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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設計你(1-9完) 作者:歐靜 [打印本頁]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4-11 07:32     標題: 設計你(1-9完) 作者: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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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計你】(1-4)



【作者:歐靜】


字數:66841
  

      ***    ***    ***    ***
                第一章

  「請你講清楚,我編列的預算到底有什麽不對?」女人雙手扠腰,一臉憤然。

  「你列的『其他』類款項未免太誇張了吧?還有這裏,」男人悠哉地指著,
紙張上的一處,「光辦個晚會就要花掉這麽多錢,你以爲我是金山還是銀山,随
便騙我的銀子就可以嗎?」

  「要不然你叫其他人負責嘛!幹嘛偏偏叫我處理?我一旦插手,你又東嫌西
嫌,到底想怎樣?」

  「我不敢怎樣,隻是希望預算編列合理一點,不要故意唬弄我。難道你這個
基金會執行長是這樣幹的嗎?乾脆回家躺著賺算了。」

  「王八蛋,你敢這樣說我?!」女人氣得七竅生煙,隻想撕爛他的嘴。「我
要告你性騷擾兼诽謗!否則我……」

  「你怎樣?」男人涼涼的問。

  「我就捏破你的睾丸、剪斷你的老二,讓你一輩子不能人道!」

  女人氣呼呼地說完即一溜煙離開辦公室,臨走之際還故意大聲地甩上門,完
全不理會在辦公桌後面氣得咬牙切齒的男人。

  「季牧潔這個女人越來越不要臉,還敢嚣張的威脅我!」男人火爆又懊瞪地
爬梳過濃密的頭發,對女人的一舉一動又氣又無可奈何。

  「她說要捏破你的蛋……而她是唯一可以執行這項任務的人。」男人身旁的
工作夥伴再也忍不住地背過身子,雙肩不住地抖動。這威脅真是太貼切了!

  張瑞祺睜大雙眼,沒好氣地瞪著身旁的工作夥伴,火爆地罵了幾串流利的髒
話。「我被她搞得絕子絕孫有這麽好笑嗎?」

  「報告主任,你的聯想力太豐富了,捏破蛋和絕子絕孫沒有絕對的相關性,
你大可不必擔心。」沈碁峰挑了挑眉,一派正經的解釋。

  「你真他媽的……」張瑞祺突然笑出聲,對自己氣得差點失去理智覺得有點
好笑,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不過季牧潔脾氣越來越差,糾正她一下就會
對我大眼瞪小眼,還會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上次我看到她對客戶噓寒問暖,還
倒咖啡給人家喝,活似賢妻良母的模樣……哼,哪一天她真惹惱我,我才不管她
是我小妹的好朋友,馬上把她開除!」他就不信動不了季牧潔!光看她一副兇巴
巴的模樣,就知道她和他磁場不合,天知道他以前爲什麽如此迷戀她。

  沈碁峰沒說話,隻有眉尾挑高,擺明了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有些人就是嘴巴賤,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回事,而張瑞祺就是這種
人的代表。

  「怎麽,你不相信我?」張瑞祺氣死了,剛剛被季牧潔惹火的脾氣,現在正
好将炮火對準合作夥伴,擺明了就是遷怒。

  「張大律師,請控制你的脾氣。如果要找人發飙,請你走出門外然後左轉十
步,季執行長的辦公位置就在那兒。」沈碁峰露齒一笑,還好心的提供對方所在
地,讓他自己去找「罪魁禍首」報仇。

  「我沒有。」張瑞祺讪讪地閉上嘴,不承認自己有想找人吵一架的企圖。

  「我才不想理那個瘋婆子。」

  「還有,如果她真的想告你性騷擾和诽謗,我可以幫她作證,因爲我聽到你
叫她回家躺著賺——光這點你就足以成爲女性的公敵。不過……」沈碁峰無視夥
伴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還惡意的故意戳他幾刀。「反正你們倆每次吵架沒其他
本事,就是喜歡互撂狠話,所以我會假裝沒聽到。」

  「你……」張瑞祺這時才發覺自己腹背受敵,被奚落的有點難爲情。

  「但是如果她真的想要提告,我還可以幫她介紹律師,和你打對台。雖然我
們是好同事、好朋友,但爲人類争取正義是當律師必有的職業道德,而且我也深
信,我會因爲勇於揭發醜陋的事實被媒體封爲司法界唯一的淨土!」沈碁峰笑得
很樂,覺得自己的點子真贊。

  「如果你把我拖下水,我們瑞峰律師事務所首當其沖,業務必定一落千丈,
連半個案子也接不到。」張瑞祺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當頭就給了沈碁峰一個棒喝。

  沈碁峰隻好閉嘴不語。但他實在快受不了這兩個任性的家夥,隻好甘冒被丢
白眼的危險,提出诤言。「你幹嘛老是和季牧潔吵嘴?讓她一下會怎樣?而且不
知道爲什麽,你和她說話時總是擺出一副對方欠債的嘴臉……明明季牧潔長得豔
麗又性感,連我有時候都會看她看到呆。」

  張瑞祺沒好氣地睨他一眼,「因爲你是色狼,我不是。我才不會被那女人的
美色給誘惑。」

  「少來了。」沈碁峰邪邪的瞥一眼,故意落井下石,「是誰初次見到她就驚
爲天人,當時還追她追得要死?現在說不會被誘惑……是因爲你被她甩了吧?」

  轟!一向口條清晰的大律師張瑞祺突然開始結巴起來,「我……我才沒被甩!
是因爲她無理取鬧,爲了一點瑣事和我吵架,所以才……協議分手的。」

  縱使他如何解釋,也是越描越黑,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被抛棄的一方。

  「你幹嘛說謊?讓我知道事實又不會笑你。愛情這種事很奇妙,不是被甩就
是甩人。雖然被甩很丢臉,但總要有犧牲的一方,這樣才可以見證愛情的偉大。」
沈碁峰無視老友千變萬化的臉色,有話直說。

  他和張瑞祺是大學同班同學,畢業後一起接受檢察官訓練,之後更共同創立
律師事務所,怎麽會不知道這個男人嘴巴雖然很愛要賤,但是在追季牧潔時卻是
用情之深,連他都覺得感動。隻可惜這個暴躁男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季牧潔那個同
樣脾氣火爆的小妮子,兩人莫名其妙就這麽切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是協議分手,我才沒被甩。」張瑞祺咬緊牙關,
死不承認這麽丢臉的事。

  他從小就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所以不管念書或是事業,甚至愛情都是一
手主導,如果真的和女友合不來就理智分手,分手後大家還可以成爲好朋友,沒
有惡言相向的醜陋事件發生過。況且他這種英俊潇灑又事業有成的男人,列爲黃
金單身漢也不爲過,怎麽可能被甩,開玩笑。

  「随便你怎麽扭曲事實,我管不著。」沈碁峰不懷好意的瞅著他,隻想看好
戲。「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你準備什麽時候要告訴她,你找她來基金會上班,就
是要取得她的原諒還要重新追她?還有,你們倆不是分手了嗎?可我上次看到你
從她家出來,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怎麽,難道你們隻分享床,不分享愛?」
他剛好就住季牧潔家附近,而且好死不死讓他看到這一切。

  轟!轟!轟!堂堂瑞峰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在司法界所向披靡的狠角色張
瑞祺,就這麽漲紅了一張臉,連話都說不出來。

             *********

  「爲什麽我要忍受他的惡言相向?爲什麽他總是對我兇巴巴?幸好我們分手
了……該死的家夥,我要砍了他!最好是請黑道做了他,然後出錢讓他們逃到海
外去,這樣就死無對證了,反正抓也抓不回來……」發出火爆怒吼的是一名美豔
性感的女人,她兇狠的計畫讓四季餐廳裏其他客人忍不住害怕的奪門而出。

  「季牧潔,我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損失請你負責,謝謝。」她的好友兼四
季餐廳負責人張凡恬遞上了一張帳單。「我必須向出資股東負責,所以請原諒我
無法昧著良心護短。」

  「你的出資股東隻有我……」季牧潔看到帳單,簡直傻眼。她有吓跑這麽多
客人嗎?沒想到發個脾氣也能嚴重破财。

  「沒錯。雖然我們是合作關系,但親兄弟明算帳,這種人爲的破壞事件必須
列入,免得我們餐廳走向倒閉一途。」張凡恬強忍笑意,義正辭嚴的回答。

  「張凡恬,你越來越像你那個哥哥了,學會殺人於無形的手段……」季牧潔
哀怨的抱怨,「我到底是走了什麽黴運,認識你們兄妹倆,現在竟然讓自己的生
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是我哥讓你水深火熱,我可沒有那個好本事惹你唷。」張凡恬調皮的眨眨
眼,對這一對冤家覺得好氣又好笑。「我二哥到底又怎麽得罪你了?你們倆每次
見面都風雲變色,兩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一天沒聽到你們的吵架聲還挺不習慣
的……一旦碰到你們沒吵架的時候,我家公公還會說你和二哥是不是因爲吵架太
用力舌頭長爛瘡而休兵一日。」公公是她親愛的老公何昱軒的昵稱。

  季牧潔一愣,忍不住氣結。

  那個該死的何昱軒,逮到機會就調侃她,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隻是據理力争,才不想跟他吵架哩!」季牧潔本想好好解釋,但她越想
越氣,忍不住又飙高聲音,「那個該死的家夥,該死的批評我的預算,還該死的
批評我唬弄他,更該死的叫我不如回家躺著賺!」

  「你講了一大串,我隻聽到好多該死的。」張凡恬一睑無辜樣。「小潔,你
真的覺得我二哥該死嗎?」

  「我……沒有。」冷不防被這麽反問,季牧潔登時語塞。「我隻是……呃,
口頭禅。」她心虛的冒冷汗,還找了個爛理由搪塞。

  一陣毫不遮掩的笑聲在她們身邊響起,來人還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季牧潔
旁邊。

  「婆婆,她怎麽舍得二哥死?她愛他都來不及了。」何昱軒涼涼的揶揄道,
還和親愛的老婆交換了個有趣的眼神。

  「我想也是。」張凡恬也露齒而笑,跟著一屁股坐在老公何昱軒的懷裏,上
演摟摟抱抱的戲碼。

  季牧潔氣呼呼的看著這嘿心的一對。「你們倆真惡心,害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她抓抓手臂,一副嫌惡的表情。

  「不要嫉妒。」何昱軒才不管她,笑嘻嘻地給了她一記回馬槍,「我記得你
和二哥熱戀時,因爲你嗜吃草莓,二哥還叫你小草莓哩!」

  轟!季牧潔連耳根都紅了。

  「沒錯!」看著好友吃癟,張凡恬也覺得很好笑,還說出更多爆炸性的消息,
「你幫二哥的『小弟弟』織的毛線小帽,現在被他視爲寶貝,還鎖在保險箱裏珍
藏唷!」這是她偷偷看到的。

  轟!轟!轟!季牧潔這次連腳趾頭都紅了。

  「原來是你啊……沒想到你這麽寶貝二哥的那話兒,還特别織毛線小帽幫它
保暖。」何昱軒一副深思的模樣,随即轉頭對自己的老婆說:「婆婆,回家你也
幫我織一個,絕對比二哥的還大,對不對?」他對自己的老婆開黃腔,一點都不
會覺得尴尬。

  年紀輕輕但已經育有一女的張凡恬,已經非常習慣老公吓死人不償命的話,
所以隻有微笑而未答腔。

  何昱軒故意睨了僵硬如石像的季牧潔兩眼,「二哥縱橫司法界多年,天不怕
地不怕,但是他偏偏怕兩件東西被偷,第一件就是那個毛線小帽,第二件就是一
把鑰匙。那鑰匙是要做什麽的,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不過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和
你有關唷!」說完,何昱軒看看手表,決定該去幼兒園把寶貝女兒接回家了。

  盯著好友僵直不動的樣子,張凡恬歎了一口氣。「小潔,你們要這麽一直吵
下去嗎?」

  「我也不想,但一看到他,我就是莫名其妙會上火。他也是……看到我就喜
歡羅哩羅唆,煩死了。」季牧潔很懊惱,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段孽緣。

  「我知道你爲什麽會上火,因爲你還愛他,他也愛你。」張凡恬聰明的點出
症結。

  「誰……怎麽……哪有?」季牧潔嬌嗔否認。

  「别再想不開了啦!趕快找時間坐下來和他溝通一下,順便向他承認一件事,
萬一來不及,可是很糟糕的。」

  「承認什麽事?」

  「你不是懷孕了嗎?應該超過兩個月了吧!」張凡恬無視好友的僵硬,笑得
好得意。好歹她也當了媽媽,懷孕初期的症狀她最了解。「不過你們嘴上說分手
已經半年,但你現在又懷孕兩個多月了……連我都不知道你們這是孽緣還是宿命。」

  這下季牧潔白了一張臉。

  完蛋了,秘密被知道了……她恍惚的看著眼前張凡活的笑容,蓦然一悚——

  那笑容竟然和那該死的男人一模一樣!

             *********

  「季小姐,你越來越漂亮了。」

  「季小姐,什麽時候有空和我約會?」

  「季小姐,我的心裏永遠會爲你留一個角落。」

  不管周遭蒼蠅的甜言蜜語,季牧潔性感豔麗的臉龐硬是臭得像臭水溝,想将
手上的飲料往那個瞪著她的男人丢去。

  爲了救助脊髓傷害患者,「瑞峰律師事務所」附屬基金會特别於今晚舉辦慈
善晚會,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邀請工商大老出席,結果如預期地獲得一緻好評,
連明星也聞風而來,捐了許多衣服義賣。

  根據她的保守估計,這場慈善晚會應該可以募到兩千萬元,對於照顧傷殘者
有很大的助益。她很高興活動這麽成功,但一道淩厲的視線卻莫名其妙地瞪著她,
讓她渾身不舒服,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她的老闆兼前男友張瑞祺。

  他站在離她不遠處,不曉得吞了什麽炸藥,正惡狠狠的瞪著她,一臉想吃掉
她的模樣。

  季牧潔雙眼滴溜溜地一轉,先是巧笑倩兮的和與會人士打聲招呼,然後緩緩
的移動腳步,最後停在張瑞祺前面。

  「親愛的老闆,你是便秘還是痔瘡,怎麽一副吉普賽臉?」她故意嬌嗔的睨
他一眼。

  「吉普賽臉?」張瑞祺很困惑。

  「就是台語的結屎臉。」她好高興地爲他解答疑問。

  「你……」他氣得眼睛冒出熊熊的火焰。「我不知道基金會執行長一定要穿
得像是花蝴蝶一樣!一點端莊的氣質都沒有,活像是賣春集團首腦。」瞧她那件
衣服,根本隻有兩塊布分别遮住胸部和屁股,其他地方都裸露出來,擺明是要讓
人想入非非!

  賣春集團?!「你的嘴巴可以再爛一點或再臭一點!」季牧潔氣得咬牙切齒。
「老娘有腿、有胸、有腰,要露不露關你屁事?!」

  張瑞祺臉色一黑,「我可不希望出錢辦慈善晚會,結果成爲花蝴蝶翩翩飛舞
大會!」

  站在一旁的沈碁峰忍不住笑出聲。花蝴蝶翩翩飛舞大會?虧張瑞祺想得出來
這種形容詞。瞧他一臉嫉妒又吃味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不過他這種說法鐵定
讓女性不滿。

  季牧潔真的很想将手上的飲料往張瑞祺頭上倒下。但是她也知道現在有媒體
在場,不能搞成新聞事件,所以縱使非常不爽,她也要忍耐。

  沈碁峰擔心這兩個人互瞪太顯眼了,隻好打哈哈轉移話題,「牧潔,你的晚
會辦得相當成功,我看一些鐵公雞也捐了不少錢哩!」有些有錢人特别小氣,但
這些人碰上季牧潔通常都會自動掏出錢來,所以他非常佩服她的公關能力。

  季牧潔很開心有人贊賞她的努力,但她還未回應,就讓人給搶白了。

  「當然成功。她穿成這樣活像個人走秀一般,大家隻想看她衣服下的玄機,
胡裏胡塗就受騙上當了。」張瑞祺嘴一撇,說出惡毒的話。

  季牧潔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理智占上風,反而對著他嫣然一笑,
愉快地聳聳肩。「是呀!大家都靠我好近唷,還故意一直貼著我想和我跳舞……
哎,人美就是有這個好處。」讓他嫉護死吧!

  「人美?我看他們都被下藥了,才會把母豬當珍珠!」張瑞祺再也忍不住地
破口大罵。

  這下沈碁峰再也忍不住了,他跌跌撞撞的離開會場,躲到一旁确定沒人瞧見
他之後才放聲大笑。

  季牧潔抿緊唇,故意挺起胸,讓碩乳更加明顯。她很滿意地聽到大家贊歎的
聲音,更得意看到張瑞祺倒抽一口氣的樣子。

  「識貨或不識貨,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她得意的凝視他,笑臉燦爛。

  張瑞祺看著她的笑臉,心跳開始加快,尤其是她火熱的身材曲線,讓他幾乎
無法控制自己。

  「怎麽不說話?生氣了?」季牧潔以爲自己的詭計得逞,張瑞祺終於受不了
她的賣弄風情,準備大發飙。

  但是張瑞祺反而牽住她的手,一個轉身,拉著她往會場外走。

  「你要拉我去哪裏?」季牧潔看到有記者朝這邊看過來,隻好露出微笑,其
實對自己被拉著走有點不高興。

  張瑞祺沒說話,雖然拉著她,但也控制著力道以免弄痛她。他還記得她的手
有多脆弱,肌膚有多敏感,隻要輕輕一捏就會淤青,連羽毛撫過她的臉,她也會
敏感的戰傈……尤其是歡愛的時候,隻要一個親吻、一個溫柔的愛撫,她就會陷
入動情狀态。

  他越想越興奮,拉著她加快腳步……

  「張律師……」有人攔下張瑞祺,想要請教一些法律上的問題。

  「明天到我辦公室再說。我有急事。」張瑞祺伸手擋住對方。

  不管任何人中途想攔下他或是藉故與他寒暄,都被他禮貌的推拒。

  「你要帶我去哪裏?有什麽急事?」被拉著走的季牧潔很火大,但還是放低
音量問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張瑞祺沒停下腳步,反而丢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
神。

             *********

  「我們來這兒做什麽?」季牧潔好奇的東張西望。「有什麽事不能在會場講?」

  慈善晚會是在飯店的宴會廳舉辦,張瑞祺卻拉著她來到頂樓的總統套房。她
本來想拒絕,但又擔心真的有不能讓人知道的事發生……會場耳目衆多,一個不
小心就可能會洩密。

  「沒事,喝杯咖啡而已。」他一上樓就請人送了飲料和食物。

  季牧潔聽了很火大,忍不住跳腳,「我們正在辦慈善晚會,結果你拉我來這
裏,就爲了喝一杯咖啡?!」

  「我隻是想和你聊一聊。」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理由很遜,忍不住心虛。

  「聊一聊?」她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緒,「剛剛我們還在吵架,現在你叫我上
來和你聊一聊?」這個人有病吧!

  「嗯……别管那麽多,你先喝杯咖啡。」他殷勤的倒了一杯咖啡給她。

  她僵住,吞吞吐吐,「我現在……不想喝咖啡。」

  「爲什麽?」他狐疑地看著她,覺得很古怪。「你不是每天都要喝咖啡的嗎?」

  「嘿嘿,我現在很容易失眠,所以想戒掉咖啡。」她随便找了一個爛理由。

  沒想到他聽到她的理由反而哈哈大笑,「你會失眠?我記得每次你一躺上床,
三分鍾内鐵定入睡。現在爲什麽會失眠?」

  雖然說他還是有點擔心,但她的理由真的讓他很難置信。因爲季牧潔是最粗
神經的人,任何一件事都無法打擾她的睡眠,隻要時間一到,她就會自動陷入深
層睡眠中。

  「我……我體質正在改變,不行呀?!」可惡,因爲和他交往過,才讓他有
機會将她的作息摸得清清楚楚,連有幾顆牙都如數家珍,氣死人。

  「因爲更年期?」有這麽快嗎?

  「不是啦!」臭男人,胡說八道!她才二十四歲耶,離更年期還有一大段距
離!

  「那爲什麽……」他關心原因爲何。

  「我不知道啦!」她要賴道。看到他關心的眼神,她隻好放軟音調,找了一
個藉口,「因爲前一陣子我媽莫名其妙炖了一堆中藥給我補身體,結果體質改變
了吧!我沒有失眠,隻是現在不想喝咖啡。」

  「是這樣嗎?」他依舊覺得古怪的瞪著她。

  「怎麽?」她開始撒潑,兇巴巴的瞪著他,「我不喝不行喔?你自己喝就好
了,不用管我啦!」

  「好吧!這裏有蛋糕,肚子餓可以吃。」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找我上來吃東西?這麽好心,不像你吧!」

  張瑞祺放下咖啡杯,「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身爲公司老闆,我希望執行長
以後穿的衣服能先讓我監定一下。」這樣才能擔保她不會被人看光光。

  呴!她又不是他什麽人,憑什麽他能管她?「爲什麽?」

  「你還敢問我爲什麽?」說到這兒,他忍不住又火氣上揚,一拍桌面。「你
穿麽露是要招蜂引蝶嗎?」

  「關你屁事?」她狠狠地瞪視他。

  「什麽?」他氣得跳腳,「我隻是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慈善事業上,而不
是隻會盯著你的身體!」

  「身材好就是要讓自己欣賞,别人的眼光要移過來,我也無法制止。」季牧
潔笑得好開心,妩媚眼眸中流轉著慧黠的流光,讓他又愛又恨。

  「你一定要這麽風騷嗎?」一想到大家直盯著她,他就非常吃味,講話也酸
溜溜的。

  「你管我?」她硬是要捋虎須,管他高不高興,就是故意穿成這樣觸怒他。

  「你隻能這麽說嗎?我不管你,還有誰能管你?」他的妒火四溢,幾乎要燒
灼上她。

  但季牧潔也不是省油的燈,好笑地斜睨他一眼,「你憑什麽管我?」

  一句話瞬間讓他住嘴。

  「我……」可惡,他的确沒有立場。

  「就說你不要那麽雞婆嘛!這件衣服根本就是爲我量身打造的。」她搔首弄
姿,顧影自盼。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摟住她,将唇貼上她的紅唇,讓她閉上會惹他生氣的小
嘴兒。

  「你幹嘛啦?」她用力掙紮,想要擺脫他的吻。

  但他怎麽可能放棄這個親熱的好機會,硬是伸出舌頭舔弄她的紅唇,她吓了
一跳,雙手亂揮,一把将桌上的咖啡翻倒在地上,四濺的液體瞬間沾上了她的短
裙。

  「我的衣服!」她氣得哇哇大叫。

  「哈哈哈……」張瑞祺得意無比。他早就看那塊薄布很不爽了!弄髒了也好,
她就不會再穿它。

  季牧潔趕快拿來面紙将沾上的咖啡漬吸拭乾淨,但布料早已吸收水漬,現在
她的裙子上點綴了滿滿大小不一的棕色斑點。

  「可惡,擦不乾淨了啦!」她很火大的瞪著他。這件衣服是爲了慈善晚會特
别訂做的,卻穿不到兩個小時就毀了!

  「我幫你擦。」他也拿來面紙幫她擦,但大手卻賊溜溜地趁機偷摸她渾圓的
翹臀。

  「你偷吃我豆腐?」她拍掉他的賊手,生氣指控。

  「沒有。」他無辜笑著,「我是正大光明的吃你豆腐。」說完即一把摟住她
的小蠻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直到她被吻得七葷八素、渾身癱軟的靠著他,他趁機在她的耳邊低語,「我
們去浴室将咖啡漬洗乾淨。」他一手輕輕地觸摸著她的後腰,因爲這裏是她的敏
感點之一。

  季牧潔滿腦子空白,被動地點頭,兩人便一同進了浴室。

                第二章

  寬敞的浴室裏,兩人面對面站著。

  「讓我爲你服務。」張瑞祺在季牧潔的耳邊低語,随即動手脫掉她的上衣。
解開上衣的那一刻,她渾圓碩大、隻穿著薄薄胸罩的胸脯就這麽顯露在他眼前,
讓他吞了好幾口口水。

  「你在看什麽啦!」她嬌嗔地打他一下。但他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胸前,
最後終於按捺不住,直接将那遮掩美景的胸罩解開,并以手掌罩上那雙渾圓。

  「真美……」他大手搓揉著乳房,食指輕輕地撩撥兩朵粉紅色的蓓蕾,當蓓
蕾凸起時,她也不禁興奮的呻吟出聲。

  浴室裏的水蒸氣越來越大,仿佛将兩人圍繞在水幕之中,她的意識一片空白,
全身酥軟的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将她脫得一絲不挂。

  他低下頭吻上那盛開的蓓蕾,除了用唇舌舔吮,更以牙齒輕輕扯拉,直到那
兩朵蓓蕾又紅又硬,才心滿意足的放開。

  「你看,你這兒多美……」他指著蓓蕾,以手引導她撫摸自己的胸哺。

  她眼神迷蒙,漾滿情欲,一股沒來由的勇氣讓她也想讓他興奮,於是她迅速
撩起他的衣服,張開嘴溫柔的含咬住他的乳頭。

  「喔……」他低吟出聲,顯然沒料到她的撩撥會讓他這麽興奮。

  她輕輕地舔吮著他左邊的乳頭,還伸出粉紅色的舌在乳頭的周遭舔弄著,另
一手則撥弄著右邊的。

  「換我了。」他先拉開她,再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除去。他讓她靠在自
己胸前,取來茉莉香味的沐浴乳,直往她胸前的兩團渾圓抹去。

  「好癢……」她忍不住呻吟。

  他兩手沾滿了沐浴乳,分别輕輕地在她的乳房摩挲,使得她的胸脯沾滿了白
色的泡泡,兩朵蓓蕾在白色泡泡中更加突顯,成爲他撩撥的對象。

  「這樣的服侍,你覺得滿意嗎?」他舔著她的後耳,兩手罩住碩大的胸脯,
形成一種暧昧的氛圍。

  「還可以。」她舒服地溢出嬌吟,俏臀不自覺的輕輕扭動起來。

  「隻是還可以?」他失笑道,随即将她轉過身,讓她面對他。「接下來,我
要洗下面了。」

  他讓她靠在牆上,又取了一些沐浴乳,然後将沾滿泡泡的手由她的玉頸開始,
一路下滑到鎖骨、胸脯、小腹間,他故意在她的肚臍周遭流連,食指緩慢的撩撥
敏感的肚臍,最後還以指頭刮弄。

  「喔……」麻癢感從下腹升起,她覺得小腹間傳來酸軟的感受,忍不住伸手
擋住他。

  「我還沒洗那裏,你就受不了?」他邪邪一笑。「來吧!我幫你洗乾淨一點。」
說著,他的手摸上小腹,故意滑過濃密的叢林區和敏感的花瓣上緣,在她嬌吟出
聲之後,才以手指撩撥花瓣。

  他的手在花瓣上撩撥著,直到發覺凝露從花心口流出,才滿意的微笑。接著,
他取過蓮蓬頭,适當至調整水溫之後,将水柱對準她的花瓣,準備沖洗乾淨。

  「你……要做什麽?」她覺得很奇怪,睜著迷蒙的眼望著他。

  「放心,你會覺得這樣很舒服的。」他微笑,随即将水柱噴在她的花瓣上。

  水流沖著她的敏感根源,她不自覺尖叫出聲,「不要!這樣很奇怪……」還
緊張的将雙腿并攏,讓他無法再爲所欲爲。

  「不會奇怪。快将腿打開一點。」他溫柔的催促,還給予保證,「我會很輕
的,保證不會傷害你。」

  聞言,她忐忑不安的将腿張開了一點。

  爲了防止她之後又将雙腿并攏,他的手也插在她的雙腿間,另一隻拿著蓮蓬
頭的手則緩緩的靠近她的下腹……

  當水柱再度落在她細緻又敏感的花瓣上時,快感随之襲來,她簡直無法發出
任何聲音。溫暖的水柱彷佛一具柔軟的按摩器,在她的花瓣上輕輕揉動著,帶來
舒服暢泰的感覺,她閉上眼睛享受著這種特别奇妙的感覺,嘴裏溢出斷斷續續的
呻吟聲。

  「很舒服吧?」他露齒一笑,一手撩撥著她的花瓣,另一手則用水柱沖洗著
她,兩道不同的外力讓她簡直無法負荷,酥麻得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冷顫。

  暖暖的水花沖擊著花瓣和花心,他撥開兩片花瓣,将水柱對準花穴口,水花
先射進花穴,然後再流出來。她的欲望根源同時受到刺激,變得充血發硬,瞬間
達到情欲的最高點。

  但他還不放過她,手指小心的鑽進花穴口,直到最深處。她花瓣上的小突起
此時像一顆紅豆般紅腫發硬,在水柱的洗滌下,越變越硬、越變越紅。

  「不要這樣……」她腦袋後方傳來麻辣感,感覺自己的花穴口因受到刺激不
斷地流出凝露。

  「怎樣?」他反問,手指開始有節奏的律動起來,水柱也更接近花瓣,在沖
力更強的情況下,她的快感也越益明顯,頓覺渾身發軟,手腳也失控地抖個不停
……

  不一會兒,她便癱瘓般低垂著頭,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喘氣,放軟身子盡情領
略傳來的一陣陣快感。

  她的敏感反應刺激了他,他的手指緊緊的黏住花穴,順暢的進出於花心間,
直到她的下腹劇烈的收縮,他才迅速抽開手指,讓水柱依舊沖洗著那敏感充血的
欲望之源。

  「我不知道隻是一個蓮蓬頭也能讓我全身無力。」她依舊靠在牆上喘氣,連
手指頭也懶得動一動,

  「我下次再用别的方法讓你體驗一下。」他笑咪咪的說。「不過現在換你爲
我擦背了。」他轉過了身子。

  她正經八百的幫他擦背,還仔細的洗了好幾次,不過當她摸上他的臀部時,
也忍不住一拍。

  「你的屁股還真挺!」她故意又捏了一下。

  他轉過頭來睨著她,「爲了讓你『性福』,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練身唷!」

  她臉紅紅的,有點難爲情。「才怪!你以前就是這樣,隻能說有在保養。」

  他暧昧的眨眨眼,笑得好開心。「你果然很注意我,連這種地方都記得那麽
清楚。」

  這次她的臉不知道是因爲水蒸氣還是難爲情而變得通紅,尤其看到他嘴角噙
著邪惡的笑容時,她更是惱羞成怒的大叫,「轉過去啦,我還沒洗完耶!」

  他笑咪咪的轉過身,讓她細心地爲他洗背,之後又将光溜溜的身體轉過來面
對她。

  「現在輪到洗前面了。」他開心的注視著她。

  「哼,洗就洗。」她用力擦洗他的胸膛,還故意調大水柱,讓他直接站在水
柱下,使得他強壯結實的胸膛沾滿了水珠,看起來十分養眼。

  哇!女人對強壯的胸膛總有欲罷不能的幻想……

  「你在流口水喔!」他好笑地看著她癡呆的模樣。

  她信以爲真,還摸摸嘴角,發現自己白癡的舉動,忍不住怒瞪他一眼,随即
看著他翹起的欲望,邪惡的一把揪住。

  「這麽快就發情了?」她笑意盈盈的調侃。

  「早在你出現在會場,我的小弟弟就爲你瘋狂了。」他老實說道,大手摸摸
她粉嫩的雙頰,「你看起來那麽美、那麽性感,我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踢出去,不
想讓他們看到你這美豔又性感的模樣。」

  她一下子就陷入他的溫柔話語裏,不自覺将臉靠在他胸膛上,享受那厚實的
安全感。在他們交往的那一段時間,他總是盡心盡力的關照她,更不時給予溫暖
與體貼,雖然她長得美豔又性感,但行爲及思考方式根本就像個男人,大刺刺的
不懂什麽叫溫柔,有時候甚至罵一串髒話都不會臉紅,在他的調教之下,她才知
道如何善用女性魅力讓自己無往不利。

  「你拉著我的小弟弟做什麽?」他好笑的看著她一臉羞意,但她卻還是揪住
他的男性欲望不放,害他幾乎快要忍受不住。

  她雙眼滴溜溜的一轉,「把你的小弟弟洗乾淨一點啊。」她決定如法炮制,
撩撥他的情欲。

  她不懷好意的蹲下身,湊到他的男性欲望前,或輕或重的捏壓著,直到它充
血脹大,而他的兩手也不甘寂寞,一手伸向她的胸前撫弄著她的碩乳,另一手則
扣弄著她的蓓蕾。

  「換我來服侍你。」她笑著,随即張口将他的男性欲望含進嘴裏。

  「喔……」一股溫暖濕熟的感覺讓他不自覺興奮的低吼出聲。

  她的唇舌又含又吞的撫弄著越來越脹大的男根,并以靈活的舌輕輕舔弄前緣,
讓它不停躍動著。

  「你的技巧越來越好了。」他粗嗄出聲,對於她的技巧越益精進覺得欣喜。

  「都是拜你之賜。」她和他交往後,從不會任何技巧到善用技巧、再進階到
高明運用,都是他一天到晚纏著她上床的結果。

  除了唇舌并用,她的手也上下套弄著男根,直到它直挺挺的翹著,她才依依
不舍的離開。

  「你滿意我的服務嗎?」她給他愛嬌的一瞥。

  他已經欲火中燒,一刻也無法等待,抱起她往卧房的大床大步走去,将她輕
輕的放在床上,而後自己也跳上了床。

  此時,他不急著滿足自己的欲望,反而不停用手揉搓她的乳房,一會兒旋握,
一會兒摩轉。

  「嗯……」

  她呻吟著,他則湊上前去吻住她火熱的雙唇,與她交纏吸吮。

  接著他又伸出兩根手指撩撥她早已紅腫的花瓣,直到凝露再度流出,倏然将
手指伸進她的花穴中拙弄,不多時,她的凝露大量流出,讓床單濕了一片。

  「啊!」她爲他這放肆的挑逗,不自禁扭動了一下屁股,還自動張開兩腿,
讓花瓣與花心展露出來。

  他看她的情欲已經漲到最高點,便用自己粗壯的男根在她的花穴口輕輕的摩
擦旋轉,再頂到她的花心上下停地搓揉,直讓她渾身戰栗,扭動不止。

  「快點……」此時她不僅臉兒發燙,連小腹也發燙,全身感官處於一種期待
感,甚至連花穴口也有一種期待的空虛感。

  「舒服嗎?」他自己一邊挑逗她,一邊甚感舒暢,連嘴巴都乾得要命。

  「好癢……」她微微呻吟著,花穴口已經沾滿凝露,全身筋骨酥麻,益發火
熱。

  男根在她的穴口持續繞著圈圈,他沒有立即滿足她,反而延長著那搔癢的感
覺。

  她扭動嬌軀,星眸微閉。「快點……我快受不了……」随即猛然一陣顫抖,
花穴中一股熱流沖擊而出,她全身如觸電般襲來一陣快感,大量凝露汨汩流下,
他知道敏感的她已經處於高潮邊緣,於是他吻得更爲熱烈,手也活動得更快速。
但她實在是難受極了,於是伸出玉手,握住那堅挺已久的男性,硬要往自己的花
穴口湊去。

  「不要急……」他安撫著她,雙唇含住她的紅唇,在她被吻得意亂情迷時迅
速一個挺身,立即進入她的花穴。

  「喔……」她挺起腰,讓他能進入得更深一點,又粗又硬的男根一下子就把
那小小的花穴塞得滿滿的,讓她感到充實的美感。

  他腰一挺一沉,有節奏的插送著,忍不住又吻上她微啓的紅唇,直到她難耐
地哼叫著。

  「我們換個姿勢吧!」他眼裏漾滿情欲,對她的高度配合滿意得不得了。

  「好。」她早已欲火高燒,任他變換姿勢。

  他把她的雙腿高舉擡至肩上,兩手捧著她的臀部,她張開大腿迎上他,接著
他将男根狠狠地直搗她花心深處,讓彼此的結合更加緊密。

  她緊緊的環住他的肩膀,猛動腰臀,一扭一擺間更是讓他的男根深深地埋入
花穴中,他則猛力的進行抽插,配合著彼此的韻律,瞬間,整個房間就隻聽到大
床吱吱作響與兩人的喘息呻吟聲。

  「啊!我不行了……」不久,她就想宣告投降了,但話聲未落,凝露又大量
流出,她已進入了高潮階段,另一股興奮感讓她不自覺的扭腰擺臀,讓男根在她
花穴中不停地摩擦、旋轉。

  「快了……」他邊安撫她,邊扭動臀部。不一會兒,他反而放緩節奏,慢慢
地插進再慢慢的抽出,直到她情欲稍緩,他又猛力抽插,整個男根盡沒花穴。

  此時,她感到異常的滿足與充實,但不一會兒,他的男根又飛快的抽出,一
下快,一下慢,一下實,一下虛,讓她搔癢難耐。

  「快點,你在幹什麽?」她渾身發熱,感覺昏沉沉的,身子不斷的抖顫,下
腹更是一直收縮。

  「我要來了……」他全身一緊,加速力道猛烈抽插,不多久,男根已忍不住
一陣狂跳、抖顫,随即一股急流疾射入她的花穴裏。

  「啊……」她瞬間得到極緻的快感,發出愉悅的呻吟聲。

  兩人在一陣劇烈的抖動之後瞬間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癱軟在床上喘著氣。

  張瑞祺疲乏的翻轉下來,躺在季牧潔的身旁。由於兩人都傾盡全力讓彼此興
奮,所以現在異常疲累,不久就擁抱在一起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

  不知過了多久,張瑞祺慢慢張開惺忪雙眼,轉過頭看著睡在身旁的季牧潔。

  她睡得很熟,嘴唇還微微開啓,規律的吐納著。她的一隻手還擱在他的臂膀
上,看起來甜美又安分,和醒著時的她比起來,确實像天使一般。

  這一刻,他覺得好滿足,這就像他們以前過的日子,每天早晨起來,一睜開
眼就可以看到彼此,這是親密愛人間最真誠的一刻。

  他看著她甜美的臉龐,小巧又微翹的鼻子使她看起來顯得有些調皮,他情不
自禁用鼻頭親密地輕觸她的,正要起身,視線剛巧落在她胸前的那兩團渾圓上。

  那飽滿的雙峰一直讓他愛不釋手……他吞了吞口水,忍住碰觸的欲望,再将
視線往下移。她的腹腰處蓋了一件小毯子,但是他很清楚,那毯子下是又軟又細
緻的小腹,每次他總喜歡舔弄她的肚臍。

  再往下,她的兩腿微微張開,小毯子正好覆蓋在她的秘處上方,讓他無法窺
視那神秘的欲望之源。他注視了一會兒,忍不住揭開小毯子,然後伸手撫摸著她
的玉體。

  他一手罩住她的乳房,她的肌膚摸起來十分細嫩光滑而且富有彈性,頓時,
他的男性也有了感覺,慢慢的硬挺了起來。

  她渾然不覺自己正被挑逗著,於是他輕輕的捏著她的蓓蕾,還故意拉著輕轉,
再輕輕的按下去。

  「嗯……」她翻了個身,嘴裏呓語著。

  她正好翻身面對他,嫣紅的雙頰、渾圓的胸脯與蓓蕾都正對上他的眼。他的
手再度放在乳房上輕輕摩挲,随即低下頭輕吻粉紅色的蓓蕾。那兩朵蓓蕾在他的
舔弄下已經突起,還越來越硬。

  他越舔越興奮,原本在睡夢中的季牧潔也感到了一陣陣的酥癢感,因而睜開
了迷蒙惺忪的雙眼。

  「怎麽了?」她還呆呆的,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

  「沒事,我正在愛你。」說完,他又低頭舔弄蓓蕾,還伸出另一手摩挲她的
小腹。

  「嗯……你不用休息嗎?」她難耐的扭動身軀,但還沒完全恢複意識。

  「我現在精力正旺盛呢!」他一笑,拉開她的雙腿,看見她私密處的花瓣,
立即伸出食指輕輕撩撥那有點紅的花瓣,輕輕的、慢慢的扣弄著。

  當他的手一碰上那敏感的情欲之源,她便迅速感到花穴處的搔癢和酥麻。

  「嗯……」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平息不久的欲望再度被喚醒。經他這麽
一挑逗,她又覺得興奮異常,全身麻癢。

  忽然,他低下頭舐吻那溢出凝露的花穴,還将舌尖伸入了花穴内,卷著、吮
著、吸著,弄得她全身發熱,下腹發麻。

  「不……好癢……好熱……」他的舔吮讓她滿心雀躍,大量凝露也流出花穴。

  他吮著、吸著,還将她花穴中流出的凝露一一舔過,啧啧有聲。

  「好舒服……」她被舔吮得扭動不已,酥癢快感讓她心神搖蕩,内心饑渴。
她難耐搔癢,想要叫他停止,但他靈活的舌頭所帶來的快感又讓她舍不得叫停,
隻能弓起身體配合著他的節奏。

  「這樣會更舒服。」他見她渾身發熱、臉頰泛紅、紅唇微啓,甚至連胸前的
蓓蕾也堅挺突起,顯然情欲已經侵占她全身,於是他再度用手撥開她紅潤的花瓣,
讓舌頭更深入,且不停的挑動。

  「快點……進來……」她實在受不了,敏感的夾緊他的頭,以微顫又渴求的
口吻喘著氣哀求。

  「等一等。」他兩手撐在她雙腿間,依舊專心的服侍她。

  當他再度擡起頭來時,她已渾身癱軟的喘著氣。接著,他又低下頭吻著她的
乳房,大手撩撥著她的花瓣,想讓她更舒服。

  在雙面夾攻下,她再也受不了這種刺激,倏然伸手一抓,揪住他的男根,随
即一愣。

  「呀!」她驚叫道,連忙放手。

  「怎麽啦?」他以爲發生了什麽事,緊張的問。

  「你……已經這麽燙了啊!」顯然他早已是蓄勢待發。

  「看來我應該多使用,這樣你才會習慣。」他得意洋洋,自信又驕傲的回答。

  「這種事……沒有人會習慣吧!」她一邊嘟著嘴反駁,一邊卻又抓著他的男
根不放。

  他笑得很得意,沒再繼續調侃她,兩手同時又玩弄著她胸前的兩座高峰,并
用手指輕輕的捏著那粉紅的蓓蕾。

  她本已是欲火中燒,如今再經他這麽一捏、一揉、一搓、一壓,逗得她實在
就要控制不住。

  「快點進來吧!」她再度哀求,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腰,催促他快點行動。

  「好吧,我來了。」他應聲而起,随即一挺身,男根盡沒,直抵穴心。

  兩人不約而同地籲了口氣,爲這終於結合的美妙時刻。

  「你動一動呀!」她扭動嬌軀急切的催促,隻想感受摩擦的快感。

  「你總是這麽猴急。」他好笑道,但還是迎合她的需求。「你等一下可不要
求饒喔!」

  「我才不會。」她嘴硬道,但掩不住飛紅的雙頰。

  他腰一動,男根抽出三分之二,再猛地一沉。

  「喔……」她舒服的呻吟起來,感覺到他的男根深深的進入了花心深處。

  他猛烈地扭動腰臀,緊抽快插,一再進出她的花穴,她則劇烈一顫,身子弓
起,不住地嬌哼著,下腹處流出凝露,潤澤了兩人的接合處,讓抽插更加順暢。

  不一會兒,他忽然抽出了男根,在她的花穴口盡情的揉擦、旋轉,還故意将
男根全數抽出,停止了抽送的動作。

                第三章

  「怎麽了?」她倏然感到一陣空虛,呆呆的問著。

  「不要急,這樣能延長你舒服的時間。」他說完,随即低下頭吻住了她微微
開啓的小嘴,并将舌頭伸進她嘴裏攪動舔吮。

  「嗯……」她饑渴地緊緊吸吮著他的舌頭,兩手勾住他的脖子緊緊地貼著他,
身子不由自主的扭來扭去,下腹處那股搔癢感折磨得她非常難受。

  她嬌喘連連,悸動洶湧襲來,而她的呻吟彷佛是對他的鼓勵,他舔吮著她,
兩手摩挲著她的乳房,但這反而讓她更加難耐,忍不住擡起下身迎上他的男性欲
望,藉著相互的磨蹭纡解麻癢感。

  「我要……」再也受不了情欲的折磨,她左右擺動著嬌軀,讓他的男性欲望
摩擦著她的花穴口,然後猛然擡身,硬要将他的男根吞進花穴。

  終於,他腰身一沉,兩人再度結合,她興奮得将雙腿勾住他的腰,不讓他再
随意停止,不斷扭腰擺臀,讓他的男性欲望在她的花穴中下停地摩擦旋轉。

  他一個翻身,自己仰躺在床,讓她安穩地趴在他身上,享受著被服侍的快感,
她則坐在他身上,成了這回情欲活動的主導者。

  「親愛的……」她雙眼迷蒙,雙唇噘起,用盡小蠻腰的力量不斷地搖擺身子,
下腹也快速地旋轉摩擦著他。

  「慢點……」他摟住她的腰,制止她的猴急,大手則往上揉捏著顫動的碩乳,
并輕捏突起的蓓蕾。

  「嗯……」她隻得放緩速度,依據兩人的節奏緩緩律動著,兩手擱在他腰間,
盡情地擺動。

  他的手從碩乳一路摩挲到小腹,最後刮弄著她肚臍的敏感處。突然,她渾身
顫抖,下腹一緊一縮,一股火熱的凝露流出,随即,她癱軟地趴在他身上,重重
地喘息。

  「怎麽了?」他欲火正熾,怎能忍受她的停止?

  「我沒力氣了……」她趴在他胸前,喘著氣舔著他的乳頭。

  「那換我。」這次輪到他上陣了。「我一定讓你欲仙欲死!」他随即一個翻
身,又将她放倒在床上,自己抽送了起來。

  她的花穴早已濕漉又火熱,他劇烈的抽動摩擦,感覺實在是舒适無比,美妙
極了。他精力充沛的猛力插送,直抵她的花心,讓她隻能呻吟不止。

  「我不行了……」她哀啼不已,全身發紅、冒汗。

  她的表情顯示已将達到高潮,於是他更加猛烈地抽動,一進一出之間更加賣
力,逼得她扭動得更激烈。

  「啊!真的不行了……」她嬌吟著,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扯得皺成了一團。

  她的呻吟聲給予他更大的刺激,而她花心處熱辣辣的感覺更是教他舒暢極了。
他猛烈地抽插,次次直頂花心,更加速磨轉了一陣子,旋即一股熱流直射入她的
深處……

             *********

  「呐,這是我爲你買的衣服,你趕快穿上它,我們一起去餐廳吃早餐。」張
瑞祺将在飯店樓下精品店買的衣服遞給季牧潔。

  「爲什麽?」季牧潔披著小毯子,揉揉眼睛,愣愣地坐在床上。「我原來的
衣服呢?」

  說到這兒,張瑞祺就有點心虛。因爲他不想再讓她穿上那件暴露的衣服,所
以自作主張把衣服丢到垃圾桶裏。而爲了湮滅證據,他還趁她熟睡時,叫飯店服
務人員将垃圾清理乾淨。

  「你的衣服沾上咖啡漬,洗不乾淨了。」他不動聲色,免得她發現玄機。

  「是嗎?」她眯著眼,雙眼在他臉上打量。「那件衣服的料子不至於這麽差
吧?而且我才剛買耶,穿不到一次就毀了?」

  「是呀!」他打蛇随棍上,迎合她的話繼續掰下去。「那件衣服的料子怎麽
這麽差?下次你一定要買好一點的衣服。不過既然衣服的料子差,那穿一次也就
夠了。」

  「你是不是把那件衣服丢掉了?」她冷著臉雙手擦腰,杏眸狠狠地瞪著他。

  「洗不乾淨當然就得丢掉了,留下來幹嘛?」他說得理直氣壯,心裏再度唾
棄那件根本遮不了什麽的衣服。

  她擺出兇臉撂下狠話,「如果被我逮到你騙我,我就花錢請黑道砍人!」他
以前就曾經偷偷将她的露背小洋裝和迷你裙丢掉,而這次……行迹也非常可疑。

  張瑞祺一點都不将她的臭臉放在心上,還一本正經的建議,「你不适合當恐
吓者,還是走甜美嬌俏風格比較讨人喜歡。」

  「你管我?!」她嘴巴一癟,決定跳下床穿上他買來的衣服,因爲她發現全
身光裸的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威脅性。

  「你……」他習慣性的又想教訓她不要每次都這麽敷衍,但一看到她光溜溜
的嬌軀,嘴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隻能呆愣的盯著她
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

  她彷如看穿了他的企圖,嘴角詭異地彎起,故意放緩動作,彎腰撿起胸罩時
還故意停頓好幾秒,微顫晃動的乳房硬是勾住了他的視線,他頓覺下腹灼熱,忍
不住咽了口口水。正當他看傻了眼前極緻的美景時,她還誇張地伸了個懶腰,粉
紅色的蓓蕾、碩大的乳房就這麽大刺刺地展現在他眼前,他的雙眼越睜越大,心
跳也怦怦地加速躍動。

  「我去浴室換好了。」她知道他的情欲已被挑起,趕快拎起衣服一溜煙地跑
進浴室。

  看著她動作俐落地跑進浴室,他也吐了一口長氣。

  幸好她跑掉,不然他又會将她撂倒在床上,再度進行愛的體驗。

  當季牧潔終於換好衣服走出來時,張瑞祺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他伸出手指,一抖一抖地指著她。

  「我什麽?」她沒好氣的嗔他一眼。

  「爲什麽這件衣服會……」他千算萬算,就是忘了她的胸前多麽「有料」,
竟然可以把一件保守端莊的連身洋裝變成合身的爆乳裝,真是氣死他!

  她看他黑了一張臉,頓覺好笑,還故意火上加油,「我穿起來很漂亮吧?沒
想到你這麽體貼,還爲我挑選這麽美麗的衣服。」她還轉圈圈讓他瞧個夠,在發
現他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時,才端莊的站好。

  張瑞祺臉色鐵青,嫉妒得快要瘋了,頓時決定等會兒再去買一件披肩讓她披
在肩上,這樣鐵定可以阻擋任何男人的視線!

             *********

  飯店餐廳裏,隻見一對男女神色各異地用著餐點,服務生都機靈地遠遠退在
一旁,免得被這一對冒出熊熊怒火的男女波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是炎夏,我這樣穿會被認定是瘋子吧!」季牧潔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
一臉得意的男人,很不得将手上的刀叉丢在他身上,以洩心頭之恨。

  「哪會?我們根本不用管别人的想法。」他高高興興地吃著炒蛋,顯然胃口
很好。

  「但是……請你顧及一下我的想法。」她雙眼一直瞪著他,瞪得都快瞎了。

  「我一向都很爲你著想,親愛的。」他好聲好氣地說,還殷勤地幫她倒了一
杯果汁。

  「你……」她氣呼呼地将刀子插在法國土司上,恨不得餐盤上的土司就是這
男人的肉。

  明明是炎夏,外面的氣溫高達三十度,這男人竟然硬是拖著她去買了一件厚
厚的羊毛披肩!本來精品店裏根本沒有賣這東西,這男人還厚臉皮地要求店家把
存貨拿出來,還霸道地使喚她披上!

  更可惡的是,她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他沒收,連手機也沒有,要是不聽他的,
她連這家飯店都走不出去,逼不得已,她隻好在大熱天披著披肩和他一起在餐廳
用餐……她的臉都丢光了!

  「親愛的,我們要重視用餐禮儀,不要将刀子插在食物上,難看。」他還一
副諄諄教誨的模樣,讓她看了火氣更大。

  「你管我!」她火冒三丈,但隻會用這一句回嘴。

  「親愛的,你要不要我喂你吃?」他舀了一匙炒蛋殷勤地遞到她嘴邊。

  「不要。」她撇嘴,沒發現他的不悅,反而自動洩漏自己的行程安排。「我
中午還有個重要的約會,現在就吃太多東西,等會兒吃不下。」她怡然的喝了口
果汁。

  「什麽約會?」他不動聲色,拿著刀叉的手卻緊緊地握著。

  「普通約會。」她睨了他一眼,笑得甜蜜蜜。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才不
會這麽快就被套出話來哩!

  「你要跷班?你知道公司的規矩……」他開始吹毛求疵。

  她大聲打斷他,「我已經請假了。」

  「是嗎?我還以爲你要去小恬恬的店裏……前幾天我好像聽到她在說這件事。」
小恬恬是張瑞祺的妹妹張凡恬。她是季牧潔高中就認識的好朋友,現在開了一間
餐廳,季牧潔也有投資。

  「我是要到她的店裏用餐。」季牧潔點頭承認。

  「原來你和小恬恬的約會屬於重要約會?」張瑞祺放下心來。雖然他知道季
牧潔和他妹妹感情很好,但還是受不了她們一天到晚膩在一起。

  「我沒有要和她約會呀,我是和别人有約,隻是約會地點在小恬恬開的四季
餐廳裏。」她故意指點他,笑吟吟地露出一口白牙。

  「誰?」他心裏頓時酸味四溢。

  「我的相親對象。」她媚眼生波,笑得幸福滿滿。

  他雙眼怒睜,不敢置信。「什麽?!」

  「我的相親對象。」她皺了皺鼻子,杏眸燦亮、語氣欣喜地重複一遍,全然
不将他的不悅放在眼裏。

  「你要去相親?」他瞪大了眼,裏頭有著大大的不滿。「你竟然要去相親?」
他咬牙切齒的重複,聲音越益低沉,是脾氣欲爆的前兆。

  「幹嘛說兩遍?我聽得很清楚。」她掏掏耳朵,唇角随即綻出滿意的笑痕,
還惡意地在胸前比了一顆心。「我要和朋友介紹的人一起吃飯,順便搭起男女友
誼的橋梁。」

  「你要和别的男人相親,你……還真大膽。」額上的青筋再次跳動,怒氣與
想殺人兩種情緒霎時在他的心底奔竄。

  「聽說是比我小一歲的帥哥。」她才不管他的威脅,嬌俏地眨眨眼,一臉迷
蒙又興奮的表情。

  握緊拳頭,他再一次壓抑亟欲噴發的火氣,語氣酸溜溜,「跟年紀小的男人
約會要花很多錢,你以後可能要向銀行借錢給他花用,說不定還會淪爲卡奴,而
且是年紀一大把、身無恒産又無姿色的卡奴。」

  他知道自己很無聊,也知道自己是在牽拖,脫口而出的話更是又酸又臭,但
聽到她的相親對象竟然比她還小,他的嘴巴就是控制不住。

  「幹嘛這麽市儈?反正我是準備談感情的。」她笑得心花怒放,一點都不将
他醋味四溢的話放在心上,眼睛裏反而眨動著調皮的星芒。

  「談感情?你會不會太自以爲是?畢竟和年紀小的男人交往不是談錢還能談
什麽?再說……」他打量著她,臉色更黑,嘴巴更臭,「你要姿色沒姿色、脾氣
又差得要命,活像一隻火爆母老虎。」

  如果是以前的她,聽到這席話,早就二話不說對他開罵,但這回她不怒反笑,
晶燦的眸子笑意盈盈。「你嫉妒?」看到他嘴一撇不承認的模樣,她真的很想笑。
「也是啦,我想你年紀這麽大,都是三十幾歲的老頭子羅,當然比不上二十出頭
的青春少年兄。」

  「你……我才三十二歲,正值壯年,請搞清楚!」他咬著牙,襯著一張兇惡
恐怖的臉,心中冒出多簇火焰,不悅到了極點。

  季牧潔點點頭,一副乖乖受教樣,眼裏的戲谵卻明明白白的展露在他眼前,
慧黠的眼骨碌碌地轉呀轉。「不過聽說二十幾歲的男生體力好恢複又快,一個晚
上可以來好幾次,一夜七次郎隻是平均數值。」

  「平均數值?根本就是膨風數宇吧!如果不想在三十歲前精盡人亡,當然可
以胡搞瞎搞!」張瑞祺黑著臉,酸溜溜地怒道。

  「你就甭擔心了,反正你是無法體會的,老人家。」她反将他一軍,看見他
沉怒的臉,更加樂不可支。

  「你這吸精妖女!」讓他又愛又恨的妖女!

  「你這死老頭!」

  「你……老牛吃嫩草!」

  「你酸葡萄心态!」炮火攻擊毫不留情。

  「你……遲早被吸乾!」他越講越不入流。

  「你……」她陰沉的臉色倏然一變,對他嫣然一笑,「不舉的老頭,趕快去
看泌尿科吧。」

  他們兩人像幼稚園的小孩一樣對罵,還越罵越大聲,内容也越來越不堪,直
到兩人頻頻感受到隔桌客人詭異的注視與竊笑,才尴尬地停止口水戰。

  季牧潔火大的喝著果汁,邊喝邊孩子氣地瞪著張瑞祺,張瑞祺也咬牙切齒地
迎向她的怒視,一時之間,兩人周遭的氣氛異常詭異。

  「你……」他突然開口,随即又頓住。

  他皺緊眉頭,發現自己想問的問題很尴尬,尤其兩人才大吵一架,現在問這
種問題,難保不會被她甩一巴掌。但是如果他不問,他又心有疙瘩。

  「幹嘛?」她火大又狐疑地瞅著他。

  「你和對方約幾點?」爲達目的,他厚著臉皮問。

  季牧潔一聽,差點将口裏的果汁噴出來,被嗆著的她發出驚天動地的嗆咳聲,
他吓了一跳,趕快坐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背,平順她的呼吸。

  好不容易止住嗆咳,她擦擦嘴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幹嘛問這件事?」

  「因爲我剛好要去找小恬恬,順便看看我的外甥女,或許我們會碰上。」他
随便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事實上他是想去偷看她的相親。

  他想著想著,突然之間又心情大好。他一定要去瞧瞧那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
聖——看是哪個兔崽子竟肖想和他搶女人!

  「你爲什麽要挑今天去看外甥女?」他去,豈不礙手礙腳?

  她眼睛眨個不停,毫無避諱的透出疑惑的眼神,清晰的傳入他的眼底,他不
禁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眼時,火氣再次成功的壓抑。

  「我有人身自由,當然可以去,而且随時都可以去。」他綻出笑臉,看似平
靜,眼角的怒氣卻不是這回事。

  「喔。」也是啦!「我約十二點半,如果你剛好碰到我,請不要來幹擾我的
好事。」她特意警告他。

  張瑞祺忍不住翻白眼。天曉得他到底犯了什麽惡煞,才會莫名其妙的和她糾
纏在一起。她明明就是他的,偏偏……唉,都是他當年因爲嫉妒和吃味,沒能好
好守住她,才會讓她跑了。

  如今聽到她要去相親,他雖然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免得
他們之間稍微和緩的關系又再度崩裂。

  看到張瑞祺的臭臉,季牧潔心裏笑得更開心了。尤其他一聽到她有相親對象
時那嫉妒又火大的模樣,她心中更是竊喜不已。她吐吐舌頭不再理會他,怡然自
得地吃起上司,因爲現在她的胃口似乎變好了……

             *********

              瑞峰律師事務所

  砰!乒!砰!乒!一道人影以百米速度飙過,随即響起各種奇怪的聲音,辦
公室裏的客戶和員工全都目瞪口呆地注視這一幕。

  火氣正旺的張瑞祺拎著公事包怒氣沖沖從大門一路狂飙進自己的辦公室,沿
途撞倒了兩個人,踢壞兩盆綠色植栽,還用力踹了大門一腳。

  他怒氣沖天地将公事包甩在桌上,氣急敗壞地松開幾乎勒斷他時領帶,才氣
呼呼地坐進辦公椅,吐了一口長氣。

  沈碁峰冷眼旁觀這一切,還氣定神閑地品嘗著極品咖啡,直到張瑞祺周身的
火藥味稍微淡了一些,他才好奇地趁空問著,「又怎麽了?」

  「那個女人竟敢去相親,而且還是年紀比她小的男人,真是毫無羞恥之心!
我看那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挑個年紀比他還大的女人,擺明了想要少奮
鬥三十年……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家夥!想要吃軟飯、靠女人生活,是一隻毫無能
力的弱雞!」一連串惡意的話語從張瑞祺口中吐出,他越講越氣,連桌上的電話
也被用力一掃,掉在地上變成殘骸。

  吃軟飯?不會吧……隻是和季牧潔相親就被說成這樣,這就是無妄之災嗎?

  「季牧潔真的要去相親?」這回沈碁峰可是聽出了端倪,原來是張瑞祺愛的
女人要去相親了,怪不得當事人會大發脾氣,捏造事實攻擊對手而且不遺餘文。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爲了相親還特别請假一天!」張瑞祺邊說邊比手
畫腳,一副要沈碁峰評理的兇狠樣,顯然這件事讓他失去理智了。

  「喔。」非當事人還是不要妄下論斷比較好。

  但張瑞祺根本不在乎他講了什麽,繼續铿锵有力地發表高見,「那女人竟然
說我是老頭子?!我才三十二歲,事業成功、年輕有爲,如果以台灣人的平均年
齡來說,男人可以活到七十五歲,而我還有四十幾年可以活,沒想到現在竟然被
嘲笑爲老頭子?」他瞪大眼,要沈碁峰評評理,「我是老頭子嗎?」

  「當然不是。」沈碁峰笑咪咪地拍馬屁,「我認識你十幾年,你以前就長這
樣子了。」簡言之就是少年老成。

  張瑞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在看笑話?」

  「我沒有。」沈碁峰連忙做出投降狀,他才不想莫名其妙被扯入戰局。「你
明明就是黃金單身漢、法律新貴,我是在爲你打抱不平。」

  「沒錯!我是黃金單身漢,但被那女人一搞,我好像什麽都不是,反而被她
說成不舉兼變态的糟老頭!」他忿忿不平,「最可惡的是,一說到相親,她竟然
還很期待又興奮。」

  「你不舉?」沈碁峰同情的看著他,還可惜地歎口氣。「年紀輕輕就有這種
毛病,顯然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我聽說很多事業有成的男人都有這個毛病,又臉
皮薄不好意思去看醫生,不過你放心,我親戚就是泌尿科醫生,我可以幫你打電
話約診。」

  張瑞祺隻覺得異常懊惱,腦神經幾乎要崩裂了。爲什麽他身邊的人都有理說
不清,難道全世界隻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嗎?

  「我沒有不舉,我功能正常。」張瑞祺瞪著直勾勾看著他下半身而且不懷好
意的沈碁峰,「你不要一直偷瞄我,如果我不是認識你十多年,知道你隻喜歡女
人,我會以爲你是來者通吃,男女不拒。」

  「别這麽說,我隻是好奇你的功能。」沈碁峰嘻皮笑臉。

  「你又不是我老婆,輪不到你好奇。」張瑞祺冷冷駁斥。

  沈碁峰一聽,很不服氣,「我又不是腦袋壞了,當你老婆?姑且不論你根本
不是我的菜,我的屁眼隻有兩種功能,一是用來上大号,二是用來放屁,不是用
來讓男人——」他連忙閃過張瑞祺眼珠子連番射來的冰刀,笑嘻嘻地迅速讨饒,
「開開玩笑嘛!不要當真。」

  張瑞祺無奈地撫著額頭,啼笑皆非。「季牧潔讓我頭痛又心痛,你卻讓我手
指關節痛。」

  「什麽意思?」

  「就是不揍你一頓,根本讓我火氣難消!」他咬牙瞪著沈碁峰。

  沈碁峰哈哈大笑。「老天有眼,我是無辜的,你不要牽拖。」

  「哼。」張瑞祺懶得跟他廢話。

  「别擔心,你不是準備要去攪局嗎?」沈碁峰一副先知的表情。

  「什麽?」

  「既然你都知道她要去相親,何必在這裏生悶氣,直接去把她搶過來不就好
了。」沈碁峰亂出馊主意。

  「我當然會這樣做。」他極爲肯定,但随即懊惱地耙了耙頭發。「可是……
搶回她的理由呢?」

  現在他終於嘗到失去她的苦果了。不管他怎麽接近她或誘惑她,她總是和他
若即若離。他們在台面下可以有親密關系,但她就是不肯和他有台面上的關系。

  「那還不簡單。」沈碁峰胸有成竹地建議,「随便掰一個。當律師這麽多年,
你應該有千百種理由可以應付吧!」

  随便一個理由?有這麽簡單嗎?張瑞祺遲疑了……

                第四章

  「乾脆借你外甥女當籌碼,騙相親對象你們早就結婚了,還生了一個五歲的
女兒,至於季牧潔這邊,你就說她患了解離性的失憶症,常會突然忘記自己早就
當人家的老婆和母親了。」沈碁峰邊建議邊自豪,沒想到自己擁有天馬行空的本
領。

  人家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行事作風一向霸道又乾脆的張瑞祺,碰到他
的天敵季牧潔,不但步步爲營,還優柔寡斷。但沈碁峰可沒這個顧忌,加上有作
壁上觀的戲谵心态,於是使出舌燦蓮花的能力,天花亂墜開始編起故事來。

  「你是哪一台的編劇啊,會不會太離譜了?」張瑞祺怒瞪擺明看好戲的沈碁
峰一眼。

  「哪會?你執法這麽多年,應該知道人生百态,什麽不合邏輯或離譜的事都
會發生啊。」沈碁峰雙手一攤,氣定神閑。「我既提供了策略性的建議,也好心
的給予技術性的指導,你還想怎麽樣?」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受害者是張
瑞祺,他隻要動動嘴巴和出鬼點子就行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扯。」果然是當局者迷,隻要一面對季牧潔,他就常常無
法下定決心,反而優柔寡斷。

  「我覺得你明明愛她、卻又不敢将她搶回來這件事比較扯。」沈碁峰給予當
頭棒喝。

  「這是兩碼子事。」他不願承認自己的盲點。

  沈碁峰依舊悠哉地一一數落他的陳年舊事,「你爲了她毀了三件重要官司,
還在出庭時心不在焉頻頻看手機,甚至遲到,讓法官火大地訓斥了一頓,緻使你
号稱『司法常勝軍』的地位受到嚴重動搖……我覺得這些事應該比較扯。」

  「那些都不關她的事。」張瑞祺臉色一變,正色說道。

  「是沒錯。但始作俑者是她,你不得不承認吧!」

  他歎口氣。「我隻是……」

  沈碁峰迅速接過話,「你隻是爲她神魂颠倒。」當他發現張瑞祺仍緊閉著嘴
一語不發,雙眼閃過一道詭光,随即吓死人不償命地迅速丢下一顆炸彈,「你有
沒有告訴她,你上上個月已經買了新房子,準備在适當時機向她求婚?」

  轟!張瑞祺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瞪著笑得像老狐狸的好友,「你怎麽知道的?」

  「建商剛好是我的客戶。不過他說你買下房子之後這幾個月都沒再去看房子,
還好奇地偷偷問我你是不是被毀婚了。哈哈哈。」這幾年台灣的風氣變得很奇怪,
特别喜歡探聽别人的八卦消息,連建商也淪爲八卦的散播處。

  「真雞婆。」張瑞祺沒好氣地罵道。

  「沒想到你這麽癡情又多情,還沒跟人家求婚就準備新房了。」沈碁峰戲谵
說道,心中覺得好笑。

  「她一定是我的。」張瑞祺大言不慚,信誓旦旦。

  「我也這麽認爲。」不過要馴服這隻脾氣忒大又愛吃醋的小野貓可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呀!沈碁峰同情的想。

             *********

  四季餐廳裏,季牧潔穿著露背粉色洋裝,外面罩了一件小外套,怡然自得地
看著對面的男士。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不時裝害羞地眨眨眼,讓相親對象李
子爲一下子就失了魂,對她的好感度頓時飙到破表。

  「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李子爲紳士地詢問。

  他的家世好,屬於企業第二代,外表又長得俊帥,但偏偏是獨子,肩負了傳
宗接代的壓力,所以從二十歲開始就被迫相親,尋覓可以處理一家子瑣事的當家
主母。無奈他個性溫和,不喜歡商場上爾虞我詐的厮殺局面,隻想尋覓可以相守
一輩子的知心人,最好也是個性端莊娴熟的女人,這樣跟他比較配。

  而他眼前外表美麗,看起來似乎也很賢淑的季牧潔,剛好符合他的第一項要
求,所以他這次特别打破以往被動的态度,積極地主動追求。

  「可以呀。」季牧潔裝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還輕聲細語地回應相親對象
的詢問,而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立刻讓李子爲露出滿意的笑容。

  「牧潔,你平常最喜歡做些什麽活動?」

  「我喜歡看書和看電影。」呵呵呵,事實上她隻喜歡閱讀偵探小說和看影集,
尤其是那種暴力又血腥懸疑的影集最能擄獲她的芳心。

  「那你都做哪些運動?」

  「我喜歡散步。」沒錯呀!她喜歡逛街購物的時候順便散步。

  季牧潔端著笑臉,捺著性子維持賢淑的樣子,隻因爲媒人——也就是她的姑
媽——之前就對她耳提面命務必保持淑女形象,說對方喜歡文靜端莊的女生。所
以她才從衣櫃裏找出唯一一件長度及膝的洋裝「配合演出」,否則對方若看到她
穿得又露又短的話,一下子就會吓走吧!

  「你們好好聊一聊,或許吃完飯後還可以一起去看電影。」

  季牧潔的姑媽笑咪咪地看著這一對,心想媒人應該順利退場了,於是她給了
季牧潔一個彼此熟悉的暗示眼神,希望她繼續保持端莊的模樣,才能抓到金龜婿。

  「姑媽慢走。」季牧潔的笑臉都快僵了。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姑媽走了,她也
應該可以給個交代了。

  呼!其實相親不是她的本意,都是姑媽一手主導和包辦,她本來很排斥,後
來聽說一個表姊經過一百零六次相親還尋覓不到有緣人,最後終於在姑媽手裏順
利嫁了出去,這件事讓她覺得非常有趣,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姑媽的安排。而且
她也想藉由相親氣一氣張瑞祺,何樂不爲?

  「我相親過好多次,到現在還在尋覓我命中相守的另一半,不過現在……」
李子爲含情脈脈地看著季牧潔,「我對你的印象很好……」

  季牧潔沒繼續聽下去,反而端起杯子咕噜噜地喝了一大杯水。憑良心說,李
子爲條件極好,偏偏她不喜歡這種個性的男生,太溫柔了,不适合她急躁的個性,
會被她吃得死死的,而且吵架時一定很無聊。

  「李子爲先生,我問你一件事。」季牧潔霸道地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什麽事?」李子爲被她語氣的獨斷吓了一跳。

  「你曾經和女人吵過架嗎?」季牧潔一臉正經。

  「嗄?」

  「你曾經和女人對罵過嗎?」

  「沒有。」李子爲搖搖頭,「我認爲女人是溫柔的、可愛的,甚至是讓人疼
惜的,爲什麽要吵架呢?說道理不行嗎?」

  他夢幻的眼神讓季牧潔瞠目結舌,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麽浪漫的男人。

  「嗯……」季牧潔咂咂舌,終於肯定李子爲和她一定合不來,因爲她罵人時
會甩門,會離家出走。她可以想像,萬一他和她吵架,扮演惡人和潑婦的一定是
她,而他一定是躲在被窩裏哭泣、咬被子的角色。

  「我最不喜歡會破口大罵的女生了。脾氣這麽差,情緒管理一定也很差,可
以想像她的家庭也一定照顧得亂七八糟。」李子爲義正辭嚴地說,沒發現季牧潔
難看的臉色。

  「不一定吧,有些女生個性比較急,不代表有惡意,也無法一概論定她什麽
都管不好,你這樣太武斷。」季牧潔壓抑與他争辯的念頭,試圖講道理。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比較喜歡像你這種溫柔個性、
外表端莊的女生,不喜歡一天到晚喊獨立卻兇巴巴與男人吵架的女生。」李子爲
坦白說道。

  「呵呵呵。」季牧潔乾笑幾聲,細想之後,乾脆連端莊模樣也懶得繼續僞裝
了,開心地大口用餐,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我想……我們等會兒可以去看電影。」李子爲沒注意她的轉變,語氣讨好
地說。

  「呃?」季牧潔吓了一跳,左思右想地在心中尋思如何拒絕,李子爲卻一直
盯著她的後方,而且臉色古怪。

  「牧潔,你認識坐在你背後兩桌的男士嗎?他好像一直瞪著我,又一直看著
你。」李子爲覺得事有蹊跷。

  季牧潔回頭一看,頓時一僵。竟然是張瑞祺抱著他五歲的外甥女,正闆著臉
哀怨地看向他們這邊。

  搞什麽鬼呀!他還真的來湊熱鬧。原本她隻是想讓他吃味,沒想到他還一副
可憐兮兮的表情,活像是她辜負了他……怎麽回事?

  「我不認識。」季牧潔急忙撇清關系,卻心慌意亂,開始坐立難安。

  「對方好像有話要說。」李子爲很好奇,因爲他看到對方起身走了過來。

  「别理他,一定是無聊的人。」季牧潔随口敷衍。

  「但是……對方走過來了。」

  季牧潔沒有回頭,假裝鎮靜地繼續吃東西,但她的裙擺卻被拉扯了兩下,她
低頭一看,是她的乾女兒,也是她的好友張凡恬的女兒。

  「媽媽。」五歲的小女娃叫著她,純潔的臉上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狀似無辜地
看著她。

  季牧潔一驚,繼而發現蹊跷,擡起頭才發現李子爲臉色一變,瞬間鐵青了臉。
她懊惱地捂住臉,知道他誤會了,但她還來不及解釋,李子爲就開口了。

  「那是你的女兒嗎?」

  「不是。」她揮揮手。

  「但她怎麽拉著你的裙子,還叫你媽媽?」李子爲不相信。孩子都這麽大了,
難道會不知道自己媽媽的樣子嗎?

  「才不是這樣……」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張瑞祺咧開嘴,吓死人不償命的宣告,「沒錯,她是我
們的女兒小乖,季牧潔是我老婆。」

  「姓張的,你給我閉嘴!」季牧潔大聲喝斥。「誰是你老婆?你胡說八道!」

  至此,季牧潔已完全失去僞裝賢淑的意願,露出霸道又兇惡的火爆本性,瞪
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她不知道她的乾女兒小乖也來湊熱鬧……平時乖乖喊她乾媽
的人,怎麽今天故意叫她媽媽?

  李子爲吓了一大跳,沒想到他眼中溫柔端莊又賢淑的女人,轉眼間竟然變成
兇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害他溫柔的男兒心碎裂一地。

  「你敢說不認識我和小乖?」

  「我當然認識你和小乖。」

  「所以羅!」張瑞祺硬是轉了個思考方向,笑咪咪地對著李子爲道:「她當
然認識自己的老公和女兒嘛!」

  「這是什麽跟什麽?我認識你們和你們是誰根本是兩碼子事,你怎麽可以亂
說?!」季牧潔氣壞了,大聲咆哮,「看圖說故事也不是這樣離譜的,你跑去當
狗仔了嗎?」

  李子爲被她的怒吼吓得噤聲,根本不想再繼續這場鬧劇,尤其餐廳裏其他人
已經開始注意他們這邊,一向低調的他可不想明天登上社會新聞版。

  季牧潔沒有理會李子爲的表情,依舊瞪著眼前笑得張狂的男人,「你是故意
來亂的嗎?」

  張瑞祺看她的相親對象一臉驚恐,立即知道這場相親毀了,開心地笑答,
「我沒有。我隻是說出真心話。」

  「你拿小乖來充當我女兒是什麽意思?」

  「她明明就是你的女兒。」乾女兒也是女兒嘛!

  季牧潔一火,眼角看到張凡恬從櫃台走出來,立即揚聲呼喊,「小恬恬,你
來一下。」

  「什麽事?」張凡恬一臉好奇。她剛剛在廚房裏忙,根本不知道她二哥和季
牧潔在做什麽。

  「你說我有沒有女兒?」季牧潔瞪大眼,想叫好友爲她澄清一切。

  張凡恬搖搖頭,「你是沒有女兒呀。」接下來她卻爆出一句讓人吃驚的話,
「因爲你的孩子還要等七個月才會生出來……而且我還不知道性别耶。」

  季牧潔一聽,就知道糟了。

  張瑞祺一僵,無法置信地轉頭瞪著原本兇巴巴現在卻滿臉心虛的女人。

  孩子還沒出生?季牧潔懷孕了?

  李子爲也吓了一跳,迅速發現自己好像陷入這對互瞪的男女的糾紛,迅速找
了一個理由想開溜。「季小姐,很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了。」他起身離開時像背
後有人追殺他一樣,跑得飛快。

  「天哪!」季牧潔忍不住懊惱。她一向自認聰明伶俐,沒想到竟然會出這種
糗事……早知道就先用毛巾堵住小恬恬的嘴!

  這下完了,她的秘密被發現了……爲什麽她這麽倒楣要認識這對兄妹?還栽
在他們手裏……

  季牧潔忍住溢出喉嚨的尖叫聲,不敢看向一臉鐵青的張瑞祺。

  「季牧潔,你要不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你現在坦白,還可以獲得緩
刑。」張瑞祺擺出一張臭臉,語氣溫柔但飽含威脅地瞪著她,讓季牧潔不由得冒
出冷汗。

  「嘿嘿……」她不知道怎麽辦,隻好裝出笑臉面對他,但他的臭臉卻逐漸逼
近她,逼得她不由得用力一推他,拔腿就溜。

  「季牧潔,你給我站住,不要跑!」張瑞祺又氣又怒,一想到她懷孕還跑得
飛快,立即吓出一身冷汗。「你别跑,我發誓不會對你怎樣的!」

  「我不相信!」一聽到他說的話就知道是誘敵之計,季牧潔哪會這麽容易就
上當。

  她拚命亂竄,沿路還懂得利用餐廳的桌椅擋住他的去路,但那些東西哪能抵
擋住張瑞祺的怒火,一下子就被他踢到天邊去了。

  眼看他就要追上來,她吓得沖出餐廳去。

  「站住!」怒吼聲從背後傳來,張瑞祺也跟著追上來。

  那廂上演男追女的大戲,這邊的餐廳現場被搞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不僅
杯碗碎落一地,連看了一出男追女跑好戲的客人也一臉茫然。

  全餐廳裏心情最好的,莫過於那位引爆這場大戰的女人。此刻她正牽著女兒
小乖的手,巧笑倩兮地捂嘴笑著。

  「你故意的?」張凡恬的老公何昱軒從櫃台另一端走過來,無視地上的碎裂
物,反倒若有所思地觑她一眼。

  「哪有?」張凡恬睜大眼裝無辜。

  「惦惦吃三碗公就是指你這種人吧!」他一直以爲自己的老婆天真又單純,
沒想到還會搞這種花招。

  「怎麽這麽說嘛!我隻是善心大發想當現代紅娘,幫人促成一段好姻緣而已。
你說對不對?小乖。」張凡恬眨眨眼,眯眼看著自己的女兒。

  「對呀!媽咪。」五歲的小乖睜著一雙慧黠的眼,配合地點點頭。

  另一頭的季牧潔絲毫感受不到好友的「善心大發」,她喘著氣拚命跑,還邊
胞邊嘀咕,「小恬恬這麽多嘴,幹嘛說出來,氣死我……」

  突然,她聽到背後腳步聲越來越逼近,而且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席卷而來,吓
得不敢往後頭看,隻能加快腳步。此時她正好發現前頭有一輛公車正要駛離,立
即二話不說,趁著關門之際迅速跳上公車。

  「季牧潔……」後頭的怒吼聲迅速被關上的大門截住。

  呼!好險……她拍拍胸口平順急促的喘息,從車窗看到張瑞祺在公車後面大
呼小叫的暴躁模樣,突然覺得很爽。

  哈哈哈,總算擺脫他了!

  「可惡!可惡!可惡!」看到公車逐漸遠離,張瑞祺懊惱得大叫。他不甘心
地看著緩緩遠離的公車,越想越氣,這時也才想起,他和季牧潔就是在公車上認
識的,沒想到現在竟然也是公車把他心愛的人載走……

             *********

                一年前

  非假日的巴士站,沒有擁擠的人潮,但還是有許多商務人士和旅客正在等車。
季牧潔拎著大包小包,準備從桃園外婆家搭巴士回台北,她手上拿著一本看到正
精彩處的偵探小說,準備上車時好好閱讀。

  「請大家往裏面走,有位置就坐,不用依照号碼……」

  司機先生正殷勤地指揮搭車者往裏邊走,季牧潔一看到中間靠窗位置剛好空
著,一屁股就坐下去。她将随身行李擺放好,二話不說開始閱讀起偵探小說,渾
然不覺周遭環境的變化。

  一臉疲憊的張瑞祺也好巧不巧地搭上這輛巴士,原本他是自己開車南下辦公
事,待公事處理完欲北上返家時,車子開到公車站附近突然無預警地抛錨,他隻
得緊急聯絡拖吊業者幫忙處理車子,自己則順勢跳上這輛直接開往台北的巴士。

  巴士順利開上高速公路,季牧潔看偵探小說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她發覺大腿
被人碰觸,甚至還惡意地想摸上她的大腿間時才驚聲尖叫。

  「你這王八蛋,你想幹什麽?!」她大聲質問。

  她身旁坐了一個年紀約四十歲的男人,身上覆蓋著外套,腿上擱著一台筆記
型電腦,賊手趁她不注意時摸上她的大腿。

  「什麽?」男人裝無辜,「我正在處理公事,發生什麽事了嗎?」

  「什麽事?你明明偷摸我的大腿,還想裝傻?」季牧潔氣壞了,沒想到惡狼
就在她身邊,更可惡的是,他做了壞事還裝傻想撇清關系。

  「小姐,請不要随便指責人,誰看到我做這件事了嗎?」猥瑣的男人理直氣
壯地反駁,小眼睛賊溜溜地盯在她的胸前。

  「你眼睛在看哪裏?沒看過女人嗎?」她瞪大眼,怒瞪對方。

  「神經病。」眼看她的氣勢越來越淩厲,猥瑣男人有點心虛,隻得口頭上罵
了幾句惡意的話,随即合起筆記型電腦,準備換位置。

  全車的人都注視著這一幕,有幾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也挺身而出,準備揪出害
群之馬,張瑞祺也湊上前準備出面,但發現這年輕又豔麗的女人一副強悍地保護
自己的模樣,反倒興味昂然的注視這一切。

  雖然說現在女人口頭上都說要保護自己,但畢竟在這現實的社會裏,女人常
被當成弱者,甚至成爲性騷擾的受害者,沒想到這女人有勇氣又大膽,的确讓人
刮目相看。

  「你要去哪裏?做了錯事就想溜?」季牧潔瞪大眼,伸手捉住猥瑣男人的衣
襟,有将他揍成豬頭的沖動。「這麽多人看到你下流的行爲,你不道歉認錯就想
溜?」

  「放開我!」猥瑣男人眼見越來越不對勁,連機警的司機都将車子往最近的
交流道開去,情形對他很不利。

  「你心虛了?」季牧潔越想越氣,但很清楚自己不能動手,免得到時候自己
反而吃上官司。

  巴士已經下了交流道,停在路邊。猥瑣男人發現有機可趁,亟欲逃下車,抓
住公事包就往車門走,但季牧潔硬是拉著他不放,車上其他人也圍住他。

  「走開,瘋女人!」猥瑣男人情急之下回頭用力一推,季牧潔差點跌倒,右
手撞到車窗,發出好大的碰撞聲,但她還是緊緊地捉住他。

  「做了錯事你還想胞到哪裏去?」張瑞祺眼見現行犯想逃,立刻使出擒拿手,
一扭一轉将猥瑣男人壓坐在地上。

  「你想幹什麽?」猥瑣男人掙紮著大聲咆哮。

  「不想幹什麽。」張瑞祺雙目淩厲、冷靜一笑,「先生,你的褲子拉鏈沒拉。」

  「什麽?」猥瑣男人心虛地想拉起褲鏈。

  張瑞祺臉一沉,冷冷地開口,「我親眼看見你對鄰座的女士伸出鹹豬手,你
先以外套覆蓋在自己身上,将褲子拉鏈拉開後,眼見對方看書看到入迷,於是以
右手撫摸對方的大腿,并向上往内側撫摸。我就是證人。」

  「對,我也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另一名見義勇爲的乘客也站出來伸張
正義。

  眼看越來越多人站出來,猥瑣男掙紮大叫,「你們胡說!」

  張瑞祺懶得跟他鄉說,轉頭向另一個乘客,「請先打電話報警。」随即又回
過頭來狠狠地對猥瑣男人說道:「你除了意圖不軌,還妄想逃跑,甚至讓對方受
傷。你已經觸犯了性騷擾防治法,還有傷害等罪嫌!」

  「你誣告!我要反控你妨害自由、誣告、傷害!」猥瑣男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是嗎?」他冷笑一聲,「現場這麽多證人,我還是一名律師,你認爲法官
會采信哪一方的說法呢?」

  猥瑣男人這才發現自己碰到鐵闆了,立即委靡地癱軟在地,隻差沒吓得屁滾
尿流。

  等到猥瑣男人被警察帶回警察局做筆錄,所有乘客也再度坐上巴士時,季牧
潔才走向張瑞祺,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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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4-11 07:33     標題: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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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謝謝你。」看著身旁見義勇爲的男人,季牧潔心裏非常感動。

  事實上,她被騷擾時心中隻有氣憤與怒火,随即湧現一股不甘心與爲自己讨
回公道的決心,因此她才揪著罪魁禍首不放。但當她發現對方差點甩了她緊抓不
放的手時,她有點被吓到了,要不是眼前這個男人挺身而出,或許她會松手也說
不定。

  「不用客氣。」張瑞祺笑著。「你很勇敢,我認爲你自己應付應該也不是問
題。」

  他有趣的打量著她,她的身材适中,胸前的豐滿是特色之一,面貌姣好,笑
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潔白的皓齒,挺直的俏鼻,粉紅豐潤的香唇,看起來相
當豔麗,一眼就足以讓人驚爲天人。

  不過他對她的第一眼卻是她适才面對惡徒時的兇悍模樣,那樣的她完全變了
一個人,成了一個據理力争的女鬥士。她的多樣面貌讓他驚訝。

  「才不是呢!」季牧潔有點不好意思,下意識地扮鬼臉吐舌頭。「剛剛他推
開我的時候力氣很大,我痛得都想放手了。」

  張瑞祺看著她活潑生動的表情,不禁覺得有趣。「大部分的女生碰到這種事
通常都會隐忍或換位置,你的反應卻是與衆不同,不但勇於揪出罪魁禍首,而且
還能據理力争,危機處理做得也不錯,讓我非常佩服。」

  「拜托!是因爲有這麽多人在場,我才敢這麽做的,因爲我知道這種人最陷
大衆的眼光。我最痛恨這種隻想欺負女孩子的男人,沒又懦弱,根本是社會的毒
瘤,隻會挑軟柿子欺負……」她講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用詞太過粗率,不好意思地
頓住。

  張瑞祺笑了,附和地點點頭。「你講得沒錯,那些隻會欺負女生的男人連都
沒有。」他發現她的個性爽朗又直接,很好相處,不禁對她心生好感。

  季牧潔回以燦爛的笑容,随即俏皮地皺鼻子。「你不用委屈配合我,我知道
自己講話直接又粗魯,這是我的正字标記,隻此一家,别無分号。」

  「你對自己非常有自信。」他肯定說道,而且對她越來越好奇。

  「還好啦!」她嘴角彎彎,自嘲說道:「因爲我改不了,隻好繼續粗魯下去,
久而久之就變成個人特色了。」

  「這世界就是因爲有不同的人才會有趣。」他從來不覺得性别和個性一定要
符合所謂的社會價值,現代人就是賦予男性和女性太多的刻闆想法才會活得這麽
壓抑。

  她驚喜地看著他,很高興他認同自己的想法,随即大方又爽朗的自我介紹,
「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是季牧潔。」

  「我是張瑞祺。」他正色回應。

  「你真的是律師嗎?或者你是吹牛的?這叫做善意的謊言吧!」不待他回答,
她又繼續吱吱喳喳發表意見,「我也常做這種事。我家隔壁念幼稚園的小毛頭常
被她媽媽揍,每次都哭得驚天動地,聽起來很可憐,害我以爲發生家暴,所以就
僞裝成社會局的人打電話去關心一下,後來她就很少被揍了。」

  她的雙眸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各種情緒毫無遺漏的映入他眼簾。看著她得意
洋洋又驕傲的慧黠表情,他忍不住想笑。

  「不過我也有踢到鐵闆的時候。我有一次到同學家玩,聽到她家隔壁傳來救
命的喊叫聲,吓得我趕快報警,後來警察趕來的時候,我還躲在門縫偷看,結果
是烏龍一場。」她烏溜溜的雙眼盯著他,「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什麽事?」他不由自主跟著問。

  她突然放低音量,興奮地在他耳邊悄悄說,「原來隔壁情侶在玩性遊戲,而
且他們還是同志喔。」

  他雙眼圓睜,說不出話來。

  「很無聊對不對?叫那麽大聲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很相愛嗎?」她撇嘴,
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其中一個男的戴了長假發還穿上一件快被撕爛的洋裝,另
外那男的則全身上下隻穿了一件長襯衫,那腿看起來又長又直,害我頓時開始亂
想他們在幹什麽……那模樣看起來好刺激唷!」她摸了摸嘴角,怕口水突然流下
來就不好看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著。

  她依舊睜著迷蒙的雙眼,一臉痛恨的表情,「他們都是美男子,看起來超帥
……爲什麽同志圈這麽多帥哥?真是可惜呀!害得我們女性同胞無緣無故就損失
了兩個好對象。」

  等到她的自怨自艾終於結束,他才笑咪咪地提醒她,「我沒有吹牛。」

  「嗄?」她一臉困惑,搞不清楚他怎麽突然跑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我沒有吹牛,我真的是一名律師。」他正經八百地說。「司法官第四十一
期結業,擔任過桃園地檢署和台北地檢署檢察宮,兩年前和朋友合開律師事務所,
目前自己執業當律師。請多多指教。」

  「……」什麽?!

  他看著她臉色瞬間爆紅,嘴巴張開想說什麽,但又迅速閉上嘴巴的糗樣,莫
名其妙心情大好,一掃車子在路上抛錨的陰霾。

             *********

  見識過季牧潔爽朗、勇敢、臉紅的各式面貌之後,他骨子裏愛惡作劇的個性
也毫無遮掩地層現出來,他們一路聊到終點站,彼此間的生疏仿佛瞬間消失殆盡,
兩人分别留下了對方的聯絡電話,之後也頻頻聯系,不是約出來喝咖啡就是吃飯
看電影。不知不覺之間,情愫也在兩人間逐漸萌芽,但誰都沒有說破。

  這天晚間八點,張瑞祺疲倦地從事務所走出來,就接到季牧潔的電話。

  「吃過飯了嗎?」

  「還沒。」她的聲音聽起來朝氣蓬勃,連帶也影響他的情緒,疲勞一掃而空,
比喝了十罐蠻牛還有效。

  「我發現一間似乎不錯的雲南菜餐廳,最近因爲開幕正在促銷,有幾道菜号
稱讓你吃到飽,想去吃吃看嗎?」

  「雲南菜?」他一頓,「還有其他選擇嗎?」

  「當然有。你有兩個選擇,贊成或十分贊成。」她的聲音裏飽含笑意,語氣
輕快。

  他忍不住笑,「原來你比我還會談判。」

  「好說,好說。」她紅唇微揚,接著意有所指地說,「聽說有位名律師的鍾
點費逼近萬元,縱使我有舌燦蓮花或颠倒乾坤的本事,也賺不到這麽多錢。」

  他馬上就聽懂了,「好吧!那就由口才拙劣的敝人在下我請你吃頓飯吧!随
便你要吃什麽,我都無條件接受。」

  她一聽,哈哈大笑,「真上道,怪不得可以橫行司法界,所到之處無人能夠
匹敵。」

  他也笑著擡杠,「你如果繼續侮辱我,就隻能淪落到吃路邊攤臭豆腐的下場。」

  「你代表英明、公平、正義的一方,不會心胸這麽狹窄,無法接受我因爲嫉
妒你而不由自主的小小奚落吧!」她笑咪咪地又拐了一個彎,明褒暗諷他的作爲。
「而且台灣的小吃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你這樣不算處罰到我,你應該請我去
吃那種沒什麽特色又昂貴的牛排才叫處罰。當然羅,如果連續一個禮拜吃這種牛
排,更能發揮懲罰的效用。」她的語氣充滿了期盼和得意,明明白白地闡述了她
的計謀。

  他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謝謝你的指教,今天我終於了解懲罰的
意義,我會好好斟酌。」

  「好的,可是你不能要我付鍾點費唷。」她想了一想,「但是你可以付我指
導費。」

  「指導費?」

  「是呀!」她非常理直氣壯,笑意盎然。「我告訴你懲罰和獎賞隻有一線之
隔的精髓,這是我活了二十幾年才得到的真理,是季家絕學,準備當作後世子孫
的箴言,保證絕無僅有。」

  「原來這是有家學淵源的。」他很自然地附和她的說詞,任她俏皮地要嘴皮
或賣弄小聰明。

  「是呀!人家說家學不外傳,我是把你當作自己人,所以才告訴你的。」她
笑咪咪地說,一點都沒有察覺自己話裏不小心透露出來的涵意。

  自己人呀引他眯眼一笑,一雙阗黑的眸子裏有了計較。

             *********

  吃完飯後,季牧潔興緻高昂地拉著張瑞祺在附近的公園裏散步。夜晚的涼意
取代了白日的熱氣,微風輕拂,讓人頓時心曠神怡。

  「這裏很不錯吧!」她慢慢地定著,用力吸了一口空氣。

  她今天把頭發紮成馬尾,上身一件樣式簡單的白色棉衣,下身穿著俏麗經典
的格子短裙,腳上穿了雙短靴,看起來非常俏麗。

  「很涼爽。」他點點頭,發現有很多人在散步或跑步,顯然大家都很會利用
時間做休閑活動。

  「我吃得好飽喔。」她摸摸肚子,臉上有著滿足。「本來最近一聽到吃到飽
就吓得全身直發抖,沒想到不知不覺之間竟然也吃了三十盤。」

  「吓得直發抖?」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卻尋思著,她根本是笑得直發
抖吧!

  他沒看過這麽會吃的女人,而且一盤接一盤,看到她吃東西的樣子,就會讓
人有食物美味至極的錯覺,連帶也影響他,讓他不由自主一盤接一盤。

  「本來想說最近吃太多,胃有點不舒服,但是一看到這麽美味的東西,不吃
又太可惜了。」她回過頭來對他笑著。

  「你既然胃不舒服應該不要吃太多。」

  「沒關系。」她不以爲意,看到對街有人在賣草莓,立刻大聲驚呼,「哇!
有草莓耶,我要去買。」說完随即一溜煙地跑向攤販。

  一會兒,她拎著草莓回來,邊走邊吃。

  「你剛剛不是說吃得很飽嗎?怎麽還有肚子吃草莓。」

  「因爲草莓酸酸的,可以幫助消化。」她喜孜孜地吃著,一嘴一口單莓。
「很好吃的,你試試看。」

  「這麽好吃嗎?」

  「是呀!我最喜歡吃草莓了。」

  他見到她那副吃東西極爲美味的模樣,也跟著夾起一顆草莓,發現味道還不
錯,也一口接著一口。

  「問你一個問題。」她突然看著他。

  「什麽?」

  「你喜歡草莓,荔枝還是榴樋?」

  「沒有特别喜好。」對他而言,那些是補充維他命的水果,沒有多大差别。

  「你呢?」

  「我都喜歡。」她對他燦爛一笑,「有人用這三種水果形容女人,你想知道
嗎?」

  「你說吧!」他聳肩,縱使他說不想知道,她也會滔滔不絕。

  二一十歲以下的女孩像是草莓,沒有戰鬥力一捏就爛;三十歲以下的女孩是
荔枝,外表硬但内心柔軟;至於三十歲以上就是榴楗,外表剛硬,碰不壞還會紮
人。其實我最讨厭人家說七年級生就是草莓族,這種說法很沒道理,因爲每一世
代有每一世代的特色,關草莓什麽事。「

  「那隻是一種形容,我倒認爲這些理論是因爲擔心下一代,出發點是善意的。」

  兩人各自發表看法,聊著聊著,季牧潔突然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嗯……長頭發。」他看著她,意有所指。

  她咬了一口草莓,突然打斷他。「女鬼也是長頭發,你不要形容得太空泛比
較好。」

  他哈哈大笑。「我喜歡個性獨立又有幽默感的女孩子,偶爾會做一些無傷大
雅的惡作劇,最讨厭裝可愛或是依賴性重的人。」希望他的暗示她聽得懂。

  「那你呢?喜歡哪一種男生?」

  但是她忙著吃草莓,兩頰塞得鼓鼓的,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泥屬十麽?」
好好吃唷!

  她的嘴唇紅得發亮,兩頰圓嘟嘟,可愛得讓他想撲上去,直接把她打包回家。

  台灣大樂透彩券算什麽,投注希望分享愛?就算是頭獎也比不上她,她是最
大獎。

  「既然如此,我乾脆直接下手。」他嘴角微揚,心情好得不得了。

  「什麽下手?」她心不在焉地吞下口中的草莓,又塞了一顆。

  「你當我的女朋友吧!」他威嚴地直接宣布,不是問号,是肯定句。

  「嗄?」剛塞入嘴的草莓從紅唇裏掉了出來,被他伸手接個正著。

  他将草莓塞入自己的嘴巴裏,湊向前親了她一記,「就這麽決定了。」哈哈
哈。

  「……」她被擺一道了!

             *********

  「牧潔,你最近工作得還順利嗎?」張凡恬笑看著眼前大快朵頤的好友,覺
得她的吃相和自己四歲的女兒小乖一模一樣,都是先将東西大口大口塞進嘴巴裏,
再慢慢咀嚼。

  雖然她是四季餐廳的主廚兼負責人,不過這家餐廳卻是她和季牧潔今年初各
自出一筆錢投資的,沒想到半年之内就建立了好口碑,餐廳生意越做越好,現在
擁有固定的消費群,獲利也不錯。

  「還不錯。」季牧潔吃著甜點,「小恬恬,你這道草莓布丁又香又醇,香氣
是市面上販售布丁的十倍有餘,好吃得不得了。」

  「那當然,爲了滿足你的胃我是不惜成本的。」放長線釣大魚咩。

  「謝謝你。」她綻放出滿足的笑容。

  「不用客氣,畢竟你是本店的股東之一,我總要好好服侍你。」張凡恬晶亮
雙瞳微眯,笑得異常燦爛。

  她們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季牧潔
比較像是她的姊妹。尤其家裏隻有兩個哥哥的她,特别喜歡這種能談心事的女性
朋友。

  「我最近又研發了一道新甜點,我老公吃過,他說很好吃,你要不要順便嘗
嘗?」張凡恬閑來無事最愛研發新産品,首位試吃者是她的老公。如果他說好吃,
她才會繼續做。

  「這……」季牧潔看了一下手表,「我等一下有事,不能待太久。」

  「什麽事?約會?」

  「對。」她承認。

  「你交新的男朋友了?」張凡恬三八地看著她,「是嗎?」

  「是呀!」

  「個性怎麽樣?和以前那個男友比起來有比較好嗎?」張凡恬很好奇,雖然
她已經結婚好多年了,但對好友的感情比任何人都還要關心。

  「你知道,以前我聽說人和人相處有互補這種事,所以我以前交的男朋友個
性和我完全不一樣,不但個性好人又溫順,連吵架都吵不起來,剛開始我們相處
得極好,可是久了問題就來了,他竟然連開車都不會,要我載他上下班,連出外
旅遊也是我開車,甚至連換燈泡這種事都是我上場,這……像話嗎?」

  「不能這麽說,那是因爲你太能幹了。」張凡恬實話實說。

  「我後來發現他不是個性溫和,而是因爲什麽都不會,就等著我來張羅。所
以現在這個男朋友和之前的個性南轅北轍,反而和我比較像。」

  和她個性很像?張凡恬吓一跳,「那脾氣也很不好羅?」

  季牧潔眼睛一瞪,很不服氣。「我這是個人特色!而且我哪有脾氣很不好,
我是據理力争。」

  「是啦!」明明脾氣差得要命,還不承認。「那他是做什麽的?幾歲?」

  張凡恬實在很好奇,到底好友交的男朋友是什麽樣子。由於季牧潔長相美豔,
從以前就一大堆人追,偏偏她個性直率脾氣又大,總是學不來溫柔裝可愛,所以
每次一大堆人追她後,最後隻會落得跑光光的下場。雖然這些人裏也是有幾個很
喜歡她的個性,但也沒一個可以修成正果。

  「喔,他叫張瑞祺,職業是律師。」

  「噗!」張凡恬噴出口裏的茶水,随即咳個不停。

  「小恬恬,你都當媽媽好幾年了,怎麽喝水還會噴出來?連我的乾女兒小乖
都不會這樣。」季牧潔趕緊拿來衛生紙,邊數落邊幫她擦拭嘴巴。

  「你……你說他叫張瑞祺,職業是律師?」張凡恬瞪大眼,無法置信。

  「是呀!怎麽了?」

  「他……他……他……」

  「怎樣啦!你認識他嗎?」季牧潔笑罵,覺得張凡恬的表情很好笑。

  張凡恬吞了吞口水,才支支吾吾,「他個性不太好……」

  「不會呀!和我滿處得來。」

  「他有點古怪。」這是真的,她以張家祖先的名譽保證。

  「會嗎?現在人都滿有特色的,隻要和一般社會價值不同都被稱爲古怪。」
季牧潔不以爲意。

  「他脾氣很暴躁,你一定會吃虧的。」張凡恬邊說邊點頭,一點都不知道自
己大難臨頭了。「而且,他嘴巴又壞又愛吹牛,是标準的冷面笑匠。」爲了季牧
潔好,她一定要大義滅親。

  「是嗎?」低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但張凡恬講得正起勁沒注意到。

  「當然是羅!我認識他一輩子了。」她的語氣很肯定,充滿了同情。「牧潔,
雖然你高中沒畢業就出國了,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你依然是我這輩子最好的
朋友,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考慮清楚。」

  季牧潔還沒開口說話,一道嗓音悄悄地在張凡恬的耳邊響起,「張凡恬……
你要我向你最好的朋友洩漏你國小三年級還尿床的秘密嗎?」

  張凡恬頓時吓得尖叫出聲,「啊!有鬼……」

  「再繼續叫嘛,再叫我就要洩漏你的小秘密羅。」帶著惡意的聲音持續在她
的耳邊繞著。

  張凡恬立刻正襟危坐,彷如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季牧潔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張瑞祺湊近好友,還悄
悄地說了幾句話,隻見好友渾身僵硬,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認識嗎?」季牧潔很好奇。

  說話的人是張瑞祺,他斜睨著僵硬的張凡恬,「小恬恬是我的小妹。我排行
第二,上頭還有一個大哥。」

  「真的?」季牧潔又驚又喜。怎麽這麽巧?她念高中時曾經去過張凡恬家裏
好幾次,除了見過她的爸媽,還見過她的大哥一次,沒想到張瑞祺竟然是她的二
哥!

  「沒想到你認識小恬恬。」張瑞祺也被如此巧合的緣分吓了一跳。他很少來
小妹的餐廳,印象中隻有來過兩次,尤其小妹結婚生子之後,有她的老公疼她愛
她,輪不到他來雞婆,加上他又忙於事業,隻有偶爾電話聯系,所以不知道季牧
潔竟然和小妹感情這麽好。

  不過……這個小妹是怎麽回事?竟然在公開場合诽謗他!是惡意想斬斷他的
情緣,還是看不得他好?顯然小妹在嫁人之後很久沒受到他的「照顧」,所以皮
癢了……

  「我才驚訝呢!不過,我喜歡這樣。」

  季牧潔很開心,所以沒注意到眼前這一對兄妹古怪的互動,心中反而直呼巧
合。她最好的朋友與男朋友是兄妹,那麽他們的交往算是親上加親羅?

                第六章

  張瑞祺和季牧潔的戀情就這麽大張旗鼓地展開了。剛開始的甜蜜戀愛期,兩
個人如膠似漆,愛得甜膩。由于彼此都忙碌,季牧潔在兩人交往的第二個月就被
張瑞祺的甜言蜜語說服,二話不說搬進他家與他同住。

  在同居的第二天,張瑞祺就用盡心機爬上季牧潔的床,兩人的關系更加親密
不可分。在火熱的戀愛甜蜜期,季牧潔每天心情大好,與張瑞祺的床上關系更是
契合得不得了,有一次還突發奇想,爲他去學織毛線,雖然技巧不熟練,成品卻
讓張瑞祺喜歡得不得了。

  「這是什麽?」張瑞祺看着怪怪的毛線成品,将之套入食指,還有趣地動動
指頭。「如果你要織手套的話,怎麽隻有一根手指?如果你是想把這當作指頭布
偶,也少了眼睛和嘴巴。」

  季牧潔含羞帶怯,說不出一句話。

  「你怎麽了?」他看着她,覺得好笑,「你在害羞什麽?」

  「……」她的嘴巴一張一阖,卻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不是給我的?」

  「是給你的。」她是特别爲他織的。

  「伹這是要幹嘛的?」

  她湊向前,在他的耳邊喁喁私語,使得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你……」哇塞!這麽勁爆的禮物。「這是……」給他的小弟弟戴的?

  「對啦對啦!不要說出來。」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不過……可不可以織大一點?」他涎着笑臉問。

  「……」男人就隻會計較這種事嗎?

  兩人的日子就這樣一直甜甜蜜蜜地持續過着,然而同居初期,難免會因爲生
活習慣的差異而曆經一段磨合期,連晚上睡覺要不要關燈都可以争論。

  不過畢竟兩人愛情的成分大于一切,加上對彼此的尊重,還會試圖理智的溝
通,以找到雙方都同意的方法。但日子一天天過去,雙方刻意展現出的完美行爲
漸漸被本性取代,當兩人再度因爲旅行而産生争執時,雙方竟然大吵起來,這也
是他們同居後的第一次争吵。

  那天季牧潔下班回到家,突然靈機一動想要和張瑞祺一起去旅行——她是那
種心裏一有想法就會實際行動的人,所以還沒有問過張瑞祺就興高采烈地安排旅
遊行程,還上網去搜集各種資料。

  晚上張瑞祺回到家時,季牧潔撒嬌地摟住他,還窩在他的懷裏磨蹭不停。

  「怎麽了?你今天怎麽回事,這麽乖巧?」張瑞祺笑看着她,覺得有趣。

  季牧潔不是那種黏人的女生,她一向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多采多姿,不是去
健身就是與朋友應酬,有時候他還必須想盡辦法才能獲得她的注意力,但今天似
乎有别于平常,她竟然主動窩在他懷中,顯然有其目的。

  「我們交往三個多月了,竟然還沒有一起去旅行過。」她嬌嗔抱怨。

  由于張瑞祺非常忙碌,她的工作時間也非常不固定,因此要找到兩人稍微長
一點的空檔非常不容易,所以大部分時間他們都是吃飯看電影或是在床上消磨時
光。

  「然後呢?」他等着她說出目的。

  「下禮拜剛好有五天的連續假期,我們乾脆安排一下,出去走走。」她期盼
地看着他。

  他想了一會兒,不忍心掃她的興,也覺得一起出去旅行是增進感情的好方法
——雖然他們的感情已經非常穩定甜蜜,但出去走一走這點子真的很不賴。

  「我可以安排一下。」他颔首答應。

  「真的嗎?」她眉開眼笑。

  看到她杏眸裏漾出的盈盈笑意,他心裏決定要将手中的幾件案子挪出來分給
事務所裏其他律師,這樣他以後就能有多一點時間陪伴她,不管她要去哪裏旅行,
他一定奉陪。

  「當然是真的。看是要去日本還是澳洲都不錯,紐西蘭應該也可以。」他提
出計畫。

  「可是我不想出國,我想去阿裏山看日出,順便去古坑喝咖啡,還要去台南
吃海鮮。」

  「幹嘛去這些地方?台灣的連續假期一定到處都人擠人,我們不如出國度假。」
張瑞祺非常不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而台灣哪一個景點不是人擠人?他更主觀的認
爲旅遊就是要盡興,何必花時間和其他人擠在一起,連買個東西也要大排長龍更
是被他視爲最沒有效率的事情。

  他的想法卻無法獲得季牧潔的認同,「國内旅遊景點也很棒,何必要坐飛機
出國?」

  季牧潔對他的想法很不以爲然。明明國内這麽多好玩的地方,爲什麽要出國?
而且這些都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每次看到報紙雜志介缙這些景點的小吃和地方
文化特色時,她都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能馬上飛去這些地方遊覽一番。

  「我知道這些景點很棒,但到處都是人,我很不喜歡。」

  「你假裝沒看到那些人不就得了?」季牧潔不在乎和别人擠,有時候她甚至
覺得這是一種樂趣。

  「那怎麽可能,他們還是存在呀!」一向用邏輯思考的張瑞祺非常不認同她
自欺欺人的想法。

  「那你說該怎麽辦?」她開始傷腦筋,進退兩難。

  「出國。」他一向強勢,工作經曆讓他更強勢與果斷。

  「可是我不想。」她開始有點懊惱與生氣,不曉得他爲什麽這麽強勢,難道
他都不會體諒一下嗎?

  「現在出國很方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爲什麽要花大把時間開車去
玩,然後塞在路上動彈不得。」他很理智的分析。

  「但是……」

  「而且出國見識一下别人的文化,還可以學習語文,認識其他國度的人,花
費也不比國内昂貴,有些還比較便宜……我不知道你還在考慮什麽?」

  他的分析聽起來非常有道理,但語氣中的強勢果斷與隐約透露的不尊重卻惹
惱了她。

  「出國?我就是不要出國!」她很惱火,語氣中開始出現煙硝味。「我隻是
想要單純的旅行,能夠放松心情的旅行,你爲什麽不尊重我一下,就強勢地說要
出國?」

  她自認是個理智的人,也能認同他的分析,但是旅行這種簡單的事,爲什麽
要搞得那麽複雜?她隻是想在台灣逛一逛,難道不行嗎?

  「我沒有不尊重你,我隻是認爲出國比較能放松心情、享受兩人時刻。在國
内,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認出我,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張瑞祺是律師事務所的紅牌律師,雖然沒接受過報章雜志的專訪,但在媒體
泛濫的台灣,捕風捉影和看圖說故事的八卦揣摩,已經讓他的名聲異常響亮,走
到哪都會被人認出來,毫無隐私,而他非常讨厭這種被人評頭論足的感覺。

  「那我們不要去熱門旅遊景點,可以去鄉下或山上,台灣有些未被報導的地
方也很漂亮,我們甚至可以住在當地的民宿,享受一下山居或田野生活。」她知
道他是名人,也能體諒他的爲難,所以願意改變旅遊地點。

  「你沒有搞懂我的意思嗎?我就是不喜歡在國内旅遊,尤其是連續假期,到
處都是人。」他開始有點不耐煩,「如果你不要出國的話,那就算了,我們乾脆
待在家裏,等到非連續假期的時候,我們再安排國内旅遊,那時候一定不會那麽
擁擠,也不會塞車。」他認爲自己的提議很好,也有顧慮到兩個人的需求。

  她聽了卻怒火中燒,再也無法安然待在他的懷裏,俐落地跳離他的懷抱,

  「既然你不要旅行那就算了,我就約朋友一起去。」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非常自私,沒有考慮到他,但她就是按捺不住那
股火氣——爲什麽她要放棄自己原本的計畫?而且爲了這個假期她還推掉了一些
聚會,滿心歡喜地等待這段假期,但他的反應卻是直接拒絕,隻因爲他不喜歡人
多的地方……台灣有哪裏是人不多的?

  「那我怎麽辦?你要自己一個人去享受?」他也開始不爽。平常他火爆的脾
氣被理智壓抑得當,所以很少發脾氣,但是當他腦中理智的弦崩斷,常會克制不
住地大發雷霆。

  「是你自己不要去的,而我偏偏想趁這幾天出去玩!要不然我出去玩三天,
另外兩天在家陪你。」她自己找了折衷的方法。

  「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一個人出去玩。」

  「爲什麽不行?我就是要去!」她的口氣很沖。「你自己不要去玩,卻又反
對我一個人出去玩,你不覺得自己很鴨霸嗎?」

  他臉一沉,「難道你不會替我着想嗎?」

  「我有替你着想呀,所以我去玩三天而已。」

  「既然放假,我們就是要一起。」他們還在甜蜜戀愛期,結果她竟然甯願自
己一個人出去玩?

  「誰說一定要膩在一起?你和我有各自的生活空間不是很好嗎?」她不想妥
協。

  「但這是兩回事,我們平常就是因爲太忙,在一起的時間相對縮短,現在既
然有假期當然應該在一起,這才算真正的情侶。」他非常懊惱。原本他就是厭惡
喜歡黏人的女孩子,所以欣賞她的獨立與堅強,但現在他赫然發現,她好像有他
沒有他都沒有差别,甯願和别人去旅行也不願待在家裏陪伴他,這點讓他非常吃
味。

  「我不管了!」她已經失去耐性了,「不管我提什麽建議你都反對,既然如
此,你自己看着辦!」

  「那怎麽行?」他對她的說法很不能認同。

  「你很煩耶!我不管了。」她不想和他發脾氣,但也無法再和他争論下去,
因爲不管怎麽讨論都無法得到共識。因此她一撂完話就溜進卧室,還故意鎖上房
門,免得他又沖進來在她的耳邊唠叨。

  「季牧潔,你幹嘛鎖門?」張瑞祺無法置信自己被丢在房門外,這是他生平
第一次碰上這種情形,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今天你就睡客房,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她的聲音從門後面傳來,帶有
一絲沮喪。

  「你這樣真的很幼稚,哪有人因爲一件事無法達成共識就鎖上房門的?」他
無法相信女人會這麽不可理喻,隻因爲沒和她去旅行就趕他去睡客房?

  她倏然怒吼,「你管我!我就是很幼稚!」

  「快開門!我今天累得要命,不想和你吵架。」他敲敲房門,壓抑怒氣采取
哀兵姿态,「小潔,你也知道我現在習慣晚上抱着你睡,你忍心讓我晚上一個人
孤孤單單嗎?」

  門後沒有聲音傳來。

  他歎口氣,赫然發現自己和她争論這種小事好像也說不過去,隻得妥協。

  「好啦!如果你真的要去玩,那我們就一起去吧,随便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房裏依舊寂靜,沒有傳出聲音。

  「小潔,你有聽到嗎?我們一起去國内旅行,随便你想去哪裏都行。」他不
想一個人被關在門外,隻想上床摟着她睡一覺。

  「真的?」房門開了一條小縫,她的俏臉從門縫中露出來,一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他推開房門,将她摟在懷裏。

  「好棒!」她歡呼一聲,在他的臉上落下好幾個吻。

  他嘻嘻一笑,趁着摟住她的同時,一步步将她拐往床上。既然他妥協陪她去
玩,那她也要付出代價——那就是上床滿足他!

  「既然事情已經讨論完畢,我們現在就去做些運動。」他不懷好意的偷笑。

  「你不是說很累嗎?怎麽有精神做運動?」她睨他一眼,嘴角揚起。

  「但我的小弟弟現在精神很好,我也很傷腦筋。」他故意磨蹭着她,讓她感
受到他昂揚的欲望。

  「哼!貧嘴。」她嬌聲一笑,依着他的臂膀,兩人一起滾到床上,雙雙交疊
在一起,然後卧房内不再有争論的聲音,隻剩下喘氣與吟哦聲……

  雖然他們首度的争吵就這樣和平落幕,但之後也會因爲一般生活瑣事吵起來,
加上兩人都有火爆的脾氣,常常一争吵就會冷戰幾天,直到自認爲理虧的人先低
頭向對方認錯。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同屬火爆脾氣的兩人雖然有争執和争吵,但也找到了互
相妥協的方法,避免影響彼此的感情。

  直到交往半年後的那一天,兩人發生最嚴重的争吵——

  「小潔,你今天晚上去哪裏了?我打了十幾通電話給你,怎麽都沒有接?」
張瑞祺一回到家,看見癱軟在沙發上沉思吃草莓的季牧潔,不急着質問她的行程,
反而想問出事實。

  「是嗎?我沒注意耶。」她爬起來找自己包包裏的手機,才發現有好多通未
接來電,頓時覺得理虧。「對不起,我将手機轉爲震動了。」

  「爲什麽要轉震動?你那時在忙什麽嗎?」他依舊不動聲色。

  「因爲我和朋友去飯店吃飯,手機鈴聲會打擾到用餐的人。」她不經意的回
答,反正詢問對方的行程是情侶間必有的行爲。

  「是誰?我認識嗎?」他們彼此都很熟悉對方的朋友。

  「你不認識,他是我在國外念書時的同學。」她有問必答。

  事實上,是她在國外念書時的同班同學,前陣子來台灣創立設計公司,還想
挖她去當公關,她覺得很有挑戰性,所以正在考慮。但是以前曾經追求她未果,
之後更有意無意探聽她的私生活,雖然她一直想要公私分明,但對方的行爲不是
她所能掌握的,所以她不太想再陷入糾纏的泥淖中,免得他又自以爲她對他有好
感。

  沒想到锲而不舍,天天打電話請她吃飯,更不斷在她面前分析設計公司的遠
景,讓她非常心動,但避免瓜田李下,她推拒了好幾次飯局,結果今天他特地到
公司樓下等她,她拗不過他的要求,才答應和他一起吃飯。

  「你們隻有去吃飯而已嗎?」張瑞祺假裝不經意的問,不想讓她知道他親眼
見到她出入飯店,而且還看到對方吻她……隻要一想到那畫面,他就理智全失,
想要怒吼。

  「是呀!不然還有什麽?」季牧潔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因爲她的心思完全
在另外一件事上。

  「怎麽不一起去别的地方逛逛?既然你同學來找你,你應該請他來家裏坐坐。」

  「不用啦!」她才不想惹麻煩,更不想給太多機會。而且她在用餐時也數度
提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實,就是希望能打消其他念頭,隻專注在工作方面,但好
像聽不懂,依舊糾纏着她。

  張瑞祺若有所思地看着季牧潔,緩緩移步坐在她身邊,她也沒再說什麽話,
傾身靠着他,與他相依偎。

  然而室内的寂靜卻讓一切顯得很詭谲,仿佛這一切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你今天是不是又上新聞了?」終于,她放下手中的草莓,率先打破沉默,
問出心底最在意的疑問。

  「沒錯。最近事務所接到女明星徐芊禾的委托案,我在和她商談事情的時候
被狗仔拍到……明明我們有一堆人在餐廳,偏偏隻拿我和她作文章,台灣的媒體
看圖說故事的本領越來越高強,竟然說我和她在約會,簡直是笑話。」他火大抱
怨。

  張瑞祺十分厭惡台灣的媒體文化,不但作假又愛八卦,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也
能放大到不堪入目,這些亂七八糟的報導簡直是對他人格的最大謀殺。

  「但是她爲什麽會靠在你的身上?」她嘟着嘴,斜睨他的表情。

  其實她今天看到新聞時非常生氣,也非常吃味,但語氣還是故作鎮定,免得
他又說她幼稚,不分青紅皂白就編派他的不是。偏偏在她看到新聞而心不在焉的
時候,又一直煩她,她一時不察就莫名其妙答應了的飯局邀約。

  「那是因爲她穿了十公分高的高跟鞋,走路時剛好不小心陷入坑洞,一時步
履不穩差點跌倒……我總不能任由她跌倒在地吧!就算她不是我的客戶,是平常
人我也會好心拉她一把的。」他陰沉着臉,非常懶得解釋這種無中生有的八卦消
息,所以語氣難免沖了一點。

  「但是你還摟着她的腰,這種行爲未免太過親昵了吧!」她也被他激起了怒
氣,尤其他一副懶得解釋的模樣讓她更氣。

  當伴侶連溝通都顯得意興闌珊,那還算是親密愛侶嗎?

  「我沒有摟住她的腰,我是扶住她的手臂,因爲她每走一步就停頓好久,我
的時間非常寶貴,不能在那兒浪費時間吧!所以我才扶着她的手,讓她坐上計程
車,叫她下次再和我約時間。」他惱火解釋。

  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友解釋自己的作爲,依照他以前的脾氣,如果女友喜歡質
問他的行程或是翻舊帳,他一定快刀斬亂麻,迅速結束關系。他的時間很寶貴,
沒空浪費在這種猜測和嫉護的情緒裏。

  況且,他對自己的戀情一向忠誠,也不屑劈腿,當然不可能在外偷吃,但這
不代表别人也會這麽做,所以他一直非常在意今天在飯店門口看到的景象。

  「是嗎?美人在抱的感覺很好吧!」她諷刺道。

  其實她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解釋,實在是因爲那個徐芊禾以美豔着稱,說話又
嬌又嗲,感情世界更是豐富,雜志還将她的情史列表出來,讓她更覺得自己受到
威脅。

  她的諷刺激起了他的怒火,理智全失。「那你自己呢?我今天晚上明明在飯
店門口看到你和一個男人親吻,結果我問你,你還騙我說和朋友吃飯!」他想理
智思考,但想到那一幕,瞬間就紅了眼。

  「我是和朋友去吃飯呀!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湊向前來吻我……你如果真的
有看到他吻我,那你應該也有看到我推開他啊!我才不屑做劈腿的事。」她迅速
爲自己澄清,但也尖銳地嘲諷他。

  「我沒有劈腿!你真的很不講理,要我說幾遍你才能了解?再說,你不要故
意用話污蔑我,企圖掩飾你和别的男人親吻的事實。」他握緊拳頭,再一次壓抑
亟欲噴發的火氣。他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但這一切讓他嫉妒,而嫉妒
讓他失去理智,忍不住惡言相向。

  「我不講理?污蔑你?」她氣得大叫,「我如果不講理,早就沖去找你質問
了,何必等你回來好聲詢問你在外面與女明星有暧昧的事?」

  「你到底要我講幾遍?我沒有和别人有瞹昧關系!」他臉色鐵青,覺得她非
常無理取鬧。

  「不要騙人了,我……」

  倏然,他的手機響起,他随意按下手機上的擴音鍵,對方那柔軟又嬌嗲的聲
音清楚地傳來。

  「張律師嗎?我是徐芊禾。」是那名美豔的女明星。

  張瑞祺擡頭斜觑季牧潔一眼,看到她杏眸中的怒火,但礙于工作上的需要,
他不能直接切斷客戶的電話。「我是,有什麽事嗎?」

  「那個……昨天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一堆事,還被狗仔隊拍到,藉此大做文
章。」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說給自己聽也說給季牧潔聽,就是不知道她能
不能了解他的意思。

  「不過……」對方遲疑了一下。

  「什麽事?你說。」他自認坦蕩蕩,沒什麽不能說的,也沒什麽不能讓季牧
潔聽的。

  「我有一個包包不見了,我在家裏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裏面有我所有的信用
卡、提款卡……我昨天都沒注意它不見了,今天早上才發現。我們昨天從事務所
到餐廳時有搭你的車,你是不是方便幫我找一下,看我是不是将包包丢在你車上?
如果有請打個電話給我,我們約個地方見,順便拿回我的東西。」

  「我沒注意到。我去看一下,等會兒再打電話給你。」張瑞祺公事公辦的承
諾。

  「謝謝你。我等你唷。」徐芊禾嬌嗲的說了聲—就挂了電話。

  季牧潔雙手握拳,氣呼呼地站在原地。原來他昨天還送女明星到餐廳!他剛
剛明明說是一大堆人一起吃飯,既然一堆人吃飯,爲什麽他偏偏隻載徐蘆禾一個
人?既然他連這種事都隐瞞,那麽除了雜志所揭露的事之外,到底他還隐瞞了她
多少事?

  「小潔,我先出去一下,看看車子裏有沒有徐芊禾的東西,等我回來,我們
再來溝通。」他拿起桌上的鑰匙,起身準備出門。

  「不準去!我不要你去!」她不要他離開她去見女明星,更不要他爲别的女
人張羅事情,甚至幫别人找東西!

  「你不要無理取鬧,刻意找碴。」他臉色微愠,嚴厲指責。

  他的指責讓她渾身一震,内心掀起驚濤駭浪,瞳眸裏閃爍的火氣很是旺盛,
忍不住反唇相譏,「你如果去的話,就不要後悔!」

  「我最讨厭别人威脅我!後悔就後悔,我還是要去!」他被她氣壞了,也撂
下狠話,沒注意到她凝重的臉色。

  開玩笑,他張瑞祺堂堂一名律師,會受女人的威脅嗎?

  「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打開大門,連再見也沒說,大門砰地一聲被
甩上,他就這麽出門去了。

  室内寂靜無聲,隻有她呆呆地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他就這麽走了,徐芊禾
一通電話打來,他就這麽抛開她去見徐芊禾……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比不上他
的客戶嗎?或者,他其實是和徐芊禾有暧昧關系,所以急着想要去找她?

  「張瑞祺你這個王八蛋,我絕對不原諒你!」火爆的她氣呼呼地尖叫,「我
一定要跟你分手!」

                第七章

  「你要跟我二哥分手?」張凡恬不敢置信地看着好友。

  「沒錯。」季牧潔語氣淡然。

  「不是開玩笑?你們不是愛得甜蜜蜜嗎,怎麽才幾天就走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開玩笑,誰教他和别的女人搞暧昧,還反過來指責我無理取鬧。」
他責備她這件事是很讓她火大,但也不是不能溝通。她最氣的是他連想要安撫她
的念頭都沒有,就想要撇開她去見徐芊禾,而且他也莫名其妙地懷疑她和别人有
暧昧關系,都沒聽她解釋。

  「那應該隻是工作上的應酬。」

  「既然是工作上的應酬,就應該被歸類爲單純的工作關系,但他還利用私人
時間處理對方的私事,甚至還随傳随到!」季牧潔非常吃味,怒火滔滔。

  「這個……」張凡恬小心翼翼的措辭,「純粹是人情或友情吧,而且他們這
一行和客戶打好關系也是很正常的。」

  「在他們那個圈子,過度的想要打好關系就是風流。」季牧潔哀怨地說道。

  張凡恬簡直沒轍,隻要她開始爲二哥說好話,怒氣正盛的季牧潔就會用另一
個消極面思考,還将她說的話駁斥回來。

  「我覺得你不要太沖動,先和他将事情攤開來說比較好,免得到時兩個人都
後悔。」張凡恬看見好友憔悴的面容,忍不住歎口氣。「你這麽愛我二哥,他也
這麽愛你,既然你們相愛就應該好好溝通,免得到時後悔。而且平心而論,關于
徐芊禾那件事,我覺得他的解釋滿符合邏輯的,或許你們倆不要一見面就吵架,
好好坐下來溝通才能把事情談開。」

  「我會斟酌的。」季牧潔意興闌珊地點頭,然後就難過地低垂着頭胡思亂想。

  她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因爲她一向粗
神經,一躺上床不久就可以入睡,從來沒有失眠這種事,偏偏她被張瑞祺的事情
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整天心神不甯,晚上也睡不好,痛苦得不得了。

  她一直在思考要怎麽和張瑞祺談,但一想到這幾天他冷眼相對與鐵青的臉色,
她就覺得人生頓時成爲黑白,連要怎麽開頭都不知道。

  在她懊惱不已時,電話忽然響起,她緊張的看着螢幕顯示,然後瞬間洩了氣。
雖然來電者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人,但她還是接起電話——隻是非常心不甘情不
願。

  「,有什麽事?」她歎口氣,随便敷衍。

  「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我不餓。」現在她沒心情伺候别人。

  「不餓也要吃,要不然一起喝咖啡也行。」像是黏皮糖,一點都不在乎别人
的拒絕。

  知道他可能會不死心的一直騷擾她,季牧潔鐵了心,決定将話攤開來和他講
清楚,免得糾纏不休,對彼此都痛苦。

  「好吧!那你過來四季餐廳,我就在這兒……」她向對方交代了一些事才挂
斷電話。

  「不是二哥嗎?」張凡恬看好友一臉哀怨、全無喜悅之情,不禁也跟着難過。

  「不是。」季牧潔很喪氣。「我們前幾天吵架後,他就自己睡到客房去了,
連話都不跟我說。」事實上他們冷戰了五天,但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二哥脾氣不太好,而且非常大男人主義。」張凡恬很同情好友。「雖然
二哥有許多缺點,但對于親朋好友卻是關心得不得了,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他了。
你再找機會和他談談。」

  「明明就是他的錯,爲什麽我現在會覺得自己好像也做錯了,是我對不起他?」
季牧潔眯起眼,也很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張凡恬也歎口氣,實在是因爲她對這對冤家也無能爲力,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羅。

             *********

  「,我想我還是待在目前的工作崗位好了,畢竟我和現在的同事相處得很好,
我不想再花時間适應新環境。」

  其實是非常優秀的人才,人長得又高又帥,身家背景也不錯,更是她念書時
的同學,如果兩人真正交往的話,也算一段佳緣。但偏偏感情不是這麽簡單的事,
而且這麽多年來,她就是和他不來電,所以還是不要和他有所牽扯比較好。

  除此之外,上次張瑞祺看到他們在飯店前面親吻的畫面,還口氣惡劣地責備
她,雖然他們真的沒有什麽,純脆隻是單方面的示愛,但現在她和張瑞祺的關系
處于冷戰時期,她不想再惹事端。

  「爲什麽?這是非常好的機會。我記得你一直對公關這行非常有興趣,我提
供的機會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嗎?」努力想扭轉她的想法。

  季牧潔懶得和他多說,乾脆拎起包包想要離開,她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沒
有力氣再應付别的男人。

  「小潔,你聽我說。」起身跟上前去,還與她互相拉扯。

  「放開我!我實在——」

  她的話還沒說完,背後就響起一道蘊含着怒氣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張瑞祺的面目相當猙獰,唇角隐隐抽搐,眸底燃燒着炙
烈的火焰。

  「瑞祺,你怎麽來了?」季牧潔綻開笑臉,他終于來找她了。

  「原來你這幾天和這男人在一起,怪不得都不太理我!」他咆哮怒吼,氣得
想揍死眼前的男人,因爲他認出這男人就是和季牧潔親吻的那一個。

  「我……」季牧潔頓時火冒三丈,想要揪住他的手臂,更氣得想揍他一拳,
但還是忍耐下來。「你别随便污蔑我,我又不是你!惡人先告狀。」

  他們交往半年多,這段時間他雖然常和她争執,但這是第一次他這麽粗魯的
對待她……

  「還有,你是誰?是做什麽的?」張瑞祺轉身怒瞪,火冒三丈地盤查他的身
分。

  「張瑞祺,不要對我朋友這樣。」不待回應,季枚潔覺得有點難堪,忍不住
責備張瑞祺。

  「你和這個男人出來幹什麽?」

  「吃飯。」

  「怎麽一天到晚都是和他一起吃飯?難道你就這麽喜歡他嗎?」他就是看眼
前的男人不順眼!

  「這隻是一般應酬,難道你都不應酬的嗎?」她也火大了,随便被人編派不
是讓她更氣。「還有,你不要借題發揮,一件小事被你講得這麽不堪,根本就是
故意的。或者,你是故意先下手爲強,用責備我的錯誤掩蓋你在外面風流的事實?」

  「你又在講什麽五四三?難道你面對事情時隻能這樣無理取鬧嗎?」他也大
吼。

  「我無理取鬧?」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美豔的臉龐瞬間蒼白,雙眸漾滿指
控與傷心。沉默良久,她倏然出手,對他的臉龐猛力一揮,一拳剛好落在他的右
眼上。

  「啊……痛死了!你在幹嘛?」他的小潔竟然會揍人?

  「王八蛋,你這爛男人,今天我總算了解你了!既然我無理取鬧,那我就無
理取鬧到底!我們到此爲止!」她話一說完即沖出餐廳,無視于捂着右眼氣得跳
腳的張瑞祺。

  「痛死了!這女人還真的打!」張瑞祺怒聲叫罵,但看到她憤怒離去的背影,
卻覺得有股難以言喻的憂慮與後悔。

  難道他真的吃錯醋了嗎?

  他想立即追過去,但男人的自尊心讓他卻步,而且季牧潔這女人竟然在公開
場合讓他難堪!雖然現在不是用餐時間,餐聽裏也隻有他們幾個人,但還是傷了
他的自尊心。

  算了,他晚上回去再哄一哄她,依照她不計隔夜仇的個性,隻要他認錯,她
應該會馬上原諒他。

  「二哥……你都吓走我的客人了。」張凡恬怯怯地以食指點點他的臂膀,
「還有,牧潔這幾天都在等你和她說話,她也沒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她隻是剛剛
才和他約見面,而且還拒絕了他提出的跳槽誘惑。我覺得你的脾氣真的不太好…
…」張凡恬逮着機會落井下石。

  「……」張瑞祺瞬間僵硬,一動不動。

  至于莫名其妙陷入争端的則是目瞪口呆地注視這一切。

  沒想到美豔非凡的季牧潔竟然是暴力女,而且,她那一拳還真是猛啊!當同
學這麽多年,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會揍人……或許他還是不要單戀她這枝花,去找
溫柔可人的女人來愛比較适合吧!

             *********

  張瑞祺捂着黑青的右眼進入辦公室,壓抑不住心中的悔恨,但一見到辦公室
裏其他人帶着好奇與戲谑的眼光注視他時,他又覺得惱火與心虛。雖然說他一向
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心上,但右眼上的黑青卻透露出他吃癟的證據,讓他汗顔不
已。

  「哈哈哈……這是最新的化妝術嗎?」好友沈碁峰笑得張狂,一點都不将他
的冷眼放在心上。

  「你給我閉嘴!」張瑞祺火大又沮喪。

  但沈碁峰才不是那種會閉嘴的人,還有趣地故意旁敲側擊,「哇!你是在路
上被什麽東西砸到嗎?」

  「才不是。」張瑞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是我家那隻脾氣暴躁的母老虎發
脾氣的成果。」

  「哈哈哈!」原來是季牧潔呀!那個美豔的俏佳人。「她是用什麽武器讓你
的眼睛黑青成這樣?」

  「右勾拳。」

  「哇,這麽厲害的殺人武器呀!」他假裝驚訝地調侃着。

  「可惡!我還以爲她很溫柔,沒想到生氣時的兇悍模樣還真的吓死人。而且
我不曉得她的手這麽有力。」張瑞祺覺得有點尴尬,又有點生氣和心虛。

  「你這右眼好像熊貓眼哩,要不要我幫你将左眼也打黑,這樣剛好配成一對。
中國人不是常說:雙雙對對、萬年富貴嗎?哈哈哈……」沈碁峰一邊自得其樂一
邊諷刺好友。

  「你再揶揄我,我就請長假,到時候幾件棘手案子全部丢給你,讓你天天加
班!」張瑞祺現在沒有心思和他開玩笑。

  沈碁峰立即閉上嘴巴,瞪大眼看着他。

  「今天有什麽事嗎?」張瑞祺将手帕打濕,蓋住右眼,決定等會兒去看一下
醫生,看有沒有方法可以立即讓淤青褪掉。

  「……」

  「你的嘴巴被貓吃掉了?」張瑞祺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是你叫我閉上嘴巴的。」沈碁峰無辜的說。

  「現在我們在談正事。」張瑞祺不由得咬牙切齒。

  「今天一切圓滿,不過那個徐芊禾的案子你臨時抽腿,還将這案子丢給我是
怎麽回事?還有,據說檢調高層還有點反常地一直盯這個案子。」沈碁峰正色問
道。

  「這女人……據我了解,她應該是提供毒品的大藥頭。我上次發現她不小心
遺落在我車上的包包,裏面有一張紙全都是下線販賣毒品的名單。」

  「這麽重要的東西,她怎麽可能留在你車上?這會不會是陷阱?」有時候親
眼見到的事實并不真的是事實,而是捏造出來的。

  「我想她不是故意留下來的。據我所知,現在不管是黑道和白道都在找她,
而且八卦雜志以爲我和她正在交往,所以已經有一組記者跟蹤她一個月了。我上
次載她去餐廳用餐時,路程上她剛好接到一通匿名電話,因爲一時心慌意亂才将
包包遺落在我車上,連吃完飯都沒發現東西不見了,還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而
我是在包包的暗袋裏裏發現這張名單……其實我一直旁敲側擊,希望能從她口裏
問出一點消息,偏偏她嘴巴緊得很,對我也相當不信任。」

  「這種重要的證據,她會随身攜帶?」沈碁峰還是很懷疑。

  「你應該很清楚,檢調已經鎖定她的住家,随時都能持搜索票進行搜查,我
認爲她想要把東西藏在其他地方,隻是還來不及這樣做。」

  「那麽我們還要接她的案子嗎?這樣不是會危及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名聲?」

  「這就靠你的智慧了。」張瑞祺哼了哼,「看你是要同流合污,還是爲正義
搖旗呐喊。」

  「爲什麽又是我?每次你都把棘手的案子丢給我。事務所裏有二十幾個律師,
讓其他人去曆練一下不是更好。」

  「沈碁峰,我查過了,你現在是全辦公室手上案子最少的一個人,拜托你花
點時間做正經事,不要一天到晚和女人攪和在一起。」張瑞祺狠狠地瞪他一眼。

  「幹嘛?你嫉妒?」沈碁峰嘿嘿直笑。

  「懶得理你。」張瑞祺吐了一口氣。

  「不過我看你這幾天有點不修邊幅,胡子長那麽長,都不修一下。」他很好
奇,張瑞祺一向很注重門面,首次看到他如此不羁的樣子。

  「因爲我賀爾蒙分泌太多。」

  「什麽意思?」

  「因爲我這幾天都睡客房,爬不上季牧潔的床,所以内分泌嚴重失調。」事
實上他這幾天都睡不好,滿腦子季牧潔的事,根本沒精神注意其他事。

  沈碁峰噗哧一笑,「真可憐。我看你還是向她認錯吧!說不定馬上就能爬上
她的床了。」

  張瑞祺瞪着他,沒見過這麽好事的家夥。「你不用一直奚落我,我會看着辦
的。」

  結果當天晚上張瑞祺下班回家時,竟然發現客廳一片黑暗,沖到卧房才發現
她的衣物全都不見了,隻留下一張潦草的便條,簡單說明因爲兩人個性不合所以
分手……

  張瑞祺這才發現,他被甩了……

             *********

  「小恬恬,牧潔到底在哪裏?爲什麽她連工作都辭掉了?」張瑞祺懊惱地怒
吼。

  「你不要這麽大聲。」張凡恬無辜地看着二哥,「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裏,
而且她也沒有聯絡我。」其實季牧潔有寫電子郵件給她,但沒有透露她的住處。
她想,讓二哥得到一些教訓也好,免得他太自以爲是。

  「她不是你這家餐廳的股東嗎?難道她都不要了?」張瑞祺不信。

  「二哥,你就别胪了,她雖然是股東,但她不用來餐廳啊,我都将錢直接彙
入她的帳号,而且她如果刻意要躲你,一定會連我也避開。」張凡恬氣呼呼地瞪
着他,「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害我朋友受傷害,現在連我都不聯絡了。」

  「我沒有傷害她,我隻是……」

  「你不是到處都有人脈嗎?」張凡恬沒好氣地哼了聲,「不會動員各地的線
民或下線去找嗎?反正你常和一些社會邊緣的怪人交往,應該有能力找到牧潔。」

  「你以爲我是黑道組織呀!還有下線?」這個白癡妹妹,把他講得一副罪大
惡極的樣子。

  「你以前不是常吹噓自己黑白兩道通吃嗎,找一個人應該很容易吧,反正現
在牧潔的下落就靠你了。」張凡恬氣呼呼地雙手擦腰,撂下狠話。「還有,沒找
到牧潔,你就别來見我了。」呵呵,真爽。當妹妹的第一次可以對二哥大呼小叫,
也算是報複二哥小時候欺負她的小小反擊吧!

  之後,張瑞祺果然利用他的職務擴大搜尋季牧潔的下落,但總是撲個空,直
到半年後才有她的消息。

             *********

  又餓又累的張瑞祺頻頻望着手腕上的表,心浮氣躁地走來走去。他一獲得季
牧潔的消息,立即丢下手邊的工作跑來守株待兔,但他已經在季牧潔的住處等了
三個多小時,就是沒見到有人回來。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電梯有動靜時,他已經足足等了五個小時,現在時間是淩
晨一點。

  望着電梯停在季牧潔住處的六樓,他反射性地隐身在樓梯間,目不轉睛地看
着從電梯走出來的人,覺得自己像是偷窺者。

  「謝謝你陪我回來,我今晚……呃,确實是喝多了。」打了個酒嗝的季牧潔
步履不穩地踏出電梯,晃來晃去的身影顯示她的确喝多了。

  今天晚上整個部門舉行一季一次的員工同樂大會,大夥兒瘋狂似地殺到附近
一間新開的狂歡,點了許多酒精飲料,在熱絡的氣氛下,幾乎全部人都被灌醉了,
無一幸免。幸好部門主管考慮到女同事的安危,指派每一位男士必須将女士安全
地送回家,才能完成今天的任務。

  「不用客氣,爲女士服務是我的責任。」她的新同事陳士宏也喝了不少,但
意識很清楚,所以好心地陪着她走到門口,在她跌跌撞撞差點撞到牆壁之際迅速
扶了她一把,并攙扶着她,等待她掏出鑰匙開門。

  這一幕落到張瑞祺眼裏,簡直氣紅了雙眼。他嫉護地握緊拳頭,想沖出去将
對方飽以老拳,偏偏前車之鑒告訴他,對方隻是好心幫忙,所以才會扶助她。

  季牧潔對同事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背脊靠在牆上穩住晃動的影像,随即伸
手在包包裏找鑰匙。但她掏了老半天就是沒有她需要的東西,還觑起眼睛迷糊地
以爲自己拿在手上的口紅就是鑰匙。

  「怎麽了?要我幫你找嗎?」陳士宏看她掏了半天就是沒動靜,忍不住開口。
他今晚也喝了不少,現在隻想趕快完成任務回家躺下來呼呼大睡。

  「小陳,你幫我看一下,我怎麽找不到鑰匙呀?!」她狐疑地停下動作,将
包包遞給同事,自己又靠回在牆壁上,閉着眼休息。

  「我幫你找找看。」小陳終于找到鑰匙,協助她用鑰匙打開大門,「好了,
我幫你開好門了,你快點進去吧,我要回家了。」

  「謝謝你。」她根本沒睜開眼,隻覺得頭有點暈。

  「不用客氣。」小陳擺擺手,往電梯走去,随即又回過頭來交代,「對了,
老總說我們後天要去香港出差,一共三天,你不要忘記。」

  「我們?我和你?」她睜開眼,一臉狐疑,她其實沒喝醉,意識還非常清楚,
隻是有點不勝酒力,頭暈目眩。

  「是呀!我們這個部門就我們兩個菜鳥,出差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都是菜鳥
負責,你就認了吧!我後天一早七點會來接你,你準備準備,再見羅!」他揮揮
手,不等她的回答,迫不及待沖進電梯裏。

  「跑得真快,不知道在急什麽,害我都忘記問他出差的事了。」她迷糊地咕
哝兩聲,緩緩走進屋裏。

  當她正要關上門時,一股力道硬是将她關上的門推開來。她驚吓了一下,反
射性地用力一推,卻聽到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是我。」說話的人很自信她認得出他的聲音。

  季牧潔一愣,酒醒了一大半,猛力将門一拉開,就看到熟悉的人影正大刺刺
站在她的眼前,雙手還擱在她的門闆上擋住門。

  「你……」她心頭一突,随即瞪大眼,以爲自己看花了。她搖搖頭閉上眼說
服自己一定是看錯了,沒道理張瑞祺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但當她做完心理建設再
度睜開眼時,依舊看到他堂堂正正地站着,而且還兇巴巴地看着她。

  「是我沒錯,你沒眼花。」他的臉很臭,尤其聽到她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差
就更火大。

  「你還真會找,竟然能夠找到我。給我直接滾出去!」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沒道理見到他要和顔悅色。雖然說分手的男女依舊可以保持良好的關系,但他們
是因爲争吵分手,當然對彼此都有怨怼,怎麽可能保持好臉色。

  「我不知道你會喝酒,而且還喝得醉醺醺。」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質問
她喝酒。開玩笑,如果直接滾,那他就别想再見到她了,依他的判斷,這女人一
定又會二話不說直接搬家,讓他找不到她。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呢!」她冷笑一聲,語氣酸溜溜。「就像我不知道你的
事一樣,顯然我們的感情沒有深入到十分了解對方的地步。」

  「如果你問我,我都會言無不盡,如果需要的話,我還會寫成白紙黑字,并
且簽上自己的大名以示負責。」他睑一沉,懊惱她的不信任。

  「是嗎?」她一臉譏俏,伶牙俐齒地反駁,「包括你亂來的事,你都會說個
明白,毫無保留?」

  「我沒有亂來。」他咬牙切齒,臉上罩着一層寒霜,再度聲明,「那全都是
誤會。」

  「是喔。」她冷淡回應,突然想起他們已經分手,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因此很冷淡地想要下逐客令,「我現在累了,不想跟你多談。」

  「我都還沒進門,你就趕我走?」他怒氣沖沖地瞪着她,無法置信她的冷淡。

  「不然怎樣?」她一愣,搞不清楚他變臉的緣故。「我沒告你擅闖民宅就很
不錯了。」

  她得意地發現他的臉一片鐵青,好歹她也跟他交往了幾個月,也學到了一些
法律名詞,當然更學會他恫吓人的方法。

  「我還沒進門,不算擅闖民宅。」他斜睨她一眼,對她的拒人于千裏之外有
點無可奈何。

  「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滾?」她直接嗆聲,不再贅言。

  她的口氣很敷衍還很惡劣,和剛剛對同事的溫柔與熱絡差了十萬八千裏,這
讓他非常、非常不爽。尤其看到她仍然推着大門避免讓他進入的防備樣子,他不
禁抿起唇,拉開她的身子,猛力推開大門,大搖大擺進入她的屋子,還氣定神閑
地翹起二郎腿,安穩地坐在她的沙發椅上。

  「你到底要幹嘛?」她也火大了,尤其對他的不按牌理出牌更是怒火叢生。

  「我找你好幾個月,好不容易見到面,你隻會說這句『幹嘛』嗎?」他舒适
地坐在她的屋子裏,看到她嬌俏地站在他眼前,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心情大好。

  原來,隻要季牧潔站在他眼前或是陪在他身邊,他就會心花怒放,就會覺得
滿足。說穿了,季牧潔的離去就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呀!他終于知道了。

  「你來這兒幹嘛、幹嘛、幹嘛、幹嘛、幹嘛、幹嘛,幹嘛、幹嘛、幹嘛?」
她故意不順他的意,硬是說了好幾個幹嘛,說完還龇牙咧嘴地面對他,臉上表情
得意洋洋。

  「原來你的屋子裏回音這麽嚴重?」他突然覺得很想笑,心中的怒火一瞬問
蕩然無存。

  「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她怒瞪他一眼。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幼稚,也知道事情可以用其他理智的方法解決,但
她就是忍不住要氣他,最好讓他氣得七竅生煙,她一定放鞭炮慶祝。

  「好吧!」他也不拆穿她幼稚又可愛的舉動,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椅,呼喚
那正在生悶氣的美人兒。「來,坐我旁邊,我們來談談。」

  「談什麽?我們沒什麽好談的。」她依舊站着,搖頭拒絕他的邀請,眼光硬
是挪向别處,不願意面對他。

  在她好不容易痛下決心要忘記他的同時,他又大剌刺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還堂而皇之闖入她家,真是……不要睑!

  「你是不是在偷罵我?」他精明地指控,在看到她心虛的表情時,更是在心
裏偷笑。

  「不要臉!」她雙眼溜回他身上,手擦在腰上,乾脆直接開罵。「我們已經
分手,幹嘛還要談有的沒的?」

  「我們沒有分手,那是你單方面自己喊爽的。」她的分手宣言讓他頭暈目眩,
心髒疼痛不已。他心思複雜的睇她一眼,「而且喊完又跑得不見人影,連小恬恬
也不聯絡,說到底,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有欠妥當,我根本就是被你抛棄的!」

                第八章

  「是你亂來,還有……你胡亂指責我。」季牧潔無視他的故作可憐狀,大聲
指控。因爲她很清楚這男人扮演笑面虎時是最危險的時候,一瞬間就會将人吞得
一乾二淨,連骨頭都不剩。

  「我誤會你确實是我不對,我道歉,但是我真的沒有亂來。」張瑞祺皺緊眉
頭。

  他對她的一再重複話題有點懊惱又火大,但這些都比不上她對他的不信任。
她的不信任對他是項淩遲,害他在工作時一直心不在焉,搞壞了幾個官司,連出
庭的法官都看不慣他的心浮氣躁,大聲訓斥了他一頓。

  「你以爲我是白癡嗎?我和你分手這半年,我發現你依舊和那個女明星徐芊
禾有來往,雖然你把她的委托案丢給沈碁峰負責,但你還是常和她私下來往。雜
志都有報導,你别想否認!」她氣呼呼大叫,嫉妒又傷心,臉色乍青乍白,渾身
因憤怒而顫抖着。

  他又氣又惱火地爬梳着頭發,克制着怒氣解釋,「那真的是誤會,徐芊禾根
本就是一隻詭計多端的狐狸精,城府深又喜歡賣弄她女性的本質,說謊對她來說
和吃飯一樣簡單。而且她對媒體承認說喜歡我隻是煙霧彈,她私底下也藉故找了
好多理由接近我,但我可以保證,我和她沒有一絲絲瞹昧關系。爲了撇清和她的
關系,我才早早就将案子丢給沈碁峰處理。」

  「我不相信,我曾經親眼看到你手機裏保有她傳給你的簡訊。」說到這兒,
她就生氣。

  在他們冷戰的那幾天,她曾經在客廳發現他的手機,不經意的拿來查看,沒
想到竟然發現大秘密——十通簡訊裏有八通是徐芊禾傳給他的!她之前傳給他的
簡訊都删光光,徐芊禾那女人傳給他的簡訊竟然都保存完整,而且日期清清楚楚。

  「你知道,現在大家非常注意司法界的風紀問題,有許多法官、檢察宮、律
師因爲個人操守問題受到大衆的檢視,甚至還有人因此而丢掉職務。徐芊禾接近
我隻是想要『搓湯圓』,因爲審理她案件的檢察官和法官可能是我的學弟或同學、
甚至是學長。爲了明哲保身,我必須将所有可能傷害或陷害我的證據都保留下來,
免得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喜歡和她談人性的黑暗面,但事實就是如此,司法雖然号稱是社會秩序
的最後一道防線,但自古文人相輕,使出的手段更是缜密惡劣,稍一不小心,可
能就成爲别人升宮路途上的眼中釘,若神經大條一點,就有可能成爲炮灰,落得
名聲與職位皆不保。

  他曾經在公職單位服務多年,看盡人生百态,有些人爲了鏟除異己,以正義
與秩序爲理由,各種惡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爲了脫離這黑暗的單位,他才與相
知好友一起出來開設律師事務所,繼續爲民服務。

  「你是說,她接近你是有目的?」她一臉狐疑,開始好奇起來。

  他歎口氣,決定将來龍去脈講清楚,免得這隻小炮彈又莫名其妙炮轟他,甚
至還逃得不見蹤影,讓他每天焦躁不安,他可不想重溫那段苦日子。

  原來徐芊禾是大毒販,利用明星的光環和身分販賣毒品,甚至利用一些三流
的明星當中間人,吸引許多不知人性黑暗面的年輕男女吸毒,藉此牟取暴利。不
過夜路走多了就是會碰到鬼,一名三流女明星在吸毒之後迷迷糊糊墜樓身亡,檢
察官在她的身上檢測到毒品反應,才會全面偵察毒品來源。而這一查,竟然發現
徐芊禾這名大受歡迎的女明星就是作惡多端的大毒販。

  「她知道自己會被起訴,所以想先透過你收買檢察官和法官?」季牧潔聽完
後簡單的講出重點。

  「我就知道你聰明伶俐,一定可以了解我的意思。」他開始灌她迷湯,而且
還将她摟過來,在她的臉上啵了一個響吻。真好,隔了半年的吻,迷人得讓他陶
醉。

  她被吻得傻呼呼,滿臉傻笑。

  他則繼續解釋,「這件案子已經進行到尾聲了。據我了解,因爲販毒證據确
鑿,徐芊禾最近就會被起訴,至于事務所該如何處理這個司法案件,我想沈碁峰
那小子會處理,不需要我們傷腦筋。」

  「可是她怎麽可以預先知道哪一個法官和檢察官會承辦審理這個案件?」這
麽早就布局收買張瑞祺,太不合常理了。

  「沒想到你這麽聰慧,能抓出問題重點。」他贊賞的看着她。

  「那當然。」她不害臊地吹牛,完全忘了自己在生氣。「我個人兼具智慧與
美麗,是現代的女強人。」

  他差點噴笑出來,沒敢提醒她,她喜歡亂拼湊事實的惡習,但還是解釋其中
原由,「因爲司法界都是學長學弟,牽來牽去都有關系,加上我在台北地檢署服
務多年,所以徐芊禾才會先從我這邊下手。不過聽說她擔心我不容易被收買,所
以也透過其他管道就是了。」

  「那麽……」她狡黠地看着他,興味盎然。「她試圖花多少錢收買你?」

  「一開始我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一臉凜然,正義感十足。

  「是嗎?」她才不相信哩,雙眼睜得亮晶晶,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你等
我一下。」

  「怎麽了?」他困惑地看她溜向廚房,拿回來一包花生米。

  她興匆匆地将一顆花生米放在桌上,「一顆花生米代表一百萬,我一顆一顆
放,等到你叫停,我就知道對方想用多少錢賄賂你了。」

  他瞠目結舌,對她亂七八糟的腦袋簡直沒轍。「你在搞什麽鬼?」

  「快點,日本偵探小說都是這麽寫的。爲了怕行情被知道或是内幕被揭發,
他們都用東西替代,例如花生米就是很好的媒介。」她莫名地感到興奮,好像自
己是偵探。

  他憋住笑意。「你看太多偵探小說了,腦子裏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然是怎樣?他們不會那麽粗魯直接說價錢吧!」

  「當然,賄賂的方式千百種,直接說數字實在太不上道了。」他沒好氣地嗤
笑一聲,随即正色道:「天哪!我竟然在教你學壞。」

  她眼睛賊溜溜地轉了轉,趁他開口時丢了幾顆花生米進他的嘴巴,「那我用
五顆花生米賄賂你,快點告訴我行情嘛!」

  他被她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隻好向她說了一個數字。

  她瞪大眼,「怪不得人人争相考律師或檢察官,原來可以無緣無故污這麽多
錢。」

  他應該生氣自己被侮辱了嗎?「喂!不是人人都這樣,盡心辦事的律師比比
皆是。」他一定要說個公道話。

  「是嗎?」她睨他一眼,想到正事。「雖然你說的這些事我現在都了解,但
我看到雜志報導說那個女人有吻你,你敢不承認?」

  「是她湊過來的。」他一臉無辜。「是她想自動送上門,不是我自己去親她,
這差很多。」

  也是,有些人就是愛自動送上門。她心虛地看他一眼,随即又大聲嬌叱。
「最重要的是,你罵我無理取鬧,這點我很小人,永遠記得。」她瞪他。

  「我道歉,那是我的錯,幹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他想通了,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做錯了就道歉,沒什麽了不起。

  「免談。」她才不會那麽容易被勸降。

  她痛苦了半年,哪那麽容易就原諒他。男人對于太容易得手的東西都不會愛
惜,這是她苦思半年所得到的箴言。

  他摟着她,大手撫弄着她的小蠻腰,爲了她的離去,他找了她半年也禁欲了
半年,現在一見到她,排山倒海的欲望已經蓄勢待發。但她笑嘻嘻地揮開他的手,
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

  她一坐下來,腿就翹了起來,由于她今天穿短裙,白嫩的大腿隐約露出大半,
他的雙眼幾乎要看凸了。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不是刻意要誘惑他,就是故意讓他
看得到吃不到而心癢難耐,但縱使知道她的惡意作弄,他也無能爲力地隻能猛吞
口水,心髒開始怦怦亂跳。

  「你越來越性感了。」他看得呆了。

  「女人總要自我成長。」她早就看出了他的欲望,一手故意在裙擺間滑動,
一會兒往上拉一會兒又往下拉,讓他的心髒仿佛也是怱高怱低。

  他再也克制不住,起身走向前,一把抱住她熱烈地狂吻着。她的臉上、唇上
被吻了好多次,吻得她暈天轉地,發出陣陣的嬌喘聲,并緊緊地摟着他,不一會
兒,她被吻得有些迷糊,連上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解開了。

  「好美。」腎上腺素急速升高,他呼吸急促地看着她胸前的渾圓。

  她扭着腰,挺起胸,讓胸前的渾圓微微顫動,又故意嘟着嘴嬌聲說道:「你
幹嘛拉我的衣服,真讨厭。」

  「我好想你。」他迫不及待地扯掉她的胸罩,讓那兩團豪乳彈跳出來,雙眼
看得發直,對她的豪乳愛得發狂,伸手去撫弄揉摸,摩挲一陣之後,紅色的蓓蕾
硬了起來,紅嫩的像一粒櫻桃,光潔可愛。

  她嬌笑着,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使得他欲火中燒,想立即将她推倒在沙發上。

  「我們去卧室。」他輕聲說。

  「嗯。」她被吻得欲罷不能,急切地摟住他。

  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邊走邊舔吮她的蓓蕾。

  「真讨厭!」她在他懷裏嬌笑扭動,沒有抗拒反而任他擺布。

  「那我們就繼續做更讨厭的事。」他将她放置在床上,順手拉扯她的衣服,
瞬間就将她的襯衫和裙子拉掉。

  她倒在床上,身上隻剩下一條小小的底褲,在他熊熊欲火的注視下,她本能
地夾緊了雙腿,有點害臊地盯着他。

  「我突然有點緊張。」她看着他。雖然他們曾經是男女朋友,但半年來的分
離,讓她有點陌生。

  「别緊張。女人是乾柴,男人是烈火,烈火要燒乾柴。」他溫柔地摟住她,
熱情的與她親吻,接着快速地脫下自己的衣服,然後伏下身吸吮她的乳房。

  「你小心點嘛!不要那麽用力,會痛耶。」她被他吮得心驚肉跳的,掙紮了
一下。

  「對不起,我的狼牙棒久沒練功,有點生疏。」他輕笑一聲。

  「是嗎?我不信,我知道你的需求有多大。」她嘟着嘴睨他一眼,雖然嘴裏
說不相信,但卻飽含着笑意。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怎麽舍得吸痛你呢?」他輕聲保證,雙手揉捏着
她的豪乳。

  「要輕點唷。」她圈住他的脖子,任他爲所欲爲。

  他舔吮着紅嫩的蓓蕾,另一手則捏弄另一邊的蓓蕾。她全身又癢又麻,覺得
底褲下的秘密之地十分不對勁。

  「好癢……」他每吸吮一次,她的花心就猛烈收縮一下,同時還伴随着陣陣
酥癢快感,好像有千萬隻蟲子在爬一樣,爬得連心裏都覺得癢得不得了。随着搔
癢感越益加重,她紅嫩的花心流出了一絲絲的凝露,越是癢得厲害,凝露就流得
越多。

  在他的撩撥下,她渾身戰栗不已,粉嫩的雙頰透露出嫣紅的色澤,宛如一朵
嬌豔的玫瑰,加上那股媚态與吸引力,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扯拉她的底褲。她驚叫
了一聲,但仍半推半就的讓他解除了最後的屏障。

  「小潔……我好想你。」他舔吮着她全身上下,直到她扭動呻吟不止。

  不讓他專美于前,更想要挑弄他的情欲,她隔着底褲捏着他的男根,雖然敏
感的察覺他的男根早已蓄勢待發,卻故意調侃一番,「你怎麽越來越沒看頭?」

  這話根本就是對他男性驕傲的挑戰,他聽了相當不服氣,迅速脫掉内褲,大
方地裸露出自豪的男性欲望。

  他牽引着她的乎,讓她迅速握住。他的男根被她的玉手一握,立即又搖搖晃
晃地堅硬起來,在她玉手的揉捏下越長越硬,翹得好高。

  「你會變魔術呀?!狼牙棒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大?」她瞪大眼,又驚又
羞地盯住他胯下。

  「那是當然的。」他得意洋洋。

  「不過,大是大,不一定好用。」她故意用力一捏,不想讓他太得意。

  「小心點,這關系着你未來的幸福。」他吓一跳。

  「沒關系,壞掉了我再去找另外一個。俗話總是說,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她斜睨他一眼,好笑地看他臉色一變,心裏大樂。

  他先是怒氣勃發,随即哈哈大笑,伸出手用力摩挲着她的花瓣,笑看着花穴
已經泌出大量凝露,正等待着他。

  「那在你去找别人時,要先承受我的厲害。」他暧昧地在她的耳邊呢喃。

  「就會吹牛。」她氣喘籲籲,卻還是嬌嗔地瞪他一眼。

  他笑着分開她的大腿,撩撥她的花瓣,還故意伸出手指想要溜進花穴裏,
「你這裏應該乾旱很久了吧?怎麽一下子就濕淋淋的了。」

  「嗯……」她眯着眼咬牙忍受那直撲而來的麻癢感,嘴硬反駁,「也還好,
這段期間的朋友都能給我至高無上的快感。」

  「你……」他一怒,眼角瞄着她嘴角的笑意,旋即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又被
她激怒了。「你想……我們分離了這麽久,是不是應該将這段時間的次數補回來?」

  她一驚,「什麽?那會死人的!而且你也不能支持那麽久!」

  「那我們慢慢補足。」他笑得很張狂。

  「不要。」她怕死了,想要開溜。

  他揪住她,制止她的不戰而逃,大手持續撩撥她的花瓣,食指更靈活地鑽進
花穴裏。她的花心被摸得奇癢無比,穴口一片水汪汪的。不一會兒,他一把将她
壓在身下,大腿一擡跨上床緣。

  「哎呀!不要這麽急,我還沒準備好。」她看到他的動作,不禁心裏一急,
胡亂說道。

  「你這兒都濕淋淋的,還想說沒準備好?小騙子。」他可不管這些,立刻以
昂揚的男根頂着她的花瓣邊緣。

  「可是……」她被頂得心癢癢的,情欲竄升但理智上還是有點掙紮。

  他見是機會,對着她的花穴口輕輕揉了一下,随即用力将男根一頂,瞬間深
深地沖進花心裏。

  「啊……」她不禁叫了起來,充實的感覺讓她又滿足又難受。

  他也感到男根倏然一緊,好像被緊緊地咬住一樣,他又連續頂了幾下,整個
男根深深地插入花穴裏。

  「唉呀……」她感到花穴脹痛不已,隻得盡量把大腿分得開開的,好讓他能
更爲深入。爲了抒解這突如其來的快感,她咬着牙喘着氣,雙手緊緊地環住他的
肩膀。

  雖然已經和他歡愛無數回,但這是他們分離半年後的第一次歡愛,讓她驚喜
不定。她覺得花心處有點難受,但不停流出凝露的花穴卻也讓兩人的交接觸順暢
許多。

  「真舒服。」他的男根深深地頂進去,被她花穴緊緊咬住的地方讓他暢快無
比。她紅嫩的花瓣緊緊地把男根夾住,在兩人的夾縫裏,大量凝露流出穴口。

  「嗯……」他開始慢慢抽插,她也逐漸感到舒适的滋味。他的男根好像頂到
她的心尖上一樣,整個花穴脹得緊緊的。這種滋味非常舒服!

  脹痛和繃緊的感覺讓兩人都得到了暢快感,她不停地嬌喘呻吟,他則賣力地
抽插着。

  「輕點……不要那麽快。」她動了一下身體,感到花心急促地收縮。

  他伏在她的身上,看她直流汗,知道她有點吃不消,不敢再度用力,反而将
男根向外抽出一點兒,讓她能夠适應他的存在。

  她輕輕地扭動了一下,感受到花心裏一陣酥癢,忍不住劇烈戰傈,渾身冒汗。
他的男根稍稍休息了一會兒,随即感到她的花穴裏傳來陣陣緊縮,于是他又抽插
起來,順着節奏慢慢地進出。

  他的節奏緩慢,卻慢慢地激起了她的情欲,她隻感到下體脹脹的,于是嬌聲
催促,「快點……」

  他低下頭,含着她的唇,将她的唇咬得紅豔無比才罷休,随即挺起下身,猛
烈地進出紅腫的花心。雙手則箝住她的小蠻腰,讓進出更加順暢。

  「嗯……」她放松了嬌軀,任他的男根進出。陣陣快感從花心處開始蔓延到
四肢百骸,她覺得全身飄飄然,暢快無比。

  「我的狼牙棒很厲害吧!」他的速度時快時慢,讓她心癢難耐、嬌吟不已。

  她的呻吟,使得他更來勁,隻見他狠狠頂了幾下,交合之處更是濕潤無比。

  「啊——」那暧昧的聲音聽在她耳裏實在刺激,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搔癢感,
放聲尖叫。

  他又是一陣狂頂,頂得她快發狂了。她的雙腳在床上亂蹬,雙手也亂揮亂舞,
翻着兩眼弓起身軀接受他的狂妄動作。直到他将欲望深深地噴進她的體内……

  「我的狼牙棒很厲害吧!」他咧嘴笑着,心滿意足。

  此刻,他們一起躺在床上,他摟着她的身軀讓她伏在他身上,右手無意識地
摸着她的臀部。

  她覺得他得意的笑容很礙眼,故意掏掏耳朵,「還好啦!棉花棒掏耳朵還比
較舒服。」

  「你拿我的狼牙棒和棉花棒比?」他瞪大眼,怒不可抑。

  「再勇猛也沒用啦,棉花棒就是比較舒服啊。」她故意拉拉他的耳垂,「你
敢說棉花棒掏耳朵不舒服?」

  「這種舒服和那種舒服不一樣。」

  「是不一樣。」她點點頭,「就像挖鼻孔和掏耳朵是不一樣的舒服感。」

  他的狼牙棒竟然和掏耳朵、挖鼻孔是同一等級?隻有季牧潔會這麽打擊一個
男人的自信心,但這……并不包括他。

  「既然如此……我的狼牙棒又生龍活虎了起來,我們再來一回合試試看哪一
種比較舒服。」他純粹用下半身思考。

  「不要。」她滾開他的懷抱。酒意和倦意讓她非常疲憊,不想繼續和他糾纏。

  「爲什麽?」他将她摟回身邊,大手揉捏着她的豪乳,不禁咽了口口水,欲
望再次勃發。「你剛剛明明還興奮地尖叫,現在竟然又翻臉不認人?」

  看他明明霸占了她的床還這麽嚣張,季牧潔越想越不是滋味,又想到自己還
沒有原諒他,就莫名其妙被他拐上了床,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拍了下他的手臂,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指你這種人!」

  「啊……你又怎麽了?」沒想到她會突然惱羞成怒拍他,張瑞祺瞠目結舌地
看着她。這女人的脾氣還真是善變,一下子可以笑意盈盈,一會兒又河東獅吼。

  「我突然想喝綠豆薏仁湯,你去幫我買。」她睜着杏眸咧開嘴,命令他跑腿。

  「現在?」他瞠目瞪着她,「現在是淩晨三點耶,寶貝。」

  「哎唷,親愛的張先生,都是你啦,誰教你今天這麽勇猛,害我累得要命。」
她突然一變,聲音甜膩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你怎麽了,卡到陰?」認識她這麽久,第一次聽到她用這麽溫柔可人的聲
音對他說話,害他忍不住心頭一突,覺得古怪極了。

  呼呼呼,臭男人,敢說老娘卡到陰?!季牧潔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但爲了計
畫,硬是用盡全身力氣抑制體内竄起的怒火。

  「别這樣嘛!其實這幾個月我想了很久,發現自己應該改變一下火爆的脾氣,
而且你對我這麽好,我溫柔對待你也是應該的。」她的手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摸來
摸去,然後往下摸到小腹上方,眼角瞄到那揚起的男性欲望時,不禁滿意地揚起
嘴角。

  「知道我的好處了吧!」他得意洋洋。

  「我晚上喝太多酒,現在似乎有點上火,想要喝綠豆薏仁湯退火,你不會連
這種小小的願望都不願爲我達成吧?」她随便找了一個藉口,「要不然你去便利
商店幫我買一些糧食,我現在肚子餓。」

  「肚子餓?」

  「對呀!等我吃飽,我才能應付你那無窮的精力。」她極盡所能地吹噓,
「你太厲害了,我承受不住。」

  他被哄得飄飄然,沒注意到她詭異的神情,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好,爲女
性服務是我的榮幸。」

  「那你還不快去。」她挺着胸搖着豪乳,兩隻小手邪惡地托住豪乳,還發出
呻吟聲,「親愛的,快去快回,等會兒我們再來幾回合。」

  「等我回來喔!」現在上火的應該是他吧!他覺得自己快流鼻血了,或許他
才應該喝綠豆湯降火。

  張瑞祺迅速跳下床穿上衣服,手腳俐落地拎着鑰匙往外跑,渾然不覺背後一
雙杏眸發出詭異的光芒。

  在外面奔走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才買到季牧潔要喝的東西,這時他才發現
自己忘了跟她索取鑰匙,于是隻好按着門鈴希望她快點開門,然而無論他按了多
久,就是沒有人來開門。他隻好狐疑又納悶地拿出手機想撥電話,才想到她早就
換了電話号碼。

  「喂,我在門外。」他猛力敲門,發出砰砰的聲響。

  大門終于被打開,她穿着睡衣隔着鐵門縫看着他,「小聲一點,會吵到别人。」

  「那你快點開門呀!我把東西買回來了。」他催促。

  「爲什麽?」她雙手交叉在胸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不是叫我幫你買東西?」

  「是呀!」她刁鑽一笑,「現在我不想喝了。」

  「但是……」張瑞祺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但還是按捺住火爆的脾氣,
「你快點開門。」

  「張先生,」她嬌聲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更不是我老公,孤男寡女同在
一室不好吧!」

  哪有這麽好的事,他随便敷衍她兩下或者爬上她的床,她就盡釋前嫌原諒他?
開玩笑,才不讓他那麽如意呢!

  「等一下,你不要和我複合?」他開始緊張了。

  「說複合太夢幻,當朋友比較實際。我要休息了,不多說,—。」她露齒一
笑,當着他的面,用力将大門關上。

  張瑞祺在門外氣得跳腳,但無論他如何捶胸頓足,如何猛力敲門按門鈴,她
就是鐵了心不願開門。

  于是,他再度吃了閉門羹。

             *********

  「你最近怎麽回事?一會兒春風滿面,一會兒又意志消沉。」沈碁峰打量着
死氣沉沉的張瑞祺。

  張瑞祺歎口氣,「我找到牧潔了。」

  「真的?」沈碁峰摸摸下巴,「你們和好了嗎?」

  「還沒有。」他歎口氣。「我也不太了解她到底在想什麽?還說當朋友比較
實際,複合這種事太夢幻。」他也一直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都上了她的床,
但每次都會被她踢回家。

  「沒想到你這績優股也會吃癟。」沈碁峰哈哈大笑,覺得有趣。

  「在她的眼裏,我已經打入全額交割股,不可以買。」

  「哈哈哈,這麽慘?叫你不要得罪女人吧,隻要你得罪她們,她們會用盡千
奇百怪的理由刁難你。」

  「你少烏鴉笑豬黑!」張瑞祺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那現在你想怎麽辦?」

  「還沒想出來。」

  「那簡單。」沈碁峰拍了一下大腿,機靈獻策,「近水樓台先得月。」

  「什麽意思?」

  「我們不是想要成立一個基金會嗎?就用重金禮聘的方式請她來基金會上班,
讓她擔任執行長的職務。你不是說她一直對公關工作很感興趣?你一方面迎合她
的興趣,一方面又可以進行你的追女計畫,一舉兩得。」

  「沒想到你是位足智多謀的謀士。」

  「好說、好說。我除了臉帥很管用之外,頭腦也很管用。」沈碁峰很臭屁。

  張瑞祺沒理會他的臭屁,仔細尋思了好一會兒,覺得這項建議不失爲好辦法。
而且不管怎麽樣,他一定要想辦法追回她。

  一個月内,張瑞祺以破釜沉舟之心,透過各方管道說服季牧潔到基金會任職,
并重金禮聘她擔任執行長的職務。而他依舊每天找機會糾纏着她,不管是在公司、
在家裏還是在床上,他們可以非常契合,也可以争吵不休、破口大罵。季牧潔一
直不肯正面答應他的複合,甯願和他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于是,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去,直到季牧潔懷孕的消息被爆了出來……

                第九章

  張瑞祺看着公車逐漸遠離,懊惱得大叫。他不甘心地看着載着季牧潔的公車
快速遠離,雙拳握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迅速跑回餐廳,駕駛他的座車,
一路來到季牧潔的住處。

  「不在家嗎?」張瑞祺熟門熟路地來到季牧潔的住處,拚命按着電鈴不放,
還掏出手機猛力撥打她的電話,但連續半小時沒人應門也沒人接電話時,他開始
着急了,忍不住焦急地在走廊上踱來踱去。

  他氣急敗壞地一再撥打她的電話,當電話再度沒人接聽,他終于爆出怒火,
氣憤地咆哮,「可惡!可惡!」

  站在她的住處前,他深吸口氣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撥打電話,但彼方
依舊沒人接起,于是他決定留言,「牧潔,你躲到哪裏都沒用,快點出來開門,
我們好好談一下。」

  這女人實在膽大包天,竟敢隐瞞他關于孩子的事,怪不得最近她有點怪怪的,
連最愛的咖啡都不喝了,時間到就上床睡覺。而他這半年來已經頻頻向她釋出善
意,原本以爲她答應複合,結果她又跑去相親,讓他氣死了。現在被他發現她連
孩子都有了,她也不敢面對隻會當縮頭烏龜躲起來!

  當他一聽到她有了孩子,隻有驚訝和欣喜,然後是氣憤。氣憤她的隐瞞。他
不會那麽愚蠢地懷疑她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因爲這種想法是侮辱她也是侮辱他
自己。他現在相信她對他的愛意,不敢胡思亂想,當然也很坦白自己對她的情意,
偏偏她脾氣剛烈得要命,一旦覺得事有蹊跷馬上翻臉不認人,連有了孩子也是隐
忍不說,根本就是要氣死他。

  他越想越無解,受不了的捂住臉。他該怎麽辦呢?他有點擔心,她的性子剛
烈,難保不會再度溜走或躲避。

  從中午等到晚上,季牧潔還是沒有回到住處,他再也按捺不住地轉身離去,
決定開車在路上找。沒想到他一走到樓下,就接到小妹的電話。

  「二哥,快來餐廳一趟。」張凡恬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被别人聽見。

  「什麽事?」他現在隻想找到季牧潔,不想管其他事。

  「牧潔剛剛又回到餐廳了,我看她很累的樣子,聽說她在外面走了一天,不
敢回去住處,怕你在那兒守株待兔。剛剛她還威脅我不能告訴你她的消息,否則
要和我絕交……」

  不再理會小妹講了什麽,他迅速坐進轎車往小妹的餐廳一路飙去。不管是不
是違法,他随便将車停在路邊,快速沖進餐廳,見到季牧潔坐在餐廳裏吃着東西,
他才放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你倒好,不見一整天,現在開開心心地吃東西,隻有我急得想發瘋。」他
站在餐桌前,輕聲地對眼前的人兒說。其實他想抓她、搖她甚至瞪她,但又擔心
她持續鬧脾氣,讓事情鬧得更僵,反而離複合之路更遠。

  季牧潔瞬間一僵,手中的筷子不自覺地掉下來,睜大眼睛瞪着他,眼角餘光
卻往門口瞟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他先發制人,對她又愛又惱。「不要想溜,天涯海
角我都會将你逮回來,還會狠狠地揍你一頓。」

  「你先坐下。」她隻好招呼他先坐下,仰着頭看他很辛苦。

  「你可不要當我是白癡。」

  「還好啦!你承認就好。」她笑咪咪地看他臉色大變,才嘟囔道:「我開玩
笑的。真沒幽默感。」

  他再也受不了她再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試圖模糊焦點,二話不說将她迅
速抱起,快步往門口走去。

  「放開我!你要幹嘛?」她尖聲大叫努力掙紮,但他這一次鐵了心,将她箍
得好緊。

  「你給我閉上嘴!」他兇狠地瞪她。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可怕的樣子,隻好怯怯地閉上嘴。

  張瑞祺駕着車載着季牧潔一路狂飙,竟然還飙到高速公路上。

  「你想要上社會新聞版啊?還是載我去殉情?我可先聲明,這種死法太醜了,
也太不值得了。」季牧潔抓着安全帶,怕得要命。

  「放心,我又不是生手,而且我車速才一百而已,沒超過規定,你也未免太
誇張了。」他歎口氣,方向盤安安穩穩地握在手中,随即油門用力一踩,俐落地
閃過一輛巴士。

  「我就是害怕嘛!」她嘟囔着,覺得有點不适應。她以前強壯得要命,不管
上山還是下海,從來沒有暈眩的毛病,可是也不曉得爲什麽,最近坐車常會頭昏,
是因爲寶寶的關系嗎?

  「不要擔心,我們一家三口都在車上,我不會開玩笑的。」他睨她一眼,話
中有話。

  「誰……誰跟你一家三口。」她吞吞吐吐,嘴巴上硬是不服輸。

  「否認不代表可以抹滅既存的事實。」

  「哼!」她撇過頭,望向車窗外。

  他對她孩子氣的表情莞爾一笑,但對她的死不承認和使性子又覺得好氣又好
笑。爲了讓她順心,他放慢車速也不再變換車道,跟着車流緩緩前進。

  車子一路往前進,直到他的怒氣漸漸消失,他才将車開下交流道,轉個彎往
來路回去。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季牧潔的住家前。

  「拿來。」他的手朝上,一副向她索讨東西的樣子。

  「什麽?」

  「你家的鑰匙。」

  「我爲什麽要給你?」她雙手擦腰,不想那麽快就臣服。

  「我幫你開門呀!」

  他的語氣好得意,讓她更火大。「不需要。」

  「我想要。」他回嘴。

  「謝謝你的好意,不需要。」她拒絕得很果斷,才不想三兩下就屈服于他。

  「你确定?」他的雙眼泛出淩厲的光芒,決定不再姑息養奸。

  「我确定。」她肯定的點點頭,随即又心虛的将眼光轉開。

  「好吧!」說完,他倏然轉身離去。

  季牧潔目瞪口呆地瞪着他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怅然所失,更有股莫名的氣
憤橫亘在心頭。

  「王八蛋,說走就走……剛剛還說一家三口,現在馬上丢下我落跑,真可惡、
沒擔當!我就知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他一點都不體貼……」她邊罵邊拿鑰匙開
啓大門,最後還氣呼呼地甩上門,發出好大的聲響。

  她若有所失的坐在客廳發呆,以爲他一定是故意離開讓她生氣,等一會兒就
會厚臉皮的冒出來,但半個小時過去了,門外依舊沒有動靜,手機也依然保持平
靜狀态,根本沒有來電。

  其實她早就想和他複合了,隻是每次被他吃得死死的有點不甘心而已,而且
這半年來,他們依舊大吵小吵不斷,讓她擔心哪一天他們的戀情會不會就這麽吵
完了,才會藉故一再拖延。雖然最後她還是發現他是她的最愛,想要答應他的複
合,沒想到他卻也沒再提了,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但是今天晚上當他說出一家三
口時的喜悅模樣,讓她也不由得泛起濃濃愛意。

  可是,他怎麽不見了?是生氣嗎?還是故意的?她怱然覺得氣餒和傷心,但
又很快地爲自己心理建設。「可惡,我再繼續消極地想下去,就會得憂郁症了!
爲了我和寶寶好,還是不要想太多。」

  話雖如此,她還是心神不甯地在屋子裏走來定去,最後決定去洗澡,轉換一
下心情。不過當她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聞到有咖啡的香味,好像是她前陣子才
托朋友從巴西買回來的頂級咖啡。她隻喝過一次,後來因爲發現自己懷孕就暫時
戒掉咖啡了,沒想到現在又聞到相同的味道。

  「難道隔壁也在煮咖啡嗎?」她困惑地喃喃自語。

  洗完澡,她随意披上浴巾踱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她眼前喝着咖啡笑咪咪的
張瑞祺。

  「你……怎麽進來的?」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再啜了一口咖啡,才緩緩說道,「請鎖匠開門的。」

  「你怎麽可以随便進入我家?這是侵入民宅!」她氣呼呼地鼓着兩頰,厲聲
指控他違法入侵。

  「你是躲不開我的。」他意有所指地瞅住她。

  「我……」她有點心虛,内心深處卻又泛出喜悅。爲了避免他看出她的心事,
隻好轉移話題,「你勾結不肖商人,意圖闖進我家!」

  「那是鎖匠,不是不肖商人。他曾經是我的客戶。」他咧嘴笑着,對自己占
上風很得意。

  「你用什麽理由讓他開鎖的?」她很納悶。

  「我說我老婆和我吵架,把我關在門外。雖然被取笑了一番,但也達到了我
的目的。」這半年來他總是吃癟,後來體會到對付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臉皮要厚,
而且必須出奇制勝,否則永遠和她隔着距離。

  「你發神經呀?真不要臉。」她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他斜睨她一眼,将手上一串鑰匙遞給她。「還
有,門鎖已經被我換過了,這是新的鑰匙。」

  這麽快就變天了?不對、不對,她應該要先質疑他,「你換了我的鎖?」

  「速度很快吧!」他眼一眨,「鎖匠曾經是偷遍全省各地的小偷,我曾經承
辦過他的案件,後來他改邪歸正,将技術運用在工作上,無論什麽鎖到他手上,
一下子就能解決。」

  這不是重點吧?!難道白道與黑道勾結就是形容他這種人嗎?

  「你怎麽可以随便換我的鎖?」她緊抓住手中的鑰匙,渾然忘卻自己全身隻
卷了一條短短的浴巾。

  「這是鎖匠新研發的鎖,一共有三道,據說縱使是身手矯捷的竊賊也要半個
小時以上才可能打開第二道鎖,還要再花半個小時才能開第三道。爲了你的安全
着想,我才情商鎖匠幫我裝的,你不用太感謝我,因爲我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
他咧嘴一笑,開心地偷瞄她的嬌軀。

  剛洗完澡的她有着粉嫩紅潤的雙頰,顯得如此嬌豔欲滴,而浴巾底下窈窕的
身軀有着萬般風情,那細膩誘人又渾圓的雙峰與不小心露出來的乳溝,讓他下腹
欲望逐漸升起,心神蕩漾。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壓抑欲望,現在談正事要緊,不
能再被她勾引得失去理智。

  她知道趕不走他了,有點氣憤、有點高興,還有點得意,于是轉身回到卧室
想換上衣裳,好跟他坐下來談談,但他一見她進入卧室,也跟着走進來,還大剌
剌地坐在床上,仰躺着看她換衣服。

  「你的胸部越來越大了。」他歎口氣。

  「你在歎什麽氣?」她嬌媚地瞪他一眼,「都是你在摸還敢歎氣。」

  唉!她一定是故意的。「你的臉越來越豐腴了。」開始慢慢展現出母性了。

  「誰說的,我的臉一直都是這樣。」她急得跳腳反駁,卻又神經質的喃喃自
語,「最近有什麽産品可以瘦臉的嗎?還是我喝太多水所以水腫?怎麽辦呀?」

  「你再繼續裝胡塗,我就扒了你的皮。」他額頭青筋暴露,抿唇怒道。

  「好嘛好嘛!我懷孕兩個多月了,你的種。」她雖非全裸,但全身上下依舊
隻穿了胸罩和底褲,一臉惡狠狠地。「那又怎樣?」

  「怎樣?」他驚聲怪叫,對她的态度很火大。「你說得那麽雲淡風清,是想
要氣死我嗎?」

  「我哪有。」其實她是故意的。這半年,她知道他對她很好,但每次隻要一
有男人靠近她,他就會跳腳,還找了許多爛藉口隔離她,讓她很火大。其實她後
來也發現,這是他珍惜她、呵護她的方法,因爲他是如此大男人主義的人,也是
他愛她的一種方式。

  他和她都是很自我的人,偏偏又愛吃醋,加上脾氣火爆吓人,才會不斷産生
誤會和争執。這半年是她給他的觀察期,也是對自己的觀察期,因爲她一直在思
索一個問題:他們真的适合嗎?适合就這樣過一輩子嗎?而答案讓她很滿意。

  「過來。」他坐起身扯她入懷,伸手在口袋裏掏弄着。「我有一樣東西送給
你。」

  「什麽?」

  他将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掌心,「禮物。」

  是鑰匙。「這是什麽東西的鑰匙?」她想到好友張凡恬的老公曾經透露的秘
密訊息。

  他沒有回答,反倒深深地凝視着她,「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怎麽辦呢?她覺得幸福的飄飄然,嘴角忍不住上揚。

  「老婆,嫁給我。」他放軟語調,吻着她的雙頰。

  「喂,順序不要颠倒,要先嫁給你,你才能稱呼我爲老婆。」她得意拿喬。

  「要講順序是嗎?你還沒嫁給我就已經懷孕了,順序好像也不對。」他呵呵
笑着,與她鬥嘴。

  她一時語塞,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老婆,快點說要不要嫁給我。」他開始有點緊張、有點着急,忍不住唠唠
叨叨,「我們要準備婚禮,還要準備孩子的一大堆物品,之後的每一天可能會越
來越忙……」

  她緊緊地靠在他懷裏,毛手開始偷偷摸摸地解開他襯衫的鈕扣,讓他厚實的
胸膛露了出來。

  「還有,你不要住在這裏了,我們必須一起住,我也買好了新房子,至于家
具……」

  她的小手調皮地拉扯他的乳頭,一手一邊,還邊拉邊捏,頓時讓他血脈債張。

  「你想幹嘛?我正在說正經事。」他逼自己冷眼瞪她,但仍是掩不住他昂揚
的欲望。

  她熱門熟路地摩挲到他的下腹,輕易找到拉鏈,摩挲了好一會兒,終于略過
内褲握住他的男根。

  「你……妖女……」他的欲望被她的玉手捏着,還急切地上下套弄着,他喘
着氣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鑰匙是什麽?」她在他耳邊吹氣。

  「新房子的鑰匙。」他脫口而出。「我之前就想跟你求婚了,隻是你一直…
…喔……用力一點。」他突然催促她加快套弄動作,隻因爲這妖女竟然舔吮他的
乳頭,還輕輕地咬了一下。

  原來如此!她解開心底的疑惑,頓時賣力地幫他抒解欲望,但自己卻也因爲
欲望的竄升而嬌喘籲籲。

  他輕輕地推開她,然後一個轉身又将她迷人的身體摟在懷裏,低頭吻住了她
的紅唇,大手隔着胸罩撫摸着她的碩乳,而她也情不自禁的伸出了粉紅色的舌尖,
讓他吸入口中吸吮……

  他的舌頭輕舔她的紅唇時,她不自覺的呻吟一聲,讓他趁機探入更敏感的溫
暖之地,并喚起她體内一股熟悉的情欲與需索,她的意識逐漸被淹沒,隻剩下本
能的反應。

  在雙舌交纏中,他已十分技巧的解開胸罩,毫無阻隔的罩上她的乳房,并輕
輕地摩挲敏感的蓓蕾。她被他挑逗得欲火如焚,感覺到他的欲望逐漸脹大,還不
斷磨蹭她的大腿。

  「我等不及了!」他喘着氣,雙唇卻舔吮着她的玉頸不放,直到她的玉頸被
他咬得處處紅點,他又迅速轉移陣地,一下子就滑到了她的乳房上,輕輕的含住
她的蓓蕾,恣意以舌頭逗弄。

  「等一下……」她掙紮着想擺脫。

  「噓……不要拒絕我。」他輕輕地啃咬她的耳貝,得意地發現她癱軟在他懷
裏。

  「嗯……」她低聲呻吟着。

  他迫不及待地低下頭靠近雙乳,伸出舌頭舔觸她誘人的乳溝,留下一條閃亮
的光澤。

  「啊……」酥癢的電流鑽進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大聲吟哦。

  「你想我嗎?」他舔着她的耳垂。

  「想……」她被撩撥得忘卻一切,憑着本能回應。

  他摟着她,舔吮着她的香唇,欲罷不能。他急切而粗魯地揉捏她的碩乳,紅
嫩的蓓蕾挺立于白皙的乳房間,摸起來觸感相當撩人,粉紅的乳暈急速地擴大,
占滿椒乳的前端。

  「好美。」他瞪大眼仔細地看着她窈窕的身材。

  在暈黃柔和的燈光下,她全身的肌膚相當白皙光滑,沒有任何疤痕破壞她的
美感,有如水晶一般耀眼動人。

  「你知道嗎,我好愛撫摸你這柔嫩的肌膚……」他喃喃低語。

  他無法用任何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看到的美,隻能柔柔地愛撫着她的全身上下,
從她的耳根,臉頰、粉頸到香肩,無一逃離他的舔吮。

  「親愛的……」她的呼吸漸漸濁重,雙唇也微微張開,整個人無力地躺在床
上,陣陣熱氣從她的口中呼出,殷切地期待着他對她的安慰。

  瞬間,他們倆又黏在一起,伸舌舔吮對方。他倆的舌頭時而深入對方的口中,
時而翻攪着對方的舌頭,相濡以沬.

  不一會兒,他又舔吮着她的胸部,摩挲她的渾圓。

  「有點癢。」她撒嬌似地低語。

  「小潔……」他情不自禁地呼喊着,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

  「嗯……」她閉上眼睛,接受他溫柔的撫摸與舔吮。

  「好可愛。」他雙手輕揉着她的雙乳,不時以靈巧的舌尖在她乳峰上兩顆粉
紅色的蓓蕾打轉,兩朵蓓蕾在他的吸舔之下很快地充血綻放。

  她已經被這洶湧而來的快感沖擊得快發狂了,雙手緊緊地抓握他的肩膀,本
來緊閉的紅唇再也忍不住那情欲的快戚,發出陣陣嬌吟。

  她美麗的嬌顔在情欲綻放的刹那,變得如此吸引人,他忍不住再次湊向她,
攫住她的紅唇深深地舔吮着,大手則撫摸着她的乳房,輕輕地撚弄紅豔的蓓蕾,
逗得她全身搔癢不止。

  他的手偷偷往她的私處一探,一碰上她的底褲,就感受到一種濕熱的觸感,
她的身體早已因這火熱的情欲盡情展現出本能了。于是他趁她迷迷糊糊之際,一
下子就扯掉她的底褲。

  她現在已經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眼前,全身曲線完美得讓他口乾舌燥。他左手
持續撫弄她,雙唇則由紅唇一臉舔吮到頸部、乳房、蓓蕾、小腹,然後一路往下。

  他的右手輕輕地覆上她的花瓣,先是緩緩的撩撥着,然後趁她神魂颠倒之際
快速地震動,在他強而猛烈的愛撫下,她弓起嬌軀全身酥軟,不時劇烈地顫動着。

  「啊……」她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顫抖,整個人痙攣了一下,然後發出陣陣呻
吟聲。

  在完全敞開的大腿根處,美麗的花瓣微微開啓,發出濕潤的光澤,豐盛的叢
林和迷人的豐丘上,粉紅色的花穴正面對着他。他持續撩撥着她的花瓣,另一隻
手也從她的背後摩挲着乳房,手指夾住因刺激而突出的蓓蕾,整個手掌壓在堅挺
的乳房上旋轉、撫摸着。

  「舒服嗎?」他含着她雙峰上的蓓蕾,不停地用舌頭刺激這嬌豔的珍珠,時
而扯拉時而含弄,讓她全身火熱不已,另一手則持續撩撥她敏感的花瓣。

  「嗯……」她甜美的呻吟聲萦繞了整個房間,花穴口流出大量凝露,幾乎如
潮水般泛濫。

  直到他的手濕黏不已,他才離開對她花瓣的撫弄。但不一會兒,他的雙手撚
弄着她的蓓蕾,雙唇卻緩緩地從乳房一路舔弄到她的下腹,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
的速度舔着她的花瓣。

  「不要……」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夾緊雙腿,然後滾到床的另一邊。

  突然受到這種雙重刺激,她覺得大腦幾乎麻痹,同時全身火熱不已,雖然有
點難爲情,但也感覺出全身都産生淡淡的甜美感,下半身更陣陣湧出快感及情欲。

  「過來。」他摟着她将她拉近,故技重施運用唇舌和雙手在她的身上施展魔
法,直到她再次呻吟嬌啼,他立即握緊她的雙腿,低下頭伸出舌頭舔弄她脆弱又
嬌嫩的花瓣。

  「天哪!」她受不了這種激烈的情欲刺激,陣陣的搔癢快感從欲望的中心點
逐漸蔓延到全身,讓她全身仿佛浸于他的溫柔魔法中,全身劇烈顫抖。

  他雙手緊緊地摟住她纖細的小蠻腰,雙唇持續舔吮着她紅得發亮的花瓣,繼
而伸舌竄進她的花穴口,深淺不一地探弄那緊窒的入口。

  「啊……我不行了……」她發出了求饒聲,随即無力地喘息。

  她享受着他的情欲撫弄,吟哦出陣陣激烈又興奮的甜美呻吟,在他的舔吮下,
雙手不自覺地捉緊床單,任由那快感彌漫全身,直到她整個人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舒服嗎?」他撫摸着她的長發,溫柔的擁抱着她。

  「嗯……」她喘息地回答。

  「很好!」他一說完,又立刻吻上她。

  他瞬間将她壓倒在床上,熱烈地将蓄勢待發的男根對準她的欲望中心,然後
迅速将腰一沉,深深地沖進她的花穴中。

  「啊……」她被充實的快感惹得尖叫出聲。

  他用力地抽插着,不一會兒倏然停止。

  「怎麽了?」她喘着氣,困惑着。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将男根抽出一點,「你還沒有答應嫁給我。」

  「你在搞什麽鬼,現在是重要時刻,請你專心一點!」欲望被硬生生喊暫停,
縱使是神仙也會發火,更何況是脾氣火爆的她。

  「誰剛剛還故意玩我,引誘我說出『秘密』?」他指的是房子的事。

  「是我,是我,我承認。現在請你動一下好嗎?」她快要被欲火焚身了,他
還在那邊哈拉,真是莫名其妙。

  「那要不要嫁給我?」他伸手捏着她的花瓣,手指濕黏不已。

  「要!」她的回答大聲又響亮,俏臀還扭動一下,主動迎合着他手指的撩撥。

  「那……我要進去了。」他提口氣,趁她嬌聲呻吟之際,再度猛力地刺穿她
紅豔潤澤的花瓣。

  「啊……」高亢美妙的呻吟從她的口中發出,她雙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肩膀,
用力在他的肩膀上印下指痕。

  她感受到充實又炙熱的快感襲來,忍不住弓起下身迎向他的下腹,而他的每
一下抽插都深深地沖擊着她的花穴,暴露在外的花瓣更是一次也逃不過他抽插的
刺激,不但更加紅豔,也更加濕潤。

  「我……受不了了……」她美妙的呻吟仿佛天籁之音,讓他的動作更爲快速
與急切,而她猛烈的抽搐與顫抖更讓他士氣大振,欲火狂燃。

  「現在就受不了?等會兒你就會興奮地求饒了。」鋼鐵般的男根在縮緊的花
穴裏來回沖刺,大腿之間充滿壓迫感,那種感覺直逼喉頭。

  他喜歡看着她擺動身體忘我地呻吟,每當她扭動着腰部時,她的長發也随着
擺動的旋律而飄揚着。

  整個房間回蕩着肉體的撞擊聲,伴随着她口中發出的呻吟,他扭動着腰,伏
在她身上不斷地猛烈抽插,讓男根深深地充實着她。

  看着她性感美豔的模樣,他雙眼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終于……辛苦這麽久的布局終于可以開始收網了。他就是故意要讓她懷孕好
逮住她的,如此一來,她這輩子都無法避開他了。

  他含情脈脈地看着她,大手撫過她嫣紅的雙頰與迷蒙的雙眼,很清楚地感受
到她急切的欲望與愛潮,而他對她毫無保留的回應也做出相同的反應,那就是深
深地沖入她體内,讓兩人沉陷在愛情與欲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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