題是在楊剛家裏她插不上什麽嘴,再說跟一群老爺們待在
一塊也沒啥可聊的,又不在一個層次上。把錢拿出來吧許建國死活不要那錢,馬
秀琴也是沒辦法了,不得不借故離開把車錢扔在鍋台上,哪知道許加剛會追出來,
弄得現在推推搡搡沒完沒了。
「哎哎哎,幹嘛呢,幹嘛呢!?」就在馬秀琴正發愁怎麽把錢給送人家,楊
書香便出現在她的身前。擺著手楊書香把身子強行插進二人的當間兒,面向馬秀
琴:「琴娘,你這咋跑外面來了?」給楊書香這麽硬擠出去,厲色從許加剛眼裏
一閃即逝,又不得不笑臉相迎:「楊,楊哥。」心裏這郁悶:好你個楊書騷,你
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攪和這個時候來。嘴上卻解釋:「我老叔說的啦,這錢
不能要的。」
馬秀琴舉著錢,遞送給許加剛:「把錢收起來吧。」
楊書香側著腦袋看了下尾隨過來的陳雲麗,見她越走越近,拉住琴娘的胳膊:
「進屋裏吧,這當不當正不正的,待這幹嘛?我娘娘不也回來了。」「琴娘還以
爲你早來了呢!」當著楊書香的面,馬秀琴下意識攏了攏頭,臉上帶笑,心裏頓
時有了主心骨。這一舉一動被許加剛瞧在眼裏,心裏頭蕩漾開來,不由自主便幻
想起來:床上給她的男人肏的時候是否也這樣羞羞答答?又是一陣胡思亂想。
陳雲麗後趕上來,見三人杵在門旁邊,笑著問:「怎麽了都?秀琴你這臉兒
咋還紅了?」馬秀琴輕咬下嘴唇,忙把手裏的錢遞送給陳雲麗:「這不爭執著要
把錢給了嗎!」陳雲麗不接,笑著擺手道:「快收起來吧。」楊書香疑惑道:
「不買車錢嗎?」陳雲麗抿嘴笑道:「娘娘的傻兒子,那娘娘跟你大就不能有股
兒啦?」驟然想起某個鏡頭,楊書香恍然大悟:「哦~我說的呢,那琴娘這錢就
不用給了。」
這三人你來我往把許加剛晾在一旁,沒人搭沒人理可把許加剛氣壞了,可氣
歸氣,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哪敢造次,非但不敢造次,楊書香來了之後他還
要夾著尾巴做人,簡直憋悶壞了。更爲可氣的還在後頭,都說人比人氣死人,楊
書香沒來時許加剛在衆人的眼裏還算是個香饽饽,這一來高下立判,轉眼便失去
了光彩,插句嘴也沒人響應,這且不說,見楊書香走進裏屋和陳雲麗馬秀琴說話
搭咕,本以爲在兩位女性長輩面前能夠博得一絲好感,卻不想女人的眼裏只有楊
書香一個人,又把許加剛氣個半死,當時拿刀捅楊書香的心都有了。
「我說大,今兒個你喝沒喝三斤酒?」楊書香不是外人,他在裏屋外屋轉悠
了兩圈,和陳雲麗、馬秀琴膩膩乎乎聊了幾句,見堂屋的人俱都顯出搖搖晃晃的
樣兒,嬉皮笑臉地問了楊剛一句,而後起身走到外面把那剩下的酒搶在手裏,一
折個兒全都倒進楊剛的杯子裏:「應當是主隨客便,今個兒爺們就做主一回替我
大來個滿堂紅了。」
許建國喝高了,大著舌頭說道:「先放下,先放下,搶了剛子的風頭不是?
那剛子就得多喝一杯!」楊書香把胳膊肘搭在楊剛的肩膀上,他把酒杯一舉,揚
起嘴角笑道:「我說許大爺,要不咱爺倆瞄瞄杯中酒。真是的,還跟我叫板?那
我肯定甘拜下風喽!」打著哈哈搶過許建國的酒杯,把手裏滿了杯的白酒照著他
的杯子裏勻了點:「今個兒我還就玩鬧一回,就當我大了,誰都甭跟我爭!」又
轉著圈先後給剩下幾個人的杯子裏勻過,嬉皮笑臉:「這福根也別都讓我這小子
獨占了,過年了嘛咱都沾沾喜氣,我替我大把話說了,就預祝做生意的做事業的
在一九九四年更加紅紅火火,端起酒杯來吧!」這討喜勁兒和說的話頓時博得了
衆人的好感,齊齊嚷嚷起來。楊剛笑著抓住了楊書香的手,搶過酒杯:「臭小子,
大可逮著你了,晚上說啥也得陪大!」楊書香一摟楊剛的肩膀,朝衆人說道:
「都看見沒,我大他還不樂意了。」伸手反搶過酒杯:「咱爺倆可不分彼此,這
杯酒看了沒,多少我得喝口,喝多少大你言語,叫停兒就停。」戰友們見這小夥
子劍眉星目,豪爽灑脫,齊聲向楊剛道:「這小三兒明著暗著多向著你。」楊剛
笑得合不攏嘴,拍著楊書香的屁股,把大拇指一挑向衆人道:「我們家三兒最隨
我了!看這坯子看這眉眼,活脫脫的,不就跟我年輕前兒一樣嗎!」說完,哈哈
大笑起來。
環顧著衆人楊書香舉起了酒杯,微微作了個羅圈揖,笑道:「我大他不反對
就等於說讓我做代表了,酒比嘴高,我先來。」擡眼正看到娘娘,她杏眼桃腮正
忽閃著看向自己,楊書香登時膽氣大增,一弓身子摟緊楊剛的肩膀找補道:「大,
兒耍混了,今個兒當你一回!」揚脖一口就把杯中酒給幹了,把杯口往桌子上一
扣,齊活。
「挺圓滿哈,該吃飯了!」楊書香朝著衆人連連擺手,臉上帶笑,半蹲在楊
剛的身邊,學著大大的調兒:「媳婦兒,飯從哪呢,我給他們盛飯介。」那惟妙
惟肖的樣子又把衆人逗得哄堂大笑起來,楊剛更是一把摟緊了侄兒的腰,一改往
日威嚴,在溝頭堡內入鄉隨俗鄉音不改,迎合起楊書香:「媳婦兒,飯從哪呢?
我給他們盛飯介!」這回輪到楊書香尴尬了,臉歘地一下就紅透了,掃了眼娘娘,
想及到她的好時,借著酒勁附在楊剛的耳畔小聲說道:「大你又喝多了。」起身
向陳雲麗走去。
陽光把網撒開,春色撩人之下千呼萬喚總算始了出來,撫在了楊書香的那張
俊朗的臉上,白裏透紅意氣風發,這春風得意先拔頭籌的勁頭簡直沒把一旁的許
加剛給氣死……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一合眼再睜開,年就到了眼前。溝頭堡
路東把著收公糧房子的那條胡同裏,竹竿挑起的镂空式燈籠已經高高懸在了兩戶
人家的門樓之上。火紅的挂錢兒隨風飄搖,嗖嗖的年味就帶出來了,還有那張貼
出來的對子和門神秦瓊與敬德,分立兩側依次齊整地貼在門板和門框上,喜迎著
八方來客。值得一提的是,門裏門外出來進去就能看到對面牆上貼著長條帖:開
門見喜。無疑是在祝福來年的日子紅紅火火,喜事不斷。
放假得歇著,大多貪睡。忙忙乎乎帶著一應東西,楊書文和謝紅紅抱著孩子
先過來的,進門一看福字挂錢都貼好了:「還心說過來搭手呢,都忙利索了。」
和爺爺奶奶打過招呼,把東頭的情況講了出來:「那邊還沒完事呢,我先回介。」
就聽廂房傳來二嬸的聲音,人也從屋裏走出來:「紅紅你快進屋,別凍著孩子。」
老兩口把孫子手裏的東西接過來,而後叮囑楊書文:「忙完早點過來。」楊書文
點了點頭,冷鼻子聞了聞:「嗯,我嬸兒掌勺可有口福了。」廂房的玻璃上貼了
福字,連套間的玻璃上都貼上了年畫,賞心悅目。
「大忙忙的兩只手都不夠用了,讓你媽早點過來給我打打下手!」從屋子裏
走出來,柴靈秀召喚著楊書文:「嬸兒給你們做愛吃的。」
楊書文一表人才沈穩有度,此情此景仍免不了流露出孩子般的喜悅:「就喜
歡二嬸兒做的飯。」
「啥時候學得油嘴滑舌了?快去喊你爸你媽介,讓小二也快點過來。」柴靈
秀愛熱鬧,沖著楊書文擺起手來:「逢年過節大兒子二兒子都有心,再不露一手
該挑我這二嬸毛病了。」李萍也喜歡熱鬧,一旁催促起來:「趕緊去吧,完事讓
你爸媽早點過來。」
吃過早飯,前後院的暖氣爐子早已燒騰開了,柴靈秀和李萍把面攤好了放在
爐子上熬,娘倆負責打漿糊糊裱粘貼,楊廷松和楊偉爺倆負責遞送,登梯上高的
事兒則都是由楊書香來做,忙乎完都九點了。嫂子抱著顔顔進來,楊書香用手掐
了掐她的小臉蛋:「你爺你奶咋沒過來呢?啊,你二叔起床沒?」逗弄了會兒,
媽那邊已經出了屋,聽著外面隱約傳來的話聲,看楊書文走出院子,楊書香忙竄
出屋子:「嘿~嘿,大哥你幹嘛介?」心想著準是東頭那邊沒完利索,朝著身後
甩了一句:「我過介給搭把手!」撩杆子追了出去。
村東頭楊剛家的正房一拉溜共六間,院子的進深大,東西共兩道門,光是東
西廂房就占了四流。爲什麽房子那麽多,這地界兒原先是生産隊時期老一隊的副
業廠,自打楊剛回溝頭堡,二三年之後便成了他的老窩,又過了四五年,一來二
去順理成章就變成了他的私人産物。
頭幾年在老家住著,也不知咋回事,縫上刮風下雨的天兒雨水準往院子裏倒
流,嫌甬道地勢高,楊剛可沒少給門前墊土,但仍舊沒有解決問題。這不,二兒
子剛把挂錢貼在門楣上,他就站在門口尋思起來。
楊書香跟大哥走進胡同時就看見楊剛了,不知他爲何在那戳著,到了近前忙
問:「大你琢磨呢?」楊剛回過神來,他單手插著腰,指著門口說:「你二哥五
一不結婚嗎,不從這住著不也得歸置一下。你看這門口地勢也不凹,怎麽一下雨
水就倒流呢?」確實如大大所說,地勢並不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娘娘不
說年後要歸置一下房子嗎,到時候蔓上洋灰是不是就解決了?」
楊剛點了點頭:「我也正合計這事兒呢!」趁著大兒子二兒子都跑進屋內,
楊剛嘿嘿笑了起來:「三兒,夜個兒咋說跑就跑呢?又撩了。」嘿嘿一笑,楊書
香找著轍解釋:「煥章非得拉著我,那邊我趙大又喝多了。」瞅見楊書勤提溜著
福字跑出來,趕忙打岔:「一會兒咱爺倆下棋不就得了,省得你揪我尾巴說我不
理你!」
心裏感慨萬千,見侄子要跑,楊剛上前照著楊書香就是一巴掌:「臭小子,
起床時你娘娘還念叨你來著呢,說要給你包個大紅包,快進屋看看介,記得跟她
要!」夜個兒晚上看電視前兒,聽聞媳婦兒敘說了下午發生的情況,楊剛又是興
奮又是酸溜,顫抖著解開褲帶給她看自己的胯下,硬棒棒的雞巴朝天撅著,簡直
太喜人了。兩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有病的身體嗎?絕對不是!羞喜連
連之下,楊剛脫掉了媳婦兒的褲子,給她把水打來清洗,隨後又親自操刀替她把
下身的體毛徹底再刮了一遍,看著媳婦兒那肉滔滔肥突突的屄,視若珍寶珍寶不
說,簡直視作第二生命:明兒晚上吃完餃子就把三兒糊弄過來,到時候再把紅包
給他,這回我還得再醉一回,我要親眼看著他入你。
「傻樣~我都快變成三兒的媳婦兒了。」
聽到雲麗嬌嗔了一句,看著她那羞澀連連的臉蛋,楊剛心裏這美:肥水不流
外人田,三兒肏完你我再肏,把好東西都留給你。
媳婦兒和侄子之間搞過了一次,楊剛的心裏已經很滿足了,他本著隨遇而安
的心態去做,並未坦著一直去霸占侄子把事兒挑明,那不就露餡了嗎。平時他有
自己的活兒要幹,不可能成天琢磨著去搞這肏屄打炮的事兒,但侄子給了他希望,
給了他曙光,給了他煥發青春的權利,這攪動過後的一潭死水便慢慢蕩漾起來,
變活了:一定要穩住三兒,要想盡辦法幫他克服心理壓力。胖小成家立業,眼瞅
著幾個月之後小二也結婚了,他們哥倆我倒是不擔心,三兒吧性子活野乎,將來
他得到外面闖蕩社會,形形色色啥都得經曆,猛龍不過江那就是條長蟲,咱這當
長輩的能幫就幫,一定要起個表率帶頭作用,而你當他娘娘更應該幫他一把,讓
他盡早嘗過女人,心就留家裏了。
「這麽硬,不搞一次?要不是下午時間緊迫,做得狼狽,估計三兒肏得時間
還得長。」
聽媳婦兒說著悄悄話。楊剛摟住了她的身子,在她輕輕捋動之下,變得越來
越興奮,雞巴頭上都溢出水了:上回看的現在還回味無窮呢,雲麗,我要把貨留
到明天,等三兒給你開包之後,我再清場。
「不讓你看,就不讓你看,到時候我跟三兒跑出去偷,嘻嘻。」
楊剛伸手一摸,媳婦兒的屄都濕透了:雲麗你真騷,哥就喜歡你這騷樣兒,
喜歡看你被肏出高潮的樣兒。
「那你說我穿哪條絲襪?」
楊剛琢磨著。黑色絲襪顯得太招搖了,盡管媳婦兒也穿過,但不如肉色絲襪
顯得平和,更加具有母性味道:穿肉色絲襪吧,把那條肉色健美褲也穿上,套在
皮褲裏。嗯~我想想,對了,再穿上那雙蛇紋軋花高跟鞋就齊活了。盤算著把這
些話告訴給陳雲麗,楊剛的腦海中便閃過出上一次在城裏偷窺到的情景,不禁咂
舌:你穿絲襪時三兒挺喜歡看的,他一摸你的身子我就受不了刺激。這話一說,
免不了又把上次剪破媳婦兒絲襪的事兒提出來:肏屄時給絲襪弄個口子,進進出
出也不用脫,你這招簡直太高了,我愛死你了。
「哥你咋這麽壞。」
楊剛嘿嘿笑道:爸不常說家和萬事興嘛,咱們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有值得我去壞的人等著我去愛,那句話叫啥來著?夫複何求啊!
「哥你討厭~又提爸……」
「提爸咋啦?又沒說別的。哎呀,你又想歪了,爸他絕不是那種人……」
依稀間,遠處傳來了幾聲鞭炮響,日頭又升高了幾許。天氣雖冷,進了六九
之後,已經虛微有了點春的味道。門前喳喳的不知是不是喜鵲在叫,當街已經看
到了來來往往的人,臉上帶著喜悅,過年了。
瞅著院裏張燈結彩紅紅豔豔的,楊剛擦了擦手,看下時間,九點半都多了:
「爐子也都封好了,別忘拿東西啊。」他這一招呼,陳雲麗披上了外套從裏屋走
了出來,也跟著招呼起來:「走啦走啦,我這無緣無故打了好幾個噴嚏,小妹不
定又說我啥呢。」剛走到院子裏,楊剛想起了鹿鞭酒,攔了一下:「哥仨把泡的
那酒給拿過介嘗嘗,從我那西屋呢。」支喚完,對著陳雲麗笑道:「也泡了好幾
天了,給他們補補身子。」
打了兩瓶浸泡過的白酒,楊書香卻兩手空空先跑了出來。楊書文和楊書勤提
溜著酒先後走出來,相互對了個眼:「三兒又耍滑。」楊書香倒退著,劃著太空
步,聽倆哥哥指摘自己,指著楊書勤戳戳點點:「你還說我,這半年你都幹啥來
著?呸,沒娶媳婦就跟內小品演的似的,盡往丈母娘家跑?」
陳雲麗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把他拉到身旁,對二兒子說:「瞅了嗎,三兒
對你意見大了!」楊書文接過話茬:「上回在家吃飯三兒還問小二來著,說要跟
小二算賬。」楊書香不依不饒地說:「楊書勤我可告你,不解釋清楚將來不讓你
媳婦兒進門。」楊書勤呵呵笑著,上前胡撸起楊書香的腦袋:「就三兒這心思啊!」
楊書香蔔楞起腦袋,來回躲閃:「少弄我頭發,甭廢話。」
楊剛點了根煙,看著身邊這小哥幾個說說笑笑的,就伸手指向二兒子:「小
二,還不把你那份掏出來?等著三兒跟你急呢!」
楊書香推了楊剛一把:「我不要他紅包,到時候我把門一睹,不讓我二嫂子
進門,看他著急不著急!嘿,大你說這招行不行?哈哈。」逗笑話招得衆人這笑。
笑罷,楊書勤摟住了老兄弟:「早就跟你二嫂子打過招呼了,我這弟呀最皮了,
到時候得有個心理準備,不然的話準吃虧。」
「瞅你這話說的,合著就我專門愛欺負我嫂子?行,啊,到時候看誰著急。」
往楊剛兩口子當間一紮,伸手摟著陳雲麗:「到時我嫂子喊媽前兒你可別那麽快
答應,知道嗎!」
楊剛悄沒聲地讓出了位置,吸了口煙,看著媳婦兒和侄兒摟摟抱抱的,他的
臉上淨剩下下笑了。
鎖好了門,爺五個順著甬道朝西走去,一年到頭了,年節飯始終都是從老宅
這邊吃的,圖得就是個熱熱鬧鬧團團圓圓,這已經成了慣例,也成了一大家人相
互約守的事兒。
閑話少敘,晌午飯過後,看書的看書、奶孩子的奶孩子,安頓好一切,李萍
便撺掇起來。怕打牌聲影響到休息,娘幾個便來到了前院,桌子一支,麻將牌隨
著桌布的展開嘩啦啦響了起來。打牌這事兒楊書香沒興趣,吃飽喝足沒啥事,給
爐子續好了煤,提溜著半口袋炮就跑出介了,一直到天擦黑才回來,到家時,肚
子也餓了,見媽和娘娘正在廂房裏忙活,尋著味兒鑽進去撿起桌子上的大蝦塞進
嘴裏。
「等熱了再吃,涼風冷氣的再鬧了肚子。」
「你看他跑饬的,滿腦袋汗,準是肚子空了呗。」
陳雲麗和柴靈秀沖著楊書香說說笑笑的,她倆在廂房裏裏已經忙碌一陣,切
堆的切堆,醒面的醒面,碟碟碗碗擺在一旁盛放著晚上要吃的菜,這一通忙乎,
汗都冒出來了。
「娘娘,你咋跟光屁股似的。」穿著圍裙還沒意識到,待看到陳雲麗背轉過
身子,楊書香立時被她腿上穿著的肉色健美褲吸引了注意力。就看娘娘那兩條大
腿踩在高跟鞋上,又長又緊,屁股給那健美褲一包,繃得跟個大葫蘆似的,走起
路來似乎都能感覺到它的顫巍,不斷沖擊著人的眼球,
柴靈秀穿著身素色毛衣毛褲,倒不是多顯眼,聽兒子說得沒個正經,回頭瞪
了他一眼:「什麽話?一點流沒有!」楊書香嬉皮笑臉湊上前,摟住了柴靈秀的
腰:「媽,這不我娘娘嗎,換外人我說她幹嘛?」手上使壞,揉來揉去。這動作
咯吱得柴靈秀身上癢癢的,就用胳膊肘往外支著兒子:「去去去,別鬧,淨給媽
添亂。」
看著他們娘倆扭作一團,陳雲麗臉含笑意,支喚道:「上鍋爐房給娘娘看看
水開沒開?」楊書香「嗯」了一聲,趁著媽不注意把手伸出來,照著陳雲麗的大
屁股就是一把抓,掐得陳雲麗身子一抖,踩著高跟往前直躲,楊書香卻蔫壞地笑
道:「我肚子都餓癟了,快點吧,饞死我啦!」這話倒沒瞎說,楊書香的肚子確
實餓了,不過當他看到娘娘肉欲的身子時,性欲也隨之蠢蠢欲動,想起昨天她跟
自己說過的話,忙問:「娘娘,你那紅包啥時給我?」
「饞也得忍著,忙利索讓你吃個夠。」陳雲麗心裏一陣暗喜,接著話茬說:
「吃完飯再說,娘娘又跑不了你。」回眸沖著楊書香眨了眨眼,那顧盼生輝搖曳
生姿的身段模樣,怎一個豐滿肥熟韻味濃郁了得!我就知道這打扮會把三兒的魂
兒勾過來,他要是看到我裏面穿著開了口的連褲襪,還不美死啦!
「你就慣著他吧!」哥嫂一家疼自己的兒子,有目共睹,就是太寵著了,怕
兒子恃寵而驕得意忘形,柴靈秀催促了一句:「還不過介把水拿來?」
「媽,晚上我跟煥章他們出介玩,回頭你給我來點錢。」楊書香雙手插兜,
晃晃悠悠走向門口,臨出門時朝著陳雲麗的大肉屁股狠狠掃了兩眼:「娘娘,這
回你可別又等到半宿半夜才給我啦!」
「不給娘娘拜年說點好聽的,就不給你紅包。」
「那我肯定得給你拜年啦,哈哈,我大那份也得給我。」見楊書香屁顛屁顛
跑出去,陳雲麗朝著柴靈秀又念起了山音:「可說好了,晚上三兒得上我那院。」
柴靈秀在圍裙上背了背手,照著陳雲麗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都跟我念多少遍
了,煩不煩?」肉屁股彈起來時連她都忍不住贊歎起來:「還別說,你穿這健美
褲還真好看,腿型也好,臀也翹。」陳雲麗也在圍裙上背了下手,上前照著柴靈
秀的胳膊掐了一把:「我給你買的那雙紅鞋你嫌豔,那小二給你買的高跟鞋咋不
穿?」
躲閃著身子,柴靈秀抿嘴輕笑:「等天兒暖和再穿,這才幾九?」
「在家穿呀,又不是讓你這前兒穿著它四處跑饬。」說著,陳雲麗把身子往
後挪了挪,腳一擡,蛇皮軋花高跟鞋便晾了出來:「你看,配上絲襪穿多好!也
不顯順色,還不俗。」
看著大嫂子腳上穿著的健美褲,還有那絲襪高跟,柴靈秀直咂舌:「這麽透,
穿絲襪不嫌涼呀?」陳雲麗用手背蹭著臉,給柴靈秀看:「我這還一腦袋汗呢,
這廂房裏又不冷,再說一會兒吃飯不就脫鞋上炕了嗎!」
「難怪大哥的魂兒都讓你勾走了!哎,我說這等著用熱水呢,香兒咋還不過
來?」沒見著兒子影兒,落下話柴靈秀轉身朝外走去,撩開門簾正撞見公公楊廷
松。楊廷松手裏提溜著水壺,下意識躲了一下:「你媽說餃子的樣兒別弄太多,
省得剩下就不好吃了。」
接過水壺,柴靈秀回轉身子邊走邊說:「都計算好了爸。對了,香兒呢?」
楊庭松撩簾跟著走了進去,四下看了看:「給他大拉著下象棋呢。」眼神可就盯
向了大兒媳婦的下身。黑色高跟鞋,渾圓飽滿的屁股,颀長健美的大腿。腦海中
閃現著每一次伏趴其上撞擊時産生出來的震蕩波,激情四射回味無窮,楊庭松可
是深有體會。他胯下蠢蠢欲動,心說這都十來天沒跟雲麗過夫妻生活了,今晚上
……「晚上簡簡單單就好了。」言語了一句便鑽進了套間,愣了會兒,聽聲辯位
覺察到二兒媳婦要走出去,楊庭松一個閃身走了出來:「小妹,那水壺給我吧。」
「爸你甭管了,反正我得進屋,就手喊香兒一聲讓他把外面的燈籠點亮了。」
柴靈秀撩簾剛走出去,楊庭松就擺了一道:「那晌午剩的菜就合一塊吧,雲麗,
來個亂炖吧。」頭半句說得還算清楚,後一句可就有些含糊其辭,乍一聽還以爲
是「雲麗,來個亂倫吧。」
陳雲麗回頭撇了楊庭松一眼,知他嘴裏說得不是什麽好話,低聲啐了一口:
「臭不要臉的沒句人話!」自打他進屋陳雲麗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以她對他的了
解,這老東西肯定會盯著自己的身子看。果不其然,回頭之際陳雲麗在楊庭松的
眼神裏看到了貪婪之色。
「押酒助興不就要這個調調嗎!爸晌午喝了鹿鞭酒,我問過胖小的,就老大
泡的那酒。還別說,喝完之後這雞巴硬邦邦的,吃完飯趁沒人打攪咱亂一次倫!」
「你甭廢話,大過年找著我跟你急呢!」
「閨女呀,咋還跟爸使起性子了?」見陳雲麗面色不善態度決絕,楊庭松有
些悻悻,但很快他就湊到陳雲麗的近前,臉上堆滿了笑:「你看,爸沒記錯的話,
從上個月二十七號算起,二十八、二十九、七號、八號,到今兒個足有十三天了
吧!以前咱就掀篇過去,不提了不提了,咱重新打鼓另開張好了。你聽爸說,爸
也別四次六次定那準星搞本本主義了,咱爺倆搞了那麽久,知根知底相互了解,
只要有欲望就提出來,相互滿足,豈不更好!」那掰開手指數著日期的樣子煞有
介事,說得頭頭是道又不失诙諧,上了年紀的人踩著時代的步伐,融入當下,不
愧是當了幾十年人民教師的心靈導師,曆經風雨。
給楊廷松這麽一說,陳雲麗差點沒氣暈過去。這人現在咋變得這麽無恥?怎
麽就一點臉不要呢?瞪起眼珠一時氣咻咻的,指著楊廷松的鼻子斥責:「聽不懂
我說的話是嗎?以後你少騷擾我!」
楊廷松從沒見過兒媳婦這麽較真過,心說合著怎麽哄都不成了?背著手走向
門口,搖起腦袋嘟哝:「你沒良心啊!當年你和老大都忙,是誰當牛做馬替她照
看的孩子?又是誰每天給她熬粥養胃?喝多了給她扶回家,下雨天回不來又騎著
車去接她,都忘啦!」
陳雲麗皺起眉頭:「還提這些幹嘛?你都那樣兒對我了,還要我怎麽跟你講
良心?」記不清多少次自己委身在公爹的胯下被他胡作非爲,又羞愧萬分,心底
稍稍升起的那點感念之情也於瞬間化爲烏有:「肏我前兒你咋不提?啊,是誰在
教師節那天搞得我?啊,又是誰在政府路的老房子裏一邊接電話一邊肏我?啊,
是誰?你說啊!」她越說越氣,聳起的胸脯仿佛要掙脫出那條明黃色毛衣的束縛,
身子都跟著哆嗦起來:「還有臉提?大秋是誰在這搞的我?啊,又是誰在儲物間
隔著玻璃一邊跟兒子打招呼一邊肏得我?老糊塗啦?良心良心,跟我提良心?」
被揭發出來,楊庭松一臉愧色。轉念一想,我有啥錯?又不是我強行做出來
的,要不是因爲她主動勾引,我能幹那種事兒嗎?心裏不服,楊廷松苦拉著臉出
言辯解:「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好,可當時你不也沒太拒絕我嗎!」撩簾看
了眼外面,亮如白晝,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炮聲,四下裏靜悄悄的,轉回頭又說:
「第一開始要不是你的盛情邀請,爸能對你那樣兒?幫了你那麽多次還埋怨我?
人都是要講良心的,可不能昧了這顆心!」拍起胸脯連連反問。
「說得可真好聽,不愧是當了一輩子人民教師的人啊!那你給我聽好了,我
不欠你的,也不想跟你再糾纏下去,從此咱們各走各的誰也沒打擾誰,你還當你
的公公,我還當我的兒媳婦,別到時候撕破臉對誰都不好看!還有,我也不跟你
耍混讓我哥心痛,讓外人看笑話戳我陳雲麗的脊梁骨,該伺候你的我伺候,該養
著你的我養著,百年之後給你養老送終。言盡於此,你趕緊給我走,別影響我炒
菜!」陳雲麗指著楊廷松冷笑連連,說完把身子背轉過去,抄起家什忙碌起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雲麗你太狠了!既然這麽狠心,爲啥
今個兒又給爸穿這肉色健美褲?還不是勾引爸……」聽到外面傳來一絲風吹草動,
不便再說什麽,楊庭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溜達出去。
柴靈秀進屋後,先給水壺把水打滿了,看著兒子正跟他大下象棋,殺得還挺
凶,就站在一旁瞅了會兒。
「媽,飯還沒揍好嗎?我都快餓過勁兒了!」
「誰讓你餓了才知道回家的?」柴靈秀知道兒子誇大其詞,笑著吩咐了一聲:
「下完這盤棋去把燈籠都點亮了。」走進堂屋摸了摸暖壺,見水都滿著,招呼起
東屋看電視的人:「把炕上歸置歸置,手等功夫菜就上來。」話剛說完,兒子就
從西屋跑了出來,柴靈秀想起前院爐子該添煤了,又喊了一嗓子:「香兒,給爐
子添火啊。」
「曉得啦!」楊書香揚起手來沖著身後說了句半了咯唧的吳侬軟語,正撞見
爺爺從廂房裏走出來:「爺,飯熟了沒?這肚子等著下食兒呢!」
「快了快了,炒完菜就開火了。哎你幹嘛介?」
「燈籠還沒點呢!就手給爐子添點煤。」
「把八仙桌子搬過來吧,炕上吃!」說完,楊庭松擡腳朝屋走去。他邊走邊
合計,到了屋內是越想越別扭,自己的這份良苦用心非但沒能得到理解,還給大
兒媳婦一通怨怼,合著我裏外都不是人了?琢磨著就此罷手一時又難以釋懷,點
了根悶煙,越抽火越大,越抽越心煩。不行,絕對不行!穿得這麽肉欲,好不容
易才讓我趕上一回,死活也得搞她一次!
「爺,喝水嗎您?」楊書勤提溜著水壺從東屋走出來。楊廷松「哎」了一聲,
擺了擺手,問道:「小二,明個兒你跟你哥怎麽走?」楊書勤把空暖壺放地下,
想了想:「跟我哥合計過了,明兒我開車把他和我嫂子送過介,拜完年我就直接
去小佳那。」
「嗯,行,安排好了就行,明兒晚上把姑娘接咱家來。」點了點頭,楊廷松
心裏有數了。他踱著步子走了兩圈。「爸,都安排好了,你還琢磨啥呢?」不知
不覺中又回到了西屋,見大兒子問,楊廷松笑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爸
這心裏高興呗!」
「哎呀,又讓你操心啦!」二兒子婚事在即,楊剛的心裏也特別高興,父親
都六十多了,他不想讓父親再操勞了:「他結完婚能消停個幾年,最後就等三兒
了。」
楊廷松慨歎道:「都是我孫子,操心不也應該的嗎!」
楊剛心裏感懷,笑著問道:「爸,晌午那酒感覺咋樣?」那兩瓶酒留一瓶給
兄弟——當時沒喝,剩下的那瓶衆人一分就落個吧唧嘴,估摸連味兒都沒嘗出來。
他知道父親平時善於控制自己,一天喝個一兩二兩正好給父親補補身子,也不過
量:「要是感覺不錯回頭我再拿給你。」反正泡了一大玻璃瓶子,隨喝隨兌就是。
「那酒味道不錯,入口綿滑帶著股漿味,嗯,後勁挺足實還不上頭。」楊庭
松坐在了方桌對面的馬紮上,嘴上這麽說,卻有些心不在焉。他腦子裏一直在尋
思怎麽把大兒媳婦留在身邊,正苦無對策,猛然聽到東屋傳來顔顔的叫聲,眼前
忽地一亮,頓時豁然開朗起來:「呵呵,估摸著顔顔又餓了!嗯,大晚上的你們
就甭讓顔顔回去了,明個兒上午胖小跟紅紅不去姥家嗎,小二開車拉著他們,省
得黑燈瞎火再折騰了。」對於楊廷松來說,這真是一場及時雨呀:今晚上我要不
把雲麗搞上,都對不起顔顔這幾聲叫喚。
「今年咱家是多了口人呀。」楊剛一邊說一邊笑。往年都是吃過年夜餃子再
返回東頭那邊,不管是看錄像還是看電視電影,也不怕折騰,可今年就不同了,
吃完年夜飯怎麽也得十二點多,要是抱著孩子回介的話確實夠折騰的,再說那個
點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通鞭炮,也怕驚著孩子:「要不讓胖小和紅紅從這……」說
了個半截,楊剛陡地想起了一件事,下午打牌時趙解放他們曾過來找過:我淨顧
著高興了,怎把解放約好了晚上的事兒給忘了呢?那這,那這我還怎麽看雲麗給
三兒紅包?
「過年就讓孩子們睡個整齊覺吧,又得拜年又得走親戚,趕趕落落的。現在
顔顔也能搭著流食了,我跟你媽照看就行。」楊廷松的手指頭頻繁敲擊著四方桌,
腿都禁不住來回抖動起來,說話時他把事兒使勁往自己身上攬,那張並不老的臉
上笑得越來越開心:「過十二點吃餃子,完事你們都回去歇著。」
「爸,我媽她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晚上再讓她看孩子不折騰她嗎……讓雲
麗帶著孩子吧,反正我們也沒啥事。」考慮到母親的身體狀況,結合著實際出發,
在一番權衡利弊之下楊剛只得退而求其次。散牌之後從這西屋忍一晚上倒也能將
就一下,就是這計劃有變,沒法展開行動看三兒和雲麗搞那事兒了:「那我和雲
麗就留下來,從西屋睡一晚上。」
「你回來的這幾天四處應酬,爸本心是掂著讓你好好歇歇。」楊庭松搖起腦
袋,「平時孩子跟我們也習慣了,吃多少我們心裏都有數。」
「平時都是你跟我媽伺候我們,一年到頭也不得閑兒,孩子你們就甭管了…
…」楊剛順手又點了根煙,說著說著便沈默起來。
「老大你少抽點,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叮囑著兒子,楊庭松心裏早就樂
開了花:「你跟雲麗平時都忙,我心合計,趁著我跟你媽都還能動,能幫一把是
一把,家家不都如此嗎!」其實他就等兒子吐口留宿這句話呢,見兒子答應下來,
腦頭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只要能把雲麗留下來,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拿下
她,到了那個時候,嘿嘿,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好事得成楊庭松是越想越美,越
美就越禁不住浮想聯翩。雲麗今個兒穿得這麽騷,擺明是要跟我玩一出欲擒故縱
的戲,既然你這麽會玩,那我也不能跟不上節奏,到時候我先把避孕套戴上,緩
和一下你的情緒……
如意算盤打得叮當響,楊庭松都忍不住伸出手來,他也從煙盒裏抻出一根香
煙,點著了,一邊抽一邊指著棋盤跟兒子講:「爸跟你再殺一盤。」青煙缭繞肺
腑通達,心情直比外面的煙花爆竹,又脆生又亮堂,對此,他有充足的信心能夠
拿下兒媳婦,打好這場攻堅戰。
西角門上挂著的燈籠緊隨正門口的燈籠點亮之後,盡管天空晦暗沒有半點星
光,但地上卻一片火紅,耀得樹影婆娑,連坡下的三角坑都蔓延出一片喜氣。這
樣的氛圍下,西場邊上的樹木刷刷地舞動起來,歡歌載舞正在熱烈地慶祝著;胡
同裏更是提早鋪好了一層亮堂的紅地毯,準備迎接來自遠方的親朋好友;而院裏
則是一片燈火通明,似乎是個演唱會的舞台現場,正等著主持人來主持節目呢。
蹂雜在這撩人的喜色之下,鞭炮一響,若不是除夕年夜這個舉國歡慶的大喜日子,
還讓人誤以爲這是誰家在娶媳婦呢!
爺倆絮絮叨叨正唠著,就在楊庭松拿起棋子正要走的時候,楊書香就從外面
跑進來了:「呵外面還挺冷,起風了可!」他搓著手,看向棋盤:「爺,你跟我
大從新下?」見狀,楊庭松站起身子,笑呵呵地拍了拍楊書香的肩膀,示意他坐
下來:「香兒,接著跟你大下吧,爺去趟廁所。」說完,溜達著走了出去。
經過廂房,楊廷松透過玻璃朝裏面看了眼。大兒媳婦肉欲的大屁股正背對著
自己,正和二兒媳婦一道忙碌著。心裏飄乎乎,老楊邁起了四方步,過了套間,
身子往左一轉,走出門外。
大紅燈籠高高挂,映得胡同裏喜氣洋洋,遠處嘩啦啦響了幾下,霎時間天空
變得五彩紛呈,好不豔麗。襯衣打扮的楊廷松走在胡同裏,簡直就像個小登科的
新郎官,朝前踱著輕快的步子,走出了五六米遠身子一晃便走進二兒子那院。他
輕車熟路進了堂屋,來到楊書香的房間裏,頭一低,把手伸到了床下的箱子裏,
摸摸索索……
聯歡晚會開始前,外面的炮聲已經開始響徹起來,但聽得那轟隆隆的炸雷聲
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老楊家的一大家子人圍坐在炕上的八仙桌子旁正在一邊吃
飯一邊看著電視,說笑間透過窗子都能看到禮花彈打在天際之上的絢麗色彩。楊
書勤這邊指著窗子外面剛言語一句,楊書香這邊便如同長了虱子,抹了把嘴頭,
屁股迫了幾下就從炕上竄了下來。「香兒(三兒)這急?」「到點了都,該出介
放炮了!」楊書香喊了一聲。
「吃完飯消停了再放!」不顧身後衆人的喊說,楊書香穿上鞋就撩出門去。
他先是把二踢腳的炮架子端到胡同裏,而後依次把拿出來的二踢腳填充上去,揪
好了信子便用打火機點燃了。
咚的一聲過後,便是持續性的振聾發聩,那地面一角金光閃閃,霧氣昭昭,
整個空氣裏全都是硫磺炮藥子味兒。一通狂轟亂炸硝煙四起,胡同裏串著回聲,
那地動山搖的勁頭震得房子似乎都顫了起來。楊書香剛把黃瓜粗細的雷子鞭拿在
手裏,沒等挂在竹竿上屋裏的人提溜著炮口袋便陸陸續續趕了出來。
「我都快忙不過來啦,把禮花彈戳起來。」楊書香叫嚷起來。
婦女這邊以李萍爲代表,倆兒媳婦一左一右陪在她的身邊,因謝紅紅要照看
孩子,是故沒有跟出來。男人這頭則是由楊剛打頭陣,楊庭松、楊偉、書文書勤
跟在後頭,手裏分別提溜著禮花,一色的鞭炮。
助興的人來了,楊書香的勁頭更足了。綁好麻雷子,他跑去前院又踅摸一根
三米多長的大竹竿,出來時,倆哥哥把禮花彈和二踢腳俱都擺放好了。
楊書香拿起一挂雷子挂在竹竿上,嘴裏哈著氣沖楊剛喊道:「大,咱爺倆往
外面走點,這玩意勁頭可大。」
「等大放個雙響。」楊剛捏著個二踢腳,用煙一種,呼吸間從手指頭上閃過
一道亮光,緊接著就是一聲脆響,繼而半空中就炸開了。
「你爺倆可悠著點!」站在門口,李萍喊了一聲。柴靈秀挎著李萍的左胳膊,
手一搭,攥住了李萍的手:「媽,最先響應的不就你和我哥嗎,這前兒倒勸起人
來?」陳雲麗站在李萍的身子右側,笑著給婆婆腦袋上的絨花正了正。李萍左看
看右看看,倆兒媳婦人比花嬌還是那麽俏皮靓麗,笑著拉住了她倆的手:「年年
歲歲今朝,又一年到頭了,日子越過越紅火,真好!」
「抄來那麽多炮不放,留著下小的?媽,你不比劃比劃?」楊剛回頭問了句,
見老母親一臉笑容搖了搖腦袋,倒是把自己媳婦兒和弟妹推了出去,他就提溜起
竹竿,和楊書香一左一右朝前走了出去。
「都捂住耳朵啊。」楊書文和楊書勤準備就緒,點燃炮架上的二踢腳時,柴
靈秀和陳雲麗姐倆也加入了戰團:「等我們先把禮花打著了。」姐倆分別點了煙,
側蹲下身子。
禮花彈率先引燃,接下來二踢腳也點著了,一時間火星子四射響聲大作,整
條胡同濃煙滾滾,半空上下起了流星雨,好不熱鬧。這時,楊書香和楊剛爺倆也
把雷子的導火索點著了,高高舉起來,和身後的響聲迎合起來,響成了一片。
耳畔嗡嗡作響,楊書香斜著身子回頭掃了一眼。朦胧中家人們已經把手指頭
堵在了耳朵上,他一時興起,抖大槍時輪起了竹竿子。
「注意點,拿著杆子別亂輪,小心崩著。」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楊書香聽
得模糊,回頭喊道:「啊,啥啊?」倒是看到媽媽和娘娘都在揮手。而一旁的大
大挑著竹竿也跟著湊起了熱鬧,落地開花的雷子咚咚的,楊書香抖起來舞動得更
活了。
楊書香這邊放的正歡,隱約聽到什麽人在喊,待彌漫的硝煙散盡,他看到趙
解放從胡同口走了進來,身後陸續還跟著小海他爸,二梁叔,文舉叔,南坑老石
家的二大爺,一隊治保趙伯強,電工賈新嶽,小趙叔,賈大。
「這不解放大爺嗎,嘿,叔伯大爺都過來啦,你們來得正好!」趙解放是知
客,吃百家飯長大的,他子承父業幹的是紅白事的差兒,下半晌曾過來一趟,因
人家老楊一家殺家鞑子,沒湊上手,哥幾個一商量,約好楊剛晚上聚齊耍上兩把,
便一道跑去賈新民那,推了兩鍋。這不,碼完人半道上正巧碰上趙世在和賈景林,
就一起過來了。
「都夠利索的,我這酒可還沒喝完呢!來來來,跟我喝口介。」楊剛朝著衆
人寒暄。跟在一行人的屁股後頭,楊書香喊了聲「娘娘」。陳雲麗和柴靈秀停住
了腳步。楊書香跑上前,看著媽媽和娘娘,把手一伸嬉皮笑臉道:「啥時候給我
紅包呀?」
陳雲麗笑著看向楊書香,一臉溺許,粉色長外套裹著她柔腴的身子,蛇皮高
跟鞋尤其顯眼:「還怕娘娘跑啦?」
「搞得神神秘秘的,」乜著陳雲麗,對著她那雙笑眼挑了下,柴靈秀又伸出
手打向兒子:「多大了都,還跟你娘娘伸手?還不進屋吃飯介。」陳雲麗掐了下
柴靈秀的胳膊,嗔笑:「打是親罵是愛,要麽兒子跟你親呢。」說得柴靈秀臉蛋
羞紅,碓了她胳膊一下:「就你話多!」楊書香面上一喜,撲上前一左一右摟住
了她二人的腰。柴靈秀只是扭捏了一下,她斜睨著看向兒子見他一臉歡快,便沒
再推脫,而後聽到他嘴裏哼唱起來:「情場中,幾多高手,用愛將心去偷……」
喧鬧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紅紅火火映在三個人的身上,顯得格外喜慶,踩著碎
步,兒子嘴裏又嚷嚷起來:「新媳婦兒過門啦……」這話她在書文結婚時就聽兒
子念叨過。
楊書香回屋剛把飯扒拉利索,趙煥章和趙保國就從外面闖了進來:「楊哥,
楊哥,就等你了。」楊書香喝了口茶:「著啥急,等我咽利索了。」掃了一眼柴
靈秀,心早就飛了。
西屋,趙世在喊了一聲:「保國,跟你楊哥早點回來。」保國蔔楞起腦袋
「哼」了一聲。「煥章,你爸內?」「我爸跟我媽在道上。」煥章回了一句。楊
偉和賈景林說著話,轉頭說了聲:「讓你爸去前院。」拉著賈景林走了出去。
「把衣服扣子扣好了,記得早點回來吃餃子。」柴靈秀叮囑完,陳雲麗起身
把大兒子的圍脖從衣架上摘了下來,套在楊書香的脖子上。楊書香搖晃著腦袋:
「戴啥圍脖啊,又不冷。」陳雲麗湊到楊書香耳朵旁,攏起手小聲道:「吃餃子
前兒記得挑裏面三頭帶尖的那個,娘娘給你取吉利兒。」楊書香「哦」了一聲,
眼睛锃亮,嘴角也揚了起來,他學著陳雲麗的樣子,也咬起了耳朵:「你給我穿
絲襪沒?」陳雲麗拿眼瞟著楊書香,小嘴撅了起來。
「好嘞。」言說著,楊書香朝著煥章和保國比劃了個手勢,讓他倆先出去。
轉回頭,沖著陳雲麗嘴一咧:「到時候我給你拜年。」轉身之際對著她的臉親了
一口:「媽,我玩介啦。」顛起腳跨進堂屋:「晚上去我大那看錄像介,跟我娘
娘睡。」這話給西屋的楊剛聽見,他心裏雖美,卻不住合計:今兒晚上沒法回去
了,回頭得讓雲麗把事兒告訴三兒。
「楊哥,你咋不騎那跑車?」馱著保國,趙煥章支問著楊書香。保國也隨聲
附和:「是內楊哥,你咋不騎,這車多地道!」
楊書香搖起腦袋:「那車給我爸了。」他蹬著自己的這輛二八,這車多著實,
刮風下雨天還能馱著自己媽媽回家,心裏自有一番計較:「我又不泡妞,騎那麽
好的車幹嘛?」保國聽見這話又勾起他的好奇心:「難怪煥章哥把車子換了,啥
時候把女朋友接回家給我們看看,給我看看?」趙煥章搓了保國腦袋一下:「你
個小肖孩知道個屁。」保國叫嚷道:「我啥不知道?不就崩鍋兒嗎!嘿嘿,不崩
鍋兒我老娘(褚豔豔)肚子咋大的?」
哥仨騎著車,很快來到陳秀娟小賣鋪的門前,那杆兒狼、山貓等人已經等了
會兒,他們都跨在車上,等著吩咐呢。
「先去胖墩那,估摸王宏他們已經到了老石家的台球廳了。」跟楊書香說完,
趙煥章讓保國扶著車,走進小賣鋪買了兩盒阿詩瑪。「要不完事咱回來看錄像?」
朝著南頭走時,趙煥章吧唧著嘴問楊書香。這一提醒,衆人也嚷嚷起來,說秀娟
家裏來了不少人,身上帶錢的起哄湊份子說回來進裏院看看介。楊書香不哼不哈。
趙煥章見楊哥不爲所動,套了個沒趣:「不看就不看,反正十二點之後電視上也
有錄像。」他嘴裏哼唧著,馱著保國來回倒著腳:「楊哥,這車可真不錯,變小
輪之後蹬起來能有三十邁車的速度,一點不比八馬力的兔子慢。」這回楊書香言
語了,且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不正好嗎,家來家去也不用住姥家了。」
「啊不不不,我內意思是騎個短程還可以,騎長了也累,也累。」
「累你妹,找小玉就不累?」
一行人嘻嘻哈哈,順著坑坑窪窪的土道來到南頭,胖墩正等著呢,推了車,
烏泱泱的一群人借著亮光順著南場往西面的老石家台球廳趕去……
老楊家的西屋,炕上一撥,炕下頭一撥。炕上的人正在紮著金花;而炕下頭
的人聚在桌子旁圍在一圈,正在推著牌九。炕邊上和櫃子上擺著茶水,動靜不大,
擺出來的錢卻不少。楊剛沒推牌九,他和趙解放、趙世在等人坐在炕上正比劃著
紮金花呢。悶著牌,盤腿而坐,撿起門口的兩張十塊扔進了海裏:「接著悶。」
趙世在摟住了手裏的三張牌,捋著撚開看了看,是A 金,從家門口的錢堆裏拾起
兩張也扔了進去:「值二十。」趙解放那邊看著小海他爸一臉凝色,又看了看自
己手裏的牌,才一副小對兒,見老楊和小趙勢頭正猛,把牌扔進了海裏:「我疊
了。」起身抄起炕頭擺著的茶壺,晃了晃,複又抄起了水壺蓄水。
西屋這邊暫且不提。東屋,桌子上擺放著瓜果梨桃、幹鮮果品,老老少少四
世同堂正一邊看著春節晚會,一邊磕著瓜子唠嗑呢。才剛不久前,他們接了個長
途電話,是遠在南邊的楊華給打來的,拜年道好問長問短一一打過招呼,聊了差
不多有一個小時,只差楊書香沒在,倒是都知道他玩心大,也沒埋怨。撂下電話,
看到趙麗蓉演的小品,勾起了李萍對往日的回憶。
「奶,接完我姑電話咋不言聲了。」看到李萍沈默不語,楊書勤把茶水遞給
了她。李萍會心一笑:「給奶倒杯白開水吧,」看了眼重孫女,忙沖著陳雲麗和
柴靈秀說:「這熱炕我倒沒覺得熱,看,都把孩孩兒騰熟了。」這麽一說,妯娌
倆確實看到顔顔小臉發燙,汗涔涔的,趕忙一個往炕梢挪褥子,一個搶身去抱孩
子。謝紅紅臉一紅,吐了吐舌頭:「怕她熱,奶完我還給往這邊挪來著,一看電
視就給忘了。」騰起身子也跟著忙乎了一氣,見孩子哼哼唧唧的,又躺下身子把
毛衣撩了起來,把奶頭送進孩子嘴裏。
「電視裏演的也不盡屬實,就拿吃肉來說,飯桌上也不是天天都有。」喝了
口水,李萍用手推了推老伴兒的身子:「你少喝點茶,回睡不著覺。」又接著之
前的話,對楊書勤說:「你跟你哥趕了個尾巴,當時的條件都不好,咱家就說有
你爸撐著,那也是時常吃窩窩,那前兒的人思想還都保守,八三年分地日子就好
過多了,我記得你兄弟小前兒,就那腦袋瓜才這麽大點……」李萍慢悠悠的,跟
楊書勤邊說邊比劃,「不過憶苦思甜這話並非作假,人走到哪也不能忘了根本。」
「我爺不時常提這話嗎,入鄉隨俗不能忘本。」楊書勤點頭道。
「憶苦思甜不能忘本,做人就應該這樣。回想起來吧,當時八級工一個月的
工資才多少?老師的工資更低。這一路能走下來,不容易啊!」楊庭松抱著他的
茶水瓶子,片腿下炕,坐到對面的椅子上點了根煙:「如今改革春風吹起來了,
人們的思想也都跟著活絡起來,生活水平越來越好倒是有目共睹。」
「爸不說了嗎,過完年開發區又要招商引資。」楊書文撿起一塊蘋果遞給兄
弟,「雅靜園年後繼續開工,西面征召的那片地都得蓋上樓。」聽大哥這麽說,
楊書勤點了點頭:「雅靜園那邊我倒是知道。我聽說,哎,溝上村南頭窯坑那邊
不也給政府讓出去了,說上面有人點名要了那片地,要蓋個什麽度假村。」
「深裏的東西爸清楚。」楊書文聳了下肩膀,轉頭問陳雲麗:「媽,是首府
那邊內誰的兒子圈的嗎?」
陳雲麗沖著大兒子笑了笑:「你以爲你爸啥都知道?」遂拉起柴靈秀的手:
「正月十五體委那邊有外國人過來演馬戲,還沒告三兒呢!」
沒等柴靈秀接話,楊書勤倒是先說起來:「可別不告應,不告應三兒的話又
得興師動衆,這不早上貼挂錢差點沒把我審個底兒掉,趕明兒丁佳來了還得讓我
二嬸給擋著呢!」說得柴靈秀這笑:「你也是,就不會怼他?跟小文啥都慣著,
慣出毛病讓我來擋,我才不管呢!」瞅見陳雲麗在偷笑,捅了她一家夥:「你還
笑?到時候你去頂著!」
「這回不怕我搶人了?」陳雲麗抓住了柴靈秀的手。柴靈秀乜了陳雲麗一眼,
用手抻了抻她腳上的襪子,小聲兒說道:「挺透亮。」滑溜溜的,手感不錯。陳
雲麗也捏了捏自己腳上的絲襪,揶揄著柴靈秀:「跟你說少穿點,非不聽,看你
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還怎麽少穿?」柴靈秀已經把厚衣褲換成了薄的,這毛衣再脫可就只剩
裏面的秋衣了,未免有些不雅。
「到你本命年了,」陳雲麗拉住柴靈秀的手:「明個兒把那雙紅高跟穿上吧,
咱姐倆一塊拜年介。」
「又一年啦,過得還真快。」李萍用手拍了拍柴靈秀的胳膊,把她手抓過來,
唏噓不已:「閨女到年三十六了都。」她是看著柴靈秀長大的,不是閨女勝似閨
女。
「媽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老太君了,」柴靈秀用手指著李萍跟陳雲麗講,回
身把她頭發上的絨花擺正了,端詳起六十開外的婆婆,笑道:「看,還是當年那
樣,英姿飒爽,巾帼不讓須眉!」
陳雲麗劈了瓣兒橘子遞送過去:「媽,你要是不講出來,誰知道你實際歲數?」
「媽都六十多了,老了。」哄得李萍臉上開花,直說直笑:「你們姐倆在一
塊啊,那就是一台戲。」
陳雲麗挨在柴靈秀的身畔,沖著李萍擺了個蘭花指:「那我們姐倆就跟你唱
一出!」
「還真是,好久都沒聽媽唱了。」柴靈秀先是看了看李萍,而又又看向陳雲
麗,迎合道。李萍連連擺手,笑著看向兩個兒媳婦,這二人就跟自己的閨女似的,
她是怎麽看怎麽愛:「氣力跟年輕時差遠啦。」
「等你過生日前兒,我和我嫂子說啥也要給你唱一出。」看著直比親媽的女
人,柴靈秀從來也沒把自己當兒媳婦看。還真就是這樣,除了姐姐們給買的紅秋
衣紅秋褲,胳肢窩下面的毛衣上早給婆婆挑了個紅阄兒,說是自己本命年秉氣兒
微,紮紅辟邪。也係上了她給的紅腰帶。過年了,婆媳坐在一處,熱熱鬧鬧的氛
圍別提多好了。這情這景頗爲難得,又都聚在一處,柴靈秀就撺掇起來:「等佳
佳來了咱一起拍個全家福。」這一提議李萍自然是雙手贊同了,同時也得到了大
家的響應。
這邊的謝紅紅慢悠悠地拍著哄著,奶完顔顔,整理起衣服來。楊書文小聲問
道:「著了?」謝紅紅點了點頭,沖著婆婆和嬸娘絮叨:「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這些日子總半宿半夜醒,可折騰人了。」說著話起身給孩子把被子蓋好。
「養活孩子可不都這樣兒。」伸手指著顔顔,柴靈秀又沖著婆婆李萍說:
「我看她上面長個小牙兒,也聽得懂大人說話了,嗚嗚的就差個說麽了。」李萍
笑道:「可比她爸小前兒皮多了。」陳雲麗這邊盡顧著笑,被柴靈秀逮著了:
「我嫂子的嘴都快笑到耳台子後面了,要我說呀,這性子隨她。」
「你看,嬸兒和奶都說性子不隨我。」看到母親在笑,又聽到嬸兒和奶奶相
互說道,楊書文抿嘴沖著謝紅紅笑了起來。謝紅紅白了他一眼,嘟起嘴來:「咋
啦,隨我跟媽不好?」這一說,衆人都笑了,謝紅紅也跟著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李萍接茬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腦子裏仍舊回味,「大
地震內年,胖小六歲,小二才三歲,你看看,大的都有孩子了,二的轉年也該成
家了,多快呀!」
老伴兒舊話重提時,楊庭松看了眼大兒媳婦,很快便把眼神挪離開,嘴裏咂
麽道:「地震過後的余震才嚇人呢,就那大地晃悠起來跟坐船似的,人在上面走
也和喝多了差不多,都不記得抱著胖小和小二跑出去多少次了。」
「可不麽,我那神經衰弱就是從內前兒開始落下的。」李萍一邊說一邊慨歎。
「爺,這話媽跟爸都不知跟我倆提過多少次呢,要不是您跟我奶,可能就沒
有我們了。」楊書文和楊書勤小哥倆沖著楊廷松異口同聲道。楊廷松搖了搖頭,
笑道:「過年可不許提那不吉利的話。」
「我記得那會兒前院的房子剛蓋上,還沒入住。東頭那邊的房子盛的都是生
産隊裏的破爛,亂七八糟的,老大還沒歸置利索。咱這一大家子人就都擠在這老
宅裏,爲這事兒可愁壞了我們老兩口。」李萍如數家珍一般提說著過去。
「都擠在這三間房子裏?」謝紅紅聽丈夫說起過家裏以前的事兒,具體方面
倒是沒那麽細致。
「那邊不打了個隔斷嗎,原本你姑姑從裏面睡,後來她搬去了套間,你爸跟
你媽就在這邊將就了幾個月。」說話間,李萍鼓秋著身子爬了起來,來到炕頭取
過窗簾,摸到被子時,嚯了一聲:「哎呦,炕頭都著火了。」事實上熬魚炖肉都
是用的大鍋,晌午和晚上連在一起,能不熱嗎!
「我去把竈膛的劈叉抽出去。」楊庭松起身走向堂屋,給竈膛清火時,朝著
裏屋念叨了句:「胖小啊,晚上你跟紅紅就甭折騰顔顔了,讓她從這睡吧。」拿
起未燒盡的劈叉走向院裏,澆滅了,而後轉悠著身子來到廂房,挑開爐蓋看了眼,
火快燃盡了。
楊庭松才剛給暖氣褲子填完煤,大兒子提溜著水壺走了進來。接過水壺,楊
庭松問道:「輸贏?」
「還湊合。」楊剛給父親遞了根煙,盡管玩炸金花他輸了二百多,卻並未把
這事兒告訴給父親。輸贏就圖個樂,他也不在乎那幾個錢,倒是煙沒少抽,水沒
少喝。
「我看解放他們興致挺高,一會兒把他們留下來吃餃子吧。」往年都是這樣,
吃不吃放一邊,總要挽留一番。楊廷松一邊說,一邊踱著步子,撩開套間簾看了
眼裏面。傍晚時他曾來這裏間轉悠過一圈,西屋正房裏的東西盡都搬到了這裏,
滿滿騰騰的,床鋪上、地上,擺得到處都是,真就快連下腳的地界兒都沒了。
「他們今個兒吵吵著要玩一宿。」湊到父親身邊,楊剛也看到了套間裏的景
象,他搖了搖腦袋:「這廂房也夠撲臉的,點心得盡早打發出介,不然就長毛了。
那水果也得盡快吃,不吃的話就捂爛了。」
「煙跟酒倒是沒事,啥時候用啥時候使,哎呀……」看著一屋子東西,楊庭
松也直搖腦袋,「直跟你說都拉你那院介,你看看?」
「東院比這兒還多呢,留你跟我媽、小妹他們吃呗。」
「哪吃得了這麽多呀!」稍一琢磨,楊庭松想到了個主意:「明兒胖小不是
去姥家嗎,小二也得接媳婦兒過來,讓他們從這提溜東西走,不就成了。」
「我那邊一屋子東西怎麽打發?」楊剛微微皺起眉頭,拍著巴掌尋思道,很
快主意也想出來了:「反正扔也是扔,小二結婚不從老家這邊辦事嗎,幹脆就送
出介。」
爺倆合計好了,楊庭松沖著兒子連連擺手:「行啦,你去陪他們吧,我在這
盯著就行。」「反正我也沒什麽正經事兒。」「這前兒有啥正事?玩就是正事兒!
行啦行啦,你去吧!」楊剛還想再堅持一下,見父親連連擺手:「拿走點給他們
嘗嘗現貨,不也給套間騰了地界兒。」知道堅持不過父親,退讓著提溜起東西告
語一聲:「那我先過介啦。」看到的仍是父親的擺手動作。
換手如磨刀。回去之後楊剛坐在了牌九桌上,這一來一去就這麽邪,推了幾
把之後一直連莊坐了下去,輸的錢被翻本不說,還贏了不少。這一來,不管是輸
錢的還是贏錢的,均紛紛效仿起來,搭幫結夥跑到西場上解決問題,連炕上炸金
花的人都加入到隊伍之中。也確實是,幾個小時之內他們喝了那麽多的水,大蘋
果二橘子又吃了一溜夠,這受涼一刺激還能憋的住?
好不容易消停了會兒,就在衆人搓牌捋牌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警笛聲。
「是消防的嗎?又著火了?」
「別是公安抓賭吧!」
「不知哪著火了,消防車肯定是有。」楊剛豎起耳朵聽了聽。警報車絕不是
一輛,除了消防應該還有公安:「派出所也出動了,指不定誰輸急眼打了舉報電
話,跑出來抓賭。」這話才落下,從敞開一角的窗子外傳進警笛聲,越發急促起
來。
趙世在心裏合計,該不是有人給秀娟捅了吧?又琢磨,既然是抓賭,又不是
逮犯人,弄那麽大的動靜幹嘛?他跟陳秀娟有過那麽一腿,因這女人見錢眼開太
勢力,玩了幾次之後趙世在就厭煩了。
「出去看看。」且說趙世在玩膩了陳秀娟,懶得出頭,那賈新嶽卻正戀奸情
熱,和陳秀娟蜜得難解難分。聽動靜於陳秀娟不利,心裏急得沒法。這哥們跟賈
新民是本家,背地裏卻跟哥們媳婦兒不清不楚,各取所需之下,肉隨便玩,電費
也就白用了。賈新嶽一嚷嚷,趙解放也跟著起開了哄,他當知客的,瞧熱鬧當然
不怕事兒鬧大了。
喊停之下,楊剛一擺手,出去透透氣也好,他這麽一說,於是衆人尾隨著他
魚貫而出。
從西場往南打量,由遠及近兩輛警車駛了過來,在村北口一拐,聲音漸漸遠
去。
「不會真是跑去秀娟那抓人吧?」趙解放搓著下巴,問道。他這一說,連同
賈新嶽在內,衆人心中不免一陣慶幸,得回今個兒是來這裏玩,這要是從那邊,
肯定給逮著……
在犄角旮旯處兒解開了皮帶,楊剛也暢快地撒了泡尿。他倒是不怕,公安口
的人他都認識,再說老丁是他親家,年三十聚在一起玩玩不挺正常:「行啦行啦,
有啥好看的,都回屋吧!」係上褲袋,楊剛朝著衆人招呼起來。
「還得說在老楊這玩心裏踏實。」進了門,衆人看到陳雲麗和柴靈秀從東屋
走出來,笑著打過招呼。「再稍等會兒,」姐倆禮讓著衆人:「一會兒從這吃年
夜餃子。」寒暄過後,跑去廂房。
楊書香家來時,是踩著點兒顛回來的,該放炮了。警車堵住陳秀娟家門口時,
他看了個滿眼兒,包括賈新民在內的一群人被公安民警從院裏揪出來,押上汽車,
拉走。
「就這麽多。」楊書香攤攤手,把情況合盤告訴給賈新嶽。落實了情況之後,
賈新嶽想到了楊剛,他知道楊剛有手段,求著讓人家出面幫忙給圓一下場,這大
三十的給逮進去,年都沒法過了。
「放心吧,有啥事明個兒上午再說,咱先過介把餃子吃了。」這種事楊剛見
得多了,就算運作也不能急於眼前吧。再說了,放著一家團聚不省心,這個點讓
人家出警誰心裏痛快?不也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嗎。賈新嶽知道,也只能這樣了。
楊剛招呼衆人吃飯,大夥一通鮮貨果腹又喝了那麽多水,肚子裏哪還有地界
兒盛東西,便相互推讓起來。
「不給面子?」楊剛打趣了一聲,「來我家就幹坐著?年夜餃子不吃,酒總
得喝口吧!」
趙解放哈哈笑道:「二公子明年五一結婚,這酒肯定少不了喝!」吩咐衆人
收拾殘局,倒是把圓桌搬到了堂屋。
「大年下一塊喝點酒,熱鬧熱鬧,往年都是不吃飯就跑,今年說啥也要留你
們。」楊庭松從屋子裏走出來,朝著衆人揮手:「跟在己個兒家一樣,都甭客氣。」
又點著趙解放和趙世在哥倆:「解放、世在,一會兒你們哥倆來照顧大夥兒,不
喝美了可不成。」
趙解放侃侃而談道:「哎呀,來這還有拘悶的?」趙世在則連連點頭:「去
誰家拘悶來這也不能客套!是不是呀!」
「去廂房套間把酒拿來,就內孔府酒。」楊剛吩咐著二兒子,轉回身打著招
呼:「稍等,放完炮咱們一起迎接一九九四。」尋著炮聲,走了出去。他這前腳
走出去,趙解放一行人後腳就跟了出去。人主家還沒上桌,總不能沒眼沒閉看不
出形式。
這回楊書香沒敢從胡同裏放,媽說怕吵醒了顔顔,就拿著炮去了西場。這邊
地界兒也寬敞,又對著馬路,沒那麽大回音,不過就是柴火都堆在這邊,放炮得
留神。這炮一響,前院的楊偉帶著賈景林和趙伯起也趕了過來,於是整個溝頭堡
便炸開了鍋。
爐子火勢挺旺,鍋裏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提前包好的餃子下了鍋,滾了
幾滾便熟了。陳雲麗特意把那個「取吉利」的餃子盛在盤子裏,她合計好了,也
提前告訴過楊書香,就等著吃飯時他去夾呢,取了好彩頭然後歡歡喜喜回家,把
紅包給他。
家裏烏泱泱來了一大群人,往年的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就散場了,瞅出了苗頭,
這場合再現包餃子已經來不及了,柴靈秀就熱了幾個菜,反正放熱鍋上過過火也
不費事。
廚房裏的姐倆七尺咔嚓手腳麻利地把菜和餃子端進屋,年夜飯便在一片說笑
聲中,擺在了衆人的面前。
堂屋裏,以趙解放、趙世在、趙伯起爲代表率先站起身子,連同電工、治保
等人紛紛舉起酒杯。一是給楊庭松老兩口拜年,祝願二老健康長壽;二是提前給
楊剛夫婦道喜,這二年可謂是喜事不斷,雙喜臨門。說得興起,趙解放等人端著
酒杯走進了裏屋:「門口對聯準是楊叔寫的,你老兩口還不表示一下!嗯?咋沒
把酒預備出來?」
盛情之下楊庭松和李萍這酒想不喝都不成了。酒盅擺好之後,楊剛就把櫃子
上的那瓶藥酒取過來,跟陳雲麗念叨:「回頭再給小偉拿。」舉著酒瓶要給父母
斟酒。楊廷松用手按住了酒盅,先攔下了兒子,把目光看向老伴兒:「你說說吧!」
李萍笑著推了推楊廷松的身子:「你是一家之主,還是由你來說吧!」
「弄得挺正式,還以爲結婚致辭呢!」楊廷松指著趙解放,一邊笑,一邊把
襯衣抻了抻:「解放剛才說雙喜臨門,咱家還真就是雙喜臨門!」大夥目光齊聚
在楊廷松的身上,等著下言。楊廷松輕了輕嗓子,眼睛盯在了大兒媳的身上:
「雲麗,這酒得你給爸倒!」老爺子發話了,楊剛就把酒瓶塞到了媳婦兒手裏。
陳雲麗的臉一紅,很快便調整過來:「還得說爸肚子裏有東西,來,我給你
滿上。」楊廷松看著陳雲麗給自己的酒盅斟滿了酒,點了點頭:「將來等香兒結
婚時,這酒就得小妹給我斟了。」他筆直地端坐在炕上,待大兒媳婦給老伴兒把
酒滿過之後,按住了李萍的手:「夜深了,你喝一盅就行了。」囑托完,面向衆
人:「今年我得了個重孫女,四世同堂這是頭一喜!」脖子一揚,一飲而盡。拾
起筷子夾了個餃子送進嘴裏:「餃子就酒,越喝越有!來,雲麗,你給爸斟第二
杯!」
在趙解放挑起大拇哥,趙伯起等人贊不絕口時,陳雲麗踩著高跟鞋笑著上前
給楊廷松把第二盅酒倒滿了。
「你給爸斟酒,斟多少爸都得喝!」仿佛看到了一個披紅蓋頭,身材婀娜的
女人款款而來,正在向自己揮著手,忽地一變,紅蓋頭便揭開了,露出她那姣好
的臉蛋。楊廷松眨了下眼,忙和陳雲麗打趣著開了個玩笑,於瞬間又面向衆人:
「小二明年五一結婚,這小登科是第二喜!」他端起酒盅一飲而盡,隨後夾起一
個帶尖的餃子填進嘴裏,緊接著就「嗯」了一聲,把嘴裏的東西拿在手裏,定睛
一看,是快冰糖。
餃子是由倆兒媳婦一起包的,李萍便在她倆的臉上來回尋唆了下。當她看到
柴靈秀撅了下嘴時,就把目光定在了陳雲麗的臉上,臉上帶著慈愛,用手碰了碰
老伴兒:「還得說你有口福。」楊廷松看著老伴兒,會心一笑,而後朝著陳雲麗
擺起了手:「來雲麗,交子之際別讓大夥久等,說啥也得讓爸連中三元,喝下你
給倒的這第三盅酒。」
趙解放往前站了站,沖著衆人挑起了大拇哥:「老爺子不愧是這個!」想起
楊書文結婚時的場面,亮起了嗓門:「咱都跟著一起把酒幹了吧。」
待陳雲麗把酒斟滿,楊廷松點了點頭:「這酒可是好東西,過年了,那就借
我大兒媳婦的福,咱們把這酒幹了!」跟老伴兒李萍碰了下酒盅,再次一飲而盡。
趙解放等人回到堂屋便把杯子放下了,每個人象征性吃了個餃子,算是壓底,
除了趙伯起和賈景林,全都跑炕上去了。趙伯起和賈景林對了個眼神,悄悄走了
出來,和東屋的人言語了一聲,時候也不早了,便先行告退了。
這麽一鬧騰,顔顔又給折騰醒了,謝紅紅趕忙把她抱在懷裏,李萍伸手示意
讓孫媳婦兒去隔斷那邊喂奶。楊剛就把話亮了出來:「吃完飯胖小和紅紅回介睡,
小二也跟著走,孩子留下來我們看著。」陳雲麗一驚,看向丈夫時,心裏豁然:
孩子太小,深更半夜就不折騰了。這頭想明白,那頭卻糊塗了:不回去我們從哪
睡呀?這時,丈夫言語了:「咱從西屋睡吧!」
從西屋睡?西屋那邊不打牌呢嗎!再說還要給三兒紅包,去哪給呢?陳雲麗
微微皺了下眉頭,知道不是詢問的點,便壓下了心裏的疑惑。
楊剛也知計劃有變媳婦兒心裏會有想法,這不沒來得及跟她講呢嗎,就從口
袋裏掏出了二百塊錢:「三兒,來。大把紅包給你。」他也只能用這個法兒暫時
過度一下。楊書香正播著電視,回頭「嗯」了一聲,見大大手裏舉著錢,嘿笑起
來:「還真有紅包!」
這幾天楊偉跟兒子的關係有所緩解,雖說他看不慣楊剛身上的江湖習氣——
擺闊顯擺、粗俗無比,卻也知道大哥是打心眼裏疼自己的兒子,再說上次打了兒
子和媳婦兒,冷戰了好幾天,便裝了個啥沒看見啥沒聽見,把餃子往父母身邊推
了推。
「還給?!」柴靈秀一笑間伸出手來,先一把阻攔過去:「哥,你太慣著孩
子了!」
「那我還去不去看錄像?」楊書香並未理會媽媽的攔擋,把眼睛盯向陳雲麗。
陳雲麗指了指電視機:「一會兒不就放電影嗎!」楊書香「嗯」了一聲,尋思著
倒也是,可惜就是今晚上黃了,沒法跟娘娘一塊睡了。
「什麽慣著不慣著,我給他錢也是應該給的!」楊剛把柴靈秀的手蔔楞到一
邊,「三兒,甭聽你媽的,大給你就接著。平時攔著駁回我就沒轍了,左一個見
不著人右一個有事不來,這大過年的再要推三阻四,眼裏可就沒我這哥哥了。」
「那你也是他大,還跑得了你?」柴靈秀一錯眼珠,話就打過去了:「我拿
著,二奶奶我再給顔顔取個吉利兒了。」不等謝紅紅反應,起身把錢塞到了她的
手裏。
謝紅紅探了下身子,又把錢扔到了桌子上:「二嬸兒,咋又給錢我手裏了。」
「嫂子,水兒可都流出來啦!」楊書香嘻嘻一笑,伸手指向謝紅紅淌溢出乳
汁的蒲白奶子。
「看你三叔,」謝紅紅瞪了楊書香一眼,哄著懷裏的顔顔說:「饞得都流哈
喇子了。」
楊書香把腦袋一撇,眼睛看這邊,伸出手來對著謝紅紅戳戳點點:「嘿,這
人內,我啥時候饞得流哈喇子啦!」笑聲起,楊剛指著楊書香對柴靈秀說:「三
兒都是跟你學的呀!」
吃過了餃子,謝紅紅那邊也把顔顔安撫好了。陳雲麗和柴靈秀收拾著殘局把
碟碟碗碗拿到了廂房裏,李萍這邊也催促起來:「都回介歇著吧,趕明兒個還要
拜年,又要出門,趕趕落落的。」下了地,正要拿安眠藥,忙詢問老伴兒:「西
屋也沒燒炕,莫說顔顔沒法睡,他倆這再把腰睡壞了?」楊廷松點了點頭:「我
不也合計這事兒呢嗎!」
把褲子褂子穿戴好,柴靈秀建議著說:「不行就院睡吧。」當她聽到外面響
起來的鞭炮聲,又搖了搖腦袋。「都走吧,」楊廷松擺了擺手:「也不缺吃的,
我跟你媽照看就行了。」
返回身上炕,怕炮驚著孩子,李萍就哄起了顔顔。楊廷松則是打開了北牆的
櫃子,從裏面把被窩搬了出來。楊剛和陳雲麗陪著楊書香在西場外頭放了兩挂鞭,
就晚上的事兒商議起來。因爲考慮不周,雖說心裏不忍,也值得暫且壓住心裏的
欲火,只得把這個事兒拖後幾天了。合計好了,他倆回屋正好看到父親楊廷松把
被窩抱出來。
「來得正好!」楊廷松坐回椅子上,掏出煙來點了一根:「老大呀,剛我跟
你媽合計了。」瞅著大兒媳婦把外套脫下來,那肉欲的大屁股,手都禁不住顫抖
起來:「屋裏的溫度倒是沒事,可西屋炕上沒過火,大冰涼的再睡壞了身子,你
跟雲麗就,就從這屋擠擠算了。」
聽到這話,陳雲麗的身子一頓。老東西又打什麽歪主意?轉念一想,晾他當
著婆婆的面也不敢胡作非爲。
楊剛琢磨了一下。西屋打牌的人還等著自己呢,不知道幾點散夥,要是媳婦
兒睡不慣的話,睡隔斷裏不也能將就一下嗎:「那也行。」看向陳雲麗時,忽而
笑了起來:「小偉結婚那會兒房子緊,咱不就是從這邊將就的嗎!」丈夫都拍板
了,還能說啥呢?對此,陳雲麗不置可否。
「我還真就一點困意沒有。」看著老伴兒打起了哈欠,楊廷松把安眠藥遞給
了她:「吃兩片睡得香。」李萍問道:「你一個人行嗎?」楊廷松拍了拍胸脯:
「有啥不行的,又不是沒照看過!」接過老伴兒遞過來的白水,李萍拿了兩片安
眠藥,就著水送到了肚子裏:「你呀,我直說少喝點茶。」接過杯子放到一旁,
楊廷松拍起老伴兒的手:「咱老兩口誰看著不是看著,你睡眠又不好!」點了點
頭,李萍囑托道:「雲麗晚上沒帶過孩子,替她把東西都準備好。」楊廷松「嗯」
了一聲,「放心吧,晚上就交給我了。」
伺候著老伴兒躺下,楊廷松又到了炕梢隔斷處看了下顔顔,把小被子稍微放
了放,見孩子睡得香甜,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小了些,燈一關,踱著步子走了出介。
堂屋裏,兒子正在給水壺灌水,楊廷松問道:「又喝沒了?」楊剛點了點頭。楊
廷松一擺手,指著西屋:「去吧,」忽地想到了啥,又喊住了兒子:「明兒出門
的東西都備好了沒?」楊剛搖了搖頭:「到時候他們樂意搬什麽就搬什麽。」
「倒是不見外也不能讓親家挑了禮!」楊廷松提溜起水壺,交代著:「明個
兒拜年亂亂哄哄的,哪如現在提前準備給出來,到時候說走不就走嗎?我還以爲
雲麗給歸置完了呢。」一邊說一邊推著兒子:「行啦,你甭管了,人家解放都等
你半個多小時了,東家不去候著說不過去。」楊剛若有所思,父親說得倒也不假,
尋思過後,提溜起暖壺走進西屋。
西屋的動靜仍舊不是很大,幾個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捋牌打牌特別規矩。
見楊剛返回頭把水打來,一齊擺手道:「快來推幾把,都等著把輸的錢贏回來呢!」
又指向陳雲麗,說:「你跟著玩會兒不也行嗎!」
「打麻將我會,牌九和金花就馬馬虎虎了。」陳雲麗抱著肩,給一旁的趙解
放瞭了會兒陣,她把水砌好了擺放在炕邊上,朝著衆人揮手:「少陪了,哥幾個
慢慢玩。」恰在這時,楊書香蹑手蹑腳走了進來。
「炮放完了?」陳雲麗撫摸著楊書香的腦袋,見其小臉紅撲撲的都溢出了汗,
指著外面說道:「去擦把臉吧,電影也開始了。」楊書香嘴角飛揚,笑道:「算
計這時間差不多了。」做了個口型:「真穿絲襪了?」陳雲麗笑而不語。今兒擺
了個烏龍,條件有限沒法兌現諾言,這話自當沒法跟楊書香明說。當著一屋子的
面楊書香擠了擠眼,奔出屋子。
「雲麗,你去套間看看,把明兒胖小和小二出門要拿的東西給他們點點,省
得走前兒丟三落四再找了。」
陳雲麗點頭應了一聲,帶上門,和堂屋裏的楊書香打了個碰頭。見孩子一臉
癡迷,她攬住他的肩膀只得溫言哄勸:「你先去看,過會兒娘娘就來。」楊書香
摟住了陳雲麗的腰,順勢把手插進了她的健美褲裏。他摸到了娘娘肥實的屁股,
同時也撫摸到她腿上穿的連褲襪:「你真給兒穿了!」驚喜過後不免一陣失落,
就算自己有心,此時也只能是望梅止渴了。
「改天吧,等到了東院,娘娘隨你便折騰!」捧起楊書香光滑而又潮熱的臉
蛋,陳雲麗看到了不舍,把臉抵過去,腦門摩挲著他的腦門,蹭了幾蹭:「使那
麽大的勁兒抓娘娘的屁股,生氣啦?」楊書香搖起腦袋,和陳雲麗相互蹭著:
「饞死啦,想崩你。」陳雲麗伸手摸向楊書香的胯下,大肉棱子已經撅起來了,
便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想當你大了?」
楊書香小臉通紅,搗蒜一樣頻頻點頭:「趴你身上前兒倍兒刺激。」手指頭
摩挲著娘娘的連褲襪,搓呀搓,還抻出手來聞聞味兒:「你穿著這身衣服太饞人
了,跟沒穿衣服似的,看著我就起性。」這話絕不是楊書香第一個說出來的,卻
說得陳雲麗羞喜連連情難自禁,她聽著身後動靜,噓了一聲:「娘娘也想要,都
濕了。」
對視下,二人猛地摟在一處,嘴對嘴親了起來,直親得彼此呼吸不暢,這才
強忍壓制住內心裏噴薄愈發的欲望,帶著不舍和期待,一個轉身走進東屋,另一
個踩著高跟鞋走向廂房……
楊剛從西屋走出來,挨個摸了摸地上的暖壺。也有十多分鍾了,廂房裏的水
應該燒開了吧,便從堂屋裏走出來,奔向了東廂房。而此時,楊庭松正在廂房的
套間裏摟著陳雲麗的身子索愛。
「你把手拿出去!」女人聲音疾斥,掙紮中她面色羞紅眉頭緊鎖:「你再這
樣我可喊啦!」男人喘息著,他單手摟住女人的腰,另外一只手從後面鑽進了女
人的毛衣裏,遊蛇一樣來回盤走,晃來晃去便攀附到女人的胸前,隔著內衣開始
不斷摩挲起她的奶頭:「穿健美褲說我誤會你,那你都過來找我啦還裝?」
這糾纏在一處的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這後院的男主人楊廷松和他的大兒媳婦
陳雲麗。
「誰找你?我過來是給我兒子準備東西的。」陳雲麗按住了楊庭松的手,不
讓他摩挲自己的奶頭,可這樣一來,楊庭松的大手便扣在了她的奶子上,讓她有
些進退維谷:「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斥責之下毫無結果,陳雲麗的臉色早已降
到了冰點以下,卻顯得格外白裏透紅,無比誘人。
「我聽不懂?你三番兩次主動來勾引我,竟然把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楊
庭松川劇變臉似的,一改之前的風度儒雅。好說歹說了半天,兒媳婦竟變得油鹽
不進,這他哪受得了。再說了,又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扭扭捏捏的算怎回事,
難道說要這情調?可又不像!
「我都跟你把話講完了,各走各的,少糾纏我!」實在是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陳雲麗回絕著,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撕破臉。撒手,
聽見沒?!」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她和楊書香的結合,雖說彼此之間沒有海誓
山盟,卻讓她在寄托心靈的同時找到了歸屬感,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那爸要是不答應呢?」楊庭松把臉一沈,死皮賴臉地往陳雲麗的身子上貼,
順勢把手往下一插,伸進了她的健美褲裏。陳雲麗「啊」的一聲,下意識縮起身
子想要躲避,卻被楊庭松的屁股猛地朝前一頂,身子就搶了出去,而上面那只摸
她奶子的手往懷裏一摟一帶,就把她的身子扳直了,那插進健美褲裏的手便輕車
熟路地探到了她的身下。
「嗯?」手掌插進去的同時,楊庭松也發出了一聲歎息。須臾間他臉上流露
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動了動手指頭,繼而笑容便充斥在整張臉上:「雲麗你,你
終於給爸穿上皮膜了!」
「你還要不要臉?」陳雲麗並攏起雙腿又把手壓在了自己的三角區上,不讓
楊庭松繼續侵入:「快撒手,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猜他嘴裏說的那「皮膜」
指的準是自己腿上穿的絲襪,還給起了個「皮膜」的稱謂,也不知這人腦子裏咋
那麽多花花腸子。
「民以食爲天,而食色性也,這可都是老祖宗千百年總結下來的。」楊庭松
貼在了陳雲麗的身子後面,一邊是上下其手揉來搓去,一邊又言語騷擾,對其進
行心理上的瓦解:「大晚上穿成這樣兒跑到套間裏,要說你不是來勾引我的,老
天都不信!哼哼,踩著高跟鞋,健美褲健美襪穿著,不就是饞公爹的嗎!不就是
要給公爹一個驚喜,讓我跟你做內個事兒嗎!」在他看到大兒媳婦的著裝後,憋
了整整一天了,始終心神不甯患得患失,挖空心思計較過後總算讓他在這後半夜
得手了,豈能放過這大好時機!
陳雲麗被楊庭松這一通歪理邪說氣得渾身哆嗦,正無計可施,門簾外面傳來
了丈夫走路的聲音。「還不撒手,你兒子可來了!」把頭扭過來,陳雲麗壓低了
聲音說道。她鼓秋著身子使勁用胳膊肘往後碓楊庭松,努力之下終於掙脫出束縛。
於她而言,丈夫的到來簡直太及時了,緊繃的心裏也在此時松懈下來,得以舒展
喘上一口氣了,爲此她再也不想跟楊廷松糾纏下去,也不想跟他提那個「當著你
兒子的面做」這種浮誇搖擺而又模棱兩可的話。
楊庭松也聽到腳步聲,緊急關頭,只得無奈地抽出手來,搖身一變變回之前
那個風度儒雅的父親模樣。
「老大,是老大嗎?」調整著心裏,楊庭松問了這麽一句,使勁平複著自己
的情緒。隔著門簾,從外面傳來兒子的聲音:「哦爸,我過來看看水開沒開。」
心裏一松,楊廷松又把目光盯向陳雲麗。
「收拾得咋樣了?」楊剛下意識問了一句,直奔煤氣爐,待走近時,水壺裏
的熱氣越冒越暢快,把壺蓋都給微微頂了起來,發出了嗚嗚的鳴笛聲。關掉煤氣
爐的開關,他把水壺提溜起來,尋思著又問了一句:「爐子是不是該添點煤了?」
趁此時機陳雲麗正想奪門而出,楊庭松哪會讓她這麽輕易地跑出去:「哦,
這一屋子東西滿滿騰騰的,我和雲麗才剛歸置。」把手一張攔在套間門口,還特
意撩簾兒探出腦袋來。
看到兒子提溜著水壺朝著自己這邊走來,楊庭松趕忙朝他擺起手來:「你進
屋沏水吧,一會兒我去給爐子添煤。」嘴上說卻沒挪步子,心想到嘴的肉就這麽
丟了?實在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雲麗,歸置完早點歇著,別看顔顔醒了。」楊剛不知內情,囑托完朝外走
去。陳雲麗從縫隙中看到了丈夫的背影,她真想大喊一聲,把自己的情況傾吐出
來,哪知道楊庭松猛然轉過身子,惡虎一樣撲了過來,霎時間驚得她目瞪口呆,
方寸大亂:「你,你,你要幹什麽?」
「我跟你媽看著顔顔前兒,半夜喂她一遍,能睡個大覺兒,足足三四個鍾頭
呢。」楊廷松自說自話著,見兒媳婦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可就撲過去抱住了她的
身子,稍微一轉就把陳雲麗那高大豐滿的肉體背轉過來,再次把她推按在床頭上:
「幹嘛?我要跟你入洞房。」壓低聲音說出這句話,楊廷松血脈噴張,想肏兒媳
婦身體欲望的想法一時間占據了整個大腦,人也變得有些失去理智。
給楊廷松這麽幾次突然襲擊,陳雲麗驚得花容失色。喘息著,她不知道公公
哪來這麽大的膽子,竟然不管不顧到了如此放肆的地步,都敢對自己用強了。
「哥……」情急之下陳雲麗叫住了丈夫。她多希望他在進屋的第一時間內能夠進
來看一看,那樣的話,他就能看清楊廷松的嘴臉,就能看到他老爹是怎樣的一個
人了。而當她覺察到丈夫停下腳步時,那一刻,茫然和恐懼的內心變得踏實下來,
隱隱然還有些期待和興奮:穿得再騷也是給我哥看的,他喜歡我這騷樣兒,喜歡
看我跟三兒做愛,我也樂意讓三兒抱著我搞。
「咋啦雲麗?」
「這裏連個下腳地兒都沒有,雲麗過來也就罷了,老大你也要起哄擠窩窩嗎?」
楊庭松把臉一拉,瞪視著陳雲麗的同時,口氣明顯透著不悅:「這裏我和雲麗做
就夠了。」
陳雲麗聽到公公說出這樣的話,才有的安全感立時又被惶恐所取代,人也變
得越發不安起來。
「爸,要不你就先回屋歇著。」
「多個人多份力嘛,我跟雲麗弄完了就睡!」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了,楊庭
松立馬放緩了語調,但說出口的話又別有深意,不斷刺激著他的情欲。剛把話說
完,兒子那邊就來了一句:「要我說呀,你就跟我媽一塊歇著不就得了嗎,還操
持啥呢。」
「剛才我跟雲麗說來,誰幹不是幹,雲麗還怕累壞爸呢!」兒子的腳步消失
前,楊庭松猛地抓向陳雲麗的褲腰,嘴裏叫了聲「老大」,見兒媳婦瞬間停下反
抗,他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只一下就把她的健美褲脫了下來。
「別這樣兒!」健美褲給公爹扒下來時,陳雲麗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她搖
著腦袋回頭盯向門口,眼神裏滿是驚惶之色。
「怎麽了爸?」聽到兒子詢問,楊廷松看著兒媳婦的臉,嘿然笑道:「爸和
雲麗弄完事兒心裏就踏實了。」
「完事你也早點歇著吧。」
丈夫的腳步聲消失在耳畔時,陳雲麗徹底懵了。她想不到公爹竟然會無恥到
這般田地,利用兒子對他的信任在這種場合下對自己作出這無法無天的事情。
倒吸了口涼氣,瞪大了眼珠子,楊庭松立時被眼前的景物吸引過去:「天哪!
驚喜一個接著一個!雲麗你今天穿得太騷了,穿著肉色健美褲也就罷了,裏面竟
然真給爸穿了皮膜。」看著兒媳婦那張豔若桃李一片嫣紅的臉,楊庭松連連舔動
嘴角:「漬漬漬,爸這雞巴又硬起來了,可饞壞爸了,你可饞壞爸了!」才剛因
爲兒子的突然闖入,楊庭松的雞巴差點陽痿了,不過美色當前又把他的青春煥發
出來,情欲比任何時候來得都要強烈。
「我沒求過你啥,算我求你了,別在這搞。」陳雲麗泫然欲泣道。她俏臉通
紅,語氣哀婉,希望楊庭松能夠罷手,放過她:「讓我哥知道的話……」她知道,
只要有楊廷松在,幾句話就能把丈夫打發走,心灰意冷之下再不複之前的半推半
就模樣,也沒有了半點勾搭之心。
「老大都說過要讓我替他了,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不幫他誰幫他?還
分彼此?」楊庭松不爲所動,伸手摳向陳雲麗的下身,瞬間又一驚:「皮膜居然
讓你給剪開個口子?還說不是勾引爸!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次咱們在政府路的平
房裏搞,你的連褲襪和內褲就是我給剪開口的,是我親自給你剪開的,那次你可
是讓我過足了瘾!」他倒是回味無窮,可把陳雲麗臊得滿面通紅,又羞又惱,恨
不得現在就鑽進耗子窟窿裏:「算我求你了,別在這做。」
「不在這在哪?爸可都憋了十多天了,就等著跟你過性生活呢!」楊廷松搖
晃起腦袋,他低下頭,摸到兒媳婦光禿禿的肉屄時,幾乎脫口而出:「今天真的
是雙喜臨門啊!你居然,居然把下面都給剃光溜了!今個兒爸要不跟你圓房,真
對不起這大喜日子!」簡直太驚喜了,一波跟著一波,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若非
是腿上傳來了疼痛感,他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當、當、當、當」很快斧頭鑿擊煤塊的聲音便傳進套間裏,在陳雲麗面紅
似血遮遮掩掩時,楊庭松果斷地出手了。他興致高昂精神亢奮,在陳雲麗反複躲
閃身體時,死死地按壓著她,不斷摳挖著她的下體:「濕透了還不承認?」
陳雲麗有苦難言,見公爹鐵了心要玩自己,一時間又開始掙紮起來:「老東
西你放開我。」卻不想這話倒越發刺激起楊庭松身體裏的欲望,一心就想占有她
征服她:「你不總說要我當著老大的面跟你搞一次嗎,咋怕了?今個兒我就當著
老大的面搞你,看看你和平時有啥不一樣。」
「三兒可還沒睡呢?要是讓他知道……」陳雲麗是真怕了,搬出楊書香來當
擋箭牌,心想著即使楊廷松再如何不管不顧,總也該顧忌一下他孫子的感受吧。
哪知道楊庭松卻渾不在意,根本沒當回事:「香兒都跑了一天了,上炕就著,你
還想拿這個蒙我?」他中指陷入到陳雲麗的屄裏,勾挑連連,位移不大但手臂上
的振幅卻極其劇烈,駭得陳雲麗緊咬住嘴唇,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伸出去
阻擋,卻哪裏阻攔得住。她連連搖頭,卻在公爹的逼視下被弄得嬌喘籲籲心神失
守,很快,下體便湧溢出一股股淫水。
連接廂房的水暖管子傳來了金屬摩擦聲,繼而又是一通嘩啦啦的滾動聲,沒
一會兒,簾子外面便傳來了楊剛的聲音:「剛我把爐子的通風口封上點兒,那一
簸箕煤也夠燒到天亮了。」
「老大,我跟雲麗弄完事就把爐子封起來。」千鈞一發之際,楊庭松停下了
摳挖動作。他雙手提拉在陳雲麗的褲腰上,耳聽八方全神貫注,只要兒子稍稍靠
近套間門口,就立馬提起兒媳婦的褲子,絕不會讓兒子看到自己做的事兒:「趕
緊給他們沏水去吧,甭都堵這。」轟著兒子。
「行行行,那我這就回介。」
「哥,你等會兒。」抓住這最後的機會,陳雲麗朝外喊了一聲。
「雲麗,你還怕爸的身體盯不住嗎?老大你去吧,這裏有我跟雲麗就行,我
們弄完事兒也回介!」楊庭松瞪視著陳雲麗,才剛給她這麽一喊,心都快跳出嗓
子眼了。跟兒子補了一句,他就賭兒媳婦不敢、也不會把事兒明挑出來,分秒必
爭提溜著心在隨機應變之下想盡一切辦法扭轉著局面,反正今天這樣的機會不多,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覺察到兒子沒往裏走,楊廷松猶豫起來,一咬牙,一
不做二不休,拉開褲鏈铤而走險地掏出了自己的雞巴,見身子底下的陳雲麗仍在
掙紮,在反其道而行之的情況下做出了一個本不該有的行爲,朝外面喊了一聲:
「老大,要不要給他們再拿點水果?」
「不用了,屋裏還有呢!」
聽到這聲音,陳雲麗的心裏是越來越涼,她最擔心害怕的事兒就是此時丈夫
離開這裏,而事實確實如此,她真怕再也見不到他,不由自主便喊了一聲:「哥
你進來!」
沒料到兒媳婦會這麽決絕,刹那間楊廷松便頓住身子,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腦
門滴滴答答淌了下來:「雲麗你叫老大幹嘛?咱爺倆搞不就行了嗎?」他強自鎮
定,臉上看似古井無波實則心裏早已繃到了極限。
「給他們各自一家挑八樣兒吧,差不多也就行了!」
聽聞兒子說了這麽一句,長籲了一聲楊廷松差點沒堆坐在地上。好險啊!老
大你就放心地把雲麗交給爸吧,爸向你保證,替你完成任務的同時絕對把她喂飽
了!
緩過神,楊廷松無聲地笑了起來。他挺抖起自己那碩大的龜頭向著陳雲麗的
方向緩緩靠攏過去。陳雲麗盯望著楊廷松,見那龜頭如同縮小版的鋼盔兒,跟顔
顔的拳頭差不多大小,雖說不知被他插了多少次了,仍舊免不了一陣心驚肉跳,
晃悠著身體躲避起來。
「嗯~老大你回屋吧!」苦盡甘來,雞巴終於抵在兒媳婦濕漉漉的肉屄上,
整個過程頗爲艱難,也只有他楊廷松知道細理。好不容易挨近了,他就在兒媳婦
驚懼的目光注視下,晃悠起身子。湊來也巧,楊廷松哼唧出來的聲音在對答中竟
然如同無縫天衣,任誰也猜不到此時的他正用龜頭出溜著兒媳婦的穴口,就跟演
戲似的:「嗯~別慢待了人家就行。」撂下最後這麽一句,楊廷松挺動著自己的
陽具朝著兒媳婦體內緩緩插去,一時間情欲高漲,雞巴漲硬的程度前所未有。
陳雲麗眼神黯淡,掙紮無果之下終於放棄了反抗。塵埃落定,楊廷松先是看
了看自己已經插進半截的雞巴,而後斜著身子捏起門簾一角,沒看到兒子的身影,
估摸是回屋了,轉回頭冷不丁就朝前猛地一碓,長驅直入碾壓著一切,直到雞巴
齊根沒入,全部陷入到她的屄裏:「呃,雲麗你真緊啊!」舒爽地哼吟出來。
給楊庭松生生肏開身子的那一刻,熱騰騰的飽漲感立時填滿了陳雲麗的下體,
她把頭一耷拉,咬著牙死活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呃~夾得真緊!」又長籲了聲,楊庭松的心徹底踏實下來。他抹了下頭上
的汗,緩緩抽動起下身:「老大面前夾得這麽緊,是不是倍兒刺激?都十多天沒
跟你過性生活了,喝了那鹿鞭酒今兒爸就好好跟你圓圓房。」
「楊廷松你出來呀。」陳雲麗晃悠起腦袋,一臉糾結。楊庭松呵呵笑著,來
回扭動著自己的腰杆,做著抽插動作:「鬧來鬧去最後還不是乖乖撅起屁股跟我
過夫妻生活。」一邊肏著兒媳婦的屄,一邊撫摸著她的大肉屁股:「皮膜真能刺
激性欲,難怪……」腦海中不禁想起了趙永安肏馬秀琴的鏡頭……
去年夏天的那個晌午,楊庭松獨自一人來到了趙永安家的西場下。去菜園子
摘瓜,目的是打算給二兒子做一頓平安面吃,當做菜碼。誰會想到幽靜的菜園裏
會有一幕公媳亂倫的場面發生?推了推籬笆門,楊庭松發現門竟然從裏面給挂上
了,往常他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把挂鈎摘下來,剛往裏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在
哼唧。
楊庭松心裏直納悶。不會是有人在偷瓜吧?暗自合計著便蹑手蹑腳循聲走了
過去。這一看不要緊,把楊庭松驚得目瞪口呆,人都差點傻在當場:老安和秀琴
這是在幹啥?他們,他們公媳竟然在這裏做這個——亂倫?
就看趙永安裸露著下身正摟著馬秀琴的腰在不停撞擊著。那馬秀琴上半身穿
著個短背心,彎曲著用手撐在井沿兒上,在不停呻吟著。隨著呻吟,馬秀琴背心
裏的兩個大咂兒嘟噜來嘟噜去不停晃悠著,裙子散落在地上,自其腰部以下套穿
著一條肉色連褲襪,正一下一下挨著肏.
「秀琴,你穿這皮膜肉繃得還真緊。」趙永安一邊肏,一邊用手撫摸馬秀琴
的屁股,由其側臉表現出的樣子來看,看起來還挺享受。在他大力撞擊之下,馬
秀琴臉上顯出一片痛苦之色,糾結著,嘴裏咿咿呀呀,似乎是在央求,又好像是
情不自禁難掩快慰。
「可算是不戴套了,肏你還得算計著日期,這大肥屄,這大屁股。」
「爸你快點吧,煥章該回來吃飯了。」被趙永安肏得急了,馬秀琴喊了出來,
她氣喘籲籲迎合著趙永安,扭起了她肉汪汪的屁股,在那來回晃悠。
「怕啥?現在才幾點?晌午伯起又不回來!」見趙永安動作娴熟做得遊刃有
余,楊庭松幾乎要叫罵出來。這老安咋就一點羞恥不知?難道不知道秀琴是你兒
媳婦嗎?他心裏想,卻架不住那刺激的鏡頭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尤其是馬秀琴
幾近裸體的身子還有她那銷魂蝕骨的叫聲,簡直把人撩撥得五脊六獸,躲無可躲
藏無可藏,想不聽不看都不行。
「這白虎身子是越肏越肥,越吃越香,就算再肏你個四十年我也肏不夠!」
看到這一幕本就驚心動魄,再聽到趙永安說出那樣駭人聽聞的話,楊庭松的脊背
都冒出了冷汗:這老安子得跟秀琴搞幾年了?兒子出國那段時間不算,回國還這
樣,難道就不怕被伯起發現嗎?
公媳亂倫自古有之,但親眼看到則又是另外一回事!觀看的過程中,楊庭松
不停顫抖著身子,好像亂倫的人是他自己,緊張起來汗都把衣服浸透了:這老混
蛋,當初媳婦兒讓別人欺負了一溜夠,還嫌笑話少?倒欺負起秀琴來!待他把目
光盯向馬秀琴的身體時,又不禁被她蠕動不停的大咂兒還有那肉欲的大屁股吸引
住了目光。雲麗在家就喜歡穿絲襪高跟,穿得那麽透……於不停咽著唾液的過程
中,楊廷松的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這個荒唐念頭,他都詫異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想法。
「大騷屄,公爹要出來啦!」就在楊庭松精神恍惚胡思亂想時,趙永安的悶
吼打破了他的沈思。他聚精會神看了過去,趙永安瘋狂推肏十多下之後身子一軟,
像條狗似的伏趴在馬秀琴的後背上。馬秀琴則仰起腦袋來回晃悠,顯然是給內射
進去了。趙永安的身體在不停抽搐,大手搭在馬秀琴那對飽滿肥顫的奶子,來回
揉搓著……
就在楊庭松走神之際,陳雲麗往前一搶身子,脫離了他的束縛,不顧身體上
的酥麻,轉回身照著楊庭松的臉就是一個嘴巴:「老東西,你怎麽不去死?!」
啪叽聲既幹淨又清脆。
「爲匡扶漢室,劉備三顧茅廬拜訪諸葛臥龍,才有的隆中對三分天下。你和
老大的夫妻情深爸知道,我和老大的父子親情你也知道!你不是劉備,我也不是
諸葛亮。但是,如果不是因爲去年夏天你和老大的『三顧茅廬』再三挽留,我也
不會跟你有那夫妻之實。」楊庭松只是捂了下自己的腮幫子,然後像是沒事人似
的在那侃侃而談,舉手投足又恢複成當年教書的模樣。
這變臉速度如此之快,陳雲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聽幻視的毛病。人怎
麽能這麽無恥?
才剛還是夫子,眨眼間楊廷松又換成了一副憨皮賴臉的樣兒:「打是親罵是
愛,兩口子不都這樣嗎!爸知道你到了排卵的日子了,對不對?」那不要臉的勁
頭差點沒把陳雲麗氣暈過去:「誰你娘的跟你是兩口子?」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後退著躲閃,沒挨著打,楊庭松就用手捋起了胯下沾滿了兒媳婦淫水的雞巴,
一臉得意:「今個兒就是爸跟你的大喜之日,連老大都把地界兒給咱們騰出來了,
你還拒絕爸?雲麗,爸就愛你這帶刺的勁兒,那肏起來味道才濃呢,才給勁呢!」
不由分說,搶身上前伸出手來摳向陳雲麗的私處,手指頭穿過絲襪、內褲碰到那
肥凸凸的肉屄,不等陳雲麗躲閃便快速摳挖起來,一邊摳一邊淫笑:「爽不爽?
啊,爽不爽?」
陳雲麗往回縮起身子。楊庭松的大手如影隨形。陳雲麗用手阻擋。楊庭松單
手回擊,仍舊摳挖不停:「皮膜裏的紅內褲都給剪開口子了,你就給爸當一回媳
婦兒吧!」私密處的水漬咕叽咕叽響徹起來,任陳雲麗如何閃躲都沒法避開那只
大手的騷擾:「你,你停手,啊。」
「停手?來而不往非禮也,爸還沒喝你屄水兒呢!」眼瞅著兒媳婦下面的水
越摳越多,飛濺時,楊庭松一推她的身子,電閃一般就把腦袋紮進了她的褲裆裏:
「雲麗你的屄真肥,味兒真騷!」望著兒媳婦那肥腴嫩滑的肉穴——像人一樣漂
亮,哈喇子就流下來了,嘴一張,叼住屄唇猛嘬起來。
要害被侵入,陳雲麗使盡渾身氣力去推楊庭松的腦袋,可肉體卻酸軟無力,
還不斷迎合過去,連她都氣惱這可恨的身子,竟然這麽不爭氣:「老東西你,你
快把嘴,哎呀,楊庭松啊你個老屄。」
在兒媳婦的叫罵聲中,楊庭松唆啦起舌頭一通豪飲,又是摳挖又是嘬舔,直
把陳雲麗弄得渾身酥軟,雙腿一叉倚在箱子上來回嬌喘:「我,我要尿出來啦。」
「要噴出來?」看著兒媳婦嬌喘無力的樣兒,已經喝了一氣的楊庭松趕忙再
次把腦袋紮進她的褲裆,剛扒開連褲襪和內褲的縫兒,還沒等他張開嘴巴,陳雲
麗就按住了他的腦袋:「我讓你喝,讓你喝個夠!」身子一松,一股透明液體劃
著抛物線便噴射出來,對準了楊庭松的腦袋就招呼下去。盡管楊庭松躲閃了一下,
仍舊被這泡尿淋得頭發盡濕,臉上、脖頸子都留下了痕迹。
「不是要吃我的屄水嗎,我讓你吃個夠!」瞅著楊庭松那無比狼狽的模樣,
陳雲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活該!活該被我尿一身,你這老騷包。」
自打陳雲麗和楊書香有了肉體上的關係,真的是鐵了心不想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
用手快速抹著頭上、臉上、脖子上的尿液,在兒媳婦的嘲諷中楊庭松可謂是
出盡了洋相。他一邊擦,一邊尴尬地看著陳雲麗。盡管兒媳婦抽他侮辱他,盡管
公媳亂倫有悖倫理,叫人戳脊梁骨,但他仍舊無怨無悔:爲了老大,這黑鍋由我
來背又如何呢?心底裏也不願放棄兒媳婦,不想跟她斷了來往。
一解褲帶,西褲就從楊廷松的腰上滑落下去,同時雞巴也從裏面彈了出來:
「雲麗,今個兒是你排卵的日子,爸記得清清楚楚。那,那公爹我就把這種子都
給你,給你種上,把你的心留下!」雙手勾抱起陳雲麗的雙腿。陳雲麗顛起屁股
用手去推,來回拍打,逮到了就一把掐住了楊廷松的手臂。
執著地進行著,楊庭松挺起下身迅速靠近陳雲麗的身體,不顧手臂上的疼痛,
用雞巴挑開了她連褲襪的豁口,探索著又擠開了紅內褲的縫隙,晃動中探尋著肉
穴洞口。
二人正僵持不下,外面便依稀傳來了幾聲說話音兒。辨別著那不是自己兒子
的發出來的,在兒媳婦暫緩反抗的情況下,楊廷松把手一端,抱起了她的下半身:
「可別讓外人聽見了」,這話果然見效,楊廷松眼睛裏露出了狡黠之色,一挺雞
巴,龜頭便陷入在陳雲麗的屄裏,他緩緩推動身體朝裏深入:「呃,開門見喜啊
雲麗,」微微抽動出來,又把龜頭插進屄裏:「呃,客人都來給咱們道喜來了,」
一邊抽動,一邊難掩興奮:「知道爲啥叫三喜臨門嗎?爸再給你個不同的答案,
聽好了!」
陳雲麗用手捂著臉,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言。楊廷松調整著身體,又做了兩個
淺插動作,蓄勢待發:「一是現在正好到了你的排卵日,節育沒節育公爹都要把
種子給你種上;二是今年你四十四了,這回又正好是公爹肏你的第四十四次,算
是對這半年來咱公媳亂倫的一個紀念;三是歲末交子,你包那甜甜蜜蜜的餃子都
給公爹吃了,公爹就要給你來個不一樣的驚喜,要你永遠銘記在心,永遠記得三
十晚上你跟公爹亂倫過,穿著絲襪高跟給公爹種過。」話畢,楊廷松弓起的腰微
微晃動了兩下,朝前一頂,把陳雲麗的手從臉上扯了下來:「兒媳婦你看好了,
公爹要你親眼看著,看公爹是怎麽把大雞巴肏進你的屄裏。」
「別說了你,快別說啦……」
「看著它!看著它是怎麽從你的皮膜和內褲中間插進去的!呃!」
「嗯啊,求你別這麽大聲……」
「把毛衣給我撩開了,我要吃你的咂兒,真滑溜,呃,裹得真緊,呃,呃啊!」
「嗯啊,求你別說啦,啊,我都撩開啦,啊啊,你小點音兒……」
「哎呦真緊,不讓我說就別躲著,繼續看下去,呃,快看,整根都插進去了。」
「都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穿得這麽透,連奶罩都不戴,撩起來喂我。」
「啊啊,老混蛋你輕點嘬,啊啊,讓人聽見……」
「下面水兒真多啊,呃,奶頭硬成這樣兒,那就托起來接著喂我。」
「啊啊,別,別拿髒腦袋蹭我,啊,都給你吃啦,啊啊,小點音兒……」
「雲麗你夾得真緊,呃,呃,繼續托著喂我咂兒吃,對,送我嘴裏。」
「會被聽到的,啊,我求你啦,啊啊啊……」
……
時間哒哒地走過去,不知不覺電影都看半個小時了,楊書香有些犯困,光聽
動靜也不見娘娘回屋,他是越待著越膩,越待著心裏就越煩,再也無心繼續看下
去,起身把電視機給關了。
自打和娘娘有了肉體關係之後,楊書香再不敢胡琢磨,雖說之前的種種迹象
都在表明、都在向那個方向靠攏,可他心裏仍舊不斷暗示自己,娘娘不是那種人,
爺爺也不會像趙永安那樣做出令人反胃的事兒,可等了這半天連個影兒都不露,
用自欺欺人來蒙蔽自己都沒法解釋,沒法自圓其說再繼續糊弄下去了。
起身看了眼顔顔,小家夥睡得正香,奶奶那邊的呼噜聲打得也挺勻。轉頭之
際,楊書香就看到了門框上的玻璃,土黃色光線透過玻璃正照著自己,如此熟悉
的場景再現,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失了魂似的走向堂屋,來到西屋門前,撩開門
簾隔著門玻璃往裏看了下,大大正在人群裏捋著牌九,一晃之下,楊書香的心頓
時涼了。他的兩條腿像灌了鉛,方向不是身後,而是朝外挪去,鬼使神差般便來
到了廂房門口。
頭頂上的天空如同墨染一般,漆黑遙遠而且蒼茫空寂。東西院門上,大紅燈
籠高高挂起,隨風搖擺著,顯得喜氣洋洋。依稀間還能聽到遠方偶爾傳來的一兩
聲炮響,在謝幕前仍舊戀戀不舍,吼著它歡快的嗓子吵吵著,爲的就是讓這節日
看起來更爲喜慶,更爲歡快。
西屋、堂屋、堂屋門口,包括廂房,裏面的燈都在點著,把院子映得如同白
晝,這一天過年了嘛,家家如此。
醫心方裏面的那張比基尼相片其實早就表明了一切,我卻掩耳盜鈴一再自我
催眠,呵呵,原來我家也有這種事兒,原來爺爺和娘娘也在搞。面沈似水,胃裏
來回翻騰,楊書香倚在套間門外的旮旯上一臉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來
的,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終於把謎底揭開了,把之前他猜忌的,不願面對的統統
傳了出來,哪怕沒有被眼睛看到、沒有以畫面呈現出來。
閉著眼,楊書香的左手抓在心口窩上,衣服褶皺,指關節都因用力過猛而顯
得一片蒼白。爲什麽會這樣?這到底是爲什麽?心咚咚咚地響著,還有套間裏碰
撞的聲音……
「娘娘,將來長大了我娶倆媳婦兒。」紮在陳雲麗的懷裏,楊書香揚起小腦
袋,沖她嘻嘻笑著。
「娶倆媳婦兒?告娘娘,都誰呀?」被她這麽一摟,楊書香鼓秋著身子把臉
紮在她的奶子上:「一個我媽,一個你。」豐彈的奶子在眼前跳躍著,熱乎乎的,
又大又圓。
「哥,你聽三兒說的,要娶我。」
「三兒,你娘娘咂兒大嗎?」
「大!」
「那你還不吃口,嘗嘗味兒?」
「……」
「哥,你都把三兒說臊了。」
「哈哈,吃自己媳婦兒咂兒害啥臊,哈哈,三兒,你娘娘給你把背心脫了,
你快吃口嘗嘗。」
「我摸摸就行了。」
「你不說要娶你娘娘當媳婦兒嗎?」
「等我長大呀,我現在小。」
「那大摸摸你小不小?」
「大你掏我狗雞幹啥?」
「大愛你。」
「那麽長時間都沒看到你人了,你不要我娘娘了嗎?」
「大把你娘娘給你啦,你要不要?」
「要。我要娶她。」
「哥你真壞。三兒你別盡顧著揉,給娘娘裹兩口咂兒。」
「娘娘,你咂兒真大啊。」
……
「兒媳婦,你咂兒真大啊!」在床邊上肏因爲角度關係,不太得勁兒,拔出
了雞巴楊廷松摟住了陳雲麗的脖子,把她拖到一旁:「來,咱們從窗根底下搞。」
「哎呦,老東西你咋那麽大瘾頭子?」給楊廷松這麽一通折騰,陳雲麗早就
骨酥肉軟了,嘴上拒絕著,身體卻隨著他的動作配合起來,挪移著腳步來到了窗
前:「你快點吧,這要是讓人知道了,我跟你玩命。」
「爸這不也是爲了讓你多舒服會兒嗎,瞅你還急了。」楊廷松媚笑著,來回
變著臉,前一刻還狠巴巴呢,這一刻又變得溫柔似水,讓人難以捉摸:「把健美
褲脫了,那樣做起來更爽。」
「你這人怎那麽多事兒?不做拉倒!」回頭啐了楊廷松一口,在其伸手脫她
健美褲時,陳雲麗把高跟鞋從腳上退了下來,繼而揚起腿來:「快點吧,我還要
去照看顔顔呢!」
把兒媳婦的健美褲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楊廷松又把自己的襯衣下擺打了個結,
隨之抱住了陳雲麗的屁股,一臉陶醉:「哎呦我的兒媳婦啊,你這兩條大腿跟肉
泥鳅似的,看著就饞得慌。」他嘴裏胡吣著,一邊撫摸,一邊又像狗一樣嗅來嗅
去,搞得陳雲麗眉頭都皺起來了:「都給你摸遍了,還等什麽呢?你快點吧!」
「我頭發還沒幹呢,著啥急呀!」楊廷松把手搭在陳雲麗的襪腰上,給她往
上提了提連褲襪。大屁股給絲襪一包,要多肉欲就有多肉欲,又禁不住把玩起來:
「穿得這麽講究這麽騷,就讓爸好好玩玩吧!」
「你煩不煩,嘴咋跟雞屁股似的?啊,啊啊,別摳,插進來……」
「看你,那是爸的手指頭。呵呵,比爸還急,好好好,爸這就來!」兒媳婦
的屄給手指頭一捅便開始吮吸起來,又軟又滑不說,還倍兒勁道,可把楊廷松美
壞了。他調整好姿勢,把雞巴湊近了陳雲麗的私處:「做了這麽多次,炕下頭也
就這三春驢最方便,最省事。對了,你們年輕人管這個叫做老漢推車。」往前一
頂,在兒媳婦的呻吟之下,他把雞巴肏了進去。
「哼哼音兒太小了,給爸叫大著點!」楊廷松往上一提陳雲麗的肉色絲襪,
她屁股上的色澤更透了,看著自己的雞巴在兒媳婦的體內進進出出,楊廷松的心
裏極度膨脹,把腰一佝偻,開始一下下碓了起來:「要我快點那就給我叫出聲兒
來。」
套間裏的楊廷松倒是肏得挺舒服。屋外的楊書香卻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他兩
眼失神,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平時被人家喊幾聲楊哥你就以爲自己是大哥了,
就能把事兒解決了?解決個屁,你以爲你是誰,你屁都不是!自己屁股還擦不幹
淨呢,還自诩自己是個爺們要帶著媽遠走高飛,高你妹的飛!娘娘現在正挨欺負
呢,你倒是出頭呀,倒是管啊!你咋慫了?
爲什麽,爲什麽總讓我遇見這種糟心事兒?楊書香搓著自己的腦袋,不斷問
著自己。原來點子公司就是個相聲小品,只是被牛群和馮鞏搬到春節聯歡晚會上
逗大夥笑的。楊書香笑不出來,甚至大氣都不敢哈一聲,腦袋一耷拉,那心就跟
被人拿刀子剜了似的,一下一下的,既不能喊也不能叫,就那硬挨著。隨著啪啪
啪聲的躁動,心也給刀子戳來戳去,這感覺比他窺視到趙永安幹馬秀琴還要痛苦,
還要難受。
事實面前,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被無情地踐踏了,破滅了。而顛覆這一切的人
恰恰又是楊書香最親最近的人,在年三十晚上這個本該是歡聲笑語、喜氣洋洋的
日子裏,被粉碎得渣都不剩。
「你這小腰呃,呃,都扭活了,呃,就跟晚會上跳呼啦圈那個小姑娘,呃,
裏面真熱乎,呃,真滑溜。」在啪叽聲響起來的同時,耳邊又響起了爺爺的粗喘
聲。對楊書香來說,那話絕不是自己爺爺說出來的,那是一個貪婪的人在得到他
不應該得到、又極其想擁有的東西面前才會說的,和他腦海中爺爺的形象簡直判
若兩人,哪裏還有半點慈祥和藹,客客氣氣。
「啊嗯,你老東西,啊嗯,還不射嗎?」這緊隨其後發出來的聲音一度讓楊
書香質疑。她還是我娘娘嗎?難以置信,荒唐絕倫。楊書香把手伸了出去,他捏
住門簾一角,實在是不敢去看,怕看到之後他們在自己心裏的形象崩塌,怕看到
之後所有美好遠離自己。
「你不叫床我咋射出來?」
「你毛病咋那麽多?」
「我要你永遠都忘不了,永遠都……」聲音戛然而止,但轉瞬又撞擊起來,
速度明顯加快。
這一鬧,嚇得楊書香趕忙撒手,縮在旮旯不敢動彈。
「別那麽大聲,啊嗯,人來啦,啊嗯,真的來啦!」
「呃啊,瞅你緊張的,呃啊,沒看他去西場那邊了嗎?」
「都多長時間了,你快射吧。」
楊書香揚起身子迅速照了一眼窗外,果然有個人影走出了西角門。癱坐在地
上,楊書香的心裏恍恍惚惚,心撲通通狂跳不止,他一直在不停追問著。這真是
我娘娘說的話嗎?他無法解讀女人說話時的姿態和心理,也猜不出她到底情不情
願,盡管他和陳雲麗做過兩回一共發生了四次關係,仍舊不願相信,不願承認那
是從她嘴裏發出來的。
「你給爸叫出來啊,快啊!」聽到爺爺在不停催問著,楊書香再次把手伸了
出去。他要看一下被爺爺搞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娘娘,似乎不看這一眼他就
死不瞑目。
「叫啊,你大點音兒!」
楊書香把手搭在門簾邊上,抖得實在是太厲害了,他不得不把右手攥在自己
的左手腕上,借著門框和牆壁來緩解自己身體上的晃動。連續做了四五個深呼吸,
好不容易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捏開一道縫隙望進去,楊書香差點沒哭出來:說
好給我穿的絲襪,幹嘛背地裏又跟我爺搞這個?
「你倒是叫啊,大點音兒!」肉色絲襪裹住了兒媳婦的大腿和屁股,她穿著
軋花蛇紋高跟鞋站在窗子前,被楊廷松從後面一下一下肏著,濕漉漉的雞巴連接
著二人彼此的身體,時隱時現:「我快出來啦雲麗,你叫兩聲兒!」
看著他倆推來擋去,如此忘情,楊書香腦瓜子裏嗡嗡作響:你以爲替琴娘出
頭事兒就都得順著你的心思來?就以爲誰都得照顧你的情緒!活該你生氣,你不
生氣誰生氣,氣死你!臉上帶著苦笑,心裏倒著苦水,把手松開時,腿一軟,若
不是靠著牆壁,楊書香整個人非得摔趴下不可。
娘娘咋變成了琴娘那樣兒?以楊書香對陳雲麗的了解,他知道她絕不是那樣
的人,爲此他鬧不清娘娘爲啥會委身於爺爺的胯下。要說她膽小懦弱還有的一講,
明明不是,那爲啥又攪合在了一處呢?正心亂如麻,屋內便傳來了陳雲麗的聲音。
「啊嗯,他又回來啦,啊啊,你輕點推!」
「呃,呃,不就解放嗎,呃,呃,怕啥?」
「啊嗯,沒問你是誰,啊嗯,往這邊走呢,啊嗯,你別這樣……」
「雲麗啊,呃,你夾得真緊,呃,呃,給我叫床,呃,呃,呃呃呃,給公爹
叫出來。」
「哎呀,別這樣,啊嗯,讓我叫啥啊?」
「又不是沒叫過,呃呃呃,你婆婆怎麽叫的你就怎麽叫,呃,呃。」
「啊嗯,廷松你輕點,求你了,嗯嗯嗯嗯,他爸你輕點,啊啊啊,真過來啦。」
瑟瑟地縮在角落裏,楊書香被那叫聲弄得既糾結又興奮,同時心裏還萬分矛
盾。他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因外面有人只能委曲求全躲在廂房這裏,不想去看
卻又沒法斷定娘娘是否是在心甘情願之下跟爺爺攪合在一處的。揪著心,正不知
如何是好,外面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說解放哥,你這泡尿可夠長的?」
「哦,世在啊,呵呵,我這不也是剛進來嘛!」
「是不是掂著上套間看看大哥都往家拿回啥了?我說咱可不帶這樣兒的!我
贏的那點兒都折進去不說,還倒貼了一千多呢,你才哪到哪?」
「兄弟啊瞅你說的,哥哥是那種人嗎?老楊待咱哥幾個不錯,再愛小我也不
能幹那順手牽羊的事兒!」
「你快點進介吧!啥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磨叽?」
楊書香縮著脖子,屏氣凝神之下院子裏說的話都給他聽到了,不止這些,連
套間裏那壓低了聲音的話也鑽進了他的耳朵裏。
「啊呃,哈呃,雲麗啊,啊呃,呃,簡直太刺激了,」楊廷松把腰扭起來,
狂肏著陳雲麗,同時伸出手來給她的絲襪往上提了提,看著兒媳婦穿得這麽肉欲,
他像條狂奔過後的土狗,大張著嘴巴不住地喘息:「夾得真緊,呃,要出來啦,
呃呃,接著給你公爹叫。」
陳雲麗往後縮著身子,她透過年畫的縫隙緊緊盯著窗外,一只手推著窗台,
一只手捂在嘴上,本不想發出聲音,卻架不住身後楊廷松的不停撞擊,一下一下
碓著她的心脈,被頂得有如翻江倒海,體內亂流竄來竄去,由骨盆擴散而出彌漫
到全身,「啊啊啊啊」,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發出了哈欠一樣的氣流,繼
而聲音便抖動著從喉嚨裏滑滾出來:「你肏死我啦……會被聽到看到的,兒媳婦
求你啦。」盡管這最後的聲音被她壓低了,盡管聽起來細如蚊呐,卻同時挑動起
裏屋外屋兩個男人的心,徹底撩撥起春水,蕩漾開來。
「啊,打你脫掉皮褲露出裏面的健美褲,爸就想肏你了,啊,可算讓我嘗到
你這身肉了,啊,太刺激了,穿著絲襪高跟和公爹亂倫,太刺激啦。」喘息著,
楊廷松放緩了動作。他先是用手撫摸陳雲麗的屁股,一通摩挲過後,又把手探到
她的胸前,揉搓起來:「胖小結婚時那麽多人盯著你的大腿和奶子看,剛才解放
他們敬酒時又看來著,嘿嘿,誰能想到你裏面還套了一層皮膜?誰又能猜到穿著
皮膜的兒媳婦會和公公在套間裏幹這亂倫的事兒,而且還被公公肏得高潮叠起?」
陳雲麗把頭一低,誠如楊廷松所說,她確實被肏出了高潮,若不是強打精神,
恐怕此時早就失聲喊叫出來。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只希望別被看到別被發現:
「解放和世在還沒走呢,會看到咱們的!」一個勁兒地央求著:「換個地界兒來
吧,我受不了了。」
感受著兒媳婦體內的變化,楊廷松搖晃起腦袋,一臉淫笑:「就在這裏搞,
我說過,要你記住今天。」他一直在留心著窗外,眼瞅著趙解放伸手向趙世在借
錢,便有鼻子有眼兒編排起來:「解放這個知客當得好啊,你知道這前兒他在幹
啥嗎?」陳雲麗緊咬著嘴唇,用搖頭的方式回答著公爹。「真不知道?」眼瞅著
趙解放從趙世在的手裏接過錢來,一個向北一個向西,楊廷松擡起手來對著陳雲
麗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打得陳雲麗「啊」地叫了一聲,緊接著楊廷松便動作起來,
一邊抽插,一邊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把背心往上一撩,肥碩的奶子便彈了出
來:「拜完天地要做什麽?」
盡管陳雲麗心裏一萬個不樂意,卻也沒法去阻擋生理上的快感來襲,尤其是
在這種場合下,身體被不斷貫穿著,大腦被淫詞亂語不斷沖擊著。「入洞房啊…
…」一忽不到的工夫,陳雲麗便控制不住。那一刻,女人揚起脖子的情形正好被
楊書香看了個滿眼。他不甘心就這樣走出去,以至於在他看到陳雲麗臉上的表情
後,仍舊不解娘娘到底是個啥心理!就看她粉面潮紅,俊巴的臉蛋揪揪在一處,
正晃悠著身體不斷迎合著身後的爺爺去做那種事兒。
「啊啊,我在跟你,嗚嗚嗚嗚,入洞房啊……」明亮的套間裏,娘娘氣不成
聲,雙手撐在窗台上,下半身被爺爺摟抱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像獨輪車,被漢子
擡著推著,行走在泥濘的道路上:「受不了啦廷松,啊,給我,嗯嗯嗯,你給我
吧。」聲音回蕩起來,如泣如訴,如慕如怨。
「小趙走回,呃呃呃,回來啦,呃呃呃啊,你快叫啊。」
「啊啊,給我,嗯嗯嗯,公公你給我,給我,老公你給我吧,啊啊……」陳
雲麗已經沒法分辨趙世在是否已經從西場外走進院裏,撐在窗台前她下意識晃動
著自己的屁股,話從牙縫裏蹦跶出來,她只想盡早結束,讓公爹射出來:「啊啊
廷松~我要飛出去啦,啊啊啊……」
「呃呃呃呃呃,開始嘬我的雞巴啦,啊啊啊,我給你啥?呃呃呃,給你啥…
…」楊廷松瘋也似地肏幹起來,只覺得雞巴被兒媳婦的肉套箍得又酸又麻,在這
極度緊張的環境下聽著兒媳婦叫床,內心裏的欲望膨脹得無邊無際:「快叫,快
說,快告訴我啊!」抽動著雞巴如同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又緊又熱,他狂
碓起來又是一陣瘋狂推肏.
何曾見過這樣的爺爺,猙獰起來如同換了個人,哪還有半分儒雅可談。震懾
的場面下,楊書香是既驚又怒,隨著屋裏的一舉一動提溜著心。一方面他擔心娘
娘被爺爺搞壞了,而另一方面又怕家醜敗露出去,被人發覺。惶惶然如同熱鍋上
的螞蟻,被拿捏得沒有半分脾氣。
「把慫給我……」
「啥?」
「慫……」
「給啥?」
「會被聽見,呀呀呀呀,廷松你給我吧,啊啊啊啊,把種給我,嗚嗚,老公
你把種給我……」
「老大你聽到沒?爸又當了一回新郎官啦。」
「哥啊……」
扭曲之下,楊廷松不停低嚎著。他抱緊了陳雲麗的腰,只覺精關一松,抽搐
的身體像泄閘一般噴湧起來:「呃,做出來啦媳婦兒,呃,雲麗,我給你做出來
啦,呃,呃,呃。」
「哥啊……」
「全做進去啦!」
「老公……」
隨著叫聲的拉長,隨著陰莖的抽離,隨著陰唇的翕動,嘩啦啦一聲響,乳白
色的粘稠物從陳雲麗的兩腿間墜落下來,淌落在地,一股接著一股。然而令人意
想不到的是,那抽離而出的陽具再次插入進去,碩大的龜頭像塞子一樣封堵在穴
口上:「種給你做進去了,放慢了速度再叫一遍,還是叫老公公更有情調,呃啊,
真緊啊!」被一插到底,於是陳雲麗又頸起了自己的皙白脖子:「老~公~公。」
在羞臊中她被調教得情欲大炙,才剛泄身,那余韻下的高潮就被陰莖的猛烈抽動
再次沖擊出來,筋骨酥軟粉面陀紅,挺聳著凸起的奶頭,搖搖晃晃,哒哒哒地羞
叫著,尤其是頭上還戴著一副紅絨花,簡直像極了婚嫁中的新媳婦兒,「老公公
公~」,綿軟的聲音期期艾艾,分不清那叫聲到底是叫「老公」還是在叫「公公」。
再看看楊廷松,佝偻著腰,站在陳雲麗的身後不停地抽著「羊角風」,嘴裏胡言
亂語,也跟著一起喊叫起來:「呃,呃啊,孩兒他媽,孩兒他媽啊……」滾顫的
聲音同樣耐人尋味,讓人搞不懂他嘴裏叫的到底是他媳婦兒,還是他兒子的媳婦
兒。
呼的一陣風吹進來打在楊書香的臉上,疼的地界兒卻在他的心裏。由廂房閃
身來到院中,試圖把風捎走,擡頭望天也想尋覓北方,找到那把勺子,然而昏暗
幽沈更加陰冷,冷得讓他感覺不到半點光亮。悲從心起時,他回身一拳打在牆上,
想要粉碎眼前的一切,刺骨的卻仍舊是那顆動蕩不已,浮沈難定的心。而這一年,
他剛好十七歲,正是那愛做夢的年紀。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 20:53
標題:
嫐 (第2部•35)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2-1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5 四世同堂
夤夜。朔風蕭蕭,春寒料峭。
喧鬧的溝頭堡在洗盡鉛華之後,終於缱绻下它疲憊的身子在夜幕中安靜下來。
淩晨三五點鍾正是夜晚一個人最困最乏的時刻,而就在此時,顔顔卻醒了。說是
醒了,其實小家夥純粹就是閉著眼在那吭哧,因爲第一時間內沒能得到安撫便開
始手刨腳蹬起來。她這一鬧,陳雲麗也醒了。陳雲麗下意識鼓秋著坐起身子,黑
暗中又迷迷瞪瞪來到窗前把窗台上的台燈點亮。她揉著惺忪睡眼,返回身趕忙輕
輕拍打起顔顔的身體。小家夥在得到安撫後終於不再吭叽,嘴卻蠕來動去從那來
回逮著什麽。
睡了這麽長的時間,估摸孩子可能是餓了,陳雲麗直起身子正準備去窗台給
她把奶沏上,這手剛離開顔顔的身體,小家夥就立即做出了反應——手刨腳蹬,
嘴裏也發出嗚嗚哇哇的抗議聲。想把孩子抱在懷裏應該能夠緩解一下,可還沒等
陳雲麗把手托在孩子的身下,顔顔又吭叽起來,這好不容易抱起來,鬧騰的動靜
非但沒有停止,似乎比之前更嚴重了。不得已,陳雲麗又把孩子放到炕上,又哄
又拍直弄得她手忙腳亂,好一通折騰才稍稍穩住陣腳。
幾分鍾過後見顔顔不再鬧騰,人也變得稍稍安靜了一些,陳雲麗終於緩了口
氣。試著把手挪開,而就在陳雲麗起身時,孩子又鬧騰起來,她不得不俯身下去
繼續拍打,這反複幾次下來可把陳雲麗愁壞了,她分身乏術不得抽身,心說總這
樣兒也不是個法兒啊!
錯著身子撩起拉簾,眼前有些昏黑,四下裏呼噜聲響成一片。陳雲麗眨巴著
眼往外踅摸,借著堂屋映照進來的燈光,北牆櫃子上面的時鍾落入到她的眼底,
好像才不到四點,她有心去喊丈夫過來幫忙,可一聽男人那呼噜聲打的,又不禁
搖了搖頭。
眨巴著眼,陳雲麗就又看了下時間,莫說現在去叫醒男人,自己還迷迷糊糊
呢,還折騰他幹啥啊!翻身躺下,陳雲麗把顔顔攏在身側,一邊哄一邊搖,暗自
苦苦思索良方。
身爲楊書文和楊書勤的母親,一個如今已經當了奶奶的人,要說陳雲麗在照
看孩子上沒有經驗,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但今個兒就是怪了,不管她怎麽哄,手
段用盡,只要手一離開顔顔的身子,小家夥準不依不饒,鬧個不停,而且小嘴始
終逮來逮去而不得,讓人看著就心疼。怎麽辦呢?她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
然。歎口氣,心說要是公婆在我身邊那就好了。心裏第一時間就冒出這個念頭,
於是陳雲麗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就閃現出了公婆的身影。
從結婚開始,一直到兩個兒子的先後落生,二十多年的生活點點滴滴慢慢都
從陳雲麗的腦海中翻湧出來,酸甜苦辣最後彙聚成一副副溫馨感人的畫面。那個
時候的日子苦,條件差,正是因爲家裏有公婆幫襯著照看孩子,在外面打拼時心
裏才踏實,所以好多事兒都迎難而解了,基本上沒怎麽用她費心。
陳雲麗還清楚地記得,自打去年三月份大兒子得了顔顔之後,公婆就搬來城
裏又開始老兩口新的一輪任務,不辭辛苦地替自己的兒子照看小孩,起早貪黑忙
忙碌碌,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爲此,她在心裏不知有多感激自己的
公婆呢,感謝他們一直默默無聞地幫著自己,都年過六十了仍舊沒有放下肩膀上
的擔子。
飄飛的思緒在時光長河裏來回穿梭,那些美好的、感人的事物一股腦躥湧出
來,就在陳雲麗恍惚之時,忽地一頓,畫面卡殼似的停在了去年的八月底……
在狹窄的樓道裏,伏天的熱似乎還沒有完全散盡,男人喝醉了,她也喝得暈
暈乎乎。上樓把公爹叫下來幫忙,相互間觸碰著肢體,讓她的身體很快便有了感
覺。放松之下,她很想搞一次,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勾引,小三兒也沒在
她的身邊。然而回屋之後當她聽到丈夫胡言亂語時,興奮之下便迎合起來,身心
舒展,徜徉在他的胯下,給男人弄得高潮連連,別提多舒服了。
就在兩個人全身心投入在這份歡快的交合之中,難以自拔時,陳雲麗聽到了
男人的聲音,從臥室裏嚷嚷出來,那一刻,高潮又從她的身體裏湧現出來……
細數著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曆,閃現出來的無外都是她和公爹糾纏在一起的畫
面。在老家的祖宅裏、在樓下的儲物間裏、在政府路的平房裏、在桑拿房,甚至
還有……俱都留下了自己和他彼此之間數不清的足迹。而就在幾個小時前,自己
還和公爹攪合在了一起。由最初的拒絕到推诿,又從被動接受慢慢變成主動迎合,
自己就像是那正在打噴嚏的人,如果不把這口噴嚏打出來,勢必憋悶得五脊六獸
渾身不自在,於是在套間裏再一次上演了一幕公媳亂倫醜劇。
這且不說,最令陳雲麗感到羞憤欲絕的是,在那特殊的環境下,她的身體竟
變得無比空虛無比敏感,被挑逗幾下之後快感就像春雨一樣,悄無聲息地來到了
身邊,在隔著一道門簾、隔著一扇窗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丈夫、被朋友發現的
情況下,生理需求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被男人搞被男人插,而當公爹插進
來後,身體立時得到了滿足,羞恥地接受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冒著風險在極
有可能被人覺察發現的情況下被他肏出了高潮。
思緒混亂,滿腦子雲裏霧裏,輾轉反側不得不從炕上坐起來,陳雲麗把身子
抱成了一團,倚著磕膝蓋,歎息一聲:那人哪都好,但就這一點令人難以接受。
腦海中陡地升起這個念頭,陳雲麗都嚇了一跳。我這是怎麽了,回憶就回憶吧,
怎對他談起感情了?有病吧!氣惱了一陣,陳雲麗的思緒又回歸到了現實中來,
因爲此時顔顔還餓著肚子呢,由不得她一個人自怨自艾,從那胡思亂想。
然而面對顔顔時陳雲麗又一籌莫展。咋辦呢?隔斷那邊大呼噜二呼噜連成了
片,這個點讓我找誰來幫著我呢?她苦拉著臉,免不了在心裏對著楊廷松又是一
通咒罵:這該死的老東西,要不是因爲他瞎攪合,何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罵歸
罵,陳雲麗終究還是想到了對策。她把短背心一撩,一對撲簌簌的奶子便熱氣騰
騰地彈了出來。摸著自己的奶子,是又挺又漲,於是陳雲麗的臉蛋不期然就飛升
起一抹紅暈:那老東西的嘴還真靈,嘬得我這咂兒麻酥酥的,就好像紅紅說得那
樣,漲奶時給吸空了,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我又發昏了嗎?!難道有了三兒還
不滿足?臉上陣陣臊熱,陳雲麗趕忙制止心裏生騰出的那股雜念,暗自啐了自己
一口:孩子正等著吃奶呢,還有閑心琢磨別的?低頭看向顔顔,見小家夥只是用
嘴四處亂逮,忖思著,我看也別把孩子抱起來折騰了,幹脆躺下先喂她兩口先解
解燃眉之急再說,等差不多看情況再做打算。打定主意,陳雲麗側躺下身子,她
托起自己豐肥的奶子向前一送,凸起的奶頭便被顔顔蠕動的小嘴叼住了。
見顔顔含住了自己的奶頭開始吮吸,陳雲麗略顯倦容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
滿意的笑。開始時她還在爲自己這靈機一動所産生出來的想法自我陶醉,試圖在
體驗和感受中找回曾經那段屬於自己的母愛生活,哪知下一秒便叫苦不叠開始暗
暗後悔起來。因爲沒有奶水,顔顔開始撕咬她的奶頭,疼痛感由心口傳來,弄得
陳雲麗愈加疲憊,苦不堪言。
看著孫女在那折騰,陳雲麗既心急又心疼。騎虎之勢已成,不給孩子吃孩子
就鬧騰,怎麽哄都哄不好,給孩子吃則又要忍耐著疼痛從那硬挨著,正手忙腳亂
不知所措,徒地感覺有什麽東西蹭了自己一下。
猛地睜開眼睛,一個黑影正蹲在自己腦前,嚇得陳雲麗緊緊摟住了顔顔,瑟
瑟地驚呼道:「誰?」待看到那個黑影跪爬著走向窗台,借著燈光她終於看清了
他的樣子。又羞又急之下,陳雲麗當即質問過去:「誰讓你進來的?」趕忙拉起
被子遮蓋住了自己裸露的身體,驚慌的她實在不敢相信,公爹竟然會在這深更半
夜闖進隔斷裏。
「孩子鬧騰半天了吧?爸都聽見了。」
「鬧騰了也不要你管,快滾出去!哎呦,我的小祖宗呀,你咬死我啦。」忍
著心口噬咬的疼痛,陳雲麗皺起眉頭呵斥著楊庭松。此時的她恨不得自己能一分
爲二,省得瞅見那個令她打心眼裏厭惡的人。可實際情況卻由不得讓她,因爲孩
子在鬧騰,騰不開手的窘境讓她心裏的那份決絕和憤懑變得猶豫,亂糟糟的成了
一團解不開的麻:「深更半夜你鑽進來算咋回事?快出去吧!」
「你那咂兒裏又沒奶水,我走了孩子咋辦?」
「你說這些幹嘛?以爲這麽做就能獲得好感?哎呦,嘶,可疼死奶奶啦!」
陳雲麗剛想起身,奶頭給顔顔這麽一咬,頓時又令她打消了念頭,不得不躺倒下
身子繼續用自己的奶頭撫喂孩子。這一耽誤,她那猶豫的心裏竟然萌生出一絲求
助的想法,這讓她很爲難,也很尴尬:「你,你,你還不快點把奶沏上?」最後
又變換成了幽怨:「快點啊,我咂兒頭都快給咬掉了!」
「那怎不早叫我呢?」
「你還有臉說?你讓我怎麽叫你?讓公公鑽兒媳婦被窩?」這話說出口,那
顛三倒四的言語臊得陳雲麗滿面通紅,張嘴就罵了過去:「老東西你還不快點把
奶拿來。」看著楊廷松施施溜溜那一臉賤樣兒,尤不解氣:「臭不要臉的你還磨
蹭啥呢?」
「爸都試過水溫了。」
「呸!還要臉嗎?」
「沒對著奶嘴試!」
「呸!」陳雲麗朝著楊廷松連續吐了好幾口唾液,知道說也是白說,也說不
過他,幹脆閉口不言。把奶瓶遞送到顔顔嘴邊,撤出自己奶頭的那一刻,把奶瓶
替換上去,見孩子抱住奶瓶含住奶嘴,她長出口氣,心裏一松,揪緊的心也終於
得以寬慰下來。
小家夥閉著眼,逮著個有水兒的奶頭便本能地吮吸起來,吧唧吧唧不停吞吸,
都能聽到奶水入喉滾動滑落時産生出來的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孩子是真餓了,看
到她由急躁變得滿足最終安靜下來,陳雲麗這心裏才真正舒緩過來,跟著一起安
穩。
靜靜地看著顔顔吃奶,怕嗆著孩子,陳雲麗又半擎起身子,一邊拍打她蠕動
的身體,一邊托著奶瓶喂她,很快,一瓶子奶水就給孩子包圓了。
把奶嘴從孩子口中摘下來,陳雲麗用手絹替她擦了擦小嘴。又把手探進小被
子裏,摸了摸孩子的小肚兒,鼓溜溜的,陳雲麗心說這回差不多了吧。孩子睡了
這麽長的覺,她又探到下面摸摸孩子用的戒子,竟然不知何時尿濕的,趁著吃飽
之際顔顔沒大的動靜給她把尿把了,又更換了尿戒,末了完事這才收拾起奶瓶放
在腦頭。
通通做完之後,陳雲麗撩簾兒看了下時間,好像四點了都,松懈之下倦意再
次襲了過來,她俯身從地上摸索著撿起尿桶,用手擦了擦桶底,端坐在上面時,
用手扒著自己的絲襪和內褲,把眼閉了起來。
尿液擊打馬桶的聲音清晰可聞,想起楊廷松還沒睡下,陳雲麗的心砰砰亂跳,
臉又飄起了一抹绯紅。然而相較於呼噜聲,尿尿的聲音便微不足道了,只忍了片
刻,她便無所顧忌,暢快地尿了起來:這老東西,精神頭咋那麽大?胡亂琢磨著,
而後用手又胡亂地抹了把屁股,放松之後倦意更濃,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就在
她把尿桶放到炕下面時,屁股被什麽碰了一把。回頭一看,又給她嚇了個激靈:
「你咋還沒走呢?」見公爹用手指了指顔顔,陳雲麗一臉疑惑,呵斥道:「要是
讓婆婆看到了,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順勢一看,明明吃飽了顔顔卻仍在那晃
悠著身子,小嘴逮來逮去的,她知道,這是孩子醒前的先兆,眉頭一皺,趕忙沖
楊廷松揮起手來:「還不過來幫我?還嫌我不困嗎!」
「我放了七勺奶粉,往常也都這個量。」楊廷松心裏也納悶,不知道顔顔這
是怎麽了。
「那你還不再去沏點?」把奶瓶甩給楊廷松,急得陳雲麗老羞成怒:「她要
是醒了,你給我哄!」
「平時不都我跟你媽哄嗎,有時晚上也我們老兩口來照應。」楊廷松又沏了
半瓶奶粉,舉著把它遞交給陳雲麗。可這奶瓶送到顔顔嘴裏時,孩子是死活不再
吃了,給她擠進去又被吐出來,幾次下來,孩子又變回了之前掙紮的模樣,急得
陳雲麗又把奶瓶甩給了楊廷松:「你還從一邊看著?還不過來幫我!」她是真惱
了,扥住了楊廷松的胳膊上來就掐,直擰得楊廷松呲牙咧嘴連連告饒:「雲麗你
別掐啦,掐死我也不管用啊!」陳雲麗也知道掐他不是辦法,眉頭子一皺,催問
起來:「那你說咋辦?」
「紅紅那前兒不說來著嗎,回老家這幾天顔顔總鬧騰,睡兩個小時就是大覺
兒了。」楊廷松把奶瓶放回到窗台上。陳雲麗瞪起了眼珠:「你別淨說廢話。」
楊廷松指了指陳雲麗的心口:「我不說廢話,你把咂兒頭塞她嘴裏試試。」
「你個老不休的!」直到此時陳雲麗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奶子還裸露在外面呢,
她下意識遮擋住自己的奶子,狠狠挖了楊廷松一眼,待看到孩子從那晃來動去,
一個側身躺倒下來,托著奶子把奶頭送進孩子嘴裏。
含住了奶頭,小家夥果然不再鬧騰,也不再撕咬,從那靜靜地躺著,這下可
把陳雲麗美壞了:「你看你看,顔顔不鬧了,這招還真好使。」勾起心底裏的那
份母愛,摟住顔顔,一邊輕輕拍打她的身子,一邊哄逗她吮吸自己的奶頭:「雖
說胖小沒她皮,不過小前兒只要我把咂兒頭塞他嘴裏,不管之前鬧得多凶,一下
就不鬧了,還是這招管用。」
「小二不也那樣兒!哭著喊著前兒,只要一叼上你這咂兒頭,準不哭不鬧!」
「我那倆兒子可沒現在的顔顔皮,她呀,專門會欺負人,欺負奶奶!」陳雲
麗嘴上說,早就笑得合不攏嘴,擎起身子又把奶子往前送了送,看著懷裏的顔顔
安靜地吮吸著自己的奶頭,臉上漾起了道不盡的母性柔腸:「你快看你快看,這
小鼻子小嘴跟她爸小前兒一模一樣!」恍惚之下,時光倒退,懷裏的顔顔變成了
楊書文,變成了她自己的孩子。
「也隨你。」楊廷松側著身子張望,不知不覺中竟鑽進了陳雲麗的被窩裏,
公媳二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顔顔身上,竟誰也沒有注意這個細節。
「瞎說,哪隨我?我才不這樣兒呢!」用後背拱著楊廷松,陳雲麗把嘴撅了
起來。
「快吃快吃,不吃我可吃了。」哄逗著顔顔,見她叼著奶頭吐來吐去,楊廷
松開起了玩笑。
「討厭,還跟孩子搶奶吃?給我揉揉咂兒吧,心口漲著呢!」陳雲麗的手探
到身後摸索著,抓起楊廷松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左乳上,把身子一蜷縮進他的
懷裏:「從下面往上揉,對,把咂兒托起來揉。」鼓秋起身子,享受在這份一邊
「喂奶」,一邊被揉的快樂中,情不自禁喃喃道:「哥,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就
感覺啊昨天我還當兒媳婦呢,今個兒搖身一變我就成了婆婆,還真成婆婆了。」
惬意之下,陳雲麗微眯著眼,不時用身子蹭著身後的人,總感覺屁股上有什
麽東西在頂自己,伸手抓了過去,摸到那根硬邦邦的陽具時,又拱了拱身後的人:
「想搞我了?爸媽可還都在那邊呢,這麽硬!」刹那間腦袋嗡的一下,呼噜聲提
醒著她身後的人不是楊剛,迷迷糊糊整個人也由半睡中驚醒過來:「你咋還鑽我
被窩裏了?」下意識掙紮起身子,坐了起來。
「雲麗,別驚著孩子。」楊廷松這話說得太高明了,見兒媳婦騰地坐起身子,
忙接替過來,伸手撫慰起顔顔。當然了,那話除了應和到顔顔之外,似乎還包括
了隔斷西面的楊剛以及楊書香,見陳雲麗猶豫了一下,就用胳膊肘頂了頂她的腰:
「顔顔又開始鼓秋了,你快把咂兒頭塞進孩子嘴裏。」
「婆婆在那邊呢,要是讓她知道的話,我哪還有臉見人?」陳雲麗把眼一閉,
整個人陷入到痛苦之中:「你個老東西,你咋這樣對我?」
「還不都是爲了孩子!」楊廷松勸著,哄著,抱住了陳雲麗的肩:「快躺下
來,顔顔要是醒了的話,你就甭睡消停覺了。」他死勸活勸,竭盡所能,「老大
是我拉扯起來的,胖小和小二也是我拉扯大的,顔顔也會是經我手拉扯起來的,
難道你心裏就一點感覺沒有?將來小二得了後,我也會幫一把的。」
「我有啥感覺?我是你大兒媳婦!」心裏難受,陳雲麗的眼淚歘地一下就從
那月牙裏淌了下來:「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也知道這事兒難以啓齒。」見兒媳婦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楊廷松臉上帶
苦,心裏也是一陣糾結:「不哭,爸不在這陪你呢嗎!」他伸出手來替她擦拭著
眼角,知道此時是陳雲麗心神最脆弱的時刻,本要退縮出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上
肩負的使命,又立時改變了注意。生活本就不易,哪有處處得心寬的事兒,既然
自己已經在這條道上堅持走下去了,就應該不遺余力,哪怕背負罵名,也不能眼
睜睜看著他們受苦: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不給兒孫當馬牛誰給當?!
「要你陪啦?!」把頭一撇,陳雲麗抽搭著,懶得看楊廷松。
「都當奶奶的人了,咋還說哭就哭呢!」哄勸著,楊廷松擁著陳雲麗的身子,
慢慢放倒了她:「一切不都是爲了孩子嗎!」說得陳雲麗心裏倍加難受,然而面
對事實——顔顔還未入睡,她只得再次低下頭來。攏起顔顔的身子,陳雲麗嘴裏
輕哼起來「孩孩兒」,把奶頭送進她的嘴裏,強顔歡笑,臉上的倦意難掩,又透
著無盡的蒼涼。
見兒媳婦終於安妥地躺下身子,楊廷松給她把被子蓋了蓋,稍後也慢慢靠攏
過去,像哄小孩那樣把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見她只是顫抖並未作出抵觸動作,心
想早說晚說都那麽點事兒,錯過這麽好的日子再找那可就又等一年了,於是就輕
輕摟抱住陳雲麗的身子:「爸知道你跟老大都有難言之隱,爸不問什麽原因,也
不幹涉你們的家事,就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兒上,滿足一下爸的這點嗜好。不答應
也沒關係,爸現在就走。」修長的大手搭在陳雲麗的小腹上,來回摩挲,順著她
的連褲襪一點一點往下挪,見她仍舊沒有做出明顯掙紮動作,楊廷松便嘗試著把
手插進了她的兩腿間:「只要是人,這輩子就離不開酒色財氣這四個字,即是本
性也是人之常情,誰也逃不掉躲不開。如今爸都六十多了,一大半身子入了土,
可以說早就看透了世事,但心裏頭始終挂懷著你們,放不下啊!」嘴上說著,手
裏摳著,用腿一支陳雲麗的大腿,撬開了一道完全能夠容納陰莖插進去的縫隙,
「爸沒什麽太大奢求,看著你們一家幸福快樂,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如果有生
之年還能幫你一把,只要我還能動,爸絕不叫苦叫累!」
「等一下!」楊廷松摩挲著雞巴正要杵進去,陳雲麗躲閃著身子合上了大腿。
此時,她很痛苦,又很無奈,彷徨間內心掙紮不斷:都做了那麽多次了,該給的
也都給了……如今我跟三兒也有了那層關係了,再要是跟楊廷松拉扯不清,可就
太不自重了……算了,如果現在他能拿出避孕套來,我就讓他搞我,沒有就一拍
兩散。既對得起他給我哥的生身之恩,不枉他照看我一家三代的恩情,也算兩清
了我倆之間這份孽緣,對我自己也是一個交代。
「你把避孕套戴上吧!」
「戴套?」
「沒有避孕套甭碰我!還有,要做就做不做就走,這是咱倆最後一次了。」
艱難地做出了這麽個決定,包袱抖開了心裏的疙瘩便沒那麽大了,怕他聽不懂陳
雲麗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咱們也該了斷了,有始有終,我也不想把那舊賬帶到
明年,這是我最後一次答應給你,希望你別再糾纏我了。」
「真,真的嗎?真的是有避孕套就能跟你過性生活?」楊廷松直接忽略了後
面的話。他從襯衣口袋裏迅速把事先預備出來的兩個避孕套拿了出來,伸手一舉,
在陳雲麗的眼前晃悠起來:「你看?就知道你心疼爸,體貼爸!」
看到楊庭松手裏舉著避孕套,看著他那一臉欣喜的模樣,陳雲麗知道,未曾
上陣殺敵軍心已亂,從氣勢上自己就先輸了一籌。爲什麽又答應他了?心理亂糟
糟的,她說不清此時自己的內心到底是失落還是羞憤……怎麽就一次次地委身於
他的胯下,被他搞得神魂顛倒呢?……既然已經答應他了,給他吧,完事就清淨
了……這老東西貪得無厭,一次次糾纏我,煩死啦……算了,給他最後一次,省
得不清不楚攪合在一起,既對不起婆婆也對不起我哥,夜長夢多三兒都可能覺察
到……
「被窩裏真香。」楊廷松一把摟緊了陳雲麗的身子。陳雲麗把眼一閉,渾渾
噩噩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漿粥。
「爸早說過,你不會這麽絕情的!」楊庭松那憂慮的臉上現出霁色,接下來
便是喜上眉梢。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今晚就好好紀念一下……把被子蓋在倆
個人的身上,楊庭松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光溜著下身便鑽進了陳雲麗
的被子裏:「嗯,都是你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慨歎了一句,摟住陳雲麗的身
子,把臉探了過去。
臉頰被楊廷松沈重的鼻息一熏,麻癢癢的,躲閃著陳雲麗像貓兒那樣趕忙蜷
起身子。用手護了護懷裏的顔顔,這邊看著孩子叼著自己的咂兒頭吮吸,那邊被
楊廷松摟抱著,這樣子令她覺得怪怪的。
楊廷松伸出舌頭來,觸碰到陳雲麗的耳垂便慢慢舔吸起來,過了會兒,把手
搭在她的奶子上圍繞著奶頭開始來回劃起了圈,感受到她心口脈動變得急促,用
腿一撐再次把她的大腿撩擡了起來。
身爲退休的一名老教師,楊庭松見證了新舊社會的更替,也曆經過運動時期
的起起落落,在改革春風吹響號角時,又見識到了時代前進的發展變化。但是,
哪怕經曆再多,哪怕是後來當著兒子的面在隔著一道門、一扇窗的情況下,和兒
媳婦搞,行將發生的事兒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那也是驚心動魄,震撼無比的。因
爲在和兒媳婦有了那層肉體關係之前他可從未做過如此冒險之事——堂而皇之地
趁著兒子睡著了的情況下,跑到一牆之隔的對面跟兒媳婦搞,而且還是在老婆和
孫子都在身邊的情況下去做的。而之前他所做的那幾次,盡管也有過類似的危險
存在,但多半都是在十足把握之下進行的,有驚無險。
「快點吧!要是給逮著,對誰都不好!」陳雲麗也覺察到楊庭松的身體在顫
抖,她急促地催著,仍舊蜷縮著身子,仿佛抱緊起顔顔能讓她心裏釋懷一些,被
動之下的承接沒那麽大的罪惡感。卻不想催促聲是帶著央求說出來的,伴隨著喘
息響在楊庭松的耳邊,包括身體上傳遞出來的體溫和顫動,這一切迹象都在傳達
著一個信息,告訴楊廷松,懷裏的這個女人——自己的大兒媳婦——陳雲麗,動
情了。
「你還磨蹭什麽呢?還不快點!」催促聲再度響起時,楊廷松仍舊不疾不徐。
他抱著陳雲麗的腰,正用手摩挲著她那被連褲襪包裹的小腹,那柔軟而又腴滑的
觸感傳遞到腦海中,真的是讓他愛不釋手,盡管他楊廷松摸了無數次,但兒媳婦
穿著皮膜的時候去撫摸卻少之又少。那種感覺,那種用手掌撫摸的感覺,在身體
上劃來劃去時絕對是一種享受。而且摟抱時,用自己的小腹蹭著她那翹挺挺的屁
股,仔細感受著女人身體每一寸肌膚的彈性,更是一種在精神層面上的擁有,不
免在心裏産生出一絲幻想:要是能夠抱一輩子該多好!
心有所想,美人在懷,楊庭松的嘴上卻風輕雲淡:「不急不急,有的是工夫。」
「不做就走,我可沒你那麽不要臉。」陳雲麗給蹭得心煩意亂。這裏可不是
套間,要是逮著可就徹底完蛋啦。帶著這股心態又得照應著一旁的顔顔,不免急
躁起來:「還要讓我求你是嗎?你不怕我還怕呢!」
「你媽臨睡前吃了睡覺藥啦,老大三點多睡的,你聽他這呼噜聲,打得多勻。
香兒那邊你更不用擔心了,他瘋跑了一天,早二門子裏做夢去了!」這就是楊庭
松敢於铤而走險的原因,也是他心裏有所依仗的地方,所以他才運籌帷幄,敢於
在做足功課的情況下鑽進隔斷裏和陳雲麗幽會,嘗試再體驗一把那種心驚肉跳的
激情刺激,要給她、要跟她過一個頗有紀念意義的年節:「爸早跟你說過,要給
你一個不一樣的三十,要鬧騰一宿,現在他們都睡得那麽死,你就把心踏實住了
吧,絕不會被發現的。」摟抱住陳雲麗身子,像狗似的嗅來嗅去。
聽聞楊庭松解釋,陳雲麗心口墜著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她長籲了口氣,琢
磨著他所說的話,越咂麽越別扭,似乎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了的,一想到此
人工於心計,深藏不露,禁不住朝後輕啐了一口:「你可真會算計。」卻不想楊
庭松的嘴巴等在那裏,對著她親了一口,臊得陳雲麗趕忙調轉回頭,一邊回避,
一邊厲喝:「別親我嘴。」
看著兒媳婦含羞帶怯之下那似嗔非嗔的樣子,楊庭松心口突突亂跳,愛不釋
手地又是一陣撫摸把玩:「偶爾調節一下生活,對咱們倆人的身體都有好處。」
陳雲麗沒言語,把眼一閉,從那蜷縮著身子。她知道,那沒羞沒臊的玩意也
就他能說的出口,盡管她內心抗拒,卻並不否認這些話在床頭上確實能調動人的
積極性,讓身體很快便有了感覺。
品味著兒媳婦身上的這股風情萬種,楊庭松憨笑著往後縮了縮。他調整好角
度,把雞巴慢悠悠地送了過去,稍微尋找了一下便探尋到了位置:「又不是沒親
過……」小聲嘟哝了一句,雞巴對著肉穴磨來磨去:「那爸親你下面的~嘴。」
拉長了音兒,往裏一插,龜頭便陷入到了一處柔軟濕滑的地界兒。
「你還沒戴避孕套呢!」給楊庭松這麽一弄,陳雲麗激靈靈清醒過來,她晃
悠起自己的屁股試圖把那根硬邦邦的玩意擠出去:「你把避孕套戴上!」怕動靜
大了弄醒顔顔,眉頭緊鎖,趕忙拍哄起孩子,弄得有些狼狽:「你還不拔出來?
怕別人不知道我跟你……」後面的話實在羞於啓齒,便冷哼了一聲。
甭管樂不樂意,機關型事業單位都有明文規定,那就是一個家庭只許生一個
孩兒。關於這一點楊庭松心裏比誰都清楚,但對於兒媳婦是否節育這個問題,他
不得而知,也分辨不出真假,因爲每次交合兒媳婦都要求他戴上避孕套,爲此,
他煩透了。不過,兒媳婦有張良計,他楊庭松自有那過牆梯:「別驚擾到孩子。」
強調這麽一句,又開始舔吸起陳雲麗的耳垂,對著上面親一口吹一口,反複如是,
見她嬌喘籲籲,楊庭松動起身子就把雞巴朝裏緩緩插了進去:「哦呃,從套間裏
不是沒戴嗎,哦啊,還是你對爸好,呼,吸得真緊。」
這話若是楊剛所說,陳雲麗定會欣喜萬分,甚至還會主動去迎合自己的男人,
換成楊書香的話,她也會竭盡所能去展現自己,給侄子一個可以施展拳腳的身體,
讓他快樂。可這話偏偏是從楊庭松嘴裏說就來的,一牆之隔的西面,當著熟睡中
的丈夫和侄兒的面說出來,味道便不一樣了。
臊紅著臉,陳雲麗回眸輕語,她也是拿自己這公公沒轍了:「嗯,你先把套
戴上吧,嗯,顔顔就快著了,輕點。」
「爲啥要戴避孕,套?」說到避孕二字,楊庭松故意停頓片刻。他仍舊緩緩
朝裏插入,感受著來自於兒媳婦身體裏的變化,尤其今天還是陳雲麗的排卵期,
他就更不樂意戴那玩意了:「直接來更舒坦,感受得也深。」朝裏送著,猛地一
碓,直弄了個齊根沒入插到了勁頭。
屄被頂個結結實實,滿滿騰騰,陳雲麗眉頭都颦起來了。她一邊嬌喘,一邊
回拒:「嗯啊,不想戴,啊嗯,就拔出來。」碩大的肉棱子在她陰道裏刮扯起來,
她又要分心二用去照看孩子,簡直折磨死人了。
「咋又不樂意了?不說別驚擾到孩子嗎!」楊廷松緩緩拔出雞巴,向前一湊,
摟住了陳雲麗的身子親吻起她的脖頸:「可別讓孩子聽見你的叫床音兒!」正話
反說,而且這話說得那麽騷,哪像個正經人說出來的,偏偏又說到了點上。一時
間說得陳雲麗啞口無言,體內漲漲乎乎,心怦怦地跳成了一個兒。
見陳雲麗無言以對,楊庭松調整好身體,捧住她的屁股朝前又是猛地一挺身
子,腹股便撞擊到兒媳婦的屁股上,雞巴上的快感也是特別強烈:「呃哦,夾得
這麽緊,那就不避孕了!」葷話說得是越來越露骨,哪裏還是個老教師啊,倒分
明像那十足的臭流氓。
猝不及防之下陰道又被那雞巴捅了一記,填得滿滿騰騰,陳雲麗顛沛的心都
快給他撞出嗓子眼了。她梗起脖子先是「呀」了一聲,而後壓低了聲音,喘息著
回了一句:「啊嗯,你輕點。」
「舒坦嗎?」把個陽具插了個齊根沒入,緩緩地來上兩下之後,楊廷松再度
深插到底,狠狠地撞向那令他魂不守舍的屁股:「舒坦嗎?老公公公肏得你舒坦
嗎?」在無以名狀的快感面前楊廷松愈發亢奮起來,他知道,這環境下兒媳婦肯
定也堅持不了多久,又不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激情了,屢試不爽的招數運用起來就
更加如魚得水:「雲麗來吧,給你的老公公公叫床,你會覺得更舒服更刺激更享
受。」一邊抽動陽具肏著陳雲麗,一邊用言語蠱惑著她,在感知到兒媳婦的身體
有了一絲迎合自己的意思後,刺激的環境下更加助長了楊庭松心裏的欲望膨脹:
「不說要做給老大看嗎,那就給我釋放出來,好好感受一下這份刺激,也讓我在
你身上體會一下年三十鬧一宿的快樂,然後……」聲起聲落,咕叽咕叽的水聲就
從彼此交合的部位傳出來了。
「別,嗯,別那麽用力,嗯,會驚著顔顔。」陳雲麗咬著嘴唇,保持著身體
平衡,下意識卻用臉蹭起了枕頭:「輕點,嗯。」不說還好,話出口便發覺公爹
肏得更歡快了,把她弄得渾身酥癢,幾下就被搞得丟盔棄甲了:「啊嗯,舒坦,
別這樣,啊插得真深,啊,輕點。」隔斷西面是熟睡的丈夫和婆婆,被公爹摟在
懷裏,心口又被顔顔不斷吮吸,在這多重刺激之下很快陳雲麗就來了個小高潮,
讓那原本潮濕的陰道變得更爲水滑。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躺在被窩裏,用雞巴肏著兒媳婦的
屄,用嘴吟著白居易的那首《長恨歌》,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是一個多麽值得
紀念、多麽值得歌頌的事情!側身體位搗了二三十次,意猶未盡之下楊庭松這才
放慢了速度:「真緊,呃啊雲麗,顔顔睡著沒?」
「嗯,哎嗯,你這樣兒折騰,嗯,還怎麽睡?」當著孩子的面被公爹玩得心
驚肉跳,還有那些聽起來特別不要臉的話,緊張之外簡直把她臊得無地自容,都
不知自己當時怎麽想的,爲何會答應他在這裏搞。
「咱也用了一回唐明皇肏楊貴妃的招式。」拔出陽具時,楊庭松照著陳雲麗
下身摳了一把:「換個姿勢吧,」手指上沾滿了兒媳婦淋灑出來的淫水,放在嘴
裏嘗了嘗:「雲麗,你下面還真騷。」說得陳雲麗滿面羞紅,瞪了一眼,語氣卻
明顯弱了許多:「要你聞了?」想到套間裏公爹被自己尿了一腦袋的醜態,又不
禁嗤笑起來:「臭不要臉的,活該被我尿一腦袋騷!」
那一抹風情下,楊庭松癡癡地看著陳雲麗。冷場的感覺和那詭谲的目光讓陳
雲麗有些不適,她迅速瞟了楊庭松一眼,又迅速把頭扭到一旁:「看啥呢?我臉
上長花了?」
「雲麗,你笑起來真好看。」
「好看也不是給你看的。」
「喜歡看你羞羞答答的騷樣兒,更喜歡聽你被我肏到高潮時的叫床聲。」
「你還做不做?不做我睡覺了,困著呢。」
「做,當然要做了,來,爬起來。」拉住了陳雲麗的手,楊庭松順勢把她的
身子翻了過來,甫見那肉欲的大屁股,忍不住照著上面拍了兩拍:「給你老公公
公撅起來,我要後入。」
「要幹嘛?事兒咋那麽多?」怕顔顔被折騰醒,陳雲麗半跪著趕忙又把奶頭
送進她的嘴裏,這邊安撫完孩子,那邊又壓低了聲音回斥楊庭松:「少說廢話,
快點插進來吧。」
嘿笑了一聲,楊庭松起身把台燈提了過來。放到自己身體的一側,複又跪在
了陳雲麗的屁股後。經暖黃色的光線一照,陳雲麗腿上穿著的連褲襪更像是一層
抹了油的「皮膜」。伸出手來撫摸著皮膜,楊庭松的腦子裏就閃現出趙永安肏馬
秀琴時的一些零星片段,尤其想到「皮膜」這個詞竟是從一個破産地主的嘴裏說
出來,楊廷松就覺得自己前進的腳步被超越了:我是馬放南山回家務農了,可你
說他老安一個落魄的泥腿子見過啥?
抻著兒媳婦屁股上的連褲襪,發出了「啪兒啪兒」的聲響,心理在獲得了空
前的滿足後,楊廷松又不禁比較起來:你老安有我這麽會玩嗎?放眼整個泰南,
又有幾個人像我這樣體會過?享受過?
陳雲麗往炕上一趴,用胳膊肘撐著自己的身子。懸挂著奶子垂在顔顔的臉上,
奶頭給她這麽一裹,吸得是一片酥麻,等來等去不見楊庭松過來,朝後蹬了一腳:
「還沒摸夠?還等什麽呢?」
被揣醒之後,楊廷松晃悠著身體抓住了陳雲麗的腳丫。圓圓潤潤的腳趾頭被
絲襪包裹起來,好似飽滿的蠶豆,排列有序柔軟香滑,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增。
看著兒媳婦這柔柔嫩嫩的腳趾,楊庭松把嘴一張一含,迫不及待先是一通吸吮。
「你要吃到什麽時候?還不快來?」被撩撥得暈暈乎乎,唯恐夜長夢多,陳
雲麗又催促起來。
兒媳婦肉欲的身子不斷刺激著楊庭松的性欲,他吃夠了腳趾頭,忍不住又把
目光尋梭到陳雲麗的兩腿間:「叉開腿,讓我再看看。」撫摸著兒媳婦又濕又滑
而且光溜的下身,他整個人便蜷縮著倒在了陳雲麗的屁股下面。
「你這人咋……」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顫抖,而後變成無盡
的哼吟:「你咋,啊,別舔,啊嗯,癢啊,嗯啊,啊……」原來楊廷松抱住了她
的腰,整個臉朝上貼在了她那剃了毛的肉穴上,像那聞騷的公狗正瘋狂舔吸著她
的屄,難怪陳雲麗會那樣兒。
聽到兒媳婦從那嗚咽,雖說音小,晃悠著腦袋的楊廷松吃得卻更加勤快,也
更加津津有味。陳雲麗則颦起眉頭,小嘴時而張開時而緊閉,臉上夾雜著一股焦
慮和一抹愉悅,她想大聲喊出來,可又怕驚醒到衆人,篩動著身體時還要顧及到
身下的顔顔,就這樣不上不下又給弄丟了半次身子:「你個老東西還真會玩,算
我求你還不行,插進來吧,我讓你搞。」
「我要好好看看你的屄。」楊廷松的臉上、嘴上一片油膩,沾得都是兒媳婦
體內湧出來的淫水。他舔了舔嘴角,推搬起陳雲麗的右腿,扒開了絲襪和內褲的
縫隙借著一旁照過來的光線仔細打量。兒媳婦光溜溜的肉穴紅潤飽滿,剃了毛之
後顯得更漂亮更能刺激男人的性欲了,當間兒伸展出兩片水露露的飛翅,褶拉拉
的一片晶瑩,很薄,正從那微微翕動著,看來已經可以和自己展開一場大開大合
的戰鬥了:「這屄可真漂亮,饞死爸了。」由衷地贊美著,伸出舌頭又是一通舔
吸。
「啊嗯,你,你,哦,還等什麽呢?」陳雲麗輕吟著,抽搐的身體在楊庭松
的吮吸下,又竄出了一股淫水。
「好吃,湯真濃。」在陳雲麗的反複催促下,楊廷松這才戀戀不舍地抽身爬
起來。他跪在她的屁股後面,用手捋著自己的陽具,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總
得先把你伺候舒服了!」給陳雲麗往腰上提了提連褲襪,嘿笑起來:「你穿著皮
膜的樣兒要多騷就有多騷。」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挺起自己粗碩的雞巴杵了過
去。
「嗯啊,你怎還不戴套?」給碓了一下,陳雲麗往前闖著身子想要脫離出去,
卻給楊庭松抱住了腰拉回原位:「等我要射前兒再戴!」
「鬼才信你!快戴上!」
「那說明咱倆身體好。」
「好你個屁,趕緊的!」
「交子時就沒戴,難道說……雲麗,爸知道你屬虎,那爸就先用虎步跟你來
一次,讓你嘗嘗滋味,到時候咱們再討論戴不戴套的問題。」話畢,也不管陳雲
麗答不答應,楊廷松雙手掐住她的腰,穩住身形開始抽插起來:「呃,呃,呃,
呃,呃,呃,呃,呃」,他每深入一次便抑制不住地噎起喉嚨發出一聲只有體會
到其中妙處的人才懂得的聲音,連續快速杵了八次,也從喉嚨深處「呃」了八次。
當他發覺兒媳婦並未像自己預料的那樣放縱出聲,而是壓抑著聲音從那忍著時,
便又蠱惑道:「叫出來更舒服。」繼續抽插,又杵了八次,四個循環過後,陳雲
麗已經被頂得揚起了腦袋:「啊呦,插得好,嗯深,啊嗯。」聲音酥軟,醉意綿
綿,已經開始呻吟起來。
「還是不戴套更舒服一些吧!」在房事裏,女人的呻吟永遠都是鼓勵男人的
最佳良方,在得到肯定之後,楊庭松更爲賣力地撞擊起來,邊肏邊抒情:「肉和
肉直接接觸,最能傳遞感情了。」
「嗯輕,嗯啊,慢點啊,」淙淙流水之聲被陳雲麗刻意掩蓋著,她本不想當
著孩子的面被弄得如此狼狽,卻沒辦法阻止來自於身體裏的快感,一波又一波過
後,手便捂在了嘴上:「嗚嗚嗚嗚。」
兒媳婦做那貓兒叫春時,其陰道裏的潤滑液明顯淌溢得更多了,楊廷松就調
整起氣息,開始往第五個循環上搞:「呃,呃,呃……呃~」最後一下他朝前猛
地一貫身子,死死地抵在了陳雲麗的屁股上,喘息道:「呼,舒坦死我啦!」
酸溜溜的感覺從下體傳來,幾乎讓人窒息,捂嘴的手都不知啥時候改爲揉搓
起頭發來,陳雲麗頻頻喘息,回應道:「得勁兒,哎呀,你輕點撞,嗯啊,別那
麽大音兒。」盡管體內躥湧的欲流讓她很想大聲呼喊出來,可那呼噜聲始終壓抑
著她,身子底下的孩子又束縛著她,根本就沒法全毛全翅伸展出來。
「不都跟你說了嗎,醒不了,你以爲我膽子真那麽大?」楊廷松一邊解釋,
一邊又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陳雲麗的屁股:「穿著皮膜的大屁股真肉欲,解饞啊。」
挺了挺雞巴,感受著兒媳婦的夾裹,又教唆起來:「哦捋得真緊,呼,你叫幾聲,
不礙事。」
「羞不羞啊?」麻癢的身體給楊廷松挑逗得欲火橫生,陳雲麗才剛把話說完,
又架不住生理上的需求,晃悠起屁股來,輕咬著嘴唇說:「你再動動吧。」
「顔顔睡了沒?」經楊廷松這麽一問,陳雲麗趕忙低頭去看,見孩子動靜不
大,晃悠起身體把奶頭從顔顔嘴裏輕輕拔了出來,見孩子只是象征性蠕動了兩下
便不再動彈,徹底放松之下,臉上除了欣慰,母愛盡顯:「可算是睡了,嗯。」
那聲音透著滿足,又仿佛是獲得了解脫後的歎息,然後她便用小枕頭固定好孩子
的身體,慢悠悠錯動自己的身體跪到了一旁,又唱念起來:「來吧。」
「雲麗……」
「咋啦?」
「爸謝謝你!」
「……」
「除了第一次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求著讓我上的,就再沒有這麽主動過了。
說真的,你剛才說顔顔睡著時,屄夾得特別緊,特別舒坦。跟你說個事兒,今晚
上爸性欲極其強烈,先給你拜年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你總嘲笑說爸老不正經,還不是因爲你太迷人了,就拿剛才來說,夾得有
多緊難道你不清楚嗎?就算不清楚,爸這雞巴有多硬難道你心裏沒數?」楊廷松
很感慨,說出來的話既是心裏所想,也是事實存在:「前面讓顔顔叼著咂兒頭吸,
後面又讓爸拿雞巴插,多舒服,你幹嘛還要壓抑自己?要是再喊出來的話,非但
舒服了,也更完美更騷了。」
「你還有完嗎?不做拉倒!」
「換個姿勢吧,這回爸用蟬附跟你搞。」
「你咋這麽多事兒?」啥叫蟬附陳雲麗有些分不太清,反正記得都是跪著來
的,就把枕巾踅摸到了一旁,以備不時之需。這細微的動作被楊廷松看在眼裏樂
在心上,加劇了他征服兒媳婦肉體的心:「平時忙叨叨沒啥時間,過年還不熱鬧
熱鬧?」他伏趴在兒媳婦的玉背上正要進行,被陳雲麗喊停了下來:「你把襯衣
脫了,磨得我不舒服。」
「你給爸脫。」
「你煩不煩?」
「脫不脫?」
「你臭不要臉。」
楊廷松拔出陰莖,拉起陳雲麗的身子。瞅著兒媳婦跪轉著來到自己的身前,
像服侍丈夫那樣替自己把扣子解開,就想起了第一次兩個人搞前的情景:「夏天
那晚你就是這樣給爸脫背心的,當時你穿得特別騷,奶子和屄都被爸看到了。」
伸手摸向陳雲麗的胸口,揉捏起她的奶子:「當時爸就硬了,就想肏你!」
「一肚子男盜女娼,你給我老實點。」陳雲麗打著楊庭松,無濟於事,那手
仍動來動去,便由著他抓捏起自己的奶子。
一邊摸一邊看,兒媳婦的俏模樣勾得楊廷松心癢難耐,一時間胯下的雞巴抖
來挑去,挺起腰來直往她身上蹭:「都肏了那麽多次了,咱二人還分彼此?」他
嘴裏葷言葷語,待陳雲麗一一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給
爸來口咂兒吃,爸也想試試紮在你懷裏吃咂兒的感覺。」
這人咋這麽沒羞沒臊呢?撇著臉,陳雲麗推拒著楊廷松的身子:「你瞎鬧啥?」
看著兒媳婦羞羞答答的,楊廷松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喂我吃咂兒。」迅速脫
掉自己的襯衣,再次紮了過來:「你都喂過顔顔了,爲啥躲著我?也喂我一口吧。」
說得可憐兮兮,陳雲麗卻直起雞皮疙瘩:「你怎也跟個孩子似的?還要臉……嗯,
別咬。」被叼住奶頭的一刹那,她便泄氣了。眼一閉,哼哼唧唧地摟住了楊廷松
的腦袋,就像媽媽哄孩子似的,任他吮吸起來:「玩火吧就,啊,被我婆婆,嗯,
輕點咬,逮著的話,嗯,一塊完蛋。」
「放心吧他們醒不了,今個兒你就給爸當一回婆娘吧。」吐出兒媳婦的奶頭,
楊廷松仰臉正撞上陳雲麗的眼神。兒媳婦臉上含羞帶怯,迷離的眼神中還夾雜著
一層含糊不清的東西。身爲男人,面對此情此景有幾個受得了的,在被女人那俏
模樣迷得神魂顛倒時,楊廷松下意識挺了挺胯下,他性欲勃發,話語連珠說得越
發沒流:「大咂兒裏要是有奶汁兒就更好了,咱四世同堂擠在這隔斷裏,一邊吃
一邊玩還能一邊肏,我一個人就飾演了三個角色。」
「還三個角色?就你話密。」陳雲麗低頭掃了一眼楊庭松,急急忙忙回避,
不想眼神卻掃向他的胯下,見那根挺得又粗又直的雞巴跟個棒槌似的,心裏又羞
又慌,待她品出楊廷松嘴裏說的玩意,朝著他臉啐了一口:「你個老東西,花花
腸子真多。」
「難道你和老大就沒試過?我才不信呢!」楊庭松枕在陳雲麗的大腿上,擡
頭盯著那對喜人的奶子,摸著奶頭挑動連連,攪和起來:「沒試過不要緊,那就
在我身上嘗試一遍,換個稱呼不更刺激嗎!」
「呸,廢話咋這多?還做不做?」繃起臉來,陳雲麗又啐了楊庭松一口。不
要臉的話她聽過,可如此不要臉的話從一個老教師的嘴裏說出來,想及到自己和
他之間保持的那層不清不楚的關係,又著實令她心跳加速,哪怕是聽了無數次,
也禁不住顫抖起身子,羞得面紅耳赤。
「打是親罵是愛,兩口子調情用來助興,不就是要給與對方快樂嗎!你看看
我的雞巴,多硬!還不都是因爲你的原因。」楊庭松歪著腦袋看向陳雲麗,似乎
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除了把玩兒媳婦的奶子,他還把另一只手摟在了陳雲麗的
腰上,開始摩挲起她的絲襪屁股,繼續用言語去蠱惑她:「肉色皮膜穿在你身上
可真有味道,風韻不減母味十足,一邊給顔顔吃咂兒一邊又挺起屁股讓我肏,用
尤物二字來形容你當時的表現都無法全面表達透徹!看,這大咂兒,這大屁股,
誰見了不眼饞?」陳雲麗聽他那話說得越來越沒邊,不由得低下頭來。她看著他
那張慈祥的臉,一時間越看越迷茫,愈加分辨不清這人的性子。咋啥話都敢說呢?
難道臉是牛皮做的?喝止他兩次之後非但沒有停止下來,反而越說越下流,而且
手指大動,摸得她心神恍惚,燈光一照,皙白的俏臉倒顯得更紅潤了。
「其實爸早就知道你性欲旺盛,想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虎的女人喂不
飽。」楊廷松不愧是教了一輩子書的老學究,那話滔滔不絕張嘴就來,連草稿都
不用打,越說越起勁,真讓他找回了當年講台上當老師的感覺:「女人最美的年
齡,就該釋放自己,騙爸可以,但不能欺騙你自己呀!」
給楊廷松這一通葷話說得直翻白眼,又摸又抓之下,弄得陳雲麗心浮氣躁,
抱起了他腦袋就把奶子送了過去:「快吃吧我的活祖宗。」
奶子就在眼前,都送到了自己的嘴邊上,豈有不吃的道理?楊廷松把大嘴一
張,臉上笑意漸濃:「吃舒坦了咱們一起過年。」叼住陳雲麗的葡萄珠含在齒間,
用舌頭反複挑唆、嘬舔,汲水聲很快就從他的嘴裏發了出來,隨之傳遞給了陳雲
麗。
「輕點嘬,小點口啊,嘶~啊。」遞送的過程,心口窩上過著電,麻溜溜又
漲又酥,陳雲麗禁不住打出了一聲長吸溜。她颦起眉頭,時而看向懷裏那個腦袋,
時而又繃緊脖頸把頭揚起來,漸漸的,嘴裏發出了更多的嗚咽聲,抱住了楊庭松
的腦袋使勁把奶子往他嘴裏送:「啊嗯,惡鬼啊,嘶,你到底是啥變的?啊,咋
那麽會玩我?」聲音如夢如幻,喁喁而吟,敲打在楊廷松的心坎上,竟如此催情:
「來插我吧,別再吃啦。」
「你稍等會兒。」看著陳雲麗臉上的蕩漾春情,楊廷松翻身來到了拉簾前。
陳雲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又要幹嘛?」楊廷松撩開拉簾把她的高跟鞋拿了
起來,轉身遞給了陳雲麗:「給爸,給你男人把它穿上。」
「褥子該踩髒啦。」陳雲麗用手搓著自己的大腿,兀自喘息著。
「反正過後得洗被單,穿上吧,喜歡看你穿著高跟鞋的樣兒。」楊廷松把高
跟鞋舉了過去,放到了陳雲麗的眼前,見她騷眉耷眼從那猶豫,上前抓住了她的
手:「這大長腿不穿高跟哪行?穿上吧,滿足我。」
瞪了楊廷松一眼,陳雲麗知道不答應肯定還會被他磨,低下頭,蜷起腿把鞋
套在了腳上,剛要轉身跪下,見楊廷松站了起來,她不明所以:「你又要搞什麽?」
楊廷松插著腰,湊到了陳雲麗的近前:「你給爸唆啦唆啦。」背著燈影,陳雲麗
的眼前黑乎乎的,味道卻鑽進了鼻子裏,心有些亂,她把頭一撇,回絕道:「你
要來就來,我才不給你唆啦呢!」
楊廷松四下找尋著,終於在炕梢的把角處看到了陳雲麗頭發摘下來的紅絨球。
不知楊廷松搞什麽鬼,陳雲麗皺起了眉頭:「你還做不做?」楊廷松把絨花拾在
手裏,擺弄時稍微琢磨了下,轉身走過去給陳雲麗戴在頭上:「這回像新媳婦兒
了。」說得陳雲麗直翻白眼:「幺蛾子那麽多,也不怕被雷劈。」
「值了!」看著兒媳婦那嬌媚的臉,楊廷松笑得很和藹,和藹中又流露出男
人的貪婪,因爲他要在今天給她來一個不一樣的年,要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站
起了身子,楊廷松把腿稍稍岔開了點:「來,給爸唆啦唆啦。」見陳雲麗不理不
睬,就抱住了她的腦袋撫摸起來:「爸都給你舔了……要不咱兩口子一塊舔?」
「誰和你是兩口子?」
「說錯了還不行,那咱就一塊舔吧!」想到這麽個法兒,楊廷松就抱住了陳
雲麗。楊庭松從那鼓鼓搗搗始終不奔主題,身邊呼噜聲又時刻警醒著陳雲麗,她
把身子一背,轟趕起來:「你走吧,別折磨我啦。」
楊廷松咂摸咂摸嘴,幹笑兩聲。他撿起了自己的襯衣和褲衩,朝著炕沿兒走
去,撩開拉簾時被陳雲麗叫住了:「你還要臉嗎?」聽那聲音湍急,楊廷松頓了
下身子,朝前看了看,翻身回來:「才四點十分,就算再過倆小時,他們也不會
醒的。」直把陳雲麗說得目瞪口呆,氣急敗壞上前掐住了他的胳膊:「你這老混
蛋,糊弄完你兒子又糊弄我,我掐死你得了。」
楊廷松順勢一摟,把陳雲麗抱在了懷裏:「你是爸的肉,愛還愛不過來呢,
哪會糊弄你?」翻轉著身子,推了推陳雲麗:「咱爺倆相互舔舔吧,春宵苦短。」
「惡心死我,反正我不給你舔。」
「那你把這內褲脫了吧,黏糊糊的。」
「不都拜你所賜嗎!要不是你,我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一家人還說兩家話?脫了吧,濕著穿不好。」楊廷松哄勸著,安撫著,主
動替陳雲麗脫掉了絲襪和內褲:「當年一起住在這院時,不也在這屋一起擠過嗎!
忘啦?」燈光映照之下,楊廷松打量著陳雲麗的這兩條大長腿。白皙的長腿無遮
無擋,還是那麽順溜光滑,若要說有變化,確實比以前更顯豐腴健美,或許也只
有歲月沈澱下來的美酒能與之相提並論。
陳雲麗斜睨著楊廷松,她不知他爲何要提起過去,提那些記憶裏的事物。
「頭二年演的電視劇籬笆女人和狗還記得不?七零年那前兒咱家的院牆也是
籬笆圍的,月亮和星星一照啊,院子裏拉出了老麽長的影子。天一熱,一家人坐
在院子裏,把小華從葦坑踅摸來的蒲棒子一點,三角坑裏的蚊子都飛不過來。那
會兒老大忙,每次吃完飯都特意在家多待會兒,給小華和小偉講故事。」楊廷松
撫摸著陳雲麗的大腿,回想起二十多年的往事,唏噓不已:「日子窮但內時候的
人幹勁大,我和你媽都教書,才剛有了點自由便又抄起了粉筆站在講桌前,就想
把肚子裏的東西掏出來傳授出去,晚上還要熬到半夜,教小華和小偉讀書寫字,
精神頭不知有多大。」
楊廷松所說的那段艱苦而又美好的歲月早已深埋在她的心裏,就在不久前陳
雲麗還曾回憶過。
「內時候的日子苦,左三年右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現如今日子是越過越
好,你們也都有出息了!」楊廷松抿起嘴來,輕拍著陳雲麗的手:「爸現在老了,
除了還能照看一下孩子,也沒什麽可以幫著你們的了。」說話時臉上顯出晦暗落
寞之色,瞬息間整個人似乎老了許多,又變回成那個脫掉教師衣服的老農。
「六十多歲的人,你還想怎麽幫?你不常說這歲數難得糊塗嗎?不常說到了
馬放南山的歲數就該韬光養晦嗎?」陳雲麗怔怔地看著楊庭松。人心都是肉長的,
公爹臉上流露出的情感以及嘴上所說的話深深觸及到了她的內心世界,就是在那
段清苦的日子中,她嫁到了老楊家,成爲了這個家庭的其中一員。
看著陳雲麗在那沈默不語,楊廷松吧唧吧唧嘴:「但凡能幫的爸絕不會眼睜
睜地看著不管!」人近黃昏,最需要的是情感安慰,最想看到的是家庭和睦,最
擔心的是子女的生活問題,當這一切都得到滿足之後,就像退休時那樣,楊廷松
覺得自己失去了價值。在他看來,價值的體現在於生命欲望的喚醒,生生不息,
而當他得知兒子和兒媳婦性生活出現瑕疵時,在滿足了兒媳婦肉體的欲望之後,
終於再次找到了感覺和動力,他相信且堅信,自己還能幫兒子一把,還能給家庭
貢獻一份力量。
說得一本正經,當楊庭松看到高跟鞋旁邊擺放的那條兒媳婦脫下來的連褲襪
時,臉兒一變,把它拾在手裏遞給了陳雲麗:「你給爸穿上皮膜,爸這就幫你。」
這一來一回,又變成了那個性欲極度旺盛的老男人。
見楊庭松說得動聽,忽而就換了個人兒。繞了半天又給他糊弄了!羞憤之下
陳雲麗瞪視過去:「老色鬼,再廢話就甭搞了!」
「聽話,都軟了,你給爸穿上吧,硬了爸就上你!」身子動起來,楊廷松活
學活用,像兒媳婦伺候自己那樣把絲襪套在陳雲麗的腿上,邊哄邊勸,又抱起了
她的身子給她把絲襪提到腰上,這才心滿意足:「穿著皮膜比光屁股時還要刺激」,
他看著陳雲麗毫不領情的樣子也不生氣,一摟她的身子,順勢倒轉著躺倒下去:
「先給你舔還不行嗎?」
「舔?還尿你一臉!」狗改不了吃屎,想起楊廷松在套間裏的狼狽相,陳雲
麗又嗔笑起來。她把屁股往他臉上一迫,身子一趴,鼓秋開來:「讓你花活那麽
大,看你還算不算計?」才剛扭動一會兒便老實下來:「啊,狗舌頭還,嗯,真
會舔,哦啊。」夾起屁股輕輕扶晃起來。
在伺候女人這方面楊廷松可絕不是白給的,他扒開連褲襪的豁口,對著陳雲
麗的屄舔了一氣又一氣,之後又毫不嫌棄地給她舔了一遍股溝,順著兒媳婦的屁
股溝子來回溜了一遍又翻轉過來繼續給她磨舔下體。陳雲麗哎呦著,伸手抓起了
楊廷松的雞巴。她盯著它,捋來捋去看了個遍,心說這禍禍人的玩意剛才還半軟
不硬呢,咋這麽快就又這麽粗了,真鬧不懂他這六十多的人咋還這麽大活力。
這來來回回的過程中,雖說陳雲麗鬧不明白,卻給楊廷松舔得骨酥肉軟,身
體裏仿佛萬千螞蟻爬行似的,叫人難以忍受:「別舔啦,快給我吧。」從楊廷松
的身體上出溜下來,往炕上一趴,屁股就撅了起來。
感覺差不多了,楊廷松也從炕上爬了起來。他跪在陳雲麗的面前,挑起她的
下巴,把雞巴送到了她的嘴邊:「你讓爸再享受一回你哥的待遇。」腦子裏想到
桑拿房的場景,激靈靈打了個哆嗦,見兒媳婦那小嘴開啓一道口子,摟著她的脖
子,把腰一挺,雞巴就插了進去:「哦,太刺激了,還得說是媳婦疼我。」撩起
陳雲麗的發髻,看著她給自己唆啦,快感、成就感、征服感油然而生,盡管只是
唆啦幾口,昙花一現,也夠他楊庭松激動不已了:「雲麗你快躺下,我要肏你,
我現在就要肏你。」推著陳雲麗的身子讓她平趟下來,楊廷松從上面一壓,分開
她的雙腿便急不可耐地碓了進去:「跟你哥做的時候穿過皮膜嗎?」撐起身體上
下浮動,一邊肏一邊盯著那張俏臉追問。
陳雲麗把眼一閉,空虛的下體在得到慰藉之後果然舒服多了,便哼哼道:
「嗯,穿過,嗯,別問了。」楊廷松聳起身子穿梭在陳雲麗的兩腿間:「也像現
在這樣兒,剪開口不穿內褲?」氣流從陳雲麗嘴裏流淌出來,以急促而又壓抑的
方式表達出來:「啊,嗯,嗯,嗯啊。」得不到具體回應,楊廷松便加快了推撚
速度:「啥時開始的?小二訂婚之後嗎?」陳雲麗虛眯著眼睛掃了一下,趕忙又
閉上了:「啊嗯,是,啊啊。」
「古書管這個姿勢叫龍翻,用現代話說叫傳教士體位。」得到答案之後,楊
廷松做起來更快慰了。就看他伏趴在陳雲麗的身上抽插著,用這種最初級的體位
體驗著人事快樂:「第一次做愛跟老大用的是這個姿勢嗎?」他問的這個話簡直
太羞恥了,直弄得陳雲麗扭來扭去,抓住了炕被單從那哼哼唧唧:「啊呀,嗯嗯,
別問了,嗯啊,搞我,使勁搞我。」
「呃呃,箍得咋這緊,哦呃,水兒也越來,哦呃,告訴我是不是這個,呃啊,
呃啊,跟老大用的是不是,啊,這個姿勢。」見陳雲麗始終回避,幾十下之後楊
庭松覺得不太過瘾,撐起身子拔出陰莖:「換姿勢。」拉著陳雲麗爬起來,一推
她的後背,從後面跪著爬上了的她的身子:「跟你哥用過這蟬附嗎?」
「啊,別,嗯嗯,別問了,啊,用過。」被楊廷松從後面插入進來,那細潤
的大手揉搓在奶子上,又漲又麻,屄都給肏翻了:「啊哦,但沒穿,哦,連褲襪,
啊,啊啊。」陳雲麗還想忍,終究是難以抵擋生理上的快感,宣泄出來。
心理得到滿足之後,楊廷松的動作明顯加快起來:「呃呃呃,呃,還是你心
疼我,呃,呃,給我穿絲襪,呃呃,給我叫床。」一邊肏一邊揉搓兒媳婦的奶頭:
「叫出來,呃,呃,怎麽稱呼你哥的?啊呃,告我,呃呃呃……」
「就叫哥,啊呀,啊,還叫他爸,啊。」如潮的快感面前,陳雲麗情不自禁
地哼唧出聲。她背著婆婆、丈夫、侄兒,和公公在一牆之隔的這邊搞,壓力之大
可想而知,可壓力越大快感來得就越猛,一顆心懸在半空,怕自己喊出聲便抓摸
起枕巾捂住了自己的嘴。
楊廷松正肏的興起,哪容陳雲麗捂住嘴巴,他把那毛巾搶過來丟在一邊,把
她兩手反背了過來:「叫出來,給哥聽。」簡直臊壞了陳雲麗:「啊,不要啊,」
給那快速撞擊搞得聲音明顯大了許多:「輕點肏,啊,真會被他們聽到的。」
「除了妹,老大是不是還叫過『他媽』?」撒開手,楊廷松又把雙手攀在陳
雲麗的胸前。他揉搓著這對沈甸甸的寶貝,快感漸漸襲上心頭:「是不是?」陳
雲麗扭動屁股,身子來回顫悠:「啊是,啊,是啊。」催情的話被她說出口,楊
廷松當場就回了一句:「他媽,你給我叫床聽。」
快速沖擊之下,陳雲麗終於回應起來:「啊啊啊,他爸啊,啊嗯啊,你小啊,
啊點音兒。」鼓噪得楊廷松朝前猛地一推,迅速拔出雞巴。
身體正在半空中翻騰,突然就終止了,陳雲麗哪受得了:「怎不做了?」呼
哧帶喘,語聲幽怨。
在陳雲麗氣喘籲籲的詢問下,楊廷松尋摸出手紙,扶著雞巴擦拭起來:「你
把避孕套給我戴上。」原來他要射了。想起楊廷松開始所說的話,陳雲麗心裏一
喜,撿起了避孕套迅速把包裝紙撕開了,隨後看到楊廷松從炕褥子下面摸索著什
麽,推了推他的腰:「趕緊做吧,做完我就什麽也不欠你的了。」
拿出小圓盒,把蓋子擰開,楊廷松用指尖挑了少許透色的明黃物塗抹在自己
龜冠上。他打了個哆嗦,霎時間鬼頭上的敏感度就降低了下來,倒吸著涼氣返回
身,把雞巴挺到了陳雲麗的眼前:「給我戴上套。」
陳雲麗皺起眉頭,一邊給楊廷松戴套,一邊詢問:「你瞎抹啥呢?不怕得傳
染病?」楊廷松搖了搖頭:「我知道輕重,那提神的玩意能抑制射精,我想多肏
會兒你。」看著兒媳婦乖乖伺候起自己,楊廷松撩起了她的秀發:「雲麗,舒坦
嗎?」
「別耽誤時間了。」回避著楊廷松的目光和詢問,陳雲麗給他戴好了避孕套。
正要跪下身子,就被楊廷松抱在了懷裏:「咱試試洞玄子三十六式裏的昆雞臨場
吧。」摸索著把陳雲麗的高跟鞋拿了過來,套在她的腳上:「穿著這麽透的皮膜,
哪能不穿高跟鞋。」
陳雲麗看著楊廷松那道貌岸然的樣兒,斜睨著乜了他一眼:「那麽大歲數,
見天琢磨這個?」倒是沒反對,後傾著身子,摟住了楊廷松的脖子:「今個兒你
提啥要求我都滿足你,但求以後別再騷擾我了,好嗎!」楊廷松一臉唏噓,想了
會兒,搖起腦袋:「舍不得!」看著這個時常變臉的人,陳雲麗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你兒婦,該給的和不該給都給你了,也替我哥給你了,還不滿足?做吧,
做完了我就真的什麽也不欠你了。」
「雲麗。」楊廷松欲言又止。
「說吧,反正是最後一次了,除了親嘴兒,你提啥要求我都答應你。」
「是真的結紮了嗎?」
「這個重要嗎?不會是真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吧?」看著家公一臉急切,陳雲
麗臉上一紅,低下頭時很自然就看到了他那戴著避孕套的陽具,伸出手來給它往
下捋了捋避孕套,嗔笑道:「你要真有能力射我屄裏,那我就再生一個,滿足你。」
覺察到楊廷松顫抖起來,她擡頭瞟了他一眼:「興奮吧?!還有別的要求嗎?」
「那之前咱們在套間……」楊廷松兩眼放光,話說了個半截,馬上提出了新
的要求:「叫床。」陳雲麗把頭一低,一邊捋著他的雞巴,一邊撅起嘴來:「就
知道你會這麽說。」片刻後仰起臉,盯著楊廷松的眼睛:「我答應你,來吧!」
「說話算數?」
「一言而定!」
「只要是我提出來的,就都滿足我?」
「是。」
「好!」楊廷松心裏狂喜,雙手摳抓在陳雲麗的屁股上:「給我把連褲襪扒
開了,我要你一邊看,一邊把它送進你的屄裏,看著我肏你。」
喘息著,陳雲麗把手伸到了下面,半擎起身子,捏起楊廷松的雞巴放到自己
的穴口上,緩緩地看著它插進自己的陰道:「啊你個老東西,啊,還真硬,欲望
咋那麽強烈?」
「你不也是性欲倍兒旺盛嗎!」楊廷松摟住了陳雲麗的屁股,又抓又捏又掰,
待雞巴給肉穴套個結實,跪著身子來回晃悠起來:「低頭看著,看我是怎麽肏你
的。」
陳雲麗叉著腿,像坐馬紮那樣騎在了楊廷松的雙腿上,一下一下承受著他的
撞擊。強烈的沖擊讓她忍不住輕咬起嘴唇來,昏昏悠悠地把頭耷拉下去:「啊,
啊,把燈啊,嗯,關上吧。」
「不行,你還沒叫床呢,還沒滿足我提的要求呢。」在抑制住射精的沖動後,
戴上避孕套簡直如虎添翼,把話一撂,楊廷松大開大合只管朝前送著身體,越插
越滑溜,禁不住噎起脖子低吼起來:「呃呃呃呃,水兒都流出來了,你給我叫,
呃呃呃呃,叫出來。」
陳雲麗騎馬一樣顛起身子,摟住了楊廷松的脖子,把臉貼在了他的耳朵旁:
「啊嗯,老家夥你勁兒真大,啊嗯啊嗯,」嗓子眼卡住了似的,來回倒氣:「呵
啊呵啊,舒坦啊,肏得我好舒坦。」
「誰肏的?喊給我聽。」楊廷松速度不減,他以膝蓋爲支撐點,摟抱住陳雲
麗的屁股迅疾地做著抽插動作。在一陣陣嬌喘過後,陳雲麗又貼靠上去,擁起奶
子蹭著楊庭松的胸口,伏在他的耳邊呻吟起來:「廷松,啊,公爹肏的,啊,啊,
得勁兒啊。」聲音妩媚,急促而舒展,眉角都帶起了愉悅的弧,身心徜徉在這份
性愛歡好交合中,像約定時的那樣全力配合起楊廷松,撿他喜歡聽的迎合著他。
「呃呃,老大要是看到,呃呃,你穿得這麽騷,呃呃呃啊,在隔斷裏跟我亂
倫。」
「你想,哦啊,喔嗯,說什麽?」
「呃呃,我想幫他,啊呃,我矛盾,呃呃。」
「哦,做吧,做完就兩清了,啊,哦,哥啊,哥啊,做完我就不欠你爸啦。」
「真騷,真騷啊,呃呃,我要吃你的奶子,呃哦,呃哦,吃咂兒,呃呃,喂
我。」
「哎呀,哦啊,嗯啊……」
「呃啊呃啊,喂我吃咂兒,呃啊呃啊,喂我。」
打春的風從北面呼嘯而至,把門前高挂的燈籠帶轉得越發舞動生姿,讓那醉
紅落地開花,透著一團團喜氣。隔斷的西頭,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沈睡在夢裏,
隔著窗子傳進來的嗚咽像是貓兒發出了哄人的聲響,他們彼此呼和著,院落之中
仍舊亮如白晝,越發顯得屋內的炕上一片漆黑。
而隔斷的東面,一通狂肏過後楊廷松收展起身子,他抱住了陳雲麗一起躺倒
下來,嘴裏發出咻急的聲音:「騎我身上喂。」聲音毋庸置疑,往窗台上一枕,
恢複氣力。
身體經過這一輪的肏幹,陳雲麗明顯又放開了許多,她按楊廷松的說得那樣,
騎在他的身子上,往前探著把奶子送到了他的嘴邊。楊廷松回身拿起了奶瓶。陳
雲麗臉一紅:「就你花樣多,剛才不喂過了嗎。」眉目含情,羞羞地把奶子挺抖
出來。
楊廷松盯著陳雲麗心口上的兩個奶子,越看越饞,越看越就越想吮吸,伸手
摸向這對寶貝,擡眼沖著陳雲麗笑道:「喂是喂過了,可沒吃到水兒!」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碰上楊廷松這號人,陳雲麗是徹底服了,心道一
聲反正做完也就兩清了,便輕喚起來:「你抹吧。」說是那樣說,真給她塗抹時
終歸是情難自禁,一想到兒媳婦給公爹哺乳,她是又羞又臊。
感受到陳雲麗那欲拒還迎的羞態,楊廷松把奶液傾注在手心裏,對著奶子便
塗抹過去:「咂兒頭還真大」,蔔楞起奶頭,挺起屁股朝上碓了兩下,催促起來:
「喂我。」
「離那麽近還要我喂?」
「背著燈影我看不太真,看不見咂兒頭,這麽著吧,你怎麽喂老大就怎麽喂
我。」
「我哥沒那樣兒吃過……」陳雲麗搖頭否定。不禁又想到如果楊剛看到了會
是什麽想法,有些期待,但一想到每次跟丈夫提起自己跟公爹交合的事兒,他都
只當是個玩笑,心裏便又暗淡下來。她和丈夫玩過花樣,卻沒這樣玩過,沈默片
刻,想到自己答應楊廷松的話時,托起自己的奶子,朝前送去「我答應你。」即
將把奶頭送進公爹嘴裏時,卻被楊庭松攔下了:「再抹點水兒,我要吃有水兒的。」
弄得陳雲麗哭笑不得:「還真拿自己當孩子了?」她稍稍往回縮了下身子,挺起
了自己引以爲自豪的奶子,讓楊廷松把沏的奶水再一次塗抹到自己的奶頭上。
蓄勢待發,楊廷松已經準備妥當。兒媳婦的奶頭送到嘴邊時,他伸出了舌頭,
對著咂兒頭唆啦了兩口,把陳雲麗舔得心麻體癢,幹脆摟住了他的脖子:「吃吧,
吃完就給我,別再耽誤了。」
「也是這麽喂胖小兒和小二的吧!」這話說得陳雲麗一愣,不知公爹爲何在
這個時候把話扯到兩個兒子身上,繼而又聽他說:「咂兒裏要是有奶水就更好了。」
奶頭瞬間被他的大嘴給叼住,吧唧吧唧唆吸得又急又猛,沒幾下陳雲麗便忍不住
抱緊了他的腦袋:「吃吧,吃完了接著搞我。」迷蒙中,腦子裏驟閃出楊書香趴
在自己懷裏的樣子,似乎猜到楊庭松的幾分心理,情不自禁就呻吟出來:「媽喂
你奶吃,好兒子呦,來肏媽的屄來。」情欲大炙,主動晃蕩屁股吞噬起身下的那
根陽具。
從兒媳婦嘴裏聽到這句話,無疑又把楊廷松給震懾住了。刺激連連之下,他
叼住她的奶頭繼續瘋狂吮吸,吧嗒吧嗒聲清晰可聞,那不管不顧的樣兒搞得陳雲
麗嬌喘籲籲,本能地做出推拒動作,推著他的腦袋央求:「都給你搞了,別吃這
麽大音兒。」卻不停地晃悠起屁股,用下身持續夾裹著。
丟掉奶頭,楊廷松瞪大眼睛:「真跟老大玩過那種稱謂的?」禁不住把雙手
搭在了陳雲麗的腰上,很快便動了起來。一個朝上摸向她濕滑的奶子,來回搓顛;
一個往下按在她的小腹上,去感知陽具被吞進裏面的位置:「哦,舒坦,啊,他
媽,你騎在上面的樣子可真騷,給我套,用你的屄繼續套,整根吞進去。」兒媳
婦如此主動配合自己,用的又是女上位的體位,老懷惝慰之下,沒邊的話立馬又
開始展開了:「跟老大在哪天過的性生活?」
「別問了……前天晚上。」
「滿足沒?」
「滿足了。」
「戴套沒?」
「沒戴套,我自己的男人戴什麽套。」
「不怕懷上?」
「……,嗯,嗯嗯……懷上了也是我男人的種。」
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絲毫異常沒有,於是楊廷松一推陳雲麗的身子,翻身上
馬,把她壓在了身下,繼續肏幹:「先把你肏舒服了再說。」龜頭敏感度的降低
所帶來的好處自然是增加了做愛的時間,可以自由發揮,所以楊庭松抓起陳雲麗
的腳踝,雙手一劈,兒媳婦下半身的門戶便徹底暴露出來。他一邊晃動腰杆做著
持續性插入動作,一邊看著自己的雞巴在她光溜溜的下身進進出出:「前天晚上
你跟老大做了多久?」怕她回避,問的時候特意生碓了進去。
耽擱這麽久了,唯恐有所意外發生,所以陳雲麗只想早點結束此行,不想再
跟楊庭松繼續糾纏下去,她手抓著被單,哼喘著:「啊嗯,十多,啊啊,十多分
鍾。」哪裏會料到下體抽插速度不減,撞擊得更瘋狂了。
趁勢追擊,一鼓作氣,楊庭松根本就不給陳雲麗喘息的機會:「受不了了?
這才哪到哪?」插得她熱汗淋漓,胸口動蕩起來把奶子都甩起來了:「受不了啦,
啊嗯,肏得我好舒服,啊嗯,啊嗯,要飛起來了。」又被插了百十多下,下體漸
漸有了尿意,她神智迷亂,忍不住喊了起來:「啊,停一會兒,我,我要,尿尿。」
聽到兒媳婦掩口輕呼,呼哧一聲楊庭松抱著陳雲麗的大腿又連碓了四五下,
直幹得陳雲麗花容失色,他這才把雞巴抽出來。甭看氣喘如牛卻精神振奮,彈了
彈胯下戴著的避孕套,一臉愉悅:「裏裏外外都是你和我的騷水。」順勢把它摘
了下來,啪的一聲過後自言自語道:「幸好我提前預備了兩個。」
躺著不動緩了會兒,聽見楊庭松從那叨咕,陳雲麗艱難地從炕上爬起來,兩
腿間就跟拉拉胯似的,舒坦是舒坦卻又夾帶著一股火燒火燎,挨燙了似的通裏到
外都透著一股酸麻。好奇地看了下,楊庭松那邊正用手紙擦抹下身,她撅起屁股
爬到炕沿,正要彎身去拉簾外面把尿桶夠上來,忽地發覺,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與那些個被公狗從後面撲上來抱腰狂幹的母狗也沒啥分別了!頓時羞愧難當,把
個背心往下一落,穿過拉簾,鼓秋著身子踩著高跟鞋從炕上跑了下來。
口吐濁氣,原以爲自己跑到外面解手能稍微緩解一下心情,卻不料耳畔的呼
噜聲猶如驚雷炸響,尤其是在看到對面模模糊糊躺倒的那三個熟睡的人,恐怕再
沒有比這個更令陳雲麗難以面對的了。還沒等她背轉過去蹲下身子回避,從拉簾
裏面伸出一只手來,把毛衣遞到了她的眼前:「他媽,別凍著。」霎時間,陳雲
麗如遭電擊,瑟瑟地抖動起身體,一臉茫然地看向這個遞給自己衣服的人:「楊
庭松,剛才你叫我啥?」她看不清他的臉,卻從心底裏湧出一股比委屈還要難受
的東西,繼而羞愧,難堪,驚悸,悲涼,種種消極之態一起席卷過來。
「快尿吧,別耽誤時間了。」楊庭松也從拉簾裏鑽了出來,襯衣套在身上,
一邊往下挪著身子,一邊扣扣子。
「你跑出來幹嘛?」只覺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尿桶上,這可不是矯情勁
兒的時刻,陳雲麗下意識揮起手來,這邊壓低了聲音斥責楊庭松,那邊又目光惶
惶,緊緊地觀察著炕上的動靜:「快,快把燈關上。」心怦怦亂跳,尿都憋回去
了。
上房的燈是關著的,可堂屋裏的光仍舊在肆無忌憚地照著,從門楣上面的通
風口映射進來在東牆上戳了個框,影影綽綽的隱約還能照見框子底下的人,就看
其中一人走向北面,另一個人則蹲下身子,在緊張地環顧四周。
走向北邊的人從櫃子上把酒拿了下來,提溜著返回隔斷處。蹲著的人不明所
以,疑聲問了一句:「深更半夜拿酒幹啥?不睡覺?」
「還沒做完呢!」男人大馬金刀坐在炕沿上,若不是靠近光線,還真看不出
他下半身是光溜著的。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而後沖女人招手。不見回應,
後來幹脆把她拉到了身旁:「做完了再睡!」這通話直說得女人瞠目結舌,既擔
驚又害怕,哪還有之前的半點興致:「時候不早了,也差不多該睡覺了。」
「還硬著呢,來嘛,來嘛。」男人聳起胯下,語氣中帶著诘問,同時又半含
引誘,岔開了雙腿,指著下身:「擦幹淨了都,給我舔幾口吧!」不容女人猶豫,
拖住了她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胯前:「還這麽硬呢,搞出來睡得更踏實。」女人
無奈,本想再勸兩句,可還沒容她把話說出口,雞巴就戳在了她的嘴邊上。
「去裏面吧,外面太亮。」猙獰的陽具面前,女人的聲音特別綿軟。隔斷裏
關了燈,在那裏搞也比較踏實,不至於心神慌亂,無法面對。男人聽了搖了搖頭:
「先給我唆啦幾下,回頭我給你拿點東西。」用龜頭反複戳著女人的嘴,女人只
好把頭埋在他的胯下,剛一張嘴,硬邦邦冒著熱氣又帶著股腥臊味的陽具便插進
了她的嘴裏。
「哦雲麗,啊,泡在你嘴裏也挺舒服。」雞巴給小嘴含上的那一刻,分明能
感覺到男人在壓抑著自己,果不其然,女人的嘴巴只動了幾下他便忍不住發出了
一道滿足音兒,打起吸溜來足足有五六秒鍾,隨後男人攏起女人的秀發,盯著她
的臉:「是不是倍兒興奮?」他的雙腿鎖著女人的身子,在她的臉上不停捕捉著,
哪怕任何一個細小環節都不放過:「當年胖小兒和小二就是從這出生的,從這長
大的。」
猶似回憶,徒地插了這麽一句,隨即男人對雲麗輕緩柔和地講起來:「真懷
念過去啊,嗯,舔得不錯,啊~嘶,一家人住在一起,真好嗯,嗯啊,把套給我
戴上吧。」說著,從一旁撕開了包裝,把套子遞給了雲麗。
蹲在尿桶上淅淅瀝瀝尿了兩滴,雲麗刮起舌頭吐了一口,她擡起頭,看著身
前坐著的男人,模模糊糊,混亂的腦子裏有些分辨不清,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滿足?
接過避孕套,遲疑一番,終究還是按他說的那樣把避孕套給他套在了雞巴上,又
一點一點捋到雞巴根子,手心裏滑溜溜的半是透明半是灼熱,猶如抓了個去刺兒
的大黃瓜,免不了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時,楊庭松已經站了起來,他走到了陳雲麗的身後,撫摸
著她的脖子蹭了蹭,繼而右手順著寬松的衣領插進她的體內:「放松別緊張。」
摸著她胸前那對束縛在背心裏的碩乳,上下揉搓:「咂兒頭都硬了,來吧。」迅
速抱起了陳雲麗的身子。
陳雲麗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身子就給楊庭松抱了起來,緊接著身體就給推
了出去:「別,別在這。」她眼神裏盡是驚恐,央求時就被楊庭松架住了身子:
「不說要當著老大的面搞一次嗎?來吧!」最後一個字念出來時,楊庭松的雞巴
已經抵觸在她的穴口上,朝前動了動,噗嗤一聲,在周遭一片呼噜的響動中,把
龜頭嵌入到兒媳婦的屄裏。
「你,你……」繃緊身體的同時,陳雲麗把牙緊緊咬在了嘴唇上。這突如其
來的變故弄得她措手不及,既不敢低頭去看,更不敢大聲去喊,把個眉頭緊鎖從
那死死地忍耐著。
「老牛還舐犢,凡鳥亦將雛!」楊庭松輕呼了一聲。家國情懷面前,古人尚
且行二十四孝、亦有替父從軍、替夫出征,今人爲何故步自封不能百尺竿頭更進
一步?況且「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古有之。子女都能做到位,爲人父
母者難道就不能疼愛子女爲他們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嗎?難道說關心兒子有錯?!
體貼兒媳婦不好?!
瞬息變化,楊庭松心裏的那點愧怍之情已經徹底被欲情下的責任感所替代,
因爲他肩負著使命,因爲他還不老,所以哪怕這份良苦用心背負著罵名,在他看
來又何足道哉!真情面前,是做不得假的!如果沒有強大的信念支撐,光說不練,
又怎能付諸行動把這份搬不上台面的愛賦予家人?!
心潮澎湃,情難自禁,把持住陳雲麗的蠻腰,楊庭松聳起下身奮力朝裏戳去:
「呃嗯~老大,啊啊老大,呃,爸來幫你!」齊根沒入貼緊陳雲麗的屁股時,雞
巴似被鉗住,又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哦啊,雲麗你夾得真緊!」陳雲麗早就
嚇得花容失色:「求你,別,啊,別在這,啊。」回過頭來央求,哀婉之色密布
在那張暈紅的俏臉上,可麻丟丟的下體又讓她沒有半分反抗力道,越是抗拒越是
難以面對眼前的親人,然而生理反應卻特別強烈:「爸啊,啊,回去做,啊,我
受不了啦,啊不行了。」
「當年你們結婚,啊呃,就是在這結的,呃,老大你,啊,看到沒,」楊廷
松撞擊的力度並不大,但次次都是齊根沒入,只十多下便感覺到下面的順滑:
「雲麗已經,啊呃,」又插了十多下,一撩陳雲麗的毛衣,忽而變了個味兒:
「叫完爸,啊呃,是不是啊,呃,該換稱呼啦。」
「公公,啊,公爹啊,不行啦。」只哼哼兩聲,她就覺得酸麻的下面汆出了
一股淫水,反手一摟楊廷松的脖子,閉著眼陳雲麗就軟綿綿地輕呼起來:「廷松,
廷松啊」一聲接著一聲。
「哦啊,當著公婆的面,呃呃啊,該改口啦。」
「哥啊,哥,哥啊,他爸,他爸啊……」
「老大,呃,啊,呃,你聽到沒看到沒?」
東牆上映照著疊合在一起的兩個人,男人抄起了酒瓶:「喝喜酒。」遞給了
女人。女人接過來,喝了一口。消失在幕簾後,男人的聲音低沈而急促:「用呂
字皮杯喂我喝!」燈亮了,吧唧聲過後,影子倒映過來,酷似雞爪子模樣,在那
來回晃蕩:「呃啊,呃啊,他媽啊,呃呃,你淫水流的還真多,哦呃,哦呃,太
滑溜啦。」
「嗚嗚嗚,都給你啦,肏我,啊啊,舒坦啊,射吧,啊,別拔,啊。」
「呃呃呃呃呃,孩兒他媽,屄真肥,呃呃呃呃呃,這回咋樣?是不是更爽,
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四世同堂,呃呃呃呃呃。」
「哈啊,哥啊,哥啊……哈啊……哈啊,他爸啊……給我……」
「啊呃,孩兒他媽,啊呃,啊呃呃呃,孩兒他媽,啊呃,啊呃,要出來啦,
呃啊啊。」
女人仰面朝天痙攣著翻起白眼,兩腿間趴著個氣喘如牛的男人,他挺抖起身
子,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睾丸一抽一抽來回縮動,臉上汗如雨下,嘴裏幹咽:
「咱兩口子四世同堂,我就等著吃你的人奶了。」陰影處,似乎還有個濕漉漉的
玩意從那晾著。還有,女人眼角無聲無息間劃過的淚,同樣一片晶亮。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6 13:53
標題:
嫐 (第2部•36)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2-6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6 情何以堪
溝頭堡北口的三角坑,南窄北寬,呈錐子型傍依在泰南這條省國道的東側,
像極了男兒雄壯有力的上半身,說書先生講隋唐演義,那里面的好漢似乎就是這
個樣子,細腰乍背。
省道兩旁是一米來高的土埂,風一吹,嘩啦啦的一陣幹響,隨即在三角坑上
打起了旋兒,那些個柳樹榆樹便也隨著一起吱扭扭地搖擺起來。天蒙蒙亮時,炮
聲四起,由遠及近傳了過來。村北口三角坑東側的兩處房子的門樓上,燈籠仍在
亮著,風一打,愈加顯得喜氣洋洋。往年的這個時候,準有個半大孩子會從家里
跑出來,一只手提溜著竹竿,一只手拿著鞭炮,不過今個兒看起來他似乎是睡過
了頭,也可能是看了半宿錄像太疲倦了吧,半天也沒見著人。不過,倒有個精神
矍鑠的中年人在院子里忙碌,前一秒他還端著簸箕給暖氣爐子添煤,後一刻就又
跑進套間里開始整理雜物,里里外外跑進跑出,又給那昨日剩下的飯菜歸置到了
一旁,忙完,這才坐下來歇會兒。
坐在馬紮上正要點煙,忽地意識到了什麽,中年人忙又跑進了鍋爐房里,從
口袋中掏出個用衛生紙包裹的東西,他掀開爐蓋,用手搓著那團衛生紙,隨即兩
個黏成一團的透明物便露出了一角。
中年人把它們捏出來看了看,團成一團的兩個透明物像洗過以後搖擺在風里
的衣服,外面幹燥內里卻帶著一絲水漬,透明色的內里持續散發著一股刺激味蕾
而又嗆鼻兒的味兒,心里想到了什麽,於是男人臉上便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他
還特意聞了聞透明物的外皮,然後依次放在嘴里唆啦兩口,臉上便顯出一片悠然
陶醉樣兒,還吧唧起嘴來輕喃一句:「真騷,不過確實夠味兒」,回味著這里面
的故事,隨後手一揚,把它們一起扔進了火堆里,又補充著念叨了一句:「昨晚
上多虧有這兩個玩意,也總算落地生根,讓你們都找到了家!」爐子里跟著響起
了一陣吱吱聲,又是一股嗆鼻兒散發出來,像是燒膠皮的味道。
翻身回到廂房後,先是看了看套間里規整出來的東西,而後中年人坐在馬紮
上點了根煙,抽煙的過程他稍稍整理一下襯衣,儒雅端正不說,整個人紅光滿面
看起來更加精神飽滿了。他倒是精氣神不錯,後來從屋子里踉蹌著闖出去的小夥
子則一臉黯淡,丟了魂兒似的跑到西場,茫茫一片天地,竟不知自己該去向哪里。
那些個日升日落的日子里,一群富於睿智的人總會在槐樹前的木墩子上聚齊。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們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叼著旱煙袋,或提溜著茶壺,或拿
著蒲扇,優哉遊哉地用他們與生俱來的表達方式,繪聲繪色的把那些個用青藍色
大磚砌蓋的房子里面的故事講述出來。講至高潮,四十開外的那些老娘們便都會
情不自禁跟著一起附和兩句,多以「還幹雞巴啥呢,快雞巴說重點吧」這種淳樸
而又簡單的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那急不可耐的情感,於是在不經意間抖動起花背
心、白背心,胸口的奶子便顫了起來,講述者如果是個爺們的話,便會把目光尋
唆過去,穿梭在她們的胸口上,唾沫橫飛講得越發賣力,而那些個歲數稍小一些
的女子當然是架不住老爺們的一番狂轟濫炸,只得把臉撇到一側,故作不知,實
則耳朵支起來老高,然後「誰家晚上肏屄打炮的辛密」便都給她們聽到了耳朵里。
孩子們是耐不住寂寞的,永遠不會像大人們那樣長久紮在樹蔭涼底下說些風
流韻事,實在沒話說還能聽個呵呵。他們擁擠在榆柳木或者棗槐木的門子前,手
里拿著曬蓮(向日葵)桿子,或者是攥著彈弓子,仨一群倆一夥,迎著烈日順著
街巷開始奔跑起來,忽東忽西,跑得滿頭大汗,然後在兩旁玉米地的註視下,來
到溝頭堡二道閘前,曬蓮桿子一丟,彈弓子放在河坡上,把個褲衩背心從身上一
脫,趕鴨子似的一起跳進青龍河里。
時值六九,立春時節下的二道閘東西兩側的冰面仍是一片湛藍,但站在橋頭
已經可以聽到閘板下面傳來的嘩嘩流水聲,深吸口氣甚至還能聞到一股寒春時節
所特有的泥土味,深達肺腑,讓人稍稍有些感覺,這里還是有些活氣的。而三角
坑這片地兒就不同了,一片死氣沈沈不說,枯黃的漫坡、幹硬的樹枝、寒冷的回
旋風,這個環境下,人也就自然而然跟著一起墮落變得死氣沈沈。
楊書香的腦袋幾乎快要紮進褲襠里了。抽著悶煙,他越想越憋悶,越憋悶心
里就越堵得慌。溝頭堡二道閘前的那堵用洋灰砌成的墻壁上,不知是哪位大師在
什麽時候所書寫的七十二條教義:「四黑、四紅、四臟、四險……」。這些玩意
楊書香都能倒背如流,早就印在他的腦海深處,聊蛋逼時,整上兩句哈哈一笑,
現在呢?尤其是回想起「四綠」時,他那如同面包一樣的左手便禁不住顫抖起來。
至親至愛的人背地里做出了那種事情,而且還是在他親眼目睹之下做出來的,心
頭就猶如給軟刀子一下一下拉扯——捅進去拔出來再捅再拔,那感覺比抽他嘴巴
還要令他難以接受,還要痛苦萬分:不說好的要給我紅包嗎,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告訴我啊!也讓我死了這份心!
周遭的風簌簌而起,像是啜泣的孩子在嗚咽,用無聲的咆哮在舔舐著心底里
的傷,那種痛說不出,卻由內而外痛得人難以抵擋。
光棍漢和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們往往喜歡湊在一起,他們把膀子一光,雲山霧
罩天南海北去談一些寡婦門前的事兒,圍繞著女人,話題展開之後往往越說越邪
乎,就比如爬灰,經他們的嘴里一說,戳脊梁骨似乎無足重輕,更多的是滿足在
一種自我傾吐口水之上,把它當成茶余飯後無傷大雅的話來講出來,聊到興起時
還可以相互進行調笑。
「你爸今個兒沒跟你媳婦兒睡?」
「你媳婦的咂兒才讓你爸吃了呢!」
「不是我說,你們家那老大長得可真像他爺。」
「你娘了個屄,你媳婦兒剛從廁所出來,你們家老爺子可就進去了。」
「他媽的回頭我先崩你媳婦兒介!」
「一會兒我就上你們家,把你娘們崩了。」
諸如這類極不正經的話經他們嘴里大肆宣揚出來,竟如此的和諧自然,感覺
不出半分粗糙來,還往往逗得眾人前仰後合哈哈大笑,然後說話者和聽音者僅僅
只是相互輪起拳頭互捶兩下便掀篇過去,絲毫不影響下一個話題的繼續分說。
當楊書香的腦海中閃現出這些個片段時,當那些個曾經聽到的話由趙永安和
馬秀琴演繹出來後,除了心底里沒法遮掩的哀傷,剩下的便是無盡的迷茫。他不
解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竟然真有傳聞中的那些事情在上演著,上演的主角竟
還是自己熟識的人,於是他變得憤怒,變得失去理智,以為趕跑了趙永安世界便
清凈了,卻不想又遇到另一個讓他更為堵心的事兒——娘娘和爺爺之間竟也存在
著那種關系,並讓他親眼目睹了整個事件的過程——年三十晚上,在套間里上演
一幕無遮無攔的亂倫肏屄大戰。
都他媽瘋了嗎?是都你媽瘋了嗎!傷口未曾愈合便又給鹽灑了一道,於是楊
書香心底里的咆哮再起,整個人在風中瑟瑟地抖動起來。他一遍遍問著自己,試
圖在心底找尋到答案,換來的卻是比左手更痛的心傷。如果僅僅是折磨也就罷了,
他覺得自己跟個傻逼似的,活在夢里、置身在天方夜譚之中,被人反複愚弄,被
人反複操縱,沒有半點逃生余念。又像那大鬧天宮的猴子,任你七十二變一個筋
鬥飛出去十萬八千里,也終究逃脫不了六字大明神咒的鎮壓,最終落得個在五行
山下被束縛五百年的悲慘命運。
趙永安我肏你媽媽!要不是因為你個屄養的,我何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兒?
楊書香罵著街,眼里除了怒火,似乎還夾雜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憤。
在這三角坑上,燥熱讓楊書香縮成了一團,因熱戀的故土被潑了墨而使他變
得倉惶無助,他擡起頭來看了看,周圍的一切變得那樣陌生,耳畔呼呼地刮著風,
連煙頭啥時滅的都不記得了。
還要我怎麽做?還能怎麽做?腦袋里嗡嗡作響,口幹舌燥,心口不斷翻騰。
就算再怎麽暗示,也沒法再欺騙自己了,無論再如何排斥,陳雲麗高潮時的叫聲
和從她陰戶里滴落到地上的精液都已成為事實,一遍又一遍地敲打著楊書香疲憊
的身軀,撕裂著他直到體無完膚。
這一夜其實他睡得迷迷瞪瞪,耳邊的嘈雜聲一直沒有間斷,他說不清到底是
真是假,以至於夢里的青龍與伊水一直持續糾纏在顛簸中,高來高去夾雜著一抹
揮之不去的跳躍,連那描畫上甘嶺戰役的「我的祖國」聽起來都失去了存在他心
里的那股味道,像縣禮堂聽派出所民警講法制報告那樣,枯燥、生硬、乏味,還
多了股悲壯。
你以為你是誰?還讓別人考慮你的感受,自作多情吧你!天地間,空空曠曠,
似乎只剩下這小夥子在自憐自傷。
電臺里,火鳥三人組唱那首「紅紅的蝴蝶結」時,楊書香就站在西場外,娘
娘唱「一條大河」時,他就站在她的身邊。而當這些歌聲婉轉起來幻化成為氣流
從陳雲麗的嘴里抑制不住地噴發出來時,楊書香看到了她頭上戴著的絨花,紅的
是如此耀眼,和她那條被剪開口的紅內褲相得益彰,在一根烏黑碩大的陽具面前,
被撐到了極限,在撞擊中綻放著詭譎的水花,不停淌溢著騷水兒。
在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面對的情況下,刺痛著,眼睜睜地看著兩具肉體疊合
在一處,來回穿梭,除了心口窩,狂跳不止的還有那舞動起來令人眼花繚亂的一
百邁車,上下翻飛,顛簸出肉汪汪一片刺眼的光芒。
哆嗦著手,楊書香從口袋里掏出了煙,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幾根,嘴都木了,
但還是想抽。倚在樹根子上,把煙叼在嘴里,用手攏著點著了火。繚繞的煙霧中
他把眼睛閉上,腦袋里一直在嗡嗡作響,除了一片肉色便是噠噠地異動,讓浮誇
的青煙這麽一嗆,眼前立時起了一層氤氳的霧氣:做了四十四次,到底是誰給你
們的勇氣讓你們如此肆無忌憚?是誰?
舉起拳頭來,楊書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趙伯起是在清晨七點半跑過來的,進門他就看見柴靈秀正站在當院里刷牙呢,
柴靈秀見他一臉焦急,清了清口腔把漱口水吐進泔水桶里,先是給大哥們拜了個
年,而後笑著示意讓他去堂屋里坐。
「伯星給薅進介了,我尋思讓大哥給捎句話。」顧不得拜年,趙伯起上來就
這麽一句。當然,他知道這話要是跟楊老師說,恐怕就算答應下來也是勉為其難,
所以也沒瞞著柴靈秀,實話實說把情況先跟她講了。昨晚上柴靈秀倒是聽見了響
動,當時一家子都在屋里聊天看電視,誰也沒理會這個。「先別慌,事兒出來了
咱想辦法。」分說完,柴靈秀趕忙相讓,把趙伯起讓進了堂屋:「吃飯沒?後院
一塊吃點!」趙伯起擺起手來,一臉無奈:「老四家里的一大早就跑過來了,哭
天抹淚兒的,我爸也說讓我盡快想辦法。」兄弟有事兒他這當大哥的不能不出頭,
而且是在過年時出的事兒,鬧騰起來心里別扭。
「伯星進介了?」聞聲,楊偉從里屋走了出來,一邊說,一邊尋唆著把目光
看向了柴靈秀。柴靈秀沖他擺了擺手:「衣服都給你找出來了,換完衣服回頭後
院吃飯介。」又跟趙伯起說:「你們哥倆先待著,我去後院看看。」對著鏡子攏
好了頭發,又拿出了雪花膏擦了擦臉,左右看看,把那紅絨花戴齊整了,又在手
上背了背,隨之徑自來到了後院。
後院,飯早就熱好了,冒著熱氣擺在了圓桌上。屋內,幹貨鮮貨也放在盤子
里,擺放在茶幾、炕上,因為一會兒有人要過來拜年,所以都事先準備了出來。
「香兒呢?」李萍拿著暖壺從里屋走出來:「怎沒放炮呢?」這話一說,里
屋的楊剛也吱聲了:「是內,才剛還在屋子里呢,這打晃兒的工夫就看不見人了,
剛才我還轉悠來著,也沒看到三兒去哪了。」
「不會是上廁所了吧?」柴靈秀也沒看見人,踱進里屋,正看到楊剛和陳雲
麗兩口子在炕頭上哄著顏顏玩,見小家夥從炕上爬來爬去,也湊了過去:「呦,
小家夥精神頭還挺足,幾點醒的?聽不聽話?來,奶奶抱抱。」從炕上把孩子抱
在懷里。
「聽她奶說,半夜醒了兩次。」看著弟妹哄著顏顏,楊剛走到堂屋,點了根
煙,坐在凳子上,提起手來輕輕捏著腦門:「小偉呢?咋不過來吃飯?」
「前院跟伯起說話呢。」柴靈秀接了一句,撫摸著顏顏的臉:「誰給孩孩兒
打得紅腦門呀,這漂亮內。」這是昨個兒她給饅頭戳紅點時一就手給顏顏點的,
為的就是過年圖個喜慶,見陳雲麗打了個哈欠,她邊說邊笑:「折騰你半宿吧?!」
陳雲麗「嗯」了一聲,笑呵呵來到堂屋,她也點了根煙,坐下來後臉上有些
倦意,不過精氣神看起來不錯:「可比他爸小前兒皮多了。」撂下話,也嘀咕起
來:「三兒這是跑哪介了?」
沏好水,李萍笑著接了一句:「還有個不折騰的?雲麗起來之後這哈欠打的,
回頭拜完年趕緊回介補覺。」見老頭子從廂房走出來,招呼著:「他爸,別忙乎
了,把尿桶拿進來,趕緊吃飯吧!」楊庭松不慌不忙,言語道:「一會兒胖小他
們就過來啦,我合計著又看了眼昨天和雲麗歸置出來的東西。」
「爸你趕緊吃飯吧,昨兒晚上就操持,今個兒還操持?」楊剛朝著院子里喊
了一聲。楊庭松搖晃著腦袋,笑著說道:「這活動活動筋骨呀挺好,你還別說,
晚上跟雲麗弄這一氣,汗也出了,就當鍛煉了,吃飯都香。」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這人他閑不住。」跟兒子說了句,李萍進了里屋,
她從柴靈秀手里把孩子接過來:「你去吃飯吧,這餃子和菜端出來一會兒就涼。」
哄起顏顏時卻兀自對她念叨起楊書香來,說你三叔咋這半天還不回來。
來到飯桌前,柴靈秀朝院里喊了聲,讓公公進來吃飯,返回頭把趙伯起他老
兄弟的情況跟大伯子講了,說左右書勤得去老丈人家,幹脆這個事兒就交給書勤
去辦。楊剛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昨個兒玩牌時新嶽還張嘴了呢,央求自
己說幫陳秀娟一把,幹脆都交給兒子去辦,間接著讓兒子去學學怎麽處理人情。
他們正說話,馬秀琴打正門走了進來。進門先是給楊庭松拜了年,楊庭松一
看是秀琴,笑著把她讓進了屋子。說過了吉利話,柴靈秀就問馬秀琴有沒有看著
自己兒子,這半天上廁所也該回來了,要不就是跑去秀琴家找煥章了,都這個點
兒了。
馬秀琴搖了搖頭。往年都是香兒來自己家催兒子起床,尋思著孩子沒過來的
原因可能是因為昨個兒看電影睡得晚,哪知不是那麽回事。
七點半都過了,人也見不到,柴靈秀言說了兩句便走了出去,過西角門,先
是到前院喊了一聲,讓楊偉過來吃飯,仍舊沒踅摸著兒子的影子,打門里出來時
見籬笆門虛掩著,就跑了過去。往下一看,兒子正蹲在三角坑里不知幹啥呢,忙
催問起來:「香兒,你還不趕緊吃飯來?」叫了兩聲不見動靜,走下坡來一看倒
嚇了她一跳。兒子蓬頭垢面,丟了魂兒似的正坐在樹根子上抽煙呢。再一看,他
腳底下還扔了四五個煙屁。
「地上涼不涼呀?!」眉頭緊鎖,柴靈秀一把將兒子從樹根子上拽了起來:
「該鬧肚子啦!」
被這猛地一提,楊書香打了個哆嗦,他木然地看著柴靈秀,陡地抓緊了她的
手臂:「媽,媽媽,你會不會不要我?」那左手分明一直在顫抖著,像發面餅似
的腫了一圈,渾然不覺,仍在追問:「你不會丟下我不管,不要我了吧?!」
兒子抽了那麽多煙,又無緣無故說了兩句沒頭沒腦的話,正疑惑不解,柴靈
秀忽地發現他的手還腫了,心里頓時顫悠起來:「到底咋回事,你快告媽啊!」
楊書香一臉暗淡,猛地摟抱住了柴靈秀的身子,嘴里兀自說著:「你不會不
要我吧?」那神神叨叨的樣兒把柴靈秀都給弄懵了
從半個小時之前,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回歸了現實,但楊書香始終也沒有
走出昨晚上陰影對他造成的困局,這讓他對整個世界產生出前所未有的懷疑,他
緊緊摟住女人的身子,因為這是他媽媽,因為他怕失去她。
「到底咋回事?別不言語,你快告媽啊!」柴靈秀從沒見過兒子如此失魂落
魄過,她既擔驚害怕,又無比心疼,搖晃著兒子的肩膀淚都快急出來了:「你咋
不說話,你咋不跟媽說話呀!」
從恍惚中醒轉過來,楊書香抽搭起鼻子,試圖笑一笑,結果笑倒是笑了,可
能長這麽大就今個兒這笑比哭還難看:「媽,兒心里難受哇。」
「你看著媽!」柴靈秀端住了兒子的肩膀,一字一頓,打量著他。兒子那雙
原本應該炯亮的大眼以及那張清秀俊朗的臉,此時掛滿了愁緒和哀傷,她不知道
是什麽原因造成的,把兒子擠兌成了現在這樣,連嘴唇都隱隱透著一絲青色:
「你跟媽說到底是咋回事?」那一刻,楊書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撲上前
一把摟緊了柴靈秀,眼淚簌簌,吧嗒吧嗒的滴淌而下。柴靈秀抿起嘴,摟住兒子
的腦袋,兒子輕易不哭,肯定是遇到啥糟心事兒讓他心里憋悶壞了:「香兒,跟
媽媽都不能說嗎?」
這事兒讓楊書香怎麽開口說呀!連馬秀琴的事兒他都憋在了心里,更何況發
生陳雲麗這個親人身上的事兒了。「媽媽。」楊書香緊緊地摟著柴靈秀,嘴里囁
嚅地叫著,難受之外內心又極其恐懼,從未怕過啥的他在此時真的害起怕來,他
怕自己的媽媽也會做出那種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無論如何是他不能接受的,
那樣的話,還不如拿刀捅了他,也落得個痛快:「媽你別走。」就那樣瑟瑟抖動
著,如風中搖擺的楊柳,嘴里輕彈,連聲叫著,淚水止不住往下流淌著,有如夜
宵啼鳴:「媽媽你別不要我。」淩亂在嗚咽的風中,或許也只有楊書香敢於在眾
人面前脫穎而出,把這最偉大的兩個字連在一起喊出來,也只有他敢於在那不善
表達的年代里伸出雙臂摟住自己的母親,用這種方式向她表達情意:「媽媽。」
那鼻涕一把淚一把給柴靈秀的衣服都弄濕了,她知道,兒子到歲數了,也會像當
年他兩個哥哥——書文和書勤那樣,把心眼藏起來,不管大嫂子這個當媽的怎麽
問,都不會吐露半個字來。
「媽不問了,你跟媽回家。」柴靈秀捧起兒子的臉輕輕擦著他的眼角:「哭
成這樣兒,我兒的心里不定多委屈呢。」又輕拍起他的肩膀,把那受傷的手托在
眼前:「手咋弄的?總該把事兒跟媽講講吧!」
「那手是我捶墻弄的!」哭過之後心里好受多了,胡亂抹了把臉,怕媽媽擔
心,楊書香抽搭起鼻子解釋起來:「媽,我知道不應該做傻事兒,讓你陪著我一
起難受……你別跟別人說這事兒……」
兒子在年初一鬧騰這麽一出,當媽的能不擔心嗎?楊書香越這樣說,就越讓
柴靈秀心里起疑,問也問不出來,又猜不出到底發生過什麽致使兒子用這種極端
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對於她這個當媽的來說,是又疼又怕又心酸,眼淚圍著眼圈
打轉兒,忍不住嗔怪起來:「臉不洗牙也不刷,頭發亂糟糟的,再這樣邋里邋遢
的媽就真不要你了。」怕話刺激到兒子,又見他心思不屬,柴靈秀擰了他一把:
「還聽不聽媽話?」
楊書香支支吾吾點了下頭。美好的夢被整得支離破碎,人也給弄得遍體鱗傷,
於他而言,就算一休哥跑來恐怕也沒法解決眼前的問題,至於有沒有諸葛錦囊,
更是遙不可及,那玩意都是小說編造出來的,就算有,也是歷史了。生怕夢醒之
後連最後的念想都沒了——媽都離己遠去,還有個啥意思?手就緊緊摟住柴靈秀
的腰,不肯放開,嘴里語無倫次如夢囈般:「我做了一個跟你在一起的夢,讓人
砍了。」
柴靈秀虛微掙脫一下,而後攏起兒子的臉:「多咱才長大呀,才不讓我提溜
心?」盡管半嗔的芙蓉臉上一片冷峭,秋水的眸子里掛滿了憂愁,面對兒子時,
仍很快就笑了起來:「那麽大了還哭鼻子,還磨人?成心氣媽?快去把臉洗了,
你大他們都等著你呢!」推了兒子一把。這時,一縷陽光悄然無息地從東山照射
過來,蔓延在柴靈秀的那張水潤的臉蛋上,楊書香偷偷掃了她一眼,叨咕了一句:
「媽,你能親我一下嗎?」
「啊?啥?」
「沒事。啥也沒說。」
回到前院,給兒子把手簡單包紮了一下,讓他去換衣服,趁著這個功夫柴靈
秀跑去了後院。本來發生在兒子身上的事兒也不叫個事兒,可既然兒子不願跟自
己講,當媽的知道了又不能眼瞅著裝看不見,她就合計著讓嫂子出面去探探兒子
口風,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兒還好好的呢!」陳雲麗尋思著又問柴靈秀給兒子的手處理沒有,柴靈
秀沒說話,兒子的手腫得跟發面饅頭似的,當媽的哪能看不見呢!小妹嘴上不說,
有過類似經歷的陳雲麗知道她心里著急,便寬慰起來,把這事兒都攬到了自己身
上,心說真格的自己這做娘娘的從孩子嘴里還套不出半句話來嗎:「晚上我問問,
看到底是啥事兒把兒子弄成這樣的。」
那邊的馬秀琴雖說知道了信兒,卻插不上嘴,因為暫時沒看到楊書香的人,
不知道孩子的手傷成啥樣,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然而於煥章那邊她自己還身陷其
中不得其法呢,又哪還有啥解決的招。不過待她看到陳雲麗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兒
時,免不了又一陣自慚形穢,心道一聲自己可真沒用,孩子心里委屈自己這當長
輩的束手無策不說,之前竟還口口聲聲說要給孩子快樂,上哪去給呢?一陣患得
患失,又暗暗琢磨,十五過後就該搬過來了,到時候找機會再跟楊書香絮叨絮叨,
只要孩子提出想法,要啥她這個當琴娘的都答應他,滿足他。
姐兒仨在這西屋一絮叨,大門外吵吵嚷嚷的便湧進了一撥人馬,到院子里聲
音更大,隔著門就叫起來了,祝福聲、道好聲此起彼伏。
「香兒咋還不過來吃飯?」因不見孫子的影兒,李萍念叨半天了,見拜年的
人都來了,又知問起屋外的二兒子:「小偉,你看香兒了嗎?總得把飯吃了再走。」
楊偉搖了搖頭,被支問得有些氣惱。「三兒今個兒是咋了,跑出去就沒影了。」
撂下話,楊剛起身笑著跟門外的來人打起了招呼。剜了一眼楊剛的後背,楊偉也
跟著站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屋子里可就擠滿了人。楊書香施施溜溜地混在人群後頭,本來
堵心不想吃飯,又怕媽媽責問,剛湊到桌子前撿起個餃子,沒等填嘴里就被喊住
了:「你幹嘛介了?」一看是父親,他張嘴就扯了個慌:「鬧肚子了。」
「鬧肚子?你看現在幾點了都?」被父親這麽一通沒來由的喝問,楊書香把
餃子朝桌子上一扔,正要回敬兩句,忽地看到嘈雜的人群里娘娘正尋梭著自己這
邊,而且還在招手,他臉騰就紅了,不知為何又熱又漲,於是鬼使神差般把臉一
撇,撿起盤子里的餃子就往嘴里填,一個接著一個,隨後他只覺得頭重腳輕,胃
口再次抽搐起來,身子連續打著冷戰,哇的一口全吐了出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8 21:19
標題:
嫐 (第2部•37)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2-8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7 風波再起
嘈雜的耳邊七嘴八舌說啥的都有,朦朧中,掃見他們穿著紅的綠的衣服齊齊
聚在東屋,沈浸在一片喜悅的歡笑聲中,於是書香深吸了口氣。而就在他幹噎著,
眨巴淚眼正想跑出去時,耳邊又傳來了父親的聲音:「瞅你吐的!丟不丟人?!」
白瓷磚鋪就的地面因書香的嘔吐而變得一片狼藉,那刺鼻的氣味散發出來,
他就在「呃」了一聲過後又張開了嘴。嗓子發癢,胃在劇烈地翻騰抽搐,以至於
他不得不把腰彎下來,用以減輕痛苦。整個過程,楊書香那冰冷的左手隨著血液
流動不停地顫抖著,漲漲呼呼,腦袋也越發顯得昏沈,由腳底板湧上來的寒涼在
一個激靈過後,他陡地打起了冷戰。
對於一個鄉下人,一個十七歲少年來說,此時的楊書香還不知「心理衍射」
這個詞到底是個啥意思,但彼時的他卻知曉世界上有個叫多米諾骨牌的玩意。那
東西只要觸碰到第一塊骨牌,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然後依次嘩啦啦被推倒一大
片。然而就算骨牌擺在那里沒有動,也會時刻讓你處於一種緊張狀態,讓你心思
不屬,徘徊不定。其實他知道,早在看到那張比基尼照片時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之所以會在有意無意間走神、胡思亂想,多半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張相片引起來的,
只不過不願面對罷了。
「秀琴戴這對兒金耳環還真漂亮……」馬秀琴被一眾鄉里堵在屋內,說笑間
有人就註意到她耳朵上戴著的東西,繼而便一臉羨慕地指說出來。這一嚷嚷,大
夥兒的註意力便都轉移到馬秀琴的身上,見此趙伯起笑著挺了挺胸脯,從口袋里
不疾不徐地掏出了香煙,讓煙的同時,他看到眾人眼里的羨慕之色,當然,也有
眼紅的成分夾雜其內,這內心里不由得便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眨眼功夫身邊的陳雲麗和柴靈秀都走出去了。和鄉親們分說完,馬秀琴打人
群里往外踅摸,看到楊書香的那一刻,她也擠開人群,從上房走了出來。
「這小家夥倒不認生,比她爸可沖多了……」屋內,其中一人回轉過頭把目
光盯向楊顏顏,沖著楊剛不斷誇了起來。楊剛笑而不語,側身朝門外看了看,似
乎也在踅摸,無奈屋子里太吵了,他只看到兄弟小偉站在門口,不知叨咕啥呢。
這時,趙解放插言問起了楊庭松老兩口:「都不在家,叔跟嬸兒這多半年在城里
過得咋樣?」
楊庭松點了點頭,把預備出來的吃食讓給眾人:「好是好但就是地界兒窄巴
了點,沒有咱家院子寬敞。」隨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頗為感慨地說:「好在上
下樓稍微能活動活動腿腳,人不至於待懶了。」他這一說,眾人紛紛點頭,趙伯
起順勢把煙讓給楊庭松:「叔和嬸兒本來就不是那閑得住的人,活動一下挺好,
夏天前兒我爸就愛鼓搗個地,也總說人不能待著。」這話剛落,一婦女就吵吵起
來:「昨兒派出所抓人來,聽說可沒少逮,說是把秀娟家都給端了……」
「怎吐了?這臉怎麽……這麽燙!」從屋里出來,陳雲麗奔上前,見楊書香
憔悴的臉上泛著病態紅,探出手來摸向他的腦門。楊書香晃悠起腦袋躲閃著,他
一邊伸手擦抹,一邊蔔楞著陳雲麗的手,甩了這麽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不要你
管……」隨之而來的便是奔出門外,半彎下腰站在泔水桶前,一只手按在墻上,
另一只手捂在了肚子上。
風依舊在刮著,嗖嗖的吹打在楊書香的臉上,讓那張原本還略帶稚嫩的臉顯
得更加蒼白,更加殷紅。
柴靈秀手腳麻利地把水打來,見丈夫站在一旁仍在嘮嘮叨叨,白了他一眼:
「楞著幹啥?還不把地歸置一下?」而後朝著陳雲麗聳了聳肩,努嘴朝著門外示
意。若不是提前從小妹嘴里聽到了信兒,陳雲麗定會被楊書香那個用手抵擋的動
作搞迷瞪,然而就算是現在知道了情況她心里也不免一陣掂量:三兒咋這反常呢?
正忖思著,屋內拜年的人便陸續走了出來,熙熙攘攘的。
這個時候,楊書文兩口子和楊書勤正好從門外走進院子,見楊書香窩在房檐
底下,不約而同喊了一聲:「三兒你幹啥呢?」風灌進楊書香的脖頸里,早就起
了一層雞皮疙瘩,當他聽到哥哥和嫂子在喊,強迫自己回頭看了一眼,嗚哩嗚突
地回了一句:「幹啥呢?你兄弟快棍兒了都!」回轉過來,眼前便遞來一杯冒著
熱氣的白水,耳邊再次響起呼和聲時,除了柴靈秀,他眼里便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
外面的風勢不減,吹打在燈籠使得其搖晃得更起勁了,那一片紅如此耀眼,
像是在歡呼著啥。
屋子里暖洋洋的,楊廷松早就砌好了茶,他一邊喝,一邊朝著楊書文兩兄弟
交代:「該拿的夜個兒晚上我跟你媽在套間里弄出來了,都放在門口呢。」朝著
窗子外面打量著,又叮囑道:「我看這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帶著孩子趁早
去。」
「瞅我爸這心操的,他就怕今兒忙乎,夜個兒晚上就給弄好了。」楊剛沖著
母親笑道,轉回頭又把賈新嶽和趙伯起交代的情況跟二兒子講了出來:「小二,
回頭你跟佳佳他爸說道說道,讓他轉告一下手底下的別太為難人家賈新民和趙伯
星,人家托付我了,不給辦不合適。」
陳雲麗和柴靈秀把顏顏該拿該用的都給整出來,李萍這邊已經給孩子裹嚴實
了,送到謝紅紅手里,叮囑道:「尿她可還憋著呢,道上別忘了給她把。」掐了
掐顏顏的臉蛋,笑道:「回老家變得不老實了,會磨人了哈,夜個兒不知折騰你
奶到幾點呢。」這麽一說,陳雲麗的臉上禁不住飄起一抹紅暈。見狀,一旁的柴
靈秀也跟著笑了起來:「難怪我看她眼圈發黑呢,真鬧騰一宿呀!」
看著陳雲麗,楊剛拍著大腿,說道:「也怨我,昨個兒跟他們玩牌九一直推
到三點多。」說話時,直顛著手。看著自己男人頗有些自責的樣兒,陳雲麗臉上
帶笑:「過年不就是要熱鬧一番嗎!」盡管男人又年長了一歲,可在她心里永遠
都是那樣高大,永遠都是那樣完美。
「夜個兒我合計著跟你爸一塊照看孩子,掂著讓你們兩口子多歇歇……」李
萍一邊笑,一邊輕輕搖著頭,她看看楊剛又看看陳雲麗,最後把目光落在老伴兒
的身上:「吃完藥之後啊,你說說,這再一睜眼都七點了。」楊廷松笑道:「昨
兒我倒是不困,躺炕上凈聽你們打呼嚕了,我這跟雲麗要孩子吧……」,話一頓,
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點了一根,愜意地吸了一口。目光所至先是看了看楊剛,目
光一錯而後又鎖定在陳雲麗的身上,笑著說道:「雲麗她心疼我讓我去睡,呵呵,
睡倒是睡了,可翻來覆去在炕上得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後來感覺迷糊了吧,呵呵,
天就亮了。」那娓娓道來的勁兒像平日里講故事那樣,說得如此婉轉而又隱晦,
別人不知內情卻聽得陳雲麗心里一陣惡心,她輕咬著嘴唇,掃了楊廷松一眼,恨
不得當著眾人的面上前扇他一耳瓜子,戳穿這老東西的嘴臉讓他下不來臺。
「直跟你說晚上少喝點茶,喝那麽多睡得著才怪!」李萍一邊說,一邊比劃,
拉住陳雲麗的手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讓來讓去的你這宿也沒歇好。」
「齊聚一堂難得三十晚上鬧騰鬧騰,心里也高興。」楊廷松老懷惝慰,他翹
起二郎腿,把手放在了膝蓋上輕輕摩挲著,似是慨嘆,又似乎是發表看法:「把
孩子給雲麗時我就在琢磨,以後的路任重而道遠,趁現在還有把力氣,能多幫一
把就不能閑著。」
楊廷松說話時,楊書香的腦子里嗡嗡作響,捏著杯子的右手禁不住都顫抖起
來。他挨坐在楊廷松的對面,說是在吸溜吸溜地吹著熱水,實則越吹心越煩,若
不是隨後他把杯子放到茶幾上,恐怕這杯水都得打翻了。那周遭一切如故,氛圍
和諧,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在洋溢著笑。仿佛置身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里,只有楊
書香一個人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我爺他心細,又閑不住,跟我奶在城里就沒少給我幫忙。」這邊楊書文剛
念叨完,那邊就看到老兄弟從椅子上鼓秋著身子,忙問:「三兒你行不行?要不
哥先拉你去醫院瞅瞅?」
披上外套時,楊書勤也看到了兄弟在那蔫頭耷腦,也跟著問了起來:「我這
也合計著要帶三兒看看介呢!」
「該去姥家的去姥家,該上女朋友家去女朋友家。」沖倆哥哥揮著手,楊書
香有氣無力地說著,末了又補充一句:「外面風大,嫂子你給顏顏護緊著點,可
別讓我侄女跟我似的。」他這剛囑托完,楊偉便冷哼一聲,甩出一句:「你還有
臉說別人?!」這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來,有那麽個呼吸的間隙,屋子里變得一片
沈寂。楊廷松見老伴兒和二兒媳婦臉上均露出了不悅之色,他瞥著二兒子哼了一
聲:「小偉?」後面的話沒再說,但眼神里的東西已經傳遞過去。
右手撩著嘴角,楊書香白了父親一眼,而後看到的都是爺爺那一臉和藹可親
的樣兒,如不是昨晚上窺視到他的另一面,還真難以想象,爺爺他老人家居然這
麽會演戲。
「香兒,把體溫計夾上啊!」擺在茶幾上的體溫計被楊廷松拿在手里,他看
了眼刻度,遞到了楊書香的眼前,「準是出去時衣服沒裹嚴實,受了風寒。」那
體貼而又專註的模樣落在楊書香的眼里時,讓他本就刺痛的心變得愈加凝重,什
麽叫頓挫感,什麽叫無力感,哪怕就算是滿腔怒火,此時在親情面前也被迫變成
了妥協。
「不行的話讓伯起開車帶著三兒去醫院瞅瞅。」就近正好有車,楊剛穩了穩,
他看到侄兒臉上倒是有了點血色,問道:「三兒,感覺好點沒?不行的話一會兒
大直接帶你去縣里!」
看著大大,楊書香眼里一陣失神,下意識間他把桌子上的煙盒拿了起來,心
口的氣不太順,擺弄著煙盒,很想抽一根煙順順。
「不用!大初一的甭折騰人家,回頭完事我帶他去王大夫那看看。」話畢,
柴靈秀沖著陳雲麗抿了抿嘴。
「反正他大一會兒也得去縣里,不行爺倆一塊走!」陳雲麗會意,嘴上說這,
心里琢磨著過後該怎麽去盤問能從孩子嘴里把心事套出來。
趙煥章和趙保國跑進來時,楊書香已經喝了兩杯熱白開,肚子著了暖,總算
舒坦了許多。煥章和保國依次給楊庭松一家拜了年。往年都是楊哥沖在頭里,今
年罕見的是,楊哥沒有半點積極主動,忙問他這是怎麽了——蔫頭耷腦的?楊書
香坐在椅子上,一邊夾著體溫表,一邊慢悠悠地往嘴里填著熱過的餃子,沒吭氣。
「你楊哥身體不舒服。」讓完煥章,柴靈秀又把保國攬在身側,從一旁的笸
籮里給他抓了把糖:「你媽過年給家打電話沒?」保國「嗯」了一聲。楊偉披上
了外套,出行前哼了一句:「該睡不睡,起來又不知跑哪野介了。」保國不解,
看了眼柴靈秀,又把目光看向楊哥。趙煥章也是一頭霧水,骨碌著眼珠子,終於
壯起膽子:「楊老師,我楊哥又咋了?」
「你景林叔去你家沒?」不等煥章言語,楊偉看了下自己的兒子,又撇起了
嘴:「他?胡作唄!」
楞瞪起眼珠子來緊盯著楊偉,楊書香心說你說還來勁了!他不想讓媽媽為難,
可架不住父親沒事兒找事兒,也不知自己哪得罪他了,就跟不是親生的似的,處
處針鋒相對、吹毛求疵,媽逼的吃錯藥了吧!
「楊哥,我和保國先去鳳鞠姐那,上那聚齊吧!」見勢不妙,煥章拉起保國
的手,跑了出去。
柴靈秀起身拿起外套,又把陳雲麗的衣服拿在了手里:「咱也都走吧,轉悠
轉悠介。外面可冷,嫂子你得多穿點。」
「他聚啥啊,跑別人家吐介?!」楊偉哼哼唧唧來了這麽一句。實在是聽不
下去他的埋怨聲,楊書香便懟了過去:「你還有完沒完?」話聲剛落,趙永安打
門外走了進來。被頂撞之下,楊偉把眼一立,指著楊書香喝問:「沒個規矩,跟
我犟嘴是嗎?!我聽你再說一句?!」外人面前被看了笑話,這他哪受得了!
「行啦小偉,值不當的!」楊庭松伸手一攔,笑著跟走進來的趙永安打起了
招呼,又問孫子:「香兒,五分多鐘了,看看體溫表多少度?」
楊書香撇了楊偉一眼,照著地上就是一口唾沫,隨後他把體溫表從懷里拿了
出來。
楊偉這人最看不慣的就是兒子這吊兒郎當的樣兒了,見他從那陰陽怪氣用這
種方式來回答自己,立時老羞成怒:「我看你再哼一聲試試?」伸手指向楊書香,
戳戳點點。
「廢他麽什麽話!」劍拔弩張之下,楊書香晃悠著站起身子,也把眼珠子瞪
了起來。這一下徹底激怒了楊偉:「翅膀子硬了是嗎?!啊,人不大倒學會罵街
了,我讓你罵我抽你嘴!」走上前去他把手一揚,巴掌就輪過去了。誰會想到楊
偉說急就急,竟動起手來,好在楊剛手疾眼快,竄上前一把抱住了兄弟:「小偉
你幹啥?」
楊書香瞪視著楊偉,怒火攻心,這口氣爆發出來之後,舉起手來指著自己的
太陽穴:「來來來,照這打!」歪著腦袋往前串起身子。
年前就給兒子頂撞過一回,見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愈演愈烈,楊偉登時怒
不可遏:「看見沒?這臭混蛋要反了天!」使勁掙脫著楊剛的束縛,掙脫不開便
急赤白臉道:「你給我撒手,撒手!」楊剛抱住楊偉的身子不為所動,反勸道:
「讓外人看笑話是嗎?!」楊偉冷笑連連,道:「看笑話?我這臉早就丟沒了!
你給我撒手!聽見沒?」
李萍繃起臉來一拍巴掌,喝止道:「這大過年非找不肅靜是嗎?」竄上前來,
攔在當間兒,一把護住了楊書香的身子,推到一旁:「香兒,咋還跟你爸罵街啊?」
楊書香蔔楞起腦袋,余光正掃見趙永安,同時也看到了自己的爺爺。剎那間,腦
子一蕩,從脊背上迅速湧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乍了翅般就吼嚷起來:「我招
誰惹誰啦……」。無緣無故被人起了外號,課堂上又被老師嚇唬,逮著蛤蟆捏出
尿來?更可氣的是,放學後他被一群人圍堵在小樹林里,躲都躲不及。還有沒有
天理?那個晚上,他眼睜睜地看著馬秀琴被趙永安蹂躪,難道好人都是這個結果?
然而當這一切都在拳頭揮舞起來之後被平息下來,世界真的就平靜了嗎?沒有!
他也知道,永遠也不會有平靜可言一說。悲從心起時不禁一陣哀嘆。做人做事我
謹小慎微,從來都不敢去招惹是非,結果就換來這個下場?
咬著牙,在怒火的眼神里楊書香看到了陳雲麗,同時也看到了她眼神里深深
藏著的東西。那複雜之色叫他如何去解讀呢?出於憐憫?出於心疼?還是故意做
作?
「入洞房啊……」
仿佛聽到了她的淫叫聲,於是昨晚那一幕幕似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內事兒
輪不到我管,也他媽的跟我沒半點關系……鼻翼翕動不斷喘著粗氣,楊書香越咂
麽越不是個味兒。武俠的世界里,碰到這種事兒應該血濺五步,但現實中他不能,
也沒法像對待趙永安那樣,對自己的爺爺突下狠手掄起拳頭。
「這臭混蛋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三番兩次被兒子頂撞,楊偉是真急了,
無奈身體被抱住無法掙脫出來,便臉紅憋肚沖著楊剛吼叫起來:「你少管閑事!
把手給我撒開!」猛一竄,轉悠著身子掄起拳頭朝著楊書香就打了過去。渾渾噩
噩間楊書香下意識架起了左胳膊,碰撞之下他「哎呀」一聲大叫出口,身子一佝
僂,捂住了左手從那抽搐起來。
「你打他哪了?」孫子彎著腰一臉痛苦,李萍也急了,沖著二兒子嗷了一嗓
子,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過日子了是嗎?」見婆婆給氣得直哆嗦,柴靈秀扶住了她的身子,朝著
楊偉冷冰冰地甩了一句,而後心里起膩,一陣心寒:「要吵別從家吵,有多遠走
多遠,省得堵心!」她面沈似水,杏眼圓睜,這麽一喝,屋內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而下一秒又俱都圍在了楊書香的身旁,架起了他的身子。
「多大的事兒鬧成這樣兒?啊,也不怕人家笑話!」楊庭松眉頭一皺,揮了
揮手,「這都八點多了,都別嘟嚕臉蛋子窩在家里,該幹啥都幹啥介!」心里一
陣惱火,又把註意力放在了孫子身上:「咋啦嘛?又傷著手了?」
抱著胳膊,一陣呲牙咧嘴過後,楊書香直起身子。環視著身邊每一個人臉上
的表情變化,於是電影里的眾生相被他一一捕捉進眼里。此時原本應該息事寧人
借著臺階作那順毛驢,但無緣無故被找慫著,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心說話,
難道活著就這個樣子?那幾欲炸裂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波瀾再起。什麽這個那個,
都他媽是虛的假的,都他媽的是嶽不群!氣血上湧,隨著門外面傳進來的一聲炮
響,他身體打著擺子渾勁兒就上來了:「跟外人沒本事,就會欺負家里人,什麽
玩意!」憑空怒吼起來,咆哮著身子一打挺兒從李萍身前掙脫而出,以滾倒的方
式摔了出去:「出幺蛾子,看我不順眼有種就拿刀捅死我……」反正在父親眼里
也不是個人了,耐雞巴是不是了,與其窩窩囊囊憋悶著,還不如大鬧一場痛快呢!
然而令眾人始料不及的是,誰也沒想到楊書香會突然來這麽一手,因為在他
們眼里,這孩子從未幹過這種撒潑行為,更不會猜出來在這直挺挺躺倒的過程中,
有著楊書香對家庭內部現狀的驚詫、失落和不滿,有著楊書香對自身那種無能為
力感到悲切和憂傷,還有著楊書香抗擊那些無恥嘴臉時的滿腔怒火,更有著他對
現實生活中產生出來的巨大落差而感到的仿徨和恐慌。
倒地的一剎那,楊書香眼前有如天女散花般一陣淩亂,似乎被誰掐了一把,
身子就給托住了。他打著挺兒翻滾著,至於後面嚷嚷出來的到底是什麽,他一個
字也沒聽清,於他而言那些東西已然不重要了:「有種就弄死我,省得我礙你們
的眼!」閉著眼吼叫著,全然不管不顧起來。
俗話上說得好,叫清官難斷家務事。俗話還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在一
九九四年年初的大早上,老楊家鬧騰了這麽一出不太愉快的事兒。十七歲伊始,
花季少年楊書香病了一場,他在和父親的對抗中用這種近乎無賴的法兒來發泄自
己的情緒,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里好受一些,盡管意氣用事!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20-2-8 21:24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2-10 21:46
標題:
嫐 (第2部•38)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2-1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38 山重水複
地處省東北側邊陲的泰南原本多風,受季風環流支配的影響,多在冬春兩季
刮得尤爲凶狠。而那風起時的聲音又是如此多變,大嘴巴一張,如狼嚎、像啜泣,
又似牛吼,鋪天蓋地來臨時行蹤悠忽飄渺不定。不知何時,那烈烈北風在悄然間
風向已由西北改爲西南,把身子一遁竟不知不覺混在了仨一群倆一伍的拜年隊伍
裏。
萬物複蘇之下,氣象更新,交替往使的那黑白色的世界在人流穿梭時隨著著
裝的變化也隨之發生著轉變。最初應該是從人們穿著假領襯衫開始的。往前追溯
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兒,逢年過節又是個要臉兒的日子,所以即便穿不上好的,
大部分人還是很有主意——給襯衣上安個白領子,穿在衣服裏既幹淨,又不失體
面。
後來,從單調的藍黑色確良裝到四個口袋帶絨的黑灰色中山服,再到此時墊
肩的紅白色西服,男人的穿著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當然了,三緊式外套、天藍
色牛仔褲、咖啡色夾克衫,配上五顔六色的領帶,也都相繼出現在人們的身上。
近二年,女人們衣著服飾的變化似乎更爲明顯。喇叭褲、緊身羊毛套頭衫、
吊帶裙、開衫裙,大敞口的馬褲馬褂、燈籠褲,還有那引領時尚的高跟鞋——平
跟、坡跟、錐跟、細跟,不一而足。過年的時候,外套也由最初的棉襖轉變成噴
膠棉防寒服,而後是皮大衣,羽絨棉。於是在年初一的這天上午,沸騰起來的溝
頭堡在行走的隊伍中被點綴得起來,五顔六色花枝招展,錦簇花團之下顯得格外
的生機盎然。
別看外面人來人往有說有笑,好熱鬧的楊書香卻頭一次躲了起來。無計可施
的他被困頓在一個無法言說的世界裏,強行被戴上全副手铐腳鐐,無法掙脫出來。
其時,那滾兒沒打出來就被架起身子,初時躺倒在隔斷裏,而後裹得嚴嚴實實被
送回到了前院。然而後來隨著外面拜年的人進進出出和來來往往,在說笑聲中,
前一秒發生的事兒便給壓在了箱子裏,老楊家的人絕口不提,屋子外面的人又不
知情,就成了個秘密。雖說成了秘密,但楊書香鬧了這麽一出之後自然每個人的
心裏一時都沒法平靜下來,然而這日子口就算是心裏再如何別扭,年他們總歸還
是要拜的,日子也不能不過……
昨個夜半,派出所來人把賈新民給撓走了,以至於今個兒早上秀娟家小鋪的
門都沒開。其實社員們心裏都心知肚明,知道他們家裏早晚得出事兒,雖算不上
大新聞卻成了拜年時衆人嘴裏的話頭。有說是輸錢的報複給捅出去的;有說是秀
娟家折騰太大讓村裏人看不慣;還有說是秀娟的情夫們吃醋了,過年了都,沒占
著什麽便宜便老羞成怒了。衆說紛纭說啥的都有,好事者還添油加醋把路西的人
給扯進來,反正矛頭指向都是陳秀娟家,正所謂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也不
在乎多一個少一個了。
這期間,趙伯起家要翻蓋房的事兒也給嚷嚷出來。大夥兒也都知道,人家伯
起出國務工好幾年——掙著錢了,家院外也早早預備出了磚瓦,再看人家媳婦兒
套了頭發、穿金戴銀的又倍兒洋氣,臉上和心裏便又是一陣羨慕一陣眼紅。
夜個兒晚上,趙伯起和賈景林在楊偉家唠了半宿,無外乎說得都是當下泰南
的發展變化,以及兩個人在各自領域裏的發展。楊偉也把自己在學校的這一段經
曆講了出來。
校辦工廠他倒是涉足其中,畢竟以數學組組長和特級教師的雙重身份說話還
是有一定分量的,而教導處的那個主任職務,原本在他看來是手拿把攥的事兒,
卻不想陰錯陽差落在別人手裏。這且不說,之前議定補課的事兒已經板上釘釘卻
又給否了,這讓他心裏不免大爲光火:一群鼠目寸光之輩,知道什麽?啊,人家
十類地區的西疆早就開始抓教育了,咱這邊還閉門造車固守成歸!將就來將就去
的,不主動去抓成績怎麽提高教學?都是飯桶,都是吃皇糧的蛀蟲!
聽楊偉分說完,又見他一臉晦澀,趙伯起忙勸說起讓他別太操之過急。這話
一說,免不了又惦記起搭夥過日子的事兒。回國之後,外面的女人便斷了往來,
但這不代表趙伯起的心裏不惦記那方面的事兒。時下國內不比國外,也沒有九點
起床之後先喝杯咖啡的待遇,可拖了一年有余總也不能「夜晚千條路,白天賣豆
腐」吧,又不見老疙瘩這人有所表示,免不了剜了賈景林幾眼。
出正月把兄弟家就要開始破土動工蓋房子了。楊偉尋思著年後自己也幫不上
什麽忙,就問了問趙伯起,房子預計蓋幾間,家屋子的線路跑沒跑,下水道設計
沒設計。
趙伯起早就合計過了,有心氣要蓋個出廊出廈的房子,便把想法說了出來,
讓楊老師給參謀一下。他轉回頭看向賈景林時,又詢問起豔豔何時生産的事兒,
開始討要起喜酒來。
賈景林的話不多,他看了看趙伯起,一邊笑一邊妥妥吃吃地把媳婦兒養活孩
子的日期說了出來。回國之後他一心想要個兒子,這也是家裏重中之重的事兒,
至於說搭夥過日子的事兒他也不是沒考慮過,無奈媳婦兒那關他做不了主。心想
自己的媳婦兒可不比嫂子,盡管他對馬秀琴也有念想,但一想到褚豔豔要是知道
了自己在國外弄得那一手,自己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你甭看景林不言不語,這人太有主意了。在縣城裏添了門店,將來再得個
大胖小兒,他這日子也忒顸實了!」趙伯起這麽一說,楊偉擡起頭來,問道:
「城裏買房了?」
趙伯起搖了搖頭:「弄個店面。景林,你自己講吧。」把話推給了賈景林。
賈景林讓給楊偉一根煙,自己卻守著煙袋鍋,續了一袋:「放攤子上不如放屋子
裏踏實。」這話說得簡短,其實意思就是說省得來回倒騰了。
楊偉點了點頭:「我還尋思你在城裏買房了呢!」甭看他在城裏教書,卻和
大部分人一個想法——在城裏買房那不叫過日子,也否定搬到城裏去住這個想法。
「店鋪。」賈景林惜字如金,若不是知根知底,幾乎很難令人相信他是個做
生意的。
「據說國外那邊也是自己蓋房子,好像是,還能買地……」楊偉拿起筆來勾
勾畫畫,他漫不經心地說著,不漏痕迹就把話題轉移過去。
「好是好……」回味曾經的潇灑日子,一去不複返了,轉回頭趙伯起又把目
光投送過去,看向賈景林。見老疙瘩也看了自己一眼,趙伯起悄悄用手點了點他,
只盼著老疙瘩早點點頭,把準信兒告訴給自己。不見動靜,趙伯起想了想,又憶
起了自家宅基地的事兒,撇起了嘴,「再蓋房的話聽說得去南場那邊了,申請宅
基地還得交押金……」略微頓了下,挺憤慨:「要不是大哥(楊剛)出面,鄉裏
的那群王八蛋還真不讓你痛快了。」話題牽扯,說來說去又說到房子上,然而次
日,當趙伯起聽到自己老兄弟的事兒是由楊書勤給辦的時,便再也不敢小瞧那兩
個他認爲不太會來事的後生兄弟了……
從老楊家出來,趙煥章和趙保國轉悠幾個磨磨之後最終來到了褚豔豔家。往
年都是楊哥帶隊,今年少了他一人均覺得沒啥意思,也就拉雞巴倒沒再出去溜達。
見煥章和保國都來了,卻始終沒見著楊書香露面,問過之後褚豔豔才知道楊書香
不太舒服。她的個頭本來就不高,再有個是月也就臨盆了,此時腆著個大肚子越
發顯得蠢笨,本想讓閨女過去把書香叫過來,可從鳳鞠嘴裏得來了信兒——煥章
已經通知楊書香過來聚齊了,便沒使喚閨女過去喊人,然而褚豔豔不知道的是,
她惦記的人此時正獨自一人悶在屋子裏,在人生岔道口上難以抉擇呢。
自楊書香來到前院之後,門一關倒是清淨了許多,他一個人趴在床上,被窩
一蓋只露個腦袋出來,嘴裏叼根煙,看似悠哉悠哉,實則內心裏的那股憤懑卻由
著青煙缭繞彌漫出來,一陣凝聚一陣消散。敢於在大鬧之後從屋子裏光明正大的
抽煙玩,這是否有蹬鼻子上臉的嫌疑早就給楊書香抛到了九霄雲外,或許說在三
角坑上的表現他就已經算是宣誓了吧!不過呢,說心裏話此時他最想做的事情便
是跟楊剛單獨談談,想徹底做一次真正的了斷——把他和陳雲麗之間的碼密都說
出來,通通告訴給楊剛,哪怕是當場被打死,也好過這樣不明不白受那份煎熬。
可思來想去又總覺得有些不妥,畢竟褲子一脫做也做了,該說的也都已經在回城
前跟大大說過了,接下來還能怎麽去辦呢?難不成老羞成怒把娘娘和爺爺這公媳
二人所做的事兒給抖落出去,連他倆那最後的遮羞布也都給一塊扯下來?
揉抓著自己的頭發,楊書香就又連續猛嘬了幾口香煙。缭繞的煙霧伴隨著一
陣陣咳嗽,除了嗓子眼發癢外,看向牆頭立著的吉他時,都有些眼花。隨即探到
褥子下面一陣摸索,把那條褲衩拿了出來。怔怔地看著手裏的內褲,楊書香的腦
袋變得更加眩暈,爲此,雲山霧罩東一塊西一塊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事兒,而當他
想起爺爺的好時,心裏泣著血,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又打起了退堂鼓:說雞巴啥?
我自己的屁股還不幹淨呢,還有臉對別人說三道四?這樣想,難免又苦惱萬分:
咋都把矛頭指向家人呢?啊,既然都搞了四十多次,爲啥還要把我給扯進來……
到了這步田地,該怎麽走下去楊書香一點眉目也沒有,茫茫然的這一番胡亂琢磨,
他是既頭疼又心痛,手還漲漲呼呼,一根煙沒嘬完就又幹嘔起來,嗓子眼如同皮
筋兒,柔嫩而富於了彈性,緊繃著、擴張著,痛並快樂的同時,那吃到肚子裏的
食兒便起哄似的對著尿桶噴了出來。
蒼白的嗚咽隨著乳白色混濁物的傾瀉而響徹在屋宇間,久久難以消散,直到
嘴角挂起透明色粘液,滴答下來。楊書香的臉紅透了,或許是庸人自擾、或許是
無病呻吟,總讓人提心吊膽難以置信,待煙消雲散過後,除了刺鼻難聞的氣味,
屋子裏便只剩下心跳聲。蜷縮起身子,楊書香抱住了自己的左腕子,心緒難以平
靜之下他又困又乏,還倍兒難受,到後來竟在這心神交瘁之下閉上了眼,迷迷瞪
瞪地著了。
拜完年,謝絕了衆人的邀請楊剛沒在外面過多逗留,順著胡同他徑直來到了
後院。清早的事兒弄得爹媽心裏都挺不痛快,他心裏也不好受。爲此,這一道上
他和陳雲麗在自我開導之後又沒少勸慰柴靈秀,讓她別多想,也別著急上火。說
著說著話題就涉及到楊書香的身上。都知道孩子的脾氣秉性,知他不是那因爲一
點雞毛蒜皮的事就沈不住氣的人,那表面上的父子爭吵固然是導火索,但這之前
肯定是遇到了什麽挫折才會讓他選擇用那種方式去處理的,年輕人愛走極端,總
得加以引導給他化解個一二,幫他走出這困境。
「哥,嫂子你們先替我開導開導他吧,回頭我再去問問。」柴靈秀挽著陳雲
麗的胳膊,又怕楊剛誤了時間,催了一聲:「對了哥,要是時間緊你就先走吧,
別耽誤了。」楊剛搖了搖頭,笑道:「縣裏的人和武裝部都知道年初一我得先給
村裏人拜年……耽誤不了。」
「到時候該嚇唬嚇唬,你可別啥都慣著他。」囑托完楊剛,柴靈秀又拱了拱
陳雲麗的腰:「還有你,別嘴上應付背地裏又去哄他。」陳雲麗摟住了柴靈秀的
腰:「回頭我替你揍他!」緊緊地抱著,姐倆在風中飒飒而行,笑聲都透著幾分
淒婉:「心頭肉哪舍得啊!」
「兒大不由爺啊!」看著姐倆「若無其事」的樣兒,楊剛回想起小妹說的這
句話時,心裏真不是滋味。家裏家外都是由小妹一個人去打理的,她都沒言語可
兄弟卻總頤指氣使從旁唠叨,爲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去較真兒,至於的嗎?!爲此
楊剛不免歎息一聲,心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邊替柴靈秀鳴不平,一面又替侄
子叫屈。
又轉悠了幾個老戶人家,出了門楊剛讓媳婦兒陪著柴靈秀再溜達溜達,臨走
時他說道:「你們姐倆再去轉轉吧,我先回去打頭戰。」自始至終誰也沒有埋怨
楊書香半句,這絕不是慫恿或者是出於護犢子心理,因爲他們知道,在父子爭吵
這件事上真怨不得楊書香……
楊剛從後院跟爹媽待了會兒,告訴老兩口如果司機來了的話就去前院找他,
隨後和街坊們擺了下手,出了門來到了前院,誰知剛一進屋,一股嗆鼻的味兒便
撲面而來。見楊書香躺在床上睡得昏死,尿桶裏吐得一片狼藉,楊剛心如刀割。
但看那睡夢中的人不時擰起眉頭,臉上帶紅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何曾見過生龍
活虎的侄兒成過病鴨子,若非是因爲遇到了啥,三兒豈能這樣糟踐自己。可問題
是鬧情緒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難道說是因爲昨晚上雲麗沒把紅包給他?
不能夠啊!三兒不是那小氣的人,也不是那小心眼啊,再說他們娘倆之間都已經
做了好幾次了,也沒看出哪裏不好……
「三兒,三兒啊,醒醒啦!」把殘局收拾完,回到屋裏楊剛用手推了推楊書
香的肩膀。楊書香扭著脖子在被窩裏蹭了蹭,嘴裏哼唧了一聲,又迷迷糊糊把腦
袋縮了下去。
「三兒,大一會兒該走了,你醒醒!」楊剛又推了推楊書香。迷瞪瞪發覺自
己不是在做夢,楊書香鼓秋著身子爬了起來。眼見是大大回來了,這心裏又是欣
喜又是失落,想都沒想一撇子就錘了過去:「你又跑哪介了?」委屈得心裏沒著
沒落,就又捶了一拳頭:「你還過來幹嘛?!」
楊剛不躲不閃,挨了兩記拳頭之後呵呵笑了起來:「大不拜年介了嗎,一會
兒得去縣裏,大這就帶你去醫院瞅瞅介!」楊書香怔怔地看著他,搖了搖腦袋:
「我哪也不去!」想起昨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糟心事兒,心痛之外眼神也立時暗淡
下來。
本來看著還有點歡實勁兒,可誰成想眨眼的功夫三兒就把頭垂了下來,意志
消沈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兒。揪著心,楊剛故意把臉繃了起來:「大現在想揍你一
頓,知道嗎!」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並未引起楊書香內心的反感和懼怕,他心頭壓
抑良久,倒希望楊剛能揍他一頓,多少還痛快一些,省得心裏頭難受。
「甭覺著沒人說你這事兒就過介了!」
一時間楊書香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他去解釋,恍惚間只覺得自己大大腦袋上
綠油油一片,替他感到悲傷的同時這心裏就越發憋悶得五脊六獸。
「嗯?出息啦是嗎,會玩自殘了?我告你,那他媽屄的是孬種是懦夫,知道
嗎!」斥責過後,楊剛站起身子,他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子,看到侄兒臉上仍舊
一副沮喪模樣,心痛不止的同時伸手一指楊書香:「腦瓜子一熱就啥都不管啦,
是嗎?咋不替你媽多想想?信不信大抽你?」幾乎是吼嚷出來的。
被楊剛這麽一通抨擊,可謂是句句戳心,就算是再剛強的一個人也架不住這
樣說,何況此時的楊書香還是個傷員兼病鴨子。不過他這心裏頭窩火,又感覺特
別委屈,便嘟哝起來:「我知道做得不對,可……」,這話還沒說利索就被楊剛
打斷了:「你可什麽?那就可以自殘了是嗎?不看你傷著我非揍你不可!」
楊剛嘴裏說著狠話,卻偷眼觀瞧楊書香臉上的表情,見侄兒那一臉委屈樣兒,
刺激一番過後他又軟下心來,語重心長地說:「誰都有難受前兒,難道都用那愚
蠢的法兒來解決問題?」
楊書香抽搭著鼻子,真想跟楊剛再說一次「大,我把你媳婦兒給睡了」,可
這心裏醞釀良久的東西到了此時卻變得遊離起來,愣是沒法張嘴去說,本來嘛,
奪了人家妻子原本就不是件光彩的事兒,便硬生生給憋在了肚子裏。
楊剛緊緊盯著楊書香,走上前,把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如今你也十七了
都,凡事也不是沒有主心骨。大就問你,非得用傷著自己這個法兒才能把事兒辦
了?挺機靈的小夥子咋幹這傻事呢!」
「大,我對不起你。」積憋在楊書香心裏的東西在親情面前終於再次被瓦解
掉,他情緒不穩,挪著腿試圖爬出被窩,可那身子卻被楊剛按住了,直往被窩裏
推:「你跟大說對不起?」被楊剛這一反問,楊書香的心浮浮沈沈,既有種暴風
雨來臨前的惶恐,同時又有一種解脫後的釋然,隨之把眼一閉,等待著懲罰:
「你揍我吧!」
「有什麽大不了的?啊,腦袋掉了不就碗大個疤嗎!」楊剛眉頭漸漸擰成個
川字,他呵斥著楊書香,同時端住了他的肩膀:「你看著大!」然而楊書香並沒
睜眼,話卻從嘴裏再次冒了出來:「你揍我一頓吧!」
「又沒犯錯幹嘛要這樣兒?」侄兒之所以會如此反複強調,楊剛認爲他心裏
多半又想起那個敏感話題。爲此,他自責,他愧疚,就打心眼裏更加不願看到侄
兒背負壓力沈淪在自我封閉的世界裏,也不希望看到侄兒就此一蹶不振:「路還
長著呢,咋就經不起半點風波?」
楊書香慢慢地把眼睜開,他看到楊剛的眼裏一片柔情,這心頭刺痛澎湃洶湧
把萬千話語凝聚到了一處,脫口而出吼了出來:「我不要你們可憐我!」這話當
講不當講都已被他隱晦地說了出來,其時其地他心口汆湧著一股熱流,左手又隱
隱脹痛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看著侄兒臉紅憋肚在那吼叫,楊剛的心裏咯噔著,揣摩不透侄兒爲啥又要那
樣講,「三兒你冷靜一下!」上前一把抱住了楊書香的身子。倒在楊剛懷裏,喉
結不停滾動,淚禁不住從楊書香的眼角淌落下來:「爲啥都欺負家裏人呢?!」
其實他並不懼怕挨打,皮肉上的傷痛遠遠不及心裏面的疼,那可憎的、無形的東
西左右了他,把他眼裏美好的事物生生撕碎,從此不再,不再美好!
「三兒,三兒啊,沒人欺負你!」楊剛抱住了楊書香的身子,不斷拍打著他
的後背,見他情緒失控,不住地安撫著他:「大知道你心裏委屈,聽大話,你聽
大話,躺被窩裏好不好?!」「爲啥會這樣?你說爲啥會這樣?」楊書香有些歇
斯底裏,他哽咽著,反複問著。存在於他心裏的那片樂土在滿心期待接受的同時
還沒被捂熱乎就給無情地踐踏了,而且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出來的,他接受不
了那個事實,更不明白爲何三番兩次總讓他撞見那種令人倒胃的事兒:「這到底
是個什麽世界?啊,什麽世界?」
窗外傳來了嗚嗚的聲音,仿佛生怕錯過了今兒這個好日子,他們噎著脖子不
停地恭賀著,而喜慶的大紅色也跟著一起在不斷揮招著他們的手,若非是此時正
在迎賓,恐怕早就沖進屋子裏來。還有,還有那明豔的黃色與潔白的膚色一起編
織而成的蓋頭,來不及等待便把網撒了下去,是啊,新年新氣象,他們都在歡聲
雀躍。
盡管春色撩人,然而此時的楊書香哪還有心情去賞析外面的景色,他擦抹著
眼角,躺倒在床上吭吭哧哧地把身子一背,羞愧的同時,蜷縮起身子很想扇自己
倆耳刮子,因爲剛才的舉動實在太偏激了,那分明是在抽自己大大的臉,自己一
個人難受也就罷了,爲啥還要讓他跟著自己一塊受那折磨?「大」嘴上叫著,楊
書香的心裏就泛起一股酸來,因爲大在他心裏的位置很高,超過了父親:「剛才
我不該跟你耍混蛋……」
「都說兒大不由爺,你是大了,會自己一個人去扛事兒了!」安撫過後便又
是一通旁敲側擊,楊剛總想著能從侄兒的嘴裏問出點什麽東西來,如今倒好,眼
睜睜地看著楊書香躺在那自憐自傷,他這心裏能好受嗎,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之
前的安排是否太操之過急了,以至於適得其反之下造成這樣一個他不願意看到的
局面,可他搜腸刮肚去回憶這幾天的每一個細節,自始至終也沒發覺哪裏有什麽
不對勁兒的地方,那爲什麽孩子的情緒又如此不穩,像失了魂似的?
楊書香睜著眼,目光在蒼白的世界裏做著尋覓,結果啥也沒看到,正因爲那
整面牆壁太過於潔白,陡然間的捉摸不透讓他分辨不清黑與白的真正界限,任由
那純粹變得模糊起來——大大就坐在他的身旁,離得很近,確實很近,但總感覺
遠在天涯,缥缈不定。當他扭過臉來看向楊剛時,明明周身處於一股暖流包圍之
下,腦瓜皮卻漲漲呼呼幾乎要炸裂一般,不受控制地就把那曆曆在目的往事翻湧
出來,不斷攪動不斷蹂雜,於是黑與白混淆不清從上至下湍急奔湧,齊聚在心間
然後一下一下來回戳動起來。
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至親,楊書香知道他有多疼自己,盡管他搬進城裏好多
年了。「大……」跪乳的羊羔輕輕咩了一聲,似弦敲擊在琴板上,余音繞梁;又
似閘板下潺潺的流水,嗚咽時擠著身子要沖破出去,卻遊曳在縫隙間發出了淙淙
流淌的聲音:「我對不起你。」
「嗯?」鼻音發出的聲響如此耐人尋味,像等待沙場歸來的人,在心裏不知
祈盼了幾千幾百遍。然而楊剛確實在等待著,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侄兒跟自己說說,
而不是眼瞅著孩子萎靡不振,從那蔫頭耷腦。
楊書香鼓秋著身子轉了個個兒,趴在床上,他先是皺起眉頭深吸了口氣,攥
緊的拳頭松開之後又抓在褥子上,手心都冒出了汗。時間有如靜止,慢吞吞地堪
比蝸牛在爬,那一刻楊書香聽到了自己的呼吸,嗖嗖地在不斷擠壓著胸口,然後
胸口就彙集出一股氣流,推動之下他便真切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如此劇烈。盡
管當時沒有擡頭,卻能感受到腦袋上的那股炙熱,他知道大在看著他,也知道大
在等著他去答複呢。
泛白的指節在恢複血色之後,楊書香從褥子底下把那條褲衩拿了出來。他緊
緊攥在手裏,不想撒手,但片刻後猛地往前一推,心如刀絞一般送到了楊剛的腿
邊:「大,褲衩給你。」把手撤回來的時候,心裏一陣陣發空,不知爲啥,腦海
中竟飄閃出李麗芬的那首《得意地笑》,歎息了一聲,其時於他而言原本就啥也
沒有,那就啥也不用惦記了。
留心著楊書香的一舉一動,見那條自己送出去的褲衩被原封不動退回來時,
楊剛的太陽穴連續跳了好幾下,心裏也咯噔起來:難道說三兒都知道了?對此他
不太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自身絕沒有出現半點差錯,因爲此前無數個日夜的
思考中他早就把後面所有要面臨的問題都想好了,畢竟也就只做那麽三次,而且
一次是在他喝多的情況下做的、一次是背著他的面在這裏搞的。
腦子裏飛速旋轉著,先穩住了自己的心神,而後楊剛便把鞋脫了下來,他蹁
腿上床上,一邊盯著楊書香,一邊訴說起來:「大像你這麽大時,已經在緊北邊
保家衛國了。」
楊剛的這段曆史楊書香再清楚不過了,並且聽過不止一次,每次聽家人提起
楊剛的這段往事他都聽得熱血沸騰,心馳向往,但此時卻沒了那個心境,也不知
他爲啥要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講這些,便把身子一蜷,縮在了床上。
「當年我瞞著你爺你奶跑出去,誰叫內時候大年輕呢,內時候大天不怕地不
怕,有啥事都憋在心裏從沒跟家裏人講過自己遇到的危險,就怕他們惦記……」
時至今日,對於往事的提及楊剛也只是輕描淡寫而已,從未長篇大論深入去交代
過,今個兒之所以要跟楊書香講,目的是化解矛盾,不想讓他平白無故去負疚,
去背負心理壓力、徒增煩惱:「返回頭再去回顧曆史,想想吧其實也不能賴你爺
說我,他沒錯,而我呢?哎,與其掖著瞞著還不如把情況都講出來呢,倒也讓他
們心裏知道個數,省得替我提溜著心。」
「我退伍回來的那天,你奶始終都沒搭理我,後來聽你爺說,你奶哭了半宿
呢!」楊剛把話簡簡單單分說一遍,這裏沒有過多的細節描述,也沒有刻意去提
及他本人的心理感受,就像聊天似的跟楊書香絮叨著那如煙的往事,隨後他點了
根煙。
長這麽大楊書香幾乎很少流淚,哭過之後心裏漸漸平靜下來,他趴在床上聽
著楊剛敘說往事,聽得入神禁不住插了句嘴:「後來你也是這樣瞞著我娘娘的嗎?」
鬼使神差來了這麽一句,好在是低著頭說的。
楊剛拉長了音兒「嗯」了一聲。「內年入秋我帶著一夥人到政府路那邊去接
縣委書記,大門外面的人都給撂了,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到了裏面吧,鎖定住
了目標之後,隔著一道門,就一道門,一腳就給我踹開了,你猜怎麽著?」講到
這,楊剛賣了個關子。
聽單田芳講評書就怕最後賣那個關子,這一點楊書香體會頗深,就看他搖了
搖腦袋,話卻說得挺急:「到底咋啦?」楊剛嘿嘿一笑:「當時裏面有個拿槍的
人正直對著我,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又賣開了關子。這回楊書香沈不
住氣了,他從床上騰地爬了起來:「後來呢?咋啦?」
「後來?想都沒想當場我就把他給撂了。」楊剛說得很隨意。楊書香抓住楊
剛的手,上下左右來回打量著他:「大,那你有沒有受傷?」眉頭子皺起來,連
連催問。楊剛笑了笑,拍著楊書香的肩膀,示意他躺下:「受傷的話你就見不著
大了!」又是輕描淡寫,仿佛一個旁觀者在敘述別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楊書香呼了一聲,像散架似的癱坐在床上,轉而又像是還了魂似的,緊緊抓
住了楊剛的手:「那這事兒我娘娘她知道嗎?」楊剛伸手胡撸著楊書香的腦袋,
點了點頭:「他們送我回來之後給嚷嚷出來的,還特意放了我半個多月的假,內
時候在我身邊你娘娘可是寸步不離。」聽聞此說,楊書香的腦海中夠勾勒出一幅
畫面——娘娘淚如雨下地摟住了大大的身子,未來得及細咂摸,刹那間破碎他又
想起年前在這張床上和陳雲麗做的好事,一顆心怦怦亂跳,把個楊書香臊得滿面
通紅。
眼見楊書香情緒平穩下來,楊剛再次點了根煙,把煙夾在手裏摩挲時,他問
道:「心裏還難受嗎?」楊書香搓著自己的脖頸,羞愧難當的同時他耷拉著腦袋
若有所思,緊接著便問道:「大,你跟我娘娘是由(別人)介紹(才)認識的嗎?」
關於這一點,他一直很好奇,說出口時不知爲何心跳得特別劇烈。
「大年輕前兒跟你一樣,那可也是香饽饽啊,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歡呢。」
這一點楊剛並未隱瞞,不過卻沒有直接去回答楊書香,但話裏的意思顯而易見了。
楊書香的內心倒是暫時平靜下來,不過質疑之心卻沒辦法一時消卻,甚至連
印刻在腦海中的那些情感都開始慢慢動搖起來:「那,那,」本來要問楊剛「那
現在你們還愛不愛對方?」門外傳來的呼喚便打斷了他,於是也就始終沒能講出
口來。這以後,哪怕彼此心照不宣便再也沒有問過這類敏感話題,盡管他一直弄
不懂楊剛心裏存在的那個念頭,也不敢苟同於這個世界另外那些人的狗雞巴邏輯,
卻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大是真疼他,真拿他當兒子一樣疼。
楊剛手疾眼快,一把便將褲衩塞回到楊書香的手裏:「這褲衩是你娘娘給你
的,留你穿吧!」楊書香臉現迷茫。曾幾何時,媽媽不在身邊的那些最親最愛的
人抱著他、領著他行走在溝頭堡的街頭巷尾,有慈祥的爺爺,也有迷人的娘娘,
相伴時他們那些言行舉止無不透著一股股親勁兒,楊書香知道這是永遠也無法在
自己心底裏抹殺掉的。腦海中濾濾著這些個已經存在而又遠離的片段,很快便又
給另外一張極不和諧的面孔替換過來,楊書香便皺緊了眉頭,但他也知道此時不
是矯情的時候,掃了一眼楊剛,他手疾眼快把褲衩藏在了褥子底下。
「知道幹淨了這前兒,開始嫌你大了是嗎?」瞅瞅著侄兒做完這一切,楊剛
臉上帶笑,戲谑的同時胡撸起楊書香的腦袋來:「臭小子,花活不小啊!」楊書
香咧了咧嘴,在一股股暖流夾擊下他不知該怎麽回答,最後吭吭哧哧說了句:
「沒有。」
「沒有?臉蛋子嘟噜的快把你愁壞了都,以後可不許再幹那傻事了,知道嗎!」
楊剛起身下地,他松了口氣,心裏也舒緩了許多:「這麽大還哭鼻子?咱是男人
是爺們,心胸得開闊,知道嗎!」
「大,我問你個事兒……」擦著眼角,楊書香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楊剛直
視著楊書香:「說!」
「當初你跟我娘娘搞對象時,啥感覺?」這時門外再次響起了呼喊聲,不過
這回不是女人發出來的,變成了男人的聲音。
稍微愣了下身,楊書香忙追問起來:「啥感覺?」「你問大啥感覺?」楊剛
撩簾朝外看了一眼,回頭時正瞅見楊書香的一臉迫切,便笑了起來:「那你得問
你娘娘!」然後,然後楊書香的眼裏便又模糊起來,耳畔就回響起陳雲麗說過的
那句話:「想當你大了?」麻亂的心撲通撲通開始狂跳不止……
夜幕降臨前,楊書香正坐在錄像機前看電影呢。外面刮了一天的風住了,焦
躁的呼和聲仍舊此起彼伏,不時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道靓麗的風景。
「泡了這麽多酒?」西屋傳來楊庭松的聲音。楊書香歪著腦袋看了一眼,於
是他把腳踩在凳子上,順手從桌子上把紅塔山拿了過來。捏出一根香煙,摩挲著
掏出了火,點著了抽了起來。
「香兒,啥時學的抽煙?」見楊書香把煙點上了,李萍很好奇。她坐在炕上,
也惦著去堂屋給搭把手,卻給倆兒媳婦攔下了,所以此時難得清閑,就和孫子一
起看起了電影。
「一會兒我大回來我還惦著喝點酒呢。」嘴上說著,腦袋斜楞著,楊書香的
注意力可就從電視上轉移到堂屋裏,繼而又探頭探腦,把目光朝著遠方掃去。
朝西屋掃了眼,陳雲麗沒搭音兒,她正和「二兒媳婦」丁佳擇著菜呢。楊書
香虛縫著眼,嘬了口煙,鬼使神差話就來了:「內酒可壯陽!」橫空插了這麽一
句他都覺得傻逼的話,暈乎乎的。楊庭松呵呵一笑,踱著步子由西屋走回到東屋,
見孫子有些晃悠,詫異道:「學抽煙了?」
楊書香「嗯」了一聲,注意力回歸到電視機上。這煙抽多了不但會醉,而且
還會引來嘔吐,早上胃口持續翻騰便是個很好的證明,所以此時他又把煙給掐滅
了。
「三兒,還不幫幫忙來?」丁佳喊了聲。這個大眼睛的姑娘熟悉這個家的每
一個人,知道這小叔子不是個好惹的人,是故下午過來時特意給楊書香捎來一雙
溜冰鞋。楊書香晃悠著腦袋來了句看電影呢,感覺說得過於簡單,便吧唧起嘴:
「不還有她呢嗎!」他瞟了堂屋陳雲麗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倒會使喚人!」瞅瞅楊書香,丁佳又瞅瞅「婆婆」,抿嘴笑了起來。陳雲
麗憑借其女人的敏銳直覺聽出了楊書香話裏的那股子吃味勁兒(酸勁兒),也笑
了起來:「三兒可是病號,我親自跑過去都差點沒請過來。」如她所說,跑去老
宅時,楊書香正躺在床上「無病呻吟」呢……
上午,陳秀娟是帶著閨女賈秋月一起過來的。娘倆在門外朝著院子裏喊了兩
聲,不見回應,賈秋月忙問母親原因。陳秀娟也不知楊剛有沒有離開,心裏一陣
焦躁一陣不安,恰在此時,後腳跟去後院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便也來到了前院。陳
秀娟試探性地問了聲:「來接你們的楊局?」小夥子點頭應是,隔著門喊了起來,
聽見裏面有人答應,小夥子「喏」了一聲……
侄子的情緒是否還在波動,是否已經從郁郁之中走出來楊剛不太清楚,話已
至此他還能說什麽呢?但他相信假媳婦兒之手去安撫侄兒的心裏總比他這個大大
親自戳破那層窗戶紙要體面一些,也能把事兒辦得更漂亮,更周全。女人嘛,總
能撫慰男人的心傷,到時候讓雲麗好好跟三兒溫乎溫乎,娘倆睡一宿三兒也就不
會再鬧情緒了。
面對著真真假假和是是非非,那無處不在的矛盾和內憂外患的現狀令人煩不
勝煩。於此楊書香肯定過自己,同時又否定了自己。拳頭應該打在肉上,而玻璃
本應被磚頭打碎,卻陰錯陽差由拳頭碰撞在磚頭上,可笑不可笑?
「大……」呼喚著楊剛,在看到他巡視過來的眼神中,楊書香支吾起來:
「大,你,你怎不直接回答我呢?」瞧見大一臉和煦,楊書香就有喊了一聲「大」。
這呼喚看似蒼白,實際保留在心底裏的這份純真他不想由著它漫無目的地隨風飄
去,盡管溝頭堡閘口的牆壁上已經論斷出了一些社會現狀。「你,你還會不會像
我小前兒那樣,再背我一次?」他認爲這樣表達或許更能貼近楊剛,能由此感受
到親人身上的體溫和味道,更能在黑白色的世界中分辨出顔色,然而什麽叫做善
意的謊言楊書香辨不清,也不想再去費心費力去分辨了,哪怕沒人告訴他怎麽去
處理或者說是怎麽去面對發生在他自身上的問題,他也沒法像質問趙永安那樣挺
身而出憑借一己之力去改變現狀,那就這樣吧,那就不管了。
「正月十五縣體委除了放花還有馬戲呢,到時候大牆著你看!」頭幾年溝頭
堡中心小學外面的操場上就演過雜耍,據說是隔壁有橋雜技團那邊的人演的。內
時候熱過一陣海燈法師和燕子李三,於是楊書香有幸就看到了縮骨功和一指禅,
還看到了胸口碎大石和槍紮喉嚨這些極具刺激眼球的東西。當然,這一切都是由
大大楊剛把他舉在肩膀上牆著他看到的。說話間,楊剛已經把門簾撩起來挂在了
門框上,隨後他笑著跟走進屋的司機和陳秀娟母女打起了招呼。
【未完待續】
作者:
mirage56
時間:
2020-2-13 11:37
. 第三十九章
當院裏的人走進堂屋時,楊書香已經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暫時像個沒事人那
樣盤腿坐在了床鋪上,而後他看到陳秀娟母女和年輕小夥子一前一後來到自己的
房間,
「走吧,司機也來了,大帶你去醫院看看。」楊剛朝著楊書香示意道,又轉
頭看向陳秀娟,指著她手裏拿著的東西:「拜年就拜年,咋還搞特殊呢?」陳秀
娟停住身子,臉上的笑更明顯了:「登門哪有空手的?」
在跟司機打過招呼之後楊剛告知對方先去外面的車裏等著自己,而後轉身來
到鏡子前,他一邊整理外套,一邊沖著鏡子裏的人說:「甭擔心,不出意料的話
估摸新民下午就能回來。」這當口,陳秀娟湊上前已經把酒和茶葉放到了桌子上
:「麻煩老哥你費心了。」嘴裏說著,臉上略顯尷尬,不過她到底是個買賣人,
稍微一個打晃兒就沒話找話問起楊書香來:「昨兒睡得晚了?」出於禮貌,楊書
香笑著回應道:「嗯。」忙又跟楊剛解釋:「有事兒你該走走。」楊剛看著陳秀
娟,用手指頭點向楊書香:「瞅瞅,親侄兒還跟我這大客套?」楊書香搖了搖腦
袋:「我真沒事兒!」
這是賈秋月第二次來楊書香家,與第一次不同的是,她並沒有馬上離開,而
是跟在母親一旁,附和起來:「楊大爺您就把東西收下吧。」那眉眼和她母親有
七分相似,說話時還特意看了看楊書香。楊書香仍舊是面上帶笑,指著一旁的椅
子招呼起來:「別站著啊,都坐下。」
「我這從後院過來,你看這……」留心著楊剛臉上的表情變化,雖沒看出個
所以然來,但陳秀娟知道,既然人家開口了,多半是板上釘釘。她小心翼翼地開
著口,一邊笑一邊搓起手來,知道自己這樣做難免有些用人朝前的嫌疑,也知道
自己拿來的東西人家未必看不上的眼,但實在是沒法子,不然也不會出此下策。
陳秀娟的那份窘迫被楊剛看在眼裏,他略作尋思很快就笑著從網兜裏把白酒
拿了出來:「酒不錯嗎」,反手又把茶葉罐遞送回去:「煙酒不分家,這我收下
了,我看這茶葉你還是拿回去吧!」「不成不成!」見楊剛只留下了白酒,陳秀
娟忙阻攔起來,邊推讓邊一臉諂媚:「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我看就不耽誤你
了。」倒退著身子朝閨女使了個眼兒。賈秋月心領神會,跟著母親朝屋外走時,
也搭起了腔:「楊大爺您就甭客氣啦!」熟絡的樣子看起來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身為一個局裏的局外人,陳秀娟母女的種種表現——面部表情、言談舉止都
落在楊書香的眼裏,細微之處的變化他甚至能夠聯想成自己扎猛子或者是搏擊浪
花時水面所產生出的波紋,感知得如此清晰,如不是身臨其境你根本就不清楚那
些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水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更不會猜測出那些表面光鮮
的人內裏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正所謂人過一百形形色色,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當
然,主動去追求幸福亦或者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本身並無對錯之分,人活
著就要不斷適應社會的發展嘛,但她市儈的嘴臉卻在此時暴露無遺,被楊書香看
了個真切。
「虛偽!」莫名其妙地,楊書香的心裏就納摸了這麼一句,繼而腦子裏又冒
出個「假」字。
在楊書香無意間所窺視到的三個偷情場景中,陳秀娟是第二個出場的人。現
在,他仍能回憶起當時他在套間外看到的每一個細小動作,包括那些對話,但腦
子裏卻並未閃現出那些激情四射的畫面,而唯獨這幾個字竟毫無徵兆地從他心底
裏冒出頭來,然後眼前便多了一個影子——一個他應該稱呼對方為父親的人,於
此,他越來越討厭那個人了。
每一個窗花背後所隱藏的故事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但楊書香卻沒法理解公
媳人倫錯亂這個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問題(更應該說那是在被允許後的男人的排他
心理)。在他心裏,那些神聖的純粹和過往的美好變得不再堅不可摧,甚至家這
個整體都搖搖欲墜,像某個解體的國家——分崩離析。低垂下頭,楊書香看向自
己的拳頭,痛讓他麻木,同時又讓他心驚肉跳。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家他阻止不
了誰,也沒權去干預誰,就算是有被利用的嫌疑,他都沒法氣惱,於是他無聲地
罵了一句:什麼雞巴玩意!
心靈上的創傷哪怕再如何去舔舐都沒法子一下痊癒,看來這註定是個必然。
之後楊書香謝絕了楊剛的好意複又重新鑽進了被窩裏,他把被子蒙在脖子上,
遮得緊緊,輾轉反側時,那句他心底裏罵出來的話到底是不是個雞巴玩意,似乎
變得無足重輕起來,在巴巴地等待著柴靈秀的歸來時,帶著憂鬱思緒又開始徘徊
起來……
往年的這個點兒連年都拜完了,唯獨此時少了楊書香,忽然少了個人,感覺
氣氛都不一樣了,為此褚豔豔念叨好幾遍了。在屋子裏坐了會兒,馬秀琴也有些
沉穩不住,也跟著念叨起來:「香兒好點沒?」
「藥倒是吃了,一會兒回介再帶他去王大夫那看看。」柴靈秀不想節外生枝,
是故便避重就輕地隨便說了兩句。被搪塞之後馬秀琴便把目光尋梭向褚豔豔,褚
豔豔可不是個饒人的主,又始終沒看著孩子的影兒,她腆著大肚子就跟柴靈秀闖
闖地來了幾句:「一會兒?這半天都看不著個影兒,你說,香兒咋無緣無故病了?」
這話她可問著了,柴靈秀還一頭霧水呢,哪知道原因:「你問我?」拿起了
自己的外套,直翻白眼:「我還尋思惦著問誰呢。」朝著姐倆揮了揮手,出了裏
屋門,見著鳳鞠時她「嗯」了一聲,朝鳳鞠笑笑:「嬸兒先回介一趟。」
令柴靈秀意想不到的是,回到家時兒子正在自己房裏翻騰抽屜呢,炕上亂七
八糟,儘是相冊、手冊,也不知他在找啥。「又試體溫沒?」皺了皺眉,柴靈秀
走上前。這猝不及防之下被媽媽撞見,楊書香「啊」了一聲,他下意識地把抽屜
合上了,甚至忘記受傷的左手,而當被問及到有沒有再試體溫時,竟一時變得有
些啞口無言。
門外,肆虐的風在不停地刮著,從四面八方漫無目的地湧來。此刻,柴靈秀
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把粉色運動樣式的絨衣罩在身上,顯得輕巧多了,人也變
得俏皮起來。踏上運動鞋時,柴靈秀還顛了顛腳,更為利索,那樣也更能在騎行
時把兒子穩穩地駝在後面。而楊書香也已裹得嚴嚴實實,他坐在車後座上,待媽
媽坐上車座之後他便摟緊了柴靈秀的腰,把臉貼在了她的身上,嘴裏嘟嘟噥噥的,
似乎在抱怨春天也不都一味是溫暖如春。
瞅著兒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兒,柴靈秀不禁歎息了聲:「心裏再委屈也不能犯
傻啊!」當楊書香聽到柴靈秀說到這句話時,他把臉貼在她豐華舒展的後背上來
回蹭著,把眼一閉,行走間鼓秋著身子用右手又摟了摟她的腰,於是十七歲少年
臉上變得安逸起來,一下子就回到了幼年時期。
孩提時,楊書香就喜歡這樣依偎在媽媽的身上,哪怕是三伏天汗流浹背,只
要紮進媽媽的懷裏,世界就變得不再嘈雜,並且他能借此清涼一夏,還能靜下心
來細數天上的星星。他喜歡這樣,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去依偎,形如吃奶的嬰兒發
出喁喁之聲,然後用他稚嫩的手撩開媽媽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去緊緊鎖住她的奶
子。徜徉在母體溫暖的懷抱中,或許這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在他看來,
並無稀奇的地方,然而就算是再尋常,那也是絕不會跟第二個人去分享的。
「開始跟你媽耍心眼了哈!」明知兒子滿腹心事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柴靈
秀又說:「受不得半點委屈,以後可怎麼在社會上行走?」從沒見過兒子這麼老
實過,都過了頭,這一路上她難免心思複雜,偏偏那惱人的傢伙一聲不吭,氣不
氣人:「你倒是跟媽說句話呀?」
黑白山水色的世界,楊書香一步踏上碼頭,他仰望藍天,抒懷著胸臆跟船上
的女人揮手。女人仿佛說了什麼,又仿佛什麼也沒說,臉上的笑慢慢舒展開來,
在這片山水中融融恰恰,宛若鳳仙又似睡蓮,一點一點印刻在楊書香的腦海中。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安詳?撫慰?激發男人征服世界的狂野……
「聽沒聽我說話?」久不見回應,柴靈秀把身子朝後仰了仰,然後楊書香下
意識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啊」了一聲出來。「腦子裏想啥呢,神神叨叨的!」
柴靈秀都嫌自己碎嘴了,可她沒法子,誰叫他是自己兒子呢:「不是每件事
都能遂了你的心意,知道嗎,你媽也受過委屈,也挨過罵。」
「那不一樣!」驟然聽到媽媽還有這個遭遇,怒從心頭起,楊書香又噎起脖
子吼了一嗓子:「他們憑什麼罵你?憑啥?」
「你瞅瞅,又急了?跟你說多少次了,罵又掉不了一塊肉,由著他們去說唄,
還挨個去撕他們的嘴?!」總算是聽著音兒了,咂麼著兒子話裏的意思,柴靈秀
諄諄告誡道:「啥一樣不一樣的,話糙理不糙,道理相同!」這一下楊書香又不
言語了。
其實鬧出動靜來也不能完全怪他,若非是毫不相干——像陳秀娟那樣的他才
懶得理會,然而偏偏又跟他有著一層說不清的關係,而這層關係又極為特殊,啞
巴吃黃連他能怎麼著?難道還要滿世界嚷嚷,說那xxx 然後把家醜一字不漏地抖
落出去?很顯然,楊書香是不會這麼幹的!
心裏有些戚戚,縮起脖子來,楊書香小聲叫了句「媽」,用那右手攬住了柴
靈秀的腰,仿佛不這樣便失去了她。
「媽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把心放大著點……」
兩旁的房屋和樹木瑟瑟地抱緊了身子,它們知道,女人在用她的處世之道跟
兒子交流著,所以它們也盡可能地支棱起耳朵來,在不知不覺間去靠近這對母子,
想把那悄悄話聽一聽,甚至還可以從旁插幾句話,讓這娘倆可以盡情傾訴一番。
走進院裏,柴靈秀先自朝著屋裏打過招呼。王大夫一見是柴靈秀,笑著把這
對母子二人迎了進來。「咋啦這小夥子?」讓過座,王大夫把楊書香叫到了身邊。
柴靈秀便把情況跟王大夫簡單說了說,又把兒子來時試過的體溫告訴給他。
王大夫拿出聽診器,又讓楊書香張開嘴「啊」了兩聲,檢查過後笑道:「沒啥大
事,藥不也吃了嗎,打一針悟出汗來也就好了。」他知道楊書香這小夥子皮,給
他打了退燒針,完事又捋著手骨讓楊書香來回握緊拳頭:「不來是不來,一來准
是傷著的,又登梯上高了吧?」楊書香沒再嬉皮笑臉,他不言不語地從那抓捏著
拳頭,倒是安分起來。
「沒傷著他骨頭吧?」看著王大夫從那給兒子檢查傷勢,柴靈秀追問著,她
見兒子一聲不吭,推起楊書香肩膀:「哪不得勁兒跟你王大爺說出來呀!」老大
夫鬆開了楊書香手,指著他笑道:「這十七八正是淘的歲數,還有不磕磕碰碰的?」
前一句還迎合著楊書香的心裏說呢,後一句便打趣起來,「下回接著這麼幹,
皮糙肉厚禁得起折騰!」說得楊書香直呲牙。柴靈秀也跟著一快笑了起來:「要
是記得住就好啦!」
「沒什麼大事兒!」這邊跟柴靈秀念叨完,王大夫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了個瓶
子,他從裏面弄了點膏狀物給楊書香抹在了手背上:「這東西啊我看專門就給你
預備的。」塗抹過後又用紗布給楊書香把手纏起來,末了還不忘逗這小夥子兩句
:「回介好好歇著,啊,消停個倆禮拜吧。」說得楊書香張嘴「啊」了一聲:
「倆禮拜?」
看情況也差不多完事了,柴靈秀就把圍脖套在了兒子脖子上:「你啊什麼?
大過年的淨折騰你王大爺了!「又把帽子給他遮在了腦袋上。
「行啦!有個一禮拜不耽誤你玩,趕緊家走吃肉介吧!」王大夫拍了拍楊書
香的屁股,又沖著柴靈秀笑著比劃:「看他這身板,一晃又高出了半個腦袋。」
「這大過年的麻煩老哥哥你了!」柴靈秀跟王大夫客套兩句。王大夫擺了擺
手,笑道:「誰還沒有個災兒病?」從王大夫家走出來,楊書香回身掃視著院子
裏和王大夫說話的媽媽,顰笑間見她神采飛揚,一時有些發愣,直到被她捅了下
身子才意識到,該回家了。
柴靈秀跨上車,楊書香也順勢把腿一岔坐在後座上。他用右手一摟媽媽的腰,
又把臉貼在了她的背上,片刻間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媽,琴娘搬來時我睡哪?」
甫見兒子主動開口說話,柴靈秀攏了攏頭髮,並沒有立馬回應。「去後院睡?」
自顧自念叨完,楊書香又蔔楞起腦袋:「我不去!」緊接著,話匣子就一股
腦敞開了:「要麼我跟你作伴兒從東屋睡,要麼,」卡殼似的皺了下眉,他想到
琴娘家蓋房之後煥章跑去姥家的事兒,嚷嚷出來:「要麼我就去我姥家。」
「家裏又不是沒地兒睡。」
「那他回來我睡哪?」
「睡哪不行?你媽還讓你睡大街上?」才剛和兒子說完,柴靈秀便和路人打
起了招呼。八九年兒子摔了胳膊,柴靈秀就是這樣騎著車馱著兒子過來的,彼時
此時,兒子已長高了,說話的聲音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轉變,但就是性子軸,
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媽,」楊書香叫了一聲,支支吾吾道:「你有沒有過那種經歷……」
「哪種?」
「就是不上不下,反正我也說不太好那是個啥感覺……」
「不知你說什麼呢,我可告你,回去躺下歇著把汗發出來就好啦,還有,還
有這幾天給我老實點,別甩那手。」從街口過馬路時,柴靈秀說了這麼一句。追
溯起來,這樣的話在五年前她也是這樣說的:「媽在你這歲數也愛衝動,不衝動
就不是年輕人了,對不?」舊話被重提出來,楊書香把頭抬了起來。天還是那個
天,還是那麼藍,一切如故卻又都在改變著,唯獨此時此刻最真實,讓他覺得自
己不是一個孤獨的人。
「手要是打壞了可咋辦?」這話的語氣絲毫沒有半分埋怨的意思,亦如多年
前的場景再現:「就不疼?」「還有個不疼的?」楊書香咧著嘴說。彼時他內心
波瀾起伏,震驚之餘這一拳頭打出去,儘管以卵擊石,卻把心態表明了。此時他
摩挲著自己的左手,右手摟緊了柴靈秀,幾乎都快把她的身子攬進懷裏,直弄得
柴靈秀輕吒一聲:「媽都快讓你摟岔氣啦!」楊書香這才不得不松了鬆勁兒,終
於憋不住屁似的吭哧出來,把腦袋貼近了柴靈秀的後背,叫了一聲「媽」,滾動
著喉結讓籲氣上下流通:「晌午我掂著喝點酒。」
「喝屁,手傷著了還喝酒?」不答應的同時,柴靈秀搖了搖頭。烈風拂過她
的臉頰,飄逸了頭髮也把那臉蛋秀了出來:「你就傻!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你媽!」
看得出,她那顆心其實並未完全踏實下來,她身後坐著的那個人其實也是這
樣,不然的話,也不會作出一系列反常的事兒。
拜年的人散盡之後已臨近晌午,老兩口就簡簡單單把剩菜熱了一下。小妹回
來之後從她嘴裏聽到孫子沒有什麼大礙,李萍和楊廷松這心裏終於穩當下來,然
後楊廷松就把事先預備好的梨湯熱了一遍,親自送到了前院。見小妹開火下灶,
李萍忙問:「香兒他沒說想吃點啥嗎?」柴靈秀搖了搖腦袋:「說沒胃口,我尋
思給他下碗面。」給兒媳婦打著下手,等面下到鍋裏,李萍把手叉在腰上,腦子
裏憶起清早發生的一幕幕,她面色愁苦又夾雜著一絲惱怒,嘴裏就嘟噥起來:
「小偉他發啥神經?」撩簾正準備去前院看看,卻被柴靈秀叫住了:「媽,我爸
不過介了嗎,你甭擔心。」兒媳婦越這樣說,李萍心裏就越不踏實,直等到熱面
出鍋盛在碗裏,心早就飛到了前院。
「香兒睡了?」甫見到老頭子時,李萍也看到了躺在床裏頭的孫子。楊廷松
搖了搖腦袋,指著盛梨湯的碗,小聲道:「才喝了兩口就不喝了。」「香兒你吃
口飯,哪能空心肚子睡覺?」坐在床頭,李萍用手推了推孫子,又順勢回身把臥
了雞蛋的碗從兒媳婦手裏接了過來。見此,柴靈秀沖婆婆笑道:「哪有那麼嬌軀!」
又朝著兒子喝了一聲:「香兒,你爺你奶都過來啦!」
楊書香「嗯」了一聲,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火,就起身把枕頭墊在了胸口
上。李萍朝著柴靈秀擺手示意,俯身看向楊書香:「把麵條吃了,熱乎乎的出了
汗病就好了!」
這時,楊廷松扯了扯老伴兒的衣服,朝外扭頭示意。李萍看了看老伴兒,又
看了看兒媳婦。柴靈秀扶著李萍站起身子:「媽,這裏有我,你跟我爸都回介吃
飯吧!」
「回頭你也過介!」李萍沖著柴靈秀念叨完,忙又叮囑楊書香:「趁熱可都
吃嘍!」楊廷松指著桌子上的梨湯,也念叨起來:「香兒,回頭把它也喝了。」
老兩口這才轉身離開,行至堂屋,楊廷松用手碰了碰老伴兒的胳膊,言道:
「雲麗怎還沒過來?家那邊來戚了?」渾然不知這道利箭一樣的聲音已經撩撥著
弓弦射了出去,瞬息間啪嗒一下,從裏屋傳來了這麼一響。
看到楊書香手裏的筷子掉在地上,繼而又耷拉下腦袋來,太陽伸展著胳膊就
把手從窗外探了進來,怕他凍著它竭盡所能地給孩子身上又蓋了一層厚厚的被子,
它可從沒見過楊書香在這個日子口蔫頭耷腦,也不樂意看到他心事重重一臉不快
的樣子。然而世事難料,李萍說些什麼楊書香一個字都沒聽見,「嶽不群」這三
個不合情理的字卻從他心底裏跳將出來,霎時間心裏空蕩蕩的,連湯碗裏的麵條
都跟著一起糾結起來。
第四十章
百密一疏,恐怕打死他楊廷松也不會猜想到孫子的鬱悶是由他而引起的,回
到後院,他把昨天喝剩下的那瓶酒拿了出來,給李萍的杯子裏勻了一些:「這酒
不錯,喝到胃裏暖融融的。」李萍也正想喝口呢,便端起酒杯問了句:「這是啥
酒?味兒還挺汆!」楊廷松嘿嘿笑了起來:「滋陰壯陽酒!」李萍眼前一亮:
「我說喝完之後身子骨怎麼熱乎乎的呢!」難得看到老伴兒喜形於色,稍稍愣了
一下李萍就朝外看了眼,隨後指著楊廷松笑道:「硬啦?」楊廷松端起酒杯,頗
不好意思地說:「昨晚上硬半宿呢!」
李萍舉起酒杯跟楊廷松碰了一下,見老伴兒避而不談不停搖晃腦袋,也知到
了這個歲數再提那事兒有些羞於啟齒,便沒往深說,抿了口酒,便把話題一轉:
「心疼咱們,雲麗眼圈都黑了。」
「睡覺前兒我都跟雲麗交代好了,」楊廷松點了點頭,再次把酒杯端了起來,
吧唧著嘴的樣子像是在咀嚼東西,又仿佛是在回味著什麼,有感而發:「能幫她
的咱對得起這顆心。」一邊說一邊拍著胸口。李萍「嗯」了一聲,也跟著舉起了
酒杯:「心盡到了就行啦!」
吃過中飯,李萍把套間裏的被子拾掇起來準備放進櫃子裏,才剛把褥子抱起
來,便摸到了一處濕痕。打開一看,褥子裏竟藏了塊尿戒,她把尿布拿在手裏,
赫然見到褥單上畫了片地圖。初時還以為是重孫女尿的,後來細咂滋味又覺得不
像:「他爸兒,你瞅瞅來!」立時驚動了楊廷松,他臉一紅,跑過去忙把褥子合
上了。李萍不解。楊廷松忙解釋起來:「過兩天洗洗不就行啦,你以為是雲麗…
…尿也不能從脊背這地兒尿啊!「這一說,李萍也跟著笑了起來,還伸手打
了楊廷松一下:」還是你想得周全。「
春風得意,楊廷松白白淨淨的臉上浸著一層亮光:「要不是因為西屋的炕堵
了,我還真不樂意讓雲麗跟咱一塊睡……」當著老伴兒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他多多
少少有些難為情,畢竟昨晚上睡得太舒坦了,仿佛又當了一回新郎官,要多刺激
就有多刺激,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妙趣無窮呢,「這些年啊雲麗的性子收斂了許多,
人也越來越成熟穩重,嗯,沒那麼多事兒還倍兒會體貼人,嗯,會心疼人兒,我
心裏呀挺知足的。」說到這,不免又為二兒子擔憂起來,搖晃起腦袋:「就是小
偉,哎!」老伴兒的臉上由喜轉憂,李萍也為這事兒上火呢:「等回來得好好說
說他了!」看著老伴兒,楊庭松點了點頭,他臉上沒有過多的憤怒,更多的憂慮,
因為二兒子有悖他心裏始終堅持的那句「家和萬事興」,他不樂意看到這樣的結
果。
這時候,楊偉正在褚豔豔家喝酒呢。然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啥一沾
上兒子的教育問題眾人對他都有看法呢,他鬧不清楚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心裏
想的問題是,教育兒子未果之下置自己這臉面于何地?養不教父之過,正所謂
「嚴師棍棒出高徒」,這樣教育兒子還不知悔改呢,更何況放任自流,那不成放
羊了嗎!為此,他沒有退縮,也沒再像上次那樣妥協,聽之任之。
在維護父權這個問題上,柴靈秀已經跟楊偉說過不止一次,她不反對他,但
卻用另一個較為精准的話點明了他:「你在外面要強要好為的是啥?最終想要的
結果又是啥?」說得楊偉一時回答不上來,不過柴靈秀當時的表情一度令他驚訝
不已。
「就這麼一個兒子……」柴靈秀知道自己在苦笑,然而又別無他法,此時此
刻她要鄭重地告訴楊偉,讓他徹底明白自己話裏的意思:「你在他身上多花些心
思不好嗎?我看總比一味打擊他要有效果吧!」言語冰冷,就孩子成長的這個話
題她沒提「知子莫若父」這句話,若非是擠兌急了,甚至也不會跟楊偉刻意去強
調,這多少年過去了,是她一直在和兒子相依相伴走過來,儘管此時兒子到了青
春期這個難掌火侯的歲數。
哪怕再難掌火侯,當媽的心裏不也該有個數嗎!就如此時,看到兒子稍稍恢
複過來的臉又變得陰沉不定,柴靈秀用手捅了捅他:「飯都給你送嘴邊上了,又
咋了?」
「沒咋!」一口氣憋回去,心口墜了塊鉛,胃口都給擠到了膀胱裏,不堪重
負,於是楊書香怪叫一聲,真就怪叫了一聲:「媽,我尿雞。」這是不是太幼稚
了?總之,他就是這麼說的。而脫褲衩時,楊書香又變得有些羞怯,他就用手遮
擋住了狗雞,畢竟這麼大還讓媽媽來伺候,情理不合,然而事實如此,就比如他
仍舊喜歡撫摸柴靈秀的奶子,沒有道理可言,也無需理由去解釋。所以,狗雞半
撅著,在柴靈秀啐了他一口之後,楊書香笑了,他偷偷打量著她——由盈潤的耳
垂兒到細膩白皙的脖子,繼而又把目光盯向她那豐隆飽滿的胸脯。同樣,柴靈秀
也在注視著兒子,見其又恢復成原來那副猴了吧唧的樣兒,就又嘟了一聲:「臭
德行!」
楊書香把手伸到了胯下,頭一揚眼一閉,熟練地捋開包皮之後暢快地撒開了
尿,撒得興起時禁不住冒不出那麼一句:「媽,我都好天沒摸你咂兒了。」空蕩
蕩的聲音響起來,整個午後就變回了往日裏的模樣,曖昧而又融融,似乎連尿都
肆意起來,飛濺著試圖衝破阻撓和障礙,要去黑白色的天地間徜遊一番。
「尿完了還顯擺呢?是等你媽擰你呢嗎?」看著兒子在那擺楞狗雞,柴靈秀
斥責一聲。把個褲衩一踹,楊書香出溜一下就鑽進了被窩裏,探著肩膀軸子他趴
在床頭端起了碗,朝著柴靈秀招手:「你別走啦,跟我一塊吃吧!」
時至今日楊小三兒始終保持著一個習慣,第一口好吃的務必要讓媽媽先嘗,
這一度令旁觀者驚訝而又羡慕不已,也必然會引來他們的猜忌,但無論如何挖空
心思,結局自然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而當楊書香堅定不移地把雞蛋送進柴靈
秀的嘴裏時,這個午後註定是平靜而又溫馨的,他趴在床上,她坐在床頭。他看
到她鼻尖彌漫出一層晶瑩剔透。她看著他狼吞虎嚥。
「是真不餓嗎?」收拾起碗筷時,柴靈秀又把梨湯給兒子端到了近前。楊書
香搖了搖頭,拒絕的同時,甩了一句:「抽屜裏還有本相冊我沒看呢,媽你給我
拿過來。」
「這事兒我沒問你呢,咋隨便翻騰我抽屜?」
「天地良心,你兒子可沒偷你煙,真的,我向燈泡保證。」這麼一說,眼瞅
著不對勁兒,楊書香立馬就慫了:「你兒子都這樣兒了你還急?」
「把藥吃了,老實的知道嗎!」
「你快點給我把相冊拿來啊!」
陳雲麗跑過來時,楊書香正抱著相冊流哈喇子呢。他這一覺睡得駟馬汗流,
總感覺耳畔有誰在嘮嘮叨叨,他迷迷糊糊的也睜不開眼,只覺得一會兒是年輕女
孩在輕輕呼喚,一會兒又成了囁嚅時的啜飲,有如從泰南行走至渭南,漫長而又
遙遠。實際上,驅車的話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到了目的地,故地重遊,物是
人非,然而這樣真的是與世隔絕了嗎?
柴靈秀忍不住甩了一句:「狠心賊!」她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楊爽捏了
捏下巴,笑得同時目光直射前方。星夜中,眼眸深邃,他還是他,還是那個劍眉
星目的人,於此時,再度把李宗盛的那首凡人歌哼唱出來: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既然不是仙,難免有
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有
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這是個平凡的世界,人與人之間不管是勾心鬥角還是苦苦掙扎,不論是乘風
破浪還是碌碌無為,儘管他們都曾抱怨過,各種不公、各種排擠、各種鬱悶,卻
又不得不重新面對現實。其時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有過念想,同時又都存在著
希望,隨著世界的改變而改變著、適應著,或許這就是他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而他們現在,其實生活得都挺幸福!
「枕著相冊睡覺還是第一次看到!」被人胡擼著腦袋,楊書香便聽到了這麼
一句。他先是翻了個身,後背已經濕透了,繼而睜開了眼睛。
「好點沒?」聽聞到陳雲麗這麼問,楊書香搓了搓腦門,腦門涼蔭蔭的,左
手卻緊緊繃繃,這心口也跟狗騎兔子剛打著了似的,怦怦亂跳。這還沒容楊書香
言語呢,陳雲麗的手可就摸了過來,見他騰地坐起了身子,陳雲麗忙說:「把衣
服穿上。」
「我媽呢?」楊書香低頭尋找褲衩,頭也沒抬。此時外面的天色有些擦黑,
風停了,呼吸就顯得格外急促起來。
「你媽在東頭呢,你二嫂子過來了。」覺察氣氛有些不對,陳雲麗眼尖,借
著微亮從被窩旁撿起楊書香的褲衩:「生娘娘氣了?」這麼試探性一問,見楊書
香默不作聲,她心裏越發有了譜,便忽閃著那對桃花水目對著楊書香挑逗起來:
「嫌娘娘昨兒沒給你紅包吧?!」
「我不要了!」話本不該這麼說,但楊書香就是這麼說的,而且是提高了音
階說出來的,說完,他伸手跟陳雲麗索要著褲衩,沮喪起來又有些老羞成怒:
「你再這樣兒我可弄你了!」
「先把衣服穿上,等過這幾天娘娘好好陪陪你!」楊書香赤急起來的樣子逗
得陳雲麗抿嘴輕笑起來,正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像極了年輕時的楊剛,陳雲麗還真
就倍兒惜吝他那粗野的樣兒,不過此時她也知道不合時宜,稍稍抖楞兩下手腕就
把褲衩遞給了楊書香:「到時候就從娘娘那邊住下,正好跟我作個伴兒。」
「我問你,」越想也氣,楊書香一把搶過褲衩,目不轉睛地盯向陳雲麗。發
自本心,他沒法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有這個事實,儘管這個女人真正意
義上並非是他的女人。起伏著胸脯換來的是大口地喘息著,他想找個藉口,找一
個能說服自己去面對的理由,卻發覺繞來繞去始終也沒法擺脫陰影和困境。
「看這臉兒繃得,咋啦又?」
黑暗席捲前的一秒,那交錯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而又不可揣度,本來楊書香
的心裏還有一股子鬱結難以宣洩呢,霎時間在那雙溫情脈脈的眼神注視下,腦頭
就被潑了一盆涼水:你憑啥要去質問人家,她欠你的?你把情緒撒她身上,對得
起你大嗎?涼意席捲過來,戛然而止的瞬間他想也沒想就伸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刮
子。
「啪」的一聲傳來,陳雲麗的身子不由自主便顫了起來。「咋啦咋啦?」她
伸手一把抱住了楊書香,急得直喊:「幹嘛打自己臉啊?」不見楊書香回音兒,
她死死擁著他的身子,連連催問:「你跟娘娘說呀!」
說啥?揭老底?本來楊書香還想就此質問陳雲麗呢,問她為何要跟爺爺攪和
在一起,可抽了那一個耳刮子他反倒冷靜了下來。他比誰都清楚,什麼話當講什
麼話又不當講,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一時圖個嘴快倒是痛
快了,可她心裏得怎麼想?我這樣對她她得多寒心啊!
「有啥話不能對娘娘說?啊,你咋不言語?」
臉疼遠不及鼻尖上飄起的味道令人心醉,那熟悉而又好聞的氣味讓楊書香躲
沒法躲避,他吸了吸,骨頭輕了三分,又吸了吸,心就飄起來了。那種感覺他說
不清,頗為耐人尋味的是,心弦被勾動起來,令人欣喜卻又帶著無盡的失落,他
就嘗試著把手伸了出來。而當他想起陳雲麗在套間裏所做的事兒時,他又在猶豫
後把手耷拉下來。打人不打臉,娘娘的身子都給我了我還說雞巴啥呢。這樣想,
終歸又是掉進了自我寬慰的圈套裏,然而被摟緊時,心裏自然而然漾起了波浪,
像斷線的風箏,由不得他想與不想便緊緊攥住了拳頭。
「咋啦這是?」在焦急等待的過程中,陳雲麗覺察到楊書香的身體在抖,孩
子當著自己的面無緣無故扇了個耳光,這情理不通……心思百轉,驟然間陳雲麗
瞪大了眼睛,心道一聲,難道,難道說三兒都看到了?
「我,不該趁人之危對你做那種事兒……」琢磨了半晌,楊書香才憋出這麼
一句他都覺得口是心非的話,可不這樣講還能怎麼講呢?事已至此,睡了人家難
道還舔著個逼臉惦著吆五喝六,橫插一杠子去左右人家?你憑什麼?
「咋跟娘娘說這話?」楊書香這令人瞠目結舌的回答愈加肯定了陳雲麗心裏
的猜測,雖說這來龍去脈給她虛微理順了一些,可昨晚上那一幕幕荒唐而又心跳
的場面也從她的腦海中一一湧現出來,擾得她心神不寧,臉一下就紅透了。
許加剛那狗屄尚且都能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我怎還婆婆媽媽從那自怨自
艾呢?肏,我還是你媽男人嗎?憬然驚覺下,楊書香意識到了自身出現的問題,
他雖不屑與許加剛這號人為伍,卻也深明事理,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繼續無理取鬧
下去再耍孩子脾氣了,到頭來弄得都不痛快,圖什麼?
尋思著稍回了身子,在黑暗中楊書香苦笑著叫了聲「娘娘」。陳雲麗「哎」
了聲,下意識地把衣服撿起來遞到了他的面前:「把,把衣服先穿上,別凍
著。」
手指觸碰的一刹那,楊書香把手縮了一下,眼前烏漆嘛黑的,鬼使神差般他
又抓了過去。
「娘娘討人嫌了?」陳雲麗盤腿半跪在床前,小手被楊書香抓住的那一刻,
她悠悠開口說了一句。「不是。」楊書香搖了搖腦袋。陳雲麗拿起衣服來,一件
件地往楊書香的身上套。情感上,她愛自己的丈夫,也承認自己的性欲過於旺盛,
可不管是出於心系楊剛的為愛癡狂還是出於為了保護楊書香的舔舐心態,那些個
隱私——丈夫的綠帽心理、公爹的爬灰情結——她一個字都不能對他講,卻又不
能不說點什麼,於是她又跪起身子,在給楊書香穿好了衣服之後展開雙臂抱住了
他的身子:「生氣了,一定是生氣才會這樣的,對吧!」又笑著抓捏了一把楊書
香的胯下,以一種極其親密,酷似戀人般的口吻把話說了出來:「答應我,以後
可不許虧了這身子,要不到時候媳婦兒該不答應了!」在黑暗中,也不知她嘴裏
這媳婦兒到底具體指的是誰,那話說得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卻又令人心旌搖曳,
偏偏此時楊書香的心裏正浮沉難定,就反手摟了過去,嘴裏不依不饒地喊:「你
給我當媳婦兒是嗎?是嗎!」張開嘴來啃了過去,氣惱惱地沒頭沒臉一通亂唆啦,
把個陳雲麗親得咯咯直笑,氣喘吁吁道:「好啦好啦你想怎麼都成,可有一樣兒,
就是不許再糟踐自己的身體了,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說這話時夾雜著悲喜,心跳的同時總感覺
有些身不由己,在他眼裏,黑變得不再是真黑,而白卻也未必是真白,那心情到
底是舒展還是落落呢,楊書香卻沒法形容,不過此時他很想跑去琴娘家問問,想
從煥章嘴裏徹底瞭解一下,當初兄弟他追小玉時是個啥感覺。
年輪是什麼?年輪就是躍然紙上的圓圈,它不規則,也不規矩,但卻承載著
日日夜夜流淌而過的每一個細節,在那細節裏有充滿了一個個悲喜故事。青春就
是在這樣的日子裏來到了,在高高的白樺林裏,在雪月風花的溝頭堡中。遙不可
及嗎?觸手可得嗎?月牙還是那個月牙,粉面還是那個粉面。有如夢裏尚未完成
的使命在追尋舊日裏的足跡時被一刀刀砍斷,離自己是那麼近,卻又是那麼遠,
她在船上,自己奔在橋頭,嘴裏一個勁兒地喊「柴靈秀,你把船撐過來啊!」
……從省城拜年回來,恰逢雨水時節,天看起來有些暗淡,地面上一片濕滑。
說是下雨,其時天上飄下來的純粹是那冰渣,繽紛錯亂飄飄漾漾,打在臉上、
灌在脖頸上,微風一吹,涼嗖嗖。儘管料峭的風仍舊攜著一絲殘冬不甘的倔強,
卻在觸及的那一刻,從氣息上慢慢靠近過去,帶來了一股春泥的味道。
從縣城車站下了車,柴靈秀把呢子外套往身上攏了攏,正要招呼兒子,就看
他把腦袋一揚、雙手一展,原地打起轉來。上前又給兒子把衣服緊了緊,看著他
恢復成生龍活虎的模樣,柴靈秀心裏也挺高興,尋思著該去轉悠的地界兒都走遍
了,興致盎然,問他要不要去趟姥家?
過了初三,這六天以來楊書香一直都在忙著拜年,家裏親戚多,雖說年前去
姥家打過照面——把今年的情況提前說過,那也不能不露面一直縮著,就點了點
頭:「這些東西正好給我姥拿介。」一是該返校了,寒假作業還從煥章手裏呢,
估摸這些日子他也把作業抄完了吧,要拿回來;二是出於某種抵觸心理,雖自我
化解了許多,卻仍舊有些無法面對那件事兒。
從縣城商店裏買了東西,走出去時,楊書香皺起眉頭問柴靈秀,去我姥家還
用買酒?柴靈秀挽起兒子的胳膊:「不得去你班主任家轉轉?」
「去他家轉悠?」媽居然還要帶著自己去他們家,於是楊書香瞪起眼珠子問
柴靈秀:「給他拜年管個屁用?還不照樣是背地裏給我穿小鞋!」
「香兒,再不好他也是你班主任!」看著飛舞的冰花,柴靈秀深深嗅了一口,
忽閃的睫毛在那水汪汪的大眼上微微翕動著,見兒子目不轉睛盯向自己,柴靈秀
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出門在外還講究個廣交朋友呢,咋還那麼小性兒看不出道
理?」此話並非是刻意讓兒子巴結去獻媚那李學強做低人一等的事情,人來份往
不能太剛,也不能太圓,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想用自己的雙手給兒子鋪道,把路提
前給他鋪出來鋪好了,讓他在成長中慢慢去消化去理解為人處世之道,學會怎樣
生存。
「我知道情況,可是,可是給他送不白糟盡錢嗎!」撂下話,還想再說,卻
看到媽媽冰雕玉琢的臉上露出了笑,楊書香癡癡地看著她,心想如果此時親媽一
口的話,媽會不會擰我一傢伙?他這走神的當兒,柴靈秀已經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打過了招呼把價問了,又把情況簡單跟人家司機說了出來,談好了這才拉開車門,
上車前回身貼近兒子耳朵告他:「你以為錢扔水裏都能聽見音兒?」笑著抓住了
楊書香的手:「拜一拜不見外禮多人不怪,跟媽走。」
「道理我懂!就是覺著他太假了!」抗拒之下瘋長的樹總會有那麼幾節枝杈,
這一點誰都避免不了,儘管不情不願,楊書香還是挨在了媽媽的身邊坐了下來。
柴靈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然後做了個拍心口的動作。楊書香嘟起了嘴,哼
了一聲:「知道。」拉長音兒時眼睛瞟了一眼媽媽的臉,就攏起手來貼近了她的
耳朵:「晚上我跟你一塊睡。」說完,迅速把臉扭向了窗外。
行駛在夢莊的這條鎮公路上,路兩側的地面已經開始出現反潮的跡象了。楊
書香愣著神兒。柴靈秀也在發愣。兩旁的麥地猶顯青蔥郁色,這是初春時節的樣
子,它們總要再經歷一些什麼才會真正成長起來吧,誰又知道呢!
[
本帖最後由 mirage56 於 2020-2-13 11:42 編輯
]
作者:
mirage56
時間:
2020-2-14 23:08
. 第41章 不離不棄
初三那天,以柴文廣為首的眾人結伴而行來到了溝頭堡的柴靈秀家,去的地
界兒是後院,可實際上是來給他們的四姑奶奶(四姨奶奶)柴靈秀拜年來啦!
前兒後晌因丁佳的到來老楊家一大家子聚在東頭,表面上楊書香看起來已經
恢復過來,可終究是心事重重,飯後又看了會兒電影,他便再次婉拒了楊剛和陳
雲麗等人的挽留。於他而言這不是得過且過卻有種混一天算一天的嫌疑在裏面,
眼不見心不煩唄,話是如此,在臨走時兜門口袋被陳雲麗揣了個什麼之後,楊書
香這一宿就又失眠了。
「你說三兒這到底是咋了嘛?」夜深人靜之後,楊剛端著水盆走進屋裏,詢
問著媳婦兒的同時他把水盆放到了陳雲麗的身前。陳雲麗已經把長褲從身上脫了
下來,她把那條肉色健美褲往下一拽,蹲在了盆子上:「三兒吃醋了唄,嫌我昨
個兒沒給他!」上午已經不知拿水洗過多少遍身子了,此刻她仍覺得自己的身體
裏殘留著一股味道,蹲在了水盆上一遍遍摳挖著自己的下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
作祟,這麼一摳就變得滑溜溜,身子又鼓噪起來。
「三兒走前兒你不把那個給他了嗎!」見狀,楊剛呵呵笑了起來,與此同時
他蹲在地上把手探到了盆子裏,撩著清水給媳婦兒清洗下身:「三兒可不是那種
鼠肚雞腸的人。」他咂摸著嘴「吱」了一下,「你說三兒為啥要幹那傻事呢?」
手指觸碰到陳雲麗光溜溜濕漉漉的下體時,楊剛又嘿笑起來:「還真肥,」
捏著媳婦兒的兩片陰唇來回揉搓,一片肥滑,又見陳雲麗臉上飄起一層紅暈,
他把臉貼過去親了一口:「也是哈,嚷嚷半天給紅包卻沒兌現,換我這心裏肯定
也不痛快。」來回掏摸著媳婦兒的身下,想起了昨晚上的無奈,忙又進行自我寬
慰:「過年啦,緩幾天再說。」這麼一咂摸,不禁又想起了媳婦兒穿在腿上的東
西,忙問:「給三兒的是你脫下來的嗎?」
「給還不給新的!」羞澀地看了一眼丈夫,陳雲麗笑著搖了搖頭。昨兒穿的
那玩意連同內褲早在上午回來時就給一把火燒了,不管之前咋樣,反正事兒都過
去了,那就重頭再來。「我總覺得還是你穿過之後的那個更有味道。」感覺洗得
差不多了,楊剛起身把毛巾拿來,伺候著給陳雲麗把身子擦拭乾淨,端起水盆走
出屋門時,回頭輕輕說了一句:「到時候我把事兒都推掉,跟三兒選一個好日子,
徹徹底底搞它一宿。」
陳雲麗癡癡地看向楊剛的背影,若有所思。回身之際,她把鞋一脫,上炕把
窗簾掛了起來,寬衣解帶之後,待楊剛爬上了炕,她點著了煙送了過去,自己也
點了一根。看到媳婦兒從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楊剛問了一句:「咋啦?」
青煙繚繞于眼前,陳雲麗眯起眼來看向楊剛,只剩下兩口子的房間裏說話自
然不用再顧及啥了:「哥,我是不是變了?變得越來越淫蕩了?」楊剛湊上前去,
擎著手摟住了陳雲麗,輕輕拍打著她的胳膊:「這話從何說起呢?」說完,晃悠
起腦袋「嗯」了聲,倒是反思起自己來:「昨兒辛苦你了。」陳雲麗仰起頭來,
濃情蜜意的臉上帶著羞澀:「小二結婚時不得請知謝知?他們過來不也是給咱家
捧場來的嗎!」
回身掐滅了兩個人的香煙,楊剛捧起了陳雲麗的臉:「那為何要跟哥說那話?」
他看著媳婦兒,忽地從其眼神裏看到一閃而過的疲憊,忙問:「不舒服嗎?」
「也不是。」陳雲麗搖了搖頭,感覺臉蛋烘熱,就一把摟住楊剛的脖子委身
紮進了他的懷裏:「我想你了。」
輕撫著陳雲麗段子面一樣的秀髮,又劃過她那暖玉一般的身子,往懷裏一攬,
楊剛一邊親吻著她的臉頰,一邊說:「哥不就在你身邊呢吧!」說著說著便把手
探到了她的胸前,揉搓起那對摸了多年仍舊愛不釋手、飽滿而又豐彈的奶子。還
別說,自打窺視過侄兒搞自己媳婦兒之後,這幾天情致所達楊剛倍兒有感覺,一
方面是他借由此恢復了男人的自信,另一方面有那「藥酒」的推波助瀾,這雞巴
不再像之前那樣一潭死水了。
陳雲麗倚在楊剛的胳膊上,頭一歪,枕著他的肩膀嘴裏輕輕「嗯」著。看著
自己媳婦兒小鳥依人的樣兒,楊剛嘿笑起來:「那絲襪呢?你把它穿上。」聞言,
陳雲麗嘟起嘴來:「都讓我給燒了。」騰出手來解起了楊剛的褲帶。楊剛皺起眉
來:「怎燒了?」
「昨兒晚上吃餃子前兒,不知你有沒有注意過他們的眼神?」在媳婦兒答非
所問之下楊剛倒也並不著急,他想了下,笑著說道:「饞死他們!」這種情況他
遇到過不知有多少次呢,對那些男人目光中流露的巡視女人所產生的貪婪和色欲
又豈能不知,好在興奮歸興奮,卻不能不顧及媳婦兒的心理感受:「咋?心裏不
舒服?」
在楊剛的注視下,陳雲麗搖了搖頭,她把眼一閉,做著深呼吸的同時,顫巍
巍地說:「當時我就跟光著屁股一樣,上去給,給爸敬酒。」其時楊剛也在現場,
自然目睹了整個過程:「三兒當時也看了。」
陳雲麗睜開眼,把一潭似水柔情撩向楊剛:「我知道三兒會看……」見楊剛
低頭脫著褲子,瞬息間她想起昨晚上的事兒,眼神便又黯淡下來:都便宜給那老
東西了。
「前兩天三兒在西院把你給辦了,我就尋思他會不會因為昨兒沒給他而生氣,
也是,這歲數心性不穩,嘗過女人甜頭之後哪受得了呀!」脫掉了下身的衣服,
楊剛把半軟的雞巴露了出來:「你看看,這光說說就有感覺了。」這打愣的工夫,
丈夫已經把褲子脫了下來,眼見男人兩腿間嘟嚕的東西,陳雲麗內心裏的不快一
掃而空,她撩起頭髮攬在耳後:「那我先給你舔舔吧!」自打男人恢復雄風之後,
既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未來,她心裏不知有多歡喜,這段期間每每在行房時就變
著法鼓勵楊剛,助他一臂之力。說話間,陳雲麗輕推著楊剛的身子正要把臉湊過
去,便給楊剛扶住了肩膀:「一塊來吧,也讓我試試鮮,嘗嘗你這剃了毛的味道。」
於是兩口子順勢動起了身子,熟練地把各自的性器交給了對方。
躺在炕上,楊剛攬起陳雲麗的雙腿,夠著手稍稍一分便把媳婦兒的私處攏在
手裏。與此同時,自己的雞巴也給媳婦兒抓在了手裏。望著陳雲麗那原本體毛濃
鬱此時卻溜光飽滿的下體,楊剛深深吸了口氣。墳起的肉穴含苞待放,在一層瑩
亮汁液的浸潤下,當間兒糾纏在一起的兩片皺褶仿佛是被朝霞吐翕晨露後的葉子,
輕輕浮擺著,折射出一道清晰而又鮮嫩的影像。
將來三兒要是看到雲麗身下的光景,這一宿他得搞多少次呢?腦海中浮想聯
翩,楊剛扒開了陳雲麗的肉穴把舌頭探了上去。陳雲麗撅起屁股叉著雙腿,仰起
脖子「哦」了一聲,繼而又低頭叼向楊剛的雞巴吸溜吸溜地吮吸起來。
「看得見吃不著的心理,嘿嘿!」楊剛插空說了這麼一句,說完,舌頭繼續
游走在陳雲麗肥突的縫隙間,他越唆啦越愛,越看就越歡喜,嘬吸不斷的同時,
雞巴經媳婦兒這麼一通撩撥,如虎添翼般就硬了起來:「你穿那肉色健美褲真就
跟光屁股似的,他們要是看到你裏面穿的東西,還不更得饞出哈喇子?」
「還真硬!」那硬撅撅的雞巴撐滿了陳雲麗的小手,她摸著這根富有彈性和
活力的傢伙給他來回捋動,把櫻桃小嘴一張,含住龜頭像吮吸乳頭那樣給他反復
舔撩,從上至下,連睾丸都給他舔吸起來。
給媳婦兒的手口並用一通催化,楊剛發出陣陣滿足音兒,高興之餘,他揚起
手來照著陳雲麗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大屁股真肥!」儘管兩口子都已經是老夫
老妻,陳雲麗給自家男人這麼一說也禁不住羞澀起來,巴掌之下肉花翻滾,只覺
得身體由內到外蕩漾開來,像是永遠都喂不飽似的:「嗯,要是昨晚上回這就好
啦……你不知三兒當時有多想搞我呢。」她吐出男人的龜頭,換氣的同時這樣說
道。
「我也想回來,可爸好不容易張一次嘴,你說我能攔他駁回嗎?再說顏顏也
小,禁不起折騰。」
小手轉著圈給楊剛捋著雞巴,想及到昨晚上發生的事兒,陳雲麗轉身問了起
來:「哥,你說我要是跟你爸打架的話,你會向著誰?」
你儂我儂之時,媳婦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雖然楊剛看不到陳雲麗的臉,卻
總覺得她有話要講。稍做尋思,楊剛說了句「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緊接著便非
常肯定地說:「但我會給你爭的!」瞬間他便覺察到媳婦兒的身子顫抖起來,就
又非常堅定地說了一次:「爹媽生我養我不易,但如果真有那天的話,我會帶著
你搬出去住,走到哪都不會拋棄你!」
「哥,」陳雲麗朝後叫了一聲,她仰起頭來回眸一笑:「嫁給你的那天這輩
子就跟定你了。」她掉轉過身子,總感覺欠缺了點,便從炕下頭把高跟鞋拾到了
手裏,穿在腳上。爬上楊剛的身子,陳雲麗把屁股一抬,她捏住了哥的陽根對準
了自己的陰道緩緩坐了下去,在吞噬前,把身體向前靠了一下:「昨兒我做了個
夢,」肉穴含住了楊剛的雞巴,一點一點吞了進去,「夢見我在套間裏做愛,嗯,
隔著一道簾聽到你說話時,我特別興奮,」她嘴裏呼著氣,揚起身子之後再度把
楊剛的雞巴吞了進去,保持住了平衡,身子略微向後仰去,緩慢起伏,「嗯,後
來在你面前搞時,我也特別興奮,那種感覺我根本就控制不住,啊,當時我都想
把你抓醒了……」
楊剛臉上含著笑。肥腴的肉穴在眼前不斷被放大,紅潤而又奪目,看著自己
的雞巴在陳雲麗的體內進進出出,他頗有體會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陳
雲麗撩著秀髮搖了搖頭,看向楊剛時她先是笑著說了句「想你」,而後又問:
「那你說我是不是變了?」楊剛把玩著陳雲麗的腳丫,定睛說道:「你沒變,哥
都知道。」看著男人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情意,陳雲麗扭動腰身的動作漸漸由慢變
快,起落的幅度也加大了:「你猜我跟誰來的?」
楊剛做了個深呼吸,又見媳婦兒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兒,他輕悠悠地說道:
「爸」。瞬息間,陰道收縮傳遞過來的信號讓他隱約覺得自己沒有猜錯。
「顏顏三點多醒的,不到四點吧,當時我迷迷糊糊的。」陳雲麗把身子揚起
來,從容地夾裹著男人的陽具,她眼睛微翕,小嘴半張:「做愛時我也是迷迷糊
糊,不過該用的姿勢都用了,嗯,穿著給三兒準備出來的那條肉色絲襪,嗯,啊,
跟你爸都用遍了,啊,該嘗的地界兒也都給他吃過了!」她這樣說,楊剛就這樣
默默地聽。作為聽眾和觀眾,天花板上的燈倒是有些不甘寂寞,它瞪起了大眼珠
子,吼吼咆哮地燃燒起自己。
「這個夢我做了半年多了,不下四十多回,家裏、儲物間裏、桑拿房,連野
外都搞過。」
「昨兒我看見爸也拿眼掃了幾下你的身子。」
「哦,是嗎。」陳雲麗仍舊在起伏著身子,「你不知道,我有一張穿比基尼
的相片,嗯,被爸拿走了,啊,還有,你拍的那些個三點照,啊,啊,他跟我說,
乳暈和乳頭他都看過,屄也給他看遍了,他說我真騷,每次見面都想肏我。」
?
楊剛對公媳亂倫興趣不大,可也架不住幾次三番被這等言語撩撥刺激,於是
他低吼了一聲,翻身上馬壓在了陳雲麗的身上:「哥知道你不是那種人,」閉著
眼使勁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又連連搖晃起腦袋,自言自語道:「我知道爸也絕不
是那樣兒的。」覺察到媳婦兒在用大腿勾動自己的屁股,楊剛這才緩緩動起身子
:「凡事都有,都有過程的,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那種事兒,我知道。」這話他說
得非常肯定。
「嗯,是。這不做夢呢嗎,嗯那你說,嗯,你說我迎合他是不是倍兒淫蕩?」
「啊,啊,哥喜歡你這騷樣兒,啊,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哥心裏裝著呢。」
「我喜歡被你征服,嗯,喜歡被征服……也喜歡那種被三兒征服的感覺,啊。」
陳雲麗把雙腿攬在了楊剛的屁股上,忘我投入地任由他大力抽插起來。在她
看來,男人信與不信對她來說已經微不足道,她敞開心扉盡情地調節著氛圍,再
也不必顧忌後果破壞夫妻感情而影響到誰:「我就要騷給你看,嗯,哥你肏我,
他爸,使勁肏你的騷媳婦兒,啊嗯……」
「到時我躲在,啊,躲在門後面,啊,看他肏你,啊,想看,啊。」媳婦兒
臉上的春情蕩漾完完全全落在楊剛的眼裏,身下的感知又是如此清晰,這一切—
—自身恢復男人本色——都是由侄兒給他帶來的,所以他樂得其所,也樂意看到
媳婦兒跟侄兒發生關係之後的滿足表情:「三兒絕對能給咱帶來快樂,啊,你夾
得真緊。」他左沖右突,擒著陳雲麗的腳踝不停變換著抽插角度,雖說這樣有些
算計人,卻也算是對孩子的一種磨練了:「嗯啊,哦啊,三兒跟你有緣,呃啊,
我支援你倆搞對象,啊,啊。」激情澎湃,楊剛挪動起屁股來,動作由跪著改為
半蹲著,抱起陳雲麗的屁股仍舊不斷地夯著。而陳雲麗也是無比歡快,她扭動著
屁股迎合著楊剛的衝擊,在快感即將攀升到高潮的一瞬間,終於卸下了心理的那
層包袱:「肏我前兒你爸讓我喊他名字,啊,他還讓我叫他這個,啊嗯,他爸說,
啊說看過你射在我絲襪上的照片,嗯啊,嗯啊啊,他說啊,這回徹底給他解饞了
……」跟自己男人訴說的同時,陳雲麗的心裏始終在堅持著自己的信念:不管發
生了什麼,她都始終如一地愛著他!
摟抱著陳雲麗的身體,楊剛一邊聽著呻吟聲,一邊吭吭哧哧地做著:「啊好,
有你陪著我走,我楊剛這輩子還奢求啥呢?」他信心十足也很有狀態,真好似回
到了多年前,意氣風發時的歲數,便在推肏中喘息著追問起來:「啊,還夢到啥
了?」
「夢到的東西太多啦,」陳雲麗哼吟著,她不想這麼自私,也不想讓楊剛這
麼快就射出來,幾分鐘過後,陳雲麗撐起自己的身子坐在了丈夫的腿上:「用這
個姿勢吧。」雙臂展開,抱住楊剛的脖子。楊剛稍作調整,喘息著把雞巴送進了
陳雲麗濕漉漉的肉穴內:「啊,這樣兒夾得也挺緊的,哦啊。」
「三兒心裏還是有坎兒,」陳雲麗動起身子,她一邊夾著楊剛的雞巴轉悠,
一邊用奶子摩挲他的胸口:「舒服嗎?」楊剛點了點頭。「真硬!」像母親照看
兒子那樣,陳雲麗用自己的身體和言語鼓勵著愛撫著楊剛:「三兒的事兒到時候
你就聽我信兒吧!肯定,嗯,肯定會當著你的面,啊。」把眼微微閉上,腦子裏
揮之不去的卻是昨晚上那不堪入目的場景。陳雲麗知道這是心魔作祟——她憎惡
那個令她討厭的人,卻又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行房時老東西的技巧和花樣真
多,咋那麼懂女人的心理呢?
「有你我這心裏踏實。」肉穴含叼住楊剛的雞巴,陳雲麗舒展著身體上下起
落,「啊,我的小白楊又回來啦。」
「有你在身邊我心裏也穩當。」看到楊剛臉上舒展出來的笑,喘著長氣陳雲
麗把臉貼了過去:「你不知道我夢裏有多荒唐呢,啊。」或許這些話只能在這個
時候講出來,把它當成促進夫妻歡好的調味劑,來讓兩個人一起興奮,「啊,你
爸說我性欲特別旺盛,啊,啊,到時候跟三兒搞完了,哦啊,我讓你美上天。」
此時,楊剛也把眼睛合上了,他摟著陳雲麗的腰,上下親吻她的臉頰和脖頸
:「好,哥喜歡你騷,啊。」
「嗯,我騷給你看,騷給我自己的男人看。」交合的部位發出了咕嘰咕嘰聲,
伴著奏,刺激著彼此的耳膜:「這一切都應該,啊,卻啊,太刺激啦,每次我都
堅持不了多會兒,啊,哥啊,換個姿勢。」
「都是跟爸來的嗎?」問這話時,楊剛臉上一陣怪異。往常他也聽媳婦兒講
過,但均沒有這次這麼刻意。
「也夢到過三兒呢。」翻轉著身子,陳雲麗趴在了大炕上,搖晃著屁股挑逗
著楊剛。楊剛跪起身子湊上前去,單手扶穩了陳雲麗的腰,托著雞巴往前一湊,
就融入到一片熱火朝天的空間裏:「雲麗,你裏面可真滑溜。」
「啊,你爸也時常這麼說我。」陳雲麗把腦袋紮在褥子上,借此,她想把滿
腔的鬱結和欲望當做故事宣洩出來,分享給自家男人,和他攜手一起迎接嶄新的
生活:「我把心事都講給你聽,我也特別興奮。」
「知道嗎?這輩子娶了你才是哥最大的福氣。」停下撞擊動作,把陽具深埋
在陳雲麗的體內,楊剛就用手一遍遍地撫摸著她的脊背。這些年,眼前的髮妻一
直在背後默默無聞地支持著自己,男人的風光背後能有個停靠港灣,這是幾輩子
才能修來的?他鐵血了半生,難得酸那麼一次:「雲麗,哥愛你,願執子之手與
子偕老!」「啊哥,我也愛你。」
在媳婦兒悠揚的回應中,楊剛調整了一下角度,身體動了起來,啪擊中明顯
加快了撞擊速度。在猛烈的衝擊浪潮席捲過來時,陳雲麗隨手抓來個什麼捂在了
嘴上,在飄飄搖搖的哼吟中腰都塌出個弧兒來:「哥,哥啊,為你做啥我都樂意,
啊,」充實感、滿足感透過下體擴散出來,心與心的碰撞伴隨著歡愉和欣慰,遙
想將來在楊剛的注視中委身在楊書香的胯下,那叫床聲都變得充盈起來。
在媳婦兒的鼓勵和支持下,楊剛能做的便是大力去撞擊她的屁股,給予陳雲
麗精神和肉體上的享受:「到時哥再給你刷鍋。」他把雙手掐在陳雲麗的腰上,
在撞擊中舌尖抵在了牙膛上。
「啊啊,好,好舒服,啊昨晚,」仰起脖子,陳雲麗含糊不清地敍說起來,
「昨兒玩錯位來,你爸分別飾演三個角色,啊,他還問我節育沒,啊啊,他想跟
我要孩子,啊,啊呃,」尖銳的聲浪淹沒在層層包圍中,隱約穿透出來,「啊哥
啊,他還說要吃人奶,啊,」氣若遊絲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飄來蕩去,忽忽悠
悠就飛到了西院老宅裏,「廷松,啊,啊你可真會玩你兒媳婦,嗚嗚,」聲音斷
斷續續,碾壓似的從喉嚨裏滾落而出,最終掩入虛無,「啊,當著我婆婆和我哥
的面肏我,哦嗯,哦啊,好舒服,啊,廷松你肏得我好舒服,」這忽高忽低的感
覺令她情欲大炙,既羞臊難當又無比興奮,嚷嚷出來後仿佛是為了再現昨日場景,
似乎也是在宣誓,從此以後海闊天空再不必為此徒增煩惱,「嘶啊,他爸啊,你
咋還把套摘了,嘶啊,啊,我撓死你這個出爾反爾的老東西,啊,」快感一波波
襲來,從骨盆處密集地擴散出去,遍及全身,激靈靈打著冷顫陳雲麗乾咽著再次
發出了抽咽聲,「孩兒他爸,咋射那麼多……」她雙眉時而緊蹙時而舒展,整個
人徜徉在欲海狂潮中,解脫著自我,向楊剛傾訴著一切,「啊廷松啊,哥啊,哥
你爸啊孩兒他爸啊,他要吃人奶……」
儘管楊剛對公媳話題不感興趣,卻架不住媳婦兒反復用這樣的方式來刺激自
己,他低吼著,氣喘著,如打夯般不要命地推聳著身體,聽她頻繁變換著稱謂方
式而發出的夢幻般的呼喚,終於抑制不住快感的夾擊,身體一抽,猛烈噴射出來
:「好兒媳,你夾死哥啦,哥給你做種,做種,啊……」
「受不了啦!」在高潮的嗚咽聲中,陳雲麗臉上漾起一層紅粉,整個人迷迷
糊糊陷入在短暫的昏迷中:哥,賬媳婦兒都替你還清了……
風平浪靜過後,舒展著身體陳雲麗躺在了楊剛的懷裏:「看啥呢?」楊剛正
打量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生活的女人,聞言,他笑道:「都知道我楊剛
雷厲風行,又有幾個人知道我背後的故事?」舉手投足,魚尾紋已經在媳婦兒的
臉上留下了一道痕跡,他摸著她的臉:「但我知道,過去現在將來,你一直都在
陪著我走。」
「哥,從今以後我就放心大膽地去給……給三兒當媳婦兒去了!」她笑了,
笑得是如此的嫵媚多姿,把一個女人最美的時刻展現在她心愛的男人面前。「我
還以為……好。」說到這他也笑了,由內到外透著舒心,就連剛毅的臉上也顯出
了男人少有的柔情。陳雲麗臉上一片暈紅,她把頭紮進了楊剛的懷裏:「那條絲
襪我真燒了,還有褲衩,」她抬起頭來,秋水含情,「以為我要給爸當媳婦兒?」
不等楊剛表態,笑著她又把頭紮進他的懷裏,「沒有感情何來愛情?說的那
些都是我做的夢,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跟你提他了。」
「好!」
「嗯!」
活著不就應該這樣,不是嗎?已經過了拼酒的歲數,遠離浮華,他們彼此心
裏最在意的是什麼呢?恐怕沒有比感情更令彼此在意的了,儘管生活之中溝溝坎
坎始終沒間斷過,也沒有個絕對的十全十美,但此時此刻卻都放下了,亦如摟抱
在一起的身體。連頭頂上傾瀉下來的光在感動之下都變得安靜了許多,它看著他
倆相擁而眠,欣慰地閉上眼睛,難得人到中年還能如此這樣堅守相濡以沫……
一生中總有些東西能忘,有些東西紮根深處永遠也忘不了的。經歷多了見識
自然也增長了不少,裝神弄鬼的那套東西直到現在楊爽都不認可,至於說麻衣神
算,六壬之說,這就和每個街道社區都有一個傻子、一個風流人物一樣,總是不
能回避的。三羊的傻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而陳秀娟的風流幾乎人盡皆知,所以
楊書香鬧不明白為何醜事都發生在自己身邊,至少眼麼前他解釋不清。
酒的彌香在於它的沉澱,如果沒經歲月的洗禮,豈能流傳後世?儘管楊書香
還不太懂,在波濤面前卻也知道人最大的敵人是誰,因為柴靈秀跟他講過——人
情大如王法,但最難過的便還是自己心裏的這道坎兒。
來到後院的套間裏,楊書香留意著每一個書箱擺放的位置,他一眼就找到了
那口曾動過的箱子,明知此時掉根針都能聽見卻還是朝著窗外看了一眼。這一看
不要緊,昨兒的一幕又跳進了他的眼眶。瘋狂縱欲之下的面孔、誇張淫蕩的肢體
動作、令人窒息而又臉紅心跳的言語,此時從他的腦海中一一劃過。楊書香深深
吸了口氣,味兒沒了心跳卻仍然劇烈,他用手搓著嘴角,心說咋就不怕給逮著呢?
夜色靜謐,院子裏應該是一團子黑,但已經沒有昨晚上的繁華,不過燈籠仍
舊亮著,楊書香就又深吸了口氣。看看左手,然後他揚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把書
箱搬到了床鋪上。日後,他曾憑藉著感覺精准地量過每一秒之間的停頓差,也曾
就此計算過自己邁出步子的頻率和距離,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留下來的「病根」,
其時打開書箱的那一刻,他真想把那本「醫心方」一把火給燒掉。
書依次給楊書香翻騰出來,直到把陳雲麗穿著比基尼的相片拿到手裏,心都
沒有靜下來:我怕啥?我有啥可怕的呢?他問著自己,又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實
在是沒事找事,左手漲漲呼呼,就軲轆著心把書裝回去碼到原位。而那張相片卻
並沒放回去,給他揣進了衣服裏,那樣連同口袋裏的絲織物也就能一起變得溫暖
起來。
孤零零地回到前院,楊書香聽柴靈秀說琴娘下午曾過來看過他,包括鳳鞠、
包括豔娘。他還想借此跑出去,就給柴靈秀攔下來:「燒才退,這又要去幹啥?」
楊書香本想說去後院睡一晚,結果張嘴說出來的卻是去煥章家轉一圈。
「下午你趙大開車把他們送姥家了。」聽到這句話時楊書香就「哦」了一聲。
「手多養幾天,別四處亂晃悠。」楊書香又「哦」了一聲,還看了看柴靈秀
的臉。
後來覺得從這屋看電視有些沒勁,就湊了過去跟柴靈秀念叨了一句,這股強
勁的氣息在轉天之後又變得昏昏沉沉,當陳雲麗摟住了他的脖子要求合影時,楊
書香想起了電影裏吳孟達開導周星馳說的那句話:換一套漂亮衣服,吃一頓豐盛
的午餐再一展歌喉,你就不再懦夫了……事實上,身體恢復之後他一直跟在柴靈
秀的屁股後頭,從南到北又從東到西,沈怡都忍不住嘲笑起來,柴靈秀也笑了起
來:「你看看,這孩子咋總黏著我,啊?!」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 15:52
標題:
嫐 (第2部•42)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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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3-1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2 謀而後動
生活更應像伊水河那樣,蜿蜒流淌在村落之間或城市中,如一幅畫,最終歸
寂於煙波浩瀚的大海不起波瀾,然而事實真的如此這般簡單嗎?
「來到這個世界的人,有享福的就有還債的,對不對呢,老尚他自己都算不
出來,誰又知真假呢!」徐瘋子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令人捉摸不透,時至今日,
他也不敢確定,徐瘋子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瘋!但老劍客所說的那些耐人尋味的
話琢磨起來往往很容易令人陷入沈思,以至於忽略掉他話里提起的那個算命先生,
以至於你不得不重新去認識他。
玄學或者易學其博大精深非一般人能夠揣摩,哪怕是算命先生精於此道也未
必敢說一切盡在掌握。「看皮看不了瓤兒」這話指的是什麽?應運在生活里指的
可能就是「人心」,而人活著,瓤兒好壞看不到,臉面問題多少還是要的,定位
於此,楊書香就被束縛住了,被自身文化定義在這個框框里。
「茅房拉屎臉兒朝外」這話楊書香時常說,一個孩子能說出這樣既幽默風趣
又富有哲理的話自然是照貓畫虎從「大人」嘴里學來的。道理上講,這話和「臉
面」掛鉤,楊書香也想過臉兒朝外的問題,但又覺得現實和理想出入很大,好多
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中發了黴變了質,不過在給李學強拜完年,在加深了「惱在心
里,樂在面上」的印象後,他又從媽媽身上學到了一招——事在人為,於是茅塞
頓開,於是在出門登上面的的那一刻,他忽地覺察自己還不算太虛,因為不管是
和琴娘相處還是跟娘娘在一起,起碼過去現在他還沒有一絲一毫傷害她們的心,
不但沒有,而且彼此之間相處起來感覺良好,所以「事在人為」在他看來很有些
「順應當下識時務」的味道,這不是嶽不群,自然和「兩面三刀」所引申出的含
義也就截然不同了。
車速不快,身後坐著個漂亮娘們,司機就很健談,有的沒的山南海北一通胡
侃。柴靈秀心情也不錯,跟司機聊起來還提說了她認識的幾個司機朋友。說到趙
伯起時,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了看柴靈秀,笑道:「嘿嘿,趙師傅人可見多識
廣。」至於怎麽個見多識廣法他沒細說,不過楊書香看見了這人的側臉,見其笑
得猥瑣,估摸話里的意思多半指的不是趙伯起在國外九點起床然後先喝咖啡再去
工作的事兒。
「去年咱泰南不又往國外走了一波嗎。」國外跟國內比工資高出來不是一星
半點,當下的物價又嗖嗖上漲,出去幹個三五年再衣錦還鄉,也挺好,就此柴靈
秀問道:「師傅您沒尋思出去走走?」
「我倒也想過,可出多遠門受多遠罪,嘿嘿,舍不得家里的。」
「倒也是,守家待業誰也不樂意往外跑。」笑著跟司機說了句,見兒子在盯
著自己,柴靈秀就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咋又魂不守舍了?」
「才沒!」嘴角一揚,楊書香矢口否認。他把目光看向窗外,伸手點指著不
遠處:「媽你看,辛家營可快到了。」路西坡下面有個岔道,歪歪扭扭地穿過了
辛家營南面和夢莊北頭的田地,從這往陸家營走倒是能抄近,天熱趕集時楊書香
跟柴靈秀就經常在這邊走,對於怕熱的娘倆來說,有樹蔭涼遮著能擋好大事兒呢。
「有幾場雨也就徹底返青了。」望著麥田,柴靈秀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楊書
香碰了碰柴靈秀的腿,貼近她臉:「媽,你不說好男兒誌在四方嗎,話咋來回來
去說?」
柴靈秀用手攏起荷葉頭,拍著胸口告訴兒子:「每個人心里都有個夢,不是
嗎?」女人心海底針,楊書香尋思著媽媽說的這句話,他一知半解又捉摸不透:
「如果將來考出去的話,你會不會跟著兒子一起走?」
「說話孩兒氣。」柴靈秀捏起兒子的臉,又挽起他的胳膊:「走了家里怎麽
辦?你養著我?」
楊書香夾緊了胳膊,盯著柴靈秀的眼。那一刻他在媽媽眼里看到的不止是笑,
心底頓時湧現出一股強而有力的呼聲,剎那間表白出來:「我養著!我說過將來
我養你。」
短暫沈凝中,柴靈秀笑了起來。換作以往,她會對兒子進行肯定並附以一些
鼓勵的話,現在她稍稍改變了些,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表態,她要兒子在這條成
長道路上自己慢慢去體會,因為她不需要承諾,因為……
又前行了三四里路,面的朝左一拐,順著筆直的土道紮了進去,沒一會兒車
就開到了陸家營。
老閨女帶著外孫過來,柴老爺子夫婦高興壞了。明知過了飯點仍舊詢問起來:
「餓了吧,想吃啥爸這就給你們做介。」說著,老兩口就要起身。
「才幾點呀?」柴靈秀把東西放在櫃子上,忙擺手阻攔,「上午就惦著回來,
我三哥非說等雪住了。」「姥您別看我,我也不餓。」拍著肚皮,楊書香溜達著
來到了相框前。
「姑爺初四過來的,我跟你媽還說呢,忙就甭來回折騰。」聽聞到姥爺說了
這話,楊書香插嘴道:「媽你不去我嫂子那看看?」柴靈秀掃了兒子一眼:「你
去把她喊過來。」哼了一聲,楊書香撇了撇嘴。
七八天的時間不見,不知煥章是被吹了迷幻藥還是咋的,竟然跟許加剛攪和
在了一起,而且不止,包括琴娘在內,六個人正坐在炕頭打牌呢。
「香兒來啦。」楊書香撩簾進屋時,馬秀琴和沈怡不約而同地喊了一聲。楊
書香嘴里答應著,快步上前走到煥章身旁,聽他喊了聲「楊哥」,又見他手里只
剩下一張大王,伸手搶過來就扔進了海里:「我說你不走還抱著幹啥?給琴娘個
硬風不就得了。」煥章這邊「哎呦」了一聲,伸手欲搶但牌已經落在了海里:
「楊哥你沒事凈瞎攪和。」「瞎攪和?這天兒不就是瞎攪和的天兒嗎,又不睡覺,
幹啥介呢?」打過幾聲哈哈,推了下馬秀琴的身子:「琴娘,這牌還不跑?」說
完,又把柴靈秀吩咐的事兒轉給沈怡,鞋一脫,順理成章加入到了婦女陣營中。
還別說,左手恢複之後輪牌時砸出來的響都別具特色,piapia的帶動著節奏:
「內嫂子我說,該跑就跑,可別打夥牌。」跟許加剛大姐通了氣,楊書香四平八
穩坐在炕上,眼神又轉而盯向馬秀琴:「琴娘,難受就砸下家,不走就都別走了!」
氣勢如虹,橫掃一切。
許加剛坐在馬秀琴的下手,楊書香沒來時他還占了一些便宜,而且總會有意
無意借著問牌把目光掃向馬秀琴,誰知換人之後連牌點兒都沒了:「原本……」
剛說了倆字就給煥章轟回去了:「你行啦,看不出路兒是嗎?」
柴鵬這邊的牌本來不錯,可指著他一人去和對面三個人對抗也有些力不從心,
走了兩圈就把牌抱起來了:「咱倒是憋一家啊,再不憋就真的一個都跑不了啦!」
有句話叫「騎馬趕不上青菜行」,還有句話叫「換手如磨刀」,說來邪性,
自打楊書香接替了沈怡披掛上場,煥章這邊基本上就沒開胡,弄得他灰頭土臉,
牌一扔不玩了:「走啦走啦,咱找海濤打球介。」他這一吆喝,柴鵬也來了興致,
一起攛掇起來。
「坐了快倆小時的車,我都散架了。」楊書香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坐在炕上
沒動地界兒,「咦」了一聲過後,問起柴鵬:「你爸呢?」柴鵬搖了搖頭:「可
能跟我四爺打麻將介了。」楊書香腿一盤,揮了揮手:「你們捅介吧,我得歇會
兒了。」
許小鶯一看,拉了拉兄弟的袖子,笑著說道:「咱也該回家了。」說著,朝
外走去。許加剛偷偷掃了一眼馬秀琴,又踅摸著瞟了楊書香一眼,轉過身子時面
露不快:媽屄的又來攪和?!其實楊書香還真沒有攪和的意思,不過是出於防範
意識不想家里空下來沒人盯著。
「小鋪新進了雪人兒,表叔咱嘗嘗介!」柴鵬這麽一提醒,煥章拍起手來:
「對呀楊哥,前幾天我們就嘗了,味兒不錯,還說等你過來一起再嘗嘗呢。」對
著馬秀琴伸出手來,「媽,給我來五塊錢。」
許加剛正愁找不著說話地兒呢,聽趙煥章跟馬秀琴要錢,他不等馬秀琴言語
就把話給攬了過來:「客的我請,身上都冒汗了。」眼睛在馬秀琴身上賊不溜秋
地掃著,還揚了揚手阻攔一下。
馬秀琴微微一笑,並未理會許加剛的熱情,她從口袋里掏出來錢,遞給兒子
時交代了一嘴:「跟你楊哥一塊去。」覺得好幾天沒見著楊書香,心里怪想的,
此時正好能容娘倆說說話,就吩咐起兒子來:「煥章,要不去給你楊哥買回來吧。」
看向楊書香時的眼神恬淡柔和,話里行間更是透著一股發自肺腑的關切之情,無
形中又把許加剛給得罪了:原本的時候我才是主角,一來怎麽他就成香餑餑了?
又氣又妒,恨得牙根子發癢,若不是人在矮檐下,非得跳出去大罵楊書香兩句不
可。也難怪,自打年前跟許建國從溝頭堡回來,那幾天他是茶飯不思,腦子里除
了陳雲麗和柴靈秀,剩下的就是馬秀琴了。回到家,抱著錄像機看了兩天黃色錄
像,又找了一堆黃色書刊打發時間,在雞巴快捋禿嚕皮時差點害了相思病。好不
容易盼到年初二,一早就跑去了柴鵬姥家,東扯西扯想從柴鵬嘴里套出點話來。
柴鵬哪知道他要幹啥,不明所以間被問得直撥楞登。無奈,許加剛又原路折返回
家。
在折磨中熬到了下午,許加剛死活要跟姐夫一起回陸家營,他這一嚷嚷,眾
人誰也拗不過他,沈愛萍又愛子心切,便答應下來。
柴龍就這麽一個小舅子,媳婦兒同不同意他都得做出一番表示:「明天不還
得一道去我大爺那聚齊嗎,讓剛子和小鳳上我那先住著,明兒我們再過來。」倆
小姨子總不能都帶走,所以他自動跳過了許飛燕。
沈愛萍點點頭:「燕兒得照看幸福,就甭跟著過介了。」見兒子跟二姑爺在
院子里交頭接耳不知說些什麽,招手把他喊進屋來:「想你姨啦?」兒子所表現
出來的樣子或許外人覺查不到,作為一個時常偷嘴且幫著兒子偷過嘴的女人來說,
豈會不知男人的心理。
許加剛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畫面翻卷,縈繞在心頭的女人變來變去,
最終定格下來:「崩沈怡容易,崩琴娘難。」這番話說出來可把沈愛萍嚇壞了。
年前小樹林里的那一幕慘劇至今都在她腦海中回映著,那一群兇神惡煞連小叔子
的面兒都不給,哪惹得起呀。如今二姑爺的胳膊還沒好,兒子心里竟有這種想法,
她哪能不擔心:「剛子,你想玩沈怡媽能幫你,可,可馬秀琴是溝頭堡人,萬一
跟顧長風有傳呼……」雖說她平時在村里跋扈慣了,可卻不是傻子,誰知道馬秀
琴背後跟顧長風有沒有聯系,就算沒有,當間兒還夾著個楊書香呢,這要是再碰
上那瘟神可就不止折胳膊斷腿那麽簡單了。
「洗澡年前的事你忘啦?在閣樓頂子我看遍了她的肉。」去年夏天麥收時節,
他從沈怡的肚皮上由一個毛頭小子轉變成了男人,時隔半年的時間里,他又從親
大姐的肚皮上由一個雛雞轉變成性愛老手。害怕過嗎?他也曾提心吊膽過。不過
膽子都是在一次次的磨礪中鍛煉出來的,而且上有母親和叔叔大爺的疼愛、下又
有姐姐們的關懷,他還怕啥?若不是踢到了鐵板——被楊書香坑了一次,他還真
沒慫過。
見兒子不但沒有露出害怕之色,反而一臉得意,沈愛萍疑惑道:「媽知道你
聯系上了顧長風,可那也不能趕在這個時候搞小動作!」許加剛臉現猙獰,一陣
咬牙切齒:「君子的仇報十年不晚」,繼而哈哈笑了起來:「我的未雨綢繆就是
放長線釣大魚,我的心理戰絕對專業。」
也從小叔子嘴里略聞個一二,又見兒子信心十足,沈愛萍點了點頭:「你聽
媽說,可不能再魯莽了。」許加剛也點了點頭,貼近了沈愛萍的耳朵如此這般說
了幾句。這時,門外的柴龍夫婦和許飛鳳招呼起來。
「等一下,這我就來。」許加剛朝外回了句,回身問沈愛萍:「我的胯下之
辱要用肉債肉償。」
「放心吧,回頭我再跟你叔好好說說,我不信他們這幾十年的戰友關系真格
的還能撕破臉?哼,欺負到家門口,到時候絕不能這麽便宜了他們。」說著,沈
愛萍從口袋里掏出錢來,盡管只是大團結,卻給兒子手里塞了一把:「媽支持你!
讓他們知道我們老許家的人絕不是那種好欺負的!」
從溝頭堡到渭南,又從三岔口來到陸家營,轉悠了一圈下來,人生雖不太懂
但「糖多了不甜」的道理楊書香還不至於糊塗到家。那幾個日日夜夜的交替,身
心得到了凈化,靜極思動又從凈化中想到了回歸。他回顧著這一段時間自己所走
的路,真實得有些虛幻,而虛幻得又讓人無比留戀。既然快刀斬不斷亂麻,那麽
在另一條岔道口上就得懂得取舍了,精力畢竟有限。這不,趁著眾人出去這個空
兒,楊書香坐起身子:「我說琴娘,你別總盯著我看,多難為情。」馬秀琴一臉
和煦,仍舊在打量著楊書香:「好天沒見著人,琴娘心里惦記你呢。」挪了挪身
子湊近楊書香的身邊,抓起了他的左手:「還疼嗎?」
楊書香嘻嘻一笑,蔔楞起腦袋來:「早就不疼了,不信你看。」活動著手腕,
摸向了馬秀琴的奶子:「有沒有勁兒?」揉搓在這對飽滿又肥沃的地界兒,勾起
男人興趣的同時他覺察到手心里有些異樣,忍不住叫了一聲:「你穿奶罩了?」
馬秀琴臉上一紅,點了點頭:「想琴娘沒?」看著洋氣十足的琴娘,未曾回
答楊書香先是「嗯」了一聲,而後拍起心口比劃起來:「能不想嗎?」見其腿上
黑黝黝的健美褲繃得直冒亮光,下體登時起了反應,鬼使神差般就把手伸到了馬
秀琴的大腿上,來回胡擼起來:「是和煥章給二姨那邊拜完年過來的嗎?!」馬
秀琴點頭笑道:「過來之後在這邊頭一次住這麽長的時間。」眼里流露出歡喜之
色還是那樣矜持含蓄,惹人憐愛。
順著馬秀琴緊繃繃的大腿摸到她肥腴的三角區,深吸了口氣,楊書香就把手
撤了回來。馬秀琴不解:「咋不摸啦?」看著琴娘鼓突突的肉丘,楊書香搓起手
指頭聞了聞,陶醉的同時咧起嘴笑:「怕忍不住。」卡巴襠處支起帳篷,再摸他
真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傻兒子,忍不住就別忍了,」馬秀琴在這種場合下用這種稱呼跟楊書香說
話,話聲雖小,也算不上幽默,卻讓她覺得既新鮮又刺激。委身在趙永安身下的
那幾年,過於麻木的生活幾乎讓她忘記了羞恥,如果不是因為楊書香的卷入又誤
打誤撞跟她有了夫妻之實,恐怕那種白天為媳晚上為妻的日子永遠也沒法改變。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為楊書香做一下小小的改變——哪怕有悖於道德又怎
樣呢,而且在她看來,就算來月事時孩子跟自己提出那個要求,她甚至都不會拒
絕楊書香:「琴娘樂意,誰也管不著咱們娘倆。」
楊書香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只有高小學歷——他應該稱呼為琴娘的女性長輩,
他被那種朦朧而強烈的感覺沖擊著,所謂不經事不成長,此時此刻琴娘的改變已
然深深觸動了他,那種感覺令他怦然心動,他詫異卻沒法拒絕,這讓他很快想起
了楊剛,繼而腦海中又閃現出陳雲麗的身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頓悟之下他的
這種守望情懷竟然和陳雲麗不謀而合,只不過多了個插曲——公媳亂倫——把他
內心世界里的所有平衡打破了,正因為不可說,所以矛盾重重。
而陳雲麗,其時在她把尿液撒到楊庭松臉上的那一刻,就已經算是表明了心
跡。之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楊庭松攪和在一起,無非是排解欲望讓生理需求
得到滿足而已。她是女人,而且是一個性欲極其旺盛的女人,她不想看到楊剛灰
心喪氣,也不想激化矛盾通過詆毀楊庭松來為難自家男人,於是便一次次地在公
媳亂倫中自我滿足、自我妥協,做了許多她不願意做卻又沒法子的事兒。
「琴娘,說到底我是不該睡你的。」楊書香咧了咧嘴。這話並非違心,也並
非推卸責任,「我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麽心理,反正總覺得虧欠了你。」
「琴娘不跟你講了嗎,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要是不樂意,琴娘能把身子給
你嗎?」馬秀琴曲著腿,把手伸向楊書香的胯下:「憋好些天了吧?」放開膽子
在別人家里做出這種異常行為,馬秀琴還是第一次呢。
「琴娘,再摸狗雞的話我真受不了。」一個初嘗女人肉味的少年能親口說出
這樣的話,簡直匪夷所思,然而能心安理得去接受而不至於引發反感,又不存在
利益上的等價交換,這足以證明楊書香已經從瓦解郁悶的心情中跳了出來,「琴
娘,你是好人,好人就應該有好報。」
「咋跟琴娘說這話呢?又想到了啥?」馬秀琴慢悠悠地說著,她看了眼窗外,
把毛衣的領子往下拉了拉,火紅色的奶罩和白花花的肉便一起闖進楊書香的眼球
里:「好看嗎?」
楊書香「嗯」了聲,渾身似火般熾烈起來,他脫掉了外套順勢倚在了被窩上。
馬秀琴也順勢跟著湊了過去:「你趙大給買的。」說話時她臉上明顯有些拘謹,
不過很快又恢複過來,「他說穿上這個性感。」
楊書香在「哦」了一聲過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趙大懂得還挺多。」直
說得馬秀琴臉上又飄起了一層紅暈,像極了思春時節的姑娘。
這娘倆在屋里說貼己話時,柴靈秀和沈怡也在說著悄悄話。若不是因為差著
輩分又是外姓,沈怡很可能也會跟柴靈秀那樣在渭南多逗留一段時間,這幾天年
也拜完了,閑來無事挺悶,難得「姐妹兒」跑過來,一肚子話要跟柴靈秀絮叨呢,
姐倆湊在一處嘰嘰喳喳的簡直都能擺一臺戲了。柴萬雷老兩口坐在炕上也不插嘴,
就這樣看著年輕時就要好的兩個人在一起嘮著,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四姑娘在家
時的日子。
這當口,趙煥章等人已經把雪人買回來了,還把陸海濤招來了。「大鵬,把
冰棍給你四姑奶和你媽送介。」趙煥章支喚著柴鵬,才剛邁進院子就喊起來了:
「楊哥別睡了,海濤可來了!」陸海濤也跟著喊了聲,他手里提溜著楊書香的寒
假作業,跟煥章快步走了進去。
聽到呼聲,楊書香一軲轆身兒,從炕上坐了起來。打窗子看向外面,正看到
哥倆一前一後朝著院里走來,就揮了下手。「回溝頭堡琴娘再給你好了。」馬秀
琴念念不忘的還是這個唯一能夠滿足孩子的事兒,跟楊書香念叨完,娘倆相視一
笑。楊書香腦子一閃,蜻蜓點水般照著馬秀琴的小嘴就是一口,在看到琴娘臉上
露出歡愉之色時,他快速而又帶著迷惑問了這麽一句:「琴娘,這是啥感覺?」
然後娘倆又都笑了起來。
「大冬天,哦不,甭看這季節吃雪糕還有點涼,咬在嘴里那叫一個透。」趙
煥章一邊說,一邊派發著冰棍,遞給馬秀琴時,她又把雪人推了回去:「你們吃
吧,我看我得回介了。」說著,起身把褲子拿了過來。見此,趙煥章沖著楊書香
聳了聳,就看柴鵬拿著冰棍撩簾走了進來,他忙問:「怎又拿回來了?」柴鵬言
道:「她們不吃。」趙煥章咂麽著,把塑料袋里的雪人遞給了柴鵬:「放冰箱里
收著,什麽時候吃什麽時候再拿。」
「琴娘,晚上你還過來嗎?」聽楊書香問,馬秀琴系著褲子說道:「沒啥事
就過來。」穿上外套朝外走去,掐在此時聽見堂屋傳來柴鵬的聲音:「來得正好,
吃根冰棍吧!」不知門外是誰,眾人便隔著窗子看向了院里,除了馬秀琴的背影
外,院子外頭竟然還有去而複返的許小鶯,也不知她在跟馬秀琴說著什麽,而後
許加剛和柴鵬便從堂屋現身走了進來。
【未完待續】
作者:
mirage56
時間:
2020-3-7 23:32
. 43 弱水三千
許加剛進來時,楊書香舉著雪糕剛好低頭去吃,他虛微抬了下頭便沒再理會。
因為之前兄弟趙煥章的表現落在他的眼裏,儘管個人沒有表態心裏卻著實替琴娘
高興了一把,不難看出,這和他個人潛意識裏的某些想法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所
以注意力自然而然也就轉移到別的地方。
「寒假作業啥時給我拿回來?」煥章語不驚人死不休,倒是讓書香再次意外
了一下下。
「我還沒抄完……」許加剛的臉一紅,「從那院我聽見喊聲,特意的過來說
一聲的。」其中的細理事後楊書香才知曉,原來是因為煥章怕琴娘嘮叨拿著作業
跑出來寫的,而後被許加剛得知才有了後面的插曲,不過當時楊書香一門心思想
跟煥章取取經,自然又忽略了一些於他而言五內俱焚的事兒。
「那你媽屄還不趕緊回去抄介?後兒可就返校了!」轟著許加剛,趙煥章戳
戳點點道,「心怎這麼大,沒點事兒了。」轉頭沖著另外哥幾個比劃著,說話間
幾口就把雪人吃了,哈著涼氣又建議起來:「是不是給勁兒?!」目光掃視著,
把捅檯球的事兒又說了一遍。這回楊書香倒沒拒絕,吃罷了雪人他讓柴鵬去後面
把沈怡喊回來,說走就走,小四人就溜達著走出屋子。
烏濛濛的天有些上臉兒,但並非是豔陽高照,冰渣飄舞著仍舊在下,絲毫間
斷的意思也沒有,這般唱和,街道兩旁的樹跟著就變得有些發黑,印成和地面一
個模子刻出來的顏色,遙相呼應,於是肺在此時跳躍起來倒顯得愈加舒坦。
「那就走吧!」跟媽媽把事兒交代完,楊書香一蔔楞手,四個人齊頭並進,
迎著冰雪朝著東頭紮了下去。
「我去趟廁所。」沈怡跟柴靈秀交代著,反身走向茅廁,「小妹,晚上甭回
後院了,咱娘倆好好絮絮。」柴靈秀呵呵一笑,沒答應也沒反對。上次來時就從
前院睡的,當時大侄子還在外地,此時不一樣了,便猶豫起來。再說,爹媽都在
後院住著,來這麼一回不陪陪老兩口說不通。
隔著牆垛子看著柴靈秀和沈怡走過來,又看著四個人朝著東面走下去,許加
剛打了個突,黑黝黝的雞巴上下抖動就又擠出兩滴尿液。而他,為了保持平衡,
迅速把手托在了雞巴上,於是那耷拉的玩意便倔強地揚起頭來,哪怕是在近乎黑
暗的茅廁裏,也能如此壯觀地展現出自身的優勢——又黑又長,帽大而且彈性十
足,簡直令人歎為觀止。可還沒等他把目光徹底從磚縫裏收回來,沈怡便闖了進
來。
「哎呀,這孩子,」徒見許加剛紮在裏面不聲不響,嚇了沈怡一跳:「咋不
咳嗽一聲呢?」後退著身子,避到了門口。被沈怡這麼一喊,許加剛也嚇了一跳:
「不道你來呀。」下意識甩了幾下雞巴。「好了沒?還不提溜褲子出來!」不尿
還不想,這片刻功夫沈怡還有點急,又見許加剛孤零零一個人,她咦了一聲:
「他們怎沒帶你?」
「怡別急。」許加剛還沒從廁所裏走出來,沈怡就撩了進去,把他生拽了出
來:「姨啥沒看過?去外面系吧!」手忙腳亂地解開腰帶,褲子一脫蹲了下去。
在嘩嘩聲中許加剛把腦袋探了進去:「我不去了,我的回去跟我姐做飯。」「去
去去,」沈怡遮擋著下身,笑駡起來:「快滾雞巴蛋。」那茂盛的下體早就給許
加剛看在眼裏,他心說,我睡都給睡過了,又不是沒看過沒吃過,呲牙叫了聲
「怡」,鬼催命似的奔回了家。隔玻璃看到大姐和馬秀琴在炕上正嘮叨著,於是
許加剛偷偷喊了聲「琴娘」,他覺得這個稱呼很過癮,瞬息間也覺得自己變得高
大了許多,在暗暗得意中便又叫了一聲「琴娘」。進了堂屋,馬秀琴糯軟而又甜
甜的聲音一下就擊中許加剛的心臟,叫他情不自禁地用鼻子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
然後一臉陶醉,嘴裏嘀嘀咕咕地念叨起來,「一米六五,一百三十多斤」,眼珠
子裏透出一股貪婪之色,而當他湊到門口近距離看馬秀琴時,馬秀琴也把目光送
了過來:「你沒去玩?」
許加剛把個嘴角一揚,搖晃起腦袋時臉上洋溢起笑容,他走到桌子前,透過
鏡子掃了兩眼馬秀琴:「秀琴~姑奶,我再給你續杯水吧!」顫巍巍地端起茶壺,
轉身朝著這個豐滿的女人走了過去。
「快歇會兒。」馬秀琴本想拒絕,見人家把水都給端到了面前,忙欠起身子
把茶杯舉了起來:「這半天淨喝水了。」頭略微朝下,注視著手裏端著的茶杯,
哪料到許加剛眼裏暴露出來的凶光。「喝多點水,身子暖和呀。」倒水的間隙,
余光自然不自然就掃向了馬秀琴的胸口,這對喜人的物事他在年前洗澡時曾偷窺
過,居高臨下這麼一看,又白又肥,咂兒頭還大,若不是當時準備不足,他都差
點隔牆跳到另一間屋,把馬秀琴給就地正法了:這個白虎屄,床上也不知表現咋
樣,也這麼溫柔是不是?越想心越慌,斟茶時雞巴就撅了起來,好在沒人留意,
不然非得暴露目標。
「姑奶晚上就別走了,」等馬秀琴把杯子放在炕沿兒上,許小鶯忙拉起了她
的手,打量的同時,又掃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見馬秀琴笑著婉拒起來,許加剛臉
上頓時掛滿了笑:「對的,聽我姐說就別走了,留下來一起吃。」目光遊曳瞳孔
渙散,一閃而過的樣子哪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分明就是個潛伏的獵殺者……
……匆匆,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初三的那群桀驁不馴的學子們積極備
戰中考,在迎接正月十五來臨前已提前一周拉開了序幕,而初二這幫蛋子們啥意
識都沒有,返校時交了寒假作業,除了打掃衛生便沒別的事兒了。三班的同學—
—球隊成員呼和著湊在一起,肉也吃得差不多了、炮也都快放利索了,是時候該
運動一下,於是大傢伙換了球鞋,抱著皮球來到了東面的操場上。
踢足球的人擅跑,他們依靠腳頭髮力,是故大腿肌肉要比打籃球的人健碩許
多,畢竟場地在那擺著——四百米跑道南北一百多米長,東西還幾十米寬呢,沒
個勁兒可盯不住。球場上,寒假即將開學前,這一通春風吹戰鼓擂,人群裏不知
誰就吆喝著喊了一嗓子:「誰怕誰王八怕大錘!」場下一群好熱鬧的女同學們也
跟著起哄喊了起來,烏泱泱的說啥都有,其中不乏三美,自然也少不了趙煥章的
女伴吳鴻玉了。
有女生在一旁給呐喊助威,趙煥章心氣就很高。來時騎著嶄新的山地車,此
時再給這麼一拔,更覺高大起來,吹了聲口哨,他昂首挺胸卜楞起楊書香的胳膊,
這大拇哥一比劃,扭頭示意:「楊哥,看到沒?」楊書香早就看到了場下的啦啦
隊,可無論是私底下的鬧還是煥章的蠱惑,他對班裏的那些個女孩半點興趣都提
不起來。沒興趣怎麼提呢?隨之乾笑一聲:「我看算了,算了吧。」「你…楊哥
你可氣死活人啊…」他是真拿楊哥沒半點脾氣。而對面陣營裏的許加剛氣色看起
來也很不錯,一副捋胳膊卷袖子要大幹一場的氣勢。小樹林還是小樹林,昨天摘
掉口罩的事兒似乎跟他沒有絲毫聯繫。時間治癒著一切,輕舞飛揚下人與人之間
的交集就是這樣產生出來的。
站在人群中,楊書香微微欠了下身子,隨之左手勾起食指塞進嘴裏,把個身
子一挺,一聲長嘯衝破喉嚨直擊天際:我這到底算啥呢?
人有七情六欲,不可避免,但誰臉上也不會刻下「發配滄州」這樣過於直抒
情懷的印記,當然,那都是因為沒供事所必然產生的結果。這話是徐瘋子跟楊書
香講的,而且他還講,真正供事之後,對方的性格、人品、作風都將會一目了然
被你掌控在心裏,還有,對方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還是說他們是真的妖魔
鬼怪,也必將都會在「供事期」一一展現出來,擺在你的面前。關於這方面,對
應的詞語可以用「吃人飯拉人屎」和「吃人飯不拉人屎」這樣朗朗上口且通俗易
懂的泰南家鄉話來簡單概括,于此楊書香頗為認同,也找不到任何否定它的理由,
所以他再一次質疑徐瘋子——這個在運動時期被折磨過的老人,精神上是否真的
存在問題——不然那些個富有哲理性的東西不可能從一個瘋子嘴裏說出來。而關
於溝頭堡被破了「風水局」一說也是出自徐瘋子之口,玄之又玄的東西楊書香不
懂,儘管百魔大三角有無數個看不見的漩渦、儘管外星人偶爾登上UFO 來到地球
逗你玩一次。他信那些個千奇百怪存在的東西,卻並不迷信也並不害怕,甚至後
街皮包骨頭、身體發綠的李奶奶被人揚了二斤黑豆——眼珠子瞪起來有如銅鈴,
乾癟的嘴裏發出貓一樣的慘叫時,他都滿心好奇地往前竄了竄,想直面看看傳言
中的「狐黃白柳灰」是個怎樣一個存在,真否能像封神演義裏說的或者是聊齋志
異裏講的那樣,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或許每個人年少時都是這樣子,好奇、膽大甚至不計後果,正因為這樣,缺
了這些便不再是完整的青春了吧?!
徐瘋子的怪或者說瘋別具特色,春天秋後總有一段時間會上演這樣持之以恆
的一幕,那時他不再提著蛇皮袋子四處拾破爛了,也不會鬼鬼祟祟蹲女廁所外面
「思考人生」了,而是選擇沉默,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怪異和沉默竟如水火共
存,荒誕得離譜,一方面是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又非常融洽地融合在一個人的身
上。這一點楊書香說不清楚,但徐老劍客的神出鬼沒他早已領教過,如風、如雪
——冰渣,幾時停下來誰也說不好,不過,在唱完「沙家浜版溝頭堡」之後,他
偶爾也會即興來一段「林海雪原」,以此來懷念曾陪伴過他成長的徐老劍客。
吃罷晚飯,冰渣早就不翼而飛,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次楊書香並未參與打牌,
他想靜靜,因為明天就要走了——回到那個令他既愛且恨的家裏。站在當院,楊
書香抬頭凝望寄在半空中的如鉤彎月,如此晶瑩剔透,又如此婀娜妖嬈,於是楊
書香稚嫩的臉上便被擦抹了一層銀白色的粉,精雕細琢之下劍眉看起來更為英氣,
星目看起來更加炯炯有神,整個身體隨之蕩漾在整個水銀的世界裏。
嘴裏哈著涼氣,這水銀色的少年把手插在兜裏,他仰望起星空來。浩瀚的宇
宙到底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星星可見,人心呢?
楊書香不禁又把目光盯向了月亮上:你睡了嗎?問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想到年前自己曾跑去隔壁打的電話,此刻他也想打電話過去問問,又覺得自己
是不是太矯情了:總這樣兒——自己下套自己鑽——好嗎?低吟著「」涼風有信,
風月無邊。「腿便動了起來,走進堂屋時,人還沒到話可打了過去:」媽,你從
哪睡?「
柴靈秀沒吱聲,倒把個陪著四閨女說話的老兩口都給逗笑了,「從哪睡?從
這院兒睡唄!」一撩簾,楊書香從堂屋現出身形,對影成三人的臉上漸漸笑了起
來:「那我也從後院睡。」
似是受了感染,前院打牌的人也在笑,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兩個男孩約莫十
五六歲的樣兒,幾個女性則都是四十許左右不一的中年模樣。一把牌打完,其中
一個少年伸手摸了過去,在把散落在炕上的撲克牌撿起時,不經意間碰了一下女
人的腳丫,他臉上笑著,嘴裏說著一些逗笑話,表面上看不出有啥大的動靜,不
過其內心的情緒卻波瀾起伏難以平復:腳丫也這麼肉乎,要是用它給我搓搓雞巴
……
夜色籠罩四野,長空皓月眯縫起眼睛,在初春的日子裏,每一個院落都顯得
那樣安靜,而每一個房子裏又都在上演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當他們開始有所
意識,新的一天又到來了。土黃色的街道中人們臉上笑意盎然、動作嫺熟,難得
趕上一回無風淨亮的好天氣,在鑼鼓被敲得震天響時,陸家營的長堤也就跟著它
們噎起脖子一起嘶吼起來。
登上趙伯起的面的,楊書香沒唱「沙家浜」,也沒看到自己的兄弟趙煥章,
據琴娘說煥章又「失蹤」了,是騎著山地車失蹤的,趙大就笑駡起來。聽得出來,
趙大的笑聲多少還有些鼓勵兒子的味道,楊書香就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他笑的
原因是因為煥章著了魔——又去小王莊瀟灑走一回了,為此他唏噓不已,同時又
心生異樣。揮手跟姥姥姥爺道別時,他看到表嫂依依不捨地在跟媽媽說著什麼,
四舅似乎也在叮囑著啥,看到媽媽擺手跟姥姥姥爺說:「趕緊回介吧,怎麼回回
都要你們送呀?」這一幕幕落在他的眼裏,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媽媽出嫁時的樣子,
這心裏就有股子迫切。回頭撩了一眼馬秀琴,心跟被棒子敲了似的撲通通的一陣
亂跳,於是楊書香沖著趙伯起笑了笑:「趙大,我琴娘可夠時髦。」
「就說嘛,給你琴娘買來之後,她還不好意思戴呢。」
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楊書香不太清楚,不過當著趙大的面去誇琴娘,他覺得既
新鮮又刺激,而且心裏朦朦朧朧,由此他開始懷疑,這樣講自己有沒有瓜田李下
的嫌疑呢?在猜忌中琢磨著,很快就否定了自我:趙大拿我當個孩子,就算是做
夢恐怕也不會夢到我和琴娘睡在一起。
長堤之上,車子緩緩行駛起來,趕回溝頭堡時,鑼鼓聲擊打在心頭似乎從未
間斷過,楊書香不知這是不是錯覺,下車時似乎聽到琴娘召喚自己,他下意識
「嗯」了聲,等車走了才意識到沒聽清琴娘說的是什麼。
挪著步子走進胡同,本想沖進去卻變得磨磨蹭蹭,好不容易來到門前,這一
腳才踏進門裏,又撤了回來。不知兒子琢磨啥呢,柴靈秀支喚一聲:「不進屋換
身衣服?」楊書香楞了下,他搖了搖腦袋,腳一搓,連續幾個滑步便退到了房山
根底下,朝著胡同裏面一掃,見後院的門開著,便呼了一聲:「我先上後院看看
……」不等柴靈秀回音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後院的門口,站在燈籠底下,他反倒
有些膽怯,疑神疑鬼不敢朝裏走了。
「幹啥呢香兒?倒把東西捎過去呀。」柴靈秀喏了一聲,揚起手來提線兒似
的又把楊書香的注意力給拉扯回來。楊書香嘿嘿一笑,嘴裏答應著,顛顛地上前
把東西接在手裏:「正惦著問我奶給我譜曲沒?」說的倒也不是瞎話,因為那首
彩雲追月直到現在還沒找落。
「去吧,一會兒我也過介。」「哎。」聲音貫穿在胡同裏,迴響的那麼一刻,
楊書香懷疑自己已經成了黃花魚,貼在牆根上開始遊了起來。他希望能聽到點動
靜,又打心眼裏討厭任何響動。倘使真要聽到動靜該怎麼做?楊書香瞅了瞅貼著
年畫的套間玻璃,用手捶牆的傻事兒是不能再幹了,但他不介意拾起個磚頭之類
的東西扔過去,讓碰撞來得更猛烈一些。
楊書香提溜著東西走進裏屋,楊庭松正端著本書在午後享受著時光的消遣。
他叫了聲「爺」,楊庭松就張望過來。那一刻他不免為爺爺臉上慈祥的笑而感到
費解疑惑。在他眼裏,彼時的爺爺狀若瘋狂儼然就一魔鬼,此時又成了孜孜不倦
讀書的老先生。這,這還是我爺嗎?至於什麼彩雲追月早就給他拋到了耳臺子後
面了。「啥也不缺,留前院吃吧。」看到楊書香滿手零碎,楊庭松放下手裏的書,
老懷暢慰地擺手示意讓孫子把東西提溜回去。楊書香舔起嘴角乾笑一聲:「留了。
」
把東西放到桌子,走過去挨在炕沿兒這麼一坐,便跟針紮屁股似的,又貓爪撓心
般來回嘀咕,哼哼唧唧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我又沒做虧心事,害怕
啥?要說害怕也應該是他們!逕自站了起來,走到茶几前:「這麼多書?」楊庭
松「哦」了聲,念叨起來:「你老爺還回來的。」楊書香撿起一本,正要翻看。
「你不去看秧歌?」他看到爺爺在盯著自己,目光所在,那張臉足以用慈眉善目
來形容,也真沒有刻著什麼,就回了句「等會兒我媽。」又把書放了回去,然後
整個世界變得蒼白乏味,令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人最大的敵人是誰?是我們自己!」多麼善解人意的話,從柴靈秀嘴裏說
出來後,楊書香點頭如搗蒜,抓起她的手便奔出院子。來到外面的世界,風和日
麗馬上席捲過來,吹拂著楊書香的心,似乎也吹起了媽媽飄逸的發,整個世界又
變得心曠神怡起來。
地表在紅磚碧瓦的映襯下舞動著,在漸行漸近的腳步中它充分發揚了其震顫
的節奏,趕著咚咚咚的點兒,讓娘倆的步子不由得跟著它一起輕快起來。
這裏是熱戀的故土,這裏是他們的家,融入進來顯得格外親切,又很熨帖。
娘倆行至陳秀娟的小賣鋪時,熙熙攘攘的人群拉成了長龍正大規模進行騷動著,
打老遠一看,儘是搖晃的後腦勺了。
溝頭堡像其餘村落那樣,也擁有一群自己組建的秧歌隊,同時也有一群不分
年齡性別的擁躉者,他們或叼著煙捲、或揣著手,哪怕只是觀眾,仍舊表現出一
副熱心腸來,臉凍紅了都捨不得離開這騷動的氛圍。賣冰糖葫蘆的老師傅自然不
甘居於人後,他推起架著血紅色哭喪棒的自行車尾隨在人群外,手裏抓著個「筆
筒子」也跟著一起吆喝著,還不停示意著眾人在其手裏抽一支簽,興許買一贈一
就能多吃一支糖葫蘆。
看到琴娘也在人群裏,楊書香就左右環顧起來,人實在多便貼近了媽媽的耳
朵:「媽,我去買支兒糖葫蘆,喏,我琴娘也來了。」順著兒子的手指方向,柴
靈秀在人群中看到了馬秀琴,同時也看到了賈鳳鞠,不禁沖著兒子笑笑:「去吧!
」
心道,秀琴下車時明明告他一起去看秧歌…「媽,你還去豔娘家嗎?」「沒準兒,
咋啦?」「捎回來的東西這不掂著給她拿過去嗎!」
湊到賣糖葫蘆的近前,楊書香問好了價,他正掏錢,趙保國就從人堆裏鑽了
出來。哪有心思哄保國玩,楊書香把糖葫蘆一股腦塞到他的手裏,隨之拍了拍他
的脊背:「去,把糖葫蘆給她們拿過介。」揚起脖子在人群裏裏來回張望了起來。
舞動的人群雙腳如輪,他們揚起手臂做出或指斥揮逑、或指點江山的動作。「楊
哥你內?」「我?我去南頭找胖墩有點事兒……」此時日頭正好不冷不熱,活泛
的心像活泛的腿,楊書香漫步在人群中,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就紮進了東面的胡同
裏,然後脊背像長了翅膀,回到夢裏一般飛了起來,當然也許並沒有展翅高飛,
只是腳底下拌了蒜,這種事情真不好說,但塵埃在彌漫的鼓點中不停遊曳肯定是
避免不了的,就連近處的樹木都把手伸了出來,一起給這個午後注入新鮮活力,
給行走的人灌輸著勇氣。
這一段百十多米的路如西行取經,在億萬塵埃中穿行而過時脊背上背了口熱
鍋,手裏沒有棒子但那種感覺應該與夸父追日同樣精彩,轉過牆角來到石墩前,
楊書香終於吐了口大氣。做了連續幾個呼吸的動作,他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還好
身後沒人,這才從口袋掏出煙,點著後嘬了兩口,清氣上升之際面對著遼闊的平
原大地,他又趕忙嘬了兩口,左顧右盼之下不等把煙抽完就扔到了地上,一邊吐
著濁氣,一邊朝著兩扇門中的西門跑了過去:翻山越嶺也不過如此吧,去他媽的
不管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你看,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楊書香沖將進去,一把撩開裏屋的門簾,
虛空中就跳出這麼一個人物,於是一個急刹車,倒是讓楊書香得以在百米衝刺之
後有了喘息的餘地。目光游曳,楊書香從陳雲麗的笑臉上錯開盯向李紅照:「啊,
」
頓了下,「我,我顧哥內?」
「啊什麼?眼裏沒別人了!」李紅照指著楊書香,臉卻對著陳雲麗,「瞅瞅,
拜年話不說也就罷了,連招呼都給免了。」陳雲麗舒展著柳眉,笑道:「你當自
己是外人?」這一唱一和無疑是歡快的,以至於後面楊書香要問的「我大他們」
也都給一併省卻了。
「看他這風風火火勁兒定是有事兒要跟你說,我就別摻和了,」李紅照站起
身子,從一旁拾起外套罩在身上,一邊沖陳雲麗笑,一邊朝著楊書香甩過巴掌,
「跟你娘娘說完私房話記得過來玩,可別說紅照姐沒提醒你。」踩著雙紅色細跟
單皮鞋,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真是想吃冰下雹子,多麼令人愉悅的事兒,然而楊書香又有點犯愁,這正不
知該怎樣開口去說,忽聞陳雲麗念叨了一句:「你哥他們昨兒還提來著,說三兒
這一猛子紮下去就見不到人了。」見娘娘近在咫尺,想也不想他就一把摟住了她,
望著嬌豔的紅唇和迷離的雙眼,腦子裏一懵,嘴角像是掛著磁鐵,不管你樂不樂
意想不想,都被吸了過去。
笨拙的口技如瘋長的年紀,哪怕刻意裝出一副成熟,免不了仍舊帶著些許稚
嫩。這樣的環境下,楊書香還能怎樣?親唄!透著火熱和焦灼他就把體內的躁動
傳遞了過去,釋放著熱情和洋溢,氣盛又怎樣?傲慢又如何?怎也抵不住唇齒咬
合在一起來得快意,怎也敵不過舌尖纏在一處來得舒心,那麼還有什麼是不能做
的?
沒有人去解釋,也沒有人去追問,彼此的身體徜徉在火熱之中,讓這個冬日
裏的下午顯得漫長而又跌宕,幾乎可以媲美雲中漫步,妙不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因為口水過於太多,又或許是因為心跳過於快速,咻
咻的喘息聲中汁水吧唧吧唧終於四溢出來,儼然噴泉勃發,擲地有聲。
「門還沒關呢。」悠長地喘息中,陳雲麗忍不住「呼」了一聲。楊書香氣量
大,吞咽口水時也免不了「呼」出聲來,刹那間的面紅耳赤換來更為熾烈的擁抱,
胡漢三來了就要有胡漢三的樣子,於是在漫長的等待中他爆發出來:「套子在哪?
」
抓住陳雲麗的屁股一邊揉捏,一邊催問。這一通亂棍下去,騷得是陳雲麗又羞又
喜,咯咯笑了起來:「還怕娘娘跑了?」這話未免不合時宜,刺激著神經登時令
楊書香急赤起來:「就是怕你跑了,咋啦?」解開褲帶,呼和四起:「避孕套呢?
」
勢如破竹一般,手也跟著一起動作起來,他越摸越有感覺,越摸就越控制不住心
裏的激動。
雞巴彈出來時,陳雲麗一把摟緊了楊書香:「晚上再給行嗎?」幸福來得太
突然,總要醞釀一下,分享一下。
「不行,就現在要!」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而且一鼓作氣推倒了陳雲麗,把
她腿上穿的黑色健美褲也一併給拽了下來:「套兒呢,避孕套在哪?我現在就要
崩你!」這話就是這麼說的,在日思夜想之下解構著一切他所不清楚的東西總結
而出,簡單明瞭強勢霸道。
是雙贏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道理說不清,然弱水三千取一瓢飲他還
略微知道一點,畢竟這不同于崩琴娘,再如何喜歡,當間兒畢竟隔著煥章呢!
在這股霸道的氣息包圍下,陳雲麗的雙目含情無疑成了默默催情的良劑,半
嗔半慍扭動的腰肢則加劇了楊書香體內燥火的燃燒,後生可畏這個詞果然非同凡
響,何況是在如此曼妙的胴體面前。「咋那麼急?」香氣繚繞熏人臉頰,不難看
出陳雲麗所展現出來的母性味道,羞羞怯怯中勾魂蕩魄。
扯去遮羞布的一刹那,楊書香執拗地回了句嘴:「再不急你就跑了。」他低
著個腦袋,在陳雲麗劈開的大腿內側巡視著,雖說這裏並不陌生,卻給人一種恍
如隔世的感覺——曾經光禿禿的肉穴上如今已經長出了一層黑秘秘的青茬兒,肉
體上的飽滿還是如此飽滿,私密之處的褐嫩還是如此褐嫩,滄桑過後就是不知親
過去會不會被它紮了嘴?誰知道呢!死死地盯著眼下另一張嬌豔欲滴的嘴,反正
他就不抬腦袋。
空氣中泛著一股股窒息難言而又無比振奮的味兒,這難免會令人心馳嚮往在
那羞澀連連的池水面前忍不住高高竄起身子,然後奮不顧身一腦袋紮進去,張大
嘴巴去叼。事實上楊書香就是這樣做的——一腦袋紮進陳雲麗的褲襠裏,毫不拖
泥帶水。很快,清脆而又明快的吸溜聲從陰暗的深處傳了出來,像極了某種哺乳
動物汲水時所發出的,酣暢,真的很酣暢。
當屄被嘴堵上時,體內潮熱如火,陳雲麗就半撐起身子。她看到胯下晃動的
黑髮,也看到自己小腹上抱攏的雙手,那雙手死死地按壓住她的臀胯,她伸手夠
了夠,抓住那雙手時,她夾緊雙腿呼喚起來:「慢些別急。」嗚咽起來的聲音悠
長、顫抖,和身下赤急啃咬的聲音幾乎同步在了一起,分不清誰先誰後。
腦袋被陳雲麗的大腿所夾裹,為了擺脫束縛,楊書香含住她的肉翅拼命吮吸
起來,七八個月大的孩子吃奶時的樣子也不過如此,發出嗚嗚的響動,他拒絕與
人分享,瘋狂起來排斥著所有可能出現的一切,剩下的只有溝堡兒的男兒本色,
要就要在這搏擊亂流的席捲下取一瓢水引,順勢而為。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8 00:15
標題:
嫐 (第2部•43)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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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3-7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3 弱水三千
許加剛進來時,楊書香舉著雪糕剛好低頭去吃,他虛微擡了下頭便沒再理會。
因為之前兄弟趙煥章的表現落在他的眼里,盡管個人沒有表態心里卻著實替琴娘
高興了一把,不難看出,這和他個人潛意識里的某些想法完全重合在了一起,所
以註意力自然而然也就轉移到別的地方。
「寒假作業啥時給我拿回來?」煥章語不驚人死不休,倒是讓書香再次意外
了一下下。
「我還沒抄完……」許加剛的臉一紅,「從那院我聽見喊聲,特意的過來說
一聲的。」其中的細理事後楊書香才知曉,原來是因為煥章怕琴娘嘮叨拿著作業
跑出來寫的,而後被許加剛得知才有了後面的插曲,不過當時楊書香一門心思想
跟煥章取取經,自然又忽略了一些於他而言五內俱焚的事兒。
「那你媽屄還不趕緊回去抄介?後兒可就返校了!」轟著許加剛,趙煥章戳
戳點點道,「心怎這麽大,沒點事兒了。」轉頭沖著另外哥幾個比劃著,說話間
幾口就把雪人吃了,哈著涼氣又建議起來:「是不是給勁兒?!」目光掃視著,
把捅臺球的事兒又說了一遍。這回楊書香倒沒拒絕,吃罷了雪人他讓柴鵬去後面
把沈怡喊回來,說走就走,小四人就溜達著走出屋子。
烏蒙蒙的天有些上臉兒,但並非是艷陽高照,冰渣飄舞著仍舊在下,絲毫間
斷的意思也沒有,這般唱和,街道兩旁的樹跟著就變得有些發黑,印成和地面一
個模子刻出來的顏色,遙相呼應,於是肺在此時跳躍起來倒顯得愈加舒坦。
「那就走吧!」跟媽媽把事兒交代完,楊書香一蔔楞手,四個人齊頭並進,
迎著冰雪朝著東頭紮了下去。
「我去趟廁所。」沈怡跟柴靈秀交代著,反身走向茅廁,「小妹,晚上甭回
後院了,咱娘倆好好絮絮。」柴靈秀呵呵一笑,沒答應也沒反對。上次來時就從
前院睡的,當時大侄子還在外地,此時不一樣了,便猶豫起來。再說,爹媽都在
後院住著,來這麽一回不陪陪老兩口說不通。
隔著墻垛子看著柴靈秀和沈怡走過來,又看著四個人朝著東面走下去,許加
剛打了個突,黑黝黝的雞巴上下抖動就又擠出兩滴尿液。而他,為了保持平衡,
迅速把手托在了雞巴上,於是那耷拉的玩意便倔強地揚起頭來,哪怕是在近乎黑
暗的茅廁里,也能如此壯觀地展現出自身的優勢——又黑又長,帽大而且彈性十
足,簡直令人嘆為觀止。可還沒等他把目光徹底從磚縫里收回來,沈怡便闖了進
來。
「哎呀,這孩子,」徒見許加剛紮在里面不聲不響,嚇了沈怡一跳:「咋不
咳嗽一聲呢?」後退著身子,避到了門口。被沈怡這麽一喊,許加剛也嚇了一跳:
「不道你來呀。」下意識甩了幾下雞巴。「好了沒?還不提溜褲子出來!」不尿
還不想,這片刻功夫沈怡還有點急,又見許加剛孤零零一個人,她咦了一聲:
「他們怎沒帶你?」
「怡別急。」許加剛還沒從廁所里走出來,沈怡就撩了進去,把他生拽了出
來:「姨啥沒看過?去外面系吧!」手忙腳亂地解開腰帶,褲子一脫蹲了下去。
在嘩嘩聲中許加剛把腦袋探了進去:「我不去了,我的回去跟我姐做飯。」「去
去去,」沈怡遮擋著下身,笑罵起來:「快滾雞巴蛋。」那茂盛的下體早就給許
加剛看在眼里,他心說,我睡都給睡過了,又不是沒看過沒吃過,呲牙叫了聲
「怡」,鬼催命似的奔回了家。隔玻璃看到大姐和馬秀琴在炕上正嘮叨著,於是
許加剛偷偷喊了聲「琴娘」,他覺得這個稱呼很過癮,瞬息間也覺得自己變得高
大了許多,在暗暗得意中便又叫了一聲「琴娘」。進了堂屋,馬秀琴糯軟而又甜
甜的聲音一下就擊中許加剛的心臟,叫他情不自禁地用鼻子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
然後一臉陶醉,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起來,「一米六五,一百三十多斤」,眼珠
子里透出一股貪婪之色,而當他湊到門口近距離看馬秀琴時,馬秀琴也把目光送
了過來:「你沒去玩?」
許加剛把個嘴角一揚,搖晃起腦袋時臉上洋溢起笑容,他走到桌子前,透過
鏡子掃了兩眼馬秀琴:「秀琴~姑奶,我再給你續杯水吧!」顫巍巍地端起茶壺,
轉身朝著這個豐滿的女人走了過去。
「快歇會兒。」馬秀琴本想拒絕,見人家把水都給端到了面前,忙欠起身子
把茶杯舉了起來:「這半天凈喝水了。」頭略微朝下,註視著手里端著的茶杯,
哪料到許加剛眼里暴露出來的兇光。「喝多點水,身子暖和呀。」倒水的間隙,
余光自然不自然就掃向了馬秀琴的胸口,這對喜人的物事他在年前洗澡時曾偷窺
過,居高臨下這麽一看,又白又肥,咂兒頭還大,若不是當時準備不足,他都差
點隔墻跳到另一間屋,把馬秀琴給就地正法了:這個白虎屄,床上也不知表現咋
樣,也這麽溫柔是不是?越想心越慌,斟茶時雞巴就撅了起來,好在沒人留意,
不然非得暴露目標。
「姑奶晚上就別走了,」等馬秀琴把杯子放在炕沿兒上,許小鶯忙拉起了她
的手,打量的同時,又掃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見馬秀琴笑著婉拒起來,許加剛臉
上頓時掛滿了笑:「對的,聽我姐說就別走了,留下來一起吃。」目光遊曳瞳孔
渙散,一閃而過的樣子哪像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分明就是個潛伏的獵殺者……
……匆匆,兩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初三的那群桀驁不馴的學子們積極備
戰中考,在迎接正月十五來臨前已提前一周拉開了序幕,而初二這幫蛋子們啥意
識都沒有,返校時交了寒假作業,除了打掃衛生便沒別的事兒了。三班的同學—
—球隊成員呼和著湊在一起,肉也吃得差不多了、炮也都快放利索了,是時候該
運動一下,於是大家夥換了球鞋,抱著皮球來到了東面的操場上。
踢足球的人擅跑,他們依靠腳頭發力,是故大腿肌肉要比打籃球的人健碩許
多,畢竟場地在那擺著——四百米跑道南北一百多米長,東西還幾十米寬呢,沒
個勁兒可盯不住。球場上,寒假即將開學前,這一通春風吹戰鼓擂,人群里不知
誰就吆喝著喊了一嗓子:「誰怕誰王八怕大錘!」場下一群好熱鬧的女同學們也
跟著起哄喊了起來,烏泱泱的說啥都有,其中不乏三美,自然也少不了趙煥章的
女伴吳鴻玉了。
有女生在一旁給吶喊助威,趙煥章心氣就很高。來時騎著嶄新的山地車,此
時再給這麽一拔,更覺高大起來,吹了聲口哨,他昂首挺胸蔔楞起楊書香的胳膊,
這大拇哥一比劃,扭頭示意:「楊哥,看到沒?」楊書香早就看到了場下的啦啦
隊,可無論是私底下的鬧還是煥章的蠱惑,他對班里的那些個女孩半點興趣都提
不起來。沒興趣怎麽提呢?隨之幹笑一聲:「我看算了,算了吧。」「你…楊哥
你可氣死活人啊…」他是真拿楊哥沒半點脾氣。而對面陣營里的許加剛氣色看起
來也很不錯,一副捋胳膊卷袖子要大幹一場的氣勢。小樹林還是小樹林,昨天摘
掉口罩的事兒似乎跟他沒有絲毫聯系。時間治愈著一切,輕舞飛揚下人與人之間
的交集就是這樣產生出來的。
站在人群中,楊書香微微欠了下身子,隨之左手勾起食指塞進嘴里,把個身
子一挺,一聲長嘯沖破喉嚨直擊天際:我這到底算啥呢?
人有七情六欲,不可避免,但誰臉上也不會刻下「發配滄州」這樣過於直抒
情懷的印記,當然,那都是因為沒供事所必然產生的結果。這話是徐瘋子跟楊書
香講的,而且他還講,真正供事之後,對方的性格、人品、作風都將會一目了然
被你掌控在心里,還有,對方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還是說他們是真的妖魔
鬼怪,也必將都會在「供事期」一一展現出來,擺在你的面前。關於這方面,對
應的詞語可以用「吃人飯拉人屎」和「吃人飯不拉人屎」這樣朗朗上口且通俗易
懂的泰南家鄉話來簡單概括,於此楊書香頗為認同,也找不到任何否定它的理由,
所以他再一次質疑徐瘋子——這個在運動時期被折磨過的老人,精神上是否真的
存在問題——不然那些個富有哲理性的東西不可能從一個瘋子嘴里說出來。而關
於溝頭堡被破了「風水局」一說也是出自徐瘋子之口,玄之又玄的東西楊書香不
懂,盡管百魔大三角有無數個看不見的漩渦、盡管外星人偶爾登上UFO 來到地球
逗你玩一次。他信那些個千奇百怪存在的東西,卻並不迷信也並不害怕,甚至後
街皮包骨頭、身體發綠的李奶奶被人揚了二斤黑豆——眼珠子瞪起來有如銅鈴,
幹癟的嘴里發出貓一樣的慘叫時,他都滿心好奇地往前竄了竄,想直面看看傳言
中的「狐黃白柳灰」是個怎樣一個存在,真否能像封神演義里說的或者是聊齋誌
異里講的那樣,呼風喚雨撒豆成兵。
或許每個人年少時都是這樣子,好奇、膽大甚至不計後果,正因為這樣,缺
了這些便不再是完整的青春了吧?!
徐瘋子的怪或者說瘋別具特色,春天秋後總有一段時間會上演這樣持之以恒
的一幕,那時他不再提著蛇皮袋子四處拾破爛了,也不會鬼鬼祟祟蹲女廁所外面
「思考人生」了,而是選擇沈默,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怪異和沈默竟如水火共
存,荒誕得離譜,一方面是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又非常融洽地融合在一個人的身
上。這一點楊書香說不清楚,但徐老劍客的神出鬼沒他早已領教過,如風、如雪
——冰渣,幾時停下來誰也說不好,不過,在唱完「沙家浜版溝頭堡」之後,他
偶爾也會即興來一段「林海雪原」,以此來懷念曾陪伴過他成長的徐老劍客。
吃罷晚飯,冰渣早就不翼而飛,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次楊書香並未參與打牌,
他想靜靜,因為明天就要走了——回到那個令他既愛且恨的家里。站在當院,楊
書香擡頭凝望寄在半空中的如鉤彎月,如此晶瑩剔透,又如此婀娜妖嬈,於是楊
書香稚嫩的臉上便被擦抹了一層銀白色的粉,精雕細琢之下劍眉看起來更為英氣,
星目看起來更加炯炯有神,整個身體隨之蕩漾在整個水銀的世界里。
嘴里哈著涼氣,這水銀色的少年把手插在兜里,他仰望起星空來。浩瀚的宇
宙到底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星星可見,人心呢?
楊書香不禁又把目光盯向了月亮上:你睡了嗎?問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想到年前自己曾跑去隔壁打的電話,此刻他也想打電話過去問問,又覺得自己
是不是太矯情了:總這樣兒——自己下套自己鉆——好嗎?低吟著「」涼風有信,
風月無邊。「腿便動了起來,走進堂屋時,人還沒到話可打了過去:」媽,你從
哪睡?「
柴靈秀沒吱聲,倒把個陪著四閨女說話的老兩口都給逗笑了,「從哪睡?從
這院兒睡唄!」一撩簾,楊書香從堂屋現出身形,對影成三人的臉上漸漸笑了起
來:「那我也從後院睡。」
似是受了感染,前院打牌的人也在笑,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兩個男孩約莫十
五六歲的樣兒,幾個女性則都是四十許左右不一的中年模樣。一把牌打完,其中
一個少年伸手摸了過去,在把散落在炕上的撲克牌撿起時,不經意間碰了一下女
人的腳丫,他臉上笑著,嘴里說著一些逗笑話,表面上看不出有啥大的動靜,不
過其內心的情緒卻波瀾起伏難以平複:腳丫也這麽肉乎,要是用它給我搓搓雞巴
……
夜色籠罩四野,長空皓月瞇縫起眼睛,在初春的日子里,每一個院落都顯得
那樣安靜,而每一個房子里又都在上演著屬於他們自己的故事。當他們開始有所
意識,新的一天又到來了。土黃色的街道中人們臉上笑意盎然、動作嫻熟,難得
趕上一回無風凈亮的好天氣,在鑼鼓被敲得震天響時,陸家營的長堤也就跟著它
們噎起脖子一起嘶吼起來。
登上趙伯起的面的,楊書香沒唱「沙家浜」,也沒看到自己的兄弟趙煥章,
據琴娘說煥章又「失蹤」了,是騎著山地車失蹤的,趙大就笑罵起來。聽得出來,
趙大的笑聲多少還有些鼓勵兒子的味道,楊書香就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他笑的
原因是因為煥章著了魔——又去小王莊瀟灑走一回了,為此他唏噓不已,同時又
心生異樣。揮手跟姥姥姥爺道別時,他看到表嫂依依不舍地在跟媽媽說著什麽,
四舅似乎也在叮囑著啥,看到媽媽擺手跟姥姥姥爺說:「趕緊回介吧,怎麽回回
都要你們送呀?」這一幕幕落在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媽媽出嫁時的樣子,
這心里就有股子迫切。回頭撩了一眼馬秀琴,心跟被棒子敲了似的撲通通的一陣
亂跳,於是楊書香沖著趙伯起笑了笑:「趙大,我琴娘可夠時髦。」
「就說嘛,給你琴娘買來之後,她還不好意思戴呢。」
這話到底什麽意思楊書香不太清楚,不過當著趙大的面去誇琴娘,他覺得既
新鮮又刺激,而且心里朦朦朧朧,由此他開始懷疑,這樣講自己有沒有瓜田李下
的嫌疑呢?在猜忌中琢磨著,很快就否定了自我:趙大拿我當個孩子,就算是做
夢恐怕也不會夢到我和琴娘睡在一起。
長堤之上,車子緩緩行駛起來,趕回溝頭堡時,鑼鼓聲擊打在心頭似乎從未
間斷過,楊書香不知這是不是錯覺,下車時似乎聽到琴娘召喚自己,他下意識
「嗯」了聲,等車走了才意識到沒聽清琴娘說的是什麽。
挪著步子走進胡同,本想沖進去卻變得磨磨蹭蹭,好不容易來到門前,這一
腳才踏進門里,又撤了回來。不知兒子琢磨啥呢,柴靈秀支喚一聲:「不進屋換
身衣服?」楊書香楞了下,他搖了搖腦袋,腳一搓,連續幾個滑步便退到了房山
根底下,朝著胡同里面一掃,見後院的門開著,便呼了一聲:「我先上後院看看
……」不等柴靈秀回音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後院的門口,站在燈籠底下,他反倒
有些膽怯,疑神疑鬼不敢朝里走了。
「幹啥呢香兒?倒把東西捎過去呀。」柴靈秀喏了一聲,揚起手來提線兒似
的又把楊書香的註意力給拉扯回來。楊書香嘿嘿一笑,嘴里答應著,顛顛地上前
把東西接在手里:「正惦著問我奶給我譜曲沒?」說的倒也不是瞎話,因為那首
彩雲追月直到現在還沒找落。
「去吧,一會兒我也過介。」「哎。」聲音貫穿在胡同里,回響的那麽一刻,
楊書香懷疑自己已經成了黃花魚,貼在墻根上開始遊了起來。他希望能聽到點動
靜,又打心眼里討厭任何響動。倘使真要聽到動靜該怎麽做?楊書香瞅了瞅貼著
年畫的套間玻璃,用手捶墻的傻事兒是不能再幹了,但他不介意拾起個磚頭之類
的東西扔過去,讓碰撞來得更猛烈一些。
楊書香提溜著東西走進里屋,楊庭松正端著本書在午後享受著時光的消遣。
他叫了聲「爺」,楊庭松就張望過來。那一刻他不免為爺爺臉上慈祥的笑而感到
費解疑惑。在他眼里,彼時的爺爺狀若瘋狂儼然就一魔鬼,此時又成了孜孜不倦
讀書的老先生。這,這還是我爺嗎?至於什麽彩雲追月早就給他拋到了耳臺子後
面了。「啥也不缺,留前院吃吧。」看到楊書香滿手零碎,楊庭松放下手里的書,
老懷暢慰地擺手示意讓孫子把東西提溜回去。楊書香舔起嘴角幹笑一聲:「留了。」
把東西放到桌子,走過去挨在炕沿兒這麽一坐,便跟針紮屁股似的,又貓爪撓心
般來回嘀咕,哼哼唧唧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我又沒做虧心事,害怕
啥?要說害怕也應該是他們!徑自站了起來,走到茶幾前:「這麽多書?」楊庭
松「哦」了聲,念叨起來:「你老爺還回來的。」楊書香撿起一本,正要翻看。
「你不去看秧歌?」他看到爺爺在盯著自己,目光所在,那張臉足以用慈眉善目
來形容,也真沒有刻著什麽,就回了句「等會兒我媽。」又把書放了回去,然後
整個世界變得蒼白乏味,令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人最大的敵人是誰?是我們自己!」多麽善解人意的話,從柴靈秀嘴里說
出來後,楊書香點頭如搗蒜,抓起她的手便奔出院子。來到外面的世界,風和日
麗馬上席卷過來,吹拂著楊書香的心,似乎也吹起了媽媽飄逸的發,整個世界又
變得心曠神怡起來。
地表在紅磚碧瓦的映襯下舞動著,在漸行漸近的腳步中它充分發揚了其震顫
的節奏,趕著咚咚咚的點兒,讓娘倆的步子不由得跟著它一起輕快起來。
這里是熱戀的故土,這里是他們的家,融入進來顯得格外親切,又很熨帖。
娘倆行至陳秀娟的小賣鋪時,熙熙攘攘的人群拉成了長龍正大規模進行騷動著,
打老遠一看,盡是搖晃的後腦勺了。
溝頭堡像其余村落那樣,也擁有一群自己組建的秧歌隊,同時也有一群不分
年齡性別的擁躉者,他們或叼著煙卷、或揣著手,哪怕只是觀眾,仍舊表現出一
副熱心腸來,臉凍紅了都舍不得離開這騷動的氛圍。賣冰糖葫蘆的老師傅自然不
甘居於人後,他推起架著血紅色哭喪棒的自行車尾隨在人群外,手里抓著個「筆
筒子」也跟著一起吆喝著,還不停示意著眾人在其手里抽一支簽,興許買一贈一
就能多吃一支糖葫蘆。
看到琴娘也在人群里,楊書香就左右環顧起來,人實在多便貼近了媽媽的耳
朵:「媽,我去買支兒糖葫蘆,喏,我琴娘也來了。」順著兒子的手指方向,柴
靈秀在人群中看到了馬秀琴,同時也看到了賈鳳鞠,不禁沖著兒子笑笑:「去吧!」
心道,秀琴下車時明明告他一起去看秧歌…「媽,你還去艷娘家嗎?」「沒準兒,
咋啦?」「捎回來的東西這不掂著給她拿過去嗎!」
湊到賣糖葫蘆的近前,楊書香問好了價,他正掏錢,趙保國就從人堆里鉆了
出來。哪有心思哄保國玩,楊書香把糖葫蘆一股腦塞到他的手里,隨之拍了拍他
的脊背:「去,把糖葫蘆給她們拿過介。」揚起脖子在人群里里來回張望了起來。
舞動的人群雙腳如輪,他們揚起手臂做出或指斥揮逑、或指點江山的動作。「楊
哥你內?」「我?我去南頭找胖墩有點事兒……」此時日頭正好不冷不熱,活泛
的心像活泛的腿,楊書香漫步在人群中,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就紮進了東面的胡同
里,然後脊背像長了翅膀,回到夢里一般飛了起來,當然也許並沒有展翅高飛,
只是腳底下拌了蒜,這種事情真不好說,但塵埃在彌漫的鼓點中不停遊曳肯定是
避免不了的,就連近處的樹木都把手伸了出來,一起給這個午後註入新鮮活力,
給行走的人灌輸著勇氣。
這一段百十多米的路如西行取經,在億萬塵埃中穿行而過時脊背上背了口熱
鍋,手里沒有棒子但那種感覺應該與誇父追日同樣精彩,轉過墻角來到石墩前,
楊書香終於吐了口大氣。做了連續幾個呼吸的動作,他迅速回頭看了一眼,還好
身後沒人,這才從口袋掏出煙,點著後嘬了兩口,清氣上升之際面對著遼闊的平
原大地,他又趕忙嘬了兩口,左顧右盼之下不等把煙抽完就扔到了地上,一邊吐
著濁氣,一邊朝著兩扇門中的西門跑了過去:翻山越嶺也不過如此吧,去他媽的
不管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你看,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楊書香沖將進去,一把撩開里屋的門簾,
虛空中就跳出這麽一個人物,於是一個急剎車,倒是讓楊書香得以在百米沖刺之
後有了喘息的余地。目光遊曳,楊書香從陳雲麗的笑臉上錯開盯向李紅照:「啊,」
頓了下,「我,我顧哥內?」
「啊什麽?眼里沒別人了!」李紅照指著楊書香,臉卻對著陳雲麗,「瞅瞅,
拜年話不說也就罷了,連招呼都給免了。」陳雲麗舒展著柳眉,笑道:「你當自
己是外人?」這一唱一和無疑是歡快的,以至於後面楊書香要問的「我大他們」
也都給一並省卻了。
「看他這風風火火勁兒定是有事兒要跟你說,我就別摻和了,」李紅照站起
身子,從一旁拾起外套罩在身上,一邊沖陳雲麗笑,一邊朝著楊書香甩過巴掌,
「跟你娘娘說完私房話記得過來玩,可別說紅照姐沒提醒你。」踩著雙紅色細跟
單皮鞋,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真是想吃冰下雹子,多麽令人愉悅的事兒,然而楊書香又有點犯愁,這正不
知該怎樣開口去說,忽聞陳雲麗念叨了一句:「你哥他們昨兒還提來著,說三兒
這一猛子紮下去就見不到人了。」見娘娘近在咫尺,想也不想他就一把摟住了她,
望著嬌艷的紅唇和迷離的雙眼,腦子里一懵,嘴角像是掛著磁鐵,不管你樂不樂
意想不想,都被吸了過去。
笨拙的口技如瘋長的年紀,哪怕刻意裝出一副成熟,免不了仍舊帶著些許稚
嫩。這樣的環境下,楊書香還能怎樣?親唄!透著火熱和焦灼他就把體內的躁動
傳遞了過去,釋放著熱情和洋溢,氣盛又怎樣?傲慢又如何?怎也抵不住唇齒咬
合在一起來得快意,怎也敵不過舌尖纏在一處來得舒心,那麽還有什麽是不能做
的?
沒有人去解釋,也沒有人去追問,彼此的身體徜徉在火熱之中,讓這個冬日
里的下午顯得漫長而又跌宕,幾乎可以媲美雲中漫步,妙不可言。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因為口水過於太多,又或許是因為心跳過於快速,咻
咻的喘息聲中汁水吧唧吧唧終於四溢出來,儼然噴泉勃發,擲地有聲。
「門還沒關呢。」悠長地喘息中,陳雲麗忍不住「呼」了一聲。楊書香氣量
大,吞咽口水時也免不了「呼」出聲來,剎那間的面紅耳赤換來更為熾烈的擁抱,
胡漢三來了就要有胡漢三的樣子,於是在漫長的等待中他爆發出來:「套子在哪?」
抓住陳雲麗的屁股一邊揉捏,一邊催問。這一通亂棍下去,騷得是陳雲麗又羞又
喜,咯咯笑了起來:「還怕娘娘跑了?」這話未免不合時宜,刺激著神經登時令
楊書香急赤起來:「就是怕你跑了,咋啦?」解開褲帶,呼和四起:「避孕套呢?」
勢如破竹一般,手也跟著一起動作起來,他越摸越有感覺,越摸就越控制不住心
里的激動。
雞巴彈出來時,陳雲麗一把摟緊了楊書香:「晚上再給行嗎?」幸福來得太
突然,總要醞釀一下,分享一下。
「不行,就現在要!」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而且一鼓作氣推倒了陳雲麗,把
她腿上穿的黑色健美褲也一並給拽了下來:「套兒呢,避孕套在哪?我現在就要
崩你!」這話就是這麽說的,在日思夜想之下解構著一切他所不清楚的東西總結
而出,簡單明了強勢霸道。
是雙贏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嗎?道理說不清,然弱水三千取一瓢飲他還
略微知道一點,畢竟這不同於崩琴娘,再如何喜歡,當間兒畢竟隔著煥章呢!
在這股霸道的氣息包圍下,陳雲麗的雙目含情無疑成了默默催情的良劑,半
嗔半慍扭動的腰肢則加劇了楊書香體內燥火的燃燒,後生可畏這個詞果然非同凡
響,何況是在如此曼妙的胴體面前。「咋那麽急?」香氣繚繞熏人臉頰,不難看
出陳雲麗所展現出來的母性味道,羞羞怯怯中勾魂蕩魄。
扯去遮羞布的一剎那,楊書香執拗地回了句嘴:「再不急你就跑了。」他低
著個腦袋,在陳雲麗劈開的大腿內側巡視著,雖說這里並不陌生,卻給人一種恍
如隔世的感覺——曾經光禿禿的肉穴上如今已經長出了一層黑秘秘的青茬兒,肉
體上的飽滿還是如此飽滿,私密之處的褐嫩還是如此褐嫩,滄桑過後就是不知親
過去會不會被它紮了嘴?誰知道呢!死死地盯著眼下另一張嬌艷欲滴的嘴,反正
他就不擡腦袋。
空氣中泛著一股股窒息難言而又無比振奮的味兒,這難免會令人心馳向往在
那羞澀連連的池水面前忍不住高高竄起身子,然後奮不顧身一腦袋紮進去,張大
嘴巴去叼。事實上楊書香就是這樣做的——一腦袋紮進陳雲麗的褲襠里,毫不拖
泥帶水。很快,清脆而又明快的吸溜聲從陰暗的深處傳了出來,像極了某種哺乳
動物汲水時所發出的,酣暢,真的很酣暢。
當屄被嘴堵上時,體內潮熱如火,陳雲麗就半撐起身子。她看到胯下晃動的
黑發,也看到自己小腹上抱攏的雙手,那雙手死死地按壓住她的臀胯,她伸手夠
了夠,抓住那雙手時,她夾緊雙腿呼喚起來:「慢些別急。」嗚咽起來的聲音悠
長、顫抖,和身下赤急啃咬的聲音幾乎同步在了一起,分不清誰先誰後。
腦袋被陳雲麗的大腿所夾裹,為了擺脫束縛,楊書香含住她的肉翅拼命吮吸
起來,七八個月大的孩子吃奶時的樣子也不過如此,發出嗚嗚的響動,他拒絕與
人分享,瘋狂起來排斥著所有可能出現的一切,剩下的只有溝堡兒的男兒本色,
要就要在這搏擊亂流的席卷下取一瓢水引,順勢而為。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3-12 18:06
標題:
嫐 (第2部•44)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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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3-12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4 長風破浪
懸掛在門樓兩側的燈籠睜大了眼睛,在鞭炮響起來時,把它心中的喜悅分享
出來,如此紅火又如此白凈,縮變成元宵之後擺在了老楊家的飯桌上。
楊書香特意爬到了炕里頭,在熱氣騰騰中他擠在陳雲麗的身邊,把大衣往隔
斷上一靠,人朝後倚了過去。元宵在霧氣中從碗里飄到了院子里,成了燈籠,又
冉冉升到了半空之上,一下子砸落到眾人眼里,然後窗里窗外衍生出許許多多圓
圓的月亮。
“七點體委放花,後面還有馬戲呢。”陳雲麗撈起個元宵,輕巧巧地張開了
紅唇,送入嘴里。看著娘娘鼓動的唇腮,楊書香把大衣從身後抽了過來。眼下一
片炫黑,他喜歡這種緊繃的感覺,但同時又極為厭惡它在這個環境下的出現,就
把大衣蓋在了陳雲麗的腿上。陳雲麗把腿一盤,掃視過後當著眾人(楊剛)的面
把楊書香摟在了懷里,月亮便呈月牙狀顯在了她的臉上:“咱家三兒都膩好幾天
了,小妹你可別攔駁回兒。”
“快開學了還不讓他收心?”柴靈秀挨在李萍身邊,她掃了一眼大嫂子,便
和婆婆笑了起來,“瞅她說的,至於嗎我!”“那得問三兒。”大衣底下被楊書
香動著手腳,陳雲麗就一邊說一邊笑,甚至還扭了扭腰。見眾人的目光雲集在自
己身上,楊書香嘴角一揚,嘻笑起來:“這題太難了吧,我啥都不知道。”大衣
底下,他一壓手腕,順著陳雲麗的大腿內側滑到了她的褲襠深處,摸到鼓凸凸的
地界兒時臉難免有些發燙:“我媽叫我的話,就是跑到月亮上也得飛回來。娘娘
嘛,是親娘娘,不也是媽嗎,不都是我楊家媳婦兒嗎!”這小大人兒把話說出口
來,立時招得滿屋子人哄堂大笑起來,這樣的氛圍下,他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嬉笑時目光流轉,他先是掃了一眼柴靈秀,見她和奶奶笑著私語著什麼,就把目
光錯到了楊廷松的臉上,這樣不漏痕跡的掃視於他而言已經不止一次,環顧中,
又看了眼楊剛,最後才把目光鎖定在陳雲麗的臉上。
眼神碰撞著,楊書香覺察到手心里的肉在蠕動,腳丫也被一只軟滑的物事搓
動著,崩女人的想法就從心底漾了出來,於是他在塞進嘴里一個元宵後,攏起手
來貼到了陳雲麗的臉龐,咬起了耳朵:“倍兒想崩你。”
自打從陸家營回來,確實如柴靈秀所說的那樣——楊書香老實了好幾天。那
個下午,他沒戴避孕套,像電影里看到的武林高手在對決時擺的poss,只一
撩襯衣下擺,就一把扛起了陳雲麗的大腿。身子傾斜過去,在小腹觸碰到一團肉
乎乎的火熱時,長驅直入把雞巴捅進了她濕漉漉的穴腔里。剎那間熱浪席卷,整
個人墜入到雲團之中,這就是肏屄,這就是肏女人的快樂。在快樂中他不停地呼
喚、不停地聳動著屁股,頻頻叫著“娘娘”倆字,那股兇急仿若球場上的單刀赴
會,狹路相逢直殺得對方哀叫不停:“慢點,兒子你慢點。”越這樣說楊書香就
越兇猛,他“咬牙切齒”大汗淋漓地朝著陳雲麗的銷魂窟里使勁挺抖著屁股。手
被抓住了,頭發被抓住了,耳邊淩亂的呼喚像極兒時他在外面奔跑被喊回家吃飯
的聲音,熟悉而又親切,把他全身的動脈和靜脈都包裹了起來,他便拿出了吃奶
的勁兒,趟起碎步頻繁去做八步趕蟬的真動作。
“我不讓你走,不讓你走啊。”
“娘娘不走。”
“不讓你走,我給你當我大。”
溫潤的春風撫慰之下,楊書香的聲音攸忽湍急,溝頭堡開閘放水也比不過這
種迫切。彼時他搏擊在亂流之中,心底湧現的卻是一股豪情,啥淹死的都是會水
的(會遊泳的),幾百米遠的窯坑況且都敢獨自橫渡,彈丸之地豈能怯了膽氣?
所以在他心里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個屁泥,展開經絡,嘴里叫著號,從喉管里彈射
出來的聲音就顯得沈重了許多,仿佛這樣去做便是一諾千金許了宏願,吐出去的
唾液都變成了釘子,所以叫起來的聲音不免來回變換,時而娘娘時而雲麗,時而
又一通長篇大論,喀秋莎火炮般啪啪啪的發出來,擲地有聲……
“吃完飯都去體委看焰火,我和你媽照看顏顏。”就在楊書香琢磨著屬於自
己的快樂時光時,一道頗為“慈祥”的聲音打斷了他,然不等跪起身子他的話就
脫口而出:“大,把酒給我。”楊剛“嗯”了聲,轉頭看看楊偉,又把目光定在
了柴靈秀的臉上。
“咋想喝酒呢?”見大伯子眼神滿是詢問之色,又見兒子起身來夠他的酒杯,
柴靈秀輕巧地問了一句。跪在八仙桌子前,楊書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兒:“一人
不喝酒,二人不耍錢,這不掂著陪陪我大嗎!”眼珠子來回秋著,很快便撇起了
嘴——他實在是懶得看楊偉那吹毛求疵的嘴臉,哼唧著就又坐回到陳雲麗的身邊:
“喝不喝先放一邊,我就一說,不就掂著湊湊熱鬧嗎!”
“來口就得,”從小妹的臉上沒看到慍怒之色,而且聽其說話也沒有責怪的
意思,楊剛就有些按耐不住,“可說好了,過了今兒就不能再喝了,聽到沒?”
見侄兒點了點頭,楊剛便端起了“藥酒”給杯子里倒了二兩,“這酒不多,喝完
了正精神。”遞過去之後便下了炕,取來一個新杯子,那邊老父親的酒杯見了底,
楊剛就先給他斟了過去:“也給我爸再續點兒。”
“這酒確實不錯,”見酒杯蓄滿了酒,楊廷松朝著老伴兒笑說道,轉而又對
大兒子說,“來去的路上讓雲麗開車,你就別開了。”直到飯畢二兒子兩口子去
了前院,孫子們都不在身邊,就又把飯桌上的話強調了一遍:“雲麗在家里穿高
跟鞋沒事,開車可別穿了。”眼神在大兒媳婦頎長泛著光暈的大腿上秋來秋去,
饞得這心癢癢,對他來說,十多天沒過夫妻生活又有些忍耐不住。點了根煙,最
終楊廷松把目光定格在陳雲麗小腹之下鼓隆隆的三角區上:黑色雖說不如肉色的
顯眼,可穿起高跟鞋來她下半身跟光屁股也沒什麼太大區別了。品評著陳雲麗的
大長腿,腦海中便漸漸浮現出年三十晚上的一幕幕。他先是和陳雲麗在套間里過
了一次非常愉悅非常激情的夫妻生活,而後在下半夜又跑到隔斷里再次體驗了一
把極度刺激的人倫享受——在睡熟家人的面前肏陳雲麗,尤其是最後扯掉避孕套
的那一刻,強行把雞巴插入兒媳婦濕滑緊窄的肉屄里,整個龜頭經過腔體褶肉摩
挲的那種被死死夾裹住的感覺,嘿,射精時的快感簡直太舒服了。
“鞋跟兒高嗎?”借著這句俏皮話,陳雲麗不露痕跡地剜了楊廷松一眼,隨
後她把身子轉向楊剛:“車里預備了電褥子,就算從西屋睡也沒問題。”目不轉
睛地盯著丈夫,她虛微揚起了腳後跟,刻意把頎長的大腿繃緊,落地之後發出了
篤篤之聲。
看著陳雲麗嬌艷的臉,楊剛點頭會意,若非是父母就在身邊,他早就把媳婦
兒抱起來啃了。懸浮的心,難以言表的情,讓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周一晚上聽媳婦兒口述時,楊剛心里熱火滔天卻硬生生地把情欲憋在心里頭,就
等時機來臨親自操刀上陣了,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最終等來了今天。那
晚雖說模擬著做了一遍侄子所用的動作,但卻並未真個去行夫妻房事,在他看來,
次數終究只是個虛晃的東西,這歲數看重的是啥?質量!沒錯,就是質量!唯有
高質量的性生活才能讓彼此徹底敞開心扉把情欲釋放出來,所以貴精不貴多,要
過就要過一個徹徹底底的高質量生活——讓侄子把媳婦兒送上高潮,自己再行收
尾。
兒媳婦在兒子面前卿卿我我,楊廷松朝老伴兒努嘴笑笑。後路被大兒媳婦提
前給切斷了,臉上帶笑他心里這不痛快:交配前兒明明叫得挺歡,也把大長腿盤
在我腰上了,現在咋不搭理我了?難道說從此以後真的跟我斷了?楊廷松一口一
口抽著悶煙,表面上看不出啥不好的心情,實則坐在一旁始終在咂摸著:你想斷
就斷?沒門!過河拆橋用完了就一腳踢?我可還沒肏夠呢!等啥時讓我吃到人奶
再說,我還就不信擺楞不了你這肉欲的妖精,你就給我等著瞧吧!這樣胡亂琢磨
著,不禁又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何況她又不是沒法生……這樣想著,臉上終
於露出了微笑:暗地里幫老大一把有什麼不好?就算給我弄出孩子……楊廷松的
身子冷不丁打了個顫,這讓他想起了摘掉避孕套的那一刻,偷掃了一眼陳雲麗緊
繃的屁股,他臉上的笑變得更濃了:種出來不也是我楊家的後嗎!
回到前院,楊書香三下五除二就把工字褲換在了身上,又從被窩里把藏起來
的那絲織物掏了出來揣進褲兜里,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晃悠悠走向堂屋。對著鏡
子正攏著自己的中分,聽到東屋傳來媽媽的說話聲,楊書香便撩簾走了進去,他
看著媽媽換了條棉麻長褲正系著褲帶,父親那邊正打理著白襯衫,他就把她拉到
了屋外:“你真跟他去一中?”
柴靈秀乜著兒子的臉,笑道:“咋啦?咋又嘟起臉來?”
楊書香撇著嘴:“切,他開學又不是你開學。我趙大不說了十五之後要動工
嗎,你還去?”
之所以這麼說,兩個意思,其一是心里踏實了,其二是心里不踏實。總而言
之,龍潭虎穴都是坑,他是打心眼里不樂意媽媽和自己分開,然而面對現實又能
怎樣?怎樣也怎樣不了!不過好在去一中在他心里還算是名正言順,在緊跑慢跑
趕到後院前,甩了一句“你是我媽媽,我哪管得了你?”風風火火來到後院,見
到楊剛和陳雲麗時,那氣勢刻不容緩早就等不及了:“還楞著啥呢?啊,一會兒
我哥就把車開來了,趕緊的吧!”拉住陳雲麗的胳膊就往外拽,走到堂屋門口時
又一把摔了出去,一個人朝前闖闖地走。
陳雲麗趟起小步子追上前挽起了楊書香的胳膊,在邁出大門口時,她嗔笑起
來:“忘了那天下午娘娘跟你說的話了?”
“我就一農村人兒,腦瓜子遲鈍還沒啥見識。”
“也不知是誰摟著我身子一個勁兒地叫我名字。”
“不許你笑話我。”
“我說的可是那個壓在我身上的兒子呢。”
“咋的?我就壓了,以後還要壓,直到把你壓服了為止!”
在這股滔天氣焰熊熊燃燒而起時,陳雲麗把紅唇湊到楊書香的臉上,蜻蜓點
水地來了那麼一下:“雲麗是你的。”
在空曠的胡同里,細弱蚊吶的聲音穿墻破壁發出了回音,似敲打心靈的樂章,
霎時間,門樓之上碩大的乳房呼和著一起擁上前來給這對年齡相差懸殊的人披上
了嫁妝,於是新郎官臉上激動起來:“你就是我的!”
星目也像紅唇那樣透亮,然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來捧住她的臉,嘴里兀自喃
喃“你就是我的”,在一汪春水的映照下,他對著女人紅艷艷的嘴唇吻了過去。
對於楊書香來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呢?感覺就像是七夕晚上躺倒在媽
媽的腿上聽她給自己講牛郎和織女的故事,朦朧而又神秘,每每這個時候,他總
會問,鵲橋相會就只有這一天嗎?媽媽說,一年就只有這麼一天。彼時他分辨不
清媽媽心里在想什麼,其時他看到半空冉冉升起的月亮,像媽媽的眼睛一樣深邃
透亮,而最重要的是,他在媽媽的懷里聽到了脈搏顫抖的呼喚,擡頭望月間,令
人心馳向往的還有媽媽皙白的脖頸以及精致的臉頰,永恒地鐫刻在他的腦海中。
政府路上人流湧動,汽車從省道上拐下彎來,在熙熙攘攘奔來看花的人群里
慢如蝸牛,於是陳雲麗把車朝右一拐,駛進了師大分校的院內,停了下來。
下了車,眾人溜溜達達走出院外,聽見娘娘跟媽媽念叨了一句“咋不去呢”,
楊書香便從後面捅了一下柴靈秀的腰。柴靈秀回頭看了看兒子,笑道:“可不許
磨你娘娘。”囑托著,正要去追楊偉,就被楊書香拉住了胳膊:“他不去你也不
去嗎?”臉擰到一處,就差央求柴靈秀了。
“這開學你爸不得備課,我跟著過介看看吧,”知道這樣說難以睡服兒子,
柴靈秀就捏了捏他的臉,邊說邊笑:“好啦,這麼大還老拴媽身上?”明眸善睞,
杏眼折射出水一樣的亮光,一層層蕩漾起來,夜空都被收納其內。燈火闌珊下的
驀然回首,柴靈秀的背影已消逝在文娛路往來的人群里,徒留下楊書香一人獨自
詠嘆:隔路子,我都新鮮了,年節還備課?在被陳雲麗拍了一巴掌之後,楊書香
心里的另一股新鮮勁就把原來的那股“新鮮勁”給沖淡了,其時他看到娘娘仍舊
窈窕的身姿,對著月亮把嘴一張,心口就膨脹起來,呼喊著“看煙花去”,趕了
幾步躥起身子跳到了楊剛的背上:“大你說過要墻著我的!”
體委旁邊就是縣招待所大院,楊剛帶著妻子和侄兒從正門走進去,到了招待
所里小憩片刻,時間到了這才溜達著一起從西側門來到了體委的運動場上。總感
覺有誰在喊自己的小名兒,楊書香在人群里四顧著張望了會兒,禮花彈一響,註
意力又給拉扯回來,他迅速從楊剛兜口袋摸出了香煙,點著之後一攏自己的中分
頭,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他躍躍欲試終於忍不住朝前邁了幾步。
人群里確實有人在喊楊書香,他喊了幾聲之後不見回應,跟一旁的女人擺起
手來:“秀琴,離得遠香兒聽不見啊。”嗓門再大也架不住周遭環境的幹擾——
里三層外三層亂哄哄的都是人,錯非是拿著話筒喊話,要不然哪聽得見哼哼。
“早來會兒多好。”馬秀琴掃視著左右,看到賈景林的那一刻,她急忙錯開了目
光。“一開始我就說早點過來,”趙伯起捋了捋胡子,又把臉轉到另一側,沖著
賈景林比劃起來:“都知道香兒愛熱鬧,就你嫂子嘀嘀咕咕,總怕香兒來晚了看
不到。”從陸家營回來又好幾天沒看到楊書香的影兒,忙叨叨歸置搬家的物事媳
婦兒不知嘀咕了多少遍,吃完飯之後開車去拉賈景林時還念叨呢,結果跑去一看,
人家香兒已經先一步去了體委。
聽著大哥們言說著,賈景林只呵呵憨笑。來時他曾問過大哥們怎沒帶著煥章,
車子駛出胡同時又念叨起書香和保國的名字。他是打心眼里喜歡男孩,一直在苦
等著,好在苦盡甘來再熬個倆月也就開花結果——自己的兒子就能落生了。這般
想著,當焰火在半空中繪畫出五顏六色的圖案時,賈景林已經多次把目光註視在
馬秀琴的側臉上,煙袋鍋他沒帶卻拿出了香煙,自己點了一根又遞給趙伯起一根,
冉冉而起的青煙中,他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
“感覺咋樣老哥們?得不得?”
“得!”
“沒想到換個個兒更刺激,哦,把屁股撅高點,啊,啊,我比景林如何?”
“啊大哥們,這水兒真多。”
“哦,老哥們你行啊,啊,肏得比我還狠,哦,弟妹這浪貨夾得真緊。”
“得勁兒,得勁兒!”
“一會兒完事咱哥倆,哦,嘗嘗玩一個女人的滋味……”
“哦啊,好,啊哦。”
“你嫂子味兒不錯吧!”
“啊,我,啊,嫂子不錯,啊,啊,啊,啊,我肏死你。”
…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賈景林的美夢便在燃燒殆盡的煙屁下宣告破產。甩著
煙屁,冒冒失失來這麼一下差一點甩到別人的衣服上,弄得他趕忙收心,不敢再
去琢磨自己在國外的那段生活了。他是不敢琢磨了,可趙伯起卻一直在暗中鼓動
著,不停使喚著暗勁兒。一次不成就來第二次,兩次不成就來第三次,為此趙伯
起私底下動員賈景林一年的時間了,在趙伯起看來,家里的環境和條件盡管不夠,
卻也未必不能成就好事兒,正好借著今年開春蓋房、兒子又搬去姥家這大好時光,
把彼此的心願了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眨眼回國都一年有余了吧?”趙伯起仍舊在侃侃而
談著,提到一年時還特意拍了拍賈景林的肩膀,頗為感慨:“艷艷如今也快生了,
三月份吧!”咋一聽也說不好他這話到底是在問賈景林還是在詢問馬秀琴。而此
時此刻,賈景林仍舊呵呵憨笑。馬秀琴倒是嘀咕了一句,由於聲音太小,註意力
又都放在楊書香的身上,差點連她人都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陪在馬秀琴身邊說了會兒話,又跟賈景林聊了兩句,趙伯起就拿上廁所當了
借口——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媳婦兒和老哥們,一個人從人群之中溜了出去。趙
伯起借故這麼一走,賈景林心知肚明,本來人就口悶,緊張之下一張棗紅色的重
臉變得更紫了,就算是此時給他換個熟悉的地界兒——搬到菜市場上,多半也還
是這幅吭吭哧哧的勁兒。
早在飯後丈夫開車去接賈景林時,馬秀琴的心里就隱隱猜到了一些情況,她
阻止不了丈夫,也不解丈夫從國外帶回來的那些開放性的東西都是什麼玩意,彼
時她掐起趙伯起的大腿,囁嚅地不知說些什麼才好,此時更是誠惶誠恐,不知該
怎麼去面對賈景林。正犯愁呢,賈景林那邊念叨了句“我買煙去”便鉆進了人群
里,這讓馬秀琴稍稍覺得安穩一些,就把目光盯向了前方。看著楊書香的背影,
馬秀琴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的小名兒,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孩子給自己帶來
的快樂——再不用擔心公爹的魔爪騷擾自己了,雖則時光短暫。
嘆息了一聲,馬秀琴的臉上顯出了憂愁,因為她知道,那這個事兒早晚都要
面對。就在馬秀琴暗自神傷之時,腰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呼喊了一
聲,“秀琴姑奶也來啦!”見許加剛從人群里冒出來正咧開嘴巴跟自己笑,回應
的同時她也跟著笑了起來:“跟誰來的?”
“我叔開的車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擠了一下,慣性使然,許加剛的身
體朝前一擁,躲閃不及之下就撞在了馬秀琴的身上。前後左右都是人,踉蹌著,
馬秀琴下意識抓在了許加剛的胳膊上,這才穩住身子。“你冷不冷?”眼前的小
夥子挺有眼力見,這讓馬秀琴暫時忘卻了煩心事,她搖了搖頭,卻被許加剛抓住
了小手:“還說不冷?”搓了幾搓,手套就給戴在了手上。馬秀琴沖著許加剛報
以微笑,又把手套摘下來遞送過去。許加剛把手一背:“我運動員不冷,這還出
汗呢。”看焰火時他用身子拱了拱馬秀琴,摸索著把她的手抓了手里,在亂哄哄
的人群里含含糊糊喊了起來:“秀琴乖,快看。”半空之上,霞光萬丈瑞彩千條,
整個夜空都被五顏六色的光網籠罩起來,其時一輪明月正當頭,簡直美不勝收。
此情此景之下,馬秀琴又把目光尋梭出去,在人群中不停找尋著,她心道一
聲,若是香兒在我身邊,肯定也會給我捂手的。此言非虛,如她所講,換做是楊
書香的話自然會把她的小手攏在一處,不過此時她的香兒正摟著陳雲麗的腰在燈
火闌珊下須盡歡呢,哪會料到馬秀琴身邊多了個許加剛,而那逼鉆著空子正在偷
吃著琴娘的豆腐。
半個小時之後,焰火終於消停下來,而聚集在周圍的人——不管是在廣場的
南面還是在東面招待所的西側門、溜冰場的西側門處,大部分人仍舊留在了現場。
體委四個把腳的大探照燈點亮時,就看招待所和溜冰場的側門先後湧出了幾十號
工作人員,推著車子、手里提溜著一應家夥飛撲到操場上,走馬燈一樣轉悠起來,
又半個小時,墨綠色的大氈子就被高高支了起來,像金字塔一般佇立在人群面前,
隨之一群披著綠大衣的外國人推著籠子陸陸續續出現眾人的視線里。
油錘灌頂的把式楊書香在溝頭堡小學的操場上曾親眼目睹過,當時他還有幸
見識到海燈法師徒孫的二指禪功夫,以及單掌劈石頭的絕活,可謂是開了眼界,
至於鷹鉤鼻子們要表演個啥他還不太清楚。走到氈棚里,見鐵籠子里頭圈著大狗
熊——正蔫頭耷腦的被穿著比基尼的女人輪皮鞭子,霎時間恍然大悟。還以為要
幹啥呢,這和逗狗有區別嗎?無非也就是逗狗不用在著裝上穿得暴露罷了,剩下
也沒太大新鮮了。
“覺得咋樣?”耳畔傳來陳雲麗的聲音,楊書香撇了撇嘴,要說點什麼又恐
卻了娘娘的心意,便以同樣的方式靠近了她的耳畔,嬉笑著低語起來:“大妞腿
上穿得真亮,你給的襪子我拿來了。”旁若無人地嗅著陳雲麗的脖頸,又找補了
一句:“我要紅包。”把個陳雲麗弄了個大紅臉,伸手偷偷掐著楊書香的胳膊,
嗔怪起來:“嫌娘娘了?”
楊書香抿起嘴來,幹脆從後面抱住了陳雲麗的腰,雙手搭了個扣,默不作聲。
陳雲麗用脖子蹭了蹭楊書香的臉,笑問道:“生氣了?”
楊書香撅起嘴:“不生氣,”他深深吸了口漩渦里的香氣,在別人一臉羨慕
中傾吐出來:“你相片我留下了,將來要是被我媽看到,”腦子里一團混亂,說
是喜憂參半又不具體,他還真沒法形容此時此刻自己心底里的感覺到底是個怎樣
的思想感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傻兒子,都知道咱娘倆好,留也就留了,又不是沒一起照過。”說完,陳
雲麗也喘了口大氣,她把手放在小腹上——很自然地抓住楊書香的手輕輕摩挲起
來,入手處由涼變熱又被反抓了過去,這且不說,脖頸、耳垂在青春氣息的撩撥
下變得越加麻癢難當,心怦怦跳在一起時,就探尋著問了句:“還看嗎?”
楊書香眨巴眨巴眼:“我大呢?問問他吧!”懷里抱著女人,他一顆心不上
不下的,怎也沒法平靜下來。
“進來前兒看他跟許建國待一塊呢。”說著話,陳雲麗就給楊書香拉住了胳
膊,娘倆牽著手一前一後朝外擠去,不知哪個半生不熟的貨嚷嚷了句“超級絲襪”,
楊書香覺得聲音耳熟,擠出門時,他就學著那個夯貨的勁兒跟陳雲麗念叨了一句:
“你也給我穿超級絲襪吧。”
“喜歡嗎?”月牙深處波光流轉,陳雲麗這嫵媚天成舔起嘴唇的樣兒令楊書
香一時看得呆了:“喜,喜歡,把高跟鞋也給我穿上,回去就穿!”至於說回哪
里,其時中天之上的月亮又大又圓,不啻於中秋佳節,嘴里斷斷續續哈出白煙,
這月下花前他又哪里分說得清。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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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3-18 13:00
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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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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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3-18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5好事多磨
「回家就穿,給你一個人穿。」
話從陳雲麗瑩潤的朱唇裏傾吐出來,潺潺而又悠長,在夜空下來回跳躍,其
時清風徐徐,唇紅齒白的少年便伸手夠到女人的面前。女人看著他,他也在看著
女人。他撫摸著女人輪廓清晰的臉,但瞧她那細長的柳眉軒在那雙寒潭秋水之上,
其下層疊的褶浪將兩岸垂擺的柳枝承載而出,濃密細長,猶抱琵琶似的一同點綴
著兩盞明燈,撩人的春色就在這半遮半掩之下把個風情和妩媚蕩漾出來,霎時間
就把他的心給勾走了:「真的嗎?」
「傻兒子。」
被這一聲呼喚撩得汗毛乍起,昏昏蕩蕩:「沒第三個人嗎?」在微笑中,他
看著她的眼,整個人又陷入到一片月色之中:「可不許再糊弄我!」霁月當頭,
他不禁想起年前大大曾念的那句詩——「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四下裏來回張望,偌大的體委又哪裏找尋得到楊剛的半個影子。「娘娘。」呼喚
著陳雲麗,在她的注視下,楊書香抿著嘴想了想:「我大人呢?」小肚子裏火辣
辣的,一腔熱血全都雲集在心口上。陳雲麗嘟起嘴來輕輕說道:「可能在招待所
裏,掂著找他?」楊書香點了下頭,雙手快速搓了起來,放在嘴邊籲起哈氣,朦
朦胧胧說不清心底想的都是什麽。
此時,柴靈秀在一中的教職工宿舍裏正收拾家務。從師大走出來時,她猶豫
過,也再三考慮過,兒子呼喚時她又怎能不懂當時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丈夫一
起行走在文娛路上,她安慰著自己,也在心裏寬慰著自己,堅信這一切兒子最終
都會明白的,也會慢慢成長起來,而不止是一味摸自己咂兒作那永遠也長不大的
孩子。想到這她就笑了,隔著門還往裏屋看了看。前一秒的喧鬧,此一時的安靜,
男人始終穩坐如山,她拿起外套走進裏屋披在他的身上,四目相撞,他臉上有笑,
她也有笑,她拍著他的肩端起水杯給他蓄滿了熱水,那一刻,兩頰有如秋上沾了
露水的海棠,粉撲撲的……
和陳雲麗出東門走西門,進了縣招待所,楊書香徑直朝著廁所方向走去。推
開門,吱吱的聲音首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眼前之人胯下的「死肉瓜」—
—棒槌般大小的雞巴被捏在手裏,尿尿時竟不避諱,也不知是習以爲常還是覺得
這裏是男廁所而用不著回避。
就在楊書香解開褲帶朝便池走去時,那個少年恰恰轉過臉來。「這不六子嗎?」
眼前一亮,盡管現在碰面的機會少了,楊書香倒也還不至於把這個蔫了吧唧的人
給忘掉,見他愣神,怕是沒料到彼此會在這個場合下遇見,也可能是過於突然一
時想不起來,楊書香就呵呵笑了起來:「郭大爺和郭大娘呢?」這麽一說,對面
內哥們才開口:「楊書香?」
見他認出了自己,楊書香點了點頭,包皮一捋,狗雞滑溜溜的,對著便池也
滋出了一道水線。「你跟誰來的?」楊書香暢快地吐著濁氣,把情況跟六子講了
出來。「哦,你跟楊娘他們一塊來的?!」聽這麽一說,有那麽一瞬楊書香還以
爲自己眼花了,眼前這蔫逼笑起來竟說不出的古怪,說滑稽吧不滑稽、說猥瑣吧
真猥瑣。他心說,這麽多年過去怎還這揍性?!正想著,哥們連聲招呼都不打就
溜之大吉了,莫名其妙的。楊書香掃視著周圍的牆壁,心道,這屄不會是又在茅
廁畫了女人的裸體畫吧?捋起濕漉漉的雞巴把尿液排淨,走出廁所時,隔著老遠
就看到幾個大人站在廳裏,六子也在其中,正挨在陳雲麗的身邊耳語著什麽,興
許是碰上了熟人,看內屄那意思,話說得還挺密。
快步走過去,楊書香先跟六子「套了套」近乎,插在了陳雲麗的前頭,這才
騰出時間跟郭洪亮夫婦以及許建國打過招呼。以前他還沒那麽大反應,此時看到
六子挨在娘娘身邊表現得有些過於「活躍」,他心裏頭就沒來由的一陣膩歪。
侄子來了,楊剛「哎呀」一聲,他環視著身邊的人,最後笑著跟陳雲麗講:
「說好要帶三兒看馬戲的,瞅瞅,又食言了。」朝楊書香招著手,又伸手依次指
向衆人:「說好了,我們家三兒要是不高興可別說我不照顧各位情緒。」他這麽
一說,衆人跟著一起笑了起來,楊書香也笑了,但一時又拿不穩主意,便把目光
逡巡到陳雲麗的臉上。「這不他們喊你大去耍耍嗎。」聞聽此說,楊書香忙問:
「上哪?在這嗎?」還是不太確定,轉回頭又問楊剛:「幾點完事?」這話聽起
來有些外行,按理說以他的準則原本不應該這麽去問。
楊剛忖思了會兒,笑道:「你該玩玩,甭等著大了。」邊說邊看向陳雲麗。
楊書香微微皺了下眉,抽搭著鼻子用手推了楊剛一把:「真不去看熊瞎子?」楊
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這不還三天呢嗎,今兒就不看了。」
「那我,我就跟楊娘一塊去看看。」沒等楊書香開口,六子倒插了句嘴。一
旁的許建國也跟著搭起了腔:「我先去外面跟他們念叨一聲,回頭咱不見不散。」
郭洪亮點了下頭,和媳婦兒李淑敏不約而同問起了陳雲麗:「嫂子不一塊玩會兒?」
都是熟人,陳雲麗也不客套:「有我們家老楊在這我就不湊熱鬧了!」
「媽,你要不要陪著楊娘一塊去轉轉?」走到母親身邊,六子虛起眼睛問道。
李淑敏蔔楞著丈夫,支喚道:「郭子,你先上裏面碼桌介。」支走郭洪亮,李淑
敏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楊剛,很快又把目光盯向了陳雲麗,笑著湊到跟前拉住了她
的手,上下打量:「嫂子你這高跟鞋配上絲襪還挺好看。」「是嗎?」陳雲麗故
作低頭看了下,還特意把腳伸了出去倚著鞋跟搖晃了兩下,倒把六子看得直脖愣
登,一副色授魂與的模樣。
陳雲麗撩了下頭發,見楊書香面色漸冷,便言歸正色:「我就不陪你了淑敏。」
一擺手,示意著她去裏面的房間等著,又問楊剛怎麽回去?
楊書香抽搭著鼻子試圖在招待所裏嗅一口汆鼻兒的硫磺味兒,結果撲臉的熱
又讓他改變主意,覺得此時自己有必要去外面溜達溜達,可還沒等他跑出去,楊
剛就拉住了他的手:「馬戲怎麽樣?」「半天也見不著你人,」瞅著楊哥,楊書
香嘬起了牙花子,「還不如回去看錄像呢。」
「瞅瞅,三兒又埋怨大了,大身不由己,身不由己……」這連續性的肯定讓
楊書香忽地有所意識。他把目光盯向楊剛,他看到大大眼裏流露出來的溫情。
「膩得慌咱就回家看錄像,你說是去你二哥那還是去杏林園?要是回老家就讓你
娘娘開車帶你回去,要不去雲燕玩也成。」在和媳婦兒的眼神進行短暫的交流後,
楊剛一錯眼珠,沖著楊書香試探性地問了起來。
「我媽也不在家,回去更膩。」耷拉著腦袋,楊書香用腳蹭著地板。難道是
因爲我大太忙?那他心裏頭到底咋想的呢?他知不知道娘娘跟爺爺……這些個問
題從楊書香腦海中一一閃現出來,被他苦笑著權當保留曲目留在了心裏。然而於
他而言,這是一個多麽無奈又多麽令人難以解釋的事兒,看來溝頭堡大橋上所書
的「七十二條教義」並非無的放矢胡雞巴寫的。此刻郵局早已關門打烊,雜志、
小說肯定也不會在此時兜售了,但大門以及郵政汽車的顔色不免令人唏噓不已,
再配上「西瓜皮」和「大蓋帽」,最後整一個「王八蓋子」,「四大綠」真就齊
活了……
走出招待所大門的那一刻,楊書香嘴巴一張使勁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充
斥在肺裏的硫磺味道竟如此濃郁,一時間他很想學學驢叫——用鼻音發出幾聲拉
長了音兒的「嗯嗯」響,據說驢叫能讓王八撒嘴,真假不知道反正都那麽說,借
此來消弭胸口窩時隱時現的戾氣。
氣流吞吐出來時,楊書香猛地把身子轉過去,幾步跑進大廳,沖著楊剛的背
影喊了起來:「大,我跟我娘娘回去了。」在楊剛轉身揮手之際,楊書香很想大
聲告訴他「酒真有勁兒,我起性了。」卻在攥緊拳頭時又跑著沖出門外,把手攏
在陳雲麗的耳畔,而就在六子試圖上前窺聽時,楊書香把話送進了陳雲麗的心裏:
「咱回家吧,我等不及了!」說完,挽起陳雲麗的胳膊,在六子的目瞪口呆之下
朝著大門口方向走了過去……
「啥年代了都,還以爲這是運動時被壓迫的年月?」怕賈景林聽不明白,趙
伯起又諄諄善誘道:「以前就不提了,出國走這麽一遭咱眼界早已今非昔比,你
說你擔心啥?是,咱想法是前衛了一些,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暴風驟雨一般。
在趙伯起的炮轟之下,賈景林一直都在耷拉著腦袋。他不是不動心,正因爲
太動心才裹足不前,不敢越雷池半步。在他眼裏,大嫂子既豐腴而且脾氣又好,
不用想也知道,床上肯定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可自己的媳婦兒就沒那麽好
說道了,真要是讓她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還不翻車?再說了,臨盆在即,
輕重緩急不也得有個先後嗎!
「這猶豫勁兒都快趕上你嫂子了,就不明白你還琢磨啥呢?啊,我說你腦子
裏想的都是啥?」老哥們心多,話都說得這麽直白還猶豫,糞過三遍都沒味了,
你說趙伯起急不急:「沒機會咱創造機會,有機會不利用你卻躲起來?」
「大哥們,」賈景林朝著趙伯起抹瞪抹瞪眼,從口袋裏把煙掏出來,遞讓過
去:「別急嘛!」「別~急~嗎?」趙伯起差點沒給賈景林氣岔氣兒了,他點著
了煙猛嘬幾口,伸手橫指他的鼻子:「你可真有主意!啊!」又連續嘬了幾口,
指著氈棚方向繼續斥責賈景林:「把你嫂子一個人放裏邊,虧你做得出來!」
「大哥們,我……」有苦難言,賈景林的臉立時變成了黑炭。「你我什麽我?
老小兒玩多少女人了?啊,誰跳出來說三道四過?就拿你本家嫂子陳秀娟來說,
新嶽算一個吧?嘿嘿,老小兒也算一個吧?其他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笑貧不笑
娼,這年頭誰又跳她眼裏坐著過?」稍微頓了頓,趙伯起緩和著嘬了口煙,壓低
聲音嘿笑起來,「新民咋出來的那麽快?就秀娟那騷屁股,說不定……」他心潮
澎湃,半是惱怒半是激蕩,越說話越多,「哥們弟兄背後我不敗喪老小兒,也不
敗喪楊大哥。想當初在國外時,咱多風光,你忘啦?這事兒莫說是楊老師,連老
小兒我都不敢招引,就怕人多閃失大,偏你還瞻前顧後,我告你,把心給我擱肚
子裏,這事兒神不知鬼不覺絕以不會被外人知道……」他正說得興起,賈景林忙
使眼色示意。趙伯起抹了抹小胡子,戛然而止下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人——楊書香
和陳雲麗以及一個陌生面孔的年輕人正朝著這邊走來。
「去,上那邊買幾支兒糖葫蘆介。」趙伯起轟著賈景林。賈景林正要走,被
趕過來的楊書香叫住了,隨即他又跟趙伯起擺手:「你們啥時來的?琴娘和豔娘
呢?煥章呢?」連珠炮似的催說起來。
「煥章和你豔娘都沒來,你琴娘在裏面看馬戲呢,看花時瞅見你了她還念叨
來著。」趙伯起這樣解釋著,在跟陳雲麗打過招呼之後,忙又說:「這不出來買
糖葫蘆嗎。」賈景林點頭附和,微笑著算是打過了招呼,他轉身要走,又被楊書
香喊住了:「你甭去了,我買介吧。」
出門時,六子就提過買糖葫蘆的想法,卻被楊書香一口回絕,此時見他改變
主意,六子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賈景林沖著楊書香擺了擺手,尾隨在那個陌生小
哥身後跟了過去。
「我說怎麽總感覺有人喊我呢。」回身自言自語念叨了一句,楊書香看了看
陳雲麗,他嘴角微微揚了下,揮手跟趙伯起道別:「趙大,我們先走了,對了,
明兒幾點破土?」趙伯起擺手道:「沒啥事兒,用不上你。」
楊書香沖著趙伯起一呲牙:「到點兒我就過介。」說完話,他跟陳雲麗並肩
朝前邁出步子,一邊走一邊揮起手來:「賈大,我可不吃。」到了近前,楊書香
毫不猶豫就讓賈景林把買來的糖葫蘆給退了,又見六子眼神不正,沖著哥們揚起
了手:「嘿,正好給郭大爺他們送介,趕緊點。」一推哥們的身子,笑著送了他
一程:「直說讓你己個兒去看馬戲,非得跟來。」
被楊書香蔔楞得迷迷瞪瞪,又找不到理由去阻攔,六子心裏極不痛快。好不
容易逮著一次接近的機會,他想主動一次——像頭二年那樣跟陳雲麗再親密親密,
狗急跳牆之下便舉著糖葫蘆沖著她喊了起來:「楊娘,不再看會兒馬戲?」他忘
不了和陳雲麗一起住在政府路的那段日子,那時候不知有多快樂,他一次次地窺
視著她的肉體,自打摸過她的身子之後,日也思夜也想,年歲與日俱增,哪怕是
現在已經告別了處男,眼前的這女人也始終讓他念念不忘。
「我說六子,要不這樣兒,給哥買包煙介,回頭咱一塊去。」摟著哥們的肩
膀,楊書香逗楞起六子。「真的?」六子將信將疑,又把目光盯向陳雲麗。陳雲
麗把身子一側,笑著地擺了擺手:「回去吧!」身上那股自信和妩媚風情信手拈
來,笑中含煞帶著三分冷,未曾動用外科手段已經把六子震懾住了,就在他茫茫
然不知所措之時,另一個聲音驟然響了起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身
子一竄,擋在陳雲麗的前面,打著哈哈拍起他的肩膀:「該幹嘛幹嘛介,啊,別
沒點眼力見!」笑眯眯地一推六子的身體,再一次把他蔔楞到了一邊。
不去理會六子啥心裏,愛啥心理啥心理,再擋道的話楊書香不介意把他叫到
房山後頭單獨談談。人的忍耐都有限度,給臉不接著自然要用另一種手段對待—
—你調得開?我比你加個更字!回過頭,楊書香朝著賈景林打了聲招呼:「賈大,
碰到琴娘替我言語一聲兒,我先走啦。」上前挽住了陳雲麗的胳膊,整個人就變
成了黑奴托比。
這黑奴托比皺著眉,一語不發,行至文娛路的岔口時,停下腳步,下意識朝
裏張望起來。陳雲麗想笑又怕刺激到楊書香,好不容易見他臉色恢複過來,這才
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見不得啥來啥,楊書香氣惱地來了句:「他眼神不正!」陳雲麗緊了緊手,
水潤潤的桃花眼斜睨過去:「吃醋啦?」楊書香瞪著陳雲麗:「不知道,反正心
裏別扭。」「跟你大年輕時一樣!」笑麽絲的樣子立時讓楊書香泄了氣,偏又倔
強地拖起了她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裏。
暮色搖擺,人影婆娑,迤逦而行的兩個人手牽著手順著政府路旁若無人地朝
著省道方向走去。
「你說我這算不算張揚?」
高跟鞋發出來的哒哒聲回應著他,從腳底下蔓延出來,揮舞水袖蕩起漣漪時
把個婀娜多姿的身段倒映出來:「人不張揚枉少年。」說得楊書香心裏撲騰騰的。
多年前也曾有個人像他這樣牽著她的手從這條路上行走,彼時此時,昨日今朝。
楊書香就又慨歎了一聲:「甭開車了,咱們走回杏林園,好嗎?」敞開心扉的同
時,冥冥中像是在尋找舊日裏的足迹,他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沒軋過馬路吧?」
「誰說的?怎沒軋過?經常軋!」
「跟誰?說說……」
「跟誰?跟心愛的人呗!」
「呵呵,也跟心愛的人搞過呗!」
「我大幾點回來?」
「咋?」
「累嗎?我背會兒你。」
「累壞你我該心疼啦。」
這種朦胧感既新鮮又令人激動不已,娘倆挽著手一起走過了鬧街。換做往時,
以楊書香的性子必然要去裏面轉悠一圈,此時卻急不可耐,沒了逛街的心情,而
後他們過省道、橫跨伊水河,行走在落幕下的前進西道上。吳鴻玉的肚子還是那
樣平滑,得知消息時,楊書香再三叮囑煥章,告誡他肏屄時一定要戴套子,可千
萬別再捅婁子了。而前幾天午後的那次沖動——對疼自己的人動粗,這不免讓楊
書香有些後悔,同時也擔心著,會不會一不小心把娘娘的肚子給搞大了。
「咋不言語了?」
「平時……都戴套嗎?」
「傻兒子,爲啥問這個?」
「我也說不好。」
「你怕嗎?」
「怕也不怕!我說不好。」
他倆這一路上相互逗著、猜著、愉悅著,連半空上的月亮都忍不住被感動了,
濕潤著眼睛給他們劈開了一條康莊大道,把祈禱和祝福送出時,讓他們在前行的
路上不至於因此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經過永紅飯莊時,女人挽著
楊書香的手哼唱出來,還情不自禁舞動起來。離杏林園近在咫尺,她用這樣的方
式隔空表達著,若是楊剛聽到定然會附和著她把這首「敖包相會」完整地唱下去,
甚至還會主動摟起她的纖腰,一同見證彼此二十多年來的坎坎坷坷、恩恩愛愛,
共舞一曲。然而在動人的歌聲和優美的舞姿面前,楊書香以爲自己像以往那樣喝
多了,並一度認爲眼前之事太過不可思議,包括整個夜晚似乎都陷入到一個經由
自我改編的荒誕不經的故事中,變得脫離了溝頭堡,極不真實。有那麽一瞬,他
又覺得這一切更應該出現在徐瘋子的身上,然後由老劍客用嘴來演繹一幕月黑風
高下的傳奇,把所有光怪陸離的東西展現出來。
曲兒不陌生,太空步楊書香也不陌生,剩下的於他而言便有些外行了,所以
倉皇中他踉踉跄跄地跟在陳雲麗的身邊晃悠起來,不過在臨近樓道口時,他一改
被動變爲主動,展開雙臂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在咯笑中,讓楊書香僵硬的身體
忍不住顫抖起來,二樓漆黑一片,樓道裏也是一片漆黑,他張開嘴又閉上嘴又張
開嘴,拾階而上時,在脖子被摟緊之後剩下的便只有彼此的喘息聲,眼前又變得
一片光明,穿梭時空一樣令人分辨不清真假。
打開房門,走進另一片烏漆嘛黑的世界裏,一片咚咚的心跳聲振聾發聩,在
黑暗消逝之後,楊書香繞著屋子轉了個遍,腳步搖晃怪叫一聲飛撲著沖向陳雲麗。
被摟得緊了,陳雲麗也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紅撲撲的小臉一片悅然之色,笑起
來兩只眼又彎成了月牙兒:「洗個熱水澡吧,更解乏更舒坦。」至於怎麽個更舒
坦法她沒細說,卻在脫掉外套之後也給楊書香把外套從身上解了下來,而後踩著
高跟鞋,笃笃聲中推開了衛生間的門,沖著楊書香回眸一笑。看著陳雲麗的倩影,
楊書香也嘻嘻笑了起來,很快又變得若有所思,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尋來根煙點
上了。此時的時間指向八點半,不期然他就走到了後臥室,萬籁俱寂之下一片光
明,隔著窗子注視著樓底下的動靜,除了自己的倒影外,他什麽也沒看到。一根
煙下來,水聲仍在耳畔響動著,像把尿時的噓噓聲,令人驚歎卻又分外焦灼,手
托在小腹上,支起耳朵時他又朝著窗子外面掃了幾眼。
「來吧。」聽到召喚,楊書香用手搓了搓嘴角。二次呼喚響起時,水聲似乎
已經止歇,又仿佛從未間斷,哒哒之聲不絕於耳,然而他又不知自己的衣服該脫
到哪了。「衣服擱臥室裏吧。」這天籁之音如此動人,穿透內心的呼喚簡直讓他
難以選擇。「喏,睡覺屋。」陳雲麗指了指主臥方向,她向楊書香招著手,隨之
擺動蓮步率先走了進去。楊書香覺得雙腿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整個人硬
邦邦的,腦門密出汗珠,他這才發覺,煙早就抽完了。
「幫我一把。」清脆怡人的聲音把楊書香招進屋裏,娘娘正在衣櫃前拿著什
麽,新鮮的樟木味兒加上窈窕的身姿,風景獨好的場面不免令他變得愈加興奮。
就在這時,陳雲麗起身提起睡裙走向大床,人往床上一坐,趟起穿著高跟鞋的小
腳向倚在衣櫃旁的楊書香抛來了橄榄枝:「等什麽呢?還不幫我把褲子脫了。」
楊書香就走過去,蹲在了她的身前。
在呼和著樟木家具散發出獨有的味道時,皮革的青草味也一並鑽進楊書香的
鼻孔。入眼處,肉色脫缰出來,還有些涼,就齊整整地握在他的手心裏。
真滑溜!腦海中溢出這麽個詞,楊書香便張開了手。他仔細打量著掌心裏的
這只腳趾微微向裏彎扣的腳丫,比對時分不禁想起給媽媽洗腳時所看到的景致。
二人的腳丫大小一般各有妙處,若說區別,前者腳背略弓弧美優雅,修長的腳趾
從上至下似藕芽被刀切一般齊整;後者腳背舒緩、腳趾豐潤,獨二腳趾虛微長出
些許,俏皮活潑,令人過目不忘。由此及彼,楊書香又想起了馬秀琴的腳丫,論
豐腴程度,琴娘的腳應該是最肉頭兒的。「還等什麽呐?」正抱著陳雲麗的腳丫
浮想聯翩,膩人的聲音和浮晃的動作便攪了楊書香的清秋美夢。他擡頭看了一眼,
猩紅的嘴唇正來回舔舐,低下頭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暈暈乎乎便弓起身子,從褲
兜口袋裏一把掏出了那條提前約定好了的物事,扔給了陳雲麗:「超級絲襪我拿
來了。」拜馬戲所賜,這「超級絲襪」說出口的刹那,「皮膜」也從他腦海中一
並閃現出來,心裏竟有一股說不出的別扭,想都沒想便把雙手伸了出來,搭在陳
雲麗的腰口往下猛地一拉,粉漾漾的肉團就從衣服裏跳動出來。白花花的肉體呈
在眼前,混合著一股略帶淡騷的味道刺激著男人的神經和性欲,見狀,楊書香三
兩下就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初現規模的倒三角肌。「奶罩也給我解開吧。」
昏沈沈聽到這句話,楊書香就把顫抖的雙手伸到了陳雲麗的背後。
含嗔帶笑地脫個精光,看著楊書香急不可耐的樣兒,陳雲麗伸手給他把褲子
脫了下來:「真大!」硬邦邦的雞巴朝天撅著,她給他捋了兩下,奶子就給楊書
香反抓過來,他摸著她軟腴豐彈的大咂兒,打起了吸溜:「哦,我~要~崩~你。」
新婚男人頭仨月尚且饑不擇食,何況他這個初嘗女人的雛兒,早就按耐不住,剛
想撲倒陳雲麗,就被她纖纖玉指戳了一下腦門。
楊書香直勾勾地盯著陳雲麗,在嬌笑中聞聽道:「著啥急,一宿呢!」一宿
呢?迷瞪瞪地被牽住了手,隨著哒哒音兒一起走出了臥室。
「先泡個澡。」綿軟的聲音響在身後,楊書香一只腳試探著伸到浴缸裏,客
廳忽地傳來了電話聲,他身子倒轉,飛竄出去的瞬間差點碓上陳雲麗。陳雲麗抿
嘴輕笑,推了楊書香一下:「咋急成這樣兒?」楊書香抽搭著鼻子乜了一眼,出
了衛生間立馬竄到了陳雲麗的前頭,抓起電話前看到是57局打過來的,他長出了
口氣。「喂,到家沒?」熟悉的聲音讓楊書香心裏一寬,他瞟了眼陳雲麗,對著
電話說了起來:「到了,到家了。」「嗯,那大就放心了。」喧嘩聲替代了楊剛
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不見下文總讓人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
窒息、令人心慌意亂,正不知該怎麽接茬,電話那頭便打破了沈寂:「之前文娛
路那邊有夥人幹起來了。」楊書香又瞅了瞅陳雲麗,見她面帶微笑,就對著電話
「哦」了一聲。軋馬路時,他曾看到文娛路的深處聚攏著一些什麽人,可那時候
是什麽心情,哪有心思琢磨閑七雜八啊。不過此時更尴尬——被陳雲麗捏住狗雞
時,楊書香的話就脫口說了出來:「嗯大,嗯,你幾時回家?」堅挺的陽具怒斥
著,在手心裏不斷掙紮。
「你顧哥和你紅照姐也過來了,今個兒恐怕大走不了了。」聽到這句,楊書
香又「哦」了一聲,仿佛是在呻吟,讓他不得不低下頭來看向自己的卡巴裆——
被捋開了包皮的狗雞,整個人就跟喝多了似的,變得支吾起來:「你,你跟我娘
娘,跟她說吧。」把電話迅速轉遞給了陳雲麗。
「這正要泡澡呢……對了,三兒說明個兒上午還要去伯起那,開車回來時你
記得小眯一下。」對著電話傾訴,手搭在楊書香的胯前,一下一下緩緩地捋動著。
「嗯知道,剛才我看到他媳婦兒了……來了來了,他們又催我了。」隨著電話從
陳雲麗的手裏落下,楊書香的心也落了下來,他望著她睡衣裏朦朦胧胧凹凸有致
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挺抖著硬邦邦的陽具朝著浴室走去。
水汽彌漫的浴室有如人間仙境,靜悄悄的,無形中又給這裏添了三分迷幻色
彩。楊書香怕熱,本不樂意泡澡,無奈被陳雲麗架著推到了浴缸裏,在香煙從一
張嘴過渡到另一張嘴裏時,他便哼起了小曲兒老老實實地躺在了泡池裏。水聲響
動起來,他欣賞著美人沐浴出浴時的玲珑胴體,在被問及「要不要來點紅酒」時,
楊書香搖了搖頭。
門被輕掩上,高跟鞋的聲音在客廳裏響動起來,錄音機裏播放的曲兒也飄飛
起來,在這富於浪漫主義情懷之下,門又被輕輕打開,楊書香看到陳雲麗端著高
腳杯探出半個身子:「舒坦嗎?」「嗯。」誠如女人之前所講,泡一泡確實很解
乏也很放松,在這伸展中愈加使人心裏産生出一股迫切心理,巴不得現在就摟抱
在一起,行那巫山雲雨之事:「有牙刷嗎?」「新的就在上面,漱口杯就用你大
的,樂意用我的也行。」邊說邊醒著杯裏的紅酒,關門之際,還朝著楊書香抛了
個媚眼。
望著門口發了會兒呆,回過神,楊書香騰出手來捏住狗雞,緩慢地把包皮捋
開,蕩漾的春水仍有些熱,清澈地把狗雞的模樣映透出來,就著滑溜勁兒他上下
套弄起來。再有一天就該開學了,再像今晚這樣放肆猖狂恐怕也只能趁著六日偷
偷摸摸去幹了。正二意三思琢磨著,「哒」的一聲輕響打破了楊書香的沈思,瞬
間他便從浴缸裏坐直了身子,警醒著支起耳朵聽著動靜,隨之又傳來了兩聲金屬
碰撞的「哒哒」音兒,他便下意識喊了一聲:「誰?」
笃笃聲中衛生間的門推開了,陳雲麗探出腦袋:「是我,我把門鎖死了。」
那一臉紅豔豔的模樣著實牽動著楊書香的心,他「呼」了一聲,實在有些按耐不
住:「去等我,我馬上就來。」說時遲那時快,身子就從浴缸裏跳將出來,胡亂
擦了幾把身子,圍上浴袍便抄起了牙刷……
除了南首的主臥還亮著燈,其余房間早已被一片夜色所取代,房門開著,舒
緩的音樂風一樣飄了進來,窗簾就把滿園春色收攏在整個房間裏。
當圍著浴袍的少年從衛生間走出來時,盡管內心恍惚已經猜測到自己即將看
到的一幕,在一只腳踏進臥室之時仍舊免不了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女人背對著
自己,不知做著什麽,她渾身上下只穿了條透色絲襪,以腰爲分界線,上身白得
如此耀眼、下身肉得如此誇張,腳底下踩穿著一雙炫亮的高跟鞋如同她炫亮的屁
股和炫亮的腿,正泛著層層肉暈光澤浮於眼前朝著自己招手。
楊書香的呼吸變得愈加急促起來,他嘴裏有些幹燥,他覺得此時自己應該先
喝一瓢涼水潤潤喉嚨,那樣一來應該更能舒暢一些。實際上,兩腿早就不受控制,
反手一帶房門,浴袍就從身體上滑落下來。沈重的喘息像是躺倒在蒸騰的浴缸裏,
壓迫著胸口導致呼吸極爲不暢,掙紮中,楊書香猛吸了兩口帶著酒香肉甜刺激神
經的氣味,兩步跨到陳雲麗的背後,抱起了這具豐腴柔軟的身子。
哪怕正月十五的夜空絲毫不遜色中秋晚上那輪散炬著黃色裙邊的月亮所帶來
的亮彩,仍舊被窗簾密密麻麻遮擋住,一絲縫隙也無。鏡子裏,赤裸的男女已經
各就各位。楊書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陳雲麗半跪半俯地趴在床上,兩個人的
身體又疊羅漢似的搭在一起。一個挺起棒硬的陽具在下面抱住了肉滾滾的屁股,
扒開縫隙對著褐嫩色的肉體不停舔吸;另一個則撅起碩肥的屁股在上面捏住了硬
直的陽具,一邊輕輕揉捏卵蛋一邊捋開包皮緩緩套弄。之前女人曾對著鏡子做過
一通端詳,看著鏡子裏仍舊美麗的身影,她問鏡子,誰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鏡
子告訴她,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於是女人臉上露出了嬌羞而又欣喜
的笑容。所以,此時此刻,女人傾盡全力把女人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讓時光歲
月不要走,看著她把最美的一刻停留在今晚,停留在這張屬於夫妻歡好的大床上。
捏住楊書香的命根子,把龜頭捋展出來,探出香舌陳雲麗把它含在嘴裏,她
眼神迷離,臉頰微醺,用嘴旋轉著上下套弄這根堅硬無比又彈性十足的耐人寶貝。
今晚,他是屬於她的,她把這顆心交給到了大床。她要讓他知道,要讓他看到女
人身上獨有的風騷和母性,她會將這一切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把快樂賦予給他。
讓他享受,讓他樂不思蜀。
一股來自於身下的炙熱讓陳雲麗浮晃的身體變得蛇一樣扭動起來,本就因激
動而泛紅的臉蛋愈加嬌豔無匹,她嘴裏輕呼著「小白楊」,撩起秀發時,對著楊
書香的龜頭裹了最後一口,而後才戀戀不舍地擡起了頭。鏡子裏,她妩媚動人,
奶頭早已經由磨蹭孩子的小腹挺翹起來,她羞澀地看了一眼鏡子,扭轉著屁股把
臉揚起來,發出了一聲醉人的呼喚:「舔那裏,多舔陰蒂兩口,好舒服。」眉頭
時而舒展時而颦起,櫻桃小口微微翕張,鮮潤的紅舌便淺含著迎了出來,在朱唇
上舔舐起來。
用嘴給女人舔吸屁股可不是與生俱來就會的,這和吃咂兒不同,當然,若沒
有多次不經意的窺視,恐怕楊書香也不會知道還有如此一招能博得女人的歡心,
能讓她們很快進入狀態。此刻,陳雲麗淡騷的肉穴被他舔得濕漉漉,又滑又亮,
棒硬的雞巴在她的伺弄下也早就等不及了。聽到呼喚,他掰開她褐嫩色濕滑的肉
穴,特意對準了鼓凸的顆粒進行一通嘬吸,而後喘息著,沒頭沒腦的也跟著呼喊
起來:「雲麗,我要崩你。」
身子被嘬得從裏往外透著股乏軟,這個時候是最需要男人撫慰的時刻,陳雲
麗就揚起身子倒轉過來,把肉滾滾的大屁股高高懸在了半空。流轉秋波盯向楊書
香的臉,陳雲麗嫣然一笑:「叫娘娘。」一時說得性起,岔開雙腿搖搖欲墜。楊
書香的眼神在陳雲麗的身子上瞟來瞟去,他聽得骨酥肉軟,看得是口幹舌燥,想
避開某些稱謂卻有些難以應接,晃悠著雞巴巴巴地看著陳雲麗,晚飯的酒勁早就
過去了,臉難免紅成猴屁股。
「來,說兒要肏娘娘,來呀。」催魂魔音響徹在屋子裏,響徹在楊書香的心
頭,把他心裏那股鸠占鵲巢的念頭一棒子打碎,猴屁股上的眼睛和嘴巴就徹底張
大了,連同鼻孔都忍不住翕動起來:「兒要崩你,要崩你。」伸出雙手夠向沈甸
甸的大咂兒,一邊羞喜交加地窺視著陳雲麗那張暈紅的臉蛋,一邊胡亂揉搓起來。
「崩誰?」這梅花三弄式的對話總是這樣令人措不及防,又不免有些偏離溝頭堡
的淳樸,然而在某種程度上又與「七十二條教義」暗暗吻合,在楊書香的眼裏不
斷被放大著。
「兒要崩誰?」加重語氣再度從那張盈潤的紅唇中傾吐出來,傾吐在楊書香
的臉上。他看著她,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的胸,看著她的屄,看著她緩緩朝下坐
去。高跟鞋的根子如同酒杯,在「開裆褲」把尿的動作面前诠釋著女人最神聖的
秘密,把它最誘人的一面彰顯出來,面對著兵臨城下,它洞門大開,是吞噬在前
還是長驅直入,都抵不過她塌低身子時的撫問:「說給娘娘聽,兒要崩誰?」
褐嫩色的屄和肉汪汪的大腿面前,楊書香的臉滾燙無比,好幾天都沒碰女人
了,他太需要一個溫暖的窩兒來融化自己:「崩雲麗,我要崩我娘娘。」嘶吼著,
他看到娘娘桃花眼裏的倒影,他看著她低下頭向後望去,只覺得雞巴觸碰到一團
柔軟,繼而龜頭便一寸寸地犁進了溝溝壑壑的腔道中,腦子一蕩,紛亂嘈雜的心
便給這股溫暖激蕩起來:「啊,我要替他肏你,」攬住了她的胯骨,臉扭曲成了
一團:「啊,娘娘啊!」吼叫著,雞巴齊根沒入。
陳雲麗看著身下那根雞巴插進自己的體內,禁不住顫抖起來:「小白楊肏進
來了,」從骨子裏散發出一股難以言悅的歡實,在龜頭刮扯腔肉時變得更加亢奮:
「肏你娘娘。」歡叫著,晃動起大肉屁股。
交合之下,楊書香悶叫著,陳雲麗也在悶叫著。楊書香顛起屁股朝上碓著,
陳雲麗起伏著身子來回擁坐著。席夢思大床吱扭扭地迎合著他倆,把彼此的身體
彈來蕩去。「喜歡嗎,喜歡肏娘娘嗎?」如此風騷媚骨的話被陳雲麗喊將出來,
有別於馬秀琴的被動,撩撥著楊書香,蠱惑著他跟著一起嘶吼起來:「啊~肏你,
我要肏你一宿。」他忘乎所以,伸出手去胡撸她的大腿,一邊下意識回避著,一
邊又念念不忘:「以後,啊,我的紅包,啊,你都得給我!」
俯身下去,陳雲麗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楊書香的嘴。她親著他,他回應著她,
被各種挑逗。奶子擠壓在楊書香的胸口上,變換著各種形狀,腰自然而然塌出個
孤弧度,渾圓的屁股便撅高了。
顫抖的呼吸,炙烤的洞窟,柔若無骨的身子,在溫柔鄉裏楊書香以不停抽動
雞巴的方式來宣泄著情欲,彼時他聽到了陶醉於耳的咕叽聲,也聽到了令人心顫
的啪啪聲,爲了表示迎合,楊書香把兩條腿彎曲起來,那樣的話肏起來更適合發
力,也更有利於把控主動,但卻被陳雲麗用手撐開了,幾次下來便只得伸直平躺,
任由她主動支在身上來回起伏。
「舒服嗎?」在詢問中,楊書香點頭如同雞鹐碎米,他喜歡她身上的這股浪
勁,喜歡自由自在,更喜歡在被認可中釋放出自己過剩的精力:「硬嗎?兒早就
想肏你了。」這絕對是實話,也是他的心裏話,盡管莫名其妙上了陳雲麗。話畢,
一個翻身楊書香就坐了起來。陳雲麗驚呼一聲,被他摟住了腰。她媚眼如絲,摟
住楊書香的脖子嬌喘道:「兒子呦,」叫了一聲,用那桃花眼偷偷乜著楊書香,
又連續叫了兩聲「好兒子」,一股熱流就從心坎迸發出來。哪受得了這種刺激,
楊書香抱住她的屁股,怪叫起來:「啊,娘娘,皮膜只許給我穿。」他忽地發覺
鏡中自己的臉竟是如此的紅,胯下的雞巴又是如此的誇張,就跟看電影似的正在
娘娘的屄裏來回出溜著,油光水滑來回隱現。在這強大的視覺沖擊面前,楊書香
忍不住了,又酥又麻的龜頭仿佛膀胱憋到了極限,再不尿眼瞅著就要炸了:「兒
要出來了,啊,要出來啦,射哪裏?」嘴上說,抽肏的動作一直未停,浸泡在熱
乎乎的屄裏根本就停不下來。
縱情在迷亂的情欲中正享受著偷情和亂倫下的多重快感,楊書香的赤急和怒
吼如同一道加急郵遞的催情劑,給陳雲麗的身體瞬間注入了另一股新鮮活力:
「射你娘娘的屄裏,」她摟住楊書香的脖子,一推,狂叫著上下翻飛起來,這加
速套弄之下,豐肥的奶子在縫隙中舞動得更活躍了,她迷離地盯著身下的人,不
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臉是個啥顔色:「射你娘娘,射娘娘的『屄』裏。」楊書香
就大吼一聲,他繃直了腿,雙手死死摟住了陳雲麗滑溜溜的脊背,雞巴頭被熱屄
這麽一裹一噴,慫就給擠出來,胡言亂語也一並給擠了出來:「啊娘娘,皮膜只
許給我穿,啊啊,懷上咋辦?咋辦?」頭發根根乍立,嘴巴完全可以塞進一個雞
蛋。
「啊,小白楊啊,啊嗯,好燙啊,雲麗被射了……」被熱溜溜的慫液沖擊得
高潮叠起,殘存在陳雲麗腦海中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歡叫的同時,她投入
得更加徹底:「都射進來,射進來,射『你大』媳婦兒的屄裏,肏你娘娘的『屄』。」
空靈舒醉的聲音洞穿著一切,在屋子裏回蕩著,人也跟著趴在了楊書香的身上。
「裹得真緊,啊,搞大肚子可咋辦?咋辦啊!」喘息聲中,楊書香的嘴裏一
直在念叨。與其說念叨,還不如說是在發泄,發泄著他自認爲釋懷的東西,發泄
著他骨子裏不願面對的東西,在發泄中,腦袋被陳雲麗摟住了,咂頭兒也被送到
了他的嘴裏:「吃了這口咂兒,接著肏你的女人。」嗚嗚聲中,楊書香狠命地嘬
著,身子緊緊盤住了她。
艱難地把絲綢塞到了屁股底下,陳雲麗抱住了楊書香的腦袋化解著他身上隨
時隨地爆發的戾氣,看著他漸漸緩和著吮吸的力度,這才長喘著吐出一口大氣。
隨著雞巴從她的屄裏彈出來,她揚起身子慵懶地「啊」了一聲,乳白色粘稠的精
液也跟著一起從屄裏汆湧出來,滴答滴答淌溢在一張事先預備出來的白綢子上,
最後一同落在了楊書香的小肚子上。隔著肉色連褲襪楊書香一邊不斷喘息,一邊
順著濕濡的雞巴去看陳雲麗因高潮充血而變得肥亮的肉穴,在眼前快速翕張——
那是自己才剛射進去的,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長夜漫漫,他要在這裏跟自己
的女人過夜了。
「舒服嗎?」那張妖冶的臉足以致人於死地,但楊書香仍舊堅信自己能夠把
她降服,所以在抹去汗時他把手摸向陳雲麗的大腿,雞巴自然而然也跟著勃了兩
下:「喝口水,我接著崩你!」
「我拿給你。」這伺候男人的聲音從媳婦兒嘴裏說出來,簡直令楊書香欣喜
若狂。他看著她擦拭飽滿的下體,隨後又把自己肚子上洇濕的絲綢拿在手裏,甩
向身後——由於用力過猛而摔在鏡子上,啪嗒一聲砸出了動人的樂章,不免隔著
陳雲麗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一陣踅摸:「啥時換的衣櫃?」
陳雲麗俏生生地站在鏡子前,問了一句:「娘娘俊嗎?」楊書香摸著她的大
屁股「嗯」了一聲。身子一軟,陳雲麗就倒在楊書香的懷裏,把眼一閉,用脖頸
蹭起了他的臉:「緊嗎?」這個緊字帶著顫音發出來時,她對著更衣鏡偷偷掃了
兩眼。楊書香摟抱住她的身子上下胡撸,嗅著女人體香的同時,嘴角免不了揚了
起來:「緊,裹得倍兒瓷實。」感知到肢體動了幾下,借著鏡子裏的反光,他看
到了連褲襪當間兒的褐嫩色,內裏蠕動著的粉紅肉團也隨之鑽進他的眼裏,忍不
住就又找補了句:「屄真肥啊。」
滑溜溜的肉屄飽滿肥沃,被鏡子一照,充盈的色澤下顯得更水潤了。羞喜地
看了一眼,陳雲麗忍不住把腿張得更開更大,還把楊書香的手拉過來放到了上面:
「這就是剛才你肏過的屄,你再摸摸。」
由著引導,楊書香把手搭在陳雲麗黏糊糊肉嘟嘟的身子上。剃了毛的屄和馬
秀琴的白虎熱饅頭一樣喧騰,而且又濕又滑,摸了幾下便饞得他五脊六獸,盡管
此時口幹舌燥,卻架不住心火沸騰,尤其是在大屁股的扭動之下:「咱從邊上再
來一火吧,兒再好好崩崩你。」「崩鍋兒嗎?」陳雲麗抿嘴哼哼兩聲,像個小媳
婦兒似的用手捂住了腮紅:「緩緩。」這麽說卻往後仰了仰身子,媚眼如絲地盯
著鏡子裏的楊書香,把屄扒開了:「看到沒,裏面還有兒射進去的慫呢。」如她
所言,確實能看到一股冒著泡的白漿含在肉嘴裏,微微蠕動。撫摸著陳雲麗絲滑
的大腿,楊書香下意識地往上提起她的身子,他不錯眼珠地盯著鏡子,待看到自
己的雞巴露出腦袋時,強烈的性欲破體而出:「你快給兒裹進去。」聲音晃悠,
催促著,又有些惱怒:「郭濤(六子)爲啥那樣兒看你?啊,爲啥?你是我的,
你是我一個人的。」
「看把兒急的,」陳雲麗臉現羞澀,她擎起身子,一邊快速捏住楊書香的雞
巴,一邊暖言安撫:「娘娘就是你的人,來,看著雞巴怎麽肏進來,用雞巴肏你
的女人。」眼瞅著陽具被自己吞進屄裏,殘陽如血的臉蛋登時揚了起來,不可抑
制地呼喊霎時間從那張嫣紅的小嘴裏滾滑出來:「啊,看到沒,啊,你看到沒,」
聲浪一波三折,一遍遍地呼喚出來,身子骨竟也隨之抽搐起來:「白楊啊,啊,
你看到沒,雞巴在肏屄,在肏娘娘的屄……」鏡子把這赤裸裸而又淫靡的一幕映
射出來,隨著楊書香的抽肏又從他的嘴裏呼和而出:「啊,你夾死我啦。」腿上
坐著如此肉欲豐肥的身子,龜頭在屄裏又被卡得一抽一抽酥麻無比,不斷沖擊著
楊書香的生理和心理,他就抱住了陳雲麗的腰,一下又一下地碓起她的屁股,硬
生生把她顛肏了起來:「咋樣?得勁兒不得勁兒?」
給這般頂肏還有個不得勁兒的,三兩下就把陳雲麗的身子肏了起來,肏得她
晃蕩著一對蒲白的奶子,肏得她踩著高跟鞋把手支在鏡子上,愈加縱情起來:
「解饞嗎?啊,你喊出來啊,嗯嗯,用兒的雞巴肏你的女人,啊小白楊,娘娘的
屄被大雞巴豁開了,啊,啊,你看見了嗎?」
你看見了嗎?我看見啦!我都看見啦!藏在更衣鏡的後面楊剛顫抖著身體,
在無聲呐喊著。他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屏幕裏的一舉一動,光溜溜的身體早就
硬得不像樣子,正順著馬眼兒往外溢著晶亮的水漬,把個龜頭都給打濕了。
「娘娘啊,啊,娘娘,」嘴裏哼唧著,呼喚著陳雲麗的同時,楊書香把手搭
在了她藕段一樣的肩膀上,似是欣賞似是陶醉,一邊對著鏡子打量著那抹誘人心
跳的粉紅,一邊拱起身子朝前不停撞擊著她的屁股:「哦,我要你的超級絲襪,
啊,啊呃,腿上的皮膜只許給我一個人穿,呃,啊。」「嗯給你一個人,嗯,穿,
啊,舒坦死啦,啊嗯,娘娘騷嗎?」「騷也只能給我大和我騷,啊,啊,我滿足
你,哦,我能給你滿足,只要我大不在家,啊,我就,啊,去睡你,跟你過夫妻
生活。」
聽到這句話時,楊剛盯著二人交合在一起的性器,喜極而泣。若是沒有感情,
他們娘倆哪能結爲「夫妻」。飄忽的心裏冒出了這麽一句,他都爲之一愣,手也
因此緊緊攥成了拳頭。
「娘娘還給你穿,哦,娘倆一起亂倫,啊,啊,雲麗穿著絲襪高跟給你看,
和你一起過夫妻生活。」說出如此羞臊之話,骨盆處一片酸脹簡直都快要融化掉
了,極度刺激之下,周身酥軟高潮不期而至。生理得到了滿足,心理也一同得到
了滿足,哪怕是此時上氣不接下氣、腿腳快站不穩了,陳雲麗仍堅持戳在更衣鏡
的面前,堅持著把自己的切身感受傾吐出來,分享出來:「啊,啊,兒你使勁兒
肏娘娘,哦啊,啊,好滿足啊,今兒晚上,今兒雲麗給你當媳婦兒了。」嘴上說,
心裏也在一遍遍地問,哥你聽到沒,我被咱家三兒肏爽了,你看著過瘾嗎?
「娘娘,你就做我一個人的媳婦兒,啊,我就讓你給我當媳婦兒,啊,」在
調教和征服中,楊書香的叫聲低沈而又連綿,他要讓她知道,他也可以給她,只
要她想要:「從今以後,只給我一個人搞。」陳雲麗的心底裏忽閃出個鏡頭,曾
於此她也被另一個男人搞過,然而不管咋樣,她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於是臉上
舒展著笑,對著鏡子氣喘籲籲道:「抱娘娘上床搞,雲麗讓你過足了瘾。」調轉
過腦袋,把嘴張開了。
「還射在裏面?」
「這麽硬!害怕啦?不說要當你大嗎?」
「屄抽抽啦,啊,我,啊,我就要當我大,呃,給你高潮,啊啊啊。」
「那就射進來,啊,好舒服啊,啊,兒啊,種上了你就是孩兒他爸。」
衣櫃裏的楊剛看到媳婦兒連續被肏出高潮的表情後,終於再也把持不住,他
捏住了自己的命根子,下體歘地一下就噴射出來,他哆哆嗦嗦地盯看著屏幕,喘
息的同時暗叫一聲,幸好事先我戴上了避孕套。
【未完待續】
作者:
mirage56
時間:
2020-3-28 11:30
. 46 一九九四
趙伯起家的房子是週六那天上午挑的梁,週五上午十點放了一通二踢腳,他
登著梯子上了房,從房檐上摘了塊五寸長的小瓦朝下一摔,就算是破土動工了。
楊書香於上午九點到的家,他眼圈有些發黑,不過人看起來挺精神,從車子
上跳下來二話沒說便溜進了自家院子。稍微拾掇著把書桌裏的東西歸置了一下,
背著吉他搬到東屋就齊活了,本來嘛,衣櫃裏也沒啥衣服,除了床底下的避孕套
還算是個物件,又不值錢,地兒給趙大騰出來,對他來說也沒就啥可倒騰的了。
搬家前趙伯起就合計好了,除了鍋碗瓢盆留在廂房,老舊的東西他一概不要,
能簡單就簡單,將來新房蓋成了統統換成新的,一步到位。於是到了搬家的日子,
輕裝上陣把兩口子四季換洗的衣服收拾在箱子裏,也沒啥可帶的了。晌午頭,他
從溝上村的飯館特意叫了一大桌子菜,搬家了嘛,關係又都不錯,總得意思意思。
飯桌上沒外人,除老楊家和媳婦兒的娘家舅子,剩下的便是他的盟兄弟們—
—賈景林、趙世在,至於說自己的三個親兄弟,更不是外人,不過趙伯起覺得無
需請客吃飯,身為大哥,裏裏外外幫襯了他們那麼多年,自己儼然能頂半個家長
了,所以也就沒打自家人的份。然而所差的地界兒是,齊聚一堂獨獨楊老師沒在
身邊,不免有些小小遺憾,好在都是一起長大的,不分彼此,事先楊老師又把情
況分說過,而且今個兒搬到了楊老師的家裏,所有的事兒在他看來也就都不叫事
兒了。
席間,大人們推杯換盞在那喝酒,楊書香就沒湊熱乎亂,飯後本想跟著煥章
出介,卻被叫住了——被三個女人一同喊住。昨兒晚上他和陳雲麗在床上搞了多
半宿,可謂是各種體位姿勢該做的都做了個遍,直至淩晨三點搞完第五次,他還
想肏她,被陳雲麗攔下了。「兒啊,身子骨要緊。」用手摟著楊書香的身子,把
他擁在懷裏。在他眼裏,陳雲麗像小媳婦兒般勸撫著,又像個當媽的叮囑兒子,
任他把玩奶子:「娘娘被你肏舒坦了,今兒就先歇歇,過後咱娘倆隨時隨地都能
搞。」被來回哄著,又把厲害關係講了透徹,手拉著手把他叫到衛生間,當著面
弄了點熱水給他擦了遍身子,這才勉勉強強澆熄楊書香心裏的欲念:「說話算話,
可不許…」
楊書香欲言又止,隨後抱住了陳雲麗肉團一樣綿軟的身子,撫摸她穿著連褲
襪的大屁股,又說:「除了我大,皮膜再不可給別人穿了,你想了就找我,我可
以替我大給你。」說得陳雲麗俏臉通紅,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答應娘娘,以後
可不許再幹傻事了,別再讓你媽和娘娘替你提溜著心。」眼神裏除了風騷還透著
無盡的寵溺,說得楊書香心裏酸溜溜麻癢癢,又戀戀不捨:「我受不了那種刺激,
殺人的心都有,要不我就出局。」他知道這話代表著什麼,也知道手心手背都是
肉,二選一的結果叫人別無選擇,那麼就算是「瘦驢拉硬屎」也只能用這種不叫
法子的法子去阻止,去解決問題了。
「傻兒子,娘娘的身子都給你了,還擔心啥?」當著楊書香的面她把下體清
洗乾淨,又給連褲襪過了水揉了一遍,這才從衛生間裏摟摟抱抱回到臥室。
「蓋你們的被子?」
「一會兒娘娘就鑽你被窩裏。」
……
「香兒(三兒)。」被東屋女人們這麼一喊,楊書香「哎」了一聲,他從門
子外又把步子收了進來,跟煥章言語道:「外面等我。」小跑著又來到上房門口:
「咋地啦?」倚在門框邊朝裏邊的三個女人一邊嬉皮笑臉,一邊拿眼神掃來掃去,
從裏往外透著股春風得意勁兒。
三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都被噶小子這壞模樣給逗笑了。陳雲
麗琢磨昨晚上楊書香累了半宿,上午亂亂哄哄也沒得閒兒,不如飯後歇會兒晌兒
緩緩精力。柴靈秀這邊惦記的是讓兒子去給褚豔豔捎點飯,也好省得自己親自跑
過去了。
兒子上午就催,說要把衣服帶到姥家,弄得馬秀琴心裏又煩又躁,飯後見兒
子拉著楊書香要跑,心琢磨兒子准是又要讓他楊哥給出謀劃策,所以就攔了一家
夥。
「香兒,把飯給你豔娘盛著送過介。」柴靈秀先開了個頭,陳雲麗順坡下:
「正好上娘娘那邊歇會兒晌兒。」還自言自語找補了句:「他哥臨走時放家好多
錄影帶呢。」馬秀琴從旁聽音兒,也跟著來了個順水推舟:「香兒你甭管煥章,
他己個兒的事兒讓他自己弄介。」
昨兒黑晌兒上體委看焰火時明明喊過兒子,不來也就罷了,二上卻騎著車子
偷偷跟來,若不是私底下問過許家小子,還真不知道兒子繞了個磨磨跑去接女朋
友了。晚上,男人趴在她身上求歡,被老爺們連續追問玩得舒心不舒心時,她越
想越不對勁,家裏這老的老小的小,心都放哪了?!然而不容她細思量,老爺們
就壓了下來:「明兒就該破土了,咱家蓋房子免不了要跑東跑西,景林會幫你的。」
她迷茫地看著自己的爺們,身體瞬間就被捅了個結實:「跟你說,景林可會疼女
人了,下麵也粗。」她很想擰一把老爺們的胳膊,告訴他我是你媳婦兒,可眼前
一片昏花,不知怎的窗簾竟鑽進了眼睛裏:「景林說,他說,他還沒嘗過白虎屄,
沒肏過嫂子這身肉。」她搖著腦袋想要拒絕,卻發現自己呻吟起來的音兒越來越
大……
「看我這腦袋,把豔娘給忘了,真是該打。」楊書香敲了敲腦瓜子,步子一
顛,轉了兩轉就把傢伙事兒備齊了,連飯帶菜都給盛一大碗裏。
「大哥,這酒還得敬你。」趙伯起一手擼著骨鬍子,一手舉起了酒杯,示意
楊剛的同時,他又偏起腦袋喊陳雲麗:「嫂子,你還不帶頭出來喝口?」陳雲麗
笑著擺了擺手:「你們哥幾個快喝吧。」又就著馬秀琴家蓋房的事兒把胡同口把
邊的房子跟柴靈秀念叨出來:「那幾間收公糧的屋子空著不也空著嗎,不如扒了
蓋個倒座兒,一併歸到你這院兒裏。」但凡家裏有兒子的,到了十七大八也該尋
思給蓋房子了,為的是將來好娶媳婦兒,到現在小妹也不著急,想必她心裏早就
有了打算。
「快馬趕不上青菜行,將來什麼樣兒誰也說不好。」擺著手,柴靈秀把事兒
攤開了說:「我尋思吧過二年再看看,要是香兒有戲能考上大學就再好不過了,
考不上再給他蓋房娶媳婦兒也不遲。」
「三兒你戳那幹嘛呢?」原本要走,結果這聽音兒的聽入迷倒把堂屋喝酒的
人給忘了,被楊剛一召喚,楊書香回過神來:「想葛玲了。」沖著楊剛嘿嘿嘿直
笑,端著大碗朝外走去。楊剛抿了口酒,看著侄子背影笑了起來:「昨兒回介就
看半宿錄影,快去歇會兒覺吧。」接過趙世在遞來的香煙,就著火點著了,臉轉
向了趙伯起:「夜個兒掃個尾巴,弟妹是不是去招待所了?」他這一問,趙伯起
先是一愣,眼神立馬不露痕跡地掃了一下賈景林,瞬間又哼哼唧唧端起了酒杯。
賈景林乾笑起來,倒是棗紅色重臉虛微替他遮擋了一些尷尬,正要開口,趙世在
把接力棒抓在了手裏:「昨兒在西頭聽他們翻翻說,來了不少外國人,今兒是不
是還有?」這堆人裏就屬他趙世在歲數小,而且花花腸子最多。這些年針織廠裏
面的大閨女小媳婦兒停停走走的不知被他玩了多少個,都說大老蘇那邊地界兒窮
女人開放,心思活絡之下趙世在還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嘗嘗外國女人的肉味,
到底和家裏這邊的女人有啥區別。要說這人野乎吧話是一點不假,喝了酒之後更
是平添三分膽色,借著為由他就把話問了出來。
「看看,小兒這心氣兒還挺高哈,三天功夫呢。」答復著趙世在,楊剛笑了
起來。他是幹嘛的?早就洞穿了趙世在的心思,這邊沒見趙伯起回應,便放大了
聲音又問了句:「去招待所咋不跟哥哥念叨呢?」這時,裏屋的馬秀琴答言了,
暖聲和氣地解釋:「半截兒碰上了沈愛萍一家,可不知大哥也在裏面。」昨兒看
完焰火跟許加剛一起又看了會兒馬戲,回避著賈景林的同時恰巧碰到了許小鶯母
女,便給拉進了裏邊,她哪知道那時楊剛正在招待所裏。
陳雲麗笑著說:「走岔劈了唄,要不就咱碰見了。」如她所言,確實走岔劈
了,不然真就給遇見了。馬秀琴「嗯」了一聲,沖著柴靈秀忙擺手:「不能再喝
了,去解個手。」暖房熏得她臉色有些微紅,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昨兒晚間完事之後,老爺們倒頭呼呼大睡,洗乾淨屁股之後躺在炕上她卻久
久難以入眠。結婚前兒多苦呀,內時候吃炒白菜連點油星都沒有,卻從未覺得委
屈,現在好過了她是越來越糊塗,怎麼也搞不懂老爺們現在心裏的想法。迷迷糊
糊睡著了吧,趙永安就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哀求著他,求他放過自己,可沒一會
兒又變成了賈景林,黑不溜秋的抱住了她,又親又啃做那羞人的事兒,正不知所
措,身上的人又變成了楊書香,一看是他,馬秀琴的手就張開了,她笑著迎合起
來,摟住了孩子的腦袋給他咂兒吃,把腿給他劈得大大的,方便孩子更容易進出
進出,很快高潮就湧現出來,她很舒服很快樂,便托起奶子使勁往孩子嘴裏送,
一邊送還一邊喊「琴娘喂你咂兒吃,琴娘喂你咂兒吃」,喊著喊著,趴在她身上
的人竟又變了,變成了一個模糊又看不清臉的人,她推著他的胳膊,而那個人緊
緊摟抱住她一邊肏一邊叫,還貼近了她的耳朵喊了一嗓子…
走出大門,日頭正足,打今個兒起就搬過來住了,她再也不用為見不到楊書
香的動靜犯愁而心緒不寧了,想著想著馬秀琴的臉上便露出了溫潤的笑,太陽一
照,臉上紅撲撲的透著飽滿,連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下午來趙伯起家慶功的人很多,人多力量大,下瓦的角鐵架立在房檐上,出
溜溜,很快房頂上的灰色小瓦就稍下來了,一片片、一層層堆積在了院外。房頂
一挑,砣再一摘,呼喊著,牆倒眾人推,轟隆隆一片灰塵四起,頃刻間,藍磚老
屋就沉浮在歲月長河之中銷聲匿跡了。
六日這兩天溝頭堡中學正常開課,令這群還沉浸在寒假快樂時光裏的少男少
女實在無法面對和接受,他們覺得起碼應該再玩兩天才到日子。事實上,三月初
的另一個條文對他們來說簡直更是徹底打亂了節奏,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事實面
前根本無法改變,一切都在衝擊中悄然靠近了他們,從思想到意識,從學習到生
活,都在一九九四這一年來到了。
三角坑解凍了,伊水河也解凍了,先是深藍色冰面的顏色變淺,繼而冰面泛
白浮出一層水膜,再往後,瓦藍色的波紋便浮現出來,清澈深邃,在籠煙似的田
苗搖晃起它們那嫩小的胳膊時,這條婀娜多姿的女體便被上游喧吵的青龍攬住了
身子,隨後就蕩起了衣袖,舞動起來。舞動的風吹拂著堤岸兩側淡黃色枯萎的荒
草,一窩窩一簇簇,它們便揚起手來,坡上坡下連成了片,嗚啦啦的卷起一股股
奶腥味,撲打在臉上,又傳出去老遠,鑽進世代居住在這裏的人們的鼻子裏。
「噔」的一聲,沉悶而又顫抖的聲音從楊書香的懷裏響了起來,很快,帶有
節奏感的聲音在他右手的撥動之下,陸陸續續發了出來。他低著頭,一邊撥弄琴
弦,一邊數著「五三二三一三二三」,幾分鐘下來右手側這邊就熟悉地掌握了節
奏。而後參照著書本上的指法圖,左手大拇指和掌心抵住琴頸,餘下四指往琴弦
的一二三品上一搭,最簡單的D 和絃就出來了。據說隔壁省的老五八幾年就闖蕩
出去,置身一人來到了首府,靠的是啥?就一把吉他。然而正是因為這把吉他,
或許說這把帶有執著意識的吉他,隨著執著的人揮舞起他執著的手,「菊花古劍
和酒」便演繹出來,沒錯,帶有重金屬味道的夢回唐朝誕生了,南北兩地的音樂
發生著碰撞,衝擊著這個搖擺不定的新世界。
這是一個暫時不用寫字的晚上,天上地下,月亮依舊明亮。爬了會兒格子,
楊書香把吉他收拾起來,他討好似的給柴靈秀遞了根煙,就一骨碌身上了炕,把
窗簾掛好了,被窩也都鋪好了,又看了眼炕頭牆壁上的小窗戶,一切都遮擋得嚴
嚴實實後,楊書香把褲子一脫,光溜溜鑽進了被子裏。
「那麼大還光著睡?」翹起二郎腿的女人虛眯著眼瞅向炕上,在這只有二人
的屋子裏,她臉上似乎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失落樣兒,炕上的傢伙便哼唧起來:
「媽,光著睡暖和。」「暖和?!」兒子這嬉皮笑臉的勁兒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飯後婆婆還跑過來問呢,說香兒咋不去後院睡,這可問著了,當時他那搖頭晃腦
的卜楞勁兒,都不知道從哪蹦出那麼一大堆轍,「老大不小了,媽都不稀說你。」
垂柳輕輕抖動,伊水河一般瓦藍色的眼睛在縷縷青煙中忽閃著,吹拂著,這似眯
微眯的樣子看得人心裏撲撲騰騰,人也似乎變成了灘邊上的蒲草,揚起手跟著一
起搖擺,向著母親河的方向,朝著她迎去。
「賊不溜秋的啥眼神?」
把羞澀藏在被窩裏,楊少許就這樣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頦子直勾勾地看,被
媽猛地甩了一句,他「嗯」了一聲,嘴裏倔強地嚷嚷:「這不喊你睡覺嗎,」卻
仍舊拿眼角四處踅摸。燈熄滅了,月光就爭搶著從玻璃擠了進來,順帶著也把水
潑了進來,嘩啦啦地流了一地,也灌進了楊書香的耳朵裏。閃亮的眼珠子裏,他
看到媽媽蹲下了身子,水波蕩漾,刷白的屁股和著清澈的水色讓他的眼睛變得更
亮了。楊書香就吭哧了一聲,像缺氧的人死命掙扎著,把那口來之不易的空氣通
通吸到乾癟的胃裏,這一刻似乎不光是胸口鼓了起來。
「睡覺!」低沉的呵斥一箭穿心,簌簌聲替代了流水聲,仍舊不免令楊書香
沉浸在興奮和喜悅之中。月色當頭,隔著窗頂他看到了一隻閃亮的眼睛在打量著
他,他也把目光迎了過去。這一夜,是趙伯起和馬秀琴夫婦搬來的第一宿。
「媽你冷不?」「明兒不上學?」「上恐怕也講不了什麼正經東西。」「咋
又伸我被窩裏?把手拿出介。」「你給我焐焐,給我焐焐吧。」「多大了?再這
樣兒我擰你啦…」「媽你想他了?」「當自己還是孩子?睡覺吧!」糅合在月光
之下的這一宿,楊書香的眼前恍恍惚惚,鼻子尖若無若無總會飄過一縷清香。有
幾年沒和媽在一起睡了?嘴閉上,心卻敏銳地抖來抖去。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就
跟搭在腦瓜門上似的,巨大碩圓閃亮,把整個世界都給照透了。
靜謐得實在有些出人意料,每一口呼吸搔得人心不穩,很快就令人在空乏的
思考中變得坐臥不寧,隨後這股子撲撲朔朔的勁兒又讓楊書香覺得卡巴襠裏似乎
搭了只手,直覺告訴他,儘管媽媽沒有厲聲厲氣斥責些什麼,但只要稍有異動便
會被這只手狠狠來上一把。不能夠啊,媽不會是又想他了吧……
煥章同學解放了,終於如願以償地搬到了陸家營,這脫離了集體把屁股甩給
楊哥的事兒在他看來有點不太地道,所以週六那天單獨把楊書香叫到了一邊,說
好周日晌午要好好請請楊哥。
「瞅你這還挺神秘,不就吃個飯嗎。」來到松樹根底下,聽煥章這麼一念叨,
楊書香呵呵直笑。冬仨月的天兒不怎麼暖和,家裏又沒大人盯著,晌午頭他基本
上沒回過家,這開春了總不能跟以前似的,就猶豫著以後要不要回去吃飯。煥章
看楊哥心氣不高,撇了撇嘴:「又我媽說啥了吧?」
「瞅你這話說的,前兒個晚上偷貓跑出去我還沒說你呢。」蹲在松樹後面,
楊書香接過煥章遞來的香口膠,看了看,起士林的,「咋想起吃這個了?」煥章
呲呲一笑,沒接茬。狐疑地看了一眼哥們,霎時間楊書香心領神會:「丫又美了
哈!」嘴上說著煥章,他這心裏就跟揣個耗子似的,提提溜溜的,那種感覺如朝
氣蓬勃的春天,忽忽悠悠地來,擋也擋不住,但又沒法把具體的事兒嚷嚷出來,
就從口袋裏掏出煙來,隔著松樹朝外瞅瞅,這才塞在嘴裏:「你聽哥的,搞對象
放一邊不提,咱多少也算是六七尺的爺們,甭弄那蔫不出溜的事兒。」
伸手搶過香煙,瞅瞅牌子——箭牌,趙煥章抻出一根使勁嗅了嗅:「夠高級,
大爺給的吧,內天我看你跟大娘去招待所了。」
「屬耗子的?淨幹點溜邊擦沿的事兒。」楊書香起身踢出去一腳。煥章朝後
躲閃著,笑著把香煙扔了回去:「這還對我有意見呢,直接說出來她會同意?」
又湊了過去,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煞有介事,「哥,春天來了,你可得抓點緊!」
「沒興趣。」
「你這啥態度?沒興趣你問我追小玉時啥心裏?老實交代,搞上哪個妞了,
明兒叫來一起吃個飯,也讓兄弟替你高興高興。」
「搞上小玉了,行嗎!又雞巴發騷了!」煥章嘴裏的春天楊書香知道是個啥
意思,他也承認,放學後從南頭繞道偷偷跑到大大家給寫進了今年的日程裏,尤
其是幻想到「偶然」撞見娘娘踩著高跟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他便也會「偶然」
地從一旁跳出來,趁著大大不注意,把娘娘按在門前或者是拉進兩排廂房裏一通
親吻,在心臟怦怦亂跳之時,腳底下打滑,滿心歡喜地躥出門外回家去寫作業…
…
開工那天,不出所料,顧長風又在正月十五過後來到了柴靈秀的面前。這家
夥一登場,辦公室裏的同事(其實也沒倆人)便識趣地從屋子裏走了出去,倒把
柴靈秀弄了個大紅臉,手朝著顧長風一蔔楞,臉一背,開始往外轟開了人:「當
不當正不正拿這花又來幹啥?」「嬸兒這是幹啥?」「鄉里鄉親的不興這個。」
把經由紅綢做的九朵「布藝」放到了柴靈秀的辦公桌上,顧長風黑蒼蒼的重
臉比關二爺的臉也不遑多讓,短髮根根直立,圓臉之上的兩個三角眼顯得極為透
亮:「帶別的來都不要,總不能空手而來,表表心情總是好的吧!」一改往日穿
著,筆挺的西裝穿在身上,三接頭的皮鞋鋥光瓦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相家
迎接女朋友呢。
柴靈秀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她目光如炬,指著桌子上的玩意:「好意嬸
兒心領了。」拾起暖壺朝外就走。被這麼一晾,顧長風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除了
失敗,強烈的打擊之下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以往委婉的人竟一點面子不給他留,
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總也得給人個適應期吧?盯著柴靈秀的背影正尋思該怎麼下
台,或者說怎樣讓自己笑臉相迎把這份尷尬化解掉,就被走到門口突然轉身的柴
靈秀殺了個回馬槍:「來嬸兒這我熱烈歡迎,」停頓下來,指著桌子上的花:
「還愣著啥?」
顧長風嘿嘿一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對我。」把花拿在了手裏迎上前去,
來時他曾想過多種可能,卻沒料到出了房間柴靈秀轉手會把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
送到了丁主任那,直到走,心裏這口氣都不順暢:「那是我送給你的!」
從渭南到泰南,從三岔口到陸家營,喝著伊水河的水長大的女人有著屬於她
自己的聰慧和善良,在人世滄桑的腳步中,她見過太多的不公和不正,也見過太
多的血腥和暴力,她一次次婉拒著來自於外界的誘惑,她覺得這歲數更應該穩穩
當當走自己的路,更應該擺正姿態。
「咋給了別人?」
抑制著內心的驚訝,柴靈秀攏了攏自己齊整的荷葉頭,笑著對顧長風說:
「嬸兒是看著你長大的。」顧長風掏出煙來,相讓時有些不忿:「那又怎樣呢?」
柴靈秀搖了搖頭,眼睛深望著東北方,呢喃道:「小前兒香兒去他大那邊玩,呵
呵,看到你之後就追在屁股後頭跑,不知有多崇拜你呢,後來他那屁股都給我揍
開花了,結果呢?」這幽幽道來說得顧長風心裏一暖,歷歷在目的情景立時浮現
在他的眼前,內時候他可還沒去窯廠撞窯。還沒等顧長風笑出模樣,這話鋒一轉,
柴靈秀又把目光撤了回來,盯在了他的臉上:「長風,回去吧,你兄弟到歲數了,
他打小把你當親大哥看,別讓你兄弟瞧不起你。」
「可……」
「我是你嬸兒……」女人的直覺錯不了,被男人窺視一次兩次或許只是出於
欣賞,都已經如此直白地表達出來,她又不瞎又不傻,豈能不知這裏面所包含的
東西。瓜田李下人心莫測,搞計生本來就是非多,可人過一百形形色色,稍微有
個保持不住便會捲入欲海漩渦之中難以善了,這種事兒身邊太多了,她不想因此
招惹是非被人說她柴靈秀水性楊花不守婦道,更不想背著家裏給老爺們戴綠帽子,
讓丈夫抬不起頭來。若是那樣的話,早在十多年前丈夫讀書時她就放任自流了,
以她的姿色男人一抓一大把,排著隊等著她呢,何必要等到今時今日……
褚豔豔肚子越來越大,整個人蠢得不像樣子,眼瞅著就要瓜熟落地,人也變
得愈發敏感:「秀,你說姐這胎兒是不是小子?」柴靈秀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
拍:「咋這表情?再有半個月就落生了,別瞎屄嘀咕。」「你老哥說了,大哥們
那挖地腳前兒他得跟著過去盯夜。」說著,褚豔豔又給柴靈秀看了眼槽牙邊上缺
的那顆:「這牙整個都掉了。」
看著褚豔豔臉上的寂寥,柴靈秀把這個臉色有些黑蒼的女人摟在懷裏,再也
沒了玩笑的心情:「四十啦,」這話透著悲情又透著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
怕褚豔豔多想便又笑著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她:「放心吧,到時候我過來陪你。」
「等了這麼長的時間,肚子裏鬧鬧騰騰,折騰人不說,我是越來越沒底了。」看
著懷裏這個平日咋咋呼呼的女人竟收斂了性子,柴靈秀又鼓勵了一句:「生啥都
是咱的娃,把心擱肚子裏。」「秀琴那邊忙叨叨的,得回有你陪著。」「怎還見
外了?心裏有鬼還是有愧?」相互凝視中,褚豔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我
性子是不是變了?」「變傻了,變神經了!」咯吱吱地笑聲裏,燃燒殆盡的太陽
竟出奇的亮,亮得邪乎,那照射下的雲彩似乎也在跟著一道幻化起來,張牙舞爪
的懸在半空。斜睨中,柴靈秀緊緊盯著窗外,沒來由地蹙起眉來。出嫁頭一天她
也曾看到過這樣的天氣變化,當時她說不清,現在仍說不清,她不知道這代表了
什麼,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就摟緊了褚豔豔的身子,再次呢喃出來:
「甭怕,沒什麼好怕的!」
47 幾度風雨
哄哄了一段時間的小道消息終於在月初開始執行,也就是說,大小禮拜輪休
這個新政策並非小道消息,從這個禮拜起真的開始實行了。而面對此情此景,初
二的蛋子們開始還嚷嚷了一氣,後來見初三的連週六下午的半天都給揉進去,不
免又興奮起來,叫嚷著歡呼著——起碼我們還有半年以上的時間可以用來瀟灑用
來揮霍,那就利用這半年的時間好好玩玩嘍。至於說怎麼玩,除了學習,初二三
班每個人心裏的想法都不一樣,他們潛意識裏認為,年輕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所有的年輕人也應該都是這個樣子,在這豆蔻年華把青春釋放出來,無謂、無懼、
無所顧慮,譜寫一曲屬於他們自己的年少輕狂。
趙伯起知道慶功時來家那麼多人沖的是誰的面子,所以,在得知楊剛搬回老
家暫居的消息後,趁著還沒完全動工私下裏他又單獨去了趟東頭。一來是為了答
謝人家這麼多年照顧自己、照顧自己家庭的恩情,于情於理都要主動走動走動;
二來是替自己的老兄弟答謝人家,再意思意思;三來,五一書勤要在老家結婚,
他和馬秀琴合計著反正蓋房時得請人幫著披蓋屋子,索性一就手給楊剛老家這邊
的房子再翻新翻新,也算是略表心意。
「小前兒去你們家,我還就愛喝月如嬸兒熬的粥,剛出鍋的粥鋥黃透亮,黏
糊糊的喝到嘴裏那叫一個香,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懷念那個時候啊。」從屋子外面
把趙伯起讓進屋裏,楊剛一邊說一邊把煙扔給他,「從我爺那開始咱兩家幾代交
好,你跟小偉又不分彼此,我這當哥哥的略盡綿力照顧一下不也應該嗎。」哥倆
在那說話,陳雲麗已經動作起來,手腳麻利,沒一會兒就把沏好的茶端上來:
「蓋房是大事兒,操心費力。」趙伯起躬身把茶接在手裏:「嫂子你別照顧了,
快歇會兒。」陳雲麗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煙:「跟你哥還客氣?見外了不是。」
「嫂子你不來一支?」趙伯起從煙盒裏抻出一根,遞給陳雲麗,拿出火來給
她點上。「你咋這客氣,行啦行啦。」又被陳雲麗推讓到座位上。要說服誰,在
趙伯起的眼裏楊剛夫婦絕對算得上頭一號,而且現在又把楊剛的兩個兒子也列入
在自己的心裏。他把煙點著了,理了理思路,平時高攀不上,逮著機會可就不撒
手了:「這也快後晌兒了,我請客,晚上嫂子就甭起火了。」聽他把話說完,楊
剛呵呵笑了起來:「你蓋房得用錢,都是哥們弟兄甭跟哥哥見外,錢不夠你言語,
哥哥給你拆的。」趙伯起搖了搖頭,一臉感激:「錢早都打好了,圖紙也都畫出
來了,過些天填地腳我就沒工夫過來了,今兒我叫人炒了菜,說啥晚上兄弟得跟
哥哥喝口。」
「填地腳確實得專門著人盯著,防不防小人是一回事兒,真要是一不小心誰
在裏邊落個瓦刀提籃子啥的,不也晦氣嗎!」這話是楊剛從父親嘴裏聽來的,關
於下鎮物之說在解放前確有不少事例,興滅之間可說是不露痕跡就辦了,不過關
于這點他倒是不怎麼在意。於他來說,歷經生死之人怕啥?啥都不怕!「不打無
準備之仗,做好準備是再好不過了。對了,永安叔怎麼安置?歲數也大了,這蓋
房挺折騰人的,跟內哥仨商量沒?」
「他非說要從廂房盯眼兒,我也跟仨兄弟碰了頭,暫時讓我爸先跟老二住,
倒也都沒意見,要是實在住不慣的話,就先輪班住,等到時候我這邊歸置利索再
接他搬回來。」
「孝子!月如嬸兒若是泉下有知的話,心裏不知得多高興呢。」楊剛沖著趙
伯起楊剛挑起了大拇哥。關於自己燒香還願的事兒,那純粹是在尋找個人的精神
依託才走的下策,然而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話到底是不能使在家人的身上,至於
說跟趙伯起他們家,除了交好這層關係,另一個實打實的原因就得說趙伯起的母
親唐月如了——這是一個令楊剛由小夥子變成男人的女人,魚水之情、露水之情,
人家兒子有事兒需要幫著,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曾「夫妻」一場過,多少不得
搭把手:「你看我,說著說著又想月如嬸兒了,哥跟你把話撂下,有難處就跟哥
哥提,但凡是哥哥能辦到的,不讓你嘬牙花子。」
「哥,兄弟知道。」
個把小時候後,菜來了,主家自然要有所表示,「藥酒」就在情之所至的情
況下被端上了酒桌。酒上來時,趙伯起主動交代出「家」那邊——楊老師的家—
—也給安頓好了,這個安頓好了自然也是不用再開火,所以除了酒,東西兩邊吃
的都是一樣的,所以柴靈秀再三叮囑馬秀琴以後吃飯可不許再這樣破費,所以在
酒桌上楊剛又問了問內天晚上的情況。
「內天晚上都不知你們啥時回去的。」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楊剛是這
樣問趙伯起的。關於馬秀琴進招待所的事兒,趙伯起在頭幾天也問來著,再次聽
楊剛提起便沒再卡殼:「十點來鐘回去的,我家裏的沒見過啥世面,帶出來轉轉。」
楊剛點了點頭,那個時間點他早已躲在衣櫃裏正忙於窺視,此時瞭解了情況,不
見趙伯起追問自己又沒在兄弟臉上看出異常,便端起了酒杯:「這酒咋樣?」
「挺有勁的,還有股子汆味兒。」辛辣的酒水入肚,趙伯起的臉就有點紅。「這
就對了。」楊剛的臉也微微有點紅,他趁著媳婦兒端湯的空兒,捅了捅趙伯起:
「前一陣又走一波。」
同樣都是敞亮,怎麼就對了趙伯起實在接不上話,不過楊剛提到又走一波的
事兒他還是清楚的,同時以過來人的身份也能把自己在國外內三年的生活一一敘
述出來:「夜不閉戶是真的,攤位上擺放的水果也不像咱這邊到點就收,可沒少
吃便宜貨。」楊剛「哦」了一聲,臉上的笑意見濃:「不止吧。」他邊說邊笑,
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趙伯起有些不好意思,反正回國時也曾跟楊剛提起過,身邊
又沒女人,便禿嚕了兩句:「到內邊之後女人都倍兒開放,臨回國時,後來去的
那些個娘們也都跟著開放起來。」「這酒助興,鹿鞭泡的。」在笑聲中,酒杯相
碰,楊剛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伯起。趙伯起站起身子,讓煙點煙一氣呵成:
「笑貧不笑娼嘛,燈一關就放開了。」「解決生理需求很正常,嗯,踏實地把房
子蓋完,要是再有心氣出去溜達,你跟哥哥說。」在陳雲麗端著湯碗走進來時,
趙伯起胯下的雞巴已經有了感覺,而楊剛的心裏也在這個時候起了波瀾……
「哥,你還不出來。」在媳婦兒輕輕的呼喚下,楊剛就從衣櫃裏變了出來。
這一晚的後半夜,他從頭到腳把陳雲麗舔了個遍,在她含羞帶怯中,他擎起她的
腳踝,把她的雙腿舉到了半空。「都看半宿了哥你就別看了,」媳婦兒用手蒙住
臉,從指縫裏漏出了醉人一般酥軟的聲音,聽得楊剛心裏醉醺醺的:「妹的騷屄
都給三兒肏翻了。」目光轉向身下,楊剛看著媳婦兒又紅又腫的下體,嘿笑著顫
抖起身子:「肏翻好,肏出種更好。」說時,從心田裏湧出一股醋意,這醋意比
上次隔牆窺視來得還要強烈還要兇猛,直到此時都未能平息半分,然而醋意大發
的同時,亢奮之情也運生出來,浪濤一般從他的心底裏翻騰起來。
「哥你來吧,裏面,裏面可都是三兒的種。」
媳婦兒的外科手段一出,楊剛緊繃的身子繃得更緊了,他喘息粗重,他覺得
此時自己要是不插進去,真的會廢的。低頭看著自己比前幾次還要堅挺的陽具—
—已經被淫液覆蓋得折射出一層亮晶晶的光芒,挺起雞巴便來個直搗黃龍,齊根
沒入插進媳婦兒褐嫩色的身體:「滑溜,真滑溜。」幸好第一次是被捋出來的,
不然的話,恐怕插進去就得當場丟盔棄甲。
「回來了,回來了,我的小白楊終於回來了。」
距離如此之近,隔著玻璃現場去觀摩媳婦兒和侄兒之間的精彩肉戰,苦盡甘
來,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被感動得濕潤了眼角:「好,太好了,哥感激你,
哥要好好疼你。」實打實完成了彼此的初願,開花結果,所有的付出在這一刻都
得到了回報,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趁著熱乎勁兒來肏我吧,給三兒刷鍋。」
「呃~啊」夫唱婦隨,長吟一聲過後,楊剛又把雞巴緩慢地拔了出來:「我
要你永遠記著哥,哥又回來了。」駐足在陳雲麗的屄門,他運著氣,在她的注視
下,鼓足了勁兒猛地肏進了她的體內,在她的呻吟中,大開大合肏幹起來:「呃,
呃,三兒肏你前兒,呃啊,呃啊,哥看得是熱血沸騰,啊呃,這麼美的身子,這
麼美的屄,不分享出去簡直暴殄天物!」手抓著陳雲麗的腳踝,楊剛便置身在當
間兒用雞巴狠狠地劈開了她的身子,他一邊興奮地劈肏朝裏猛杵,一邊意猶未盡
地傾訴著自己的觀後感:「呃啊,當時你表現得太好了,呃啊,當著哥的面讓三
兒把雞巴插進去,啊呃,哥全都看見啦,」動作持久而又快速,喘息連連仍舊去
訴說著當時自己的心裏感受:「看著你的屄給三兒的雞巴肏進去,哥生氣哥吃醋,
但哥又興奮又驚喜,比看六子…還刺激,呃啊,下回你還給三兒穿開襠褲,呃啊,
你不知道,你說,你跟三兒說孩兒他爸時的模樣,呃啊,啊,啊呃,哦啊,快饞
死哥啦。」這種感受噴將出來,就跟打破了雜貨鋪——酸甜苦辣鹹一起攪合起來,
百般滋味簡直無法形容,激烈程度上比上一次窺視還要強烈百倍千倍。
「孩兒~他爸……」看到了身下氣若遊絲被高潮衝擊的玫瑰,楊剛玩了命似
的動作起來:「呃啊,哥還要,呃啊,讓你美,啊呃,呃啊,讓你享受,啊啊,
享受快樂。」
「好刺激,啊,好舒服……小白楊,為了你……幹啥我都樂意」
這一刻,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政府路上,他牽著她的手,在別人羡慕和嫉妒的
眼神中並肩而行。他喜歡她看著自己,更喜歡她享受自己身上的那股霸道勁兒,
在霸道中他趴在她身上盡情折騰征服著她,在快感中滿心歡喜地把她肏上天去…
…
從楊剛家出來時,趙伯起確實喝美了,他順著胡同溜溜達達,不知不覺就來
到了喝酒時讓他起性的女人家的門外。門關著呢,裏面卻亮著燈,他推了推,卻
沒推動。隔著門縫朝裏看了看,模模糊糊看不太真,可能是躺下了吧。心裏癢癢,
趙伯起很想喊兩聲景林,咂麼著嘴又覺得這前兒跑過來已經有些唐突,再要是喊
人家出來開門,會不會太折騰人了?當然,如果條件允許——可以進到屋裏,他
認為今兒個自己在面對褚豔豔時完全可以自由發揮一下,比如上炕摟著她,又比
如鑽進她的被窩裏,他相信並且信心十足——在十五分鐘內自己絕對能夠忍住射
精的衝動,給予弟妹褚豔豔這個嬌小玲瓏的女人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而且在他
看來,景林也具有這個實力,只不過景林氣管炎,怕這個怕那個比縮頭烏龜還不
如。這樣想,趙伯起有了尿意,他拐了個彎來到東面灰坡子上的廁所,掏出鳥來
把尿滋進了景林家的茅坑裏,心道,不如先給老哥們來點甜頭,就跟在國外前兒
似的,一回生二回熟,做著做著也就把心敞開了、也就敢做了,到時候等豔豔生
完孩子,不就可以……順著胡同下去,拐過了棗樹紮進另一個胡同,推開楊老師
家的門,他小心翼翼地把門頂上,摟著老婆發邪火去了。
發邪火可是發邪火,但趙伯起不敢大聲白氣可著性子來,畢竟東屋住著兄弟
媳婦兒和侄兒呢,就遞給馬秀琴一塊毛巾,然後摟住了她肉淘淘的身子,一邊推,
一邊壓低聲音:「豔豔,豔豔快生了吧。」
馬秀琴給趙伯起這般推來頂去,若不是嘴上捂著毛巾,她都擔心喊出來的聲
音驚到對面屋子裏睡覺的人,多難為情啊,也不知老爺們嘴裏哼唧著說得又是什
麼不著邊的葷話,喘息著,把氣倒勻了,才摟緊趙伯起的脖子:「你不會少喝,」
哼唧著又把腿摟在男人的屁股上,纏住了他,「又叨咕啥呢?」看他著急麻火的
勁兒,臉早臊得紅透了,「我不依,不依,哪有小叔子困嫂子……」
「瞅你,又不是親小叔子。我就說你見識忒斷,啥思想?這年頭還有誰敢瞧
不起咱?」嘿呦嘿呦地捅著馬秀琴,趙伯起把個身子一趴,貼近她的耳朵:「憑
心說,呼,我疼不疼你?」馬秀琴跟著「嗯」了一聲,摟在趙伯起脖子上的手往
下一滑,摳在了他的背上。
「我媳婦兒戴著金項鏈也不比別人次。」這回他的聲音明顯清晰了很多。被
插得深了,叫喚過後馬秀琴蹭著爺們的胸口,喘息道:「咋又說這個?」「楊哥
的媳婦兒都四十多了,比你還大好幾歲呢,你看人家穿的戴的多洋氣,啊呃,比
不了楊哥,呃啊,那咱這腦袋也得活分不是,長得又不賴,咱憑啥要埋汰自己?
呃啊……」
「又來?咋還有臉,」馬秀琴眼一閉,抱著男人脊背的手挪了下來,掐住了
他的胳膊,「幹那個以後還咋處?」五指深陷,霎時間脖子頸了起來。「呃啊,
咋就不能,咋就不能啦?啊,你還當你的嫂子,他還當他的小叔子,呃,裏面太
滑溜了。」忍著胳膊上的痛給媳婦兒的嘴捂上,趙伯起又是一陣吭哧,還別說,
今兒個他狀態特別好,幹了十多分鐘一點射意都沒有,伏起身子時就把馬秀琴拉
了起來:「以前說怕那是沒法子,現在?咱該直起腰了,對不?」馬秀琴說不清
對與不對,反正在她看來做那事兒抵觸心理更大,就把腦袋紮進趙伯起的懷裏不
言語。摟住了馬秀琴的屁股,趙伯起出溜著雞巴在她的屄裏抽來插去:「呼,這
前兒的人啊,都他媽的紅眼病,嗯,氣人有笑人無,看看,你翻身了他們就一個
個的上趕著來舔你,嗷哦。」這話馬秀琴可是深有體會,拜年時,村裏的一群婦
女圍在她的身邊嘰嘰喳喳,問的不外乎就是自己戴在耳朵上、脖子上的金貨,換
做前幾年,她們可是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你。
「呃,咱們現在跟以前可不一樣了,呃,可不能還是以前那個活法,懂不?」
除了日子好過了,哪不一樣馬秀琴同樣說不清楚,她心想,不都一個腦袋一個嘴,
一日三餐吃喝拉撒嗎,難道做那個事兒就換了個活法?她看著老爺們的臉,從眼
神裏她又看到了四年前他出國時的模樣,有執著,有興奮,有勢不可擋之態,還
有她讀不懂的東西。
「秀琴,咱後面享福的日子長著哩!」教導著,趙伯起捅起來更加舒展。床
鋪咯吱吱響動不停,咕嘰咕嘰聲從身下交合的部位傳了出來,他越捅越高興,越
捅就越有勁,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在國外生活的那段日子:「呃啊,你這胯是越
來越大了,呃啊,夾得我好舒服,啊,到時,到時,呃啊,我和景林倆人一塊伺
候你,啊哦秀琴,秀琴,呃啊,你,你喜不喜歡。」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馬秀琴摟住趙伯起的脖子,她緊緊咬
住了自己的嘴唇,搖晃起腦袋時,腦子裏如同劃過一道閃電。四年前她就被伺候
了,到現在整整被趙永安伺候了四年,這才過幾天消停日子,竟又要回到從前那
沒羞沒臊的日子。
「呃啊,你就甭嘀咕,啊哦,國外早就開始性解放啦,啊呃,到時,哦,到
時我跟景林見天給你,啊,你就不嫌我給的少啦,啊,水兒這麼多,是不是倍兒
刺激?」趙伯起反手扳住了馬秀琴的脆生生的肩膀,把嘴貼到了她的耳朵上:
「秀琴啊秀琴,試了你保准喜歡,啊呃,答應我,你答應我,到時咱戴著避孕套
來,啊啊,你倒是答應我啊。」
趙伯起忙得不亦樂乎時,東頭的楊剛和陳雲麗也已經脫得光溜溜了。陳雲麗
踩著一雙高跟鞋騎在楊剛的身上,扭起大胯晃動柳腰一上一下吞吐著楊剛的性器,
楊剛往炕上一趟,愜意十足地任由媳婦兒在他身上不停晃扭著。
夫妻房事,有言語瘋狂逮著什麼就說什麼的,必然也有不言不語默默無聞從
那低頭苦幹的,形形色色嘛。但性交時不管是說還是不說,事兒做的其實都是一
件事,話說得也基本上沒什麼分別,萬變不離其宗。不過,生活還真就缺不了那
點事兒,就跟吃飯喝水似的,一頓不吃不喝能忍著,時間長了保不齊就會往那方
面想,想著想著心思就活絡起來。
「你說三兒玩沒玩過別的女人?」托起陳雲麗的奶子,楊剛把玩她的乳頭,
問道。陳雲麗把手撐在楊剛寬闊的胸脯上,白皙般藕段似的胳膊這麼一夾,奶子
擠得肥丟丟,乳頭早已被摸得又大又圓,酥癢無比:「我,我也懷疑過,嗯,只
不過沒法問。」見媳婦兒臉上一片紅暈華彩,嘿笑著楊剛朝上聳了聳雞巴:「他
要是想說不用你問,要是不想說就算打死他也不會禿嚕半個字來。」女上式的體
位基本上不用他怎麼費力,交合的功夫也長,也樂得變主動為被動,把操作權和
掌控權交到媳婦兒手裏:「硬度還行吧!」
「嗯,完事兒之後我特想要,也不知這身子咋就那麼饞,」陳雲麗坐在楊剛
的肚皮上,大腿敞開又盡力向當間兒併攏著,平滑的小腹在伸展時,奶子隨著胸
口的起伏而震盪著,而收縮時,奶子也在亂抖,褐嫩色的屄夾住了丈夫的雞巴在
那摩擦,若算上左右搖擺,這種清晰的感覺就更強烈了。無所顧忌地呻吟和搖擺,
短短三五天的等待,人就跟抽瘋似的,如她所言,月經之後腦子裏就只想著這個
事兒,只想著摟住了男人好好幹上一回,陳雲麗都覺得自己越來越騷了:「嗯,
恢復得好厲害,硬,哥啊,啊,等過一半天三兒來了,嘶啊,你就躲起來,嗯,
我跟他在這邊做給你看,嗯啊,嘶哦啊,一跟你說我這騷水就嘩嘩的,嗯,換一
下,你爬上來肏我,肏你娘娘。」
此時的彼此二人像極了浴火中的鳳凰,在洗禮中得到涅槃,熊熊烈焰的燃燒
催發各自心底裏的情欲,隨之又在涅槃中獲得重生。
于男人而言,女人的屄雖千差萬別但實際根本脫離不了本質,說糙話只是一
塊肉罷了——肏熟了肏久了自然會膩,唯不同的只是臉和心,不過話又說回來,
金屄銀屄哪個也不如自己老婆的屄肏得熟悉,肏得坦蕩,而在經歷了曲折、考驗
和取捨後,楊剛對這片熱土更癡迷了。
「嗯,這大屁股。」給予肯定的同時,夜空把趙伯起和楊剛不約而同連接在
了一處,話也同時出現在他倆的嘴裏,分別說給了他們各自胯下的女人。不言而
喻,生完孩子之後,女人發育成熟起來,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女人的胯也愈加肥
碩,骨盆自然而然變得碩大無比,給緊身健美褲一包,折射的光線在上面嘩啦啦
一胡擼,渾圓飽滿,看著就更加讓人起性了。「妹兒,還是你這肥屄肏著舒坦。」
翻身之際,楊剛把陳雲麗的屁股推了起來,拔出雞巴,他跪在她的屁股下麵,癡
癡地看著。
水汪汪的屄因充血而變得更加喧騰,刀切開時可能不小心晃悠了一下,層兒
難免就多了一層,朝著裏面陷進去,屄唇禿嚕著搭在一起,而喘口氣又能看到裏
面蠕動的粉肉。
陳雲麗也在癡癡打量著楊剛,見他低著個腦袋就跟沒見過女人身子似的,她
就把自己頎長的雙腿一蜷,打了個扣,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哥你別看了,怪臊
人的。」人到中年還能保持著一副「瘋丫頭」般年輕的姿態和心態,實屬難得,
而炕頭上出現的這點矜持和含蓄僅僅一閃而過,卻讓她有種回到過去女兒身前兒
的感覺。
楊剛抬起頭來,看到媳婦兒含羞帶怯的模樣,為之一愣,繼而用手又把她腿
分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屄和臉蛋兒一樣還這麼美,這麼俊。」說話間,楊
剛擎住了陳雲麗的腳踝,跪著蹲起了身子:「臉給他們看了也就罷了,這裏(屄)
只能由哥來享受,還有,嘿嘿,」霎時間,不等話說利索了就朝前拱推著陳雲麗
的屁股,嘴巴一張,順勢低頭含住了她褐嫩色油亮的肉屄。
「哥啊,」長吟著,雙手抓在床單上,陳雲麗就拱起了背:「咋還嘬上了,
要不我再去洗洗。」叼住媳婦兒的屄唇,楊剛晃悠著腦袋來回嗜咬著,澀鹹的滋
味混合著葷腥落入他的嘴裏,被舌頭一亂,被喉嚨放大出來,噗孜孜的聲音可就
蕩漾而起。「我再給你洗洗。」隨著呻吟的聲起聲落,楊剛探出腦袋:「哥喜歡
吃這口,原汁原味的話就更好了。」乍一聽這話竟如此熟悉,熟悉得令人心如鹿
撞,儘管已婚生子歷經人世,女人該有的羞澀還是從陳雲麗的瓜子臉上攀升出來:
「你壞,成心挑逗我。」她扭捏起身子,媚眼如絲,「騷嗎?」拿捏著男人的心
理,陳雲麗又把雙腿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三十晚上那麼多男人色眯眯盯著你
媳婦兒看,那眼神恨不得都快把她吞了。」
看著身下千嬌百媚的女人,楊剛瞪大眼珠的同時,朝前靠了靠,以迅雷不及
掩耳就把雞巴揣進陳雲麗的屄裏:「呃,饞死他們!呃,呃,我還要看,呃哦,
哦,看三兒爬你,看三兒崩鍋兒,用雞巴滿足你。」他這吭哧起來的樣子返璞歸
真,倒像個孩子從那跟家大人索要東西似的,不依不饒。「娘娘在這呢,」如狼
似虎的身體沾火就著,何況情欲已經透體而出,豈能滅了人欲沒有感覺?纏綿悱
惻之下,陳雲麗自然而然釋放出自身的母性情懷,同時把妻子的風情也展現出來,
眼神裏蕩漾出歡喜和迷離,淋漓盡致中死死地纏住了楊剛的身子:「啊,給你,
啊,娘娘給你做媳婦兒,跟兒過亂倫夫妻生活。」
「好,好呃,給我們爺倆當媳婦兒,呃雲麗啊,我要親眼看到三兒把雞巴肏
進你的屄裏,啊,把娘娘肏美了。」話被媳婦兒炒出來,楊剛怒吼著,抓在她腳
踝上的手放了下來,迎合過去。四隻手兩兩相扣,就緊緊握在了一起,身下成熟
的性器快速摩擦著,從嗓子眼擠出的聲音低沉而又急促,又從身體的激情碰撞中
轉化成為感激:「還是媳婦兒疼我,呃,還是我的雲麗娘娘懂我,呃啊,呃啊。」
「小白楊又回來啦,好好疼疼你的女人。」這一刻,男人雄壯有力,女人明豔嬌
媚,男人在女人溫柔的撫慰下變得豪邁縱橫,女人在男人亢奮的衝擊下,身體呈
現出一層粉紅色的光芒……
萬物復蘇,又到了發春的時節,伊水河畔所有人似乎都忙碌起來,忙碌著耕
地,忙碌著播種,忙碌著他們認為應該忙碌的事情,無聲無息而又真真切切肉眼
可尋,在肥沃廣袤的大地上,伸手迎接著盎然中的綠色,臉上帶著笑。美術課的
老師不知何種原因遲遲未到給三班的學生帶來了一片比「寫生」更為有趣的生機,
幾分鐘過後,喧鬧聲四起,因隔著玻璃不見老師的人影,眾兄弟便登梯上高——
從天花板的窟窿裏把足球和鞋一一蔔楞下來。
「嗨,嗨。」正當這群二八孩子吵吵嚷嚷聚在教室後頭準備跑到操場上提前
以歡迎之態和初三的學生聚齊時,隨著敲擊門板,敲擊講桌發出來的刺耳之聲,
一道頗不和諧的聲音瞬間就把教室後頭眾人愉悅的心情給攪爛了:「還有點組織
性紀律性嗎?美術老師沒來,都給我老實地上自習。」聽到這聲音,連同坐在課
桌上的人也都跟著一起嘟嚕起臉。
「吃錯藥了?」一看是班主任李學強,陳浩天撇了撇嘴,心道,哪他媽屄都
有你一腳。他這一嚷嚷,王宏也跟著嚷嚷起來:「美術老師說要帶著我們去外面
寫生。」
李學強又敲了敲講桌,眉頭隱然皺了起來:「寫什麼生?昨兒說的話都就餑
餑吃了?」這說話的語氣和嘴臉立時引來眾怒,哄哄起來七嘴八舌說什麼都有,
趁著亂乎勁兒煥章也囔了一嘴:「美術老師沒來就不能寫生了?誰定的規矩?」
李學強的雙手撐在講桌上,俯視著台下的這群學生:「再嚷嚷放學都別走!」
見李學強又來這一手,趙煥章心裏的火騰地就點著了:「不走就不走,有個雞巴
新鮮的?」聲音傳至李學強的耳朵裏,他鼻子都快給氣歪了:「你再說一遍?」
晃晃悠悠走回到自己的桌子前,趙煥章一摟頭髮:「我說什麼啦?我什麼都沒說!
不信你問問大夥!」這麼一說,台底下的學生們「哦」的一聲,起開了哄。
插著腰,李學強把眼一立,手指頭就伸了出來:「你給我出去!」
……開學調桌時煥章就一肚子氣,完事兒他追出門外,把情況暖聲和氣講了
出來:「李老師,坐第三桌看不清黑板上的字,我跟王宏都說好了。」「調座前
兒要不是楊書香央求著我讓你坐他後面,我早就把你調最後一桌了。」
強壓著怒火,趙煥章點頭哈腰道:「是是是,這不合計跟您說一聲嗎。」
「看不清黑板去配眼鏡啊,坐第一桌就看見啦?」李學強掃了一眼趙煥章,冷笑
道,「要不把吳鴻玉調過去好了,你看怎麼樣?」
「李老師,咱一邊說。」左右看看,趙煥章又拽了拽李學強的衣服,搓著拇
指和食指示意他,「暫時先調著,等我配完眼鏡,我再另行安排您。」不看則以,
見學生都敢在自己面前擺譜——拿錢說事兒,李學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趙煥
章,我可告你,少給我弄這套。」頭幾年前兒,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托門子調
到了夢莊中學,也不比別人教學次到哪,可這雞巴工資別說沒賣茶葉蛋掙得多,
就連幫教的民辦老師都比不了,什麼玩意!見趙煥章戳在自己眼前,李學強是越
想越氣,越氣就越窩火:「回去上課介!」這年他過得並不太愉快,獎金不知給
誰領走了,這且不說,媳婦兒那邊又等著往回調,見不著面就甭說了,見著面就
是吵就是催,他腦瓜子都大了,還別提孩子,一天大著一天,物價又蹭蹭往上漲,
而且還得仰人鼻息過活,天差地別的生活讓他如何面對?如何能夠撐起腰板呢?
不給換也就罷了,還給沒鼻子沒臉數落一通,氣得煥章在回去道上跳著腳罵:
「肏你媽李學強,是人揍的嗎?」為此事他心裏窩著火,昨兒自習課上正玩著,
又給李學強拿來找樂:「你們仨一個大眼兒(趙煥章),一個中眼兒(楊書香),
一個小眼兒(王宏)。」見楊哥耷拉著腦袋沒言語,煥章把座跟同桌女生換了回
來,悶著頭喊了一聲:「李老日,沒事兒趕緊家走吧,別車袋再讓人給紮了!」
結果…昨天推車家走時,車胎無緣無故就癟了,回家之後李學強思來想去越咂摸
越不對勁,他說不清這是不是趙煥章幹的,不管是不是,反正話曾從對方嘴裏說
出來過。今兒又給撞見趙煥章卜蔔楞楞不服管教,老師的威嚴被學生挑戰,而且
是當著全班學生的面,又吼的一聲嚷了出來:「趙煥章你聽不見是嗎?」「聽見
啦,我耳朵不聾。」隨著趙煥章這皮裏陽秋的話聲,教室裏又傳來了一片哄笑聲。
教室外面探頭探腦,教室裏又哄哄嚷嚷,怒火沖天之下李學強的眼神就掃到
了楊書香的身上,他克制著自己暴怒的情緒,敲著板擦喊了一聲:「楊書香,自
習課溜號你也有份吧?!」
看著李學強老羞成怒的樣兒,楊書香忍著笑,站了起來:「李老師,上次美
術老師確實說過這節美術課要帶我們出去寫生,再說他沒來我們哪知道。」從楊
書香的嘴裏挑不出錯來,李學強把話一轉,頗有針對性地說了起來:「不知道就
不管了?就帶頭哄哄?看看你們都成什麼樣兒了?」
「李老師,要說帶頭吧,上午體育課種樹我倒是帶頭來著,」楊書香把手一
背,也看到窗子外面別的班的同學,他一臉嚴肅不想讓事態發展下去,就咳嗽了
一聲:「上自習上自習,我們上自習。」朝後面直擺手,示意著煥章趕緊坐下。
臺階有了,李學強點了點頭,他緩和著情緒:「不要看著人家初三跑出去就
活心了,人家五月份要體考。還有,明兒上午照常上課,後兒上午八點去縣禮堂
聽法制報告,到時候點名兒。」說完話,他冷笑著剜了趙煥章一眼,出門朝左一
拐,順著柏油小路朝學校後身兒的德育處方向走去。
「就得找人打屄養一頓。」李學強一走,趙煥章就吵吵了一句。把書包收拾
利索,楊書香回頭瞪了煥章一眼:「別廢話。」「這怎麼叫廢話,明明就是他屄
吃錯藥了。我跟你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碰上顧哥試試,不給屄尿嚇出來
算我栽!」趙煥章往後一靠,顫起腿來,「麻屄的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人要是慫
了逮誰誰欺負。」說能說什麼呢?這回輪到楊書香不言語了。他認可煥章說的這
後半句話,也從心裏膩歪李學強,但卻沒法表態,他知道跟班主任對著幹的結果,
鬧來鬧去對誰都沒好處。果不其然,周日縣禮堂的法制教育報告會上,夢莊中學
校方領導上來就點名批評了趙煥章,而且責令其下週一上午務必把家長叫到學校
來,直說得趙煥章瞪大了眼珠子,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騷動中看眼兒的就甭
說了,三班這幾排的同學也都懵鷹似的,不知道煥章又得罪誰了,議論紛紛,問
長問短。
「媽屄的我招誰了?」絞盡腦汁煥章也想不出自己得罪誰了,再說這段時間
也沒幹啥:「楊哥,你說這事兒咋辦?」楊書香也不知道這事兒從何說起,這不
莫名其妙嗎:「回頭咱找張主任問問情況,看到底咋回事!」一頭霧水之下他安
撫著煥章,也只能暫時先這樣兒了。
禮堂的主席臺上亮著燈,戴著大沿帽的員警端坐在桌子前,對著話筒「咳嗽」
了兩聲之後,列標題似的開始把近二年泰南發生的盜搶、殺人、強姦等等犯罪事
件依次分說了出來,像什麼大學生強暴八十歲老太太被判十年以上徒刑啦,搶劫
一毛錢被判處死刑啦,入室盜竊不成改為傷人被判無期啦,連溝上村頭二年一個
年滿十八周歲的殺人事兒都給搬了出來,還列舉了周邊夏天發生在地頭裏的強姦
案。
至於說的都是什麼,趙煥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從一開始他就把大衣蒙在了
腦袋上,直到被楊哥卜楞醒了,才揉起眼角的眵目呼,問了句:「不會是李學強
給捅的吧?」是不是誰都不知道,三步並作兩步沖出禮堂大門,手搭涼棚楊書香
三兩步就追上了張文江:「主任主任,趙煥章同學怎麼了?」
「哦,」張文江呵呵了聲,面色變得凝重:「你們班主任叫人給打了。」楊
書香皺起眉頭來:「您聽我說,那沒報派所?」張文江瞅了瞅楊書香,拍了拍他
的肩膀:「這事兒學校壓著呢,週一核實完了再說。」再說?等趙煥章跑過來,
楊書香又確認著問了一遍,拍著其胳膊:「又不是咱幹的,行的正走的直也不怕
查,甭往心裏去。」朝著班裏要好的這班人一蔔楞手,「走,上我們家吃燜子介。」
最初的想法是掂著招呼這群人去工商局,可一想禮拜天指不定有沒有人,便打消
了念頭,早上媽這邊跟著來了,他也把話提前告訴給了柴靈秀,就帶著這班人馬
「浩浩蕩蕩」朝著文娛路的一中方向騎了下去。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3 21:33
標題:
嫐 (第2部•48)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4-3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8 山雨欲來
或黑或黃的老牛拖著它的四方步,攜帶著一股冬仨月的枯草色在圈裏哞哞著,
打鼻孔裏仍汆出兩道白煙,像是訴說春天還有些冷,而騾、馬這兩個異種也是如
此,打著響鼻突突地,蔔楞著它們各自頭頂上的長、短耳朵,像是在遙望,過不
了幾日它們就該整裝待發去田地裏轉悠轉悠啦,也該活動活動一下身子骨啦。然
而河水並未如期而至像想象中的那樣蕩起它深藍色的波紋,不過這日子其實並不
遙遠,驚蟄都過了,再過個十來天「九」也就數完了,正日子口的「春」就會地
毯式鋪天蓋地席卷過來,真真正正到了其生發的季節。
周日內天吃早飯時,柴靈秀又和馬秀琴碰了遍頭。今兒她要去城裏,問秀琴
有沒有要捎的東西。馬秀琴搖了搖頭,昨兒她就知道情況了,偷偷掃了眼楊書香,
欲言又止。「把煥章叫回來吧。」看馬秀琴似乎有些話要說,柴靈秀用手捅了捅
兒子。沒等楊書香答應,馬秀琴又搖了搖頭:「他舅隔三差五往這邊跑一趟,甭
叫了。」聲音和緩,臉上浮著淺笑。
柴靈秀也微笑起來,她深知秀琴的性子——就算是火上房也是這樣不疾不徐,
不過在笑的背後又不免沈思起來——過日子哪有那麽貼心順當的。她沒騎車子,
出了門坐在兒子的車後座上,在馬秀琴的目送中,揮了揮手,娘倆便一起去了縣
城。在鬧街口柴靈秀下了車,囑托了一聲:「晌午帶著他們過來,媽給你揍焖子
吃。」
楊書香估摸了一下時間,「哎」了一聲:「怎麽也得倆仨小時,完事兒我能
去遊戲廳玩會兒嗎?」柴靈秀虛瞪了兒子一眼:「直接說去找你顧哥不就得了?」
楊書香呲呲一笑:「也不全是,不還有我一幫同學呢嗎,再說他人在沒在這還兩
說呢。」「行啦,到時候別夯等著錯了點,焖子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楊書香點
了點頭,就騎車走了。
兒子說來家十多個人,合計著碗筷夠不夠用,柴靈秀先跑去後身兒屬於公公
的另一間閑置的房子裏,把缺的碗筷湊了湊,這心裏就有了底。返回頭走在去家
裏的路上,柴靈秀又禁不住浮想起來。她想給男人一個驚喜,當自己突然出現在
他的眼前時,男人會不會張大嘴巴,或者是瞪大眼睛?他上來一定會問你啥時過
來的,怎不提前言語一聲?元宵節到現在,有十天了吧,這些日子,每天和兒子
睡在一起,她會時不時地想起丈夫在家的日子,也會時不時在夢裏看到他。她想,
這個時候自己也一定會跳過去,摟住男人的脖子,問他:「你想我沒?」撒嬌是
女人的天性,在家時跟爹撒嬌,爹會美得找不到北,嫁了人就跟男人撒嬌,男人
臉上也會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她甚至還會像以前那樣,在飯後借故支走兒子,把
自己脫得光溜溜,然後騎在男人的身上叱咤,罵他「臭缺德的」,然後還要罵他
「夯貨」,又打心眼裏依偎著他,眷守著他。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屬於自己的家的門前。門是從裏面關著的,窗
子上挂著的簾兒看起來模糊糊,透過門縫往裏看,啥也看不清,客廳的玻璃倒是
能看見,不過看起來空蕩蕩的也看不到半個人。難道是出介啦?把碗筷等物放在
地上,柴靈秀搓了搓有些發紅的小手,把它們放在嘴邊哈了哈,然後掏出了鑰匙
把門打開。這個點做飯還爲時尚早,應當去外面溜達溜達,華聯的羊毛衫適合這
個季節穿,配上白襯衣的話,一準能讓丈夫愈加風度翩翩,看起來更精神。進了
小院,進步走到門前,撩開門簾正要往廳裏裏走,那個年前撞見的女教師便再次
闖進了柴靈秀的眼裏。
「你啥時過來的,怎不提前言語一聲?」這句「驚喜」的話很快從男人的嘴
裏說出來,很明顯,她的出現給他臉上帶來了「驚喜」。那個女人仍舊像上次那
樣,略顯局促,臉也有些微紅,從沙發座上站了起來:「嫂子來啦,我這,這正
要跟楊老師探討呢。」茶幾上的確擺著幾本書,不過柴靈秀並沒仔細打量。「我
跟你兒子一起過來的,他上午要在禮堂聽法制報告,晌午要帶著同學來家裏。」
一次撞見也就罷了,兩次撞見同一個異性出現在自己的家裏,家裏又僅僅只有男
人一個人,就算是涵養再好的女人,恐怕心裏也不免會多心,會多想。而且,直
覺告訴柴靈秀,女人臉上擦的香香應該是大寶牌的,而擺在裏屋桌子上自己用的
那瓶價格並不太貴的護膚品恰恰也是大寶。「你們繼續探討,我去外面買點團粉。」
把碗筷放在櫥櫃的架子裏,又翻了翻櫃櫥中間裏的東西,柴靈秀臉上帶笑,回頭
示意那個姓許的年輕女老師不用動,說話間她又顛了顛水壺,支喚起來:「楊偉,
還不給許老師沏點水喝?」言畢,柴靈秀又沖著許姓女子點了點頭,笑著從家門
走了出來。
來到外面,柴靈秀緊了緊風衣,身後是莘莘學子們奮鬥的地方,前面的文娛
路上似乎已經吼起來了,有林依輪的「愛情鳥」,還有李春波反其道行之的上山
下鄉曲目「小芳」,動聽極了。太陽挺足實,柴靈秀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她又
緊了緊風衣,仰起頭來,陽光一地,腳下便多出個看不見的影子。
在文娛路的遊戲廳裏,楊書香等人搶來幾台機器,十來個男男女女湊在一起,
把陣地給占領了。可以玩幾局,我用春麗。王宏就用春麗。趙煥章伸手戳戳點點:
「你屄就愛看大腿。」心情似乎緩和許多,尤其是在吳鴻玉陪在他身邊的時候,
哥們俨然高大許多,也必須高大起來。大家夥就都笑了,氣氛帶動起來,搖杆也
就跟著轉悠起來,啪叽聲自然也不落後。
對於夢莊中學的這群少男少女們來說,進了城如同「牲口」開了圈,叽叽喳
喳的瞅哪哪新鮮,瞅哪哪好奇,紮在一堆玩了會兒遊戲便嚷嚷著去西面的鬧街轉
悠轉悠。十多個人又呼啦一下沖出遊戲廳,各自跨上了自己的車子。巷子口有人
施施溜溜地左顧右看著,他一旁的小黑板上寫著電影的名字,聽起來都很「幽默」、
「風趣」,那個人一看有人靠近,準會笑臉相迎。裏面正演著武打呢,進介看看?!
出了遊戲廳,楊書香等人從胡同口進去時,這些個看起來施施溜溜的人也這樣問
來著。他說了,年輕人嘛,不都喜歡看武打片嗎:「來來來,都下車,進屋看看。」
「多少錢?」
「五塊!」
「五塊?」
衆人面面相觑,心裏均自産生出一個念頭:這麽多人也五塊?瞅這意思可能
劃不了價,便都興趣缺缺,沒了心氣。
「怎麽個意思?」聽這口氣,再看看對面這個家夥,衆人都覺得要是給這屄
人中上貼塊青年胡,哪怕他五十歲,也肯定跟小鬼子有的一比。嗯,一說不看,
臉蛋子立馬嘟噜下來,其苦大仇深的模樣簡直比死了爹還痛苦:「不看問價?不
看就別從這過!」軟的不行上來就玩橫的,興許是看這幫人都是學生,並且都不
是城裏的學生,而且裏面還帶著幾個女同學,內鬼子——或許叫龜公更恰當,立
馬露出了街頭子人的嘴臉。
從遊戲廳出來的時候曾碰到了王紅起,趙煥章就對著楊書香耳語了一番。楊
書香要攔著,趙煥章下了車轉身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把王紅起叫來了,進了胡
同,他伸手一指:「就這個!」龜公一愣,臉上立時笑意盎然,舉起手來迎了上
來:「紅起哥,哎呀,誤會誤會。」一通好言好語,這前後之間的變化簡直令人
瞠目結舌:這屄不會是變戲法的吧?!「都是自己人,進屋看片不用花錢。」龜
公這樣說,而後幹笑著又說了兩句鹹淡話便自動躲進了電影放映廳裏。
「紅起哥,帶我向顧哥和嫂子問好,我就不待著了。」
「對了,有人欺負你們的話就過來找我。」
「嗯」。有人出面解決問題把事兒給擺了,又是一個村的,客套之中楊書香
讓了根煙,而後一擺手,衆人魚躍著從這條胡同插了進去跑到了鬧街上。窮學生
能買什麽,還不就是左看看右看看,看啥都新鮮,又看啥都好奇。他們先是在擺
攤的音響邊上轉了轉,十塊錢兩盤錄音帶實在有些貴了,喜歡是真喜歡,便湊了
錢買了幾盤,商量著回去拿錄音機翻下來,大家夥一分也就都有份了。而後又在
裏邊買了糖葫蘆——那大山藥的七毛五一枝,飯量小的吃上這麽一枝兒都能填飽
肚子,吃著說著,繼續過著眼瘾。還別說,這地界兒可比夢莊集市熱鬧多了,人
也多,貨也多,琳琅滿目各式各樣,莫說是挑是選,看都看花眼了。這群人從南
騎到北,又往回趕,這時,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上響起了喇叭,把衆人的目光吸引
了過去。
就看一個穿著棕色皮夾克的、留著披肩發的男青年站在130 的車廂上,他一
手提溜著東西,一手手裏舉著個話筒,沖著下面圍觀的人正喊著:「外貿出口轉
內銷啦,長筒吊帶的、連褲的,便宜甩啦,不怕刮不怕蹭,超級結實。」
這個喊話的男青年喊了一氣,從汽車的車廂上跳下來又操起了那把刀子,他
用手一拉挂在杆子上的一條肉色絲襪,對著它上來就是幾刀,如他所言,還真就
看不出半點脫絲和破損:「都是高級貨,貨真價實。」操起刀子來又是一通劃拉,
還伸手提拉抻扯示意給圍在周圍的群衆看:「質量絕對信得過,看,彈力多大,
愛美的女士穿在身上又健美又好看,男同胞們給女朋友買一條,絕對拿得出手…
…甩啦甩啦,吐血大甩賣啦。」
看著眼目前的男青年又拿起話筒促銷,楊書香抽搭抽搭鼻子,霎時間想起了
陳雲麗給自己穿的那條「超級絲襪」,他正一邊踅摸一邊琢磨,趙煥章那邊就喊
了一聲:「嘿王宏,你不給楊老師(夢中初三的化學老師)買一條?」
浩天和老鬼也跟著嚷嚷起來:「是內,王宏你買一條,錢不夠哥幾個給你湊。」
王宏眯起小眼兒看了看吳鴻玉,反手捅了煥章一把:「要買你給小玉買,我們還
能借借光。」吳鴻玉臉就有些紅。三美之一的楊美麗啐了王宏一口:「色棍,欺
負娘家沒人是嗎?」齊齊把矛頭指向王宏。趙煥章拍了拍手,沖著王宏嘿嘿道:
「瞅見沒,再廢屁輪了你。」一陣嘻嘻哈哈衆人就又都跨上了自行車。「超級絲
襪多錢?」「超級絲襪?哦,對對對,超級絲襪便宜賣,三十一條。」臨走時,
楊書香又聽到了「超級絲襪」這個詞,他回頭找了找聲源,總覺得發出這聲音的
人特像某個同學,不過掃來掃去亂哄哄的腦勺裏又沒看到誰,也沒多想就帶著這
幫同學去了自己家。
許老師走之後,柴靈秀的臉就冷了下來。夫妻間本不應懷疑,這是大忌,她
懂,但她想聽聽丈夫的解釋,八點多就跑到自己家裏,而且自己來時大門是鎖著
的,總得有個說法吧。「她年輕沒有什麽帶課經驗,而且她又是數學組成員。」
楊偉這樣解釋的,也只能這樣解釋。被突然襲擊搞了這麽一出,他希望妻子這次
也能像上回那樣能夠再放寬一些,給他個好臉:「先喝口水吧。」
柴靈秀把水杯放到茶幾上:「你試試合不合身,我得去揍飯了。」沒再繼續
追問,而是把從華聯買來的羊毛衫遞給了丈夫。「你買的肯定合身。」看著媳婦
兒的背影,楊偉臉上漸漸有了笑模樣,而且這股笑模樣一直保持到兒子帶著同學
來到職工宿舍,直至妻子坐在兒子的車上離開這裏,才在收斂笑容時發覺自己的
脊背上潮乎乎一片。
「媽,咱不去旱冰場玩玩?」不見媽說話,到了文娛路上,楊書香用腳撐住
了自行車。「忙半天了,媽累了。」「那咱就回家。」跟柴靈秀說完,楊書香又
看向頭裏的趙煥章。趙煥章也停下了扯,在回頭打量楊哥。
「不回去?」楊書香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實在不知煥章心裏是怕還是刻意躲
著。「回去也挨嚇唬…」後面竟不知怎麽說了。「咋了?」聽聲音不太對勁,柴
靈秀收回心裏,探出半個身子問道。「嬸兒,校長他們說我打人,我沒打,我真
沒打…」話聲有些哽咽,見到親人時趙煥章始終忍著,此時提起來不免心頭委屈,
眼淚圍著眼圈轉了起來。
楊書香把事情的經過簡單跟柴靈秀敘述一遍,轉頭看向煥章時又把話問死了:
「煥章,不是咱做的也沒什麽可害怕的。」
「哥,我真不想回去,我也不知該怎麽辦…」
「聽嬸兒的,得先給家去個電話。」看著眼目前這個孩子,柴靈秀心裏有些
空落,安慰兩句之後擺了擺手:「到時我跟你爸你媽提,記得早點回家。」
在楊書香的注視下,趙煥章用手抹了抹鼻子:「楊哥,你馱著嬸兒慢點吧。」
「你們去吧,我跟我媽回去了。」楊書香跟浩天、鬼哥、煥章等人揮了揮手,
本想對著趙然楊美麗等人比劃個手槍動作,卻一時沒了心情。「給你豔娘買點解
饞的東西吧,一半天就該生了。」剛騎出去幾步遠,楊書香聽到媽媽呼喚一聲,
他「哦」了一聲過後往左一打車把,見著胡同就紮了進去。此時,從胡同的房子
裏走出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倚在門前左顧右盼,見著人兒隔著老遠她就開始喊
「帥哥」,並且朝著楊書香不斷招起了手。湊到近處,楊書香斜著眼睛打量過去,
女人身後的門臉上漆紅的「剪發」大字顯得特別惹眼,而女人臉上又描眉打眼兒
弄得挺特殊,想必不是什麽好地方,他就沒搭理那女人。緊著腳朝前騎著,映入
眼簾的是不遠處貼在牆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廣告——白底藍字或白底紅字,鋪天蓋
地。霎時間連村裏的廁所、電杆都被這股氣息渲染了,以一種不同於塗鴉文化的
周正字體繪聲繪色地擺在眼前,令人眼花缭亂……
「李老師報警了,學校暫時給壓了下來。」關於李學強挨打的事在趙煥章的
父母來到教務處時,校方是這樣給予解釋的。趙伯起聽了之後頻頻點頭,心裏憋
著勁兒卻並未發作。因沒見著警察也沒給找家去,馬秀琴提溜一宿的心也稍微放
松了下來。
「打人這件事兒絕不能姑息養奸。」這個詞語趙伯起覺得自己運用得非常好,
開場白道出來後,就兒子「打人」的問題上他開門見山開始盤開了道:「頭幾年
我不在家,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沒少讓老師費心。不過據我了解,年前趙煥章
好像就背過一次處分,也是因爲打架而起,我家裏的開家長會時還跟李老師說了
不少好話呢。」
「趙師傅坐下談。」陳寶坤搬了把椅子送到趙伯起面前,那邊的張文江也搬
了把椅子送到了馬秀琴的面前。「咱們學校非常重視教育,也是想借此跟家長溝
通一番。」隨後,水也給端了上來,送到了趙伯起和馬秀琴的面前。
溝通?溝你奶奶個屄!上下兩張嘴,全你媽的讓你們說了!趙伯起哈哈一笑:
「多勞領導們費心了。對了,派所的人怎麽說?」「正在調查著,這邊李老師還
在醫院躺著。」說這話時,陳寶坤微微皺起眉頭,一打晃又露出了凝重之色,
「上周五李老師曾來過這裏反應,說趙同學課上搗亂…」「這事兒我們問過趙煥
章,也揍他了…等於說民警那邊還沒有十足把握確認就是我們家趙煥章打的人吧?
也就是說沒逮著證據!」合著就是憑影響不好就把屎盆子扣我兒子腦袋上。趙伯
起笑著笑著臉就冷了下來,他站起身,以一副看起來較爲平靜的表情把話講了出
來:「昨兒跟工商楊局長還有公安丁局長喝酒還談這事兒來,我覺得有必要把打
人的元凶找出來,澄清事實還我兒子一個公道!」
陳寶坤一看情形不對,眼前的男人可沒他女人看起來「老實」,就連連點頭:
「是是是,這件事我們校方也有責任,一定會給個說法的。」張文江趕忙把煙掏
出來,勸說:「喝水,先喝口水,調查清楚之後我們肯定會給您答複的。」遞讓
著煙,掃了一眼陳校長,心說又有關係?陳寶坤笑臉相迎:「都是一個鄉的,可
能中間有什麽誤會,抽煙抽煙!」心裏直琢磨,怎麽又碰上茬口了?
「這件事上,校領導們就多費心。啊~我認爲李老師可能對我們家孩子有些
偏見,這也不怪他,班主任嘛,沒有威信怎麽成呢?我看這樣吧,一會兒去醫院
探望一下,把事情先提前搞清楚一些,省得不明不白心裏頭膈應!」爲了增加可
信度,趙伯起還示意一下能否打個電話,得到允許後隨即把電話撥到了工商局,
當著陳寶坤和張文江的面跟楊剛聊了兩句。
「這件事上我們學校處理得有些草率,您放心,我們會盡快把結果調查清楚,
給您個滿意答複。」一看不是虛的,陳寶坤見風使舵,把責任全都攬在了學校上。
他一是怕趙伯起去醫院鬧事,再把李學強給揍一頓;二來是不知趙煥章的父親居
然玩了這麽一出,而且又跟兩個局長挂上了勾,他得罪不起。再說這玩意上哪調
查去?打完人跑得一幹二淨連個人影都找不到,調查調查,拿嘴調查?不禁又暗
罵李學強不會做人,非得把事兒鬧騰大了,他媽的眼睛都長在了屁股上。
一群狗屄玩意,還以爲這是幾十年前?見校方服軟,趙伯起心裏暗暗得意,
覺得也差不多了就見好就收:「這學生該管就得管,可不能由著他們胡來,要不
就亂了。」說話時他掃了眼馬秀琴,心說這事兒多虧了人家靈秀給支招,不然絕
沒這麽痛快就收場了。始終也沒言語,看到男人遞送過來的眼神,馬秀琴這才把
話接過來:「頭幾年他爸不在家,他調皮搗蛋慣了,您就多費心。」紅臉白臉這
麽一唱,也算是圓了學校的臉,趙伯起便拉住了陳寶坤的手:「上課時趙煥章要
是再敢調皮搗蛋,就揍他,甭下不去手。」臉上帶笑,陳寶坤如是說:「相互多
配合,多配合!」心裏卻叫苦不叠,揍他?說得好聽,別揍我就念彌陀佛了。
隨後,趙伯起和馬秀琴拉著陳寶坤又叫上張文江,買了水果去縣醫院探望李
學強,也算是先禮後兵把面兒上的活做圓滿,晌午趙伯起又安排著衆人吃了頓飯,
這件事就這麽著算過去了一半——只等著最後學校給出個結果,好把兒子身上的
汙水清除掉。而李學強呢,經過這幾天的反複揣度,也清楚那件事未必就是趙煥
章幹的,可他心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倒黴的就我一人?爲此他有心跳槽
不幹了,掙半壺醋錢還要兩頭受氣,圖什麽?說得就是!
去緊北邊大毛子二毛子那裏幹倒爺又不懂俄語,而且這身子板根本就經不住
凍,南下特區又不會說粵語,千裏迢迢跑去那邊簡直有如癡人說夢,更不要說跑
國外掙外快了。這一冷靜下來,李學強又覺得除了幹老師這行自己似乎一無是處,
他想啊想,當初分配時簽的十年合同盡管到期,但在現實面前他又不得不低下頭
來——家庭、子女、老人都指望著他呢,沒辦法,夜晚千條路白天還得去賣豆腐
繼續幹他老師這個差事。
不過呢,這頓打他也不算是白挨,校方給做了補償,兩個班的學生們也分別
跑到學校探望了他,也就只能忍氣吞聲,再裝一回孫子——一周後的升旗儀式上,
他當衆承認了此次打架事件跟趙煥章沒有關係,也接受了趙煥章的邀請——晌午
吃頓飯,加深一下師生感情。
「中午我請客,咱們得慶祝一下。」升旗儀式完事後,趙煥章站在教室前面
的空場上,向衆人宣布出來,他剪了發,顯得挺精神,又配了副「眼鏡」,自我
感覺挺良好,「李老師夠意思,把我調第一桌咱就得好好學習。」在一幹哥們弟
兄面前,煥章又用胳膊肘碰了碰楊書香:「楊哥,我跟李學強說了,晌午他也答
應跟咱一塊去吃飯。」
「我看你是解放了。」看著趙煥章一臉嘚瑟的樣兒,楊書香笑了。這裏的實
情他都知道,可說不好爲什麽,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界兒。今個兒是他生日,
當他把雞蛋分別塞進媽媽和琴娘的嘴裏時,他看到琴娘哭了。他回憶著清早自己
說的每一句話,除了這句「兒的生日也是媽的生日」,似乎也沒說別的了,而說
這句話也是因爲媽媽陽曆生日恰巧也趕在了這一天,讓他有些懊惱——把媽給忘
了。
「楊哥,你說這事兒我辦得怎麽樣?」
楊書香被煥章推了一下,思緒就斷了,他怕煥章把事兒忘了,提醒了一句:
「別忘了下月十一回來給老妹兒過滿月。」昨兒他也推了頭,猥猥著一正月早就
想推了,這回留的還是原來的中分,就用手一搓頭發,把話重複了一遍:「別忘
啦!」「忘不了。」趙煥章把眼鏡摘了下來,收斂起笑容,問道:「景林叔沒不
高興?」
「我說不好。」楊書香搖了搖頭,瞬間把眼神看向衆人:「前兒大喇叭就喊
打狗,昨兒個我們那就開始打了,你們那都打沒有?」身邊都是關係鐵的,不過
家裏事兒楊書香一般不樂意講。趙煥章見楊哥沒提,也沒再問。打狗的事兒他倒
是沒聽陸家營大喇叭喊,不過前後錯不了幾天,早晚的事兒:「合計著弄給豔娘?」
這話倒是被他猜中了一半。楊書香點了點頭:「也不知月子裏能吃不能吃,三大
那邊我也說過,趕上了就手給他踅摸一下。」王宏聽著音兒接了句茬:「鴿子肉
應該沒問題,我聽大人說過,能下奶。」
「下奶?」球隊裏的哥們們七嘴八舌就議論起女人下奶的事兒,有說鲫魚也
行的,還有說豬蹄子也行的,一行人嚷嚷著又把煥章的「眼鏡」搶過來,恍然大
悟之下說他這招夠厲害,說來說去就說到了晌午吃啥的事兒上。趙煥章拍起胸脯
道:「對過新開個飯館,聽說不錯,浩天不也說挺地道嗎,晌午就那了。」
「晌午我得回介,就不去了。」楊書香下意識搓了搓鼻子。趙煥章虛起眼睛:
「不說再暖和些日子晌午再回去嗎,有事兒?」楊書香打了句哈哈:「想著不給
你省點兒嗎。」目光伸向遠方,見老師來了就喊了一聲:「馬老師來了。」衆人
紛紛瞅去,果然,語文馬老師夾著教材正朝著這邊走來,這一衆兄弟便烏泱一下,
朝著教室大門跑了過去……
地腳越挖越深,壕溝刀切豆腐般一圈一圈排列成行時,馬秀琴的心裏是越來
越煩。這幾天她時長走神,渾渾噩噩的,就連覺都沒睡整齊過。臨近晌午,好歹
炒了個菜也不知鹹淡如何,裏屋外屋轉轉悠悠,在空蕩蕩的房間裏不知該幹些什
麽才好,陡地看到書桌上的相框旁扔了半盒煙,想都沒想就抄了起來。青煙缭繞,
在一陣咳嗽中,鏡相框裏的人就變得模糊起來,淚也從馬秀琴胖乎乎的臉蛋上淌
了下來。盡管她不願面對,盡管她也有過心理準備,卻在發生的那一刻時令她猝
不及防。
她看到男人臉上笑得如此猙獰、陌生、膨脹、丟棄了溝頭堡人本應該有的樸
實,從裏到外整個人都變質了。她央求他說伯起你別這樣,景林還在外面。男人
說景林這幾天太累,已經喝多了。
馬秀琴呼喚著:「伯起啊,別這樣兒。」回答她的是:「爸又不在這,兒子
也不回來,你還擔心啥?聽話,把眼閉上,聽話……」
隨著門外響起咳嗽音兒時,馬秀琴「啊」了一聲。從回想中驚醒過來,馬秀
琴的心撲騰騰亂跳,她小臉漾紅,回身朝外看了看。隔著窗子她看到趙伯起露出
了半個身子,緊接著,又看到了賈景林從東廂房的把角閃了出來,繼而「咣當」
一聲觸碰鐵門的響動,她手裏的煙就掉在了地上。
「秀琴,秀琴。」聲音不大,很快就從外面傳進堂屋,又從堂屋傳進了馬秀
琴的耳朵裏。她「哎」了一聲,把手垂下來捏在了衣角上。「還不出來,你看我
買的啥?」聞聽男人催得急促,馬秀琴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出去。
趙伯起把買來的白酒和鹵味提溜到桌子上,他蔔楞賈景林一下:「擱廂房裏,
這塊豬頭肉給香兒他們娘倆留著。」賈景林腦袋一耷拉,臨出屋時又撅了小半塊
火腿。
趙伯起轉過臉沖馬秀琴嘿嘿笑了起來:「來呀,去把這頭肉切了,咱們喝口。」
順手掰了塊腸子直接送進馬秀琴的嘴裏,弄得她臉一下子又紅了,肉在嘴裏沒滋
沒味,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別這樣兒,讓景林看到…,」趙伯起摟住了馬秀
琴的身子,拍著她的胳膊小聲道:「他心裏頭會更難受!」哄著推著,把馬秀琴
推出了堂屋,看著她一步三回頭,趙伯起擺了擺手:「我在屋裏等你。」轉回身,
他把白酒瓶子啓開了,又尋來了三個口杯,給杯子裏依次斟滿了酒,坐在凳子上
還哼起了曲兒:「大沖擊內個大流行,信天遊唱給便衣警察聽…」打起拍子來忽
然想到了啥,就先自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嘶~啊」,一拍大腿,起身跑進了
西屋,爬上床,把睡覺褥子搬了下來,隔著窗子又看了看東廂房,這顆心騰騰地
就燃起火來,火勢越燒越旺,趙伯起的臉上抑制不住就露出了笑。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8 17:56
標題:
嫐 (第2部•49)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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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4-8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49 一波未平
“我也說不清楚賈大高興不高興,“楊書香的話說了一半,他琢磨了會兒,
隨即“唉”了一聲,又說:“這兩天我沒上艷娘那……”一時間趙煥章也變得沈
默不語。這大課間哥倆搭伴一起去東頭的廁所,出了校門楊書香又告訴煥章:
“晌午我就不跟你去了,昨兒我大喊我回去,問他他也沒說什麽事兒。”
“你不來有什麽意思?”楊哥的因故缺席不免讓趙煥章覺得有些興趣索然:
“早知你不來我就改明兒再請了。”
“學校又沒提前通知你,不都是臨時決定出來的嗎!”楊書香摟住了趙煥章
的肩膀,呵呵笑道:“行啦,離了我還不活了?對了,李學強怎跟你說的?”一
聽楊哥提起李學強,趙煥章撇起了嘴:“之前調桌死活拿著勁兒,現在又上趕著
把座給我調了,早這樣兒多好。”說話搭音可就到了籃球場上,楊書香勾起食指
來對著操場方向“嗚”了一聲,吹了個響亮的哨子,尖銳的聲音由下至上直達天
際,偌大的操場仿佛融入到廣袤的田野中,一望無際,就連天看起來都豁亮了許
多,引來不少人的側目。見狀,趙煥章也跟著吹了一聲,嗚咽的哨聲悠長消瘦,
卻豪氣幹雲,這口氣下來把他憋在心里的悶火一下子就給沖散了。
“事兒辦了也招他晌午去吃飯,挺好。”總算塵埃落定,楊書香覺得應該把
這事兒告訴給趙大和琴娘,也好讓他們把心踏實下來。上周末,期盼了一個禮拜
左右的時間眼瞅著就要過去,當晚他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覺,腦子里浮想著六
日這一天半的時間該怎麽度過,就聽到外面“哢”地響了一下。這半夜到底是誰
跑出去了?楊書香動了下身子,黑暗之中他給媽媽把被子約了約,而後好歹穿了
件褂子就從炕上來到了下面,他把門栓打開,側著身子來到堂屋。湊到西屋門口,
呼嚕聲已經從屋子里傳了出來,楊書香就小聲喊了句“琴娘”,不見動靜,就又
喊了一聲。這深更半夜幹啥去了?摸著瞎他把堂屋的門打開,走到院子里呼喚起
來:“琴娘,琴娘。”楞了會兒,從西角門閃進一個黑影,“在這呢。”“你這
半夜跑出來幹啥?解大手嗎?”聽馬秀琴“嗯”了聲,他就問:“咋不拿手電筒
呀,黑燈瞎火的用不用我陪著你?”“回屋睡覺吧,明兒你不還要上課嗎!”楊
書香確實還不太困:“我睡不著,對了,有煙嗎,你給我踅摸一根。”“那你等
琴娘回屋給你拿介。”“你不去解手了?”“現在又不想了。”這根煙是在琴娘
陪同下抽完的,黑暗中楊書香看不清琴娘的臉,只是手被抓著,他還問她你手咋
這麽涼,不會是凍著了吧……
“楊哥你想啥呢?“見楊書香從那低頭走路,趙煥章朝他“呵”了一聲,趕
忙把想法道了出來:”要不我把吃飯的事兒推到明天,你覺著呢?”“啰不啰嗦?
你哥就缺那頓飯?”“這不是事兒結了嗎,咱高興高興。”“有那空兒家走看看
你媽,比什麽不好。”
“回家幹嘛啊,多沒勁!”趙煥章的臉一咧,很快他就伸出雙臂做了個擁抱
藍天的動作,身子一斜朝前跑了出去,幾步人就抓住了籃球架子,兩只手上下交
替倒著,懸在半空,隔著籃板又勾著手抓住了球框做了個引體向上,忽悠悠跳下
來:“我媽越來越嘮叨了,內天我爸開車過來,他還沒言語我媽先急了,也不知
話咋那麽多,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說我不爭氣。”
“啥有勁?米田共有勁!”被楊哥說得神一楞,趙煥章咂摸起“米田共”來,
沒準又是類似“巴佬”這樣不南不北的詞,便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一說話你就
不愛聽。”“哥不說了行嗎!”轉身朝前走去,走了幾步楊書香又停了下來,轉
回身:“煥章,今兒早上琴娘哭了,哥沒跟你鬧著玩。”
“我還以為啥呢,我媽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哄兩句不就得了。”
“哄,兩,句,就,得,了?你別看我,我沒空!你走!甭跟我弄這套!”
見楊哥一字一頓,話說話轉身要溜,趙煥章撲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哥你這
什麽態度?兄弟我憋了一個禮拜總算含冤得雪,難道你就不替我高興高興?”楊
書香使勁兒甩著胳膊:“醜話說頭面,我沒空!”趙煥章抱住了楊書香的胳膊,
身子一墜:“你沒空誰有空?晌午飯你也不吃,我不管,反正這事兒就得你辦。”
也不管楊哥答不答應,他把頭一耷拉,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句。被這麽一
弄,楊書香翻起白眼都快給煥章跪下了:“哥求你別弄了,我去還不行嗎。”糊
弄著煥章撒開了手,楊書香撒丫子就沖了起來:“訛人是嗎?你屁股甭讓我擦!”
“楊哥你別跑啊…”趙煥章後腳追進了廁所,呼哧帶喘地解開了褲帶,正要繼續
說,廁所南墻外的一群聲音便打斷了他。
“聽說來子那又進了兩臺街霸,是嗎加剛?”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甜,其空洞
洞的聲音完全可劃分到糖嗓兒的行列,和之後響起來的公鴨嗓兒幾乎同樣具有特
色:“知不道。”“知不道?你家夢莊的會不知道?”這糖嗓兒忽忽悠悠說得挺
快,旁邊還有人配合著他:“這陣子加剛可蔫了,也不說過來抽煙,不離比賽還
一個多月倆月呢嗎,都幹啥嘞?”
“幹啥甭管!”公鴨嗓說了一句,而後糖嗓兒嘿嘿嘿陰笑起來:“還念念不
忘那個誰,儀仗隊內女的叫吳什麽來著……”“不忘你娘了個屄,原本的時候我
就沒想過,現在的時候我更不想啦。”“慫了,慫了,這可不符合你性格,你說
誰不知初二這八個班里屬你許加剛最橫……”聽這糖嗓兒說話似乎一副瞅眼不怕
大的勁兒,皮里陽秋的,哪知話鋒一轉,突然來了個大轉彎:“我看趙煥章換了
新車,沒讓你老叔宰他一頭子?哎對了,升國旗時不知你看到沒,那小子可夠狂,
以前也沒看過誰這麽楞過……我說加剛,你倒說句話啊!”
“說雞巴啥?”公鴨嗓兒噎了一句也嘿嘿嘿笑了起來,似乎不以為然,又好像事
不關己,“你知道個屁!”
趙煥章斜過腦袋看了一眼楊哥,只見他仰著頭從那噓噓,就掏出煙來讓了一
根。楊書香擺了擺手。趙煥章自顧點燃一根,耳朵又支棱起來,卻一片寂靜,不
知外面在幹什麽。
楊書香系好了褲子,示意煥章離開,哥倆剛走出廁所,迎面就撞見了公鴨嗓
兒。“楊哥,趙哥。”公鴨嗓兒表現得很謙卑,起碼他認為自己表現得很好。
短暫地打了聲招呼,楊趙二人便朝著校東門方向走去。“最近他跟你走得挺
近乎?!”走進學校院里,楊書香突然問了一句。“也不算近乎吧,”趙煥章想
了想,塞給楊書香一塊香口膠:“就過年前兒你表嫂拉著我媽跟他姐聚了幾次,
打了幾次牌吧,還有就是他跟我借過寒假作業,怎麽了楊哥?”“沒事兒,我就
隨便問問。”於此,趙煥章又喊了聲“楊哥”。楊書香看他賊眉鼠眼,立馬拉開
了彼此的距離:“我沒空給你擦屁股。”趙煥章嬉皮笑臉道:“又不是不回介,
起碼得過一陣兒吧,你也知道,我這好不容易才跑出來一回,多難啊,難道你就
忍心不管兄弟?看在我媽——你琴娘的份上你就再幫兄弟一回。”他知道,這殺
手鐧一出楊哥必敗,臉上的笑就更賊呼了:“你算算,四月十一得回介吧,五一
書勤哥結婚也得回介吧,滿打滿算我才從這邊住幾天?”“我滿你屁股我滿,”
楊書香擡起腿踢了趙煥章一腳:“可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說認識我。”
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時,楊書香已經竄出了門外,他歸心似箭,跨上煥章
那輛山地車便撩桿子沖了下去。這回總該能搞一次了吧?褚艷艷生孩子那兩天恰
逢趕上周末,書文又帶著孩子從城里回來,趕前趕後都錯了日子,打十五過後楊
書香都快二十天沒碰女人了,心里跟長了荒草似的:趁著晌午頭,是不是可以跟
我娘娘搞一次了?心里存著念想,想也不是不想又總往腦子里竄,車輪子都快給
他蹬飛了,風馳電掣這十二三里地的路硬是讓他一分鐘騎出了五六百米遠。“我
大呢?”進門頭一句話楊書香問得就是這句。
陳雲麗正站在堂屋門口,看著楊書香把山地車靠在了廂房邊上,抿嘴笑了起
來。她上身穿著一件咖啡色襯衣,飽滿的胸脯把衣服撐起了一道山脊,在白皙的
脖頸下似要掙脫束縛迸裂開來。順流而下,衣角下擺相互疊著打了個扣,像蝴蝶
結那樣懸在腰際,不敞不露,分界線連接恰到好處——與其身下的肉色健美褲相
得益彰,既俏皮又隱隱散發著一股熟韻,在那雙黑色高跟鞋的映襯下,遼闊的平
原和肥沃的三角洲夾在了兩條玉柱前,像灑了層金粉,一同鐫刻到相框中,一同
映入楊書香的眼里。
“我大呢?”“回來時在街口碰到了村長,把你大叫走了。”陳雲麗看著楊
書香闖闖地跑過來,她替他抹了把頭上的汗。“我得喝口涼水。”陳雲麗又劈手
奪過楊書香手里的水舀子,努嘴時桃花眼便彎了起來:“再鬧肚子?屋里給你背
著熱水呢。”
“謔,狗肉火鍋,這是要給我補身子用?”抄起筷子從鍋子里夾了塊肉闖進
嘴里,也不管熱不熱了幾口就吞下去,這才抄起杯子,咕咚咚又給送到肚子里。
“沒人跟你搶。”倚在堂屋門前,陳雲麗吊著眼角掃向楊書香。楊書香三下五除
二就把褂子脫下來,往炕上一扔,沖著陳雲麗嘻嘻一笑,返回身跑了出去。“你
幹啥去?”身後傳來的聲音撩著楊書香,他把大門一關——從里頭鎖死了,返回
身盤球一樣以這個位置沖刺起來,面對著遠方的球門,面對著把守的門將,一馬
當先又當仁不讓,他開始要單刀赴會了……
四年前的那次失身,馬秀琴就有過死的念頭,但當時兒子還小,她不知道死
了之後兒子誰來照看,更不知遠在國外的丈夫會怎麽想。而現在,自打頭些日子
被楊書香誤打誤撞攪和之後,繩子就從西場外的樹上被她抻了下來,幾十載人生
間隔著經歷了兩次生死,馬秀琴徹底斷了輕生的念頭。
“人活著就不能委屈了自己,對了秀琴,你也別總是在家悶著,該出去散散
就出去轉轉,趕個集溜個街啥的,喜歡上什麽咱就買,咱現在不用再屈著自己了。”
趙伯起的酒杯提前見了底,他見媳婦兒也喝了大半杯,當著賈景林的面把她摟進
了懷里:“來景林,陪你嫂子喝口。”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蓋房子操心費力應
當則分,苦和累與之臉面相比就算不得啥了,再有,除了蓋房他還接了個長活—
—負責接送開發區工廠的幾個大學生,樂觀的收入面前,紅紅火火的日子是越過
越好了:“景林,你也別垂頭喪氣,倆閨女更省心,別不知足。”
賈景林瞅了瞅趙伯起,又把目光盯在了馬秀琴的身上,來回掃著,就把酒杯
端了起來:“嫂,嫂子,來。”黝黑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馬秀琴哪敢看
賈景林,她把頭一低,兩只手插在大腿當間兒,臉都臊成了血豆腐色。
“你嫂子結婚前兒就這樣兒,”趙伯起把酒倒滿了,又摟住了馬秀琴:“秀
琴啊,咋還生分了?老哥們給你敬酒呢。”
心里頭堵得慌,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馬秀琴的手慢慢從下面伸了上來,抄起
酒杯就把里面剩的白酒悶了下去,緊接著便是一陣咳嗽,她忍著辛辣,又把酒瓶
拿在手里,給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前些日子,男人親手把她送到別的男人的身
下,在他的註視下,她再一次失身了。她多想男人變回來,變回曾經那個跟她一
起過苦日子的漢子,如果可以回到從前,她覺得自己一定會勸阻男人的,不讓他
去國外務工,還要告訴他你走了我咋辦啊?
“你嫂子頭一回這麽主動,景林,你就不表示表示?”說這話時趙伯起的那
雙大眼睛都快瞇成縫兒了,這幾天對他來說簡直比過年還要美,美的睡覺做夢都
在笑。過日子可不光是為了掙錢,也不光是為了吃喝拉撒,他覺得還要有精神層
面上的享受,那樣,人就全科了,也就不白在這世上走一遭了。
賈景林被說得有些尷尬,不過這口酒下去之後他的眼神就飄起來了,他也給
自己滿上了一杯,第二杯酒開始,他的眼神在馬秀琴的身上就開始靈活轉悠起來。
內天在廂房搞馬秀琴時他暈暈乎乎的,開始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隨著抽插的聲音
響在耳邊時,賈景林就不管那些行與不行的問題了,他使勁砸著身體,使勁把雞
巴朝著身下的肉洞里插,他能感受到來自於對方體內的顫抖,也能感受到雞巴頭
上的夾裹,快感之下就越發賣力地肏幹,直到渾身抽搐,把一股股濃稠的精液射
進避孕套里——融合在馬秀琴溫熱的體內,這才虛脫一般從嫂子的身上爬下來。
兩杯白酒喝到肚子里,除了火辣辣的感覺,馬秀琴的眼前變得有些迷晃……
“秀琴你把眼閉上,我保護著你呢!”耳邊始終穿梭著自家男人的話語,一遍又
一遍,這讓她分不清方向,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伸手摩挲著,馬秀琴抓緊了
趙伯起的手一遍遍地喊他:“伯起,你別在這搞,我怕。”她怕,她真的怕。這
種怕直接可以追溯到大運動時期,那時,她放個屁都不敢發出大的聲響,生怕動
靜太大被提溜出去挨鬥,她知道這是深埋在自己骨子里根本無法剔除的東西,直
到結婚成家。那一刻,已然算是大齡青年的馬秀琴終於嘗到了被保護的滋味,也
漸漸從壓抑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和趙伯起安穩地度過了十多年——雖仍舊還是被
人看扁卻消停的安詳日子。但是,四年前的一個午後再次打破了沈寂,把她拎了
出來直接丟進了火坑里。馬秀琴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以至於人到中年還
要沈淪在公爹趙永安的胯下,受那羞辱——只要他想,她就得無條件順從他,按
照他的安排去做違心的事兒,直至麻木不仁。
一年前,她原以為丈夫回來之後就能擺脫捆縛,哪知公爹變本加厲,騷擾得
更勤了,更糟糕的是,性生活在丈夫來家兩個月後便銳減下來,也正是在那個時
候,她聽到男人嘴里說出了這個令她萬分不解的話題。彼時,她日思夜想期盼著
男人早早地從國外回來,把她從火坑里解救出來。此時,丈夫回來了,回來一起
過日子卻又給她挖了個新坑,而這個坑足夠甜蜜,甜蜜得讓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
拒絕他,甜蜜得讓她幾乎忘記背後隱藏的東西,直至深陷其中……
“吃完,嗯啊,再搞。”
“饞死我啦!”
“這不都,嗯啊,吃到嘴里了。”
聲音斷斷續續時,楊書香火熱的雞巴已然捅穿了陳雲麗的身子,齊根插在了
她的屄里。她是被楊書香扛進里屋的,健美褲被撩開時,她還在緊緊摟著楊書香
的身子,此時她雙腿被分開了,正在和楊書香做著如同喝水吃飯的事兒:“啊,
你大又,沒在,啊,咋還這麽,急。”這種明晃晃的偷情給陳雲麗帶來的刺激簡
直無與倫比,她小嘴微張,輕輕呼喚著,每叫一聲體內便火一樣燃燒,忽上忽下
的:“嗯啊,捅到娘娘的屄芯子啦,啊……”“呃,快憋死我啦。”楊書香端住
了陳雲麗的屁股,在肥美的河地里一下下地抽拉著自己的狗雞,他發覺她早就濕
得一塌糊塗,他也早已興奮得無以複加:“娘娘~啊,我沒做夢吧。”閉著眼睛
炕邊上比劃著,咕嘰聲連成了片兒,啪啪的,誰能料想今時今日有這等美事,
“喔啊,娘~啊。”把個青春蕩漾起來,如同行走在高高的雲端,腦子里啥也不
想,又啥都竄悠,能想的和不能想的都連在了一處,勾勒出一副副只有在夢里才
會出現的藍圖,事實上,那種輕飄飄虛幻的感覺始終也沒斷過,在撫摸陳雲麗的
屁股時,在給她摘掉奶罩時。
“使勁兒,肏娘娘的屄。”
爛熟的狗肉被二次加熱,在火鍋里冒騰著熱氣,飄香四溢的味道吸進鼻孔中,
豐滿的胴體也被再度品嘗,被雞巴捅得流出了油:“娘娘啊,啊,兒來啦,啊。”
“三兒這雞巴,啊,射娘娘的屄里,啊。”叫著,肏著,楊書香如饑似渴,在抽
插了百多下後就有些控制不住,他似乎太久沒有碰過女人的身子了,也不能說太
久,起碼近一段時間雞巴是沒沾過女人的身子。
和煦的陽光打在窗子上,像平靜的水面,把倒影呈現出來。男孩端抱住女人
的雙腿,他俯低身體,快速密集地短幅抽插使他覺得雞巴上麻溜溜一片酸脹,他
低吼一聲,像跪乳的羊羔,咩咩中朝前震動著身體,猛地一送,就把自己憋了
“十八天的濃慫”一股腦都射進女人的屄里:“啊娘娘,我受不了啦。”嗚咽著,
仍舊死死地閉著眼睛,他看不見自己是怎麽射出的卻感受分明,從膨脹的雞巴上
越聚越粗,越來越脹,一下下全都突射出來,被熱屄當頭一淋,潮裹著,在短暫
的交合中淋漓綻放:“啊,啊,得啊!”
火鍋里加了麻椒,狗肉的味道簡直太地道了,舔開腮幫子吃得楊書香是滿頭
大汗,毛衣也脫了,露出了里面堅實的臂膀,明知下午還有課,明知甜水比酒水
要好喝,但他還是倒了一兩白酒。“越來越像大小夥子啦!”看著楊書香在那狼
吞虎咽,陳雲麗的臉蛋熏紅,從里到外像擦了蜜似的透亮:“又長一歲啦。”這
年頭還不興給孩子過生日,倒不是說沒有,有,卻普遍平平淡淡沒啥太在意去關
心這個的,而且就算是過,也從來都是倆雞蛋了事,撐死再吃頓撈面也就差不多
了,至於說西點呀生日蛋糕啥的,鄉村人多半也絕不會把那些東西擺在桌子上,
不過陳雲麗卻用這種方式演繹出來,見證著眼前這個孩子的成長。
“早上我媽給我煮雞蛋了,”如同絕大多數人那樣,對於生日楊書香的腦子
里其實也沒啥太多概念,很顯然,對他來說吃是次要的,主要還是體內那顆蠢蠢
欲動的心,這就好比汛期澎湃的河水,要是不把那股子肆虐著的激昂排解掉發泄
出來,兩岸的莊稼勢必要被波及。話說回來,誰叫她給了他甜頭,又給了他承諾,
摸清了脾氣之後自然也就懂得如何去取悅女人,如何去迎合女人,把體內過剩的
精力發泄出來:“這狗肉還真香。”拍著肚皮,楊書香的眼睛變得賊不溜秋,嘴
角就揚了起來:“這玩意給我大剩點吧,也給他補補身子。”陳雲麗捂著嘴淺笑,
慢慢的也把襯衣的扣子解開了,露出了蒲白的脖頸,隱隱約約,連胸脯子的嫩肉
也在脫離了奶罩的束縛下呈現出來。
“我熱著呢。”說著話,楊書香眨巴著眼就把褲子脫了,只是稍微停頓了下,
幹脆把厚實的毛褲也給脫了下來。“可別凍著身子。”陳雲麗攔了一把,眼神卻
不由自主盯在楊書香的卡巴襠里,那玩意硬撅撅的已經支起了帳篷,在褲衩里蔔
蔔楞楞的叫人心里發癢。“你給我暖和暖和。”話到人到,又把陳雲麗按倒在炕
上。小夥子輕車熟路,三兩把就給她胡擼得像長蟲似的沒了骨頭,軟軟地躺在炕
上:“去給娘娘把睡衣拿來。”她喘息著,又搖了搖頭:“還是我去拿吧。”把
腿一勾,腳丫捅到了楊書香的胸口。楊書香面上微紅,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
他心領神會,順手一帶就把陳雲麗的褲子從身體上剝了下來,陳雲麗就變成了赤
裸裸的大白羊。
“我大喊我啥事?”
“吃肉來……”下了炕,陳雲麗又叫了一聲:“來……”她拋著媚眼朝著楊
書香招了下手,打開衣櫃從里面把睡裙拿出來套在身上,對著鏡子自顧自開始欣
賞起來:“前幾年你折胳膊時,你大就給你弄了一條蘇聯紅吃。”
這事兒楊書香可忘不了,當記憶被再次挖掘出來時,彼時此刻,他又迷瞪了。
赤裸著身體從炕上走下來,望著大的女人,心里一陣複雜。他唏噓過,他也曾欺
騙過自己,身為一個娃蛋子,還能怎樣?矯情?他不再弄那騙人騙己的事兒了,
就猛虎撲羊似的從後面襲上前去,伸手一撩陳雲麗的裙子,虛微低頭看了眼面前
這個白白凈凈圓圓滾滾的大肉屁股,下意識就拍了一把:“饞人!”“啪”的一
聲,翻卷的肉花隨著陳雲麗的哼吟蠕動起層層欲波來,隨之她也搖晃著撅起屁股:
“娘娘給你解饞!”見狀,楊書香一手按住了她的腰,一手扶住了自己的狗雞,
在半遮半擋的鏡櫃前把勃起的雞巴擩進了她的屄里:“啊~。”聲音如同填飽肚
子之後打出的響嗝,亦如所料,毫無滯留且透亮而又透著滿足,只停頓少許,楊
書香就把手搭在了陳雲麗的胯上,嘿呦嘿呦開始緩緩動作起來。回來時,他就隱
約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敢肯定,心說這光天化日之下我大又在家里,又沒喝多,
怎能和我娘娘搞?現在,門也關上了,他也崩上了她,所有的疑問便都給拋到九
霄雲外。
曾經彌漫的黑夜,心底滋生出來的情欲在鏡子前制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幻影,
還原出人類最原始的本能,而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又化作了飛舞的顆粒,攪動
出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楊書香看了看身前的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的衣鏡,他發覺
鏡子前做愛更能激發出自身的愉悅和快感——一邊看一邊肏,又一邊肏一邊看,
從生理到心理都給予了他強大的沖擊……
亦如之前那樣,楊剛故技重施,又躲在了衣櫃里。他看到侄兒當著自己的面
把媳婦兒給按了下去,繼而看到侄兒的身體朝前一湧,媳婦兒張開嘴來哼叫了一
聲,臉就紅了。
經歷過兩次窺視和窺聽後,楊剛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到了古井無波的境界,完
全可以正襟危坐泰然面對了,可實際情況是,藏在衣櫃里他的身體一直都在微微
顫抖著,臉也在微微顫抖中翕動著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情變化——雙眼時而大睜瞳
孔渙散、時而又瞇縫起來閃耀著光芒。他看到了,看到了媳婦兒蠕動在睡衣下的
奶子,
在看的過程中,他一刻也沒有閉上過眼睛,生怕錯失或者是遺漏掉什麽細節,
甚至自動忽略了眼角的酸麻,至於說鼻孔和嘴巴,隨著外面的動靜自然也在抽動
中緩緩翕合著:三兒和雲麗看起來都很快活……心里冒出了這麽一句酸溜溜的話,
楊剛就控制不住地“嘶~”的一下,倒吸了口冷氣。
無形的壓抑潛藏在脈動的心跳中,隨著血液的翻滾楊剛濕濡了下體,又全然
在呼吸的轉換中把這股難以掩飾的興奮一點點釋放出來,心跳得更為劇烈:三兒
一定肏得很爽,不然絕不會摟著雲麗的腰幹得這麽投入,雲麗也肯定倍兒舒服,
要不她絕不會對著我舔舌頭。雖然只看到了表情卻並未看到交合中的性器,但楊
剛憑借著上次的記憶和眼前的景象完全能夠猜測到近在咫尺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生
動而又妙趣橫生的畫面——侄兒的雞巴定然無比快活地穿梭在雲麗的屄里,用那
嫩呼呼堅挺的大狗雞肏著“只有”自己才能品嘗的美味,而自己的媳婦兒也必然
會用其肥腴的肉穴緊緊裹住三兒的雞巴,享受年輕小夥子給她帶來的激情澎湃:
咋樣啊三兒,都快二十天沒搞你娘娘了,你倒是說幾句話呀,也讓大跟著你一起
感受感受……這十八天的等待對於楊剛來說,有些度日如年了,但他也非常明白
,已然步入正軌的事兒絕不能太操之過急,因為這事兒見不得光,而且就算是捅
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和楊書香之間也絕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碰面,這可絕不止僅
僅是臉面上的問題。
楊書香確實肏得很快活,但壓根也不知道隔墻有耳——親大爺就在鏡子後面
看著他肏大爺的媳婦兒——肏陳雲麗,已經是第三次正兒八經地窺視了,倘若知
道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明目張膽去做——那豈不成了挖墻腳,撅大爺家的房基地
嗎!
“啊~三兒啊,肏得真好,啊嗯~使勁兒……”蠱惑人心的話從陳雲麗紅潤
的嘴里吐出來,亦如她紅潤的臉蛋,先是映在鏡子上,而後反射到楊書香的耳朵
里。
“你告訴我,啊娘娘,呃,你快感強烈嗎?”極度快感沖擊著楊書香的心理,
而潛意識又告訴他,凡做出來的不能對不起家人,更不能幹那種吃里扒外拿臉當
屁股還振振有詞的事兒,但親人有遠近朋友有親疏,站在哪個立場和哪個隊伍中,
楊書香一清二楚,所以骨子里的姿態掙脫了夜的束縛,讓他在狂野中還微微保留
了一絲陽光下的明媚:“呃娘娘,你夾得我真舒坦,啊我行嗎,能給你帶來高潮
嗎……”
“行,硬得很,插五下淺的再使勁兒往里肏……”
正所謂大力出奇跡,亂拳打死老師傅,楊書香的肏屄動作算不上多高明,也
沒有什麽花樣可談,不過技巧不夠力度夠,又持久又簡單,而且還有“名師”在
指導,倒也上手很快,領悟了人生真諦中的一些訣竅,同時也為反饋得來的信息
感到身心徜徉,沒那麽大緊迫感了:“好呃~呃好,”雙手搭在陳雲麗的肩頭,
一邊用手往回摟一邊用雞巴朝前突,發出了一連串的“咕嘰咕嘰啪”,“我能給
你,呃,我能替他,啊,”拍打著陳雲麗的屁股:“以後我呃,主動找你來,呃,
你的樣兒還真騷,兒喜歡你,你想就告訴我,呃,找我來搞。”
“嗯啊~就找你來搞,啊,快叫娘娘,啊我要來啦,啊快叫娘娘。”急促的
呼喚像囈語,又像空中搖擺的風箏,飄忽不定,從陳雲麗的嘴里傾吐出來:“看
到沒,肏得好得,好舒坦啊,屄都給豁透了。”被這麽一說,楊書香幹脆趴在陳
雲麗的背上,兩只手往下一滑,搭在她的咂兒上,一邊肏一邊揉:“你是我的,
啊,你就做我的女人,娘娘啊…”
雙手撐在玻璃鏡子前,陳雲麗的俏臉紅雲密布:“嗯嗯,是你的,嗯啊,娘
娘給三兒做媳婦兒。”楊書香越插越快:“我給你,啊我給你。”陳雲麗迎合著
他的撞擊,媚眼如絲地盯著鏡子,嬌喘籲籲:“三兒啊,娘娘要來啦,啊,使勁
兒刮,啊,啊來啦來啦。”再也忍不住沖擊帶來的舒坦,失口喊叫起來:“啊啊
啊,被肏出來啦…”“誰也不能碰你,啊。”風暴在楊書香的體內肆虐起來,當
屬於別的男人的女人歸屬於他時——我的就是我的,那就是我自己的。而真正擁
有時,一山絕不容二虎,溝頭堡教義上說了,碰到自己女人被搶走時,那是不共
戴天的!!
……從玩別的女人開始,到幻想媳婦兒被別人玩,直至付諸行動,聽媳婦兒
敘述被別人“搞”的過程,再到最後關鍵的這一步——窺視媳婦兒被別的男人肏,
肏得面紅耳赤嬌喘不跌。一步步走過來,楊剛的“王八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生理上也獲得了空前的享受。而後來,楊剛總結自己的人生曾對陳雲麗說過,這
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尋找屬於我們自己的激情和屬於我們自
己的快樂,看著你被別的男人肏,我一下就回到了十八歲,而看著你被肏出高潮
歡快的樣子,被內射的那一刻,那種心情簡直比我直接肏你來得還要痛快……
這個晌午,他們都各種痛快地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是衣櫃里藏著的人,
還是屋子里搞事的人,他們在這短暫的時間里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快樂。
“不再躺會兒?”楊書香穿上衣服時,陳雲麗把他摟在懷里。“今個兒要是
周末該多好。”嘴上說著要走,楊書香卻又有些戀戀不舍:“娘娘,其實我還想
再搞搞。”瞅了下時間點,他猛地伸出手來摸向她的奶子。
碩肥的奶子在衣綢下沈甸甸的,撲棱棱的奶頭像極貓眼,挺聳在睡衣上凸顯
出來,以至於摸得過程楊書香忍不住嘴饞,隔著衣服就叼了上去,一通吮吸。
低頭看著懷里這個這個精靈古怪,陳雲麗在摟住他腦袋時,用眼乜了下不遠
處的鏡子。“我大是不是該回來了,撞見就不好了。”略帶靦腆,楊書香戚戚然
地盯向陳雲麗的臉。“怕被你大撞見?他不定啥時回來呢,”陳雲麗舔了舔嘴角,
媚著眼兒嗔怪了一聲:“饞貓。”楊書香抱住了她的臉就啃了過去。吧嗒吧嗒,
舌頭交纏在一起,談不上蕩氣回腸,卻叫小夥子心滿意足,他發覺這世上除了情
還有種欲,能叫人眩暈,也能讓人在興奮中忘乎所以,或許還能稱之為生死相許
吧,反正小說里是這麽寫的。
“外面涼,你又沒多穿衣服,別出來了。”立在堂屋門前,楊書香一臉嚴肅,
“除了我大,我不樂意讓任何人看到你的身子。”說完他一把抱住了陳雲麗,
“你答應我!”
陳雲麗忽閃著那對桃花眼,“嗯”了一聲,把他摟進了懷里:“你大不在家
的時候,娘娘只給你一個人當媳婦兒。”楊書香就貼近她的耳朵:“這次兒沒吃
飽,下次我得吃面,吃你下面。”說得各自臉上桃花朵朵,臉上都貼上了喜字。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16 12:44
標題:
嫐 (第2部•50)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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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4-15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50 風雲變幻
女人用鼻音「嗯~」了一聲,乍一聽好像是夢醒時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給
人的感覺除了慵懶、依偎,似乎還有些迷糊,不過她倒並非躺在炕上,也不是沒
睡醒,而是像之前那樣站在了鏡子前。男人則站在她的身後,撩開她的睡裙捧住
了那個圓滾滾的屁股,他把身子朝前猛地一抵,女人就又發出了一道「啊」的呻
吟聲。亦如所見,女人的呻吟聲透著滿足,被男人深入之後她繃緊了身子朝上揚
起了頭,櫻桃小口半張不張,從喉嚨裏滾動著呵出氣來,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透著
十足的顫抖:「過瘾嗎?」「過瘾,非常過瘾!」男人看似穩健地站在女人身後,
實際上他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著,眼睛似眯微眯盯望著鏡子,回答得非常肯定。
透過鏡子,男人看到女人醉眼迷離,誰會想到前一刻她會铤而走險把櫃子打
開,而後又從容不迫地從裏面把睡衣拿出來,回想起來他仍舊心有余悸:「玩得
這手真漂亮,簡直太刺激了。」說話時,他把雞巴抵在她體內深處,靜靜地埋首
其中,只用小腹和她滾圓的大屁股做著相互摩擦動作,在二人世界裏享受著刷鍋
的滋味,在暴雨來臨前醞釀著氣氛。
「你知道嗎,當時我也特別緊張,」緩著氣,女人淺吟了一聲,又道:「嗯,
鏡子前,啊,在你眼皮子底下跟三兒去偷情,我腿都直打顫。」女人把手支在了
衣櫃的鏡子上,說話時眼睛裏汪著一潭春水,霧蒙蒙的,她看到鏡子裏他癡迷的
樣兒,女人就含羞帶怯地說:「還記得六子偷窺我的事兒嗎?」
「怎不記得,當時我這心裏頭撲騰騰的,又興奮又惱怒,宰他的心都有。」
「那你還讓他看我?」不等男人回答,嬌嗔著女人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內
逼崽子平時不言不語的跟個悶罐兒似的,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他拉的是什麽屎?!」
話說出口,她含情脈脈地看著鏡子裏的男人:「話說回來,還得感謝六子,嗯,
被二蛋子們不懷好意地看,真的很刺激……」這話說了一半,就晃悠著屁股又情
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嗯,誰也不及咱家大三兒,啊,這臭小子跟你一樣,啊嗯,
占有欲倍兒強烈,嗯,這幾次,嗯,他肏得我很舒服,確實很舒服。」
聽女人說著肺腑之言,男人不再單純的摩擦了,他感受到女人體內汆湧出來
的淫水,挺起屁股開始抽動起來,只覺得溶洞裏暢滑無比,被溫熱褶皺的腔壁這
麽一夾,龜頭骨碌碌地像是顛簸在坎坷的坑道上,那滋味真的是沒法用言語去形
容了:「呵呃,呵呃,喜歡嗎?告哥喜歡這種感覺嗎?」
「喜歡,嗯,在杏林園的那宿,啊啊,三兒啊,他肏了我五回,啊,哥,啊,
啊嗯,我真就被他的雞巴肏服了……」女人毫不掩飾,也沒再遷就別人做違心事
兒:「之前……之前搞的任何一次……都沒那宿在咱們臥室裏被你看著時來得刺
激。」她走南闖北曆經風浪,談業務時不管是白酒還是黃酒,拿出來往桌子上一
墩,除了臉蛋迷人之外,用那酒量直接對話不知叫呲了多少爺們。期間對她使壞
的有之,觊觎她貌美的人有之,女人手段盡出,巾帼不讓須眉,要是沒點新鮮玩
意怎能降服得住對方。當然了,女人畢竟還是女人,眼瞅著奔四十裏數了就不再
折騰,陪陪家人或許這就是心境沈澱下來她最想要的生活。歲月年長,一年又一
年,茶余飯後所剩的除了安逸便只剩下單調的生活了,她愛自己的男人,愛屋及
烏之下包容著他的一切,在面對著逝去的韶華時,在魚尾紋漸漸爬上眼角時,她
心想著再不折騰的話心有余而力不足,再想折騰都沒那精力了,而且這歲數的人
性欲特別旺盛,她也樂得在男人傾注情感的體貼和注視下,爲他也爲自己謀得一
份舒適,於這人生最美好最成熟的年紀再放縱一次,再過把瘾!
「哥看到啦,呃啊,我都看到啦!」男人盡管有些氣喘籲籲,不過臉上的表
情卻興奮無比,「可真沒少射,哦呃,娘娘的屄裏真滑溜。」話畢他鼓秋著身子
左沖右突,就其嘿呦起來的勁頭分明狀態良好,哪裏像是不舉的樣兒,啪啪地撞
擊著女人的屁股,女人則嬌喘籲籲,抖飛的奶頭在睡裙裏上下滑動,如風擺下亂
點頭的葡萄,而變形的屁股在撞擊下蠕動得更厲害了,叫聲也愈加悠長:「啊,
屄裏都是三兒射出來的,啊,他爸啊,三兒說肏我很舒坦,啊,啊,啊,啊,要
來啦我……」
慈不掌兵仁不當政,在錢權的這條路上,喚醒男人心裏欲望的另一件事兒恐
怕就是女人的肉體了,而對於男人而言,今時今日的他想要在泰南玩個女人還不
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的事兒,根本都不用他去四下張羅,投懷送抱上趕著
倒貼過來的就不知有多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恒古不變的道理,亦是顛
撲不破的事實。「這輩子除了逢場作戲,我,呃啊呃啊,我最想得到的就是,呃
啊,看著你被,呃啊,這大屁股,呃啊,被三兒肏,呃啊,呃啊,看著你被三兒
肏,我就,」狂怼著女人的屁股,男人騰出手來抱住了她的一條腿,邊肏邊擡了
起來,在鏡子前暴露出彼此交合在一起的性器:「每每看到,啊呃,好舒服,呃
啊,呃啊,看到三兒把雞巴插進去,啊,啊,插進你的屄裏,呃啊,呃啊,娘娘
啊,我楊剛就倍兒興奮,啊呃,告訴我,舒服嗎,呃啊,呃啊,雲麗你快告訴我,
呃啊,被肏得舒服嗎。」
女人後仰著身子斜靠在男人的臂膀上,她擡起了一條腿,任由那條煥發活力
的「巨龍」穿梭在自己的命門,從骨子裏往外透著一股酥軟,便歡呼雀躍著喊叫
出來:「舒服,啊嗯,三兒把我肏服了……他說沒吃飽……說下次要吃我下面…
…他爸啊,他沒戴安全套,啊啊,他沒戴……我舒服,我不讓他戴套……讓他把
慫都射娘娘的屄裏。」「雲麗,娘娘啊,嗯哼,呃哦,愛死你了,我愛死你啦,
呃啊,呃,呃啊,讓他射進去……」呻吟聲和悶吼聲響徹在屋子裏。
人前的光鮮,在陽光被收攏關在老房子裏時,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它真實而
又赤裸,亦如老房子本身——在曆經風霜雨雪的侵蝕下,訴說著久遠年代留下來
的滄桑——一磚、一瓦、一木、一脊梁,擺在人們的面前。
男人和女人毫不掩飾,兩口子在老房子裏再度上演了一幕夫妻間的浪漫情話,
他們做得如此投入,既忘情又忘乎所以,這就是他們心係所向往所構思的生活和
藍圖,幾經波折後終於步入正軌,在四十多歲這個尴尬的時候煥發出了青春——
像年輕時那樣繼續保持彼此間的「情和愛」——而非是同床異夢沒了本源去過那
形同陌路的日子。
男人愛女人,粗喘著,雞巴上泛起一層層乳白色的泡沫時,他抽插的速度明
顯到達了至高點,而女人同樣愛著男人,歡叫著,小腹也以肉眼可見的形態變化
開始微微痙攣起來,她雙腿已然戳地,翹滾滾的屁股時松時繃,暖流遍及周身,
高潮很快也攀升到了極致。在這愉悅的生活中,他們看到了希望,也在堅持中找
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們堅信,到了六十歲時依舊還能像現在這樣,在枯燥乏
味的生活中找到快樂,在時代前進的步伐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和煦的春風在午時夾裹著一股新鮮略帶絲冷的泥土味,撲面而來,在錯亂的
小巷裏推著少年行走,他嘴裏哼著曲兒,晃晃悠悠倒著後身兒的小道騎了下去,
往北稍微紮了紮,從坡子底下來了個沖刺,這就到了賈景林家的門外。山地車推
進院裏時,正瞅見「姥姥」收拾著盆子出來倒髒水,打過招呼就問:「我豔娘呢?」
姥姥朝著身後的東屋努了努嘴:「剛躺下。」隨即又問楊書香吃過飯沒。楊書香
拍了拍肚皮,示意自己吃飽了:「姥,我豔娘坐月子能吃狗肉嗎?」姥姥「嗯」
了聲說能,拉著楊書香走進屋裏。「既然豔娘都躺下了,那我就別攪和她了。」
沒看到賈景林,也沒到他的音兒,又問了句人上哪了。「他說去趙伯起那喝酒。」
姥姥又指著櫃櫥裏的東西:「雞湯還不涼,要不你喝點。」「留給我豔娘下奶喝
吧。」這幾天趙伯起家正挖地腳呢,楊書香倒是知道,背過涼身子之後捏起門簾
一角朝屋裏打量一眼,裏面黑乎乎的,挺靜,不便騷擾就回身朝外走去:「姥,
那我上學去了,回頭再過來。」他剛走出屋,就聽身後嘀咕了一句,「半天見不
著人,好不容易跑回來撂句話就又跑了,也不說伺候伺候媳婦兒……」「姥,幾
點了?」楊書香忙回頭問了句。「差十分鍾一點,路上騎車可慢點。」
跨上山地車順著胡同直騎,右拐往北,到了岔口的大槐樹下楊書香又朝西打
了個把。幽深的巷子,閉著眼騎都知道哪家是哪家,盡頭的土堆前戳著一根四五
米高的杆子,風一來,上面的紅旗蔫不拉幾地抖了幾下,天確實藍,西場的水也
不知啥時蕩漾起來,楊書香有些口渴。隔著夾空兒,楊書香看到趙伯起的車子停
在了西場邊上,他朝著兩間廂房喊了一嗓子,不見回音兒,繞著磨磨騎了過去,
這才發現廂房的門是鎖著的。裏外裏得過家門口,時間上又有富裕,楊書香就順
著原路騎了回去,到了家門口,哪成想大門竟關著,而且還被木棍子從裏面給頂
死了,他推了幾下紋絲未動,心說歇晌兒了?不說喝酒呢嗎,嘀咕著,順著門縫
往裏打量,看不見人也聽不到音兒,西角門竟然也給從裏面插死了。這大白天的
關哪家子門?轉頭剛要走,不禁又停了下來,他越咂摸越不對勁,難道說出去喝
酒了?汽車都沒開,去哪喝了……
後院的門倒是沒關,斜拉拉地望去,西場上的風景還能瞥見一角,門樓上的
燈籠早在十五之後就從牆上扯下收起來了,留下個幹巴巴的胡同,誰家後牆上的
「開門見喜」仍在,卻憑地令人覺得無比沮喪。
把山地車靠在牆上,踩在上面朝裏看了眼。跳進去的話,勢必能透過西屋的
窗簾看到啥,或者直接走進堂屋也是個不錯的法子,但不知爲啥腦瓜頂上的太陽
特別刺眼,感覺就跟背了口鍋似的,又把楊書香給壓了下來。他跳下來又倔強地
擡起頭來,照著自己大門猛地踢了過去。
收公糧的大四輪就停在村北口,那幾間老房子的門大敞搖開,玻璃窗雖說有
些模糊,起碼裏面擺了幾張桌子。楊書香騎著山地車回頭看了一眼,西場外的門
仍舊關著,朝前騎去,他沒來由地罵了句街,沒一會兒便掩沒在樹叢裏,如塵埃
隨風而去。
行至溝上村,楊書香意識到自己應該返回東頭再看一眼。他摸出了從「合作
社」買來的香煙,停下車,憤憤然點了一根。到了學校,不知是不是因爲下午沒
有正經課,教室裏總有股子酒心糖味兒令人心煩意亂,趙煥章不知所蹤,連李學
強半道都拎著酒瓶子騎車走了,在衆人和三美的追問下,楊書香跑到了教室後排
坐了下來,他就近一把摟住了楊美麗這個五百年前的本家,強行把手伸進了她的
奶罩裏:「都他媽喝酒啦?」「死楊哥。」少女緊繃的身子在楊書香的撫摸下扭
捏起來,散發著獨有的氣息,她臉變得通紅,有氣無力。看著一衆人等,楊書香
捏住了楊美麗胸口上的小黃豆,搓了搓,在她咩咩的叫嚷中抽出手來放到鼻子上
聞了聞:「煥章這丫又死哪介啦?」這一刻,楊書香的臉紅透了,禁不住又問了
句:「喝酒有外人嗎?」這段晦澀的曆程如此空蕩,幾如遲暮的老人在追尋最後
一縷打在臉上的光,想要再回味一下逝去的溫暖,然而它一閃而過,找不到半點
蹤迹。
這天四班有人也喝了酒,還打了一管子白色果凍叫衆人聞,於是掀起了一股
浪潮——年前多國兵團在操場廁所外捋管兒的舊賬便被翻了出來,朵朵浪花浪花
朵朵,於是有人撇了撇嘴:「原本的時候,我的喝酒就是專業。」這屄臉色發白,
念念有詞。當趙煥章把他自己從體育室裏睡覺的事兒告訴給楊哥時,和上午從男
廁所出來時一樣,楊書香的心裏又罵了句雞巴。亦如所見,某某某又是秧歌又是
戲的,楊書香非常討厭他但並不否定也不表態,甚至不再去理會兄弟煥章要幹什
麽。下午回去時,楊書香先是踅摸到了半只狗腿,去褚豔豔家時賈景林沒在,放
下東西他就跑回來了,晚飯時把煥章在學校裏「被平反」的事兒跟馬秀琴說了,
末了就回了屋子,抱著那把吉他琢磨去了。
「香兒想吃啥?」馬秀琴撩開門簾問了一句。楊書香「哼」了一聲:「啥?」
擡起手來,眉頭微皺。「明兒是集……」馬秀琴嗫嚅地還沒說完,就被柴靈秀打
斷了:「讓他把煥章叫回來吧。」「香兒,明兒把煥章叫回家。」「他不樂意回
來……」馬秀琴說這話時,楊書香的右手開始輪彈起來。他會的第一首曲子名叫
「軍港之夜」,倆小時就會彈了,然而用掃弦的法兒去彈這首曲兒未免太滑稽,
但他已身不由己。
馬秀琴笑得有些尴尬,她找不到和楊書香單獨在一起的空兒就跟柴靈秀要了
根煙。這回輪到柴靈秀驚訝了:「啥時學的?壓力大?」這個壓力大指的是蓋房
子,人生大事自然會有壓力。馬秀琴「嗯」了一聲,頭一口煙吸得有點大,在吉
他的伴奏下嗆出了淚,她趕忙擦了擦,沖柴靈秀笑道:「心裏總惦記。」總惦記
啥她沒說,柴靈秀以爲除了煥章的事外,蓋房子本身就操心費力,所以會被惦記,
忙寬慰:「甭多想,要是遇到了解不開的疙瘩,言聲兒。」「香兒你彈啥呢?」
柴靈秀朝著屋子裏又喊了一聲,哒啦啦的吉他聲稍稍齊整了些,馬秀琴便又吸了
口煙……
晌午頭喝了兩杯白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馬秀琴嘴裏呼喚著趙伯起的名字,
被架上了床。「秀琴,給你放松放松吧。」衣服很快就被爺們脫了下來,馬秀琴
奮秋著身子掙紮了一下就不再動彈,有那麽一瞬她甚至覺得老爺們特體貼人——
裸露著脊背騎在自己的身上,扒拉著勾住自己的屁股給自己舔吸下體。女人天生
就應該伺候男人,這是出嫁時娘告訴她的,她在婚後也盡心盡力去伺候爺們,因
爲啥?因爲他就是自己的天,因爲他就是自己以後依靠的山。叫了幾聲過後,馬
秀琴的身子就給舔軟了,緊接著一根粗得離奇的家夥事兒就挺進她的身體,這讓
她很不適應,也徹底清醒過來:「啊,伯起,別啊。」「秀琴,咱要過就過別人
沒有的新生活,從零開始,面包會有的,啤酒也會有的,一切咱都會有。」傍在
身上的爺們像出國前夕一樣信誓旦旦,同時也用事實證明了一切:「這年頭笑貧
不笑娼,秀琴,咱腰板直了!」馬秀琴哼唧著,被爺們揉搓起奶子:「不能瞻前
顧後什麽都怕,知道嗎秀琴?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老爺們閃身
之際,她看到了一個黝黑的身影伏在自己的兩腿間,眼神裏透著欣喜和興奮,正
晃動著身體在進進出出。
「啊,這啊,別在這裏,啊。」馬秀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不敢觸
碰身上起伏的那張棗紅色的臉,又把另一只手抓在了趙伯起的手上。「秀琴你放
松些,我陪著你呢,別怕。」
別怕?這情形讓馬秀琴有些恍惚…
分田之後她挨了別的男人的辱罵,老爺們看到她流淚之後問明了情況,當天
晌午就把那個辱罵她的男人推進了熱鍋裏,當時老爺們一個人面對著七八個人,
指著對方鼻子痛罵,「一個個的我肏你媽媽,有種的跟我去大橋那對著砍,不敢
去是嗎?以爲你爸爸是一隊隊長就敢胡來?再你媽屄欺負人連你爸爸的雞巴一塊
擰下來當尜擂!肏你媽媽的,現世玩意!」
「他大叔別急啊,這都街坊……」「起你媽我這,你他媽算個雞巴!菜刀從
這呢,慫了是嗎?記住了,以後別他媽的弄那些下三濫的事兒!」
…老爺們四十了,鬓角也有了些許白發,若不是爲了這個家,也不可能漂洋
過海跑到國外受那洋罪,而自己真要是死了,他和孩子怎麽討生活?念及到趙伯
起的好來,馬秀琴又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嘴裏連連叫著「伯起」,把眼閉上了。
「景林啊,這些年我委屈了你嫂子啊!」老爺們的話說得馬秀琴欲哭無淚,
她就顫抖著身體抱住了趙伯起的胳膊:「會被看,啊,看到,啊嗯,你來吧伯起。」
「門都給堵上了,窗簾也拉上了,放心吧秀琴。」
「啊啊啊嗯」一連串的叫聲讓馬秀琴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還不清,她只
希望早點結束,又覺得老爺們累累巴巴實在是需要她的體諒,若是連這點東西都
不給他,還怎麽當他媳婦兒:唉,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正昏昏沈沈,耳輪中就聽外面「铛」的一聲,馬秀琴身子一緊,下意識把手擋在
了胸前。「誰這是?」愣了會兒,老爺們終於笑了起來,「沒事兒沒事兒,不定
是誰不小心碰到了門。」馬秀琴身子一軟,她「啊」了一聲,體內漏尿似的就敞
開了口,她又「啊」了一聲,接著連續「啊」了起來——身體被推聳得急劇顫抖。
「啊嫂子。」這悶悶的叫聲把馬秀琴羞臊得無地自容,她晃悠起身子卻沒法擺脫
黑黝黝的束縛,她大聲呻吟著,那黑黝黝的聲音貫穿著她的身體,又響在了她的
耳畔:「嫂子的屄夾得真緊。」
馬秀琴嘴巴大張,迷茫之際她看到了賈景林扭曲的臉,這一刻她只覺得身體
裏竄出了一股股熱流,同時體內也傳來了一股股若即若離的熱流,隔著層塑料膜
把屄都給撐開了……
收好了吉他,楊書香活動著手指頭跑到了西場上抽了根煙。夜很靜,狗叫聲
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三角坑裏的水,把蒼穹拓在畫布上,幽靜而又顯得那
樣的自然,而且還多了份凝重和厚實,連周遭的樹木看起來都馴服了許多。後院
的角門關著,楊書香跳起來隔著牆頭往裏看了看,東屋亮著燈,他不知道爺爺是
否在看書,但私下裏曾偷貓問過奶奶,說過幾天東頭那邊要修繕一氣,奶奶還說
爺爺會跑過去盯差,還問他晌午啥時回來吃飯,天都快暖和了。再過幾天吧,楊
書香這樣說,之所以這樣說,除了今個兒特意回家吃了狗肉,據他了解,大大和
娘娘一般在晌午不會回來,媽那邊也不會回來。
楊書香把籬笆門打開,他順階而下,褲子解開了,包皮捋開了,閉著眼嘩啦
啦的水聲滋得老遠,三角坑裏的魚和蝦似乎就炸開了鍋,把這份甯靜打破了。回
屋躺在炕上,楊書香把身子向西靠了靠:「媽,假如我背著你做了壞事,你會饒
我嗎?」這話在大年初一時他曾在後車座上問過柴靈秀,此時此刻被搬出來,他
都不知道自己什麽心理。
「咋又問我這二乎話?」柴靈秀「嗯」了一聲,把身子轉了過來,黑暗中她
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噴在臉上的氣味卻明確了方向:「是不是又有事兒瞞著媽?」
心思百轉,她也有難處,頭兩天兒子「尿炕」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問,這些日子又
見兒子往東頭去的勤了,倒也樂得大嫂子那邊幫著自己開導,省得不知他心裏又
胡琢磨啥,叫人不摸頭。
「哪敢瞞著你。」鼻子上傳來的氣味很好聞,楊書香鼓秋著身子又湊了湊:
「我給豔娘踅摸條狗腿。」「聽你賈大說了。」難得兒子老實沒有動手動腳,柴
靈秀還覺得有些不太適應:「有事兒可不能瞞著媽,知道嗎?」楊書香「嗯」道:
「那如果我犯錯了,你會不會原諒我?」「不會!」「爲什麽?」「我是你媽,
你不跟我講還問原因?犯錯我饒不了你!」
沈默中,楊書香急忙改口:「我賈大爲啥沒給老妹兒起名?」柴靈秀呵斥一
聲:「不該你問的甭管!」「媽你怎變了?這不咱娘倆說悄悄話嗎!」「媽問你,
煥章是不是搞對象了?」「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跟媽不老實?說!」
「搞了。」楊書香把腦袋紮了過去,手也從被窩下面探了過去。「你搞沒搞?」
剛還說兒子老實了,誰知眨眼之下又不規矩了,「你都多大了?」
「都一群黃毛丫頭,我沒工夫跟她們搞那玩意。」被推著腦袋,楊書香死乞
白賴地往柴靈秀身上靠:「媽你這幹啥?我沒做缺德事。」急得他口不擇言,不
知爲何怎麽就不讓摸了:「不信你問胖墩,問王宏也成,要不你問大鵬,騙你是
小狗。」柴靈秀「呸」了一口:「你媽成什麽了?」打著兒子的手,柴靈秀翻過
身子,摸索中把煙從口袋裏掏了出來,她把身子探出被窩,化著火時,瞥了兒子
一眼。
楊書香歪著身子把手探了過去,摸在柴靈秀的胸口上:「媽,這世上真有混
蛋。」胳膊肘墊起來托在底下,手心握在了肥鴿上。「誰?」之前的那段時間柴
靈秀曾刻意不讓兒子觸碰自己,她也深知阻攔不得,正好借此時機探尋探尋,把
兒子往自己這邊攏攏:「把話說明白。」
「天都變了,下午我看到李學強拎著酒瓶子走了。」
「甭管別人幹啥,把東西學到手是真的。」
「給我抽口。」從柴靈秀手裏搶過香煙,楊書香放嘴邊猛地嘬了一口,又被
奪了過去:「拿來!找我擰你呢,臭不要臉。」這幾個字的改變娘倆誰也沒意識
到,不過半夜起來刷牙卻無比新鮮,那少年嘻嘻哈哈,少婦則低聲呵斥。「你有
啥事瞞著我?你搞沒搞對象?」「真沒搞。」「內褲衩上是怎回事?」「啊?!」
「還往我被窩裏鑽?」「媽你撒手……」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21 13:22
標題:
嫐 (第2部•51)作者:voxcaozz
.
嫐
作者: voxcaozz
2020-4-20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51 戲裏戲外
青龍河晃悠起它吊兒郎當的身子,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岸頭一人多高的葦松,
水漫上來,刷拉拉一片潮湧,泛著白花的泡沫在光線下泛起亮晶晶的七色光,褪
去時又留下了一灘刻骨銘心的暗記,在老牛的哞哞中,水變得愈加深藍透亮,岸
灘的植被也在風的撫恤下映出了一角綠色。
踏青的日子天空變得更高更藍了,同時也愈加五顔六色,楊書香就把小趙叔
給新打的那把牛耳短刀拿出來,把他在「合作社」買的幾根新竹杆切成了長約二
十公分、寬約二三公分左右的薄竹片,四根一組又用尼龍繩係好了骨架,連接成
十米左右的長龍——龍頭是用蠟杆做的,張著大嘴,尼龍線就綁在龍脖子上,和
胖墩王宏保國還有賈鳳鞠幾個人一塊來到了村東地頭上,助跑一陣,綢布做的青
龍風筝就被放飛到了天上。
麥地在解凍水澆過頭遍之後,散著潮氣,彈性十足。楊書香精心準備了一個
多禮拜的玩意在放飛的那一刻,呼聲也從他的心裏迸發出來:「哦~」。賈鳳鞠
看著楊書香從遠處跑回來,臉上不期然露出了一抹紅暈,像絕大多數女孩子一樣,
這個年紀還算不上風雲人物,所以在被高中男同學追的時候她拒絕了,但不可幸
免,時常被騷擾難免令人心煩意亂,於是楊書香在得知情況之後把人聚在了一起,
揭杆了一回——在夢莊集上把那個騷擾賈鳳鞠的男生給堵住了,一頓老拳過後非
常和氣地告訴對方,再無緣無故欺負人的話,腿給你屄尅的撂折了。
「姐,你試試。」楊書香提拉著把線軸塞到了賈鳳鞠的手裏。看著楊書香一
臉興奮的樣兒,賈鳳鞠的臉上也露出了愉悅之色。十來米的大風筝迎風抖展,尼
龍線抻起來挺沈,弄了一會兒賈鳳鞠就冒汗了,她沖著楊書香喊了一聲,卻被一
旁的保國把風筝搶了過去:「你們又把我給甩了。」提溜著風筝線軸,出溜就跑
出去了,縱使這姐幾個喊破嗓子,保國仍舊固執地不肯回來:「甭騙我,我才不
過去呢。」「再把你累尿炕了!」「那我也不過介!」在趙保國年少時,這幾個
哥哥和姐姐都哄著他玩過,在他眼裏甚至比爹和娘還親,以至於埋在記憶之中成
了他生命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定了嗎?老妹兒就叫鳳霜?」散場時楊書香問賈鳳鞠,轉回身又跟王宏和
胖墩把情況交代一遍,讓他倆回家等消息:「明兒應該差不多就買回來了」。賈
鳳鞠點點頭:「定了,我媽說就叫鳳霜了。」托著青龍,楊書香支喚道:「保國,
把這風筝拿回家吧,給你了。」
「真的?」趙保國一臉驚喜,但瞬間便左右看看,眨巴起眼睛耶了起來:
「礙你事了吧?」搖頭蔔楞腦袋時,眼珠子賊不溜秋。賈鳳鞠睨了保國一眼,保
國嘟哝起嘴:「姐你幹嘛?」楊書香把風筝往保國懷裏一推,照著他屁股拍了一
巴掌:「大人說話插什麽嘴!」保國「哼」了一聲:「你等著,我給你告我靈秀
娘娘介。」端抱著風筝,哧溜一下跑了。
「回頭記得去豔娘家吃飯。」招呼著保國,楊書香又問賈鳳鞠:「高中的課
緊嗎?」賈鳳鞠搖了搖頭:「湊合,高一算不上多緊。」楊書香把手插在褲兜裏,
到了胡同口的硬地上,他使勁跺了跺腳,把泥震下來:「你們那補課嗎?」賈鳳
鞠彎下腰,用棍兒把腳上的泥擦掉:「誰補?也沒那必要。」「就說是幺蛾子嗎!」
「咋啦?」「沒事兒,隨便說說,」楊書香瞅著靠南的老房子,笑道:「晚上我
娘娘這能跳舞,你來嗎?」賈鳳鞠瞟了楊書香一眼,又把目光迅速撤離:「你去
嗎?」「說不好內。」面對著賈鳳鞠,楊書香說得有些二意三思。前些日子東頭
的房子開始歸置起來,他每天下午放學都要在那邊磨蹭一氣,甚至還趁著別人不
注意把手探進了陳雲麗的身體裏摸了摸,在這不能隨心所欲且半饑半飽的日子裏,
他發覺自己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大,腦子裏總想著崩女人的事兒,而且雞巴時常硬
起來,這尴尬如影隨形無處不在,有時看到豔娘奶孩子都會産生想法,甚至連陳
秀娟那樣的女人也成了他注意的對象,令他覺得恐慌的是,晚上這段時間最最難
熬,這邊驅散著對琴娘動念頭的想法,那邊又時常被媽媽轟到一邊,簡直到了饑
不擇食的地步。我啥時成的這樣兒?楊書香直皺腦瓜皮。他跟在賈鳳鞠的身後,
順著胡同溜達著往回走,看著她的背影,越是臨近家門越是沒了賞花賞月的心情。
進了門,聽到男人們的說話聲,楊書香的心裏就開始煩,他說不好什麽原因,
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多余的。他想跟柴靈秀言語一聲不想在這吃飯,卻發覺言語
蒼白,真要是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他都覺得自己是個隔路屄,好不容易等到開飯
了,卻囫囵得吃了個沒滋沒味。
「回家還是去你娘娘那?」扒拉完飯,楊書香正要離開,被柴靈秀叫住了。
還沒等他回音兒,趙伯起倒先開口了:「趁著今個兒閑著,咱都一塊去他大爺那,
跳跳介。」所說的跳跳介自然指的是跳舞,說著,還用手蔔楞了下馬秀琴。馬秀
琴「嗯」了聲,她看了看趙伯起,又看了看楊書香,余光掃見賈景林時急忙把頭
低了下來。楊書香問道:「媽你去嗎?」這時,裏屋的褚豔豔替柴靈秀把話說了:
「去散散心吧,甭陪著我了。」保國自然樂得追在衆人的屁股後頭,也跟著喊了
起來:「好啊好啊!」
抽搭一下鼻子,楊書香用手指搓了搓嘴角,他看到媽臉上露出的笑,掃到其
余人等時莫名其妙就來了句:「我去茅房。」轉身朝外走去。
看著楊書香的背影,賈景林放下了酒杯,他朝著衆人點了點頭,尾隨著楊書
香後腳可就追了出來。噓噓過後,賈景林拉住了楊書香,他把自己禦用的煙袋鍋
子遞給孩子:「上好的關東煙兒,抽完再進屋吧。」圓盤的月亮由半空中映進楊
書香的眼裏,四下裏寂靜無聲,他愣住了。「抽一口吧!」賈景林開口說話時,
還把煙給楊書香點上了,一臉關切樣兒:「覺得咋樣?」
忽明忽暗的火星揚起一團青煙,楊書香連嘬幾口之後口腔裏就彌漫出一股濃
郁的煙草味,他覺察到賈大的話有點密,也覺察到賈大身上的那股子興奮勁兒。
「前幾天,就上禮拜一……晌午頭家來了吧!」聞聽此言,楊書香心裏咯噔一下,
他這口煙吸得緊了,忍不住咳嗽起來。「慢點抽。」脊背被拍打著,楊書香卡了
好幾口,連鼻涕和眼淚都給嗆出來了。蒼茫的夜色讓周遭變得蒼涼,這股蒼涼很
快布滿了各自的臉上,仿佛都沒了血色,像戰前總動員那樣多少得披上點嚴肅之
態,而月亮作爲見證人,已經開始洗耳恭聽:「又是個丫頭……」遲疑中楊書香
看著賈景林蹲在地上反複念叨著,攥緊的拳頭又慢慢地松開了。其時月亮很大很
圓,亮得賈景林一腦袋銀光閃閃,楊書香又嘬了口煙,貫通肺腑時,猛然想起那
天下午在學校裏找不到茶缸子的事兒,他想罵煥章兩句,又發覺其時在煥章由體
育室睡覺回來後他已經罵過了。
「你豔娘也說了,那天你回家了。」賈景林想了很久,也沒少喝酒,回想著
那天晚上丈母娘說的話,他猜,除了楊書香跑不了二人,就問:「你踹的門吧!」
既然門都揣了,勢必也都看見了:「都看到了吧?」身爲男人,細心的觀察和這
些天的相處讓他感覺到來自於楊書香身上的變化,他絞盡腦汁去想,除了這個應
該沒有別的什麽事情能讓一個原本跟自己又親又近的孩子生出敵意,果不其然。
「我叫你一聲賈大,嗯,叫了十多年了吧。」提起這個楊書香心裏的氣就不打一
處來,見賈景林把話做實了,頭發就炸起來了:「因爲搭夥還是因爲鳳霜?」他
幹咽著嗓子,又嘬了口煙,他覺得自己仿佛汽化了一般,氤氲成了銀色世界裏的
青煙,袅袅飛騰,然而細弱蚊蠅之聲無孔不入,像那張黑蒼蒼紫了吧唧的臉,在
心裏不停地晃蕩,晃蕩得讓他忍不住眼前之人,可還沒等他飄起來就被針紮破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一頭栽到坡下面去,定了定神,後脊背歘地冒出了冷汗,
他人也騰地站了起來。
「香兒你聽大說,聽我說。」賈景林的聲音壓得更低更急,他站起來幾乎是
攥住了楊書香的胳膊,那重墨的臉蒙上一層楊書香也說不清的晨光,「等過……」
看著賈景林,驚疑布滿在楊書香的臉上,心口給那幾下重擊,後面的話聽得模模
糊糊,人差點沒暈過去:「別說了!」他把煙袋鍋硬杵到賈景林的懷裏,甩著胳
膊轉身就走,顫抖著身子走出去七八步遠,又忍不住返回頭走到賈景林的面前,
他用手指著賈景林的鼻子:「我琴娘招誰了?幹嘛欺負她?你對得起豔娘嗎?」
忍了良久的東西憋在心裏,稀裏糊塗地本不樂意戳破,然而無明業火瞬間就給賈
景林點燃了,噼噼啪啪從楊書香的胸口到嗓子眼一起燒騰起來:「枉我拿你當親
大爺啊!」終於在這一刻穿呼在了一處,都明白了。
「這還沒完了?」正想罵兩句街,院子裏就傳來了趙伯起的聲音。看著「窩
囊」的賈景林,楊書香炸了毛似的:「我要是答應了你,我還怎麽走進這個院子?
你讓我又怎麽面對鳳鞠,怎麽面對豔娘?」被楊書香痛斥,賈景林心頭的熱火突
地沒了,他哭喪著臉,也覺得這個想法太突然太倉促,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
是,憋了好麽一會兒才不得不言語:「你趙大來了,別告他。」這話出口,又把
楊書香給弄蒙了,他怔怔地看著賈景林,氣血上湧:「賈大啊賈大,行啊你!」
心裏暗道,這心眼玩得也太流了吧!
「景林,景林。」趙伯起的聲音由拐角傳了過來,嘿嘿嘿叫得挺急,閃身走
出來靠到近前,他先是一愣:「香兒也在?」而後迅速走進茅廁,笑呵呵地嘴裏
念叨叨起來:「回頭趕緊喝,一會兒咱去楊哥家裏熱鬧熱鬧,也放松放松。」
也放松放松?咂摸著趙伯起嘴裏的話,憤憤然的同時楊書香冷笑起來,他瞪
視著賈景林,咬緊了牙,恨不得現在就追進去狠狠踹趙伯起一腳,然後返回頭再
狠狠抽賈景林一個大耳刮子。難怪年前聚會時話裏話外提這個呢,恐怕在國外就
這麽過的吧?強壓著心頭怒火,楊書香又自我安慰,人家樂意,礙著你屁事了?
啊,你鹹吃蘿蔔淡操心,掂著摻和,你得說你憑什麽?楊書香說不清這人如今咋
都兌變成了這樣,轉身走出去時,他想起生日那天早上琴娘無緣無故哭起來的樣
子,一陣雞皮疙瘩驟起,他沒能力,他替她感到悲哀。
月色下見楊書香走遠了,趙伯起一邊係褲子,一邊噓起哨來:「老哥們,老
哥們。」賈景林慘白的臉如同煮老的豬肝,黑乎乎的,他看著楊書香消失在拐角
才意識到大哥們在叫自己。「豔豔的奶水夠吃的嗎?」聽到趙伯起問這話時一陣
嘿嘿嘿地幹笑,賈景林只覺得汗毛根發炸,又氣又惱,眼前一片黑暗。
「問你話也不言語,到底夠不夠?」從茅房裏晃晃悠悠地走出來,趙伯起把
香煙遞了過去,見賈景林迷迷瞪瞪,就搖了搖頭:「女人嘛,心給她了權也交她
了,焐熱乎還不是得聽咱爺們的,對不對?再說了,這心是真心情是真情,還怕
女人不答應?」他跟賈景林說著心裏的體會,又說:「看你嫂子現在,也樂意往
外溜達了,也會捯饬自己了,不一樣了吧!」昨兒上午開始填地腳,九點趕回來
之後他就把馬秀琴替了下來,名義上是告媳婦兒去街上打點排骨和肉,實則把錢
交上去就已經表態了:樂意買什麽咱就買,只要高興甭怕花錢。
趙伯起說的這一點賈景林倒不否認,前前後後他已經和馬秀琴搞兩次了,又
見天看得見人,女人的變化他早就看在眼裏,說心裏話他現在是打心眼裏迷戀上
了嫂子身上的味道,雖說每次搞的時候都戴著安全套,可那也比搞自家婆娘舒坦,
而且嫂子在床上會伺候男人,尤其是那叫床聲,弄得人骨酥肉軟,想到這,賈景
林的卡巴裆裏不由自主就熱了起來。
「跟你說話呢,啊,咋又開始磨唧了?」不見動靜,趙伯起用胳膊肘碓了碓
賈景林,「奶水,豔豔的奶水夠吃的嗎?」那小胡子刷白,唇角一動不免又令賈
景林心神恍惚憶起了大哥們俯趴在嫂子卡巴裆裏吃屄水的情景,他舔了舔嘴角,
登時心頭的郁悶一掃而空:「我還真不說不好。」滿腦子都是馬秀琴的身影,那
白虎屄又肥又嫩,舔一口水就往外汆,雞巴頓時從卡巴裆裏支起了帳篷。
不說是不說,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可把趙伯起說愣了,他瞅著賈景林,疑
道:「啥意思?」緊接著就「嚯」了起來:「老哥們你,你,得個閨女咋啦?還
爲這事兒憋悶?!」吹起胡子來,用手連連戳點賈景林。賈景林被說得面紅耳赤,
猛嘬了幾口煙,變得愈加張口結舌:「我,我,唉,沒有後啊!」現實把賈景林
打回原型,他把煙一丟,幹脆蹲在地上抱住了腦袋。被這麽一鬧,趙伯起也吧唧
起嘴來,爲此這些日子他可沒少勸慰賈景林,生怕哥們著急上火想不開,見他此
時意志消沈,忙又勸說,「行啦,倆閨女還省心呢,咋就磨不開絆兒呢。」一邊
說,一邊蔔楞著賈景林,「回頭讓你嫂子再安慰安慰你,給你敗敗火。」把賈景
林從地上死拉活拽弄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趕緊把酒喝了,趁著今個兒有點
閑空兒,咱先跳跳舞樂呵樂呵,有啥事回頭再說……」賈景林一臉灰敗的顔色漸
漸有了霁色:「然後呢?」趙伯起一見賈景林眉頭舒展開了,笑呵呵地拍了拍他
的肩膀:「然後?然後你定!」「那今個兒晚上就帶著嫂子去廂房那邊睡吧!」
今個兒這酒他確實沒少喝,話也確實變得密了,起碼把多半年要說的話都在這會
兒說了出來……
原計劃只是想把房子粉刷一遍,再給廂房的地面抹抹也就差不多了,後來楊
剛一合計,左右得歸置,何不一就手都給它弄利索了,於是各屋的頂子叫人給重
新吊了一遍,還給安了石膏角線,粉刷得幹幹淨淨之後,又把地面重新鋪了一遍,
見歸置得都差不多了,特意把西廂房騰了出來,叫人給裏面四牆上安挂了七彩燈,
同時又給頂子上吊了倆鐳射球,這回算是徹底齊活了。夜晚來臨時,西廂房的白
管燈一滅,彩球轉悠起來屋子裏立時變得絢麗多彩。看著陳雲麗笑靥如花的樣子,
在衆人七嘴八舌的哄哄下楊剛把手插在了腰上:「以後晚上就能打發時間了。」
應和著兒子,楊庭松面帶笑容跟李萍講:「時代是進步了,可比咱教書那會兒又
高級多了。」說著話,眼神在陳雲麗的身上瞟來瞟去,心說咋不見個反應呢,就
又把目光盯向了她的小腹。那飽滿的倒三角區他好些日子都沒品嘗了,給拿捏得
心裏滴溜溜的,都快把饞蟲給勾上來了!「跳一個?」這段時間得以休息,孩子
倒沒用她老兩口拉扯,東家長西家短的也著實輕松了一陣,被老伴兒這麽一說,
李萍的興致也來了。
父母帶起頭來,太難得一見了,楊剛招呼著衆人的同時,把錄音機打開了:
「會不會跳都別閑著,熱鬧熱鬧。」他開口了,衆人立時呼應起來,又都沒看過
楊庭松老兩口跳過舞,也想趁此之際見識見識,一睹風采。
下午洗的澡,穿得又幹幹淨淨的,趙伯起就推了推賈景林的脊背,把他送到
了自己媳婦兒面前。趙解放等人不會跳,但也跟著嚷嚷起來:「咱也得找個伴兒。」
見狀,楊偉這邊趕緊簇擁起自己的婆娘,把柴靈秀摟在了懷裏。一時間無比熱鬧,
會跳不會跳的都動起來了。陳雲麗本想喊楊書香一聲,見他和賈鳳鞠站在門口,
便放棄了想法。
楊書香秋著走進屋當間兒的人,他看著男女老少成雙成對湊在一起隨著音樂
扭動起來,恍恍惚惚的就被賈鳳鞠蔔楞一下:「你跳嗎?」有些心不在焉,就搖
了搖腦袋:「我不會跳,你惦著來?要不就瞎扭扭。」本來還惦著回屋跟保國一
起看錄像呢,心裏又總不踏實。「我想回介,你送送姐吧。」電爐子的炙烤下,
賈鳳鞠的臉有些紅,她瞥見父親摟住大娘馬秀琴時,心裏就倍兒膩歪。楊書香心
裏也煩,見賈鳳鞠沒了興致,幹脆跟著一起出來了。
皎潔的夜空把靜谧的光網撒了下來,還給鍍了層紗,貼在牆上的皮影就顯得
惟妙惟肖了:「沒再被內屄尅的騷擾吧?」楊書香的眼裏可不揉沙子,他一邊說,
一邊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只剩一根了。「沒,啥時學的這玩意?」賈鳳鞠輕巧地
問道,其實家她也不想回,可一想到如今自己有了小妹,這心裏就舍不得了,而
且出來走走感覺總比待在屋子裏強。
「我這才叫瞎吧唧呢。」楊書香把煙銜在嘴裏,煙盒捏爛了扔到了地上,打
著了火就啐了一口,也說不好是喘氣還是吐煙,總之是啐了一家夥。賈鳳鞠擡頭
看著半空上的月亮,慢悠悠地轉起了身子:「瞎吧唧就別抽了。」外面的空氣透
亮,呼吸也舒服。
「姐,這回你該跑校了吧?」有多久沒像這樣一起走了?可能得追說到鳳鞠
開始上高中吧。望著身前這個酷似豔娘卻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孩,楊書香在抽了一
口煙之後,問道。賈鳳鞠展開雙臂,又把臉揚在了半空:「你樂意我跑校嗎?」
銀輝色的臉讓這個編了大辮兒的女孩看起來不再拘謹,手在落下時,抓住了楊書
香的胳膊,接著就拉住了他的手。楊書香沒回答,沒反駁,只是笑,只是被跟著
賈鳳鞠一起走。這讓他想起了上小學的那段光陰——在「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
七」的節拍下,他和她一起跳皮筋,一起摘喇叭花,一起上學。那時候,爲了護
著她,他和煥章聯手一起揣王輝,在辦公室裏被老師詢問原因時,他只一句話:
王輝欺負我姐。他記得,彼時自己說完之後煥章也是這句。
姐倆走的很慢,也沒有具體方向,純粹就是散步。心情放松下來,楊書香還
問賈鳳鞠有沒有跟別人軋過馬路。賈鳳鞠瞪了楊書香一眼,把他的手甩到了一邊。
「連我都不能聽嗎?」楊書香嬉皮笑臉地說,又覺得姐倆難得這樣不去計較時光
的流逝,能夠把身上所有披挂的物件甩在一旁,就反過來抓住了她的手:「問問
還急了?」還似小時候那樣晃悠著,只不過現在改成自己牽著她的手了。
「有啥好說的呢?」賈鳳鞠咕哝了一句,忙問:「你在學校有沒有搞……」
只說到這就不再說了。楊書香捏了捏賈鳳鞠的手,見她老實下來,嘿嘿笑道:
「對象嗎?拉倒吧,沒那功夫。」看著楊書香嘎壞地揚起嘴角,賈鳳鞠也笑了:
「可不許跟我耍花活。」楊書香不知她什麽心理,一時氣惱一時又笑逐顔開:
「你說我啥時騙過你?」心無旁念,這般慢悠悠地走著,他仍舊攥著鳳鞠的小手,
他覺得這樣挺好,姐倆說說話唠唠嗑,總比待在大人的世界要清澈一些,也不用
苦惱那些被算計來算計去的事兒。
遙遠的星空連同臉盆一般大小的月亮都被收縮在小小的院落裏,恬靜和平淡
令人心曠神怡,進了堂屋,姐倆在水缸前照了照影子——因此時小鳳霜還在襁褓
中,老例兒上說過孩子眼淨,見不得髒東西。又背過身上的涼氣,這才施施然走
進裏屋。
「咋回來啦?」見他倆回來,姥姥問了句,緊接著褚豔豔便擡起了頭:「這
才幾時?」她側著臉瞅了下時間,嘟哝了一句:「都八點半了。」
「又不會跳,閑著沒事就溜達回來了。」楊書香沖著賈鳳鞠笑了笑,他下意
識地掃了眼豔娘不算白卻鼓囊囊的胸脯,就聽她「嗯」了一聲,又低下頭去哺育
懷裏的孩子。莫名,楊書香才舒緩的心情不禁又愁苦起來。他心說要是豔娘知道
賈大背著她做的事兒,會不會翻車?估摸以豔娘的性子多半會打離婚,沒法過這
日子了,而且那事兒……鳳鞠她心裏頭也不是沒杆秤,懶得回家多半也是因爲她
爹重男輕女的緣故吧。聯係到賈景林的身上,楊書香不禁歎息了一聲,連那樣老
實巴交的人都變了,看來這世道真的是都變了。
「焐焐吧。」楊書香正沒頭沒腦地瞎捉摸,姥姥已然遞過來一條熱手巾,他
一愣,才知道這是拿來給豔娘焐咂兒用的。聽媽說女人坐月子不能受氣,不然該
得奶瘡了。他把目光尋梭著瞅向褚豔豔滾肥得脹出青筋的奶子,又在心裏暗罵起
賈景林的不是來。
「鳳鞠,給你媽嘬嘬。」
「我才不嘬呢!」
「你咋不道心疼一下你媽?」
「我不嘬有人嘬。」賈鳳鞠氣惱惱地甩了這麽一句,負氣轉身離去。褚豔豔
瞅著閨女消失的背影,把手巾遞給了母親:「媽你別說她了。」說話的樣子既像
是護短,又像是理虧一般。姥姥把碗遞過去,接過手巾放在熱水裏投了起來:
「一個個的咋都不讓人省心呢?」
楊書香覺得自己該走了,起身略帶著尴尬,笑了笑:「豔娘,我回去了。」
「再坐會兒呗。」褚豔豔皺緊著眉頭說了一聲。她右手托起自己的左乳,食指和
中指夾裹著奶頭,大拇指按壓在乳峰上來回揉搓,奶水滋滋地線一樣被擠到了碗
裏。
「給,墊下面。」姥姥把熱手巾遞過來:「總用手擠也不叫個事兒。」楊書
香眼瞅著豔娘把毛巾搭在奶子下方,她嘴裏噓著氣,眉頭皺起來時,黃白色的乳
汁在擠壓過程中從碩大的奶頭上淌到了碗裏。
「香兒,香兒。」褚豔豔喚了兩聲。「啊?咋了。」楊書香臉一紅,急忙收
回目光。褚豔豔把碗端了過去:「嘗嘗。」臊得楊書香徹底變成了關二爺,他胡
撸著後腦勺,語無倫次:「我吃飽了。」連姥姥都被他這拘謹勁兒給逗笑了:
「咋還害臊啦?」拍著楊書香的肩膀,又說:「你豔娘這邊的咂兒頭陷進去了,
就算吃一口又咋啦?」直說得楊書香心神恍惚,出了褚豔豔家還琢磨呢,也不知
當時自己是怎麽的就把碗端了過來,把裏面的奶汁喝了個底兒掉……
在場中跳了好麽一陣兒,剛下場就被打牌的人催喊起來,看到母親停住了舞
步正朝著這邊走來,楊剛用手蔔楞著楊偉:「小偉,我先和媽來。」楊偉倒沒表
態,他看著柴靈秀和大嫂子搭在一處,點了根煙,而後在莺莺燕燕中欣賞起來。
楊剛摟著李萍的腰,慢慢加入到舞群裏:「媽這步子還這麽矯健。」得到了
陳雲麗和柴靈秀的認可,李萍挪著步子,動作倒還不算生疏,一邊跳一邊說:
「不行啦,腿有些邁不開絆兒,汗都出來了。」楊剛呵呵笑道:「啥不行啦,這
叫老當益壯。」
下場的楊庭松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正尋思著怎麽和大兒媳婦湊在一起,
卻發覺她已經和二兒媳婦摟在一處,臉上不免有些陰沈不定,緊接著又見馬秀琴
剛好和賈景林分開,話就來了:「跳慢步別著急,跳著跳著就會了。」說得馬秀
琴臉一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實他不知道,馬秀琴已經忍了一個多小時了,
換第二個人哪有那份心力,再說也不可能被人支喚得沒了主心骨。
趙伯起仍舊和陳秀娟搭在一處,也不管音樂放的啥,他倒是跳得美了,忽聽
得場外楊庭松說著什麽,又掃見媳婦兒和老哥們分開,忙從一旁撺掇起來:「大
爺你教教她呗!」和賈景林在國外這三年倒也跳過舞,雖說回到老家有一年的時
間,節奏卻沒落下。聽見趙伯起粗嗓門這麽一喊,楊庭松拿捏著勁兒,讓二兒子
去帶。楊偉才剛下場,就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抽煙呢,又把球踢給了賈景林。賈
景林幹笑了一聲,他和馬秀琴已培養了一個多小時的感情,出於綜合考慮,再纏
著大嫂子的話恐怕事與願違,便也推脫起來:「大叔你來吧。」又把馬秀琴讓給
了楊庭松。
轉悠一圈回到原點,楊庭松勉爲其難道:「難得跟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再推
脫就掃了興致。」他這人話說得當當響,反正打草摟兔子趁著這個時機再找找,
興許就能和雲麗湊在一處,心裏這樣想,就把手伸到了馬秀琴的面前。暫時脫離
出賈景林的懷抱,馬秀琴繃緊的心終於松了口氣,她握住了楊廷松的手,在指引
下倒也理順了步子,雖說跳得慢,心情卻不再緊張。「手心咋這麽潮?」摟著這
個比自己大兒媳婦稍微矮了一點卻更加豐滿的女人,楊廷松的心裏有些心猿意馬:
「別緊張,放松,跟著我的步子走。」馬秀琴「嗯」了一聲,放松身體的同時還
有些小感動呢:「頭一次跳,總踩著腳。」嗅著來自於馬秀琴身上的味道,看著
她胖乎乎的圓臉,楊廷松想到了去年夏天窺視到的一幕。雖說當時隔著瓜架有些
距離,但這卻並不妨礙視線的聚焦——馬秀琴的屄和奶子一個不落都被他看到了
眼裏,此時此刻,哪怕她穿上了衣服遮擋著了羞處,他也早就知道了她的底,手
可就在不知不覺中對著她的腰撫摸起來。
「看你爸這興致還挺高。」掃見老伴兒饒有興致地帶著馬秀琴,李萍笑呵呵
地跟兒子講。楊剛也注意到了父親那邊,不免也笑了起來:「說他封建吧有時又
挺時髦,說時髦吧腦子裏又特封建,我爸他這心裏我還真說不好。」李萍緩緩轉
著身子:「你爸他是靜極思動,跟我正相反,上歲數了我倒是懶得再折騰了。」
「這邊也歸置完了,沒事就讓我爸過來,借膩兒玩不也是好事嗎。」一曲下來,
楊剛收了步子,「媽,你說有啥可折騰的,那點地不種也罷。」李萍搖了搖頭:
「你不懂,其實動動也好,你爸說待一冬了胳膊腿都僵了。」楊剛沖母親笑著
「嗯」了一聲,對著楊偉招起了手:「小偉你跟媽跳吧,我得過去了。」隨即又
沖著衆人點了點頭,推門而出。
在輕緩舒柔的音樂聲裏,皮鞋觸碰地板發出的哒哒之聲不絕於耳,既清脆又
纏綿,很容易就引來無數遐思,在心裏生出旖旎之色。這原本應該出現在省城或
是縣城的事物被搬到鄉村,是一件多麽新潮的事情,然而十年前他們誰會想到,
誰又能想到,今時今日能夠將「貼面舞」、「蹦擦擦」這樣的東西光明正大地扭
起來,有恐怕也只能是極少數人吧。
「你和伯起怎不再要個?」最初,馬秀琴沒聽明白楊庭松話裏的意思,過後
才知道他說的是啥。「這不是不允許嗎。」馬秀琴笑笑,她以爲這是楊老伯開的
玩笑,倒也沒去計較。這事兒她覺得是由豔豔生二胎牽出的頭,而自己家的情況
在那擺著,再生的話恐怕要挨罰,而且政策上也不允許。卻渾然不知被楊庭松調
戲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調戲,看不出半點馬腳。不過,馬秀琴倒也挺羨慕褚豔
豔,隱隱然在心裏也想要個女孩,起碼能陪在身邊,不像兒子那樣,一天到晚看
不見人,當然,這都是心底裏冒出來的,一閃而過。
摟著這樣一個既豐腴又老實的女人,在吃不到葡萄時揩一下油權當是調節情
緒,尤其是在這場合下,爲老不尊似乎從楊庭松的身上漸漸顯露出來:「等蓋完
房清閑了,有老安幫著你,不也給煥章做個伴嗎。」他說時非常隨意,腦子裏想
的是陳雲麗光溜溜的身子,當然這裏也有馬秀琴光著屁股時的肉欲模樣,心裏的
熱乎勁就一下子湧現出來,而且心裏好奇,爲啥秀琴沒被搞大肚子。
這不輕不重的玩笑令馬秀琴有些臉紅,她倒沒認爲那是楊庭松的不懷好意,
自家的情況自家知,內心羞愧的是如今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了。
「喝點水吧。」陳雲麗和柴靈秀的步子跳得很急,臉上也都微微潤澤起來,
跳到門口的桌子前,姐倆手一分,停下了步子,隨即朝著場子裏的人招喚起來。
跟著、看著其他人一起融入到這樣的氛圍之中,馬秀琴覺得這些新鮮事物偶
爾嘗試一下還是能接受的,但自己終歸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農民就應該踏踏實
實以務農爲主,不能脫離了實際,然而現在的生活在她看來就已經有些脫離實際,
但她又找不出半點反駁的借口。那就囫囵著過吧,她在心底裏又這樣安慰起自己
來。
以前教師的身份去維持著一個儒雅的「農民」形象,楊庭松的欲望藉由跳舞
一點一點而迸發出來,雖說在馬秀琴身上占了點小便宜,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此
時此刻他心裏簡直憋悶到家了。他心說如果雲麗的性格要是換成秀琴那樣兒的該
多好,自己就能像老安子那樣隨心所欲地上她了,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
看人臉色,最起碼不會像個孫子似的求著兒媳婦。就像現在,好不容易盼來個機
會——趁著陳雲麗出外如廁,他想跟她再續前緣,結果挨了倆大嘴巴,何苦來哉!
沒辦法,性欲來了人的瘾頭子就上來了,這口酒這口菜要是不吃到嘴,吊在心口
窩的感覺那可真難受啊:「爸求你了,給爸來一次吧!」見她不爲所動,又哀求
道:「看在老大的面子上你就可憐可憐我。」
哪料到公爹會硬闖進廁所裏,而且恬不知恥地再次要求做那種事,陳雲麗一
臉怒容,又不假辭色地趟了一腳:「起開!我跟你已經兩清了,別再找不肅靜!」
「雲麗你咋這絕情呢?爸給你當牛做馬都沒半句怨言,明裏暗裏幫著你跟老
大,這咋就說不給就不給了?爸都六十多歲了,這身子骨能玩還能玩幾年?就最
後一次,最後一次還不行?」趁著陳雲麗不注意,楊庭松抱住了她的身子一把拽
下了她的健美褲。人要是無恥的話,可就無敵了,掙紮著陳雲麗赤急地踢著楊庭
松,破口罵了出來:「老不死的你真打算撕破臉?!」
楊庭松已經嗅到了女人的屄味兒,他胡撸著陳雲麗的大腿和屁股,情不自禁
「哼」了一聲:「哎呦,可想死我啦。」陳雲麗反手又扇了楊庭松一個耳刮子:
「賬都清了,滾!」這個耳刮子打得楊庭松眼冒金星,徹底絕望之下他沮喪著臉:
「孩子呢?」「孩子?什麽孩子?」陳雲麗一愣,瞬間臊得面紅耳赤,一口唾液
啐了過去:「你臭不要臉!」
「臉算個啥?能當飯吃還是能當水喝?」軟的不行來硬的,說著話楊庭松就
把褲子解開了,凶相畢露的他抱住了陳雲麗的身子上下其手準備強行交合,那急
不撩的樣子似是個餓鬼,哪還有平時的半分沈穩和深沈:「又不是沒在這邊搞過,
當時你叫得多歡,就甭跟爸裝了。」
陳雲麗被這無恥之人氣得身子直打顫,一陣手刨腳蹬,忽地抓住了楊廷松的
陽根,登時一把掐住了。「哎呦!」這一下反敗爲勝是楊廷松始料不及的,還沒
等他作出反應,陳雲麗的身子已然前傾,把臉貼到了他的臉上:「犯病了?我給
你治治!」香味撩人,楊廷松卻無福消受,他佝偻起身子不敢動彈,下體傳來的
疼導致他一臉痛苦,不得不央求起來:「雲麗,啊,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姑奶奶沒那份閑心!」
命根子被攥得死死的,又脹又痛,楊庭松冷汗都冒出來了,幾經央求無果就
變了臉:「撒手,你再不撒手我可喊啦!」冷冷地看著楊庭松,看著他從那死鴨
子嘴硬還在強撐著,陳雲麗被氣樂了:「你倒是喊呀!狗掀門簾子,我看你這嘴
倒挺厲害!記住了,以後再敢對姑奶奶動手動腳沒你好果子吃!」手上使勁,狠
狠扥了一下,換來的是楊庭松低聲嚎叫:「哎呀,疼死我啦。」
「怎沒疼死你!」從從容容地把健美褲提了起來,陳雲麗又朝著楊庭松啐了
一口:「下次膽敢再不老實,給你捏碎了。」像啥也沒發生,施施然走出了廁所。
楊廷松夾著卡巴裆,一邊抽搐,一遍咬牙切齒地回了句:「你要是敢給老大
戴綠帽子,哎呀,把家攪和得烏煙瘴氣,我,我絕饒不了你!」陳雲麗停住腳步,
她攏了攏頭發,回身笑道:「今晚上就給我哥戴綠帽子,而且不戴安全套,饞死
你氣死你!」走出幾步又停下來,沖著廁所方向攏起手來,自言自語道:「我沒
上環也沒結紮,今兒正好是危險期的尾巴,搞不好我會懷孕的。」咯咯咯地笑著,
丟下楊庭松從那咬牙切齒不再理會,甩著袖子揚長而去。
除了下放年月那短暫的時光讓人覺得失敗,楊庭松一生可謂是未嘗過敗績,
當然,老師教學生也沒什麽敗績可嘗。前幾天他從這邊盯著幹活沒機會得手,原
指望今天這個日子能渾水摸魚搞上一次,哪成想撞到了鐵板。我是不是太操之過
急了?都幹了四十多回,操個屁急。看著陳雲麗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楊庭松心裏
罵著,眼裏的欲火卻不減。你等著,早早晚晚我要在老大面前馴服你,看你還敢
不敢這樣欺負我。他一邊龇牙咧嘴,一邊係上褲子,腦筋飛轉,盤算著以後怎樣
才能把吃慣了口的美肉再好好品嘗一番……
楊書香從賈新民小鋪買了包煙,和賈秋月閑聊幾句就坐不住了,也不理她在
身後喊著什麽,出了門緊跑慢跑來到了東頭,一腳竄進門裏,廂房的屋子裏顯然
冷清下來。沒見到陳雲麗,他有些惱火,正要出去尋找,就聽到哒哒哒的清脆皮
鞋音兒從外面傳進來,他左顧右盼,立時隨著堂屋出來的衆人一起迎了出來。
「再待會兒。」迎頭撞見衆人要走,陳雲麗攔勸道。「都九點多了,也該回
去了。」趙伯起應了一聲。陳雲麗擋在柴靈秀的身前,問道:「你也走?」柴靈
秀挽住了李萍的胳膊,笑道:「不走你陪我?忙叨叨一天了,我可沒你閑著。」
這話她倒沒瞎說,三月初開始,縫周六上午開始掃盲——給育齡婦女們講解計生
新知,還真就沒閑住腳兒,再說還得抓「超生逃兵」,哪有那麽多閑工夫。
「是嗎?」陳雲麗抿嘴偷笑,卻被柴靈秀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剛才幹
啥來著?」楊書香從一旁斜睨著,這話也是他想問的,因爲這時他看到爺爺從門
外走了進來。
「聽你大和你娘娘的話,買完了別在外面逗留。」媽那邊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楊書香一愣,有心想跟著她一起回家去睡,卻又覺得回去之後指不定怎麽著呢,
再說心裏嘀嘀咕咕又放不下這邊的陳雲麗,就揚起眉來看向楊偉。柴靈秀又叮囑
了一句:「早點睡。」楊書香哼哼唧唧回了句知道,就差起哄回去擠在一個屋子
裏攪和一場,可又一琢磨,終究是不忍心看她臉上的不快,只得打消了念頭。
待衆人散去,門便給關嚴實了,不去理會東側廂房裏面打牌的人,楊書香拉
住了陳雲麗的手就跑進了西廂房裏。「剛才幹啥來?」嘴裏問,楊書香就把褲帶
解開了,摟住了陳雲麗的腰,對著她的臉一通吮吸。「解手去啦。」陳雲麗嬌喘
籲籲,發出了類似於奔跑後的聲音。「那,那爲什麽我看見了……」看著楊書香
著急麻火的樣兒,陳雲麗知道這樣的解釋有些難以說服,就笑了起來:「真沒,
不信你摸。」楊書香的手還真就探到了陳雲麗的健美褲裏,順著小腹往下滑,一
寸寸挪移著,由攏起的陰臯摸到了她的私處:「那我也不樂意看到他……」
「娘娘人都給你了,還擔心啥呢?」陳雲麗捧起這個平時看似吊兒郎當又嬉
皮笑臉,實則內心執著的的人的臉,一邊說,一邊望向他那雙炯炯閃亮的眼,忍
不住對著它們親了過去。楊書香吸溜著氣:「再心大我也受不了,都快神經了。」
他也捧住了陳雲麗的臉,嘴對嘴就碰撞起來。娘倆這樣相互親著,各自伸手撫摸
著對方的身體,西首側的西廂房到東廂房隔著條間道,透過玻璃都能看到對面屋
子裏打牌的人,喘息著、興奮著,娘倆半脫開褲子就比劃起來。
「還以爲你把娘娘忘了。」被捅進身子,陳雲麗「呼」了一聲。楊書香也
「呼」了一聲,他慢悠悠地晃動著屁股,抽拉起來:「哪能由著我來。」這邊要
麽是歸置房子,要麽是倆哥哥回來,人來戚去的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機會。聽他這
麽一講,陳雲麗回過頭來,媚眼含春,張開櫻桃小口輕呼:「下回咱從外面,想
不想?」「外面?」楊書香終歸是年少,想崩女人但並不胡天妄想,不過舉一反
三的道理還是懂的:「杏林園嗎?還是汽車裏?」瞬息間如被醍醐灌頂,又想起
了旅遊時窺視的一幕,想必在旅館裏也能,不過開銷太大,崩娘娘還要她來掏錢
買單,是不是……就自動打消了那個念頭。
「真是娘娘肚子裏的蛔蟲。」陳雲麗舒爽地仰起頭來,她一邊扭動著屁股,
一邊情不自禁地哼出了聲:「想不想在雲燕搞一搞?」「咋不想,就是覺得不安
全。」像現在這樣冒著風險去偷情已經很刺激了,至於說跑到雲燕的包間裏去嘗
試,想必換了個環境會更刺激,但風險也會更大。「那你怕嗎?」陳雲麗挑逗著
楊書香。楊書香搖起腦袋來「嗯啊」連連:「只要別禍禍別人別讓人聽見,去哪
我都不怕。」伸手撩開陳雲麗的襯衣,從後面把她的奶罩扣瓣兒摳開了,甫一摸
到那對肥不溜手的奶子,他長吟了一聲:「呃啊,一百邁車,肥啊。」捏起奶頭
來回揉搓。
「好久都沒給娘娘揉揉咂兒了。」陳雲麗把手支在窗台上,連連「嗯」著,
就跟觸電似的,從下面密集地湧了出來,又從身體裏往外透著一股酸軟,開始鼓
唆起來:「在裏面豁楞,對,插到底時豁楞幾下。」教導著,娘倆交合在一處就
像之前跳舞那樣,發出了啪啪啪和笃笃笃的混合聲,給楊書香變換著角度捅了十
多下,陳雲麗便情不自禁地拉長了音兒:「跟你大一樣,嗯,肏得真深,使勁,
使勁肏我。」把屁股高高撅起來,控制著節奏,迷離地看著對面屋子裏的人,興
奮無比。
「我大幾點散牌?呃嗯,呃嗯。」楊書香輕微喘著,這話說得很怪異,尤其
是在肏幹陳雲麗時,既刺激又負疚,他覺得快感特別強烈,動作也逐漸快了起來。
「啊嗯,幹啥?」陳雲麗呼和著。楊書香直起身子,托住了她的大屁股:「呃,
我要幹你一宿,呃嗯,要崩你一晚上。」「敢不敢跟我一被窩睡?」「保國可還
沒走呢。」「要不就跟我去你二哥那屋睡。」「我就你那屋睡,跟你一被窩。」
半窗的月色如此雪白,打在女人的臉上,身上,便似抹了一層雪花膏,細膩
溫潤透著一絲粉紅,她扭呀扭,這一夜似乎不太平靜,但關在屋子裏不爲人知,
誰也說不清另外一間屋子裏的人都在幹啥。
前前後後五分鍾的時間,楊庭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把熱水打到了盆子裏,
衣服半脫,開始給李萍擦拭身體,別看雞巴跟蛋子被陳雲麗捏得生疼,欲火卻不
曾減了半分,擦著擦著就被老伴兒發覺了異常:「硬啦?」自打李萍絕經之後對
男女之事便沒那麽多念想了,此時此刻她見老伴兒卡巴裆硬了起來,心想著兩口
子也幾個月沒搞了,便呵呵呵地笑了起來。楊庭松「嗯」了一聲,他手裏拿著毛
巾順著李萍的脖子往下擦,幾下的功夫就擦到了她那對已經有些耷拉的奶子上。
「那就麻利點吧。」不想歸不想,提出來之後仍能在李萍的身上看到她當年風風
火火的勁兒。楊庭松又「嗯」了聲,就著水也給自己擦了起來。一刻鍾左右的時
間洗漱完畢,兩口子又各自把屁股洗了,被子一鋪,光溜溜地鑽進了被窩。
「好長時間沒來啦,我也想啦。」李萍的一只手摟抱住楊庭松的脊背,另一
只手撫摸老伴兒的腦袋,用肚子蹭著他的小腹。這歲數做愛多少有些拘束,畢竟
上了年紀,出於年齡考慮,一年到頭也搞不了三五回,基本上算是禁欲了。楊庭
松捏住了李萍的奶子,呵呵笑了起來:「總覺得就跟偷偷摸摸幹壞事似的。」李
萍點了點頭:「這麽大歲數了,還不是怕被笑話了。」她個子矮,撫摸了一陣之
後勾起身子用手給楊庭松捋起雞巴。楊庭松也用手摳挖起李萍的下體,幫她潤滑
身子。兩口子不溫不火做了近二十分鍾的前戲,待李萍的身體徹底潤滑能夠進入,
楊庭松這才再度翻身上馬,岔開腿趴在她的身上。
「來吧。」
聽到呼喚,楊廷松這才把雞巴入進李萍的身子,緩緩抽動起來。「上歲數不
比年輕時。」他這樣說。李萍摟住了楊庭松的脖子,把眼微微閉上,輕輕哼著,
感受著來自於老伴兒的體貼。楊庭松伏起著身體,不疾不徐地搗著李萍:「這回
手腳不僵了吧。」也不等李萍回答,又自顧自說了起來:「跟他們年輕人在一起,
感覺就像回到了從前。」李萍今個兒也挺高興,跳舞時出了身熱汗,此時又興致
勃勃:「估摸這宿都不用吃睡覺藥了。」話也就多了起來。
「盡量少吃。」楊庭松的胳膊肘撐在李萍的身體兩側,仍舊不疾不徐,這樣
的體位最能節省體力,而且不用怎麽大動。由著老伴兒伺候,李萍一臉欣喜:
「是不是太幹了?」
楊庭松笑道:「沒問題。」似是想到了什麽,趴在了李萍的身上:「跟你說
個秘密。」見楊庭松臉上笑得怪異,李萍問道:「啥秘密?」她知道老伴兒幽默
風趣,嘴裏的故事一個接一個總能引人發笑,既然這個時候講,多半也是跟房事
挂鈎,便好奇地問:「黃色笑話?」楊庭松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放慢了抽插
動作,深深喘息了一口:「秀琴的事兒。」李萍不解:「秀琴咋了?她跟你說什
麽來著?」楊庭松搖了搖頭:「她不會說的。」見老伴兒欲言又止神秘兮兮,半
捅不捅把李萍弄得不上不下,就連連催促:「你快講吧。」挺了挺身子,示意他
一邊做一邊說。
「跳舞時我逗秀琴來。」楊庭松盯著李萍的臉。「跳舞前兒摟摟抱抱不很正
常嗎,這也不算啥。」李萍知道老伴兒的性子,倒也不以爲忤:「秀琴這人老實,
我看你帶著她跳得挺好,也挺高興的。」
楊庭松又喘了口大氣,把雞巴插到李萍的肉體深處時,臉也順勢貼到了她的
臉上:「我撺掇秀琴再要個孩子。」李萍一愣。這話要是換她去說倒是沒啥問題,
可從老伴兒嘴裏講出來就有點暧昧了,湊來她也知道老伴兒懂得分寸,不會無緣
無故說這樣的話,就接了句:「後來呢?」立時想起賈景林得了二胎,便笑著說
道:「過些日子該去景林那吃炸糕了!我說老頭子,你不會是看人家景林要二胎
兒才這樣撺掇秀琴的吧,秀琴和豔豔家的情況可不一樣!」
楊庭松「吧唧」了一聲:「咱關起門來說話,二胎的事兒還不都是事在人爲!
你忘了小華說的話了,她那邊也管,爲了要小子還不是照樣生。」「動動。」李
萍推了推楊庭松的身子,讓他別盡顧著說話,「這話倒沒瞎說,那就看秀琴想不
想要了。」這稍稍動了會兒又不見老伴兒言語,李萍笑著推了推他的身子,說道:
「這玩笑開得有點過頭,那秀琴是怎麽跟你說的?」「她說政策不允許。」楊庭
松撐起身子動了幾下,又趴在李萍的身上:「我跟她說,等蓋完房你可以考慮一
下,老安子多少不還能搭把手嗎,就跟咱們似的,幫襯著老大和雲麗就能把孩子
拉扯起來。」「也就是你和秀琴爺倆都沒事,這要是換做別人準得啐罵起來。」
李萍抿嘴輕笑,「那這也算不上啥秘密。」
楊庭松猛地抽插了兩下,話從嘴裏傾吐出來:「秀琴被老安子~爬過。」聽
到這個消息,不亞於驚雷,李萍瞬間瞪大了眼珠子:「啥?」楊庭松「嗯」了一
聲,下意識地揚起了上半身,李萍也跟著「嗯」了一聲,又把楊庭松摟緊了懷裏。
楊庭松挺動著下身插了個齊根沒入:「嗯啊,去年夏天的事兒,嗯啊,我親眼所
見,呃啊,呃啊,在西場菜園子裏,秀琴,秀琴跟老安亂倫搞瞎巴。」
「哦,不會吧,秀琴不是那人,準是老安子,啊嗯,他咋,咋幹這種缺德事
兒?」李萍臉上顯出羞憤之色,覺察到老伴兒下體的變化,漲漲乎乎的就輕呼了
起來:「嗯,難怪,嗯,他爸啊你還真硬,哦嗯,伯起一走就是好幾年,秀琴也
夠可憐。」
「啊~嘶,她們年輕人平時穿得隨便,嗯,就拿雲麗來說,嘶,」楊庭松又
把眼神盯向了李萍,像是在詢問問題,又似乎像是老師在給學生講解文言文時所
作的指導:「就她們穿的,嘶啊,我看著都覺得臊得慌。」又在老伴兒的臉上看
到他流露出來的怪異模樣,李萍已經喘息起來:「嗯啊,嗯啊,我說怎麽老大提
跳舞,嗯,你總,嗯,躲著呢,嗯,嗯嗯,她年輕,啊,愛美。」盡管話題晦澀,
卻也多多少少刺激到了她的神經,身體隨著抽插變得興奮起來。
楊庭松的動作漸漸快了起來:「穿得跟光屁股似的,呃啊,呃啊,誰看不見?」
起伏的力道加大,感覺也來了:「呃啊,啊,秀琴,呃啊,跟老安子,呃啊,這
老混蛋,呃啊,把秀琴按在井邊,啊呃,啊呃,你不知秀琴,呃啊呃啊,穿的是
啥。」搬出這個話題來說,壓抑在心底裏的情欲總算釋放出來,不過對於今天沒
能得手的事兒,楊庭松心裏始終耿耿難以介懷。他覺得以前是自己太考慮兒子的
情緒,太顧及父子的親情感受了,這就難免給兒媳婦的心裏造成一個她認爲公婆
就應該給兒女當馬牛的假象,然而就算是兒子身體再不行,他也絕不允許兒媳婦
給兒子戴綠帽子敗壞門風,再說了,兒子都暗中默許了,要戴這綠帽子也只有他
這當爹的能給兒子戴。
就此,在回家的路上楊廷松心裏經過反複鬥爭之後已經徹底盤算好了,也想
明白了,不做是不做,再做的話定然要像三十晚上那樣,給大兒媳婦來一個情理
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驚喜,讓她心服口服老老實實地臣服在自己的胯下:「當時,
呃,秀琴腿上啊,呃啊,穿著和雲麗一樣的,啊呃,哦啊,絲襪。」
「秀琴真這麽跟老安子搞的?」李萍氣喘籲籲,懵了似的。
腦子裏閃現著肏幹大兒媳婦時的各種快活畫面,當那畫面定格在三十晚上的
後半夜時,定格在扛起陳雲麗的絲襪大腿——摘掉安全套插進去射精的一瞬,楊
庭松心底裏的欲望就徹底放縱開來:「呃啊,當時,呃,就在菜園子裏,呃啊,
秀琴也穿了條,呃啊,呃啊,就雲麗,雲麗腿上穿的那種,呃,呃,呃,薄絲襪,
呃啊,呃啊。」在這大幅度的動作之下,在這蕩人心魄的言說中,李萍抽搐起來,
她哼叫著,緊緊摟抱住楊庭松的身子:「難怪啊,嗯啊,嗯啊,老安子這混蛋,
啊啊,當年他媳婦兒挨,啊嗯,不行啦不行啦。」年輕時她主動索取的次數較多,
上了年紀之後隨著絕經漸漸收了性子,想不到都這歲數了老伴兒竟然依舊雄風不
減,驚喜之下簡直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看著李萍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兒,楊庭松在一陣猛幹之後逐漸放緩了動作:
「啊,舒服嗎?」李萍面色潮紅,點了點頭:「被你這麽一刺激,能不舒坦嗎。」
楊庭松喘息道:「說的是真事兒,秀琴真穿著那種,嗯,光溜溜的絲襪,和雲麗
腿上穿的一樣,在西場跟老安子……」
「知道是真的。」李萍沖著楊庭松笑著伸出手來,她看著他那張略帶著羞澀
而又紅光滿面的臉,輕輕地給老頭子把汗抹了下來:「不信你的話就白跟你一輩
子了。」老頭子教書育人一輩子了,崗位上兢兢業業盡職盡責,那雙眼不說火眼
金睛也差不多,雖說平時風趣幽默卻從未做過瓜田李下越格的事兒,不然大兒子
也不會揶揄他,說他封建,拿公公不跟兒媳婦跳舞來說事兒。「你說這是日久生
情還是……,」李萍不敢確定其中的是是非非,也不敢貿然斷個曲直,不過女人
總歸是向著女人:「就算秀琴穿得再暴露,老安子也不能幹那種缺德事啊,公媳
亂倫難道他就不怕遭報應?」
楊庭松一愣,立馬又嘿嘿笑了起來:「細理不清楚,不過咱都是從那個歲數
過來的,伯起那三年不在家,秀琴又正值虎狼歲數,恐怕忍著也不一定會忍得住。」
喘息著緩了緩勁兒,又開始撐起身子,「若不是老安子過於招搖,而我又恰恰去
菜園子摘瓜,這事兒恐怕也不可能被我發現。」
「我了解秀琴,她不是那種人。」趙永安的過去李萍是知道的,而對於馬秀
琴的爲人李萍更是一清二楚,「多半是老安子趁人之危欺負了秀琴,造孽啊!」
慨歎了一句便抱住了楊庭松的身子,「你也是,開這種玩笑,就不怕秀琴臉紅?」
熱乎的身子被捅得倍兒解乏,也就不再去管這個時候說那些話是否得體了:「也
就是你不爲所動,還別說,女人穿得跟光屁股似的,老安子又鳏寡了好幾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楊庭松晃悠起身體,做著做著就把手插
進李萍的肋下,他從下面反抓住她的肩膀,把住了老伴兒的身子,「我記得小妹
曾說過秀琴沒節育,」穩住了身形開始繼續加速,老伴兒濕漉漉的身子已經適應,
可以任他大刀闊斧去做了,「呃啊,呃啊,秀琴比,呃,呃,比雲麗也小不了幾
歲,呃啊,呃啊,呃啊,呃,呃,呃,呃,都能再生,呃啊,咋就沒被搞大肚子。」
「啊嗯啊嗯,這麽硬,哦嗯,啊嗯,你還想起哄咋的?」像今兒這樣的日子
還真是難得一見,興奮使然,欲火燒身之下李萍也被帶動起來,她發覺說起禁忌
特別刺激,借著話題就破天荒地起開了哄,「嗯啊,你也想學老安子吧,哎呦,
啊嗯,啊嗯,想壓雲麗,哎呀,好舒服。」這沒邊的話頭一次講,講出來之後還
真難抑制體內橫竄的遐想,到了這般時候說話也就不過腦子了,「雲麗就,啊呀,
喜歡穿絲襪,啊啊。」
人過六十,又一個輪回的開始,到了這把年歲,已經到了無欲無求而又隨心
所欲的時候。當年新婚燕爾之際,玉樹臨風儒雅潇灑的楊庭松怎會料想得到花甲
之年還能再度體驗新郎官的感覺,又怎能猜測得到讓他成爲新郎官的女人竟會是
他的大兒媳婦,而這足以令他一生都引以爲傲的事情發生出來,雖不是三妻四妾
擁有七個女人,卻也不枉這輩子當了一回真男人,真真是把男人該享受的都享受
到了,該嘗試的都嘗試過了。
「家和萬事興,呃啊,呃啊,你瞎說啥,就算是雲麗,呃呃呃,我這當公公
的哪能跟兒媳婦……老安子這個混蛋……呃啊,秀琴是白虎,呃啊,下面穿的絲
襪都被扯破了,屄都……再沒出息我也不能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呃啊,不能睡,
絕不能,呃呃,幹雲麗。」東屋除了李萍拉長的呻吟聲,便是楊庭松興奮而又持
久的呼和了。他淫心大起,在這近一個小時的性交時間裏,他的臉扭曲起來,明
著是去講馬秀琴實則影射的人卻是陳雲麗——用這樣的方式去回憶自己和大兒媳
婦每一次瘋狂交合的刺激場面,把內心不願透露的情欲都跟老伴兒宣泄著表達出
來……
馬秀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房事裏的調味劑,就在一個小時前,她和
趙伯起剛回到廂房門口,門就被打開了,而開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她有過兩
次肌膚之親的老哥們——賈景林。看著賈景林突然現身在自己家的廂房裏,馬秀
琴立時把目光看向了趙伯起。賈景林手裏的鑰匙確實就是趙伯起給的,他回到家
對褚豔豔只說要去幫著盯夜,也不管媳婦兒的啐罵,悶頭就招呼下去,在廂房裏
等了會兒,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就把裏間兒的電爐子給插上了,隨後外屋的燈和
門也都被他一起打開了。
進屋之後,水壺被坐在兩千瓦的電爐子上,眨眼間就嗚嗚地鳴叫起來。在趙
伯起三言兩語的說服下,馬秀琴的衣服就被脫了個精光。渾渾噩噩清洗完身體,
兩個大男人就把她架到了門板搭成的床上。躺在上面,馬秀琴緊緊地抓住趙伯起
的手,白乎乎的大腿便被分開了。馬秀琴覺得自己就跟燙了毛的雞似的,在賈景
林面前已經再沒任何秘密可言,的確,幹都幹過了,還談什麽秘密呢。
「伯起。」呼喚著老爺們的名字,馬秀琴的雙手死抓在了他的手臂上。「秀
琴你放松,別怕。」趙伯起仍像前兩次那樣安慰著馬秀琴,松松垮垮的雞巴垂在
他的兩腿間,安慰完便把目光瞅向賈景林。賈景林盯著眼前的肥穴,心口撲騰騰
亂跳,他下意識舔了下嘴角,擡起頭時正撞上趙伯起的目光:「可以了嗎?」趙
伯起點了點頭:「還等什麽,開始吧。」擎起身子,單手把馬秀琴的雙腿抱到懷
裏,給賈景林騰出一個足夠大的空間,讓他來感受自己媳婦兒肥美下體的味道。
賈景林把腦袋一低,兩眼死死地盯著馬秀琴暗紅色的下體,他咽著唾液,手一分
馬秀琴的內股,就把腦袋紮了過去。
馬秀琴猛地顫了下身體,她瞪大眼珠子,不停地呼喚著趙伯起的名字,一聲
接著一聲,在吸溜吸溜的吮吸聲發出來時,身子一軟,癱倒在床上開始搖晃起腦
袋。
【未完待续】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20-4-26 17:36
標題:
嫐 (第2部•52)作者:voxcao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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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作者: voxcaozz
2020-4-26 發表於SIS001
第二部 彩雲追月
52 內憂外患
聽到呼聲,賈景林象征性地停了會兒,當他再次把目光停留在馬秀琴碩大的
屁股面前,他終於瘋狂起來……
為了孩子賈景林已經饑渴了好幾個月,同時也忍了好幾個月,他清楚地記得,
媳婦兒臨盆的內幾天他幾乎沒睡過什麽整齊覺,十一號內天的早上,他被姐姐替
換下來,太疲憊了——畢竟攙扶著媳婦兒「溜達」了一晚上,鐵打的漢子也架不
住這樣連續的折騰。其時他跟眾人也說了,昨兒大夫檢查都說骨縫開全了可以生
了,偏偏媳婦兒這邊就是沒動靜,鬧心不鬧心。「墜得慌。」這話賈景林聽媳婦
兒說了已經不下十回了。「這些日子他不輕省,眼都黑紅黑紅的,就先回去歇著
吧。」被柴靈秀勸說著,賈景林還想再等等,他想在第一時間內看到兒子,想第
一個抱起自己的孩子。
「你那邊蓋房得著人盯著,大哥們早上又還得盯差兒。」
「我也沒事兒,這不煥章他爺在那看著呢嗎!」
「嫂子你和靈秀都回去吧,有姐和媽在這就夠了,景林,你也先回去睡覺。」
這是賈景林從縣醫院出來時聽到媳婦兒說的最後一句話。到家上炕睡就睡著了,
晌午吃飯時他被大哥們叫了過去,正在喝酒,有人過來傳話說他得了個閨女,聽
到這個消息,酒杯一下子就從他的手上掉了下來,內心所有的期盼和希望在一瞬
間都破滅了。
「閨女更好!」賈景林知道這是大哥們在安慰自己,他一臉苦笑,腦子里嗡
嗡作響。又是個閨女,我絕後了!拾起桌子上的酒杯,他倒滿了酒,揚脖就悶了
下去。到我這我們老賈家就絕了後。賈景林這麽想是因為上面有五個姐姐,獨獨
他一個男丁,他千盼萬盼想著來個兒子給老賈家撐門戶,這輩子也就齊整了,可
誰料結果……「老哥們你要幹啥?」被大哥們搶奪過酒杯,賈景林複又奪了回來,
他臉像炸焦了的血豆腐,黑紫黑紫:「喝酒!」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去醫院?賈景
林腦子里完全沒有那個概念,他只想喝醉了,喝醉了就什麽都不用愁了。
「景林你別這樣兒。」耳畔傳來一道柔美聲音,賈景林楞住了,他擡起頭來
看向眼前這個溫婉賢惠的女人,忽地想起了大哥們時常提議的東西:「嫂子,我
沒事兒。」賈景林目光複又呆滯起來。身邊的同齡人有幾個是沒兒子的?思來想
去也就本家的三哥不一樣,可據說他媳婦兒輸卵管堵上了……「老哥們,吃飯吧,
完事我拉著你去醫院。」賈景林看了看趙伯起,腦子里回響著大哥們時常提議的
東西。趁著馬秀琴盛飯的當兒,賈景林皺起眉頭來,盯住了趙伯起:「大哥們,
之前你說的搭夥還算數嗎?」或許連他都沒意識到,話竟然多了起來,是不是給
憋出來的不得而知,不過趙伯起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咋不算數?我就等你吐口
呢!你也別發愁了,我看這樣,一會兒讓你嫂子開導開導你,心順了就好啦!」
看著大哥們站起身子在那一陣比劃,忍了一年最終賈景林點頭答應了大哥們的
「邀請」……
「啊」了一聲過後,賈景林直起身子,他張大嘴巴不停地喘息著,這一口下
去吃了足足得有五六分鐘那麽長,鼻頭、嘴角、下巴頦子粘得「油漬麻花」,吃
得簡直太得勁兒了。「感覺咋樣?」賈景林看了趙伯起一眼,見他正摸咂兒呢,
還沖自己笑了笑,身子一塌就又把頭紮進馬秀琴的卡巴襠里。
女人的卡巴襠是人類生命的起源地,那肥沃的土壤孕育著文化搖籃,是每一
個男人向往的歸途,從這里走出去再返回來,創造文明的同時進行繁衍,生生不
息。這一切賈景林可不知道,他趴在馬秀琴的卡巴襠里,他看著嫂子濕漉漉紅潤
潤的陰道,用手一扒,粉紅色蠕動的肉穴連同黃豆粒大小的肉蒂便無遮無攔地暴
露在他的眼里。良辰美景面前,賈景林再度伸出了舌頭,他早就嗅到了雌性身體
里分泌出來的情液氣息,那氣味和味道深深吸引著他,誘惑著他,可以讓他暫時
忘卻煩惱,讓他在這一刻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
舌頭舔吸著馬秀琴的肉蒂,舔一下她的身子就劇烈顫抖一次,賈景林對著肉
屄就猛嘬一口,水兒也就愈加歡快地往外汆出來,他用下嘴唇接住了那股騷水,
把馬秀琴流出來的體液一滴不剩地含進嘴里,然後吧嗒一聲吞進嗓子眼,這個過
程從喉嚨到腸胃,距離足以讓一個人慢慢去消化,去享受類似於瓊漿玉液帶來的
醇厚,味兒絕對是大北方天空下最最真實的農家特產,而且極容易上頭,讓人在
不知不覺中多貪一杯。
「過癮吧!」看著老哥們在那吃了一口又一口,趙伯起嘿笑起來。被大哥們
連續發問,賈景林照著馬秀琴濕滑紅嫩的肉屄猛地又是一口,這才戀戀不舍地擡
起頭來。他舔了舔嘴角,呼喘著,也嘿嘿笑了起來:「嫂子的屄真好吃。」可不
麽,又光溜又肥,跟新出鍋的饅頭似的,喧喧騰騰地冒著熱乎氣,有個不好吃嗎!
馬秀琴可就慘了。她躺在床上,身體持續戰栗著,每當下體被嘴堵上,她就
控制不住想要大聲喊叫出來,可這樣一來她又覺得自己太騷了,連女人最後的那
點尊嚴都沒了!她不想這樣,也不情願這樣,就死死拽住了趙伯起的胳膊,變了
個法——一個勁兒地喊丈夫的名字,借以舒緩內心的緊張和壓抑,她甚至幻想老
爺們能夠阻止一下,不要再讓她繼續丟人現眼了,可老爺們非但沒有阻止,還抱
住了她的大腿,這邊還一個勁兒地揉搓她的奶子,心里麻溜溜又慌又亂,最令人
尷尬和羞臊的是,她的身體竟有了感覺——那種倍兒想讓男人插進來的念頭橫生,
這無論如何是她不願面對的,但又不得不去面對,她知道離插進來已經為時不遠
了,因為前兩次都是這樣搞的,也都是在大腿被扛起來看不見對方情形的情況下,
被插進來的,而自己也將把持不住,心神失守。
「一會兒會舒坦。」趙伯起跪在馬秀琴的身畔,他這邊安慰著媳婦兒,那邊
又詢問賈景林:「要不讓你嫂子給你唆啦唆啦雞巴。」
賈景林稍微一錯身子就把雞巴露了出來。黑黝黝的家夥跟秋黃瓜似的,短粗
棒硬,馬眼兒處因興奮已經流出不少潤滑的透色體液,打濕了紫黑色的龜頭,亮
晶晶的,像是抹了一層大豆油。展露的同時,他把手搭在下面,一邊捋著雞巴,
一邊把目光轉向馬秀琴的卡巴襠,眼里閃耀出一層比月光還要亮的精芒,看來他
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你個悶葫蘆,戴套介!」見老哥們的註意力都在自己媳婦兒身上,笑著,
趙伯起一撇子捶了過去:「這可是你親嫂子,溫柔著點。」賈景林「嗯」了一聲,
他這手捋著狗雞,那手捋起馬秀琴的私處,來回揉搓:「溫柔不溫柔你問我嫂子
呀!」「是嗎秀琴?」趙伯起笑瞇瞇地詢問著馬秀琴。馬秀琴搖晃著腦袋,撲抱
住趙伯起的胳膊:「伯起,這樣兒我會受不了的。」
「咋啦秀琴,前兩次不也這樣兒嗎,你甭害怕,來躺好了,我陪著你。」說
著,趙伯起把手撤了回來,與此同時賈景林的手就托起了馬秀琴的大腿,身子順
勢往前一湊,貼近身體後他勾住她的腳丫含在了嘴里。
「你看他,他吃我腳丫子。」麻酸的身體傳來的異樣感令馬秀琴覺得很不舒
服。趙伯起單胳膊抱起了馬秀琴的腦袋:「讓老哥們先來,一會兒我再給你。」
「伯起我怕。」丈夫面前雖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馬秀琴的眼睛里仍舊流露
出恐懼之色。「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適應了,再說老哥們又不是外人。」安慰
著馬秀琴,趙伯起另一只手又開始不停地摩挲起她的奶子和奶頭:「出國時我就
對我自己講,一定要掙到大錢,我就要給他們看看,我趙伯起不是孱頭。」當初
是夾著尾巴畏畏縮縮,如今是衣錦還鄉擡起腦袋做人,活就要活出個人樣兒來,
「大爺說過那啥……」好一陣冥思苦想,他終於憶起了楊庭松曾講過的東西,
「大爺說過,『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沈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
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秀琴,咱現在有錢啦,過好日子就得過舒服了,當初我
跟景林在外面打拼,憑的就是這個信念在支撐著我們,命運在自己手里,主動出
擊。」他越說越激動,揚眉吐氣之後再不幹點自己喜歡幹的事情,心說這輩子就
白活了!
回國伊始,儲蓄存折就從趙伯起的手里轉交到馬秀琴的手里,而後當大把大
把的活錢一道都被塞進她的手里時,馬秀琴楞住了,須臾間她內心就波動起來,
盯著趙伯起的臉笑了起來。由女人來掌家的時代來了,肩膀上的擔子勢必也會加
重,她就摟住了老爺們的身子,她記得自己跟他講了,誰當家都一樣,以後踏踏
實實過日子不和別人比,可老爺們卻否定了她:過日子沒錯,但不蒸饅頭爭口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過日子咱就要比別人過得好!
還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問:高興嗎?馬秀琴看著老爺們手舞足蹈,她也很激
動,就點了點頭。當家還有不高興的。
現在日子雖說是過得好了,可什麽破斧子爛錘子,老爺們說得是什麽她根本
就聽不懂:「伯起。」她叫著老爺們的名字,她覺得這和過好日子根本就不搭邊,
她壓根也不想讓賈景林來睡她。
「我和老哥們在國外的生活就這樣兒,讓你再好好享受一下,多來幾次你就
會適應,就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還沒等馬秀琴繼續喊下去,嘴就被老爺們堵
住了,緊接著,腿被分開,她想並上大腿,可不管怎麽扭怎麽合始終也沒法撼動
身下那雙有力的大手,稍微松口氣,腿就被活生生分開了,接著,一根粗碩無比
的家夥就搭在了她的陰道上。
馬秀琴掐住了趙伯起的胳膊,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收縮著雙腿想要再次並攏起
來,可身子卻被自家老爺們抱在了懷里,她想喊又喊不出來,嗚嗚嗚地發出了嚶
嚀般的哼哼,感覺屁股擡高了,那根硬挺挺的陽具又貼了過來,她只來得及「嗚」
了一下,下體絲絲拉拉地就被撐開了。
「瞅瞅,你嫂子還這麽害臊。」
「啊,啊,屄被撐開啦,啊,啊,伯起啊。」漲漲呼呼的感覺清晰地從下體
傳過來,馬秀琴身子一軟,抓在趙伯起胳膊上的手也隨之松開了。頭一次搞的時
候也是這樣,第二次搞的時候還是這樣,今個兒更不例外,而且,只堅持了片刻,
馬秀琴的尊嚴就沒了——又喊出聲來。她覺得自己簡直太丟人了,在自己男人面
前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廉恥二字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又想起了自己沈淪在公爹
趙永安胯下的事兒。不也是現在這個樣子嗎!都已經成了破鞋還談什麽廉恥?氣
餒的同時,她想過要跟老爺們攤牌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讓他知道自己已經
相中了一個人,可以沒有心里顧慮地跟孩子在一起搞。腦子里昏昏沈沈,很快馬
秀琴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她知道老爺們心里惦記著啥,也知道他在國外是怎
樣生活的。看來艷艷也會和自己一樣都要被這兩個大男人搞,這是他們男人約定
好的事情,既然約定好了,那麽女人早早晚晚都得面對,都要面對,逃是逃不掉
的。
「呃啊,嫂子的屄真緊。」聽到賈景林發出這樣的聲音,肏都肏了還說出來,
立時把馬秀琴臊得無地自容,又喊了起來:「受不了啦。」喊一氣,她又緊咬住
牙,想要抑制自己內心里的渴望,伸手四處胡擼,想要踅摸個什麽東西堵住自己
的嘴,卻發覺啥也沒摸到,徒勞無功不說,身子里就跟有無數蟲子在爬,又酸又
漲還倍兒癢,於是腿分得更開了,酸溜勁兒也被出溜得更得勁兒了,不知不覺就
出溜著把腿盤在了賈景林的腰上,再次失聲喊了出來:「伯起啊,那麽粗,他肏
死我啦……」
「看你嫂子叫得多歡實。」趙伯起笑逐顏開。賈景林心領神會,他呱唧呱唧
地推,肏的過程中,手伸到了下面,一邊肏一邊替馬秀琴揉捏陰蒂。
迷茫之中馬秀琴看到老爺們在笑,他似乎笑得很痛快,那樣子感覺就好像是
他在上自己,她這才發覺,嘴能張開了,也能說話了,就拼命地喊「伯起」兩個
字,喊了一氣又連忙質問:「戴套了嗎?伯起啊,他戴套沒有?」內心的驚恐讓
她在短時間內有些分辨不出具體情況。
「戴啦戴啦,說好戴套的!」一旁的趙伯起全程都在關註著,見媳婦兒被賈
景林推得韻態橫生都叫岔了音兒,他激動無比,回答的同時躍躍欲試,「舒服嗎
秀琴?舒服就喊出來。」這話如同一道催化劑,關鍵時刻推波助瀾,繃直了脖子
的馬秀琴再也控制不住:「舒服……舒服死啦……」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
種不要臉的話,而且是當著老爺們的面說出來的,還不止一句,就伸出手胡亂抓
摸,摳住了黑乎乎的手臂往死里抓:「我受不了啦伯起,肏死我啦。」大腿岔開
至極限,骨盆上傳來的強烈麻酥感讓她不得不扭臀收腹借以瘋狂蠕動來緩解心里
和肉體上的沖擊,結果被頂得更快了,喊聲也再次飛速地從她的嘴里發了出來:
「伯起啊,要來啦我,啊啊,景林啊,景林,景林,伯起啊,我是你嫂子。」
自打插進去之後賈景林便開始緩緩加速,肏幹的過程中,只在跪著變為蹲起
時稍微停滯了會兒,剩下的時間始終快馬加鞭,甭看是戴著安全套,可下面那張
沒毛的肉嘴卻吸得挺得勁兒。此時,他看著身下的女人被自己肏得語無倫次,就
又顛起身子大刀闊斧地掄起雞巴肏開:「嫂子在吸我。」他喘息著,把兩只夾在
馬秀琴小腹兩側的手騰出了一只,搭在了她的奶子上:「啊,啊,比我媳婦兒的
咂兒還大,啊,摸著真得勁兒。」這體位在肏幹的過程中絕對適合摸咂兒,而且
是兩不誤——完全可以雙手來摸,一邊肏一邊摸,絲毫不影響肉體上的快感,可
以毫不誇張地說,沖擊力更強大,更真實。
「肏你嫂子舒坦吧,你要早答應何至於等一年?!」
「哦呃,舒坦死我啦,哦呃,秀琴叫床的聲音都把我魂兒給勾走了,哦呃,
哦呃,嫂子你輕點夾我,哦呃,屄真緊。」
「肏,老哥們你話咋這麽密?秀琴你聽到沒?景林說你屄緊,夾死他啦。」
「嗚嗚,卡啊,啊嗯啊嗯,伯起啊,你肏死我啦。」
前兩次賈景林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一次他夢醒了,對,夢醒之後一切都
變得清晰起來,需求也變得大了起來。在賈景林的眼里,嫂子的屁股真大,他所
見的那些生過男孩的婦女的屁股都大都肥,反正在他眼里就是比自己媳婦兒的屁
股大,要不然自己咋就沒有兒子,偏偏人家有呢!而且嫂子的咂兒也大,摸起來
脹乎乎的跟有奶了似的,令人垂涎三尺。
「秀琴嫂子,哦呃,得勁兒,大哥們,我要吃你媳婦兒的咂兒。」顧不上胳
膊上的疼痛,也沒時間去看它是否被抓破了,賈景林把身子俯趴下來跪在馬秀琴
的屁股前,就把嘴張開了,也不管趙伯起同意不同意,叼住馬秀琴碩大的奶頭吮
吸起來,吧唧吧唧都嘬出了音兒。
「伯起別走啊,伯起我怕啊。」馬秀琴的手胡亂抓摳一氣,肉紅的指甲里都
因過度用力而泛出了蒼白之色,她摸不到趙伯起就把手抓在了床單上,時松時緊
來回摳抓起來:「肏死我啦,啊,肏得得勁兒,他肏死我啦,啊啊,咋還吃我咂
兒。」抓著抓著又胡亂推起賈景林的腦袋,到最後也分不清到底是推還是摟,閉
著眼從那開始瞎胡擼起來。
「老哥們小前兒老娘哪還有咂兒水啊,我媽還奶過他呢。」趙伯起鼓秋著身
子來到床下,他看著老哥們吃咂兒時撅起屁股一上一下的,雞巴在自己媳婦兒的
屄里進進出出帶出了大量白花花的泡沫。將來我肏艷艷時也這樣搞。心滿意足之
下趙伯起開始捋起自己的雞巴,一邊捋一邊說:「艷艷不現成的嗎?還誤你吃兩
口?」
「大哥們,呃啊,大哥們,啊,啊,我射哪?」賈景林覺得自己要來了,松
開了叼在馬秀琴奶子上的嘴。趙伯起躍躍欲試道:「奶不能白吃,把慫餵你嫂子
嘴里。」賈景林就把雞巴拔了出來。趙伯起身子往前一竄,「呃」了一聲,接力
似的把雞巴齊根插了進去,瞬息間他又「呃」了一聲。媳婦兒的屄收縮得確實挺
緊,無怪乎老哥們第一火的時間總那麽短,也難怪,這樣的日子配上這麽緊的屄,
就跟美酒加咖啡一樣,再說自己又沒戴安全套,恐怕這第一火也堅持不了多長時
間:「啊,秀琴你真緊,啊啊,真滑溜真熱乎,啊,老哥們把你肏舒服了吧。」
這是第幾次去感受了?對他來說每每都有驚喜可言,而把國外的東西搬回家,若
不是因為蓋房,豈能把虛幻遙不可及的東西變成真實?
說完話,趙伯起摟住了馬秀琴的腰,一邊推肏,一邊呼喚起來:「秀琴,秀
琴啊,快把嘴張開。」
這個時候馬秀琴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她聽到老爺們召喚自己的名字,下
意識張開了嘴:「我在哪啊?」趙伯起伸出手來抓向馬秀琴的手,四手相握:
「你在我懷里,是我在跟你同房。」馬秀琴拉長了音兒哼叫道:「你可來啦。」
賈景林伸手一把扯掉安全套,他瘋狂捋動著自己的狗雞,感覺血液都集中在
龜頭上,便悶吼起來:「秀琴,秀琴嫂子,你給我,給我把嘴張開。」見狀,趙
伯起也跟著一起喊了起來:「啊呃,秀琴,張嘴啊秀琴。」
馬秀琴剛把嘴巴張開,一根濕漉漉的粗雞巴就擩進了她的嘴里,她「嗚」了
一聲,嘴就給堵上了。
趙伯起眼前一黑,他看到老哥們騎到了自己媳婦兒的脖子上,隨後整個人就
跪在她的臉上,屁眼兒來回收縮,出溜起雞巴來。與此同時,趙伯起還聽到了媳
婦兒發出的嗚咽聲,那一刻,他咬著牙喊了起來:「啊,啊,秀琴你夾得真緊啊!」
雞巴頭被屄裹得嚴嚴實實,在不停地唆啦著,不足兩分鐘的時間他就有些忍不住
了,場面於他而言真的太刺激了。
雞巴突突地一股又一股,賈景林閉著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泡慫雖說沒射
進馬秀琴的屄里,可射她嘴里也是一種享受——被那舌頭刮來裹去的,熱熱乎乎
酸酸溜溜,舍不得離開就不拔出來,他低頭看了眼嗚嗚聲中鼓起腮幫子的馬秀琴,
說心里話,他很想深插進去,可又怕給嫂子弄吐了,就這樣把雞巴插在她的嘴里
保持著不動的姿勢,等待著再硬起來繼續肏她。
這一通下來,馬秀琴給肏得徹底心神失守了,暈暈乎乎的根本不清楚誰是誰。
她含著一根腥騷的雞巴強忍著嗆,給他把慫液裹咽到肚子里,還下意識用手捋了
捋男人的雞巴,她覺得這樣做香兒肯定會很高興,如果要是把那條開了襠的連褲
襪找出來再穿到腿上,孩子一定會更開心。她樂意那樣做,她也喜歡看孩子臉上
露出來的壞笑,每當這時她都會摟緊了他,給他咂兒吃,給他自己能給的一切,
然後聽他叫自己「琴娘」,羞答答地看著他爬上自己的身體來折騰自己,那時,
她會喊他一聲「兒」,非常刺激,她也會緊緊地夾住「兒」的雞巴,在他青春肉
體瘋狂的推肏中迎來高潮。
「呼,啊,爽死我了。」趙伯起在一陣湧動之後再也沒法堅忍,在賈景林爬
下床時也跟著射了出來,「啊,老哥們,呼,給你嫂子把水打來,嘶啊,洗洗,
洗幹凈接著,夾死我啦。」
雞巴從嘴里拔出去沒多久,馬秀琴恍恍惚惚就聽到了男人熟悉的聲音,這是
自家男人說的,她睜開了眼,除了自家老爺們,身邊那身子並不是她熟悉的小麥
色。啥時變黑了?瞬間馬秀琴就瞪大了眼珠子。剛才我唆啦的不是香兒的……馬
秀琴的臉原本就泛著一絲潮紅,這回一下子就紅透了,連蒲白的胸脯都染上了一
層粉紅色,她立馬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臉。咋又稀里糊塗搞起來了?
被趙伯起摟起來清理下體,緩過勁兒之後馬秀琴揮起拳頭要打,當她看到老
爺們眼里流露出來的神情,心一軟,就把腦袋紮進了他的懷里:「臉都沒啦伯起,
我臉都沒啦。」淚已經流幹了,再說就算有淚,跟誰流呀?「老哥們搞的時候戴
套了,最後是我跟你直接來的。」趙伯起摟住了馬秀琴,「他跟我一起光著屁股
長大的,比親兄弟還親,他得了閨女心里不好受,你說咱能不幫他嗎?」聽老爺
們這麽一說,馬秀琴掐住了他的胳膊。幫也沒有這樣幫的,難道說這樣做就解脫
了?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她腦子里已經亂成了一鍋醬粥。
「舒坦嗎?」如果身邊沒有賈景林的話,馬秀琴會很樂意地把心里話告訴給
老爺們,問題是當著另外一個男人的面,她實在羞於出口難以回答,奈何老爺們
每次都這麽問,她也只能把腦袋紮進他的懷里,不哼不哈。
看著賈景林悶聲不語地把水打來坐在電爐子上,趙伯起喊了句:「老哥們,
給哥哥點根煙。」很快,賈景林就光著屁股捂著雞巴走了過來。
「你嫂子又不是沒看過。」趙伯起把煙接在手里,打趣道。賈景林嘿嘿幹笑
了一聲,再次轉身走了出去。馬秀琴摟緊了趙伯起的身子,遮擋著回避著,恨不
得把自己的腦袋紮進卡巴襠里才好:「我都成啥了?豈不……」她沒好意思說出
口,婆婆在世時就被人說三道四,還嫌別人嘴里的話少嗎?
「這事兒絕不會被第四個人知道。」趙伯起知道媳婦兒要說啥,以前那些陳
谷子爛芝麻都是因為家里窮,成分不好造成的,現在不一樣了,還別說有錢王八
大三輩兒,就算沒錢誰他媽的敢再嚼舌根子試試,不給屄嘴抽爛了他就不是趙伯
起:「一,咱跟老哥們的關系在這擺著呢;二,趕上了蓋房這大事;三,黑燈瞎
火的誰會沒事吃飽了撐的跑過來,不有病嗎!」他說得頭頭是道,這回不再刻意
壓低聲音去說了,還特意把內次在楊偉家里搞的一幕搬出來,說事兒:「內天我
把老哥們叫過來喝酒,打破頭他們也猜不出咱玩的是什麽,做人做事啥衣沒縫來
著,老哥們,叫啥來著?」
「仙衣無縫。」賈景林從套間外面補充道。
「對,就叫仙衣無縫。」剛說完,趙伯起手里的小半根煙就被馬秀琴抻了過
來,她把煙叼在嘴里,小口抿了一下,嗆嗓子不說,心口兀自怦怦亂跳,臉是真
沒了:「我不跟陳秀娟一個德行了嗎!」
「她?」趙伯起冷笑一聲,從馬秀琴手里接過香煙,嘬了一口,悠然間一臉
的不屑,「還有西頭老王那媳婦兒,那點破事兒恐怕整個泰南都知道,咱能跟她
一樣嗎!再說家里又不是沒有爺們盯著,就算半夜三更景林走出去被人發現了,
這蓋房子跑過來幫忙,誰會嚼舌根子?」他說得有理有據,末了又嘬了最後一口
煙。
「可,可我還是害怕,不想繼續這樣兒。」馬秀琴鼓秋著身子,她反駁不了
爺們,可又不想就這麽稀里糊塗活下去。「哎呀,你還怕啥呢?你跟我說,風里
來雨里去,你男人在頭面替你擋著!」一句話就把馬秀琴的嘴給堵上了,她不知
該怎麽拒絕老爺們——過往歲月中老爺們護著她的畫面都在此時一一翻湧出來,
她念他待自己的好,明知道不該去做,此刻卻只能違心地去順從他。女人這輩子
呀,嫁給男人就要給他生兒育女,就要聽他的話,就要服從夫家的一切,包括伺
候公婆。馬秀琴記得這話是在出嫁時娘告訴給她的,她也一直在恪守著。
水燒開了,冒騰出來流淌到電爐子上發出了劈劈啪啪的聲音,水汽也跟著升
騰而起,讓這廂房充滿了溫暖。
「讓老哥們給你洗回屁股,你也正好給他搓搓雞巴。」趙伯起推著馬秀琴的
身子。馬秀琴想拿件衣服遮體,卻被爺們搶了過來:「大大泱泱去,你這當嫂子
的疼疼兄弟還磨嘰?又不是頭一次!」老爺們的話說得她面紅耳赤又羞又臊,就
像曾經委身在趙永安的面前,真的是沒了半點主意。
「我再抽顆煙。」趙伯起也跟著起身來到床下,他推著馬秀琴的脊背,把她
推到了賈景林的面前:「來呀,倆人咋都這麽磨嘰?老哥們,倒水給你嫂子洗屁
股。」轉身走到了外間兒。
賈景林拿眼偷偷瞟著馬秀琴,見她抱著身子不斷遮擋,就悶頭給盆子里倒滿
了水,他回頭看了一眼,隔著門簾感覺稍微好上一些,就把手伸了過去。
看著眼目前黑了吧唧的手,馬秀琴哆嗦了一下身子,她想把老爺們喊進來,
哪知那只手一碰自己的胳膊,腿兒就軟了,當她目光掃到賈景林胯下那根耷拉下
來的黑雞巴時,整個人渾渾噩噩地癱在盆子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水聲響起來,賈景林發現自己的情緒穩定了許多,畢竟以前有過經歷,不像
馬秀琴那樣哆哆嗦嗦,就撩著水把手探到她的屄上。馬秀琴「啊」了一聲,下體
被黑手一摸,她發覺自己的臉滾燙無比,便把手捂在了臉上。
「嫂子,水熱?」賈景林盯著馬秀琴的臉,嘗試著問了一句。馬秀琴不敢做
聲回答,卻下意識縮了縮身體。賈景林覺察到嫂子的屄在動,情不自禁地豁楞著
水,又把手探到了內個肥沃的地方:「真肥!」他摸著馬秀琴光溜溜的下體,兩
片肉捏起來別提多滑溜了,摸了幾下雞巴就撅了起來,於是把臉貼到了她的面前,
小聲說了句:「嫂子,能不戴套嗎?」
強忍著尿意馬秀琴把手指頭錯開了一道縫,她從指縫里打量賈景林,見他正
死盯著自己,趕忙又把臉捂嚴實了。這還是內個沈默寡言的老疙瘩嗎?伯起你聽
見沒有,你們不說好了戴套做嗎,他咋還跟我提這種臊人的話?下體在毫無防備
的情況下被手指頭捅了進來,於是馬秀琴又「啊」了一聲,這回她真的是忍不住
了,淌出尿水時,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絕:「你大哥們不說讓你戴套嗎……」一
時間心亂如麻,沒處抓摸沒處躲避這混亂不堪的場面。
馬秀琴正仿徨著,手就給賈景林抓了下來,繼而水盆錯動,她的手被賈景林
拉著摸到了他的胯下:「你先給我洗洗。」她顫抖著手握住了那根才剛不久前插
過自己的東西,灼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對於馬秀琴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上面還有你口水呢!」賈景林這話說得差點沒把馬秀琴給弄吐出來,她緊
搓慢搓只想趕緊完事,哪知手剛抽回來,賈景林又要求起來:「你就讓我這麽插
幾下吧,我保證不射進去。」也不管馬秀琴答不答應,賈景林抱著她站起身子,
他把她的手從臉上拉了下來,面對面時他也有些緊張,好在迎來送往曾面對過各
路人馬,很快就在馬秀琴肉欲的身子面前有了男人模樣。
馬秀琴推著賈景林,她拒絕著他,反被對方頂開了大腿,她使勁鼓秋了一陣
兒,氣喘籲籲地喊起老爺們的名字,她希望自家男人趕快進來幫著自己擋一擋。
隔著窗子趙伯起盯著外面正左右打量,煙還沒抽呢,聞聲應道:「秀琴,你
們先來,我隨後就過去。」
老爺們親口說出來,馬秀琴實在沒轍了,只好轉而央求賈景林:「老哥們你
別這樣兒。」「就插十下。」賈景林把腿別住了馬秀琴,盯著她醉醺醺的眼睛說。
馬秀琴躲避著賈景林的目光和身體,可身後就是床板兒,再無退路可言:「景林
啊,叫伯起看見了不好。」賈景林搖了搖頭:「既然是搭夥,你還不讓我嘗嘗鮮?
將來我媳婦兒也會被大哥們肏的!」盡管知道這個結果,馬秀琴仍舊推著手,還
想阻止,卻哪里是賈景林這車軸漢子的對手:「給嫂子留點臉吧!」
「要是不給你留,在一年前回國時我就爬你了。」賈景林腿上使勁,單手抓
住了馬秀琴雙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擡起她的大腿,瞅準了地界兒把身子朝前一湧。
馬秀琴「啊」了一聲就把眼閉上了。「呃啊,秀琴,想不到你這屄里竟然,呃。」
再一頂,就把雞巴完全陷入到馬秀琴的肉屄里。
「都玩了還不戴套?」馬秀琴欲哭無淚。賈景林松開了手,抱住了馬秀琴的
腰。馬秀琴把臉扭到了一旁:「就十下。」賈景林氣喘籲籲,他動了動,忍不住
道:「比我媳婦兒屄里的褶兒多多了。」抽拉時朝上猛地一頂,開始計數。
「嗯啊,景林你慢點,太粗了。」馬秀琴輕輕推著賈景林的胸脯。賈景林嘴
里「哈」著氣,撅起屁股一下又一下朝里捅:「是屄太緊了,真滑溜,呃啊,舒
坦嗎,舒坦不舒坦?」
被頂得心花亂顫,馬秀琴的手漸漸揚了起來,她特反感這種面對面的姿勢體
位,因為公爹第二次搞她時就是這個樣子,她記得當時自己也是被擠到了炕邊,
其時她也哀求過他,但根本就不管用,更羞於啟齒的是,內次公爹就是沒戴套插
進來的,再以後除了特殊日子戴套基本上就不再戴了,要不是後來他被香兒趕跑
了……混亂中,馬秀琴的手勾在賈景林的脖子上,她喘息著,渾然不覺地發著
「啊啊」的聲音。香兒內次拉著我在大爺家用的就是這個姿勢,他抱著我叫我琴
娘……意亂情迷之下,馬秀琴的大腿盤在賈景林的屁股上,她把雙手緊緊摟在賈
景林的脖子上,另一條腿也攀了上去:「舒坦,啊,好舒坦。」
「呃啊,你太會伺候人了。」這種面對面的方式——上面看著馬秀琴的臉,
下面不戴套肏她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商人的身份讓賈景林對數字特別敏感,數到
十的時候見馬秀琴主動把腿盤在了自己的屁股上,在蠅頭小利毛八分的心理作祟
下,他開始往第二個十里數去:「二呃,三呃,嫂子的屄嘬得真緊。」
「啊,啊,都超了,啊,你不說就十下嗎,」顛簸中,馬秀琴終於聽清了聲
音,那個肏她的人叫得不是琴娘,這也把她從美夢里驚醒出來。發覺自己又失神
了,而且賈景林言而無信,馬秀琴推拒著,見沒有效果便喊了起來:「伯,伯起
啊,啊,再凍著你身子,啊嗯,你快進來啊,啊嗯。」把腿從賈景林身上溜下來,
本想著脫離出去,可手腳綿軟,就氣喘籲籲道:「拔出來啊景,啊林,啊,超數
了。」
「外屋也不冷。」趙伯起嘬了最後一口煙,走進里屋時,賈景林趕忙停下了
動作。「你們繼續。」看著他倆摟在一處,趙伯起笑道,他蹲在地上就著水洗了
幾把狗雞,隨後起身端著盆子和水壺走了出去:「站著搞也挺好,這樣更能培養
關系。」他這一離屋,賈景林就又猛碓了一氣,咕嘰咕嘰的把馬秀琴肏得兩腿發
軟,剛要癱倒就被賈景林抱住了腰:「秀琴,給我把套戴上吧。」
雞巴抽離出去的那一刻,馬秀琴「呼」的喊了一聲,原本松弛下來的心在賈
景林的命令和那道立目的瞪視下,她心里一抖。趙永安對她用強時就是這個樣子。
此時此刻,老爺們的興致正濃,身邊又沒有人替她出頭,她想抗拒,可當她看到
賈景林用手指向下體時,就臊眉耷眼地撿起了一旁預備出來的避孕套,耷拉著腦
袋乖乖地跪到了他的面前,親手把套兒給他戴在了雞巴上……
楊書香覺得青春就是一把牛耳尖刀,揮出去時就把身上所有的虛偽捅沒了,
以前他還沒留意,現如今留意起來就要瘋一把。不知是誰說的,年輕人的資本就
在一個年輕上,可以任由揮霍。在他看來,青春又像是彈弓子一把,拿在手里摟
緊了皮筋兒之後,打出去時必然會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跟吹哨兒一樣,劃著拋
物線直射出去,就得隨意揮霍,要的就是這個勁兒。
而人在落魄和失意時,內心是很容易被感召的,哪怕一句暖言一個細微的動
作,都能把人心打動了,在這特殊的環境下楊書香和馬秀琴就有了夫妻之實,也
讓他迷戀上了這個看著他長大的女人。可無論如何,情感的天平是不可能兩頭持
平的,當它偏向一側時,在賈景林的面前楊書香憤怒到了極點,但他沒有辦法,
因為無能為力,又因為沒權幹涉,哪怕沒親眼所見不知道具體詳情,他覺得自己
也幫不上琴娘什麽忙,真的是想幫卻使不出勁兒來,於是成為男人的他摟緊了陳
雲麗的腰,他抱著親娘娘的身子開始使勁碓起她的屁股:「我不想讓別人占你便
宜。」興之所至,就又冒出了這麽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皎潔的月光蕩漾起來,在陳雲麗的呻吟聲中擴散出去,如風拂水面,枝搖顫
擺間來回波動起來。對於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來說,還有比肏屄更快樂的事兒嗎?
他需要像這樣的安慰和緩解來釋放情欲,確實,他有大把的精力實現自己的夢想,
所以不遺余力,所以不容置疑,不能容忍除了女人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去染指她,
就算那個男人是至親、關系再鐵,也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沒,這不就跟你一個人來嗎。」陳雲麗知道身後小祖宗的性子,感動之余
這也讓她在投入中喜歡上了他那種霸道勁兒,偷起來更加身心愉悅,更加放縱:
「啊,咋肏得那麽急?」
「我腦袋後面有反骨。」從摸咂兒到摸屁股,楊書香的手沒閑著,雞巴也沒
閑著,從後面上女人感覺相當好,就一邊朝著陳雲麗的銷魂窟湧入,一邊氣喘地
問:「咱娘倆算不算搭夥?」陳雲麗的臉上彌漫出一層柔美的紅暈,嘴里發出垂
涎醉人的呻吟聲,胸前來回蠕動的奶頭已經被摸得碩挺起來,屁股一直在咕嘰咕
嘰地扭動,響起敲打靈魂的篤篤之聲:「娘娘喜歡跟你搞瞎八,舒坦。」始終也
沒正面回應楊書香的問題所指,巧妙應對的同時帶起節奏來,把歡快之聲傳遞過
去:「喜歡肏我嗎?」
「說不喜歡良心上都過不去,我,呃,我要崩你一宿。」楊書香不再掩飾自
己內心的渴望,亦如當初在打架之後他跟馬秀琴提出摸咂兒的想法。在陳雲麗的
身上楊書香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因為她能給他,他覺得這是兩廂情願的事兒,
他覺得這已經到了兩廂情願的地步。「耐人兒。」陳雲麗嬌喘著說完,便又把手
按在了窗臺上,這時,她看到了楊剛,看到他正拉開廂房的門,向外走來:「嗯,
快使勁肏我,啊,射進來。」楊書香也看到了楊剛,快速撞擊中龜頭一麻,拔出
來時準備來個猛烈一擊,哪知道頂出去時雞巴一滑,鬼使神差一般就吼了起來:
「啊呃,死就死吧,啊,我受夠了!」耳輪中就聽陳雲麗「哎呦」一聲,他也意
識到了哪里有些不對,但此時此刻根本就沒有緩沖余地,龜頭被死死地夾著,進
無可進之下他咬緊了牙關,悶哼了一聲過後,控制不住突突地亂射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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