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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01~11)作者:zrz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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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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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2-2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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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01~11)作者:zrz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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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一章 壽禮
暮春四月,江南正是草長鶯飛雜花生樹最美好的季節。
南門大街有一座極宏偉氣派的宅第。宅第前豎立著一根兩丈多高的旗杆。旗
杆上紅旗飄揚。旗上繡著一條神態威猛的飛龍。門頭上有一個匾額上書「飛龍鏢
局」四個燙金大字。
飛龍鏢局內
總鏢頭羅飛龍正在後院點撥兒子練功。羅飛龍大約四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
面色微黃,體形瘦削,乍看上去並不像是個武林高手,倒像病夫一般,但二目神
光炯炯,顧盼之間威風凜凜,顯是內功極是精湛。
忽然鏢頭張虎急匆匆的走進來,對羅飛龍說道:「總鏢頭,外面有一個客人
指明非要您親自押鏢不可,卻又不知其所保何物,說見了鏢頭才能出示。」
飛龍鏢局由羅飛龍手創,從成立第一家鏢局至今也有二十多年,各家分局遍
布大江南北。全國共有二百多家分號,鏢局中人才濟濟,好手林立,從無一家鏢
局有如此盛況。羅飛龍武功來自形意門,一身武功極為了得。綠林中的好漢有言:
「甯遇閻羅,莫碰老羅。」其實形意門的武功在當時江湖中流傳甚廣。但能練到
羅飛龍這個地步的卻少之又少。他與人交手總是一招形意拳的起手式「進步撩掌
摟手勾踢式」可是往往他只要使出前半段敵手已被其所制。時間長了,大家都知
道他這一招的出手方位,去勢和各種變化,與之比試時卻又偏偏無法閃避。因此
江湖人稱「羅半招」
羅飛龍隨著張虎來到客廳,詳談之下得知,那個客人居然以萬兩黃金為酬勞,
護送壽禮至成都,而壽星公更是大有來頭,是名動江湖,眾所仰欽人稱「澤被八
方」的萬振聲萬大俠!
壽禮在一個黑沉沉的鐵盒之中,本來按規矩鏢局都要先行驗看。但來人堅稱
此盒只有萬振聲才可打開。羅飛龍雖覺古怪,但想想壽禮而已,並且盒子並不大,
遂應承下來。
羅飛龍知道這趟鏢事關重大。不過自己又有十多年未曾親自走鏢,這次一旦
走鏢,非得引起綠林豪強們的覷視不可。他想了想還是讓他人押送,自己尾隨其
後暗中護持為上。
羅飛龍讓副總鏢頭劉大海負責押運,劉大海在總局中算是一把好手,更重要
的是他做事細密謹慎,精明強幹,又極富手腕,處事八面玲瓏,綠林道上的朋友
很多。畢竟保鏢一小半靠本事,一大半倒要靠面子。另外精選了八名機靈強悍的
趟子手。為了更為安全起見。又專程從濟南分局調來了鏢頭金鐵生。
金鐵生腿腳上的功夫極是厲害。很多人說飛龍鏢局中,除了總鏢頭外,就數
金鐵生的武功最好了。羅飛龍也十分器重金鐵生。沒把他放在總局而放在濟南分
局,是因為山東綠林豪強「靈蛇幫」幫主李南華是個極難纏的角色。濟南是南方
諸省通往京師的必經之路,十分重要。金鐵生在濟南就是為了鉗制李南華,以保
持南北鏢路的暢通。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鏢車上了路。這鏢明裡由劉副總鏢頭和金鐵生負責押運,
暗地裡羅飛龍尾隨其後,與大隊保持三四十裡的路程。
依仗著飛龍鏢局的赫赫威名,一路上倒也安穩。成名綠林幫夥的知道厲害都
未出手。一些不識相的愣頭青想打主意劫鏢,鏢局只要出一名兩趟子手就打發了。
也不必劉﹑金二人出手。
路上非止一日,這天來到湖北境內,湖北山道密林極多,正是綠林豪強出沒
之所。他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這天中午正走著,忽然聽到道邊林中傳來一陣大
笑聲。
「哈哈哈,才十多歲,奶子就這麼大了,真是夠淫蕩啊!」
小樹木中,一個大漢慢慢的逼近一個衣服簡樸的農家少女。
那少女彎彎如黛的眉毛下,那雙顧盼神飛的丹鳳眼,總是仿佛帶著一絲若有
若無的笑意,讓人呯然心動!只是看到這雙眼,十個男人,九個半都有魂被勾走
的感覺!秀氣微翹的鼻子和小巧微微嘟的嘴,讓她整個人在漂亮中又平添幾分稚
齒童顏,我見猶憐的清純。而偏偏這如垂髫處子般可愛的容貌,身材卻是極度火
爆!那一對傲人雙乳鼓鼓漲漲,竟有西瓜大小!而且彈性十足,每走一步,那誘
人的乳房都會帶來一陣讓人目炫的顫動。
看到那大漢越來越近,少女嚇壞了!退了好幾步,跌倒在地!常人跌倒肯定
十分狼狽,但這個少女跌倒時腹部一挺,胸部跟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讓人卻更覺
優雅動人,我見猶憐。而且隨著那飽滿胸部劇烈的起伏,讓那些血氣方剛年輕力
壯的鏢師們,整個兒心都跟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那大漢慢慢走過去,然後一撕,把那少女的上衣撕破!雪白的玉乳立即彈出
來,像個剛剛出鍋的饅頭般雪白而柔嫩。那大漢伸出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那紅
紅的嬌嫩乳頭!
「啊……輕一點……好痛……」少女痛得倒抽冷氣,淚水像斷線珍珠般不停
的滑落。
那大漢連聲淫笑「嘿嘿,要舒服還不容易?這樣子就不痛了吧?」,用手指
夾起其中一顆嬌嫩的小肉蕾撚弄著,同時又把腦袋湊向另一邊的滑膩乳峰,伸出
舌頭舔吸著峰頂淡紅色的乳暈。
「不要……」
而那大漢的手,伸進了少女的襠部,在裡面揉捏著。那少女伸出白嫩如玉的
小手左擋右擋,想保護自己的私處,但這麼一個如花少女怎麼是這彪形大漢的對
手?
忽然,那大漢整個手臂向裡急進!緊跟著那少女雪白的脖子後仰,發出「呀
——」的一聲長嘶!!顯然那大漢已侵入少女的私處!
鏢隊中一個青年看了大怒,剛要帶人沖過去。就聽鏢隊中一個大個子沉聲說
道:「逢林莫入!不要多管閒事!」
那青年,不屑的說道:「金鐵生!遇到這樣的事不管,我們枉為習武之人!
你真是太冷血!」
金鐵生歎道:「你仔細看看,其實這只是一個圈套罷了!那少女衣服是尋常
農家的,讓人以為就是附近尋常少女,但你仔細看她的手,手背細白如玉,顯然
不是常在日頭下勞作的!而且有耳洞,邊緣齊整。顯然戴過金飾。再加上剛才跌
跟頭時,腹部反射性的一挺!說明她根本就會武功!」
那青年仔細回想,滿面通紅。跟著又極是佩服,只匆匆一眼,就被金鐵生看
出如此多的破綻!
金鐵生說道:「你還年輕,這些江湖鬼域伎倆讓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栽
了!這個林子內應該早有人埋伏!」
那大漢見被金鐵生識破詭計,起身說道:「飛龍鏢局果然名不虛傳!」
金鐵生抱了抱拳,說道:「謬贊了,只是江湖朋友們給面子混口飯吃,我們
來到寶地未及拜候,多有得罪,這些銀子權當請眾兄弟們喝杯茶!」說著拿了些
銀子用個布包包好,放在地上。
那大漢抱了抱拳,說道:「多謝!」說著上前拿起地上銀子,呼哨一聲,遁
入林中而去。隨著呼哨聲,林中口哨聲也此起彼伏,漸漸遠去。
終於來到四川境內,離成都已不過幾天的行程。鏢頭心中都長長的出了口氣。
這天正在山路上行走,忽聽得對面馬蹄聲響,不一會兒兩個大漢騎著快馬疾馳而
來。到得近前兩人都放緩下來,舉目向這邊仔細觀瞧。劉大海看這二人來得不尷
不尬也不由留上了心。
這兩名大漢一左一右,與鏢隊擦身而過。劉大海久走江湖,知道這定然是探
盤子的。不過他尋思在此川鄂交界之處,沒聽說過有什麼奢攔的綠林幫夥。過了
一會兒又來了兩個大漢,依然是快馬而過,到得近前只稍作停留。這樣先後一共
過去了六七對。劉大海心中很是詫異,尋常探盤子的總是一對,很少再有第二對
的,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
他心中盤算:「此地應該是青竹幫地界,這些人想來是他的人,他在搞什麼
玄虛?青竹幫除了幫主阮天風外並無特別厲害的好手。阮天風自己盡可抵敵得住,
即便他傾巢出動自己這邊有金鐵生和其他八人,也不見得就輸給他們。到時候只
要支撐些時候,總鏢頭趕到,自己這邊即可穩操勝券。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定了下
來。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撥探盤子的。這次是一男一女。那個男的十分囂張,神
態也是極為無禮,竟走到鏢隊中來。金鐵生看了大為惱火。
當時正是仲春之季,路兩旁垂柳四拂。金鐵生在那男子經過身邊時,暗運內
勁伸手在一根柳枝上一撥。柳條「啪」的一聲悶響打在那個男子的後背上。那人
覺得眼前一黑,身形一晃,差點栽下馬來。他回頭恨聲說道:「死到臨頭還逞強,
看你們得意到幾時!」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只覺得逆血上湧,「哇」的一聲吐出
一口鮮血來。那男子急急打馬而去。
劉大海見他說的蹊蹺,心中不由一凜。他轉頭對金鐵生說道:「金老弟,你
看我們要不要停下來等等總鏢頭再說?」金鐵生笑道:「綠林蟊賊而已,倘若被
他這一句話就嚇倒了,豈不被江湖中人恥笑?」劉大海說道:「俗話說,小心使
得萬年船,還是謹慎點的好,這一帶雖沒有什麼厲害的綠林豪強,但江湖有言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川道險狹,途中設伏倒是不可不防!」
金鐵生也點頭稱是。劉大海吩咐三名趟子手在大隊前二十丈外,每隔數丈布
置一人,一有異常立即示警。安排停當後鏢隊繼續前行,一路上卻再無他事。
到了傍晚,一行十多人因對附近景況不是太熟悉,錯過了宿頭。黑夜之中在
陌生險道上趕路極為危險。眾人正在焦急之時,忽然見到道左樹木掩映間有一座
小廟。劉大海大喜,帶著眾人來到廟前。這座廟已經久無人居住,門前荒草蔽路,
板門斑駁。進得廟中到處灰塵厚積,四壁蕭然,看上去顯得有些破敗。
廟中有前後兩間。劉大海在外間看了一會兒,又緩步進入里間。不料裡邊已
經有了一個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十五六風左右,眉清目秀,臉上還略顯稚氣。劉
大海久走江湖一看就知這少年不會是綠林幫夥中的人,更不會是甚麼獨腳大盜。
不過為了小心起見,他還是走上前去和那少年攀談了一會兒。
他十分老到,只和那少年談了片刻就套出了他的底細。他叫陳天風,家住湖
北宜昌,是去成都探親的。劉大海發現他對江湖之事所知甚少,看來也並非武林
中人,說話間還顯得非常孩子氣,想來不怎麼出遠門,川鄂之間路上一直很不太
平。不知他的父母是怎麼放心讓他單獨一人上路的。劉大海出於好心對陳天風說
道:「小兄弟,我們也正好去成都,不如結伴而行,如何?」
陳天風高興的說道:「我正嫌一個人走的寂寞無聊,現在熱熱鬧鬧,真是太
好了。」
劉大海把趟子手分成兩撥,輪流當值。自己和金鐵生也不敢一起休息,各自
守上下半夜。外間較大,鏢局中人把鏢車放進去,吃了一些乾糧,就在外間休息。
那個少年睡覺之時嫌鏢師們鼾聲過大,吵得無法入睡就獨自去了里間去了。
到了中夜時分,金鐵生忽聽得從遠處傳來一陣雜亂而密集的馬蹄聲,聽那方
向正是向這邊而來。金鐵生急忙來到廟門前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只見那些人馬已
經來到了廟門前不遠處,來者共有一十八人。每個人都是用黑布罩子罩在臉上,
只露出一雙眼睛。金鐵生知道形勢不妙,對方顯然是前來劫鏢的。他連忙叫醒了
眾人。
劉大海厲聲喝道:「大夥兒操傢伙,護鏢!」八名趟子手各拿兵刃把鏢車圍
成一堆。鏢局中人剛剛準備停當,廟門已被打開,十八個人一字排開。
一名趟子手想搶先發暗器,劉大海低聲喝道:「別胡來,不管怎樣先按道上
規矩行事!」說完拱一拱手,說道:「在下飛龍鏢局劉大海,初到寶地,未曾拜
訪各位朋友,這裡先行賠罪了。」
頓了一頓,又道:「不知各位朋友們尊姓大名,貴寨駐馬何處?日後定當上
門拜謝。」
那十八人中一個一個身材粗壯中年大盜笑道:「久聞『震山掌』劉大海武藝
高強智謀過人,在下一向佩服的緊,不料見面卻不過如此。我們都蒙著臉,就是
不想讓你知道我們的真面目。你居然要問我們的姓名來歷,豈不是十分可笑!」
身後眾人有一大半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聲在山谷間激蕩洄揚經久不歇,聲音堅鏗洪亮,顯然每一個人內功均是
不弱。劉大海心中暗暗吃驚:「今晚看來是遇上勁敵了,但這一十八個好手怎麼
齊聚於此?江湖中可沒聽說哪一幫派中有這麼些好手。依照他們的身手,每一人
都足以為一方首領,不知他們是什麼來頭。」
劉大海毫不生氣,依然面帶微笑,對那人說道:「想我劉大海有什麼本事?
不過是全憑道上的朋友給面子,能混口飯吃罷了。俗話說,東邊不會西邊會。劉
某今日有幸,又交了這麼多朋友。不知兄台有何吩咐?」
此時眾盜笑聲未絕,但劉大海所說的話在場之人,都是一字一句清晰可聞,
且又並無刺耳之感。為首的大盜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看劉大海顯了這一手功夫
心中一凜,但也不甘示弱,揚聲說道:「吩咐可不敢當,難得劉朋友這麼客氣,
講交情。這麼著吧,本來我們打算將東西全部取走,現今只取一半。」
這老者一出聲,竟如金石交鳴,震得廟頂灰土簌簌而下。群盜的笑聲全部給
壓了下去,如不細聽,已幾不可聞,足見他的內功遠遠勝出其餘諸人,而且走的
是陽剛霸道的路子。劉大海聽了心中稍稍有底,看來對方可能並不知道此行真正
所保何物。而且為首之人內功雖是霸道,精純之處卻不及已,對方共有十八人,
自己至少可以纏住為首的老者和兩名大盜。余一十五人金鐵生和其餘的趟子手一
時半會盡可抵擋得住。到時總鏢頭過來便可一舉擊潰這夥大盜。
心中雖是如此想,他口中仍是客氣的說道:「既然朋友這麼不給面子,我們
就玩兩手罷。我們兩人本是無怨無仇,點到即止,不傷和氣。我輸了,鏢車中的
物事連同車馬全部奉送。如若兄台輸了,我們也不會讓大家空手而回,白辛苦一
趟,自當送上一千兩銀子給各位喝酒。」
金鐵生聽了不由心下暗自佩服,劉大海不但話說的聽來面面俱到,極為客氣,
而且暗中為自己留有一手。因為真正所保的鐵匣子放在劉大海身上。鏢車中只有
白銀一萬兩,是飛龍鏢局自己的,即便劉大海輸了也無損大礙,而且日後也可從
容來討這銀子。另外這麼一來,可以擠兌得對方單打獨鬥,勝算要高的多。
那老者哈哈笑道:「想我只是一個江湖無名小卒,怎配和大名鼎鼎的『震山
掌』劉大海比武?那不是擺明瞭要我出醜嗎?今天對不起了,我們可要倚多為勝
了。」說完向眾盜一招手,說道:「上罷!」身後一十七人一擁而上。
那為首的老者起先一人單獨和劉大海交手,走了幾招後知道不敵,連忙喝道:
「十,十五過來!」兩名大盜應聲撤身過來。看來他們這次行事慎密之極,事先
都編了號,這樣便於喊叫,又不會洩露身分。對手雖是添了兩人,但劉大海掌法
展開,守如磐石,攻如迅雷,兀自占了上風。
那邊六名趟子手恰恰敵住兩名大盜。其餘十三人把金鐵生團團圍住。金鐵生
四面是敵,不但毫不慌亂,反而精神見長,狂笑道:「今天可以好好的舒展一下
筋骨了!」說完大喝一聲劈頭一拳向前面一個使刀大盜的上盤轟去,去勢甚是猛
惡。那使刀的大盜微微一驚,沒料到這一招居然這麼快,說到就到,但他也不是
等閒之輩,雖驚不亂,立即舉刀來削他手腕。那知這一拳卻只是虛招,引得他舉
刀,腳下早已一招「鳳凰天舞腳」閃電般踢在那大盜的脛骨上。立時把這大盜脛
骨踢斷。一個使鐵鞭的大盜高聲警告道:「小心了,他腿腳功夫厲害的緊。」
再說劉大海這邊,那為首的老者和劉大海已交手十多個回合。劉大海知道那
老者武功雖是遜自己一籌,可是對方有兩人相助,要想勝過他們很是不易。只有
希望金鐵生那邊早些取勝,騰出手來地幫自己了。想到這裡掌法使得更是凝重沉
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盡力拖住這三人,同時消耗他們的體力。
這邊金鐵生越戰越勇,驀得裡又是一名大盜被其踢得飛了出來。不過金鐵生
不知這些人的底細,不敢胡亂下殺手,那大盜只是受傷不能動手而已。那剩下的
十一個人心頭暗驚,各自嚴守門戶。金鐵生雙臂直上直下,大開大闔,一套鐵臂
拳使得威猛純熟,逼得眾盜近身不得。更厲害的是時不時神出鬼沒的踢出一腳,
令人防不勝防。劉大海一邊鬥著,一邊看著場中的形勢,心知只要時間一長已方
定可獲勝。而且總鏢頭羅飛龍也隨時可能出現。
為首的大盜心下很是焦急,猛然間拳法一變,使動之際剛猛絕倫,竟是正宗
的少林金剛伏虎拳。劉大海心中一凜:「對方難道是少林弟子?」轉念一想,少
林武藝流傳甚廣,支派眾多。可能是支派的人物罷。
那為首的大盜一招「伏虎降龍」逕自向劉大海上盤打來。劉大海側身避開,
這時另一名大盜從後面暗中一掌襲來。劉大海卻似身後長有眼睛一般,回身一掌
封住對方來勢。劉大海與對方交手已有幾十回合,早已摸清對方各人的武功深淺。
因此這一掌只使了五成力。他倒不是怕傷了這個大盜,而是要留下氣力對付那為
首的老者。不料雙掌相交之下對方的掌力竟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功力之深竟是勝
過那為首大盜!劉大海猝不及防之下胸口氣血翻湧,喉頭一甜,差點當場吐出血
來。同時與那大盜對過的左掌大感麻癢熱辣。劉大海舉起掌心一瞥,掌心殷紅如
血,原來對方使得是紅砂手這紅砂手是一種與鐵沙掌,赤砂掌齊名的十分霸道的
掌力。中了紅砂手的人,即便非為要害,若不立時加以救治,七天后也會全身氣
血逆流而亡。劉大海心中暗暗叫苦。那使紅砂手的大盜冷笑一聲出掌如風,著著
緊逼。
又鬥了五六個回合,劉大海與那為首的大盜對了一掌。本來劉大海內力勝過
那老者非止一籌,但此時受了內傷竟被其震得倒退了兩步。同時因牽扯了內傷,
胸口一痛,眼前金星亂冒。
那使紅砂手的大盜看出了便宜,搶步上前一掌向劉大海的腹部按去。劉大海
退讓也是不及,他一咬牙,也是一掌向他的頂門拍去!那大盜見到這樣必成兩敗
俱傷之勢,連忙回身轉步,但錯失良機心有不甘,回身之際同時手掌一掃,向劉
大海的肩頭掃去。劉大海舉起右臂一擋,不料一擋之下整條胳膊痛徹入骨。這時
他才發現由於剛才左掌中了紅砂手整條胳膊都已腫大得一倍有餘,轉動之際也不
靈活。劉大海眼見情況不妙,急退兩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向空中一拋。「呯」
的一聲巨響,一個煙火沖天而起。到得高空驀然又是一炸,立時五彩繽紛,煞是
好看,在空中形成一個飛龍的形狀來,而且懸於空中良久不散。
那使紅砂手的大盜說道:「現在才報警求援,已是遲了!」
那為首的大盜笑道:「不好!原來他們還有厲害的角色在後面呢!好像他們
飛龍鏢局的總鏢頭羅飛龍都親自出馬了!」
那使紅砂手的大盜故作吃驚之狀,說道:「那我們一會兒不就都要『完蛋』
了嗎?」
那老者呵呵笑道:「『幸虧』我們早有了準備,尚有另外十多名兄弟帶領手
下———總共不下於五六十號人馬,在中途伏擊。要不是知道羅飛龍親自押鏢大
夥兒也不會齊心聚在一起來劫這趟鏢的。說實話我們事先根本不知保的是啥玩意。
不過居然能讓老羅親自押鏢,反正不會讓大夥兒失望就是了。」
劉大海本已聽出這夥人口音各不相同。再聽他這麼說,知道這些人看來竟是
由許多幫夥聚在一處的。難怪有這麼些好手。
那邊的金鐵生看出- 這邊形勢緊迫,連忙一個迴風腿,連環步,逼開擋住自
己去路的一名大盜,沖出來與劉大海會合一處。劉大海知道再不療傷,自己這條
胳膊就廢定了。說不準還得搭上性命。於是和金鐵生兩人漸次退到一塊巨石處,
背石而立。金鐵生拒敵,劉大海則盤膝坐倒,運氣療傷。金鐵生獨擋其餘諸人的
圍攻。對方見人多也施展不開手腳,真正能與他們交上手的僅有數人而已。於是
那為首的老者讓其餘大盜去幫另外兩名與趟子手交戰的大盜。不一會兒,那幾名
趟子手都被一一擊倒。
那些大盜見無人攔阻,紛紛搶到鏢車前,看其中究竟是何物事。哪知找來翻
去,也只有萬兩白銀而已。一名大盜說道:「區區萬兩白銀我們都不放在眼裡,
那羅飛龍怎麼會為此大張旗鼓親自押鏢?看來是紅貨!」紅貨綠林黑話,意指價
值大,目標卻小便於攜帶之物。
鐵匣雖小,但那為首的大盜也是走慣江湖之輩,在劉大海﹑金鐵生身上掃了
幾眼便看出東西定然藏在劉大海身上了。本來他見已方大占上風也未加入戰團,
只是在一旁觀望。這時也搶進圈內和那使紅砂手的大盜並肩作戰,對付金鐵生。
之前金鐵生只是微占上風。這老者加入後形勢立即急轉直下。金鐵生勉強支
撐得二三十招,已是手忙腳亂。激鬥中那使紅砂手的大盜與金鐵生雙臂交纏在一
處。那為首的老者見機一招「手揮琵琶」向金鐵生的脅下「章門穴」打去。那知
這一招剛到半途,他猛然見得金鐵生一腳向自己的小腹踢來。這一腳踢出事先竟
毫無徵兆常人起腳之前,不是微微沉肩就是稍稍側身,不然驀然之間起腿很難保
持自己身體平衡。腿法練得越好,這些動作越不明顯。有的甚至可以做假動作迷
惑敵人,明明出左腿卻是左肩微沉。但不論怎樣都要把握好時機,找准方位。而
此時金鐵生與使紅砂手的大盜雙手交纏在一處。根本無暇去看旁邊的人。可是這
一腳仿佛是自己長有眼睛一般,踢得又狠又准那老者哪裡料到金鐵生腿法如此厲
害?待得他發覺時已是遲了半拍。他一咬牙,屈肘護在小腹前。這一腳踢在了那
老者的小臂上!那老者驚痛交加,出了一身冷汗。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刹那間,加
外一名使鐵鞭的大盜的鐵鞭也向金鐵生的頭部砸來!金鐵生心中暗叫不好,無奈
此時雙臂被纏,左腿也踢了出去。危急之際,他略一偏頭,讓開要害,準備用肩
頭硬接這一鞭。那使鞭的大盜見了不由心中一喜,手中又加了幾成力道,擬將其
肩胛骨打碎。忽然胸口一痛,被人一掌打得飛了出來,跌倒在地,半晌爬不起來。
原來出掌的卻是一直在療傷的劉大海劉大海雖在療傷,但他心知金鐵生不是這些
人聯手之敵,因此一邊療傷,一邊注意著戰局變化。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名大盜立
即補了上去。依然是七對一的局面。
雙方來來往往鬥的如火如荼。每當金鐵生危急之際,劉大海就會出掌相救,
劉大海雖是受傷,掌力依然厚重凝實,掌法狠辣老練。一出掌總能使形勢化險為
夷。所以看上去是金鐵生在救護劉大海,可是若無劉大海,金鐵生也早已落敗。
劉大海心中很是焦急。按照道理中,總鏢頭與大隊只有幾十裡的行程,見到這樣
的緊急求援,應該早就到了。此時未到,看來那為首的大盜所言非虛,也是遇到
強敵了。
雙方又鬥了七八十招,那為首的大盜施展「大擒拿龍形手」與金鐵生近身相
搏。互相攻拒,都奈何不了對方。正鬥之間,兩人雙臂相格,呈較力互持之狀。
金鐵生怕為他人所趁,雙臂一振,與他分了開來。不料就在他舊力剛去,新力未
生之際,那使紅砂手的大盜閃電般的一掌向他空門打來,但見他掌心殷紅如血,
顯是已經使上了紅砂手劉大海暗中一驚,連忙也是一記飛掌向那使紅砂手的大盜
打去。他本擬迫得那大盜撤掌防守,可是雙方動作均是快若電光火石。「澎澎」
兩聲,金鐵生和那大盜幾乎同時中掌那使紅砂手的大盜被打得連退了三四步,臉
色煞白。他嘿嘿一笑,說道:「好厲害的鐵布衫!」原來他一掌打下去,雖然擊
中金鐵生的身體卻也發現著手之處硬如鐵石,渾不似血肉之軀兩人各中一掌。鏢
局這邊吃虧在劉大海先前就受了傷,掌力不夠,而大盜這邊吃虧在不知道金鐵生
練有鐵布衫的功夫。因此最後平分秋色,都只受了輕傷而已。那使紅砂手的大盜
立在一旁喘息了好一陣了重新加入了戰團。
本來金、劉二人已處於劣勢,這時久戰之下,經不住對方人多,不斷換上生
力軍,越戰越是力怯。再加上二人都受了傷,不耐久戰。金鐵生漸漸感到有幾分
真力不繼之感。額頭也見汗了,動作不由跟著緩了下來。鬥到分際,金鐵生正要
起腿,那使紅砂手的大盜左手五指併攏,屈腕成勾,使了一招「摟手撈月式」這
摟手正是專接腿法的。
本來金鐵生腿法快若閃電,他無法接住,不過金鐵生神困力倦之下出腿速度
慢了許多,被其接個正著。金鐵生見踢出去的腿被對方接住,毫不慌亂,腰一擰,
另一隻腳翻然而起,淩空向他的太陽穴踢去!那使紅砂手的大盜右手一舉,來擋
這一腿,同時向前搶步,欲和金鐵生縮短距離,要知腿法一般及遠不及近,貼身
而鬥,難以施展得開。看看形勢危急,劉大海又上前一掌打去。那邊為首的大盜
過來迎住劉大海,不讓他替金鐵生解圍。
不料金鐵生腿法著實了得,身體完全憑虛,人在半空卻能突然變換腿招。那
使紅砂手的大盜還沒有格住他的右腿,金鐵生腿已倏的一縮,緊接著一招「通魔
蹴」向那大盜的心口踢去!那使紅砂手的大盜未想到金鐵生會有此一招,急切間
不暇細想舉掌護在心口,這一腳踢在了他的掌心上。雖然有了一層阻隔,那使紅
砂手的大盜兀自感到胸口劇痛難當。他見金鐵生雖被撈住一條腿,另一條腿也踢
了出去,可是腰板硬生生的掙著,這使紅砂手的大盜知道腿法了得,雙腿雖被截,
定然有破解之道。再加上被其踢了一腳心下也自怯了,連忙雙臂一振把金鐵生拋
了出去。
金鐵生在空中一翻身穩穩的落了下來。剛落下地,那使鐵鞭的大盜的鐵鞭也
砸了過來。那使鐵鞭的大盜鞭法沉穩狠辣,在這群大盜中武功僅次於那為首的大
盜和使紅砂手的大盜。金鐵生為了從使紅砂手的大盜中脫出身來已使出了渾身的
解數,內力體力消耗均是極大,這一鞭打來金鐵生向旁邊一閃,本擬閃開一尺,
哪知腿下一軟,竟是只閃了半尺!那根鐵鞭重重的打在金鐵生的後背上。饒是金
鐵生練有鐵布衫的功夫,這一下也不由打得他眼前金星亂冒,這一鞭又激發剛才
的傷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劉大海見得金鐵生吐血不由心頭一驚,分神之
下自己也被那為首的大盜在肩頭打了一掌。
劉大海心中一沉,暗道:「看來飛龍鏢局今天要栽大跟頭了!」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個低沉的嗓音喝道:「住手!」這聲音雖是不高,卻十分
威嚴,且自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與此同時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場中已多了一
個人。此人四五十歲年紀,站立當場雙腳不丁不八,含胸拔背,氣度端凝厚重,
真個是有如淵停嶽峙。
劉大海﹑金鐵生驚喜交加,齊聲叫道:「總鏢頭!」此人正是飛龍鏢局總鏢
頭羅飛龍羅飛龍也看出了劉大海金鐵生都已負傷,於是對二人說道:「二位辛苦
了,先下去歇歇,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一人好了!」
說完又轉頭對那使紅砂手的大盜說道:「我來領教閣下高招!」羅飛龍武功
高出劉大海金鐵生兩人,見識也是不凡,他雖未看其出手,已知道這十多人中數
這使紅砂手的大盜功力最深。那使紅砂手的大盜早就耳聞羅飛龍的威名,心中也
不由有幾分發虛,他不敢搶先發招,打定主意只採取守勢。好在他知道羅飛龍定
然先要使出「進步撩掌摟手勾踢式」。
羅飛龍看到那大盜小心翼翼之狀,不禁微微一笑,緩步走到他的近前,驀得
身形一晃,已切身來到那使紅砂手大盜的右側!那使紅砂手的大盜本擬用「弓步
推掌」化解這一招,但羅飛龍左腿站立的位置正好阻住他腳步要踏的方位上,使
他這一招根本無法施展。而且右腿呈淩虛步,封殺了他左右閃避的去路江湖有言:
「打拳不遛腿,必是冒失鬼」。拳法打得好不好除了手眼快,關鍵是看步法與拳
路配合的好不好,進退趨避之際時機把握的是不是恰到好處。
那使紅砂手的大盜大驚之下不暇細想,慌忙一招「白虹貫日」向羅飛龍的面
部打來。他知道這一招無法傷得了羅飛龍,只求能逼開羅飛龍片刻,讓自己有閃
避喘息的機會。哪知羅飛龍不退反進,左臂微舉上撩,正好擋住這一招。那使紅
砂手的大盜大驚,知道這招「進步撩掌摟手勾踢式」已使出前半招,下麵定然是
「摟手勾踢」。可是雖然知道下步的舉動,卻苦於自己處處被封,手臂也已被格
在門戶外,無法破解。
果然羅飛龍架住那大盜的那條手臂忽的一個翻轉,緊緊拿住他的手臂上的
「陰穀」穴那使紅砂手的大盜立時半邊身子發麻。那為首的大盜見了連忙一掌向
羅飛龍的後背劈去,劈到半途方才高聲說道:「朋友,小心了!」
羅飛龍聽到背後掌風颯然知道不可小覷,只得舍了那使紅砂手的大盜,回身
舉掌相迎。那為首的大盜不敢與羅飛龍硬碰,立即撤掌換招。那個使紅砂手的大
盜吆喝一聲,其餘的大盜一齊圍了上來。羅飛龍清嘯一聲,身形展開,只見場中
一條灰影晃動,圍上來的大盜不斷被打得飛出圈外。十多招後就剩下那為首的大
盜﹑使紅砂手的大盜﹑使鐵鞭的大盜以及另四名手底較硬的大盜。
激鬥間,那為首的大盜見羅飛龍一拳向自己胸口擊來,拳未至,已自勁風迫
人。那為首的大盜怕抵敵不住,急忙舉雙臂來架。不料羅飛龍這一拳卻是虛招,
倏的變拳為掌,順勢往下一滑,按在他的小腹「丹田」穴上。丹田是人身要穴,
那為首的大盜面色慘然,情知這下定然難逃一死。哪知羅飛龍不但未下殺手,反
而退了開來。那為首的大盜知道羅飛龍是手下留情。而且憑自己這邊的人看來萬
萬不是他的敵手,於是喝住眾人,拱手為禮,說道:「久聞閣下武藝高強,又極
夠朋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們認栽了。」羅飛龍也還了一禮,說道:
「兄台能夠接得住我十多招亦大為不易,在西南一帶綠林中也算得上是頂尖的角
色了。今日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哪些大盜互相扶持著向東邊而去。
待得那些大盜走遠了,羅飛龍急忙來察看劉大海金鐵生兩人的傷勢。兩人的
傷勢雖無大礙,但短期之內顯然動不得手。否則氣血受損傷重難愈。
羅飛龍解開了幾名趟子手的穴道,然後在大殿中央燃起一堆火,大家圍火而
坐。
羅飛龍與劉大海金鐵生兩人談論今日之事。金鐵生說道:「真是怪事,哪裡
冒出這麼多的好手來。」羅飛龍微微一笑,說道:「你能猜出這些人是誰?劉大
海介面說道:」這幫人口音不一,行事之間也無默契,我想不應該是一夥的。如
果哪一個山寨有這麼些好手我們不會一點都不知道的「
羅飛龍說道:「你說的不錯,這些人本就不是一夥的,哪一個幫夥有這麼多
好手還了得?那個為首的老者,就是青竹幫幫主阮天風!而那個使紅砂手的大盜
想來就是川南五褔教教主王會祥。那使鐵鞭的大盜應該是川中紅槍會的會首『立
地太歲』陶城山。餘下諸人的人是其他小山寨的頭領。」
劉大海倒吸了口涼氣,說道:「那豈不是整個四川綠林道的幾乎都來了嗎?」
羅飛龍說道:「正是如此!」
忽然羅飛龍臉色猛然一變,說道:「不好!我剛才無意之間一句話可能開罪
了一個人了!」
金鐵生問道:「開罪了誰?」
羅飛龍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燭火怔怔出神,顯得憂心忡忡,根本沒注意金鐵
生說什麼。隔了一會兒,他又自言自語道:「倉促之間他們或許也聽不出其中的
毛病來。」劉大海和金鐵生二人面面相覷,滿腹疑惑,卻不好再問。
昏暗的燭光飄搖不定。破廟中八大天王像已是斑駁不堪,在昏暗的燭火中顯
得益發猙獰而詭秘。黑夜仿佛是無形的潮水般從四面八方一齊湧來。
半晌,羅飛龍嘿然而道:「就是他來了,我也不見得就會輸了給他!——大
家都睡覺罷,不用再守夜了!」說完當先吹熄燭火睡下。
金鐵生有點茫然的說道:「怎麼不用守夜?」劉大海說道:「因為如果那人
真的來了,即使守夜無濟於事,倒不如睡覺省省力氣!」
綠林盟主
第二天,鏢隊動身極早。天剛濛濛亮就已出發。那叫陳天風的少年也跟著一
同動身。走到中午行了七八十裡地。一行人在一處小鎮上尋了一家酒樓吃飯。眾
人都已覺察到總鏢頭一直心事重重,因此也不多話,更不敢要酒,上了飯菜都悶
頭迅速的吃著。
正在眾人吃飯之際,忽然從外邊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這人生得當真
兇惡,一張黑黃臉皮,滿腮濃髯,頭髮不長如戟般根根直立。二目之中神光炯炯。
那大漢來到酒樓內迅速在裡面掃視了一眼,顧盼之間神威凜然。眾人也抬頭看著
這個陌生的客人。每個與他目光對視的人都感到一股霸烈之氣迎面而來,不約而
同的心頭一震:「這人是誰?好強悍的霸氣!這等人方可稱得上是真英雄,好漢
子!」羅飛龍心頭一緊,暗道:「他終究還是來了!」
原來這個人便是縱橫西南的獨腳大盜,王三奇。這王三奇長得粗魯,外貌威
猛豪爽,武功卻是走的陰柔的路子。他是八卦門的得意門人。八卦掌和八卦刀的
功夫極為了得,據說便是當今八卦門的掌門人也遠不及他。南七省的綠林好漢們
多次公推其為綠林盟主。他獨來獨往慣了,怕受拘束,一直拒不肯當。
那王三奇來到羅飛龍的近前,冷冷一笑,說道:「在下本是西南綠林道上微
不足道的一個小卒,但久聞羅總鏢頭武藝高強,特來請教一二,也好開開眼界,
長長見識。西南頂尖的人物也只能接得住閣下十多招而已,不知我這等無名小卒
能接得住幾招?」
羅飛龍連忙起身施了一禮道:「原來是人稱『威震西南』的王三奇王朋友,
在下並非藐視西南群豪,只是一時失語而已。我再狂妄也不敢如此無禮,小覷天
下英雄。」王三奇說道:「也不見得罷,這些年飛龍鏢局興旺發達,早已不用將
綠林道中的人放在眼裡了。再說今天我既然來了,總要走兩招瞧瞧吧,總不成巴
巴的趕來了,又被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我們西南綠林道上的人豈不是十分沒臉
面。」
羅飛龍心中暗自惱怒,如果再推辭倒好似向其示弱不敢交手一般。他霍的站
起身來,對王三奇說道:「那我就來領教閣下的高招罷!」
那王三奇也再不打話,一招「踏步擊掌」向羅飛龍的胸口膻中穴打去。招至
半途,他見羅飛龍身形微動心念一轉,倏得變為「弓步劈打」同時俯掌化為削掌,
向羅飛龍的肩頭掃去。這招變化的猶如羚羊掛角,竟是無跡可尋!
羅飛龍暗贊:「好快的身手!」急忙斜步墜肩,卸了這一掌。王三奇搶了先
機,不肯失此優勢,著著緊逼。兩人你來我往鬥了五六十個回合。羅飛龍和王三
奇武功在伯仲之間。羅飛龍因失了先手,一直被迫略處下風。鬥到分際,羅飛龍
並不撤步換招,順勢緊接又是著一招「上步進肘推身拳」。王三奇倉促以「如封
似閉」應招。兩人拳掌相交,硬拼了一記,各自向後退開兩步。王三奇勝在年青
氣壯,力大招沉,羅飛龍則勝在功夫純熟,招數精奇。這麼一來二人卻是平分秋
色。王三奇心道:「盛名之下果無虛士。若想擊敗羅飛龍確也不是易事。」想到
這裡他身形一晃,圍著羅飛龍跑起了圈子來,邊跑邊不停的向羅飛龍發掌。
羅飛龍忖道:「好!八卦門的絕技『八卦遊身掌』也使出來了!看來你也是
黔驢技窮了!」
羅飛龍起先跟著王三奇轉,王三奇跑到左邊他也到左邊,王三奇跑到右邊他
也到右邊。但是漸漸的王三奇足下越奔越快,竟是疾逾奔馬。羅飛龍轉得頭暈眼
花,胸口竟微有噁心嘔吐之感。而王三奇隨著腳步加快,掌也越出越快。羅飛龍
心下駭然,忙凝立不動,以聽風辨器的手段來鬥王三奇。同時拳法一緊,變為形
意門的小架「門攔拳」拳腳使動之間幅度極小,但冷﹑生﹑勁﹑疾﹑脆。門戶守
得異常嚴密。
本來二人武功已是相若。如此一來羅飛龍則變為一味被動挨打不能還手的境
地。二人翻翻滾滾鬥了足足有三四百招依然是難分軒輊。羅飛龍畢竟年紀已老,
精力大減,久鬥之下已漸漸有疲憊之感。而那王三奇正當盛年自然毫不在意。
兩人又鬥了三四十個回合,羅飛龍發覺自己每發出一拳一腳都受到對方內力
牽制。這種牽制越來越強烈,漸漸的自己便會陷入王三奇的內力所籠罩的圈子中
不能自拔。羅飛龍心中大是焦急,額頭鼻窪上慢慢也見汗了。王三奇卻一直神態
自若。羅飛龍心頭暗道:「難道我一世英名就要葬送在此嗎?」
武林中人往往把聲名看得比身家性命還要緊要。所以這時候他倒沒想到失鏢
後如何張羅著賠償之事。
羅飛龍心中暗自叫苦,卻仍是不甘就此敗于王三奇的手下。突然他靈機一動
腳下也跟著跑起來。但走的卻是形意門的梅花步。羅飛龍心想:「我站立原地不
動,你好繞著我跑。現下我也跑起來,看你怎麼還能再圍繞著我跑。」哪知王三
奇腳下奔跑的步伐絲毫不亂,仿佛就是附在羅飛龍的身周的影子一般。不但圍著
他跑的圈子大小沒變,連奔跑的速度,出掌的快慢也絲毫沒變!
兩人又鬥了三四十個照面。王三奇一掌從身前擊來。羅飛龍雙掌來迎,王三
奇怕自己單掌敵不過羅飛龍的雙掌,忙也以雙掌相迎。王三奇身形一矮,搶前半
步,驀得吐氣開聲。雙掌產生一股吸力,與王三奇四掌相交之時無聲無息的黏在
一起,形成了互拼內力的局面。
王三奇先是微微一驚,他沒想到羅飛龍竟是姜桂之性,老而彌辣。眼見形勢
不利,竟走此險著。但隨即王三奇心中冷笑一聲:「哼!我八卦門是正宗內家門
派,講究的就是內力渾厚,以氣禦敵。比內力你更是白搭!」想到這裡鼓氣怒目,
催動內勁向對方全力攻過去。
羅飛龍只覺得對方的內勁猶如大海潮生,一浪接著一浪的不斷湧來。漸漸的
感到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巨石般難受。手臂也被壓制的一寸一寸的往回縮。不一會
兒兩人的雙掌已向羅飛龍這邊推進了半尺多。可是這麼一來雙掌相交之處離羅飛
龍近了半尺,而離王三奇卻又遠了半尺。這樣羅飛龍大佔便宜,兩人又呈膠著僵
持狀態。兩人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場中諸人都已看出時候一久王三奇定可占得上風,但羅飛龍的氣功也非同小
可。最終的結果必然就是一死一傷。兩人此時都已大有悔意,二人本也無任何仇
怨。只是一時意氣之爭罷了。
王三奇心忖:「我現下雖是占得上風,但即便打死羅飛龍,自身也必受重傷。
到那時,飛龍鏢局豈會放過自己?只怕自己今天也得賠上一條性命!」
本來金鐵生﹑劉大海兩人若未受傷可以合力把羅飛龍和王三奇拆解開來。但
二人內傷未愈,只怕強行拆解,用力一個不當更為糟糕。
金鐵生向劉大海使了個眼色。劉大海知道他的心意是要助已方一臂之力。劉
大海心道:「如若此時上前幫助羅總鏢頭打上王三奇一拳一腳,羅總鏢頭或可取
勝。但這樣一來要大損飛龍鏢局和羅總鏢頭的聲名,——人家不是劫鏢,只是來
找總鏢頭比武。只怕羅總鏢頭即便羸了也比輸了的難受;二來以王三奇這樣的內
家高手,只怕可以很輕易的將外力借來轉嫁到羅總鏢頭的身上。」
於是連忙使個眼色阻止他出手。金鐵生恨恨的跺了跺腳。他何嘗不知道這個
道理,只是看著已方的人處於危急之境,自己卻閑站在一旁實是心有不甘。
就在眾人焦急之際,忽然在一旁的陳天風走到場中。在一旁的金鐵生心道:
「這孩子不識好歹,須知此時二人全力相拼之際身周佈滿罡氣,一觸外物即行反
激。他這貿然走過去豈不被震死!」於是搶步來到那少年的身前,攔住他,說道:
「那兒危險,不可前去!」哪知道明明見他筆直的走來,自己定可攔住,不知怎
麼的倏得眼前一花,已不見了蹤影!
金鐵生大驚失色,脫口叫道:「天羅步!」
他再轉過頭去,看到那少年已走到羅飛龍和王三奇二人的身前,然後硬生生
的從二人中間擠了過去。蓬蓬兩聲,羅飛龍和王三奇的掌力全部結結實實的分別
打在了陳天風的兩脅。陳天風竟是若無其事,嘻嘻一笑,說道:「兩位無仇無怨,
要分個高下,也犯不著拼命呀!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都做個朋友不是更好嗎?」
王三奇從未受此挫折,此時不由惱羞成怒。他也不暇細想對方既然能硬捱自己一
掌而不受傷,武功之高豈是自己所能及?上前一招「鳳凰旋窩」向陳天風打去。
陳天風左掌一晃,但見掌影漫天變幻無方,飄逸若柳絮驚鴻,灑脫似行雲流
水。煞是好看。王三奇臉色大變,失聲叫道 :「飛雲掌!」他連閃了三個方位
卻都無法閃避。胸口還是捱了一掌。不過陳天風顯是手下留情。這一掌絲毫沒有
用上內勁。王三奇只是感到胸口一痛而已,並無大礙。
這飛雲掌和天羅步是飛雲島的兩大絕技。而飛雲島谷主柳玉生則是名滿天下
的中原武林六絕之一。
這六大絕頂高手名聲之隆,一時無人能及,為爭天下第一人的名頭,五年前
他們相約決戰峨嵋金頂。最後卻不分伯仲。相傳柳玉生在決戰前夕曾與長笑幫幫
主司徒橫空比鬥。這長笑幫曾為天下第一大幫。但自從四十年前參與圍攻鐵血門
之役後,幫內精英幾乎傷亡迨盡。這才聲勢大減下來。不過司徒橫空也非弱者。
柳玉生與之大戰上數百回合方才取勝。所以很多人說如柳玉生如無與司徒橫空一
戰,金頂之戰定可獨佔鰲頭。
陳天風歉然說道:「很對不起,我練這飛雲掌時日尚淺,功夫練得還不到家,
收發之際不能由心。這一掌本來不該打到大叔身上的。」那王三奇聽了這句話更
是羞臊的滿臉通紅。說了幾句場面說,急急轉身而去。羅飛龍說道:「小兄弟原
來是飛雲島的傳人,不知尊姓是劉還是楊?」羅飛龍知道飛雲島谷主柳玉生門下
一共有四個弟子,大弟子李天龍 二弟子周天威俱是成名已久。在江湖中幾乎是
無人不識。羅飛龍交遊廣闊,自是相識。三弟子劉天雲和四弟子楊天岡因並未出
師,極少行走江湖。王三奇卻不認識。
那少年,說道:「我既不姓劉,也不姓楊,我先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姓陳,
叫陳天風。劉天雲和楊天岡是我的師兄。我是師父第五個弟子。剛入入門兩年不
到,無怪大家不認識我。」劉大海說道:「這次真要多謝陳兄弟援手」陳天風連
忙擺了擺手,說道:「不要謝我,我還要謝你們呢。其實這趟鏢就是家師所托。
為這鏢累得你們受傷真是過意不去。本來我想獨自一人直接送不就行了?但家師
說這鐵匣子中禮物雖是貴重,也還罷了,而其中書函的大秘密如果……」說到這
裡他猛然醒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口又道:「總是家師對我不太放心,因此
托了貴鏢局來護送,我隨同你們一起前來。」
原來柳玉生知道小徒弟悟性高,人又極聰明,武功在江湖中也可算是鮮逢敵
手。但是年紀尚幼,又缺乏行走江湖的經驗。不要說有人打他主意,弄不好自己
不小心都能把東西搞丟了。因此托了飛龍鏢局運送,同時讓陳天風暗中跟隨以確
保萬無一失。
一路之上再無他事。這一日終於來到成都。此時離正日尚有二天,羅飛龍先
在客棧住了下來,次日自己也備了一份禮物,然後方才動身前去萬府。
萬府本是富甲一方的豪門。莊院占地約有數百畝,屋舍連片,極是宏偉氣派。
前來祝壽的各路英雄已到了七八百人,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有人趕來。萬府上下人
等來來往往熱鬧非常。 壽星萬振聲笑容滿面,四處招呼客人。但若仔細看去,
卻可見他的眼中隱隱帶著一股憂色。
因客人委實太多,萬府房舍雖多,也已坐満。萬府前庭有一個極大的練武場,
於是乾脆在場上擺了許多露天席。陳天風一人拿著鐵閘子走上前去,把鐵閘子遞
給萬振聲,然後說道:「晚輩陳天風代家師柳玉生向萬伯伯問好,家師因事不能
前來。尚請萬伯伯見諒!」萬振聲此時已接過鐵閘子,順手準備交給旁邊的管事。
陳天風說道:「且慢,家師吩咐請您拿到鐵閘子後務必立時打開觀看。」
萬振聲聽了一愣,繼而依言打開鐵閘子,只見鐵閘子中躺著一根人參。這人
參模樣很是奇特,仿佛是一男一女兩人相向而擁。體形神態無不惟妙惟肖,令人
幾疑是雕刻出來的一般。萬振聲知道這是人參中極為罕見的異種陰陽和合參。傳
說這種人參不但能大補元氣延年益壽,習武之人食之功力大增,更難得的是它療
傷聖藥,幾有起死回生之效。
萬振聲說道:「果然是無價之寶,難得你師父居然找到這樣的罕物來。」這
時他注意到人參下面還有一封信函。
萬振聲拆開信。
信中寫道:
「掁聲吾兄,見信如晤。弟因瑣事所羈,不能分身,無法為兄祝壽,甚是抱
憾。在此謹再次謝罪。
另,關於鐵血門一事,弟以為不宜張揚,隨其自然。更不可逼迫過甚。據弟
多日所查,其人一直隱姓埋名。與江湖中人來往極少,更無聽說有何劣跡。如若
貿然揭露其身分,只恐反惹得一場血雨腥風。此實非武林之褔也。且如此以兄之
名設伏誑騙其入彀,殊不光明正大。日後必為江湖所傳笑,于兄聲名亦必大有所
損。望兄再三斟酌之!
弟柳玉生敬上」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3-29 15:39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2-28 13:43
標題:
鐵血傳奇(02)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二章 陷阱
萬振聲看了心頭不由一動。臉上微現躊躇之意。正在這時萬振聲忽聽得門人
上來道:「翠寒谷谷主於滄海到了!」萬振聲聽了微微松了口氣,心道:「於滄
海足智多謀,人稱武諸葛,此事又是他一力促成。有他來就好了!」。於是萬振
聲急忙肅然整容,帶著所有門人快步向外迎去。很多幫派的掌門和重要人物也跟
著迎了出去。
旁邊席上一個三十多歲相貌粗豪的漢子向身邊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問道:「青
雲兄,這于滄海是什麼奢攔人物?怎麼有這麼大的氣派,竟然讓萬大俠親自迎出
去?而且華山太極等門派的掌門也跟著迎出去了?」「青雲兄」並不立即置答,
反而搖頭晃腦的吟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那粗豪的漢子微有
點惱怒,慍道:「問你事情不答我,怎麼反倒吟起什麼勞什子詩來了?」那「青
雲兄」說道:「永培老弟,你大漠派久在塞外,連中原武林近年來盛傳的這句詩
都不知道嗎?這詩正好包含著六個人的名字,——當今武林武林聲望最隆,武功
最高的六大絕頂高手的名字。他們分別是于滄海﹑李明珠﹑劉流淚﹑王藍田﹑柳
玉生和崔飛煙。現今來的人正是於滄海。」那大漠派的漢子悚然動容道:「難怪
眾人如此,原來是當世六大高手之首來了,———那他豈不就是武林第一人了嗎?」
那青雲兄說道:「第一高手也不見得,這六個人武功到底誰最高,一直是眾說紛
紜,沒有定論。不過要論到智謀於滄海卻不作第二人之想。翠寒穀被他整治的極
是興旺。麾下高手如雲,其他五人也是無法與之相比。」
兩人正說著,已見到眾人簇擁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壯年漢子走了進來。這漢子
中等身材,微見發福,穿著一件青色布袍,眉毛稀疏,眼睛不大,臉上一直掛著
笑容,這使得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縫的更小。整個相貌看上去極是普通,更像一個
和氣生財的鄉下財主一般。「永培老弟」微覺失望,說道:「有沒有弄錯?他居
然是武林六大高手之一?」「青雲兄」說道:「正所謂人不可貌相,你不要看他
現在這樣,一旦發起怒來,當真是可怕之極。當年,血海派,血河派﹑血沙派在
翠寒穀附近火拼,殃及無辜平民百姓數百人。他一怒之下竟在一夜之間屠盡血海
派﹑血河派﹑血沙派的高手三百余人。使得這肆虐江湖多年的三大派立時風流雲
散。」
「永培老弟」搖了搖頭,說道:「真是不可置信!」青雲兄也不答理他,自
言自語道:「今天可真熱鬧,並世六大高手已到其三,各派的掌門也來了這麼多,
按說以萬老爺子的性子,不應僅為自己六十大壽便勞師動眾,如此排場。」
「永培老弟」說道:「是呀,他老人家五十大壽之際,毫沒張揚,除了至親
好友外,誰也沒告知。不過成都附近的江湖中的朋友們畢竟消息快,最後還是去
了三四百人。我人遠在漠北,知道消息之時卻早已遲了。」「青雲兄」沉吟了片
刻後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想來是萬老爺子要退隱了,所以在此之前與
江湖中的朋友聚上一聚,大大的熱鬧一番。」
萬振聲等得眾人散開,低聲對於滄海說道:「于大俠,柳玉生老弟有事不能
前來,現有一封書信在此。」說完把信交給於滄海。等於滄海看完信,萬振聲對
於滄海說道:「柳老弟不來那『七絕誅仙陣』無法施展,恐怕……」於滄海截住
話頭,說道:「其他人都來了嗎?」萬振聲說道:「都來了,正在後院廂房之中!」
於滄海說道:「走,我們過去和他們先商議商議再說罷!」
萬振聲領著於滄海急匆匆的向後院走去,到得後院,轉了個彎進了一間廂房。
屋內此時正坐著四個人。左邊的是一名四十多歲面皮焦黃的僧人。這僧人中等身
材,雙目精光四射,渾身上下都似蘊有無窮精力一般。此人正是少林羅漢堂第一
高手滅念羅漢。南邊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粗手大腳,滿臉鬍鬚的莊稼漢模樣的
中年人。此人便是當世六大高手之一的王藍田。西邊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
身材瘦削,眇了一目。臉色灰撲撲的,八字眉,兩邊的嘴角紋極深,全部耷拉下
來,整個人看上去愁眉苦臉沒有一點生氣。這老者是六大高手中武功最為狠辣,
性情最為古怪執拗的劉流淚。北面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但見她嬌波流慧,
細柳生姿,顧盼之間神采飛揚,長得甚是明豔動人。看那嬌怯怯的模樣,倒更像
是大家閨秀一般。這個女子便是六大高手中劍術最淩厲的李明珠。
二人進去後把信中內容又簡略向眾人轉述了一遍。劉流淚冷冷的說道:「哪
裡有什麼事?不過是藉口不想來而已!」李明珠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柳大
哥向來就是過於仁慈,唉,這次……」王藍田說道:「柳兄弟的話說得似乎也有
道理。雖然證據確鑿,施濟豪是鐵血門的傳人無疑,不過也是從未聽說過其有任
何劣跡,江湖中口碑也一直甚好。」劉流淚打斷了他的話頭,厲聲說道:「只不
過是其隱藏的好而已,狼子野心,日久必彰!現今他年紀輕,功力尚淺,不敢放
肆罷了!……鐵血門銷聲匿跡已有四十年,天下承平日久,看來江湖中人對他們
為禍之烈早已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頓了一頓,劉流淚歎了口氣,抬起頭來,緩緩說道:「老夫癡長幾歲,也趕
上那場峨嵋金頂誅魔大會。參加大會的各路英雄達七八百人,俱是各派精英。當
時我剛剛二十歲出頭,若論武功也沒什麼,只是義之所至不敢後人罷了。到了那
兒我才知道對手其實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鐵血門的『鐵血萬里』宋驚天!到
了約定的時間,守在山下之人毫沒知覺,那宋驚天已到了金頂之上。仿佛就是從
地下『冒』出來的一般。……對方雖然只有一人,可是他的武功卻是厲害到了極
處,每一招每一式,簡直都是匪夷所思,精妙絕倫。他的身法飄忽迅捷,如同鬼
魅一般根本無法捉摸。大家發出去的拳腳被他輕易就躲開了。而他每發一招,必
有一人或死或傷。場中瀕死的慘號聲,和受傷者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斷肢殘臂和
著鮮血四處亂飛。參與誅魔大會的人不斷有人倒下死去。可是大家卻沒有一個人
退縮………那一役當真是慘烈無比,各派好手幾乎死傷殆盡。連當時聲名顯赫的
天下第一山莊赤霞莊莊主李日照,武林二老之一的峨嵋長青子都在這一役中先後
喪生!老夫的這隻眼也是在那一戰中被打盲的。這一戰倖存下來的連老夫在內僅
有一十二人而已!宋驚天委實厲害,先後中了李日照的烈日神掌﹑少林玄悲大師
的兩記大力金剛掌﹑長青子的搜魂指﹑唐門第一高手唐水寒發出的子母離魂鏢。
若是換了一個人,任何一擊都足以使其當場喪命。他卻是傷而不死,並脫身而去。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宋驚天雖然得以脫身,但卻仍難逃一死。因為他重傷之下,勉
力疾馳,那是必死無疑。況且唐水寒發出的子母離魂鏢鬧劇毒無比,沒有其獨門
解藥,三日之內也是必死無疑。宋驚天一死,鐵血門也就從此煙消雲散。江湖中
便從此安寧了。怎料得還是讓他把鐵血門傳了下來!」
說到這裡,劉流淚獨目寒光如電,掃視眾人一眼,森然說道:「俗話說除惡
務盡,當此之際怎能心慈手軟?」滅念大師大聲說道:「劉施主說的對,如姑息
養奸讓其形成氣候,只恐到時又要重演四十年前的一幕!眾位悔之晚矣!」眾人
沉默半晌,萬振聲說道:「這七絕誅魔陣現今差了柳老弟,臨時要找人替代極是
不易,即便找到武功好,又聰明的人選,一時半會也難以領悟陣法的竅要,威力
自然難以發揮,說不準一個差池亂了陣法反而累了他人的性命!」劉流淚歎道:
「自從四十年前那一役後,我痛定思痛,與本門幾位前輩閉關苦心孤詣的精研武
技,尋求破解之道,因為那日雖是所有人皆斷定宋驚天必死無疑,但我卻覺得他
不會這麼就死!可是我們越精研越發現,再怎麼創新也不可能及得上鐵血門的武
功!老實說鐵血門武功創始鼻袓已是無法查考,但每一代的傳人確是罕見的武學
奇才,經過這些門人的反復改進,要想跨越他實是難如登天,更不用說破解。鐵
血門很多武功簡直是匪夷所思,據說有一門分金手的功夫練至最高境界竟可不畏
刀劍,捏金成屑!我直至現在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以血肉之軀,怎能達到如此境
界? 因此後來我們乾脆放棄,另闢蹊徑,轉而參研陣法。歷經二十餘年創出
『七絕誅魔陣』不是我自吹自擂,如若由七個精通此陣的高手使出,互相之間融
為一體,每人發出的一拳一掌威力都超出七人之和。任憑誰武功通天亦難敵此陣。
不料現今卻出現如此局面。難道真是武林之中又該遭劫嗎?」
王藍田豪聲說道:「劉兄也太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對方再了得,也
不過一人而已。我們這邊六人可稱得上是都各有絕藝,聯手之威放眼天下有誰能
敵?即便是武當張三豐,少林達摩重生恐怕也是未遑多讓!退一步來說,即使我
們不敵,鐵血門乃武林公敵,廳外這麼多武林英豪也不會放過他!」於滄海微微
一笑說道:「敵當然是敵得過他,不過這樣一來大家折損必眾,現今我有一計,
可如此這般……」末了他頓了一頓又說道:「只是此計有礙振聲兄聲名,可是非
有此計一場劇鬥必是難免,而且萬一疏忽,讓其逃脫。江湖可說是永無寧日矣!」
萬振聲苦笑了一聲,說道:「若能造福武林,免此血光之災已是萬幸,萬某聲名
什麼的也顧他不得了!」
萬振聲與眾人商議已定,又出去招呼各路前來祝壽的英雄。到得午時,門下
弟子來報,「鶴形拳」施濟豪前來祝壽。萬振聲雖是早有計議,也不由心頭一緊,
快步迎了出去。群雄都盡皆詫異,鶴形拳是一個江湖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這個
施濟豪所知之人也是不多,萬振聲怎麼親自出迎?
萬振聲來到門口,但見門前站立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這年輕人面目俊
秀,豐神雋朗,瘦弱文雅之中隱然透出一股剽悍矯健之意。萬振聲與之有過一面
之緣,知道他即是施濟豪。
施濟豪見萬振聲親自來迎,慌得手足無措,忙一鞠到地,說道:「小子怎敢
勞動前輩親迎,真是折煞我也!」萬振聲走上半步,來扶施濟豪,施濟豪剛要想
再說什麼,忽然感到全身一麻,手腕的脈門已經被萬振聲所拿。施濟豪先是一驚,
繼而笑道:「久聞萬前輩的虎煌擒拿手乃是天下一絕,怎麼拿晚輩開起玩笑來了?」
萬振聲最拿手的功夫除了劍法外,就是這虎煌擒拿手。只要給虎煌擒拿手拿
住的人,直是如影隨形,似蛆附骨,萬難擺脫。
萬振聲見如此輕易制服施濟豪不由有點懷疑:「難道搞錯了?他不是鐵血門
的傳人?」因為武功到達一定境界後,內息已是自然流轉,生生不息,形成護體
氣勁,如遇外力,即使毫無所備,也會產生抗禦之力。正在他遲疑之際,兩邊的
王藍田和劉流淚已閃電般的搶到近前。兩人知道施濟豪既是鐵血門的傳人,自是
自等閒不得,一出手就使出平生絕技。王藍田悶哼一聲,使出「老牛拳法」中最
為剛猛的「萬牛犁天」!
一股曠世無匹的拳勁排山倒海般向施濟豪轟去!這一拳剛剛打出,在其附近
五丈範圍內的人都覺拳風壓體,簡直令人呼吸唯艱。眾人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功力稍差一些的幾個人竟被震得暈了過去!那邊劉流淚身形微塌,左手輕撫右腕,
「嘯」的一聲一指彈出,赫然便是「驚天指」中的一招「天地同焚」。一隻獨目
倏得精光燦然。
那施濟豪驀然臉色變得異常的白,白得竟似透明一般。萬振聲陡然感到手指
一震,對方被制住的經脈中有一股大力湧來。萬振聲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其震
脫。他連忙急催內力,這才重新把牢脈門。同時他心道:「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脈門被制還勉強動用真氣!」
要知經脈被制,如強行催動內力,內力傳到被制穴道之時,立刻會反激回去,
經脈脆弱無比,這樣一來極易被震斷,經脈一斷,就是十條命也去掉了九條!除
非制住穴道的人不擅內功,或內力極弱還有一線機會震脫。萬振聲名滿天下,殊
非弱者。而其虎煌擒拿手更是厲害之極。
萬振聲剛剛重新把牢施濟豪的脈門,驀然又是一股大力湧來。這股內力之強
猶勝第一波,威力幾達第一波的兩倍。轉瞬之間先後湧來七道內力。這七道內力
一道強似一道,一道猛似一道。其實到得第三道時萬振聲已是無法抵禦,但對方
的手腕竟產生一股極強的粘力,自己想要脫身也是不可得了。到了第四波力道湧
來時,萬振聲已被震得受了極重的內傷。施濟豪雖是鐵血門的傳人,但從未用鐵
血門的武功與人交手,心中也不知鐵血門的武功威力究竟如何。萬振聲威名顯赫,
他自然馬虎不得,一出手「生死七重天」就全力發出。
這生死七重天是鐵血門專門應付為敵所制的一種功夫。因為穴道被制,第一
道力道使出時極弱,待得敵方反擊時,立時借力打力把敵方與已方的力道全部反
激回去,敵方此時自然再運力抗禦,又被其蓄勢反擊回去。由於全部力道都已加
諸敵方所以自身經脈不受損傷。其實這是一種極高明的借力打力的功夫,由於此
功臨戰之際極其兇險,運用妙詣存乎一心,稍有不慎即刻脈斷人亡。因此稱為
「生死七重天」
萬振聲抵擋第四波內勁時已是全力以赴,第五道內勁長驅而入,侵入萬振聲
體內。萬振聲只覺五內如焚,眼前一黑,口中鮮血狂噴,施濟豪見此景心有不忍,
這時第六道內勁剛剛發出不及收回,第七道內力立時改為反勁,把前幾道抵消。
萬振聲一頭栽倒在地昏了過去,但性命卻是無憂。
就在這時劉流淚與王藍田的一拳一指已經到了身前不足二寸之處。施濟豪本
來完全可以避開二人的攻擊。但因一念之仁救了萬振聲的性命卻無餘裕再來躲避
或是抵擋二人夾擊。施濟豪身形微沉,稍稍卸去幾分力道。同時運起「移天神訣」
護定全身。
「嘭」,「卟」一拳一指全部擊中施濟豪的身上,旁觀的群豪不知究裡,尚
自為施濟豪惋惜:「這下慘了,鶴形拳的這小子非給連骨架子都被拆散了不可,
也不知他做了什麼膽大妄為之事,竟激怒當世兩大絕頂高手齊下殺手。」誰知施
濟豪卻若無其事,只是身形猛的沉下去半尺,雙足踏碎了二寸多厚的青石板,陷
入泥土之中!
那個「永培老弟」詫異的說道:「真是古怪,兩人打擊的力道均是向後,那
人鶴形拳的小子怎麼不向後仰反卻向下沉?」「青山兄」面色極是凝重,沉聲說
道:「你看他的臉!」
「永培老弟」 抬頭看了一下施濟豪的臉,只見他那本來白白淨淨的臉變得
很是詭異,半邊臉殷紅如血,半邊臉黑如玄鐵。永培老弟驚叫道:「鐵血門!」
原來鐵血門內功與眾不同。武林中各門各派的內功要麼是至剛的陽勁,要麼
是至柔的陰勁。而鐵血門獨特的法門卻能在練功時兼取天地陰陽二氣。當內功到
達一定的境界後,急驟運功之初,體內陰陽二氣流轉旺盛之極,臉上也即會呈現
一紅一黑的怪異臉相。
王藍田與劉流淚二人雖是擊中施濟豪,但卻覺得發出的內力仿佛泥牛入海,
無影無蹤,竟似打了個空一般。兩人驚駭欲絕,連忙撤步換招。原來倆人發出的
內力已被施濟豪以移天神訣導入地下。但這二人武功極高,發出的內力急吐之際,
雖被引導入地,但作為導體的施濟豪受其衝擊之下,卻也是渾身氣血浮動,難受
之極。雙腳也因此陷入泥土之中。王藍田、劉流淚二人大驚之下哪裡省得之些?
若立時趁勢再行發招,已使施濟豪受傷。施濟豪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內力瞬息之
間已流轉了一周天,不適之感立時消除。可是這麼一來,在場的群雄泰半看出施
濟豪是鐵血門的傳人。
鐵血門銷聲匿跡已有四十年。但在當年委實鬧得極是轟轟烈烈。因此除了與
施濟豪交情甚深的七八人外,都洶湧而來,把施濟豪的四周裡三層,外三層圍的
水泄不通。施濟豪乍逢如此驚變也不由心下惴惴。這時滅念羅漢的戒刀已當頭劈
來。施濟豪猛的向前一沖,向滅念羅漢的懷中撞去,這麼一來,滅念羅漢的戒刀
也就劈了個空。這一招寓守於攻,狠辣兇險,端的是厲害無比。但滅念羅漢身為
少林羅漢堂首座,苦修本門武功二十多年,豈是泛泛之輩。只見他一翻腕,倏得
陡出奇招,以刀攥向施濟豪的下齶打去!滅念羅漢變招快,施濟豪變招更快。就
在滅念羅漢翻腕之際,施濟豪已夾手搭在刀背上,猛的往懷是一扯,意欲奪下他
的發刀來。滅念羅漢急忙也運力往自己這邊拉。施濟豪一奪之下居然未奪過來。
於是他急催內力,加了一成力道再次猛奪。滅念羅漢只覺得虎口一熱,膀臂酸麻
難當。看看就要支撐不住。
施濟豪心頭一喜,不料忽聽得背後和聲嬌叱:「看劍!」聲到劍至,後背已
感微風颯然,劍氣如芒,刺得後背崩肌膚隱隱作痛。施濟豪只得舍了滅念羅漢,
滑步避到一邊。再一回首,見到發劍之人竟是一名極是貌美的年輕女子。此人正
是李明珠。李明珠一劍落空,卻不收招,順勢劍尖一挑,逕向施濟豪的肩頭削去。
施濟豪手中並無兵刃只得再次側身相避。李明珠不容其喘息,身形一彈,和身向
施濟豪撲來。施濟豪知道後面是滅念羅漢,無法再退,只得一縮身勉強避了開去。
李明珠雖是女子,劍招卻甚是險峻勁急,連環三招猶如電閃雷轟,淩厲迅捷,令
人目不暇接。施濟豪武功雖高實戰經驗卻頗為欠缺,因此避得是驚險萬分。
李明珠三劍落空,氣勢稍衰。施濟豪趁機用食指在其劍脊上一彈。「箏」的
一聲,劍身被蕩開。施濟豪經過這幾招已看出李明珠的這路「越女劍法」攻勢盡
管淩厲,守禦卻稍顯不足。當然常人在其淩厲的攻擊下即使抵擋得住,也是手忙
腳亂,根本無暇反擊。施濟豪本以為女子內力都較弱,這一彈定可彈飛她手中的
長劍。卻不料李明珠內功也自不弱,雖非深厚宏大,卻也綿密柔韌,若想攻破其
防禦也大為不易。
就在這時滅念羅漢的刀也到了。施濟豪情知空手與天下英雄相鬥也太過狂妄,
必要吃虧。他迅速的掃視了一下,發現滄州大豪吳廣泰的八卦刀看起來大小輕重
比較適合,於是身形一晃,來到吳廣泰的身邊,劈手就來奪他手中的八卦刀。吳
廣泰在滄州一帶也是大為有名的人物,掌中一口八卦刀浸淫了數十年,頗為了得。
他見施濟豪竟是視已為無物,不由大怒,八卦刀一挺,一招「進步纏頭劈刀」式
向施濟豪手指削去。施濟豪毫不避讓,就在手掌將要碰到刀鋒的刹那,驀得屈指
在刀背上一彈,這一彈只使了五分力道,但吳廣泰已自禁受不起,渾身如遭雷亟,
刀再也拿捏不住。施濟豪跟著伸手一勾,輕輕巧巧的把刀奪了過來。
兩人動作均是極快。這幾招兔起鶻落,旁邊許多人看上去卻倒像是吳廣泰主
動把八卦刀送給施濟豪一般,有人不由心中嘀咕:「這吳廣泰沒聽說與施濟豪或
是『鶴形拳』有何瓜葛,怎麼膽敢惹得眾怒。把兵刃給施濟豪?」施濟豪一刀在
手,精神陡振,一招「夜戰八方式」把圍在身邊的諸人全逼得退出一丈開外。
激戰之中李明珠的寶劍與施濟豪的八卦刀一碰,「叮」的一聲,八卦刀的刀
尖被李明珠的劍削去一大截。原來李明珠的劍是仙都派鎮山之寶「浩天劍」,鋒
銳異常,削鐵如泥。
李明珠雖然削鐵如泥削壞了施濟豪的刀刃,但在施濟豪的內力衝擊之下,一
條胳膊震得酸麻無比。李明珠先後已與施濟豪硬碰了兩記,這條胳膊一時之間竟
是抬不起來。李明珠心下駭然,怕震壞了自己膀臂的經絡,忙退出圈外運氣療傷。
隔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恢復過來。
她再看場中,只見施濟豪的一柄八卦刀忽剛忽柔使得出神入化。剛時如山崩
海嘯,無人能當。柔時猶如柳絮隨風,變幻莫測。
王藍田﹑劉流淚﹑滅念羅漢等數人聯手都被其迫得處於下風。群雄人數雖眾,
但施濟豪刀氣掌風均是淩厲之極,場內勁氣四溢。能抗得住這股壓力,捱得到其
圈內的不過七八十人而已。這七八十人之中能接得住施濟豪出招的不過三四十人
而已。再加上場地狹小群雄擠捱在一處,施展不開,能和施濟豪交上手的不到五
人。
此時和施濟豪交手的是王藍田﹑劉流淚﹑滅念羅漢﹑武當玄黃﹑玄真二老。
李明珠見滅念羅漢身形遲緩似乎受了傷,遂上前替了他下來。滅念羅漢武功走的
是剛猛的路子。和施濟豪硬拼了幾掌後腑髒已受了內傷。因不願示弱正苦苦支撐。
這時正好順勢撤身出來。
出了戰團,滅念羅漢心神一懈,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恨不得立時躺在地上
才好。但他知道腑髒受了內傷一躺下來任由真氣四散。傷勢非加重不可。於是緩
緩盤膝坐好,以本門心法療傷。這一運氣之下才發覺丹田之中空蕩蕩的,顯然剛
才是用力過度,短期之內已動手不得。滅念羅漢心中駭然:「此人年紀輕輕,內
力卻如此精純渾厚,以自己數十年苦修卻抵擋不住,當真匪夷所思!」
這邊李明珠加入戰圈之後,過得七八招,浩天劍又與施濟豪的八卦刀一碰。
「叮」的一聲,八卦刀再次被李明珠的劍削去一大截。李明珠右臂三度受到施濟
豪內力的反激,已麻木的沒有知覺。她劍交左手,使起「洗心劍」來竟也是純熟
之極。看來與右手使的並無多大分別。而且反手出劍,更是難以防備。施濟豪手
中的刀已只剩下半尺長不到,乾脆棄而用掌。
雙方鬥得如火如荼,過得七八十個回合,武當二老中的玄黃長老被施濟豪擊
中一掌退了下來。幸得施濟豪憐其年老,手下留情,這一掌打得不重,雖受內傷,
性命卻是無憂。青城掌門「回風劍」田隱農補了上來。
雙方爭鬥已有一個時辰。群雄這邊人換了一撥又一撥,而施濟豪以一敵眾,
依然是神定氣閑,意態從容。激鬥之際。李明珠浩天劍被施濟豪一指彈開,李明
珠一劍落空立時門戶大開,胸口露出老大的破綻。施濟豪趁勢一掌向李明珠胸口
打去。王藍田﹑劉流淚﹑玄黃長老﹑田隱農一齊出手相救。四人均是同一心思:
「施濟豪出手變幻莫測,若要想擋開這一掌連半分把握也沒有,只有攻其要害,
逼得他撤招防守。施濟豪冷笑一聲,左掌掌勢不變,右掌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運
起」移天神訣「在王藍田和玄黃長老的面前虛空一引。王藍田那一拳一拐彎打向
劉流淚,玄黃長老的那一劍轉而劈向田隱農。二人本身力道加上施濟豪帶動的力
道,使得這一拳﹑一劍去勢更是猛惡勁急。劉流淚田隱農慌忙分別架住王﹑劉二
人的拳劍。這時施濟豪的右掌了已按在了李明珠的胸前。施濟豪剛要催勁吐力,
忽然覺得掌下軟綿綿的一團。這時才意識到這一掌是按在李明珠的酥胸上了施濟
豪臉色大窘,慌忙縮手不迭。李明珠羞憤之下揮劍向施濟豪右臂斬去。施濟豪心
神慌亂之下差點被斬斷一條膀臂。勉強一縮身。雖免去斷臂之厄,卻也被浩天劍
在左臂上劃了一條三四寸長的口子。浩天劍鋒利無比,這一劍劃得既長且深,立
時之間施濟豪右臂上血如泉湧。施濟豪連忙用左手按住創口。
這時王藍田又是一拳向施濟豪左肋打來。施濟豪武功雖高可惜實戰經驗卻很
是欠缺。陡然身受創傷,心中不由有點驚慌。一疏神間這一拳根本沒有注意到,
連運功相抗的念頭都沒有。王藍田這老牛拳法豈是小可。施濟豪只覺得猶如捱了
巨錘重擊一般。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欲奪口而出!施濟豪當此之際反而冷靜下
來,心道:「今日身受重傷,非得先尋機脫身不可!不然真要喪命於此。但對方
圍得如此緊密想要脫身可說是難如登天。只有出其不意,先傷得一兩人,乘其空
隙未補之時方可脫身。可是對方五人均非弱者,自己重傷之下要想傷之談何容易!」
正想到這裡劉流淚的「驚天指」也襲來。施濟豪心念一動,倏得一轉頭,一
口鮮血全部向劉流淚的臉上噴去!劉流淚知道鐵血門武功詭異霸道之極,自言自
語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不可思議的殺傷力,若被這滿含罡氣的鮮血噴中,臉上非得
受重傷不可,急忙撤招運起鐵袖功,舉起衣袖遮在臉前。佈滿真氣的衣袖竟被射
出無數的小洞!這些鮮血部分穿透衣袖打在劉流淚的臉上,經過兩層衣服的阻隔
其勢已衰,但劉流淚臉上兀自一陣火辣辣的。劉流淚正駭異間忽然小腹一痛,人
已騰雲駕霧似的飛出去,跌到圈外。同時只見人影一晃,施濟豪從圈子中閃了出
來。身形快若電光火石!
此時圍攻在最內層的幾人中,劉流淚受傷跌出去,李明珠雖未被施濟豪那一
掌按實,可是掌力蘊含的勁氣卻也傷了她的腑髒。玄黃道人和田隱農功力較弱,
剛才被施濟豪帶動之下互拼了一記,兀自未恢復過來。只有王藍田從後面直追過
來。施濟豪急欲脫身,又不想多傷無辜。他知道圈外中並無高手在內,索性騰空
而起,從這些人的肩頭疾踏而去。每一步邁得均是極大。踏到第三步時忽然見到
腳下之人倏的伸手抓住自己的腳踝。同時一股蝕骨侵膚的陰寒之勁透體而入。此
人內力之深竟是不遜于王藍田等人。施濟豪心頭一驚,身形一縮,左手逕取那人
的雙目,同時右腳向那人的後腦勺的風池穴踢去。
施濟豪雖是受傷招式依然犀利無比。那人識得厲害,連忙一揚手把施濟豪扔
了出去。施濟豪身形在空中翻轉之際,一瞥之間見到這出手之人卻是於滄海,難
怪內力如此強勁。原來于滄海一見施濟豪打傷劉流淚後立即知道他的意圖,搶先
一步閃到施濟豪退路之上。等施濟豪跨出幾步後,他已大致能估算出施濟豪下一
次落腳點的位置,一縱身站在其最佳位置上。施濟豪匆忙之間哪裡知道,一腳正
踏在於滄海的肩頭上。
於滄海這一爪非同小可,暗中使出了武林中失傳已久的「玄陰絕命爪」的功
夫。這玄陰絕命爪是一種至寒至陰的爪力。于滄海馳名武林的是飛花劍和落葉掌。
江湖中人無人知道他居然會這種功夫。於滄海雖身懷此技,以前卻一直從未使過。
因為這種功夫過於陰毒,中者暗中被其陰寒之氣侵入奇經八脈。在剛中此爪之初
並沒有太大的感覺,若是足下不停的狂奔或者打鬥之中,全身血氣鼓蕩之下更加
沒有感覺,但陰寒之氣不僅沒有被抑制反而侵入更快。待得停歇之時,全身就會
漸漸發寒,血液越流越慢,最後直至全部凝固。正因中爪發作較慢,再到中爪者
發覺之時往往已是傷重難愈無力回天,即便救治得法也得全身癱瘓,終生殘廢。
正因這種功夫過於毒辣,所以已成了武林之忌。據說在中原武林已漸漸失傳。於
滄海心知若被施濟豪安然脫身,再想追殺那更是不易。這才暗中使出了這「玄陰
絕命爪」。
施濟豪急於脫身之際也沒有太在意,只覺得腳跟微痛,脫身之後腳下也是不
敢絲毫停留,向外直掠出去。掠出之時本擬掠出一丈八尺,落在一名少林僧人的
肩頭,不料這一掠竟只掠出了一丈六尺左右,腳下不由微打了個踉蹌,連忙腰一
折,踏在了另一人的肩頭上。于滄海大喜,知道這是「玄陰絕命爪」起了作用。
他縱身欲追,豈知剛才施濟豪知道不對勁時也運起「透骨寸勁」用腳尖在他的肩
頭一點,於滄海這猛一提氣不打緊,只覺得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他掙扎著
欲起身卻又噴出一大口血來,臉色煞白如紙。五臟六腑都似翻轉過來一般,看來
傷勢實是不輕。兩人均吃了對方一記暗招。不過施濟豪功力遠勝於滄海,雖是中
招仍如飛而去。
此時王藍田正經過於滄海的身前,於滄海一把攔住他,說道:「王兄弟,且
住!」王藍田停下來說道:「怎麼?」於滄海苦笑道:「以我方五人之力尚且不
敵,你一人即便追到又如何?唉,我們號稱當世七大高手,真是慚愧的緊。如今
只有你一人尚未受傷。你可要保重呀!」王藍田脾氣急躁,聽了這話把眼一瞪,
說道:「難道讓他傷了這麼些人就走了不成?」於滄海微微一笑,說道:「你放
心好了。他已經中了我的『玄陰絕命爪』一個時辰後必定傷發,到那時再派人前
去追緝可事半功倍。但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便他傷發一般人也是近身
不得。因此王兄弟此時萬萬追他不得,你若也被其傷了,到時仍無人制他!」王
藍田聽了這才轉怒為喜。
萬家莊大廳中眾人聚在一處,商議著下一步的行動。李明珠說道:「這玄陰
絕命爪好像是魔教的武功,魔教銷聲匿跡後,這門功夫也隨之失傳。不知于大哥
怎麼也會使的?」於滄海微微歎了口氣,說道:「說來甚是慚愧,這玄陰絕命爪
本是我翠寒穀的武功。但由於這種武功太過陰毒,歷代以來都是嚴禁隨意使用。
八十年前本穀出了一名逆徒柳寒山,逐出師門後被魔教收留。這門武功遂傳到魔
教。而魔教中人盡多心狠手辣之輩,使用之際毫無忌憚。因此江湖中人反而以為
這是魔教的獨門武功了!」
劉流淚說道:「施濟豪雖是中了『玄陰絕命爪』但鐵血門的武功玄奧莫測,
說不定他也知道解法!」
於滄海說道:「玄陰絕命爪傳到魔教多年,鐵血門的第八代傳人陽赤日與當
時魔教教主交情頗深。施濟豪定會聽說過玄陰絕命爪的解法!」
王藍田詫異的說道:「那豈不是……」於滄海微微一笑,說道:「我正是要
的這一點,如果他不知解法我也不會用這玄陰絕命爪!倒不如用裂石爪當時就抓
碎他的腳骨。」眾人聽了更是疑惑不解。於滄海說道:「其實玄陰絕命爪雖是厲
害,但施濟豪一身內功已到登峰造極之境,如果他一直用內勁逼著寒氣,那玄陰
絕命爪的爪力定然難以上侵,只能影響他一隻腳的靈活,使其行動不便而已。當
然時間一長,那只腳非廢不可!以他的功力即便是一腿不便,但憑我們現在幾人
也是奈何他不得,必然給其遠遁,反為日後的武林留下大患。而他既然知道解法,
當然也識得其厲害,定不會任由自己一腳殘廢,想方設法依法而治。這玄陰絕命
爪甚是奇特,必須在中夜時分,月明之時把自己深埋入泥土之中,只留得口鼻在
外呼吸攝取月之精華,漸次把體內陰毒排出。排毒之時萬萬受不得打擾,否則必
定會走火入魔,吐血而亡。當然他也會想到這一點,不過其自恃輕功了得,一口
氣奔出幾百里開外,範圍過大,我們自然無法找他。可是他沒想到,一切均在我
預料之中!,剛才在他腳踝已布上天香碧磷散。天香碧磷散氣味淡雅卻經久不散。
我們可沿著這個香味一路追去。而且這個天香碧磷散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到了夜
間,從遠處看去隱隱發光。」
王藍田喜不自禁,哈哈大笑道:「在那瞬息萬變,鬥得緊張激烈的時刻,居
然仍能條分縷析,並立即想到這個主意!果然不愧人稱『武諸葛』!」
再說施濟豪奔出萬家莊,轉眼之間已到了數裡開外。他找了個僻靜之處準備
療傷,剛才被王藍田和劉流淚打的委實不輕。哪知剛盤膝坐下,運功片刻,忽然
覺得腳踝如同被鋼針突得刺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尖銳之極的寒氣從腳踝沿著經脈
向上升去。施濟豪心中大吃一驚,急忙運起五成功力壓制這股寒氣,另外五成功
力繼續療傷。不料這五成功力卻無法壓制得住這股寒氣。施濟豪忙用上八成內力
才勉強使其不再上升。
施濟豪心道:「如若此時有人追蹤而來,我只剩下兩成功力,如何能夠迎敵!
這腳踝到底是怎麼了?」他沉吟片刻驀然想起,臨脫身之際被人抓了一爪。當時
只得微有不適,也沒太過在意,難道那竟是玄陰絕命爪不成?
施濟豪舉足又跑了幾步,陰寒之感立時削減。他更是確定自己所中必是玄陰
絕命爪無疑。施濟豪尋思:「這玄陰絕命爪本是魔教的武功。可是參加這次祝壽
的應該都是正道中人,怎麼會有人會使玄陰絕命爪呢?這種武功聽師父說是三成
百年前魔教長老鄭九幽所創。雖是霸道,卻並非甚麼極上乘的武功。———不過
想來也真是可惜。創於宋朝的魔教,本叫太平教,其宗旨是反抗官府造褔百姓。
但由於其受到官府的大力打壓,行事之間未免隱秘詭異。再加上官府的造謠誣衊,
因此被人稱為魔教。不過當時教中確實是人才輩出好生興旺,後來卻真成為外魔
邪道的聚集之所……」
這時腳踝又是一痛,寒意直透心底。施濟豪心念一轉,想道:「這玄陰絕命
爪雖非極上乘的武功,不過也確是霸道狠毒。如不及時救治這條腿就廢定了。這
治法委實麻煩,況且現今自己身分暴露,中原武林中已是四處是敵。中原七大高
手中的四人可能在後面緊追不捨。此時如要療傷可說是危險之極。」
施濟豪思量再三,又轉念又想:「劉流淚﹑于滄海﹑李明珠等人都已受傷,
只有王藍田一直沒受傷。但他剛直無謀,也不足懼,其餘之人更是不足道。況且
想要找到我也非易事。」最後施濟豪還是決定冒險依法療傷。他展開輕功一口氣
奔出去一百多裡,在一個隱僻的小山谷中,挖了一個地洞,靜待夜間月至中天時
依法療傷。
再說萬家莊內,萬代紅傷勢極為嚴重,此時生命已是岌岌可危。他的兒子和
門人都急得團團轉,卻是束手無策。來客之中不乏醫道高手。但對施濟豪的這一
兼具陰陽二氣的掌力也是毫無辦法。只能靠幾個朋友一直運功護住他的心臟。劉
流淚忽然說道:「壽祝之中不是還有一支千年『陰陽和合參』嗎?再配上其他幾
味藥,那可是根治內傷的絕佳聖藥!」
眾人一聽盡皆大喜過望。
經過一番煉製後,一共炮製了一百零八顆藥丸。萬代紅吃了一粒後,傷勢好
了許多,兩個時辰後雖然功力未複,但已是能下床行走。萬代紅對劉流淚說道:
「劉大俠,你們也吃幾顆吧。那施濟豪雖已受傷,但恐怕非幾位出手難以降服得
了他。」劉流淚李明珠等四人各自服了一粒藥。然後運功加速藥力的散發。到得
掌燈時分,四人的內傷已無大礙,功力也都恢復了八九成。王藍田笑道:「好!
真是效驗如神!本來我擔心一人即使擊敗施濟豪,要想阻止其逃逸卻是無法。現
在他可真是插翅難飛了!」
一輪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初春的空氣中浸透著清新的綠葉和泥土的芳香。
於滄海看了看天,說道:「我們差不多應該出發了!這排出玄陰絕命爪的毒
力的法門大約要耗上兩個時辰。我們此時趕去,正好是其行功到得最後緊要關頭
的時候。他即使想要收功也是不能了!他只要人一離開原地立時走火入魔,全身
癱瘓。」
再說施濟豪依法行功,腳上陰寒之感漸漸消失。突然他聽到一個如同落葉般
輕微的腳步聲,從五十丈外響起!施濟豪武功何等了得。此時雖是受了內傷,仍
是從這腳步聲中聽出了敵人的動靜。緊接著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顯然敵
人均是向這邊走來。
施濟豪想道:「看來敵方之中有追蹤的高手。要想擺脫他們可真是難了。只
是他們跟蹤的速度委實驚人。這麼快就跟了上來。以他們這般速度大概一盞茶的
功夫便能找到這裡。我應該怎麼辦?我至少尚需一個半時辰才能動彈。如果早一
點,尚可強行收功,大不了拼著廢掉一條腿。現在卻已是欲罷不能了!怎麼辦?」
施濟豪焦急萬分。
敵人越來越近了。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施濟豪心急如焚,忽
然他靈機一動:「好!就這麼辦!」
於滄海率領眾人循著天香碧磷散的氣味一路跟來。可是忽然之間追蹤的氣味
陡然消失了!於滄海大為詫異,與眾人在周圍十丈範圍內仔細搜尋了好久,都依
然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李明珠納悶的說道:「難道他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於滄海心念一動,猛然間抬起頭來,頭上明月高懸,樹影
搖曳。他又走到氣味最後消失的附近,然後仔細的向四處的樹頂看去。看了一會
兒又縱身上了一棵樹。在樹上停留片刻後折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然後又落到
地上。
王藍田問道:「于兄,怎麼啦?」劉流淚 和李明珠等人也一起走了過來。
於滄海恨恨的說道:「你們看,這樹枝的這頭的斷折處,顯然是剛折不久的。
這麼粗的樹枝不可能是被什麼鳥兒弄斷的。一定是施濟豪發現了點什麼,因此從
樹上逃走了。不過他在此緊要關頭強行運氣奔跑,他這條腿也支撐不了多久就廢
定了。本來這麼粗的樹枝,以施濟豪的輕功是不可能踏斷的,一定是他強行用內
力壓住傷勢,以至功力大打折扣。」
滅念羅漢說道:「真是便宜了他!居然被他溜掉!」
於滄海說道:「以他現今的體力,最多只能支援十多裡路而已。我們分頭去
搜尋,不信找不到他!」
於是幾人分成四組,各自朝不同方向追過去。
就在眾人走後不久,忽然地上有一處土丘緩緩墳起,隔了一會兒,只聽得
「波」的一聲,一個腦袋從泥土裡鑽了出來。此人正是於滄海等人認為從樹上逃
逸的施濟豪!
原來施濟豪聽到於滄海等人的腳步聲後,隨手拿了幾顆石子依次把樹上的樹
枝打斷,造成從樹梢逃走的假像。然後運起鐵血門獨門的氣孔術,並貫力於足部,
使了個千斤墜,向地下沉去。本來療傷之時大半個人都埋入土中,而現在也沒費
多少力氣就整個人全部沒入土中。
施濟豪知道這批追兵到得這裡找不到自己去處,定然是不肯輕易甘休。雖然
內功渾厚之人憋氣的時間比常人長的多,但稍久也是承受不了。因此施濟豪人一
進入土中急忙運起氣孔術。
這氣孔術極為神奇,運功後立時全身血液流速大幅減緩。口眼耳鼻,失去功
用,人進入一種「冬眠」的狀態。全身毛孔歙合之間能夠強行呼吸泥土中殘存的
空氣。處在這種狀態時,對周圍發生的事毫無知覺。旁人也無法使之「醒」來,
只有在「冬眠」之初以意念控制其冬眠的「深度」,可以使之欲長則長,欲短則
短。
於滄海哪裡料得他竟有此秘術?因此雖也曾懷疑過施濟豪埋在土中,但隨著
幾人在那兒時間的推移,立即被自己否定了。——他們在原地整整有半個時辰。
於滄海知道氣功再好,埋這麼長時間也是不可能。
施濟豪長長的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繼續依法而行化解腳踝所受的陰寒爪力。
過了半個時辰。腳踝不適之感一掃而空。
施濟豪心中尋思:「我極少與江湖中人物交往,更未與任何人結仇,而且我
更是從沒有在外人面前使用鐵血門的武功。但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是鐵血門的傳
人呢?這個秘密到底是誰洩露的?」
再說於滄海等人,從夜間一直尋到天色大亮,都沒有尋到一點施濟豪留下的
痕跡。王藍田說道:「難道他是從空氣中消失了不成?」於滄海說道:「大家不
用洩氣,我知道施濟豪定然會回到其家鄉,這次給他溜了,也並不打緊。我們先
回去罷。」說完引領著眾人另作佈置去了。
施濟豪苦苦思索是何人背叛了他,但過得許久都沒有一點頭緒,只得把這個
想法暫時擱在一邊。他心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到施家莊去想方設法把消息告
知妻子白素飛,然後和他一起離開中原,大漠也好,西域也好,總之暫時是不能
回來了。可是如果不出我的意料,他們一定也會在施家莊等我,怎麼辦?」
他沉思許久,也無良策!驀然間豪氣陡生:「既是如此!我就再硬闖給他們
看看!」
施家莊
「什麼?居然要做出這種事來?我們可是名門正派!這麼做豈不是被天下英
雄恥笑!」王藍田不滿的說道。
「而且白素飛也是黃山派證因師太的弟子。這麼做不妥吧?」李明珠也接著
說道。
於滄海說道:「其實大家都已看出來了,那施濟豪的武功果然是稱得上深不
可測!昨天萬家莊一戰我們可說是僥倖而勝。如果他實戰經驗豐富一點的話,我
們可能都已是死無葬身之地了!施家莊若是再硬拼,只怕不利。」
「不過我覺得施濟豪好像並非窮凶極惡之徒。他昨天顯然手下留情。一直到
其受傷為止都未下殺手。據我所知,在四十年前的峨嵋金頂那一役中,武林群雄
大部分喪生於」鳳舞絕殺拳「、」含恨而終掌「和」幽冥爪「下。被這些招數擊
中的人都是必死無疑!——而且他連威力﹑殺傷力較強的」分金指「」冰魄修羅
掌「也未使出……」李明珠說道。
于滄海打斷了李明珠的話,說道:「李姑娘,你好像對這施濟豪頗有好感的
嘛。不過你可不要被他文質彬彬的外表所迷惑。巢湖幫三百幾十號人可就是被他
一夜之間屠盡,———那段日子巢湖的水都是紅的!」
李明珠聽到於滄海這樣的口氣已是心中不悅,遂冷冷的說道:「巢湖幫殺人
越貨恣意橫行,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也是活該!」
於滄海說道:「可是這也證明了他隱藏的內心的肆殺成性的暴虐欲望,你說
他為什麼不用那些厲害的武功?那極可能就是那些武功已是失傳。或者他還沒練
成!以這樣一個肆殺之人在危急關頭,怎麼會手下留情呢?」
李明珠說道:「你如此做,可能真要逼得他痛下殺手,到時悔之晚矣!」
此刻,於滄海肉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條線,這一線中閃爍著令人震懾的精光,
他說道:「不這樣,試問我們誰能制服得了他?而且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以施濟豪這樣的年紀,定然尚未收弟子!此人一除,武林之中一直隱伏的一大禍
患即可永遠消除。大家請想,這幾百年來,鐵血門總是時不時的冒出一兩人搞得
武林天翻地覆,雖然每次均能平息,但正道中各門各派也是損失慘重。———這
次萬家莊祝壽大會,事先知道其真正目的的僅有我們數人而已,各門各派來的人
並不多,而且這些來的人中也多半是德高望重之輩,並非各門各派武藝精湛的好
手與精英。我們可以一面去兩淮附近的施家莊搶先去做好佈置,一面聯名發出武
林帖,召集武林中各幫各派的精銳雲集施家莊布下天羅地網。這一次讓他插翅難
飛!」
再說施濟豪一路急匆匆的趕回去。雖然萬家莊祝壽的事亦已轟動整個武林,
但由於施濟豪一直籍籍無名,真正能認識他的人極少。因此他只要稍稍避人耳目
即可。
一路之上並無江湖中人阻攔。當然一路平安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各幫各派接
到英雄帖後都紛紛趕往施家莊。
七八日後,施濟豪趕到山陽府境內。山陽府境內此時已是武林人士雲集,四
處都是各路武林人物。施濟豪心頭一凜:「看來消息傳得真快!此行要帶走妻兒
兩人恐非易事。白素飛懷有身孕,兒子施文遠年歲尚幼。以我目前的武學修為,
在群雄環立之中把他們救走並非太難,難就難在帶上他們腳程必然變慢,很難擺
脫這些人的追蹤。算了,我還是獨自去吧,這裡的各路武林人物都是行俠仗義之
輩,況有少林﹑武當﹑太極﹑八卦等名門大派從中主持,想來不會為難她們。」
但隨即他心念一轉:「多年來鐵血門結怨甚眾,或許現在這裡有各大門派主持不
至有事,但以後一定會有人前來尋仇。妻子正當懷孕之際怎能迎敵,那不就是任
人宰割嗎?」想到這裡施濟豪不由熱血沸騰。此時他恨不能立時到自己妻子的身
邊去。
如果我此時去救他母子二人,必起爭端,到時殃及池魚,稍有不慎,弄不好
反而立時斷送了她們二人———不,是三人的性命!「
「怎麼辦!?」
「到底應該怎麼辦?」
施濟豪心頭矛盾之極。他沉思良久但還是猶豫不決。
救還是不救?
他心急如焚,這兩種極端對立的想法把他折磨的痛苦不堪。在他面前的兩條
路都是充滿了不可預料的危險。當然他本身並不太在乎危險。可是當他最在乎的
人﹑最關心的人即將經歷這種危險的時候他變得惶恐不安,驚慌失措。一向沉著
機智的他此刻竟心亂如麻,束手無策。
最後他心中想道:「還是先去施家莊看看情形如何再見機而作!」想到這裡
他到一個偏僻的集鎮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為了避人耳目,施濟豪住下來後一
直都未出門。到了晚上他盡撿僻靜小道快步走出集鎮。
出了集鎮,來到曠野之中,施濟豪辯明方向,這才展開輕功,風馳電掣般向
施家莊掠去。
施家莊並不甚大,共有一二百戶人家而已,地處江南水鄉,村莊四周河流環
繞,交織如網。此時正當初夏時分。村中及其周圍,樹木蔥郁,濃蔭密佈。施濟
豪不大的功夫已來到施家莊外。
血戰施家莊
施家莊內,於滄海的一番話說得眾人心頭不由砰然而動,盡皆點頭稱是。唯
李明珠與王藍田兩人默然不語。於滄海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王藍
田的身上,緩緩的說道:「古往今來,行大事者,豈能為小節所拘?況且我們只
是以此制服武林大患施濟豪。也不會當真為難白素飛母子二人。」王藍田的聽了
不禁微微點頭。於滄海頓了一頓,忽然話鋒一轉,說道:「關於驚天一劍的劍譜
你們可曾聽說過?」青城掌門童雲山說道:「驚天一劍的傳說大概有好幾百年了
吧,據說這驚天一劍劍譜只有一招。可是威力當真可稱得上是驚天地,泣鬼神。
若是有誰能習得這一招劍法,當可無敵天下。數百年來這驚天一劍的劍譜輾轉多
人之手,卻無一人悟出。不過近年來一直沒有聽說這個劍譜的消息,不知是否已
經湮沒。」
於滄海神色凝重的說道:「不,這劍譜不但沒有湮沒,而且現今即在施濟豪
的手中!」眾人不由譁然。於滄海繼續說道:「不過就目前看來,施濟豪定然尚
未悟出其中的玄機。可是這施濟豪既然身為鐵血門的傳人,在習武方面定有過人
奇賦。假以時日,說不準最後能讓其參透其中的微奧。那時鐵血門更是要橫行無
忌了。所以這一次我們絕對不能再失敗!」他再次用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
「施濟豪授首之後,這驚天一劍的劍譜當為我們共同參研,如能參詳出來,公佈
于世,讓所有武林人士盡皆受益。也可算是造福武林的盛舉了。」
在座的王藍田,劉流淚及各大派掌門都不由心頭一熱。這驚天一劍的劍譜是
武林中人夢寐以求之物,即便不練劍的人,也想一觀,因為一理通,百理通,如
能知道其中的道理,對本身的武功也有極大裨益。於是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就劍譜
之事議論起來。情緒也不由漸漸高昂,華山派的
掌門何葆純興奮的說道:「聽說這驚天一劍是天山派的起源,當年李天虎和
李天龍兩兄弟偶有機緣得以一睹劍譜,可是兩兄弟回去後互相印證卻發現兩人所
記全然不同,兩人互相不服氣,各自依照自己的方法苦練了十餘年,然後再一印
證才發現兩人所領悟的都是錯的!但偏偏也都厲害無比。後來李天虎創了天山派。
李天龍也自立門戶,成了雪山派開山鼻祖。雪山派極少在中原武林走動,大家可
能並不知道。但天山派的劍術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練錯了還有如此威力,如果
練對了那還了得?」………李明珠看了心頭不由微微一冷。她說道:「我走了。」
可是眾人正在談論的熱火朝天,竟也沒注意她說話。她走過去又揚聲說道:「既
然有此計,施濟豪也已不足為懼。我也不必再留在此地。我尚另有要事,這就告
辭了,說完也不等別人回應,逕自快步走了出去。王藍田意欲挽留,於滄海攔住
他,說道:」人各有志,也不必過於相強。隨她去吧「。於滄海看著她離去的背
影終覺可惜,他搖了搖頭說道:」但若人人像她這般清高,只顧獨善其身,江湖
中還了得?我們習武又是為何?「
劉流淚忽然說道:「我們大家還高興的太早了吧,好象施濟豪要把劍譜雙手
奉上一般。說不定他在回家之時另約幫手,如若他再有一兩位師兄弟或者他的師
父尚在的話,那麼即便我們手中有人質恐怕也是難以奏效。況且他這般邪魔外道
之徒兇狠無情,極可能對妻兒生死漠不關心。要他甘願低捨棄自家性命而救妻兒
更是極難。」
於滄海說道:「我也已早想過這點。此舉能成固然好,即便失敗與我們也是
無損。智取不成再行力敵。」
施濟豪不敢貿然走過去,隱身莊外的樹上。過得良久,見四下裡仍是一無動
靜,他這才展開身法,小心翼翼的進莊。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來到自家的門口。此
時正是酉時,透過窗戶可隱約看到白素飛尚未入睡,坐在窗前的桌子旁,支頤沉
思。昏黃的燈光把她俏麗苗條的身影在窗子上,這影子隨著燈光的搖曳變幻不定。
施濟豪心頭湧過一陣暖流:「她這麼晚還沒睡,一定是在思念我吧?我走時她已
有四個月的身孕,算來我出去到現在已有一個多月。可不能讓她太勞神了。」他
快步走過去。這時他離自己的家門口大約十數丈。剛走了兩丈忽然陡的停下腳步。
因為就在此時他聽到了極其輕微的呼吸聲!
「嗯,對方一共有七十八人,十五個超強高手,二十四個一流好手。其餘之
人的武功也均是不弱。看來他們也早有防備。」施濟豪耳力極好,僅憑呼吸之聲
也已基本判辨出敵人藏身的大概方位。
施濟豪心頭尋思:「對方埋伏的很是分散。以自己輕功,要想在這些人有所
反應與阻止自己之前救走妻兒當非難事。」想到這裡,施濟豪身形一縱,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勢撞破窗戶進到屋內。他縱身時已算好距離,進屋恰好站到白素飛的
身前。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臂。哪知那人卻反手一把抓住他,同時高聲叫道:「他
來了!」
施濟豪定睛一看,原來這個「白素飛」卻是別人假扮的。他手臂一振,把她
震得跌了出去。可是就這麼多停留了片刻,四周的人都已聚集過來。把這間房屋
裡裡外外團團圍住。
施濟豪向四周望去,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次的陣容大非萬家莊之役可比。
當先除了劉流淚﹑王藍田﹑於滄海﹑青城掌門童雲山﹑華山掌門何憶林等人之外,
竟然連少林掌門悟苦大師,武當掌門玄機真人都來了!
施濟豪知道這兩大門派向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悟苦大師和玄機真人的名
聲在江湖中並不如何響亮的原因是,這兩人皆是出家之人,一意潛心修行,於世
俗虛名並不在意,極少顯露武功,況且就是有什麼事也根本不用他們親自出手。
可是既然是兩派的掌門,武功定有各自驚人造詣。他仔細打量了武當掌門玄機真
人一眼。但見他五十歲左右,個子瘦瘦小小,臉上黑黝黝地,雙目似開似閉,形
容頗為委瑣。
施濟豪又轉頭向少林方丈悟苦大師看去。悟苦大師身形高大,年齡要比玄機
真人大上許多,面容慈和,鬚眉皆白,但到底多大卻也是極難看出來。通常習武
之人內功有極高造詣的雙目精光四射,炯炯有神,而悟苦大師二目眼神沖和平淡,
不帶絲毫淩厲之氣。施濟豪見了更是心頭一凜:「難道悟苦大師的內功竟是已到
了反璞歸真,由虛返實的境界,因而眼神反而于常人無異?看來這次若要脫身要
有一番苦鬥了!」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人高聲叫道:「魔頭施濟豪,你看這裡!還不快快束手
就擒!」施濟豪循聲看過去。只見人群一陣湧動,從圈外進來幾個人。
當先一人正是自己的妻子白素飛。她的身後站立著兩名黑衣大漢,一左一右
用刀架在白素飛的項間。白素飛神色坦然,手裡抱著兒子施文遠。
悟苦大師看出這兩人正是翠寒谷的弟子,很覺詫異。他轉頭不悅的對於滄海
說道:「于施主,你這麼做可是極為不妥!」顯然悟苦大師事先並不知道於滄海
竟有此舉。還沒等到他繼續說下去,忽然已聽到施濟豪爆發出一陣懾人心魂的大
笑。這笑聲中充滿無盡的殺意,雖是大笑殊無半分歡快之意,讓人聽得更是一陣
心寒。
隨著笑聲屋頂上的灰土簌簌而下,進而整個屋子都在動搖!仿佛隨時都會坍
塌似的!圍在施濟豪四周的人明顯感到一股奇強的衝擊力,和壓迫感,盡皆下意
識的紛紛後退。即便是劉流淚﹑青城掌門童雲山等人也自覺得腦袋微微一暈!
「好可怕的氣功!」
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這就是你們所謂名門正派的真正嘴臉!難怪我師父說過,你們這些人全—
—部——可殺!我一直並不相信。但我今日發現我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施濟豪的聲音中蘊含中令人血液都為之凍結的寒意!只他氣的須發怒張,
眼角似已崩裂,全身骨節都發出「劈劈啪啪」的脆響。
悟苦大師心中暗自歎道:「于滄海素來足智多謀,他今日怎麼做出如此不明
智之舉?現在只怕是浩劫難免了!」此時已不容得他再多想,因為所有人都已看
出施濟豪已在蓄勢待發,均在全神戒備。在施濟豪盛怒之下的一擊定然是威不可
當。
可是施濟豪並未立時出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眾人心想:「難道他是顧慮
妻兒的安全而不敢出手嗎?可是如果這樣他何不乾脆逃走?他到底想幹什麼??」
但就在這時已有人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施濟豪好像漸漸的瘦了!而且更詭異
的是他腳下的泥土竟然慢慢墳起。好像地底有什麼物事要鑽出來一般。
這是什麼樣的武功!
尋常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在運起全身功力蓄勢待發之時,由於勁氣四溢,腳
下無意中踏出的地方受其波及都全會自然而然的陷坍下去。當然施為者並非故意
顯露武功徒耗內力,只是本身內力太強而已。而施濟豪卻與常人相反。氣不外泄
卻是內斂。
悟苦大師心中卻是一驚,知道施濟豪的武功已到達一個新的境界,內功運用
之際不外放,反而向內收縮,無論什麼東西觸及了他,都會如磁石吸鐵般被其吸
過去。尋常氣功高手全力運氣之時,全身真氣鼓蕩,有三分之一的真氣被白白損
耗掉。而拳腳打出時損耗更大。每一拳每一腳只能發揮本身內功一半威力而已。
施濟豪行功方法卻可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威力!
劉流淚一隻獨眼中目光忽然變得熾烈起來,他的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著。
也不知是驚訝﹑興奮﹑期待,抑或是緊張與恐懼?他口中斷斷續續喃喃說道:
「鳳舞……絕殺……拳……是的,終於……使出來了……四十年前罹難的人中,
有一半的人正是為這種武功所傷!中了鳳舞絕殺拳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亡!」
在場的人中參加四十年前峨嵋金頂一役的人極少。不過大家全部感受到了一
種氣沖鬥牛,令人幾乎窒息的壓迫感!施濟豪忽然向前踏出了小半步。所有人心
頭都「突」的一跳。那兩個挾持白素飛的黑衣大漢不由把刀鋒壓得更緊了。
雪白的頸,烏黑的發,鋥亮的刀鋒,跳動的火焰……這一切竟產生一種驚心
動魄的美……
左邊的一名大漢大概是緊張過度。刀鋒竟已微微割破白素飛白膩如脂的玉頸。
一縷鮮血順著她的頸項滑落下來。
施濟豪悶哼一聲。就在眾人都以為他欲出手搶救白素飛母子之時。他倏的向
後一彈,「蓬」的一聲,後背撞在一名青城派弟子的身上。那青城派弟子被撞得
飛了出去,衝破牆壁,餘勢仍是未衰,又飛出去三四丈遠方才落地。他腰間的劍
不知何時已到了施濟豪手中!
那青城派弟子是掌門的最得意弟子,劍法內功均已得到其師真傳,在江湖中
若是提起「閃電劍」袁志帥幾乎是無人不知。可是他在施濟豪電閃雷轟般的一擊
之下,連一招都接不住!場內所有人都不由心頭一沉,急忙凝神全力做好防禦的
準備。沒有人能料到施濟豪將會拿哪一個開刀!所以此刻即便是於滄海等人也只
得先考慮如何自保。施濟豪冷冷的對那兩個翠寒谷的黑衣大漢說道:「你們不是
要殺她嗎?為什麼不動手?」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淩厲的殺氣,竟使得這兩人大漢
瞬間身體如同凍僵般動彈不得。施濟豪忽然暴喝一聲:「好!你們不動手,我來
動手!」說完右手一揚,手中的劍如同一條驚虹般向白素飛激射而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心中不約而同的產生一個念頭:「這個人瘋了!」
那柄飛劍挾著驚人的氣勢,轉眼間已射到白素飛的胸前。大部分人都在極度
的驚異中沒有反應過來。站在白素飛身側的關西大豪王天培意識到這柄劍所挾力
道過於強橫,這樣不但白素飛難逃一死,且勢必連站在她身後的兩名翠寒谷的弟
子也要喪生。他心念如電,想到這裡大喝一聲:「椎!」手中的流星錘已激射而
去。
一般流星錘因舞動之際威力倍增,極不易控制,所以每錘極少有超出三十斤
的。但王天培天生膂力過人。他的流星錘每只都重達八十斤。再加上這一擊之威,
聲勢更是顯赫。
「當」的一聲椎從側面擊在劍背上。劍輕椎重,按說這一擊下去劍非被砸斷
不可。不料大椎碰到劍後,卻以更快的速度反激回去。而那柄劍去勢仍絲毫未改!
王天培眼見右椎飛回急忙奮起左椎以「流星追月」式在右椎上連擊兩次,方
才勉強止住右椎回擊之勢。他心頭大震:「好厲害的武功!好狠辣的手段!為免
除自己後顧之憂竟不惜如此毒手殺妻!」
「卟」的一聲,那柄飛劍插在了白素飛的胸口!同時施濟豪身形一縱,一掌
向白素飛的胸口打去,掌未至,已是狂飆卷地,數丈範圍內的人都感到拳勁如山,
勢不可擋。使得正是中者立斃的鳳舞絕殺拳!
王藍田心頭一寒,暗道:「果然邪魔外道不能以常理度之。他這對付的哪裡
像自己的妻子,倒似是自己的十世的仇人一般,淩厲之極的一劍尚怕不死,竟然
又補上一掌!我們看出其妻為他弱點,顯然他也看出這點,因此便毒手殺妻,以
絕脅迫之念。其妻雖是其手殺,在他心中一定卻當我們所殺,之後便會展開慘烈
的報復!其心性果非常人可比!」
【待續】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7-3-3 20:12
標題:
【鐵血傳奇】(03)【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03)
【作者:zrzrwan】
*** *** *** ***
第三章血殺
就在這時場内形勢陡變。那一劍插到白素飛的身上,白素飛毫發無損,而挾
持他的那兩名翠寒谷的弟子卻突然莫名其妙,如同騰雲駕霧似的飛出去!
悟苦大師心中一驚:「好玄奧莫測的手段。不但飛物傳功,且竟能使利劍劍
尖由銳返鈍!中者無礙,隔者受勁!這手隔物傷人的功夫實已到了心意六合登峰
造極的地步!」
接着悟苦大師自忖,這一手功夫以自己多年苦修的氣功也能辦到,但白素飛
多少也會受到氣勁震動波及。而同時能使利劍由銳返鈍更是萬難做到。看來形容
此人的武功隻有四個字!那就是深——不——可——測!
這時施濟豪也已撲到白素飛的身前。
隻見他在這瞬間已硬生生收回掌力,同時變拍爲拿,把白素飛輕輕巧巧的攬
入懷中。接着微一矮身,讓白素飛側坐在自己的左肩上。
從施濟豪揚手擲劍,到最後白素飛抱着兒子坐到施濟豪的肩頭僅是瞬間之事。
再待得群雄反應過來已是遲了。施濟豪知道此時不宜戀戰。身形一晃迅捷的向門
口掠去。王藍田,劉流淚以及青城掌門童雲山看出端倪,搶先一步,阻在門前。
施濟豪忽然足下一彈,身形筆直的彈起,向屋頂沖上去。
衆人皆未料到他在全力急沖之際,竟能立時改變方向,因此誰也來有及阻攔
他。施濟豪眼見得即将脫身上屋。忽聽得身後「嘯」的一聲,一件暗器破空而至。
施濟豪聽到聲音有異,不敢用後背硬捱,急忙聽聲辨位,反手向後一抓,已抓住
身後的那件暗器。施濟豪身在半空,無法借力。這一抓隻及平時五成的威力。暗
器雖被抓住,但一股大力随之湧來。施濟豪急忙運功相抗。但就這麽一分力,一
分神,真氣陡洩,身形被迫落了下來。
施濟豪看了一眼手中的「暗器」卻隻是一串佛珠而已!施濟豪轉頭向悟苦大
師看去。果然他胸前的那串念珠已然不見。顯然這佛珠正是悟苦大師所發!
這時劉流淚﹑王藍田等人已經上前把施濟豪重重圍住。雙方遂展開了一場如
火如荼的争鬥。此次群雄之中高手如雲。特别是少林方丈悟苦大師,其武功還要
勝過王藍田﹑劉流淚等人幾分。施濟豪因白素飛坐在自己的肩上,行動之際極爲
不便,武功大打折扣。鬥了七八十個回合已漸漸落了下風。而且由于白素飛坐在
自己肩上,威力極強的鳳舞絕殺拳不敢使出。怕其受到波及。白素飛正當懷有身
孕之際恐難以承受。
又鬥了五六十個回合,蓦得施濟豪一個疏神,後背被玄機道人刺了一劍,中
劍之時施濟豪及時向前一撲。因此這一劍傷和并不深。但當此激鬥之際無法裹傷。
傷口鮮血迸流,時間 一長,定然無法支撐。
群雄中數人歡呼道:「好!纏住他就行了!耗也耗死他了!」
又有人道:「對,看他有多少血可流!」
白素飛急忙點了施濟豪傷口附近的幾個穴道,阻緩他的傷勢。然後從羅裙上
撕下一幅布來包紮施濟豪的傷口。
群雄中有一人怒道:「媽的!殺了這婆娘!」于是有幾人兵刃紛紛向白素飛
的身上招呼。施濟豪心頭大急,本已處于下風的他現在又要分心照顧白素飛,更
是左支右拙。
忽然,一柄劍無聲無息如毒蛇般的一閃,已刺到白素飛的左大腿上。那使劍
之人十分輕薄,順勢把劍一拖,把白素飛的半幅裙子削了下來。立時一條白生生
的大腿露了出來。而且看剛剛那劍勢顯然是本想割開白素飛小腹前的衣服!如果
真被其割開,白素飛便要在大庭廣衆之下私處盡露!
白素飛又羞又怒,急忙扯住另半幅羅裙,遮住裸露的左腿。白素飛順着這柄
劍的方向看去。原來使劍之人乃是華山四傑之一的秦寶山。他這一劍不但無禮,
也是無恥之極。因爲他這一拖不是向下加深傷口,而是向旁邊一撩,削去衣衫,
其居心可見一斑。
華山是名門正派。華山四傑之一的秦寶山倒也本非輕薄之徒。不過他心胸狹
窄,當年他也是苦追白素飛的少年英俠之一。不過白素飛對他從未正眼瞧上一瞧。
他千方百計的托人前去說合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因此秦寶山一直懷恨在心。這次
有意要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白素飛。
白素飛羞憤之下一揚手兩枚金針向秦寶山射去!白素飛藝傳仙霞派。武功亦
非泛泛。兩人相距又是極近。秦寶山舉劍一擋,隻擋下一枚金針。眼見得另一枚
金針就要射到秦寶山的印堂穴。幸得他二師兄李切玉一伸手接住了另一枚金針。
此時施濟豪已然覺察白素飛受傷,同時感到一股熱乎乎的鮮血順着自己的脖子往
下流,這個傷勢竟自不輕!
施濟豪不由怒火萬丈,一掌向秦寶山的面門拍去。秦寶山挺劍來削。但施濟
豪變招何等快捷?倏得已變拍爲抓。夾手奪過秦寶山的寶劍。秦寶山大驚,連忙
縱身急退。但施濟豪惱其輕薄無行。一掌閃電般的向他頭頂按去。立在秦寶山身
後的悟苦大師見狀,急急使出「金剛般若掌」中的「禮拜萬佛」向施濟豪的後背
打去,要迫得其回身自救。不料施濟豪身形向前猛然一沖,向秦寶山的懷中撞去。
同時也避過了悟苦大師的「禮拜萬佛」。那秦寶山那裏經得住施濟豪這麽猛力一
撞?立時被撞得向後飛跌出去。四傑中的老大程斷金剛才見老四有難,挺劍準備
相救。這一劍剛遞出去,秦寶山的身體就撞了過來!
「卟」的一聲這柄劍竟從秦寶山後背刺進,前胸透出!秦寶山顯然是不能活
了!秦寶山驚怖萬分的張大了嘴。喉間發出「格格」幾聲,想說什麽,卻什麽也
沒說出來,便即氣絕身亡!
所有人都不由一愣。從萬家莊之役直到方才,因施濟豪心地仁厚,與之交手
的人雖是傷者甚衆,卻從未有身亡的!
程斷金悲憤的說道:「好!你竟殺了我四師弟。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
施濟豪說道:「明明是你的劍刺死的,偏偏卻要賴我!」
程斷金說道:「若不是你那一撞,我四師弟怎麽會喪生?」施濟豪此時一面
與程斷金答話,一面要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聽了這話不由激得性起,冷笑
道:「好!就是我故意殺的罷!那又怎的?天下所有壞事皆是我施濟豪一人所爲
那又怎的?———想我施濟豪素來行得直,走的正,在江湖中從未做過一件昧心
忘義之事,從未殺過一個不該殺之人!在坐之人中若有一位能曆數出我施濟豪做
過有背俠義道之事,不用你們動手,我立時自戕!」
悟苦大師及玄機真人等人都是心念一動。
于滄海卻接口說道:「那隻是你羽翼未成不敢放肆而已!你平時沽名釣譽,
收買人心,到底居心何在?江湖詭詐,想我們行走江湖之人誰能沒有個行差踏錯
的時候?嘿嘿!你卻沒有!可見你心機過人,定是有爲而來!隻怕以這樣的心機,
以後爲禍更烈!」衆人本來都被施濟豪說得有些心動。現在聽了都不由心中覺得
于滄海之言頗有道理。于滄海繼續說道:「曆代鐵血門的人與中原武林中人争鬥
不休,結怨甚深。而你師父宋驚天更是被武林中人圍攻後身受重傷,如今也未見
他來助你,定然已是畢命。推根究底,是那次重創使其壽數大減,不然也不會死
的如此早。你心中會不想替師報仇?」
施濟豪心中暗道:「這于滄海心機深沉,此時推波助瀾,定然别有險惡用心,
可惜此時即使說出,也無人能信!」
果然,這番話使得場中諸人各自想起本門與鐵血門的多年來的糾葛。湖北老
拳師孫仲周高聲叫道:「我兄弟孫仲漢正是四十年前被宋驚天所殺!此仇非報不
可,俗話說父債子還,宋驚天已死,自然找他徒弟!」
青城派好手陸心江說道:「我師父遊百鳴當年被宋驚天一掌廢去武功,此仇
豈能不報!」
四十年前峨嵋金頂一役中各大門派幾乎都盡遣好手。除了少林﹑武當﹑崆峒
﹑峨嵋﹑仙都﹑華山﹑青城﹑太極八大門派外還有一些江湖散人,武林名宿。共
計三百三十多人。宋驚天本未拟與天下英雄爲敵,隻是其性情剛直,被衆人一再
逼近之下,怒而大開殺戒。最後三百三十多人中生還者僅八人而已。現今這些死
難者的親眷﹑朋友自是把這筆幾算到施濟豪的身上。
一時之間群情激昂。衆人舍生忘死的一波又一波的向施濟豪發動猛烈的攻擊。
施濟豪雖是神功蓋世。但一來分心照料妻兒;二來對方一撥又一撥輪流上來與他
相鬥。他一人苦鬥,時間一久已漸有疲憊不支之感。施濟豪心中焦急萬分。但對
方圍得鐵桶也似,哪有機會脫身?
激鬥之際忽然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他們所在這間屋子猛得倒塌下來。原
來在諸人強橫無比的掌風激蕩下,時間稍久,房屋也是承受不住。一時間衆人皆
各自忙着護住自己身體免受砸傷。
房屋倒下後更是塵土飛揚。屋内諸人都是武功極高的好手,沒有一個被砸下
的屋瓦﹑橫梁﹑碎磚所傷。但等得塵埃落定,眼前已是失去了施濟豪一家人的蹤
影!
華山掌門恨恨的說道:「可惜!居然讓他給逃脫了!」
忽然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那也未必!」衆人轉頭看去,原來卻是一個精
瘦幹枯的壯年漢子。這精瘦的漢子人喚「地裏鬼」華四平,武功雖不甚高但有一
絕活,那就是耳朵特别靈光。一手「伏地聽音」的功夫天下無人能及。江湖中傳
聞他隻要伏在地上三十丈外的一對螞蟻在打架他都能聽出來!因此人送外号「地
裏鬼」。
華四平伏在地上聽了片刻,說道:「他去了西南方,此時人已到一裏開外!
看來他是想取道淮安府!」于滄海吩咐手下道:「趕快飛鴿傳書,讓淮安『獸字
幫』想法阻他一阻!我們随後便即追去!」
施濟豪一路之上被武林中人後追前堵。先後已經接了二十餘仗。幸得前面阻
擊的人馬好手甚少,這才得以一直使得後面之人無法跟上。
這一日,已來到南嶺邊界。施濟豪知道再過三四日行程進入南疆即可安全。
一來那兒群山連綿,叢林茂密,不要說中原武林人士對之路途極是生疏,便是熟
悉的土著想要在其中找一個人也是難若登天。二來南疆境内武林人士向與中原武
林不陸。中原武林中人若是大舉踏入南疆,勢必引起其疑忌。南疆雖無武功卓絕
之輩,但名震天下的百草門使毒的功夫卻當真稱得上是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其下毒方法古怪之極,簡直可稱是匪夷所思。許多誤踏百草門境地的武林人士往
往是中了毒後想破腦袋也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時中毒的。
山路越來越狹窄。漸漸的隻能容得三四人并行。路左是森然聳天的石壁。右
邊是深不見底的山谷。施濟豪在南疆有一好友,這次便是想投靠于他。數年來從
這條路經過也有多次。對附近的路途還有較爲熟悉。因此岔道雖多卻也走的甚快。
施濟豪心道:「再走上四五個時辰翻過這座山,穿過一條石梁即可至貴州境
内。到得那裏雖非百草門地界,但已是可免前堵後追的局面。現今唯一可慮的便
是那道石梁長達百丈,寬不盈尺,當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附近
天地門的門主是青城派的記名弟子。幫内『恨天無把』雷鐵龍,『恨地無環』雷
鐵虎兩兄弟天生神力驚人,外家功夫已屋登峰造極之境。一個使單重二百多斤的
雙錘,一個使三百多斤的銅杵。平地之上這二人倒也易于對付,可是如若對方據
險而守,卻也頭痛。石梁絕無閃展騰挪的餘地,隻能硬碰硬。」
施濟豪邊走邊苦思破解之道,想着想着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暗道:「何不如
此這般……」想到這裏他不由精神陡振,腳下步伐也加快了。
過了四個時辰,施濟豪一行三人已來到石梁前。施濟豪擡頭一看,不由哎呀
一聲驚的目瞪口呆!原來那道石梁已被人毀壞!施濟豪萬沒料到對方竟有如此一
着,此時如要回頭改道,至少要向回走上四五個時辰。這一來一去已近一日的工
夫,定然在半路上就會被一路從施家莊趕來的追兵當頭截住!
白素飛黯然說道:「濟豪,看來我們一家三口今日都要畢命于此嗎?」
施濟豪的目光中閃耀着異樣的火焰。他的眼神甚至整個人,仿佛在刹那間燃
燒了起來。身逢絕地,和困獸般的心情,反而使得他産生無窮的鬥志。白素飛心
中打了個突,看着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陡然間有種異樣而陌生的感覺!她覺得
有一種強烈的風雨欲來般,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壓抑感!而這個壓抑感正是來自施
濟豪的身上!
白素飛與施濟豪相識已近十年,她知道施濟豪一向是個溫文爾雅,爲人随和
恭謙之人。但現在的他身上卻爆發出一股曠世絕倫的殺氣和煞氣!
施濟豪緩緩的說道:「不,我就是粉身碎骨,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也一定要
維護你們母子的平安周全!」
鐵血門的武功是亦正亦邪另辟蹊徑的一種武功。大部分心法都是霸道之極,
煞氣過重。久習之下必然會激發和增長修習者的殺性并非是走向瘋狂殺戳的極端,
而是隐約對暴力的渴望,以及屠殺與毀滅時的快感。在人性中本就有暴力的一面,
因而修煉者也不自知。施濟豪生性仁慈寬厚,這種殺性被其一直無形的壓抑在心
底。此時突然遭此大變,心神激蕩之下性情也是大變,被壓抑的殺氣與殺性陡然
之間傲然爆發出來更是非同小可。
施濟豪仰首望天,然後轉過身,邁步向回頭的路奔去,同時冷冷的說道:
「我們去罷,天黑之前大概能趕到黑水鎮。哼哼,希望途中不會碰到任何的阻攔,
不然他們的運氣可就不好了,因爲碰巧大爺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白素飛心頭一動:「他不但說話的語氣變了,——甚至連嗓音都大不相同了!
而他的眼神……他的眼神竟透出的一股從未有過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往
無前的懾人氣勢!」
漸漸的太陽暗淡下去,不一會兒天上下起了雨來。此時正值梅雨季節,江南
的雨細膩而惆怅。雨點細小,可是卻綿綿密密,不一會兒工夫地上已是全濕了。
施濟豪愛憐的對妻子說道:「你肚子裏有了孩子,身子骨弱,淋不得雨,先
找一個地方暫避一陣再說吧。」白素飛知道此時形勢急迫,不是休息之機,遂微
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礙事,還是繼續走吧,到了前面黑水鎮再說。」兩
人正議論間,蓦得施濟豪臉上神色微微一變,說道:「他們來了!」白素飛凝神
細聽卻什麽也沒有聽出來。她自知與丈夫功力相差太遠。于是就問道:「他們離
這邊還有多遠?」施濟豪說道:「大約五裏路遠近吧。」白素飛心下駭然:「這
麽遠的距離居然還能聽出來!」
施濟豪把腰闆挺了一挺,昂然說道:「我直接迎上去,但先要把你安頓一下
再說。」兩人又走了七八十步,施濟豪見有一處地方山道的石壁深深的凹了進去,
其間可達數尺。施濟豪大喜,說道:「此處雖是簡陋,但避風雨卻是足矣!」施
濟豪把白素飛母子二人安頓下來後,獨自一人向追兵過來的方向行去。
白素飛抱着兒子坐在石洞裏面,心裏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天漸漸有些黑了。
她心中想道:「到底已經過了多久了?一個時辰?還是兩個——甚至是三個四個
時辰?」她隻覺得腦中渾渾沉沉,辨不清到底過了多久。她決定還是去看看丈夫
那邊的情形。
此時雨勢已是小了許多。路兩旁柳凝深碧,草色如新,偶爾出現的一簇花叢,
更是把這曲曲折折的山道點綴出一股别樣的風情。
白素飛此時無法欣賞。轉了幾個彎,突然她覺得一股不同尋常的寒意撲面而
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白素飛心中暗道:「真是古怪,已是初夏時分,
怎麽還這麽冷?」再走得幾步,這股肅殺的寒意更爲濃烈。山道兩旁的樹木花草
竟已盡皆凋零!在這股寒氣的侵襲下,連天空中的雨未及落下已變爲冰粒!地上
奇滑無比,她低頭一看,原來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白素飛運功與寒氣相抗,兀
自感到汗毛皆立。越身前走寒意越甚。
終于遠遠得,白素飛見到施濟豪與中原武林的人物在狹險的山道上正狠命相
撲。白素飛剛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寒意直透心底,胸口煩惡難當。白素飛心中一
驚,怕兒子施文遠年歲尚幼,無法承受,遂又退了回去。再說施濟豪因再無顧忌,
全力使出冰魄修羅功。這冰魄修羅功名列鐵血門七大絕技之一,威力極強。白素
飛相隔數十丈外尚自感到寒意迫人。在場與這相鬥其處境可想而知!因山道狹窄,
同時與施濟豪交手之人僅有三個。施濟豪蓦然狂笑一聲,說道:「你再接我一掌
試試!」說完一掌身劉流淚拍去。掌剛發出已是寒飙陡起,陰煞之氣漫天卷地。
地形狹小,施濟豪出手又是飄忽迅捷,劉流淚無法避讓隻得硬起頭皮出掌相接。
「啪」的一聲,兩人快速的對了一掌。這是劉流淚接施濟豪的第七掌。王藍
田見劉流淚接了這一掌後臉色灰敗之極,連嘴唇都已變得烏紫,急忙關切的問道:
「劉老,您怎樣了?要不,您先退下來歇上一會兒!」王藍田爲不讓劉流淚難堪
話說得異常客氣。但劉流淚性格孤傲倔強,死要面子,不肯示弱服輸。雖然全身
冷得如墜冰窖寒意徹骨,卻仍是強自忍住。他說道:「我不……」他想說,我不
礙事。哪知剛說得兩個字,已忍不住喉頭一緊,噴出一大口鮮血來。此時幸得施
濟豪與另外兩人相鬥正緊,無暇顧及他,不然施濟豪趁勢再發上一拳一掌,劉流
淚定然難逃一死。
此時與施濟豪相鬥的是少林掌門悟苦大師和武當掌門玄機真人二人。
玄機真人手一揚,劍式成環,招數未起,已見或大或小,無數的劍圈如大海
潮生般一起向施濟豪湧去。施濟豪但見劍光閃爍,變幻不定,也不知他将攻向哪
一個方位,顯然這便是太極劍高明的家數。饒是施濟豪藝高膽大也不敢輕撄其鋒。
急忙退了一步,避開這一劍,待得其劍勢使老,觑得其空隙,一指彈在劍脊上。
冰魄修羅功的陰煞之氣随着這一彈傳至劍身,又向玄機真人的手腕經脈侵去。
玄機真人隻感到虎口如針刺般猛得一痛,一股陰寒之氣循着經脈自太淵﹑關脈等
穴道迅速上行。頃刻之間半邊膀臂好似被凍僵一般,劍差點也拿捏不住!玄機真
人沒料到冰魄修羅功居然這等厲害,隔着長劍傳出來還有如許威力,自已毫不提
防下差點着道。此時劉流淚已退了下去,坐在一邊盤膝運功,盡力化解體内陰寒
之氣。王藍田補了上來,填上空缺。
王藍田依仗自己自小即練的混元童子功是至陽至剛的内功心法。正好是陰寒
内勁的克星。與施濟豪相鬥也不避讓,竟是硬接硬架。
王藍田大喝一聲,恍如平空打了個霹靂。一張臉和雙掌掌心蓦然變得殷紅如
血。須發如戟,盡皆根根立起。此時玄機真人被寒氣所侵,正在危急之際。王藍
田一拳向施濟豪搗去。拳勁似山,拳未至,拳風已激得施濟豪衣角獵獵作響。施
濟豪聽得其拳風中竟隐挾爆裂般的風雷之聲,知道王藍田已出了全力,當下也不
敢怠慢,一掌「冰封萬裏」迎了上去。
施濟豪因要分神應付悟苦大師,這一掌留了四分力,隻出了六成力道。沒料
想王藍田這一拳剛猛絕倫,把施濟豪震得手臂微一酸麻,腳下也打了個踉跄。施
濟豪心忖:「萬家莊之時他的掌力可遠不及這麽沉重,看來那次他未出全力!」
此時玄機真人趁此之機得以喘息,内息運轉片刻,已驅除了體内的寒氣。他
一招「紫氣東來」輕飄飄的施濟豪的肩頭削去,劍勢淩厲,出手奇詭。
施濟豪與群雄在險狹的棧道上展開了一場如火如荼的激鬥。漸漸天黑了下來。
施濟豪久鬥之下體真氣不但未見衰竭,反而更爲旺盛。每一掌的陰煞之氣也更爲
沉重!
蓦然間,不知怎麽的,施濟豪感到莫名的心煩意燥,無名火起。其實他自己
不知由于一味使出冰魄修羅功這種至陰至寒的掌力,體内陰陽失衡,虛火上升。
此時與施濟豪直接面對的是王藍田﹑于滄海﹑峨嵋掌門長眉真人。雙方鬥了
數十回合,一直站立在長眉真人的師弟範西樓見師兄已呈敗象,急于上前相助,
不過前面已被三人擋住,若硬插進去,雖也可容身,但彼此之間就會在出招之時
束手束腳。他猛然靈機一動,想起峨嵋有一套鷹翔劍法,善于半空下擊。想到這
裏也身形一展,一招「翺翔九天」躍過師兄自空中向施濟豪撲擊過去!
下面的長眉真人未料到他會有此一招,自己被施濟豪逼得緊了,忽然打起十
二分的精神,劍光暴長,舞劍如風,守得風雨不透。周圍形成了一團青濛濛的光
幢。範西樓心中暗道:「以這勢頭,我落下去定然會跌進劍光之中。師兄長眉真
人當此大敵之際,必是全力使招,要想及時收招哪裏容易?說不準自己會因此被
其所誤殺,那豈不是死的很冤枉!」
想到這裏範西樓在空中微一斜身,從側面避了開去。但他使的這套「鷹翔劍
法」曆經百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經過千錘百煉,嚴謹之極。他這一變招,立即
露出了一個老大的破綻。施濟豪目光如炬,一眼便的看了出來。他蓦的一伸手,
已抓住了範西樓的腳後跟,手臂一揚把範西樓擲向深不見底的山谷之中。長眉真
人心傷師弟慘死,急怒攻心,氣得目眦盡裂,頭發倒豎。他長嘯一聲長劍着着進
逼,盡取攻勢,毫不防守,竟是用起了不要命的打法。
但高手相争,豈容得心浮氣躁。施濟豪觑得一個空隙,冷笑一聲,倏得一掌
打了過去!王藍田和悟苦大師見 情勢危急,連忙紛紛出手相救。施濟豪左手掌
勢不變,右掌蓦得運起「移天神訣」虛空一引。王藍田和悟苦大師出的招式竟是
轉而向已方的人打去!也是二人救人心急,雖是迅猛卻是已失靈動,出手意圖和
方位被施濟豪看的極清楚。不然施濟豪移天神訣雖是神奇,也是無法使得這兩大
高手互拼。
王藍田和悟苦大師出手之時均已用上全力,這下方向一改,也都大驚失色,
強行撤回力道。饒是二人武功已達收發自如之境,但倉促之間也隻能收回七八成
力道。王藍田蘊含混元童子功的一記重擊打在了悟苦大師的小腹上,而悟苦大師
的金剛般若掌也印在也的胸口。兩人護體神功也應念而發,這對方兩三成的力道
也不能使其受傷。可是急驟之下真氣固湧過急,均使兩人心口氣血翻湧,煩惡難
當。
就在這時施濟豪已閃電般的一掌擊在了峨嵋掌門長眉真人的肩膀之上。「啪」
的一聲,長眉真人臉色立時變得漆黑。跌倒在地已是氣絕身亡!
按理說肩膀并非要害之處即便被斬斷也不緻危及性命。長眉真人中掌之後身
亡是因爲冰魄修羅功的陰煞之氣亦已在瞬間迅速侵入他渾身的經脈。這時哪裏還
能有命?
雙方鬥得如火如荼,從天亮鬥到天黑,又從天黑又一直鬥到天亮。施濟豪身
法詭異,掌力淩厲,直如鬼魅一般忽爾在東,忽爾在西,稍不留神,便被其連殺
數人。在場群雄人數雖衆,但人人自危,不知下一個瞬間,自己是否會變成一具
冰冷的屍體!但義之所至,不容退卻,因此雖知與其武功相差極遠,仍舍生忘死,
亡命相撲。這樣先後已有一百多人在其手下喪生。
王藍田﹑劉流淚和風雲山莊莊主李日照三人與施濟豪相鬥,其他人則盤膝運
功驅除體内寒氣。這樣一撥人鬥着另一撥人休整,輪流與施濟豪交手。這已是王
藍田第九次上場與施濟豪相鬥。此時群雄之中能夠接得住冰魄修羅功掌力的僅有
數十人而已。漸漸的,他們發現自己每次能接的掌數越來越少,而運功驅除體内
寒氣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而施濟豪一掌接一掌的發出,威力絲毫沒見減弱!想
到此處,群雄均不由相顧駭然。心中念及:「如若一直這般鬥下去大家豈不是都
要喪生于施濟豪之手?」
其實施濟豪也心中暗自叫苦,因爲他鬥着鬥着更感全身熱力如焚。這種熱力
顯然并非久鬥所緻,而是來自于丹田之中,散之于四肢百脈。
此時他才猛然悟到,這定然是一味使用冰魄修羅功所緻!施濟豪不敢再接連
不斷的使出冰魄修羅功。群雄的壓力和處境與之前相比卻未有明顯好轉。———
因爲傷亡之人不斷增加,能出手的人每次調息複原的時間無形中必須不斷縮短,
但實際卻在不斷延長!
又過了一日夜。激鬥之暗左邊位置上的少林悟苦大師的師弟悟淨被施濟豪一
掌掃中肩膀,一條胳膊立時動彈不得,敗了下去。按順序,應是休息時間最長的
峨嵋掌門長眉真人出手。但長眉真人真氣未複,卻也隻得勉強起身補了上去。上
去剛一個照面,施濟豪一掌打來,長眉真人一招「鐵門拴」雙臂死死架住。架是
架住了,但長眉真人被這股大力沖擊下隻感到眼前一黑,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
血來!施濟豪搶上前去,正要趁勢擊斃長眉真人,忽然悟苦大師一招「大海無量」
雙掌 一齊向施濟豪推過來!這一掌蘊含着少林極厲害的「無相轉生」神功。掌
風雖是柔若春風,卻氣勢磅礴,端的是淳正恢宏兼而有之。
施濟豪也暗自佩服,與自己相鬥的其他兩處的人已換了六七撥,而悟苦大師
一直與自己相鬥,且每次均接下自己将近一半以上的攻勢!以他的年紀居然還有
如此充沛的内力,少林武功果是名不虛傳!
「啪」的一聲施濟豪的這一掌被悟苦大師擋了下來。施濟豪正欲撤掌換招,
哪知忽覺對方掌中産生一股極強的黏力,一時竟無法擺脫!
原來悟苦大師運起苦修數十年的佛門「無相轉生」神功,内力源源而至,牢
牢的将施濟豪的左掌膠着,急切之間哪裏能擺脫得開?
施濟豪先是一愣,心中暗道:「悟苦大師怎麽出此下策與我雙掌相接比拼内
力?那冰魄修羅功這樣緊密接觸威力更是倍增,以他武學不會不知!」繼而随即
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心中也不由暗自欽服。
原來悟苦大師知道再這般下去,已方餘下諸人都難複原,強行出手死傷必重。
因此抱着自我犧牲的決心,與施濟豪硬拼内力,牽制得施濟豪一時無法分身對其
他人攻擊,給其他人有喘息之機。這等大慈大悲,悲天憫人的胸懷使得與其對敵
的施濟豪歎服之餘心頭猛然一震。
他擡頭向悟苦大師看去,其時夕陽如血,光線并不甚強,不過由于逆光的緣
故,隻能依稀看出悟苦大師的輪廓,他的面目顯得模糊不清。悟苦大師靜靜的站
在那兒,仿佛是一尊已經在那兒站立了千百年的塑像。落日的餘輝照在他的身上,
折射出璀璨而慈和的光芒,把悟苦大師包融在這奇妙的光與影裏。這一切使得這
個生性随和﹑白發蒼茫的一代高僧,竟顯得有一股說不出的神聖和莊嚴。雖是在
舍身相搏,但他的神情極爲平靜,沒有一絲一毫暴戾之氣!
施濟豪熱血如沸的腦中突然冷靜了許多。隐約之中感到自己所作所爲似乎不
對。而且覺得這事背後定有人挑唆,這樣豈不是中了别人之計?
但激鬥之際也容不得他再細想下去。悟苦大師的内力已如排山倒海般的湧了
過來。施濟豪急忙運功相抗。但由于心存敬意,手下也不禁留了哪知雙方内氣一
觸之下一起向施濟豪湧過來!
原來施濟豪久鬥之下,功力消耗極劇,而悟苦大師數十年的内力修爲也确是
非同小可。
若隻論功力之精純,悟苦大師尚要高出施濟豪一籌。施濟豪急忙運起冰魄修
羅功。于是兩人優劣之勢立時逆轉。冰魄修羅功的陰寒之氣如同無數根針尖般源
源侵入悟苦大師的體内,由于其極爲細銳,悟苦大師根本無法抗禦。不大一會兒
的工夫,悟苦大師奇經八脈俱被陰煞之氣強行打開!
施濟豪一手和悟苦大師比拼内力,另一隻手同時應付另一個空位上的華山掌
門。施濟豪八成以上的功力被悟苦大師把牽制,而華山掌門劉公遠因先前被施濟
豪掃了一掌,功力也是及不上平時的一半,一時間兩人誰也奈何不了對方。但劉
公遠心知肚明,如若一直這般僵持下去對自己大大不妙。因爲隻要悟苦大師一落
敗,自己一人遠非施濟豪的對手。其他人看樣子一時半會也難以複原。
施濟豪與悟苦大師比拼内力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見悟苦大師頭頂之上冒出
熱騰騰的白氣。群雄已是看出悟苦大師頭上白氣越來越濃,那即是說他體内的純
陽之氣消耗得越來越快!白氣一止息,便是他油盡燈枯之時白氣一升騰便被陰煞
之氣一逼,又凝結起來。不大一會兒的工夫,悟苦大師胡須﹑壽眉之上全都挂上
了一層厚厚的寒霜!顯然悟苦大師敗象已露,若再苦撐下去定然非喪生不可!
施濟豪感到悟苦大師的内力漸漸減弱,但卻一直是弱而不盡,衰而不竭。掌
心仍是一片溫暖。無相轉生神功果然也是非同小可!
突然施濟豪感到提氣運功之時,丹田之中微微一痛。他心中一凜,知道這是
真氣枯竭的前兆,連戰兩日兩夜,一直未得片刻休息,又和悟苦大師這等高手比
拼内力,真氣消耗實是太巨。他心中暗忖:「以目前情狀,用『忘我』心法最佳,
隻惜『忘我』雖可數息之間即可恢複元氣,調息之時卻不能有外物幹擾。———
爲今之計隻有先全力擊敗悟苦大師,然後便可争取喘息之機。以『忘我』心法來
調息,吐故納新,即能在短時間迅速自居恢複功力。」
正在此時忽聽得十數裏外傳來一聲低沉的佛号,緊接着一個渾厚的嗓音說道:
「蒲田少林悟空,率座下龍虎風雲四僧來遲,尚祈各位見諒!」聲音雖低,卻是
綿綿密密,猶如暗潮洶湧而至,四面群山交相回應,好似千百個人一起發聲一般,
更增其聲勢!
群雄聽了盡皆歡呼不已,精神大振。南少林第一高手悟空大師,和四大高手
一并馳援,定可挽回敗局。
忽然又聽得另有一個蒼老之極的聲音說道:「施濟豪小兒,休得放肆!老夫
來會會你!」這聲音傳來的威勢似乎遠不及悟空大師,淳厚柔和極其自然,在場
的除了少數的幾人知道這說話之人尚遠在七八十裏開外,其餘衆人都覺得聲音就
在耳邊響起一般,根本無法捉摸其準确方位,而且更奇的是群雄在這狹窄的山道
上排出去七八裏路。站在最後面的人既不覺得刺耳,而最前面的人也不覺衰減!
群雄中有多人齊聲歡呼道:「武林二老!武林二老之一的『四大皆空』餘化
虛餘老前輩來了!」
武林二老在四十年前已是名動江湖的頂尖人物。二老這一的長青子命喪宋驚
天之手。但當年二老已屆六旬,這數年再無什麽消息,江湖中人料想碩果僅存的
餘化虛也必駕鶴西去。沒料到他仍是健在。
施濟豪心中不由忖道:「這餘化虛百年修爲果是驚世駭俗。其内力之深我也
是頗爲不及。他四大皆空神功聽說也是奇奧莫測。即便尋常之時我要勝過他也是
大爲不易。現今久鬥之下怎會是其敵手?再加上一個蒲田少林的悟空大師,連一
絲僥幸之機也是斷絕!今日之勢,唯死而已!」
想到這裏,不由暗歎「鐵血門曆任掌門果然皆無善終。」
此時悟苦大師已近油枯燈盡之境。頭上騰騰的白氣已化爲冰棱,臉色已呈紫
黑色。施濟豪心道:「罷了,罷了反正死了也是死了,何必再累這一代高僧也就
此送命!」想到這裏陡然間把冰魄修羅功轉爲大摔碑手,将悟苦大師震開,同時
身形向後一縱跳出圈外,朗聲說道:「悟苦大師,聽我一言!」
王藍田怒道:「與他更有何話可說,一掌将他打殺就是!」口中雖這麽說,
但苦于身上寒毒正甚,半分也動彈不得。悟苦大師低念了一聲佛号,緩緩說道:
「施主請講」話語沖淡平和,渾不似剛才兩人還以性命相搏一般。施濟豪恭敬的
說道:「請大師作主讓我妻兒離去,作爲交換,我立時自戕以遂各位心願!」李
觀峰心傷師兄之死,怒道:「這條禍孽留他作甚?斬草不除根必爲日後之患!」
衆人紛紛附和。
于滄海卻力排衆議,凜然說道:「我們如此濫殺,于邪魔外道又有何異?此
事我可說是主謀,日後即使有人報今日之仇也一定先找我!」部分心地仁厚的也
點頭稱是,一時之間大家莫衷一是。
悟苦大師白眉一軒,說道:「我答應你!」施濟豪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說
道:「多謝大師!」施濟豪知道當此之際,悟苦大師這樣答應他也是大爲不易。
因爲群豪之中與鐵血門有仇的極多。悟苦大師這樣答應就必須要護送白素飛母子
安然離開山,其間極可能引起沖突。再者日後萬一兒子爲今日之事大肆尋仇,大
家追究起來,少林必爲衆矢之的。
華山四虎
「你們去吧!——以後要多保重」
「哦。爸爸———,還有一點事,乖孩子,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
施濟豪當此生離死别之際愛憐的看着兒子,心中酸楚萬分。忽然他心頭一動,
把兒子抱了過來,口中說道:「你和媽媽先走,爸爸随後就來」說着手掌暗自按
在兒子的命門穴上,潛運移天神訣把全身的功力向兒子的體内輸去。這種傳功方
式既快捷又是神不知鬼不覺。轉瞬之間的施濟豪的九成功力已經轉入施文遠的體
内。他知道把全部功力都轉入兒子體内自己定是委頓不堪。說不定被别人看出破
綻來。到時反而另生變故。不過他也知道鐵血門的内功頗爲獨特,功力雖是傳入
其體内,但若是不懂鐵血門的内功心法也是毫無用處。即便以後練其他門派的内
功練到極高境界卻無法使用鐵血門的内力。兒子年紀尚幼根本就沒有學過鐵血門
的甚麽武功。隻是平時練習一些紮根基的法門。并非施濟豪不想傳授,隻因鐵血
門的内功心法極爲玄奧,年幼難以領悟,一個差錯往往就有喪命之虞。
施濟豪心道:「師父宋驚天當年傷重之時被父親所救,父親因爲資質原因未
被錄爲弟子,倒是我被師父收爲弟子。我記得師父說過我們鐵血門幾乎每代都是
單傳。即使有時一代有幾個弟子,便能有資格授徒的僅有掌門弟子而已。這也主
要是怕鐵血門的武功流傳太廣,被歹人所習,爲禍江湖。師父說他一生隻收了兩
名弟子,除我這外另外一個叫李景濤。不過李景濤已因殉情而自殺身亡。我再一
死鐵血門的武功就此失傳,我兒子體内雖有鐵血門的内力也是無用,是讓人不甘
呀!」他雖知無用,但想到這自己即将自殺,傳入兒子體内總有萬一之望。
正想到這裏,忽然聽到兒子施文遠說道:「不,爸爸你在騙人,我知道這些
伯伯爺爺們想殺你!他們不會放你走的,你一個人又是肯定打不過這麽多人的!」
衆人都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麽一個六七歲的小小孩童口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
話來。「白素飛聽了也不由一愣。施文遠從他懷抱滑下來,他見到悟苦慈眉善目,
就走到大師面前扯着他的僧袍哀求道:」老爺爺,老爺爺你們不要殺我爸爸好嗎?
「悟苦大師心有不忍,長歎一聲轉過頭去。施文遠邁着小小步子又走到劉流淚的
面前哀求。
劉流淚森然說道:「每一個人都要爲自己的的做所爲負責。他殺了這麽多人,
就是殺他一百次也抵不了!你以後媽不可學他,不然就是和他一樣的下場!」施
文遠哭道:「不是的,不是的,爸爸……」此時即使是施濟豪都無法辯解,小小
孩童又有什麽法子?施文遠彷徨無計,話未說完已急得暈了過去。施濟豪連忙過
來抱起兒子。
施濟豪叮囑白素飛道:「兒子長大了千萬不要讓他替我報仇,也不要告訴他,
我死的真相,隻說是病死的,他年紀尚幼,今日之事日後漸漸會淡忘的!」白素
飛含淚答應着。夫妻兩人又說上好一會兒話。白素飛知道如若不快點離開這裏可
能再生變故,依依不舍的抱施文遠向山下快步走去。剛走得幾步忽聽得武當掌門
玄機真人厲聲說道:「且住!」白素飛停下腳步,愕然回頭。白素飛臉色一沉說
道:「難道你們要出爾反爾不萬?」玄機真人不理會白素飛轉頭對悟苦大師說道:
「貧道閑暇之餘時常參閱道家雜學,對周易星相也略知一二,你看這孩子頭角峥
嵘,骨骼清奇,正是百年罕遇的練武奇才,但他目似星芒,眉帶煞氣,日後殺性
必重。這麽讓他出去,日後如若讓他習得驚人藝業,隻怕……」悟苦大師微微一
笑說道:「這卻無妨,這孩子眉眼雖是帶煞,但面白如玉,體形修長。五行之中
正屬木格。木主仁,因此即便帶煞氣也不會肆意濫殺」
玄機真人說道:「我的意思是爲以防萬一,可以用『五鬼搜魂』功封住……」
這五鬼搜魂是用絕強的内力封住經脈,然後巧妙的震斷督脈。人卻不會喪命。但
受術者由于督脈受損以後一生也無法修習功夫。而且督脈是人身重要經脈,一旦
震斷,血脈阻塞,全身疾病不斷,生長也就停止。也就是說施文遠的身高将一直
停在現今這麽高。
悟苦大師面沉似水,冷冷的說道:「對一個小小孩童居然用上這樣手段未免
太歹毒了罷。與其讓他受此無窮之苦,不如幹脆殺了他!」
玄機臉色微微一紅,一再言語。悟苦大師對白素飛說道:「如若施主放心,
母子二人可跟随我到少林,也免得江湖奔波」
施濟豪說道:「大師好意我心領了。大師雖是胸襟博大,但我今日手中也傷
了好幾名少林弟子的性命,心下實是有愧,豈敢再厚顔托庇少林,而且隻怕一旦
進入少林,給大師及少林都會帶來無窮麻煩。」
李切玉忽然走過來,拍了一下白素飛的肩膀說道:「我四弟悟苦大師轉頭向
群雄緩緩說道:」白素飛母子下山,衆人不必阻攔!「那聲音雖不響亮卻仍是遠
遠的了開去。遠處山谷回蕩良久方絕!群雄心中不由暗自欽佩。沒料到悟苦大師
激戰兩日剛剛又與白素飛比拼内力,居然還有如此充沛的内力。華山四虎(現已
隻有三虎了)中的成斷金給其他二人使了個眼色,其他兩人會意,等到白素飛走
遠了方才慢慢的也向山下走去。
豈料悟苦大師目光如炬,說道:「華山派三位賢侄,請留步!」三人一愣,
讪讪的停了下來。
白素飛知道中原武林再無立足之地,爲今之計隻有速速趕到南疆,匆匆趕到
黑水鎮後,卻因趕路太急支了胎氣,本拟第二天便向西到銀花河,卻被迫住了一
天一夜。
第三天中午白素飛過了銀花河,心中很是高興,知道越過現在的這片林子就
是教的地方,中原武林不會再行追殺。這片林子不大,大概到黃昏就能走到盡頭。
但就在此時白素飛忽然隐隐聽到遠處傳來沙沙沙的腳步聲,聽方向是身後而來。
白素飛停下來細聽。這腳步聲落地極輕,步履快捷。顯然趕路之人輕功頗爲不弱。
白素飛心中一動:「這如此偏僻的叢林之中怎麽會有武林人士路?十之八九是追
殺我的人!」其實起始白素飛已存殉夫之心,隻是一直放心不下幼子施文遠。但
在心中也将生死瞧得淡了。這時雖知敵人追蹤而至,也中也不如何驚慌。她一縱
身上了樹梢向遠處看去。來的是華山四虎中的三人。原來這三人中的李切玉出身
馬賊,對追蹤之事極爲内行。白素飛又因動了胎氣在途中耽擱了一天一夜。所以
竟然給他們追了上來。
白素飛心中忖道:「這華山四虎武功雖未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自己一人
卻不是他們三人聯手之敵。更要命的是腹内還有一子,行動之時極爲不便,隻有
先出其不意殺得一二人才有獲勝之機!」想到這裏他把兒子施文遠藏在一處枝繁
葉茂的雜樹叢中。吩咐他不可出聲也不要亂動。然後輕手輕腳的向華山四虎來的
方向潛去。
此時華山四虎與白素飛相距還有數十丈,隻因要追蹤腳印,所以行走的極慢!
李切玉說道:「大家在惡賊身上翻遍了也不見驚天一劍的劍譜,看來定然是在那
婆娘身上!」
成斷金說道:「老二你自吹自擂自己的追蹤術,不知行也不行!怎麽到現在
還是不見那婆娘的蹤影?」
李切玉笑道:「你放心好了,應該是快了!找不到那婆娘我把腦袋切下來給
你當尿壺!」頓了一頓他咂了咂嘴說道:「說真的,那個婆娘還長得真不賴……」
李切玉以前做了多年的馬賊,奸淫擄掠是做慣的。後來帶藝投入華山。老三
周貝石說道:「廢話!她可是武林四鳳之一,不但人美,武功也很不錯,我們還
是小心一點爲上!」李切玉輕漫的笑道:「武林四鳳?和我們華山四虎正好是絕
配!」成斷金說道:「你說話可要小心一點!若是這話傳出去你可要吃不了兜着!
這武林四鳳哪個是好惹的?特别是那李明鳳,她是李明珠的姐姐。如若李明珠找
上門來,師父也庇護不了你!」
李切玉說道:「你放心好了!這附近這等偏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周貝石說道:「大師兄你确定驚天一劍在白素飛的身上麽?」
成斷金說道:「廢話,世事風雲變化,誰能萬分确定?到時仔細的在她身上
搜上一搜不就得了?」
周貝石說道:「她是年輕女子,這麽做恐怕不妥吧?而且她也定是死也不肯
讓我們搜身的!」成哈哈笑道:「三弟你還是這麽迂腐她死也不肯讓我們搜身?
我們到她屍首上再搜不就行了?」
周貝石說道:「她腹中還有一個孩子呀!這樣……這樣做太殘忍了!我看如
果她答應交出劍譜來就放過她的性命吧。」
成斷金說道:「江湖之中往往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三路可
走。如果讓她活着出去,那麽我們得到劍譜的事豈不是讓别人都知道了?天下武
林人物哪個不觊觎?到時還沒等到你練成劍法,早已先被人剁成廿十七八截了!
況且老四的一條性命豈能白白就沒了?她丈夫自殺,自然要着落到她身上償還!」
李切玉說道:「那麽白素飛是非殺不可了?」頓了一頓,他猥亵的笑着,說
道:「那好,反正殺了殺了,不如先讓我先樂上一樂怎麽樣?」
成斷金微微皺了皺眉,說道:「當此之時你居然有此閑心事!要是被人看到
豈不是大損我們師門的威名。」
李切玉笑嘻嘻的說道:「大哥,這兒這麽偏僻哪會有人來?再說了,你不知
道的,我先前在施家莊時已觀察的極是仔細。你注意到沒有,她人中細長,耳廓
内斂,可是世間罕有的極品啦!床第間定可讓你欲仙欲死!再加上那身段那容貌,
到時你就是不『死』也不成了!嘿嘿……」成斷金知道這個師弟以前做馬賊時就
是貪淫好色出名的。投入華山派後大是收斂,不過還是常常偷偷一人溜出去狎妓。
他既有此一說定是不錯。不由得有幾分心動。他雖然不是像李切玉一般好色,但
大凡常人都有好奇之心。聽師弟有此一說,自然有「見識見識」的心理。
李切玉觀顔察色,見大師兄此時沉默不語,知道有幾分意動。于是他又湊過
去,淫邪的低聲說道:「反正這裏隻有我們三人,事後把她一殺,就當什麽事也
沒有發生……當然我們三個按長幼之序,自然是大師兄你先了。」周貝石說道:
「此事萬萬不可!」李切玉回頭喝道:「我和大師兄商議事,你插什麽嘴!一點
長幼輩分都沒有了!」
周貝石性子軟弱,被這一喝,呐呐的說不出話來。愣了一下才說道:「我反
正是這會做這種……」李切玉不耐煩的說道:「那你就在一旁替我們把風好了!」
說完又滿臉堆笑,對成斷金說道:「大師兄,我這兒随身還有點藥,可以給你助
助性……」
正說着,忽然旁邊的草叢中倏得飛出一支劍來,直向李切玉的小腹刺來!這
一劍飄逸輕捷,正是仙霞派的厲害家數。李切玉正說到高興處,那提防草叢中突
然殺出一把劍來?他「哎呀」一聲,急待閃避已是遲了一步出劍之人正是白素飛。
白素飛眼見得手心中大喜。不料此時腹中胎兒突然猛然一動。卻是她出手太急,
動了胎氣。白素飛隻覺得手足酸軟,渾身無力。這一劍竟隻劃傷了李切玉的一點
皮肉而已!李切玉縱身讓到一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白素飛心頭暗暗叫苦。本
拟偷襲之下殺得一人,再與其餘兩人相鬥還有取勝之機,現今偷襲失敗。以一敵
三那是必敗無疑!她心念一轉,忽然向李切玉褔了一褔,說道:「李大俠真是萬
分對不住了,方才隻當是武林屑小之輩。卻不知是你們大名鼎鼎的華山四傑。否
則怎敢魯莽出手?得罪之處還請李大俠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小妹在這裏陪罪了。」
李切玉聽得白素飛嬌美動人溫柔婉啭的聲音,早已是連骨頭都酥了。聽她又
是如此一贊,更是如在雲裏霧中一般,渾身輕飄飄的。衆人一起向白素飛看過去。
正午的陽光透過重重的樹葉,灑進幽暗的林中。幾縷亮金色的陽光照在白素
飛如同白璧般無暇的臉龐上,使得她的面部映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來,美的直似
不是真實,美的那麽缥缈,美的那麽空靈。
「她在發光!——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成斷金心中喃喃的說道。因爲他覺得整個陰暗的樹叢,随着她的出現陡然間
「亮」了許多!看着她那微風輕拂下梨渦淺現的笑靥。他蓦然覺得自己失足跌進
了一場飄忽凄美的夢。
———淒美的讓他忍不住要落淚的夢
白素飛心中一動,說道:「方才聽到二位大俠對小女子頗有眷顧之意,能得
薦枕席于二位當世英雄,實是一大幸事,隻是兩位都是一般的氣宇軒昂,我卻一
時當真委決不下到底應該嫁給哪個。」這時白素飛已是施展了媚功。顯得益發溫
柔動人,風情萬種。華山四傑都看得心神俱醉不能自己。
武林四美中慕容引武藝稍遜,卻是最爲擅長媚功。行事我行我素,爲人處于
亦正亦邪之間。和白素飛的私交甚好,因此傳授了一些媚功,這媚功除了有媚惑
之能外,另有駐顔之功。因此白素飛倒也長時修習不辍。
李切玉成斷金兩人此時皆是同一心事:「若得此女爲妻,夫複何求?」李切
玉側目看到大師兄成斷金也是神魂颠倒,知道自己和他是沒法争。因爲成斷金不
但是大師兄,而且武功也是遠遠高出他們幾人。他心念一轉,說道:「劍譜和人
兩者隻能得其一。師兄,由你先選吧!」白素飛本想使他們内哄,沒想到成斷金
在這幾人中占有絕對的地位,李切玉不敢和他争。但她冰雪聰明,心念一轉,又
生一計。
成斷金擡頭看着白素飛,頗有些委決不。此時忽有一陣微風吹過,淩亂了白
素飛的秀發,白素飛嫣然一笑,伸手輕挽,不經意露出一截如雪藕般白嫩的玉腕。
皓腕欺霜,秀發如雲。這黑白的強烈的反差,在這瞬間竟産生一種令人窒息
的美。輕風在她柔薄的羅衫上吹起一道道漣漪。更襯托的體态輕盈,氣度娴雅。
成斷金的心也随着這些漣漪一漾一漾開來!成斷金心頭一動,說道:「好,劍譜
給你!」
李切玉暗中猛吞了一口口水,笑嘻嘻的對白素飛說道:「大嫂,那就請你把
劍譜給我吧!」白素飛說道:「我哪裏有什麽驚天一劍的劍譜?不信你自己看吧!」
說完竟自來解身上的衣衫。李切玉把眼珠瞪得差點爆出來。
成斷金心道:「她好歹算是我的人了,怎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脫光衣服?以的
我顔面何存?」轉念又一想:「對,不如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于是他阻止白
素飛,說道:「停手!不如這樣罷,二弟三弟在這裏,我和她到另一處去,反正
她已是我的人,赤身相對也是無妨。」
李切玉心道:「到那時你就是搜到了也說沒有,我豈不是兩頭落空?」他遂
說道:「哎——」他剛開口,成斷金已是臉色一沉,說道:「難道對我還不信不
過嗎?」李切玉看了看成斷金隻得陪笑着說道:「不是,不是!」
成斷金和白素飛一同向另一邊林深樹茂處走去。白素飛心頭暗喜,知道其計
已售,成斷金身手在華山四傑中最是厲害,但若是一對一自己還是有把握勝過他。
兩人各懷心事,越走越遠。白素飛估摸着即使成斷金此時大叫,李切玉等人也無
法及時救援,她悄然偎着成斷金走着。成斷金隻覺得幽香襲人,暖玉在懷,心中
不由一蕩。
其實成斷金知道白素飛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子,如今這樣委曲求全定是爲
了保全其子性命。兩人緩緩行走着白素飛悄然從袖中取出匕首。猛然向成斷金後
背刺去!成斷金蓦然驚覺依偎着自己的柔軟胴體突然變得生硬,成斷金是老江湖,
機警異常,情知這是發力運勁的先兆。他大吃一驚,急忙腳下一彈向一側避開。
但還是遲了一步,匕首刺進他後背一寸有餘,這一閃,匕首在後背拉出一個半尺
多長的口子,立時之時後背血如泉湧,盡濕衣衫。成斷金又驚又怒,他知道自己
受傷之下更不是白素飛的對手,于是轉身就走。但仙霞派本就擅長于輕功,白素
飛身形一晃已趕到了他的前面!成斷金知道無法逃脫,咬牙拔出劍來與白素飛苦
戰,依仗劍長勉力支撐同時長嘯一聲招呼自己的師弟前來助戰。鬥得兩三招,白
素飛身形一縱搶到成斷金近前貼身而搏。這麽一來成斷金長劍反而束手束腳。而
白素飛的匕首挑、紮、削、刺使得險峻迅急。成斷金弄得手忙腳亂窘迫異常。隻
指望兩個師弟能早點過來。
且說華山四傑中的李切玉周貝石,兩人皆已聽到成斷金發出的嘯聲。周貝石
說道:「二師哥,好像是老大有什麽不對勁!要不要過去瞧上一瞧?」
李切玉也知道可能是大師兄發生什麽變故。但他心中想道:「剛才你想甚麽
好處都你一人獨吞,現在這是報應!最好能弄得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就能坐收漁
利了!」于是他故意淫邪而促狹的笑道:「老大此時正欲仙欲死快活呢!自然會
有各種異舉,這些事我可見多了!大部分人在這緊要關頭都會狂喊亂叫,甚至有
人會大哭大笑也不爲奇。你這時去了正打斷他的興緻,豈不是觸他的黴頭?他不
把你罵得狗血淋頭才怪!」周貝石尚未成婚,對這些事也不甚了了。他心中半信
半疑但也沒有堅持要去。
這邊的白素飛鬥了七八招,又在成斷金前胸劃了一個大口子,差點把他給開
膛破肚!成斷金情急之下又是厲聲長嘯。周貝石聽出這次嘯聲凄厲忙對李切玉說
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吧,大師兄平時對我們不錯,千萬不能讓他出事!」李切
玉知道三師弟的武藝基本是成斷金代師所傳授,對成斷金自然是極爲死心踏地,
這時自己若是堅持不去,定會讓周貝石起疑心。此時也不知雙方情形如何,究竟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自己堅不肯援,大師兄若無事回來,自己就要慘了。如果是
白素飛得勝,她怎麽輕易放過我們?再怎麽說自己師兄得了好處自己多少亦可以
沾點光,也勝于讓這個機會白白的跑了他嘯聲這麽急促,看來定是緊迫想到這裏
他說道:「動靜是有些不對,我們去看看!」說罷和周貝石兩人一同向聲音傳來
的方向趕去白素飛左手三指一個拂蘭手在成斷金劍脊上一拂,蕩開成斷金的長劍。
右手緊握匕首向他咽喉刺去!成斷金胸背都已受傷,失血過多,手腳乏力之下想
避開已是慢了一步。而此時視線範圍内還沒有周貝石李切玉兩人的影子!白素飛
看着就要擊斃四傑中最厲害的成斷金,心中不由一陣狂喜忽然她覺得對方身上的
血腥之氣直沖胸臆,胃中立時猶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喉頭跟着一緊不自禁的彎
腰嘔吐起來!這匕首自然也無力刺得出去!成斷金心頭不由一喜,順勢一腳把她
手上的匕首踢了飛出去成斷金不敢再行險,直接一指點在白素飛的丹田上,白素
飛的一身内功立時被廢這時的白素飛已與尋常弱質女子也差不多!再也不能對成
斷金形成緻命威脅,之前成斷金不舍得廢白素飛的内功是因爲心中真心喜歡她,
想和她結爲夫妻。而現在知道其真意,心中惱怒,隻想着如何玩弄她的肉體而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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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4 18:28
標題:
鐵血傳奇(04)作者:zrz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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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四章 花凋
他淫笑著,猛然一把撕扯白素飛的衣衫,整個衣服被撕掉半幅,雪白的如饅
頭般的奶子立即彈了出來!白素飛雖已為人婦,但是長期練武使得她的身材甚至
比未婚處子還要誘人堅挺富有彈性!雪白的大奶子扣如覆鐘,溫婉如玉,而那色
澤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的好像透明一般!
成斷金忍不住一把向那奶子抓去!這時白素飛半身赤祼,羞得滿面通紅,連
忙伸出白玉般的小手來擋,但失去武功動作慢了,成斷金手已放上她的乳房上,
她手才到,倒好像是她故意把他手按在自己的奶子上!成斷金心頭更是一蕩!下
面那話兒直直的挺立起來,此時白素飛和他推拉之間,半坐在地上,那櫻紅朱唇
正好離他胯下不遠。他猛然掏出那話兒,向她嘴裡塞去!白素飛自然拼命抗拒!
成斷金不得其門而入,小弟弟幾次都插到那柔軟性感的唇上,但她不肯張口,又
不停轉動避讓,也是沒法!成斷金有些急了,猛然把手掌按在她的隆起的小腹上,
陰陰的說道:「你只要乖乖的,什麼事也沒有!嘿嘿,你要是不聽話,我掌上一
發力,結果你是知道的!」
白素飛臉色煞白,怒道:「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居然以未出生嬰兒威脅!
你太沒人性!傳出去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成斷金說道:「我可不是善男信女!既然你不想要孩子,我就成全你!」說
完一掌向她小肚子打去!
白素飛連忙說道:「不要!不要!……我答應……你!」說到這裡,臉上屈
辱的淚水流了下來!然後微微張開玫瑰花瓣般綿軟性感的紅唇。成斷金興奮的把
那陰莖輕輕的向檀口伸過去,先在唇邊磨蹭了幾下,那舒爽的感覺,讓他差點就
射出來!白素飛張口嘴,把陰莖吞了進去。白素飛並沒有口交的經驗,成斷金在
抽插之際甚至有些齒感,但白素飛貝齒輕輕刮動著他的龜頭邊緣,讓他反而感覺
更興奮的一陣陣哆嗦。抽動了十幾下以後,忽然感覺到陰莖上一熱,似乎有些東
西,他低下頭,原來是白素飛的淚水從臉龐上流下,落到陰莖上!
看著那種絕美的梨花帶雨的臉,純美的就像一個讓人不忍碰觸的童話般的仙
子,但那仙子卻做出最淫猥的動作,不停的吞吐著自己的龜頭!這異樣的反差,
讓成斷金美的渾身一震,他覺得仿佛做夢一般,名馳天下的武林四美之一,居然
在自己胯下淫蕩而卑賤舔著自己陰莖。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吧!
那心理帶來的巨大快感和陰莖傳來一陣陣溫熱柔滑的快感彙集在一起,讓他
覺得仿佛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渾身十萬八千根毛孔都舒服的都全部張開。腹
部和小腿不自然的快速抽搐著。這是極度快感來臨的標緻。白素飛是過來人自然
知道這也是他快要支撐不住射精的前奏。她學過媚功,對於男人身上的「要害」
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輕伸雀舌,在成斷金龜頭下方的系帶處輕輕舔了一下!
快感的洪流瞬間淹沒成斷金!他全身一陣陣劇烈的抽搐著,精液狂噴而出。
「卟卟卟……」
「吞下去……快點……不要浪費……」成斷金邊嘶吼著,邊噴射著。
白素飛乖巧的點了點頭,把口中的精液咽了下去!
武林四美居然淫蕩而卑賤吞吃自己精液!這種感覺讓他既興奮又快意。精液
像收不住似的,狂噴著!常人射精最多持續十幾二十秒,而他已持續了四十幾秒!
就在他抽搐的節奏漸緩的時候,白素飛伸出柔荑在他蛋蛋上輕輕捏弄了幾下,手
法若有若無,一陣巨大的快感從睾丸傳來,然後輻射到全身。剛剛要停止的人間
大炮再度怒吼發出最強的衝擊!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卟」
「爽——死——我——了」成斷金口中也發出興奮的大吼。
就在他的陰莖剛剛要罷工之時,白素飛伸出左手卡在成斷金的陰莖根部,右
手掌心輕撫他的睾丸,而右手的纖纖尾指在成斷金的後庭輕輕一刮,成斷金渾身
微微一哆嗦。白素飛尾指一勾,第一指節完全突破進他的體內!白素飛只覺得後
庭一陣酥麻酸爽,而這強烈的快感,順著尾椎骨脊柱直沖腦際!這強烈的快感讓
他立即再度發射,但是因為陰莖根部被成斷金的左手卡住,射不出來,這快感的
洪流在體內激蕩,一波又一波,卻怎麼也沖不到頂峰!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覺得
真個是欲仙欲死。這樣持續了好一會兒,忽然白素飛的整個尾指全部突入進他的
體內,並且向後一勾,正好按在男性的G點上。如同爆炸般的快感從尾骨升起,
迅速沖到後腦,然後又激蕩回來,彌漫全身!白素飛感覺全身興奮的快要爆炸開
來!被卡住的陰莖更是因為高度興奮,又平空漲大數寸!並且在她手中不停跳動
著!
說時遲那時快。白素飛忽然左手鬆開成斷金陰莖根部,同時握住他陰莖包皮
向後急擼!
「噢——」成斷金髮出興奮到極點的狂吼!下面陰莖不停控制的狂射著!最
遠居然射到五米開外!
這一次更是持續了近一分半鐘!
因為射的過多,射完後成斷金只覺得兩腿酸軟,頭暈暈乎乎只想躺下來睡覺。
他一下坐倒,準備躺下來休息。就在這時正好發現,白素飛已經走到數十米開外!
成斷金喘息了數息後,躍起向她急追,不大的工夫,成斷金已經到其身後,
他伸手向她裙子一拉,白素飛拼命奔跑,兩下一用力,白素飛整個裙子全部被拉
扯掉,露出渾圓筆直的性感大腿,成斷金的陰莖一下子又跳了起來!他一個急步
上前撈住她,把她抓回來,而白素飛現在的姿勢卻剛好以渾圓誘人的嬌臀對著成
斷金,於是成斷金順勢抓住白素飛的嫩臀,對準濕糊糊的花蕊不客氣的把火紅的
粗肉棒,「噗嘰」的直送入白素飛的體內了。
只聽見白素飛雙目翻著白眼,「喔……」
白素飛用雙手扶著樹林,但這剛好支撐住身體讓成斷金可以輕鬆的肏屄,白
素飛雖然百般不願意但無奈生米已煮成熟飯,也只好搖擺著雪白的臀部迎合著成
斷金從後面強有力的抽送,同時有節奏的收縮著花蕊的嫩肉,而心裡只希望一切
惡夢趕快結束,成斷金趕快丟精。
成斷金一邊抽插著,一邊雙手把玩著一對令人百嘗不厭的美乳,宛如一對成
熟的果實正在枝頭亂顫的搖擺,等待男人的採擷、品嘗。
「好爽……好緊啊……夾得我……好舒服啊!」成斷金爽到口水都忘了吞了。
他死命的握著白素飛兩顆白嫩奶子當支點幹著蜜穴,像抓著韁繩騎乘一匹野
馬一樣的威風八面,「嗚……喔喔……要……要……啊!啊啊……成斷金……啊!
呃……喔!」白素飛身體本能的配合著。
白素飛杏眼微閉,半翻著白眼,暈紅的臉龐似盛開的桃花更是美麗動人隨著
成斷金一下一下的深深插入,白素飛也一下下 的哀鳴著……平時白素飛武林四
美的形象,現在可說是完全屈服在成斷金的肉棒之下了,現在的白素飛,只是一
個讓男人予取予求的玩物,需要的只是男根的插入再插入。
過了一會,成斷金覺得在白素飛如泣如訴的呻吟之下自己的精關已經有要潰
堤的跡象,於是便扯著她的秀髮,把她的臉到轉過來含住肉棒,白素飛現在已經
完全撤防了,任由成斷金的擺佈,聽話的把剛從自己蜜穴抽出來的陰莖吸吮得
「滋滋」作響。
也許是因為下面肉屄在肉棒抽出後的空虛感,白素飛一邊的套弄著成斷金的
肉棒,另一手竟在陰戶插弄自己,這樣的淫姿則更讓成斷金把持不住,終於一發
不可收拾的把所有的存貨,一股腦的泄在其嘴內。由於量實在太多了,白素飛雖
然猛吞了一口,可因為被肉棒噎到而溢了出來,成斷金則乘機用雞巴當畫筆,在
白素飛的臉上來回的廝磨,白素飛臉上的妝則被糊成紅紅綠綠的一片精糊。
「哈哈,看我幫您化的妝,還滿意嗎?」成斷金淫笑道。
在吞下一大口的又濃又腥的白濁精液後,白素飛也多少從剛才被姦淫的狂濤
中微回過神來,雖然全身仍微微打顫,但是看到自己的內褲被脫到小腿,而成斷
金則坐邊把玩自己白裡透紅的雙乳,想到施濟豪,再回想到剛才自己那副被插屄
時的淫蕩的體態,忽然之間不禁悲從中來。
看到這武林四美之一沉湎在自己腥臭的精液中,又欣賞著從未見過如此幾乎
被脫光的狼狽樣的美女,成斷金正陶醉其中呢,現在看到他落淚,楚楚動人的哀
憐樣,不但沒讓成斷金感到內疚,反而有種淫虐的快感。要不是剛才這炮泄得太
徹底,有點力不從心現在一定好好的再「愛憐」她一炮。
不過成斷金仍不死心,一把抓著白素飛的頭,「啊!作什麼……」白素飛痛
得叫了一聲,把軟趴趴的弟弟硬塞入白素飛的朱唇,白素飛厭惡的吐了出來,但
抵不過成斷金的蠻力,只好再屈服噙淚含入。
看見她這幅模樣,成斷金更是有種強大的征服的快感。
成斷金說道:「你的騷屄真的是又緊又會吸啊,奶子又挺,屁股又翹的,不
好好玩你真是浪費啊!施濟豪玩了這麼久,也應該讓我們玩玩了」
「喔喔!看看你這對又白又嫩的奶子喔,真滑手,……」成斷金說完又把嘴
湊上去又吸又舔的,也不管白素飛委屈的「嗚……嗯嗯……」哼吟著。「還有這
對嫩臀喔!真是美極了。」成斷金愛不釋手的把捏著:「害我竟然連射幾炮,可
真厲害喔!」再看看含著自己肉棒更顯妖豔的白素飛,小嘴因為被肉棒塞滿而
「嘖嘖」作響,成斷金不禁歎道:「喔!你真的太美了。喔,真不愧是武林四美,
你花蕊一定更需要我來插入吧!是不是很想我的大陰莖?」
「嗚嗚……嗚……禽……獸……」白素飛恨恨的反駁著。
成斷金得意的笑著說,而白素飛只能「噗漱噗漱」的啜泣著,邊抽泣,還邊
吞吐著成斷金的陰莖。看著她的樣子,成斷金心頭淫虐的變態心理被激發出來,
邊抽插著她的小嘴,邊用手拍打著白素飛的雪白豐滿的乳房!而且一下又一下,
抽打得越來越重。「啪啪………」和抽入的「卟卟……」聲音相回應,交織成一
幅極度淫菲的天堂。
這時,李切玉說道:「大哥,你在這裡玩得這麼爽!我還以為你出事的呢!
害得我急急的過來!」原來李切玉已趕了過來!其實李切玉已到了好一段時間,
只是在一旁觀看。
成斷金說道:「你要幹嗎?」
李切玉聽了,驚喜的有點不敢相信,說道:「真的……可以……麼?」
成斷金說道:「有什麼不可以!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麼!」
李切玉說道:「但是……怎麼說……她現在也是大嫂……」
成斷金說道:「呸,什麼大嫂!她不配!之前我就是相信她,差點死在她手
裡!她就是賤貨!只配被所有人玩弄的賤貨!招待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起來操
她!兄弟來吧!」
李切玉大笑道:「那我也不客氣了呀!」
李切玉上前一把按住她,脫光了她所有的衣服掏出那根粗大的機吧插入!因
為太過粗暴,嬌嫩的花蕊已被撕開,鮮血直流!隨著那粗大灼熱的陰莖她那剛陰
道內放肆的抽動,在那股撕裂火燒般的疼痛中,有一股令她震顫的激流開始從那
鮮血的陰部傳了開來,只覺得自己那被粗暴分開的雪白豐盈的玉臀,正在被大手
熱撫著,揪弄著自己鮮嫩的肌膚,白素飛那兩條豐盈的大腿不禁開始不自覺的夾
緊了,戰慄了。
李切玉在美女的玉臀上騎著,高興地看著身下美女被他盡情玩弄的樣子,不
禁性欲大張,忽忽地喘著粗氣,伸手握住了白素飛那兩個豐盈無比的玉乳,用大
拇指在那嬌嫩的乳溝間滑動著,兩根手指夾住勃起的粉紅乳頭使勁的夾弄著,白
素飛只覺得自己那勃起的乳頭上又是疼痛又是酸癢不禁「~啊」的叫出聲來。看
著美麗的白素飛在自己身下被強暴著,卻感覺到美女那鮮血直流的陰部緊緊夾著
自己粗大的陰莖,陽物不禁更加的壯大起來,低頭看著自己那灼熱長聳的陰莖正
從白素飛高高翹起的屁股後一下下挺攪著美女那陰毛柔嫩的陰部,把沾滿白素飛
液體的長聳陰莖一下子從那流血的陰道內抽了出來,從根部到龜頭足有二十好幾
釐米,帶著白素飛黏稠的鮮血把美女那火紅的陰唇都翻了出來,足足抽了七八秒,
鮮血順著那白淨的屁股和大腿流到了地上,可不知怎的,白素飛卻呻吟著,與此
同時,菊肛也被一條熱騰騰的肉棒無情地撐開。!後庭被粗暴的撐得裂開,血流
如注。
師兄弟兩人一前一後不停的抽插著!一陣陣高潮讓白素飛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兩人卻不理會,繼續玩弄著。過了一會兒,白素飛在兩人不停抽動下醒來。兩人
前後抽動的時間已久,白素飛的菊花甚至都像陰道一般分泌出透明的滑滑的液體!
漸漸的兩人調整了呼吸插入的節奏,先是一先一後,後來時同時進出,陰道和美
菊內部其實只隔著極薄的一層膜,兩人同時插入時,那強烈的快感讓白素飛全身
一陣痙攣!而這痙攣帶來全身肌肉持續而強烈的收縮。這種感覺,讓李切玉成斷
金兩人爽得仿佛飄上了天!兩人同時在白素飛的體內狂噴子孫。這同時被兩個人
內射的感覺,是白素飛從沒有過的,強烈的羞恥感,渾和著強烈的快感,讓她有
種極度縱的感覺!
心理生理同時的高潮,讓她體內淫水如潮水般狂噴,痙攣得也更厲害。李切
玉成斷金二人覺得陰莖仿佛都被巨大的引力的向內吸,緊緊得要把似欲把JJ夾
斷一般!兩人齊聲叫爽。這陣痙攣持續了半分鐘才停止。李切玉成斷金兩人也拔
出陰莖,躺在地上像死狗般的狂喘著。而白素飛則把衣服重新穿上。只是已被撕
得無法遮蔽全身。只是把隱私部位擋住罷了。
過了良久,兩人緩過來。
李切玉忽然淫笑道:「師兄,我們玩點特別的!來,你把她抱到那棵大樹旁,
我來把她捆上!」
成斷金說道:「要捆做什麼?現在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她!她要敢反抗,
就要她肚子小崽子的命!」
李切玉向他暗暗使個眼神。成斷金站了起來,說道:「好吧!」
白素飛聽了兩人的談話,心中隱隱有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自己一直很配合
他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有必要捆上自己麼?
李切玉把白素飛的只腿掰向樹後,使勁向上提的高高的,再用繩子把白素飛
的腳踝交叉綁上,繩子又到前面在腰際緊緊纏繞,逐次往返回幾次使只腿、只腳
重新緊緊捆綁在大樹上。
二人欣賞著近乎全裸的白素飛。
這時的白素飛,上身只有一片菱型的紅肚兜遮身,而且已撕得破爛,紅肚兜
的上角有一根繩子,掛在白素飛秀氣的脖子上,縫在紅肚兜左右角的繩子在她腰
後系住,下角垂到腰際,遮住了她的肚臍眼。但這樣一片紅肚兜如何能完全遮得
住白素飛的上身?她的如玉一般的脖子、圓潤的肩膀和光潔的胳膊都被繩子緊緊
的捆綁著。
白素飛的下身穿一條紅綢短褲,露出潔白修長的大腿反綁子大樹後,十分完
美的腳交叉著被繩子將它們與大樹緊緊綁在一起。一頭烏黑的秀髮盤在頭上,仍
然用紅紗巾紮著,腦後有一大把黑髮好像馬尾巴掛到了肩膀以下,十分動人。
兩隻手緊緊的背在背後,一隻椒乳充分向前挺著被綁在大樹上,兩隻堅挺的
乳房直頂得她胸前的紅肚兜高高聳起,從紅肚兜的側面看到她的乳房更是美麗。
她嘴裡塞著白毛巾,一條白繩子緊緊勒住她的嘴,白繩子繞過大樹綁住,使
她的頭無法動彈。何止頭不能動?白素飛的全身都緊貼著大樹被緊緊綁住不能動,
只有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如此虐綁,讓白素飛羞憤交加,大眼睛中滿含著淚水,
雖然她拚命忍著,但看得出眼淚就在眼中打轉,馬上就要掉下來。這情景真是人
見人憐。
燭光下被綁在大樹上近乎裸體的白素飛,淒美無比,李切玉成斷金二人不由
心搖意蕩。
「真是美啊。」李切玉和尚歎道。說著站了起來,成斷金隨著站起來,二人
又圍向了白素飛。
李切玉拔出一把短刀,用大拇指試了試鋒刃,將刀伸向白素飛的腰部一劃,
紅肚兜的左右兩角散了開來,一陣風吹來,將紅肚兜掀起,露出白素飛雪白的肚
皮。李切玉又將刀伸向白素飛的脖子,將系住紅肚兜的最後一根繩子挑起,卻故
意不挑斷它,他要看看白素飛的反應,果然,白素飛的臉色變得蒼白,眼中露出
絕望哀怨的神色,繩索中潔白的身體扭動掙扎,卻又被緊緊捆綁著逃脫不了,塞
著毛巾的嘴發出「嗚嗚」的哀叫。這正是李切玉要的效果,大名鼎鼎的武林四美
要屈服在我李切玉面前,這正是人生得意之時。
李切玉一用力,將紅肚兜的細繩挑斷,又順勢向下幾劃劃斷了白素飛的褲腰
帶,紅綢短褲也被劃成了碎片,紅肚兜和被劃成碎片的紅綢短褲如片片蝴蝶飛落
地上,露出了白素飛的裸體。全身被繩子綁著,更襯托出她肌膚的潔白如玉。玉
梨般的乳房上綴著兩顆晶瑩的乳頭,光潔的大腿之間露出了神秘的陰戶,陰毛被
風吹動,在燭光下發出油黑發亮的光,由於被嘴上的白繩子固定住,白素飛的臉
只能朝著正面,臉上痛苦怒急的表情使人心動不已。
「待我給她除除草。」
李切玉淫笑著手持利刃,摸了摸白素飛油黑發亮的的陰毛,開始刮了起來。
白素飛感到羞恥萬分,拚命的扭動,但是身子被繩子捆的牢牢的,半分也動
彈不得。只覺得陰部一陣酥癢,尤其是刀鋒刮過蜜肉時,有一股從沒有過的奇怪
的、過電一樣的震顫直沖腦門。陰部有了涼意,白素飛頭向下一垂,感到無比悲
哀。
「行了,粉紅色的嫩肉,很美嘛,藏起來太可惜了。不謝謝我?」李切玉用
手指摳模著花蕊道。
接著,李切玉將鼻子和嘴伸向白素飛無毛的陰部聞著、親著、舔著,手還順
臀溝去摳摸白素飛的菊洞,成斷金則兩手抓住白素飛的乳房用力地揉捏,又用牙
齒去咬她的乳頭,被緊緊捆綁在大樹上著動彈不得的裸體白素飛無法反抗,全身
遭著二人侵犯,二人的口水、牙印、指印佈滿了她的赤裸全身。
白素飛掙扎著、嗚咽著。但被緊緊捆綁的她,卻完全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眼
淚叭噠叭噠落下來。而且又顧忌腹中的孩子,更是不敢反抗。
有時實在被捏痛了,她忍不住要叫出來,但是發出的只是「嗚嗚」的聲音而
已。這聲音讓二人更加興奮,不覺加重了力度,也更加深了白素飛的痛苦。
力度越來越重,兩人越來越興奮。而白素飛痛苦的叫聲也一陣比一陣大。
「呀……呀……疼……慢點……真的好疼哦………」
「好個美嬌娘……真是爽……啪啪!」
李切玉喜歡拍打和咬,白素飛身上深深的齒印大部分就是他所為。而成斷金
則喜歡鑽洞!手指在她身上所有,有「洞」的地方都鑽進去!此時成斷金的手指
正伸到白素飛的花蕊中,而李切玉正好在她嬌柔的乳頭上重重一咬!
疼得白素飛倒吸一口涼氣:「呀——」全身因為劇烈的痛,而一陣收縮。這
個感覺,刺激得成斷金也亢奮起來,不但手指,竟然把整個手都奮力向花蕊裡伸
去!因為白素飛畢竟生過孩子,所以成斷金整個拳頭在全力伸時,還是能可以容
納的。但這種巨大的痛苦讓她眼前金星亂冒!漸漸的整個手腕都伸了進去!會陰
部全部被大大撐開,薄薄的會陰邊緣開始裂開,並且流出血來!
「噢——噢……呀……」白素飛痛苦的喘息著。
漸漸得,不但手腕,成斷金的小臂前半截也伸了進去!
而這時,陰道被撐開的痛苦感已適應,反而帶來強烈的充實感讓她產生眩暈
般的快感!她兩眼翻白,有點幾近失神的說道:「玩弄我吧,快……玩弄死我吧!」
墮落的快感像旋風般刺激著她的全身。雪白的肌膚全部泛起陣陣誘人的粉紅。
兩人看得更是愛煞。李切玉邊舔邊亂咬著白素飛雪白誘人的肌體,忽然白素飛發
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一聲慘叫遠遠傳了開去!兩人都被這如此激烈的慘叫
嚇了一跳,李切玉這時從注意到,原來自己極度興奮之下,沒注意,竟然把白素
飛嫣紅如玫瑰的左乳頭整個咬了下來!李切玉把口中的嬌嫩乳頭取出來,給師兄
看。成斷金看了也是極度亢奮,伸在白素飛體內的手繼續向內插入!整個小臂猛
然突入進去!因為力道太猛太突然,白素飛柔嫩的花蕊會陰部被撕裂,鮮血汩汩
順著畢直性感的大腿向下流著!那雪白之上映著鮮紅,產生一種邪異之極的美這
種美讓白素飛成斷金兩人更瘋狂了
小施文遠此時蜷縮在一個樹洞中等著母親回來。但是等呀等呀,從中午等到
黃昏,從黃昏等到天黑,都沒見到母親回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黑下來。施文遠
等得困倦起來,不知不覺已沉沉睡去!待得他一覺醒來,天色已是大亮!已是第
二天早晨!施文遠小腦袋想了想慢慢從樹洞中爬出來。林中雜草從生,只有昨日
路過的地方有些淩亂。施文遠年紀雖小卻是極為聰明,順著雜草淩亂的痕跡一路
走過去。由於人小步短,走得很慢,走到近晌午還是什麼也沒發現什麼。
正走著,忽然一幕慘絕人寰的景像映入眼簾:「只見他的母親白素飛全身一
絲不掛被四柄短劍釘在石壁上!她的嘴角都溢出鮮血,臉色憔悴不堪!顯然在之
前曾受過非人的折磨!她的小腹被剖開,胎兒已然不見,半截腸子從剖開處溢出
來!白素飛一時未死,卻也奄奄待斃原來李切玉,成斷金淫虐的無恥行徑一直持
續到天亮,李切玉和成斷金都已筋疲力盡。
成斷金滿足的說道:「真是快活!不過這一夜下來元氣大損,得要好好補一
補!」
李切玉嘻嘻笑道:「這有一樣現成的物事可以大補元氣!可以說是極品!」
說完指了指白素飛的小腹,說道:「紫河車可是大補元氣怯病延年的絕佳之物!
嘿嘿,我們豈可暴殄天物?」兩人竟然當著白素飛的面剖腹取嬰而食之施文遠不
能相信眼前的景像是真的,他張大了嘴巴,直呆呆的像傻了一般,他的幼小的怎
能承受如此人間慘況!半晌他像夢遊中的人一般渾渾噩噩的來到母親身前。白素
飛雖已無法醫治,不過一時之時卻不得便死!她看到兒子緩緩向自己走過來心中
大急,她知道華山四傑還沒有走,都躲在附近等待施文遠進入他們布好的這個陷
井!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嘶聲叫道:「快走!」這淒厲的叫聲把施文遠「拉」回了
現實之中。
施文遠這才驀然驚覺:
這——是——現——實。
雖然他不願意,但這就是現實
他眼瞪似牛,面色如死!只覺得渾身忽而如同在煉獄中焚燒般火熱,忽而好
似跌進了有萬載冰川的深谷他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的身體在不斷的
「膨脹」「變大」!他一步步緩慢而機械的下意識走著。世界怎麼都變成了一片
血紅?連本來碧綠的樹葉也在流淌著鮮血?
施文遠的體內產生著急驟的變化!他看到萬物都是流血,那其實只是因為—
——假山的眼睛在流淌著血白素飛兒子可怖的神情所驚呆。她剛才揚聲大叫已引
得鮮血迸流。已是幾近油盡燈枯,這時心神再一激蕩,立時氣絕身亡死了!真的
死了!施文遠心中大叫道。
「媽媽,你不!———能!——死!」
他大叫道與其年齡遠不相襯的令人心膽俱裂的仿佛是洪荒古獸般的怒吼爆炸
施文遠覺得轟得一聲眼前所有的物事都一齊爆——炸——炸得月飛星散!一
片混沌!而他自己也開始爆——炸——「波」的一聲,施文遠的眉間激射出一股
鮮血來!從此他的眉間就平添了一道永遠無法抺去的血痕!而他的人也隨之倒在
地上暈了過去!成斷金等人從樹從後面閃了出來。李切玉搶步來到施文遠的身邊
開始到他身上搜索。成斷金也一同搜索。但二人搜了老半天仍是一無所獲。李切
玉千方百計歷盡萬般苦楚,才走到這一步,不料最後還是一場空。他不禁怒從盡
頭起,惡向膽邊生。使出投入華山前修練的歹毒武功「赤血神掌」。一掌重重打
在亦已昏迷的施文遠身上。
這赤血掌拍中人之後令人經脈寸斷,腑髒盡碎而亡。不要說是一個從未練過
內功的小孩,便是氣功有一定造詣的武林人物也自禁受不起!成斷金喝道:「老
三不可!」但已是遲了一步、李切玉收起掌來,說道:「大師兄,你怎麼也變得
心慈手軟起來了?如讓他留得性命我是豈不是後患無窮?」
成斷金埋怨道:「我是想那劍譜定是藏到哪兒去了,這小孩說不準知道其下
落。你把他這樣打死不是斷絕了希望了嗎!」
李切玉聽了懊悔莫及,說道:「我來看看還有沒有救!」周貝石站得較近,
蹲下身來,探了一下施文遠的鼻息。發現他竟然尚未氣絕!只不過也是非常微弱!
他心念一動,沒說出來,又用手掌按在施文遠小腹上潛運內力,替他護住心脈。
不過他身體擋住了,李切玉成斷金二人無法看到他在做什麼。
周貝石站起身來說道:「二師兄掌力此等了得,這小孩哪能承受昨了?早已
死了!」於是三人悻悻離去。走了七八步遠,在最後的周貝石忽然一回頭把一粒
華山專治內傷的清心丹以暗器手法向施文遠射去。恰好打在他的嘴中。不守由於
施文遠牙關緊閉,這丹藥只嵌在他的雙唇之間。周貝石心中暗自默禱:「孩子,
留不留得性命,全看你的造化了!」忽然成斷金回頭問道:「三師弟,你在幹什
麼?」周貝石心中一慌,臉色微變,隨即說道:「哦,我想想這孩子也真可憐,
小小年紀便命喪荒野!」李切玉笑道:「三師弟,你以後不要走江湖了!乾脆回
去做保姆,倒是最適合的。」成斷金並沒看到他投射丹藥的一幕,只是走了好幾
步見到他沒有跟上來,才回頭相問。因此此時聽了也只是笑了一笑,沒再疑心有
他。一行人快步而去。
施文遠躺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醒來。他覺得渾身如同被什麼東西抽空
了一般,絲毫使不出一點力量,便是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同時由於一天未
進食,他的肚子早已餓的呱呱叫。這時他感到唇間有一股清香撲鼻此時已是饑餓
難當,他想都沒想就把那粒東西吞了下去。那自然便是周貝石留下的清心丹,施
文遠吞下清心丹之後覺得胸膛之間一陣清涼舒泰,饑餓不適之感稍稍減輕。他又
漸漸沉沉睡去以李切玉的歹毒的赤血掌掌力,施文遠本是非死不可,但一來他因
年幼雖未學武,但每天一直修習吐納的基本功夫,根基已很是扎實。二來其父施
濟豪把九成注放他的體內,這浩瀚無比的內力雖然無法運用,但在受到重擊之際
也自然產生感應,護住全身經脈。
當施文遠從昏迷之中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身上噁心不適的感覺似乎全部消失!
而且全身暖融融的,這定是在他昏睡之時有人甘願損耗內力替他療傷!施文遠還
發現自己的身旁放著一些食物,身邊不遠處添了一處新墳!簡陋的石碑上草草刻
著幾個字:「仙霞女俠白素飛之墓」字寫的略顯稚拙,但卻不期然透露出一股浩
然飛揚的正氣。
施文遠腹中饑餓,遂把身邊的食物吃了。當他正要離去之際,忽然看到一枚
形狀古樸的玉環,應該是衣服上的飾物。
他把那枚玉環放到懷中。他知道這定然是救他的之人落下的。於是回頭撿了
起來放入懷中。白素飛在讓施文遠藏身樹洞之時,也怕萬一自己失手,把前面的
行走路線都告訴了他。不過施文遠雖是聰明,總是年幼。在林中走來走去竟迷了
路。就這樣他在林中又走了二天,在第三天中午走得又累又餓,一跤跌倒,暈了
過去天涯飄泊
一個孤獨的老人喜歡上一個天真的孩童是非常自然的事。
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乞丐叫洪寶金。他把施文遠留在了下來。這一老一小便在
這破窯洞相依為命。洪寶金把施文遠收為螟蛉之子。當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孩子之
時,他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這個孩子將來必定會成為驚天動地的非凡人
物!」
不過洪寶金出去要飯之時從來不帶上施文遠。他對施文遠說道:「一開討飯
口,終生貧賤命!爸爸老了也沒什麼,但你切不可向人乞討!」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神情形為與常人更見不同。一個小小孩童,居然很沉
默,除了與洪寶金之外,他從來不和其他人說話,更不去同附近的小孩玩耍。
他的周圍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東西所包圍。
村東頭李家大院的狗出名的凶,咬傷過好幾個從李家大院經過的人。很多大
人從那兒走時都提心吊膽。如非必要情願繞道而行。但有一次年僅九歲的施文遠
從那邊經過。那只狗見到施文遠卻夾著尾巴逃走了!而且他這股不同尋常的氣似
乎隨著年齡的增長,日益俱增!老人記得自從施文遠住進破窯之後,進而的老鼠
蟑螂臭蟲等就少了許多。而最近已近科滅絕!老人心中更是樂滋滋的。群邪辟易,
鬼神敬畏,看來此子日後定然是曠世豪傑。只是讓老人一直擔心的就是施文遠的
身體很弱。其實施文遠自小其母就用玄門正宗內功替他紮根基,並以強身壯骨藥
水洗煉。其父用內力替他小船洗髓伐筋,應比常人強壯很多才是。他的虛弱是因
為二個多前被李切玉打了一掌所至。當時他雖被神秘客所救。可是一來那人趕到
之時已稍稍嫌遲,二來施文遠當時委實過於年幼,三來那赤血掌也頗為陰毒,即
使是黑道上使出這種掌力也會被同行所不齒。因此小部分殘留的掌毒無法驅除,
時候一久膠結於經脈之內,不斷侵蝕他的體力和元氣。每當陰雨天氣便感到渾身
乏力,呼吸困難。而被那一掌所打中的地方更是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又過了半年洪
寶金心想:「這孩子筋骨已稍稍長成,按其悟性盡可傳授他修習內功了。讓他學
一些武藝一來可以助其強身健體,二來以後也好到江湖上闖蕩一番,總不能和自
己在這兒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
洪寶金在年輕之時效力于湖廣有名的鐵衣幫。擔任湖口分舵的分舵的舵主。
後來七星戰鐵衣一役。鐵衣幫風流雲散。洪寶金憑藉其剛烈無比的霸刀刀法,死
戰得脫。七星會四處搜殺鐵衣幫的餘眾。洪寶金被迫流亡,最後來到這南疆小鎮。
他隱姓埋名以乞討為生,一直不敢顯露自己有武功。
就這樣洪寶金開始教施文遠學武。洪寶金自是從基礎的說起,第一階段教他
基本架式和氣功中的入定和意守。他本擬施文遠要想通過這一階段最少要一兩個
月。但大大的出乎他意料的是施文遠只用了——五天洪寶金詫異不已但是一想施
文遠可能是小孩心中無慮,再加上悟性好,也不足為奇。於是他開始正式傳授他
霸刀刀法。霸刀刀法一共是一百零八招,每招均有八式。配合口訣每一式又有數
十種變化。洪寶金當年便是憑藉此刀法與天下群豪爭雄。即使在幫派覆滅四面環
敵之際也能安然脫身洪寶金心道:「義子施文遠極是聰明通慧,實是習武的奇才,
應該在十五歲之前能盡行領悟刀法中的奧妙。」
但他錯了,錯得很厲害。
他把這套繁複的刀法演練一遍之後,看到施文遠呆呆的出神。洪寶金知道這
孩子自小就沉默寡言,常常一人獨自沉思,也不以為意。只當他又走神了。哪知
道施文遠呆呆出神半晌後卻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樹枝依照剛才洪寶金的架式緩緩的
一招一式的練起來!邊想邊練。一直練了半個時辰方才把這套刀法演練完畢。洪
寶金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麼精微繁複的刀法,他只看了一遍後居然使得基本
沒什麼大錯當然這只是依葫蘆畫瓢,沒有與口訣相配合全無實用之處。可是這份
觀察力、記憶力和領悟力確是令人驚駭之極。洪寶金又用的半個月的時間把每一
招每一式及其與怎樣刀訣配合全部詳詳細細的傳授給了施文遠。待得數月後,施
文遠已是極為純熟。洪寶金與之拆解喂招。第一次兩人拆解,施文遠居然能與之
拆上三十餘招才落敗。
而一個月後,洪寶金已無法從招式上勝過施文遠洪寶金喜不自勝,知道義子
施文遠可算是極為罕有的武學奇才。但苦於自己武功並非上乘。除了這霸刀刀外,
實也沒有象意的武功能再教他了。即便是刀法由於自己資質所限,學得並不深透。
前六十招還有把握。後幾十招使得有些似是而非。無法領悟其中精微所在。
這一日,,施文遠練得興起,比往日遲了些。等練完了,已是黃昏時分,天
漸漸薄暮。他向回走,經過一個小樹林時,突然聽到林中傳來一聲少女的慘叫!
「呀——」
他慢慢向裡走去。發現林中兩個全身赤裸的男女抱在一起!兩人他都認得,
那男的是磨坊裡的長工,阿牛,而女的則是陶財主家的丫鬟秋香!
「啪啪啪……」兩人的身體撞擊的越來越快。
「要啊………阿牛哥……」秋香兩眼翻白無意識的呻吟著,全身不停的抽搐
著。
身後阿牛鬆開一直把玩著秋香的大手,順著往下,繞道後背,向下摸上了嬌
嫩臀瓣中間的小縫,粗糙的手指,來回的在她的花蕊與美菊之間摩擦勾弄,更多
的撩撥著她的。
「………………」秋香扭了扭腰,想要躲避這不適的感覺,卻沒料到,阿牛
抽出插那裡的手指,在她花蕊前端的小珍珠上輕輕一捏。
「啊……」秋香仰起雪白脖子,激烈的兩條大腿不停抖動起來,想要躲避,
身子軟軟的向前倒去,雙乳正好被身前的阿牛惡狠狠的抓住,「不要……啊……」
「不要什麽……嗯?……剛剛不是還喊著要的嗎……」身後,阿牛將手指猛
然抵住秋香的小菊花,用力頂壓旋轉。
阿牛看著嬌嫩的花蕊笑了,「真漂亮,是不是覺得剛剛吃的不夠啊……」說
著,將頭埋進她的腿間,看著嬌嫩的花蕊,張口包裹住嬌嫩的小花,舌尖沿著貝
肉,來回掃動,甚至卷起舌頭,刺入小小的花蕊之中。
「啊……嗯哼……不……啊……」秋香嬌嬌的呻吟,想要掙脫身阿牛的玩弄,
扭動間,不小心,又撲到了阿牛的身上。
「這麽性急?嗯?」阿牛低低笑著,探手抓住秋香因為趴伏的姿勢而更顯豐
滿的奶子,跪立起身,將自己的硬挺送到她的嘴邊,「既然這麽餓了,就張嘴,
先嘗嘗吧……」
秋香抬頭,看著肌肉賁張健美的男體,著迷的張開性感的雙唇,伸出濕軟的
小舌,輕輕舔過的頂端,貝齒在不斷冒出的頂端小孔摩擦輕刮,柔嫩嬌軟的紅唇
緊緊包裹住紫亮的柱身,嘖嘖吮吸。
「嗯……香香……真會吸……」阿牛舒爽至極的低喘,尾椎處傳來一陣陣的
電流,壯碩的身子因激情緊繃著,「含深一點……哦……」他不知足的按住她的
頸脖,微微使勁,向下壓去,結實的臀部也開始小幅搖擺聳動,向前頂撞。
「唔……嗯哼……」秋香被口中碩大的陰莖撐得無法順利的吞咽口水,過多
的津液,從嘴角順著白嫩的頸脖往下,向下淌去,留下靡潤澤的痕跡。
「香香……別夾那麽緊哦……放鬆……有那麽好吃嗎……」阿牛在她的身後
突然加重手裡的動作,兩指併攏,狠狠插進,一下又一下的在敏感中來回旋轉摳
弄,甚至兩指在深入花徑後,微微分開,夾住一點點軟嫩的肉兒輕輕扯動快感層
層疊加,讓秋香舒爽的向後弓腰,而正是這一弓腰立時發現了站立在樹旁的施文
遠!她大吃一驚:「有人!」
阿牛也轉頭看到是一個小孩,不耐煩的對施文遠說道:「小屁孩子,快滾!」
本來施文遠準備離開,但看他這樣喝罵自己,反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
阿牛看他不動,不由大怒,起身來抓施文遠,準備把他抓起來,扔出去。但剛剛
出手來抓,施文遠順著他的來勢,伸左手把阿牛向左側一引,同時腳一下絆,阿
牛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難以置信的站起來,但想想怎麼可能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他都打不過?之前
應該只是湊巧罷了。他也學過一些粗淺的武藝,站起來,一招黑虎掏心打來,施
文遠身子一仰,借力使力,左手抓住他衣服,右手抓住他褲,把他整個人淩空舉
起,帶得飛起數尺,扔向一棵大樹!
「轟」的一聲,這下比上次重得多。阿牛撞得頭昏眼花,知道不是其敵手,
連忙帶著秋香灰溜溜的去了。
有一天在乞討回來的路上,洪寶金心想:「不能讓他在這裡荒廢下去了!這
樣的武學奇才不能因為我而湮沒!一定要替他找個更好的師父!」雖然老人極度
捨不得施文遠離開自己。但他還是決定讓他走,他首先想到自己的師兄鄭天洪。
「師兄的武功比我高出很多,只是不知他肯不肯教這個我的孩子!唉!當年為了
加入鐵衣幫與他大吵了一架,雖知他必在滄州,但無奈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往來。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賣我這個面子!」過了一會兒,又想道:「就算他心中記恨,
不肯給我面子。但——無論是誰見到這個孩子都會喜歡他,樂於教他武功的!—
—不管怎樣我都要試一試!」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已走到家。到家後見義子施文
遠正在練刀法。他正要把這些話告訴施文遠,但突然之間,他仿佛被什麼給噎住
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一老一少相依為命已達三年。彼此之間的感情已是極為
濃厚。洪寶金曾有一妻一子,但在與鐵衣幫長江一戰中失散,依照當時的情形,
想來早已是死於非命!而孩子的弱小溫順和天真不知不間已激起他心中的父愛。
在他心目中,他已把施文遠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看待!———甚至更加溺愛。
這些年來他把自己全部的心血以及對妻兒思念之情都傾注在施文遠身上!蕨在施
文遠內心中,已成為他的一種精神支柱。而施文遠自幼恃怙交失,飄泊天涯,風
塵困頓,倍受苦楚。他年紀雖小卻已飽經滄桑。然後他才遇到了洪寶金。他這才
感到了世間的真情關愛。重新體會到「家」的溫暖。
因此他也把他當成的自己的父親。在這一份親情之外又增加了一份孺慕和感
激。兩人都彼此感覺到對方的真情和依戀。因此洪寶金怎麼捨得得與義子施文遠
別離呢?他也知道施文遠定然也是捨不得離開自己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
這天晚上,一直以來倒在床上就睡著的洪寶金居然失眠了「就等到過年後再
送他去吧。只有三個月,也不爭在這一時!——這樣或許之後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老了……,在他這不平凡的一生中註定將要有不平凡的遭際。而我甘願作為他
其中的一架橋梁!當通過這架橋梁之後。應該更繼續向前,怎麼能一直留在這橋
中呢?以後他會成為叱吒風雲名揚四海的人物,我應該為他感到欣喜。或許都不
能等到那一天了,甚至這一去,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我一定能等到那一天!」
但不知怎的,老人的淚水不知不覺間已浸透了整個枕頭……施文遠發現一向
開朗樂觀的父親最近總是顯得心事重重。自己使出種種方法想使他快樂起來。但
他去顯得更加悶悶不樂——雖然在他面前父親總是裝作依然快樂。但聰穎異常的
他早已從義父的眉宇和眼神間看到了——愁!悶
而且這一段時間義父出去乞討的時間明顯變得長多了。常常天沒亮就出去。
晚間天黑才回來。——其實洪寶金是想多討點錢回來,好在去滄州之前替施文遠
買點光鮮點的衣服。
為了多討點錢,他每天走得極遠。這一天回來途經石頭村。他突然想起不如
順道看望老朋友周天行。
——當然也是個乞丐。
周天行本來並非乞丐,而是相面的。他相面每每應驗如神。因此雖然他相一
次面要十兩銀子,但來他的家門口卻總是人滿為患。來求他相面算命的人往往要
等上數日才能輪上。但從他相面的第三年開始,他的眼睛卻突然瞎了!而且渾身
長滿了莫名的毒瘡!這些瘡痛得他日夜呻吟不止。為了治這怪病,他終致把三年
來攢來的萬貫家財都用的清光。但也就在他身無分紋之時,他的毒瘡竟不治而癒!
但眼睛卻一直未複明。
他蔔了一卦知道是自己相命太多,洩露天機,而遭天譴。他眼睛失明再不能,
也不敢再行相命。最後淪落為乞丐。
由於這三年來為了照顧小施文遠他一直不敢走遠,兩人有三年多沒見過面了。
兩個老朋友見面後極是高興。寒喧了一陣子後,周天行問道:「這幾年怎麼也不
來看看我這個老瞎子?」洪寶金樂呵呵的說道:「因為我有兒子了!要照顧他!」
周天行哈哈大笑道:「你有兒子?哈哈哈……誰嫁給你這個老渾蛋加窮光蛋
呀!你今天是發得什麼清秋大夢?」
洪寶金得意的說道:「嘿嘿,我這個兒子是老天賜給我的……」說到義子施
文遠老人不由精神一振。絮絮叨叨的只顧講著關於施文遠的事。周天行聽他講完
後,正色說道:「若是如你所說,此子當真非同一般!不如你近日把他帶來讓我
相上一相。命運特異之人,所遭也必大福大禍,這樣以後也好讓他趨吉避凶。」
洪寶金自然希望如此。但他也知道周天行的事。於了他說道:「算了,以前
相面已把你害成這般。怎能再讓你相命?」
周天行搖了搖頭說道:「我已多年未替人算命。現今便是算得一兩個想來也
是無妨!」大凡常人都有好奇之心。正所謂見獵心喜。相命之人見到一個命運特
異的之人,自是好奇之心大動。非想得好好相一相此人不可。洪寶金又說道:
「老傢伙,你已是這個樣子,還怎麼相面算命?」周天行笑道:「其實我除了相
面之外,摸骨也極是拿手。看不到可以摸呀!這就是俗話中的摸骨稱命!」洪寶
金說道:「大後天是初六,好日子。我把孩子帶來!」
過了二天洪寶金帶著施文遠來到石頭村。周天行摸了摸施文遠的頭骨後說道:
「此子根骨清奇,心地仁厚。我相命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絕佳根骨!」摸著摸
著,他忽然停了下來,喃喃說道:「不對,不對……」又摸了一會兒臉上疑惑之
色更是明顯!他的臉色驀然變得沉重起來!他轉頭對洪寶金說道:「此子在七歲
上遭突變,竟使其根骨改變!」洪寶金說道:「對對!我遇到他時他剛剛七歲,
一定是家中遭了什麼大變故,也沒什麼稀奇!」周天行搖了搖頭說道:「不對!
一般來說,再大的遭遇也不會改變骨相。長久處於一種環境中對骨相確會形成一
定影響!但是改變骨相的具是古今罕有!———他一定是遇到什麼非常尋常的大
變故!」然後周天行又對施文遠說道:「孩子,你在七歲時到底曾經發生了什麼
事] ?」
這一問,使得三年前那一幕又重新無比清晰的出現在施文遠的腦海裡!多少
次這一幕令他從夢中驚醒。雖然事情已過去了三年,但他卻覺得就像是昨天剛剛
發生的!但有時又覺得那是發生在遙遠的前世!那黑暗的森林以及狹窄的古道上
發生的一切都是在飄渺的前世———他此生的父母其實沒有死,都尚在人間!只
不過等待他的找尋!這雖然是一種幻想但幻想往往都是最好好的麻醉劑!他讓你
能暫時忘記痛苦,進入虛無的快樂中。
施文遠沉默不語,沒有回答周天行的問題。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他的
眼中驀然紫光大盛。而眉間那一道本已極為不明顯的淡淡的血痕突然之間變得豔
麗起來!而且仿佛是在隱隱發光!周天行是瞎子自然沒看到這些。他聽施文遠一
句不回答不由有幾分詫異。
當周天行正要再問,忽然之間也不知怎麼的,打了個寒戰。他裹了裹身上的
破棉襖,自言自語道:「怎麼天氣突然變得冷了起來?」
頓了一頓,周天行說道:「嗨!我真是老糊塗了,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記
得當年發生的事情呢!這樣我再摸摸你的手骨和腳骨」哪知道他剛剛摸到施文遠
的手骨時整個人忽然呆住了!像被突然石化的一尊塑像般一動也不動!洪寶金心
中一驚,看了周天行的臉色一下,卻也不知是福是禍。因為他的面部表情也都已
凝固隔了大半晌,他才失態的驚叫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臉色鐵青,一字一頓的說道:「洪老哥,你說實話,他的眉間是不是有一
道豔紅的血痕?雙曈暗紫?」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根本沒這回……」剛要
說下去無意間正好看到施文遠此時的臉龐!周天行說的一點都不錯!洪寶金駭異
欲絕。他和施文遠在一起已有三年卻從沒見過他有這樣的神情。其實那只是他一
直沒見到過施文遠如此傷心憤怒過周天行聽他說了一半突然打住,遂問道:「怎
麼啦?」洪寶金說道:「你……說的……一點不錯!」
周天行「呀」的一聲站起身來。他嘶聲說道:「怒殺星!他將會給人世間帶
來無窮的死亡和毀滅!……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因為他的親朋不離他而去也
會被他刑克至死!……啊!……我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周
天行語無倫次,驀然調頭向外狂奔而去……施文遠畢竟年幼,對相命之談從未觸
及,給周天行這麼一說有些懵了。他似懂非懂的說道:「爸爸……他說……我以
後會殺了……你嗎?」
洪寶金愛憐的撫著施文遠的頭說道:「不要聽他說的,那個老瘋子!」施文
遠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爸爸,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會殺死你呢?我
就是自己死了也不會害你!」洪寶金沒料到施文遠小小年紀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的心頭一熱,激動的眼眶満是熱淚……這樣又過了半個多月。洪寶金為了積攢
錢依然早出晚歸。但他畢竟年事已高,體力不濟。這麼勞累過度,再加上早晚風
霜寒露侵襲,這一日竟病倒了!而且病的很不輕。
他往常生病都是躺在家裡硬捱,捱上一段時間就自然好了。但這次受的風寒
過重,病情漸漸越來越重起來。施文遠心急如焚,他對義父洪寶金說道:「爸爸,
還是請個大夫來看一下吧!」洪寶金也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但自己現在又不能
行走。離這兒最近的集鎮也有幾十裡地。施文遠看出了洪寶金的心思,他挺了挺
胸膛,說道:「我已經十歲,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去鎮上請大夫!」洪寶金極不
放心,施文遠不顧洪寶金的勸阻,一人天還沒亮就去了最近的集鎮馬甸。
來到馬甸剛剛是清晨,他問路人,鎮上最好的醫生住哪兒。路人指著一座頗
為氣派的宅第,說道:「就在那兒。那個李大夫在方圓數十裡可是最為有名的。」
施文遠進去後,說明來意。但那大夫說路太遠,再什麼也得要二兩銀子。但施文
遠身上只有一兩五錢。無論施文遠如何哀求,那李大夫總是不允。最後那大夫被
他纏得沒辦法了,說道:「天寒地凍,你這點錢我是決不會去的!不如你拿著這
些錢去找鎮西的王大夫。他說不定為答應你!」
施文遠只得離開李府。不過他並沒有去鎮西。
「父親病這麼重,一定要找上好的大夫!」他心中這樣想著「沒有錢可以想
辦法!」他沒有伸手向別人乞討。因為他答應過義父。不管怎樣都不向別人乞討!
他決定打零工。
他看到堆積如山的木柴不由心中一沉。他從來沒幹過這種活不知道一天內能
否做得完。他雖是只有十歲但其父母均是武術名家。體格健壯。而且自幼習武,
力氣已可與成人相仿佛。只是他從未做過這種粗活,沒有技巧只是用上蠻力。當
柴劈到中午時,已劈了一大半。但是他的虎口已震出血來,手掌心也磨出了無數
的血泡。每劈一下手掌都會鑽心般的疼痛。劈柴的速度不知不覺慢了下來,看看
日頭漸漸西下,他心急如焚,雙手緊握斧頭不再護痛,不顧一切的拼命劈著。他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劈完柴,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劈完。爸爸的病這麼重,不
能再捱下去了他奮力的劈著,漸漸的忘卻了疼痛。而手掌心的血泡也全被磨破!
掌心的鮮血順著斧柄往下流淌,慢慢的把整個斧柄全染紅!隨著斧頭的每一次劈
在木柴上,掌心便有鮮血溢出。此時他掌心的肌膚已盡皆磨破!不久血痂已把他
的手和斧頭粘在一起。此時他的疼痛已幾近麻木。
劈!劈!劈………
施文遠只是機械的劈著。手掌鮮血流溢他不知道,手臂震得腫漲了一倍他也
不知道,他只知道劈!也不知過了多久,院落裡的木柴終於劈完。他這才覺得渾
身疲累無比。一跤跌倒在地,驀然喉頭一鹹,竟累得吐出一鮮血來!滿頭大汗的
他,伸手想擦汗,這才發現手已被血痂牢牢的粘在斧頭上!連扯了幾次都扯不下
來。他用力的一扯,手終於離開斧柄。卻也帶下一大片皮肉來。這種痛苦不消說
小孩,便是成人也難以忍受。但是提前了一個多時辰完成任務。施文遠的興奮與
快樂也是難以言喻的,這使得他忘記了痛苦。
施文遠拿著湊起來的這二兩銀子再次來到李大夫家。李大夫漠然的說道:
「天色已不早,我現在趕去只怕天黑之前回不來。你——明天再來吧!」施文遠
只覺得突然一腳踏了個空。一顆心直向下沉沉……沉……沉……
一直沉到無底的深淵!他那略帶蒼白的面龐此刻已成慘青。牙關格格打顫。
李大夫不知道怎麼回事,驚訝的看著施文遠。施文遠一把抓住李大夫的手,
苦苦求告:「大夫,我父親已病了十多天,——而且年紀又大。你就行行好吧!」
那個李大夫猶豫了一下,但當他看到施文遠的疲憊不堪大汗淋漓的面龐和血跡斑
斑的雙手時,心中也不禁一陣感動。他說道:「看你這小小年紀卻是個孝子,這
看著孝子真不多了!我就成全你,現在就去給你父親看病!」施文遠聽了欣喜若
狂。但那李大夫又說道:「不過由於現在已近黃昏。時分,再等我回來時,天色
必已全黑。須得雇上一輛馬車!」
施文遠急忙趕到馬車行,問了一下價錢,要二錢銀子!但此時施文遠已是身
無分文!他抱著唯一的幻想,問道:「我身上沒帶錢,可以賖賬麼?」那個車夫
像見到一個怪物似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自顧哈哈大敵起來。然後連答理者懶得
答理施文遠。
施文遠知道現在不但要弄到二錢銀子,而且必須快,「我出來已一天了!義
父現在到底怎樣了?」
「他的病該不會又加重了吧?他沒有人照顧———能夠起來吃飯麼?」
想到這裡他心如火焚湯煮,但殘酷的現實又無情的擺在他的面前!「」世間
人情——為什麼都這麼涼薄!「他小小的心靈中竟然驀然間產生這樣的概歎!兩
處極端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他卻毫無辦法!這使得他產生了一種困獸般的感覺,
隆冬的寒風凜冽刺骨,但他卻感到渾身燥熱無比。他忽然有一種可怕的念頭:那
就是殺人!殺掉這個趕車的!把車子搶走!殺掉李大夫全家逼他去看病!他自己
都被自己這一想法驚呆了!他喘著粗氣,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熱血澎湃的心情稍稍
平靜下來。但這才意識到已是渾身大汗!他忽然靈機一動………在當鋪當了嶄新
的棉襖後,口袋裡多了三錢銀子。
施文遠回到大街上,此時冬意正盛,屋外寒風侵骨滴水成冰,已近黃昏,太
陽也已失去了任何一絲暖意。街上行人稀少,只有風在四處呼嘯肆虐。施文遠手
中緊緊的攥拿著三錢銀子向車行走去!沒有棉衣,他的身上冷得直打顫,臉色凍
得烏紫。而他心中卻是一片火熱走到半路上經過一個小吃店。門口夥計大聲吆喝
著:「羊肉湯,滾熱的羊肉湯。」他聽了心中大動。這才想起已有一天沒吃,腹
中饑腸轆轆,而手上還多出一錢銀子,可以買上一大碗再加幾個包子都有富餘。
他一想到滾熱的羊肉湯覺得渾身都突然暖和起來。他快步走進去,拿出銀子
剛剛要叫羊肉湯,突然想起:「爸爸病了這麼久,身體很虛弱,平時他偶爾弄點
好聽的回來都捨不得自己吃,都拿回來給我,還對我說已吃過了,他更需要補一
補!」
他看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猛吞了幾口口水,向夥計要了一斤洪金寶喜歡吃的
豬頭肉,和一隻熟雞。剩下的錢正好夠買個包子,他拿著包子蹲在牆角狼吞虎嚥
的吃起來。
再說洪寶金躺在床上,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西邊的太陽已
要下山了,施文遠還是不見蹤影。他不由擔心起來。
「不要出什麼事吧?雖然路遠但也應該回來了!」
「他還沒回來……難道是……他的銀子被人偷走?……還是他被人欺負了?
……甚或是……被歹人拐賣了?」
想到這裡施文遠急出一身汗來,他本是受了風寒,這大汗一出頓時覺得好了
一些。他掙扎著起床想去找施文遠。
正在這時忽然他聽到有腳步起向這邊而來。他大喜若狂!洪寶金知道,他這
個處於荒亂之地的破窯是不會有其他人光臨的。來的當然就是施文遠。但隨著腳
步聲漸近,他聽出來有四個人,洪寶金的心中不由有些納罕。再仔細一聽,心頭
不由一凜,來者四人皆是武林中人物,而且身手均是不弱來的四人正是鐵衣幫的
人物。一個滿臉鬍鬚的壯年漢子說道:「胡德全,你確信是他嗎?」一個身材削
瘦的漢子說道:「楊舵主,決然錯不了!當年我被他劈上一刀,差點就送命!他
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只是他鬼鬼祟祟的化裝成要飯的不知打的什麼心思。」
一個背上背著鐵鞭的大漢問道:「他有什麼幫手沒有?」
胡德全說道:「沒有什麼幫手……哦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
劉運松老弟,你儘管放心,這老傢伙一手刀法以前確實厲害,便現在已老得恐怕
連刀都拿不穩呢!」
另一個腰掛單刀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一個真正的刀客,絕不會
因年老而變成廢物!相反,其體力另有所衰減,但擊技之法卻磨練的更臻精湛!
這個洪寶金我也久聞其名,他決對不可小視!」
胡德全笑道:「哈,司馬一龍老弟,你這次可說錯了!因為他現在不但年老,
而且重病在身。他現在躺在床上大概連動都動彈不了!」
司馬一龍濃眉毛一揚,忽得停下腳步。楊舵主見他忽然停下來覺得有些驚異,
也跟著停下腳步,問道:「司馬一龍,怎麼啦?」
司馬一龍說道:「我們過些日子再來吧!——這時即使得手也是勝之不武!
且為人所笑!」
楊舵主說道:「他這麼老弱,這一病說不定就要了他的老命!到時候只找到
一具屍體的話,大夥兒都沒甚麼功勞。」
司馬一龍回頭說道:「楊舵主,真是萬分對不住。我———不能這麼做——
—告辭!」
說完轉身就走。楊舵主厲聲說道:「回來!這是我的命令!」司馬一龍並不
理會。
楊舵主怒道:「違抗上命可是死罪,你難道不知道嗎?!」
司馬一龍回頭傲然說道:「不論你以後怎麼處置我,我現在都不能去對付一
個病者!!————我不想侮辱自己的刀!」說完大步不顧而去楊舵主一時為之
氣結。不過他卻拿司馬一龍沒辦法。司馬一龍是新近入幫的。身分雖低,武功卻
高,一手刀法極是了得。楊舵主心知自己也不是其對手。而且司馬一龍頗得堂主
賞識,自己還真不敢拿他怎樣。
屋內洪寶金從腳步聲中已聽出有一個人離去,心中更是詫異。他從門縫中向
外看去。對方三人離自己的破窯已不足十丈!他拿了一張凳子放在被中,自己卻
拿著菜刀隱身於一邊。
過得片刻,只聽得「呯」的一聲大門被踢了開來!胡德全知道洪寶金已是重
病在身,為了邀功急急的搶先進來。窯中光線極暗,看不太真切。他見床上被子
高高隆起料定必是洪寶金,於是提刀來到近前向洪寶金的「腦袋」剁去。但中刀
處好像堅硬無比,而且刀竟被嵌洪寶金腦袋上。他順手一拔,居然沒拔出來。等
到他剛要再運力拔刀,只見到刀光一閃,一柄菜刀已準確狠辣的切斷了他的喉嚨
洪寶金一把搶過單刀,橫刀胸前,擺了個門戶。楊舵主見到洪寶金神威凜凜站立
門前,哪裡相信他是有重病在身。楊舵主說道:「閣下可是天霸刀洪寶金?」
洪寶金淡然一笑,看了楊舵主手中的判官筆,說道:「正是老夫!你就是神
筆楊火漁?」一般判官筆都是一尺二寸,而楊火漁的判官筆卻只有半尺左右。洪
寶金心中暗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他的判官筆這麼短定然走的奇
詭兇險的路子!可要小心不能讓他近得身!不然可是危險之至!」楊舵主哈哈笑
道:「久聞天霸刀法威猛絕倫,今日竟是有幸得見,實為快事。就讓我來會你一
會!」說罷雙筆一擺就要上前交手正在這時那個使鐵鞭的劉若松說道:「這個糟
老頭怎用得上楊舵主親自動手?」說罷,一招「秦王斷石」向洪寶金的當頭砸下
去!洪寶金雙臂微屈,一招如封似閉迎了上去。那劉若松自恃鞭重招沉,膂力過
人。満以為這一招定可把洪寶金連人帶刀打個稀爛,至不濟也可震斷洪寶金手中
的單刀。哪知洪寶金的這一刀居然把鞭磕出去,而且震得自己膀臂一陣酸麻,連
退了三四步,鐵鞭差點脫手!須知鞭重刀輕,且相差懸殊。這一硬碰硬之下本應
鐵鞭占上風。那楊火漁怕洪寶金再對劉若松追擊,劉若松非吃大虧不可!他左手
判官筆一招「星月當空」向洪寶金迫去!洪寶金舉刀倏的向楊火漁的手腕削去!
楊火漁見機變招極快。驀得判官一沉改而向洪寶金小腹丹田點去,同時也借勢避
開洪寶金的單刀。洪寶金心中暗自叫好,同時急忙一個滑步讓開來勢。這時劉若
松從側面也是一鞭橫掃而來。洪寶金知道自己病中體虛,不宜久鬥,拼著肩膀挨
上一鞭,「刷」得一刀向劉高強的腦袋劈去!劉高強嚇了一跳。他可不想和洪寶
金拼命,急忙向後一縱讓開這一招。
只見四下裡筆影翻飛,鞭勢縱橫,刀光如山。這三個人在狹小的破窯之中展
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鬥了五十余招,洪寶金畢竟年紀稍大,精力遠不如前。更要命的是此時患病
在身,久鬥之下,漸感力不從心,頭上虛汗如漿,手腳也漸漸有些發軟。激鬥之
間腳下一個踉蹌肩膀被劉若松的鐵鞭掃了一下。幸好洪寶金身經百戰,見機的快。
肩膀一著鞭立時沉肩卸力消去了大半力道。不然這一鞭非得把他肩胛骨打碎不可!
洪寶金趁著劉若松得意之際,驀然一招「虎尾腳」向他踢去!劉若松猝不及防,
鐵鞭又沒及時收回無法抵擋。下陰被這一腳踢個正著,立時氣絕身亡這麼一來楊
火漁和洪寶金成了一對一的局勢。楊火漁不由心中一緊,暗生悔意:「如若早知
道洪寶金這般厲害就多帶幾個手下了!」洪寶金右肩骨受傷,單刀再難以施展的
靈活。急忙刀交左手,以左手使刀與楊火漁鬥一處楊火漁知道此時不能急於取勝,
不然就會像之前那人命喪當場。只有穩紮穩打,慢慢和洪寶金纏鬥。這洪寶金再
怎麼說年紀已大,況且重病在身,久戰之下必然氣力不濟。
果然兩人又鬥了七八十個回合,洪寶金已是氣喘如牛,刀法也慢了下來。驀
然楊火漁大喝一聲:「著!」判官毒蛇般向洪寶金的「期門穴」點去!洪寶金往
後急退,卻已遲了一步。雖勉強避開要害,但胸前也被這一筆劃鮮血淋漓。
忽然兩人聽得遠處隱隱有馬車之聲傳來!楊火漁心道:「莫非這老傢伙的幫
手來了不成?看來一定是的!胡德全這小子說過,還有一個小孩,直至現在都沒
看到那小孩的蹤影,顯然他是去請救兵了!必須要儘快解決洪寶金!想到這裡他
招數一變猱身而上,判官筆著著進逼,令洪寶金應接不暇。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5 22:19
標題:
鐵血傳奇(05)作者:zrz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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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五章 傷逝
施文遠坐在馬車中已遠遠的看到破窯,他只覺得心頭一熱。雖然離開家只不
過一天,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覺得好像過去了幾十年!他心中異常迫
切掛念著義父洪寶金。
洪寶金那蒼然白髮和慈愛的笑容立時浮現在他的腦際。
「——我回來了!——大夫也來了!」
「———你的病會很快好的!………爸爸!你這麼大年紀,以後———我賺
錢養活你!——你也不用每日這麼辛苦了!……因為我長大了!」
馬車在破窯的門前停了下來。三人一起向裡面走去。施文遠見到破窯的門已
不見,心中就立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快步走進去,向裡一瞧,不由哎呀一聲,
驚得魂飛魄散!真個是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一桶雪水來人間溫情
洪寶金倒在血泊之中,渾身傷痕累累,最駭人的是胸口竟開了一個洞!鮮血
兀自汨汨向外冒著!顯然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傷口!施文遠雙眼怒睜,目眥盡裂,
他踏步上前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跤跌倒在地,他爬到洪寶金的身前,撫著洪寶
金的身體,發出一聲悲愴的怒吼:「爸爸!」
洪寶金艱難而緩慢的睜開雙眼。其實以他如此沉重的傷勢早就應該死了!但
他心中有一個心願一直未了,那就是等他的義子施文遠!在他去世之前還有話要
對他交待!這股意志一直奇跡般的支撐著他。
施文遠忽然聽到身後相繼傳來兩聲慘叫。施文遠一轉頭只見到楊火漁已用判
官筆殺死那大夫和車夫!原來楊火漁聽到腳步聲到破窯近前立即隱伏在暗處,見
到這三人進來後,只以為那大夫和車夫便是請來的救兵。趁著這兩人進門後愕然
驚異之際一舉殺之。他只是沒料到居然這麼輕易得手。施文遠見到楊火漁手中的
判官筆的形狀後立時就知道他便是殺害義父的兇手。
一股怒殺之氣沖霄而起!他只感到腦袋翁的一下子似乎膨脹了幾倍,全身的
血管都要爆炸般,腦際和太陽穴都突突突的亂跳著!發也根根倒立而起!一股冰
寒之氣猶如一條細線般從足下湧泉升起,這股冰寒之氣到了後脊樑的命門才倏得
消失。他只覺得渾身一震!腦袋微一恍惚。
恍惚之後他忽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的聽覺在一霎那間變得無比敏銳!不
但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就連對手的脈搏聲都聽得無比清晰施文遠冷冷的伸手拿
起義父身邊的單刀。向楊火漁走過去,邊走邊說道:「好——,好的很……你居
然———還沒走!真是——太——好——了!」楊火漁先是想發笑,這麼一個小
孩居然要來與自己交手!但還沒等到他笑出來,已是驚呆了!困為他突然感到一
股殺氣!———一股霸天滅地,曠世絕倫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而這股殺氣居然
是從這小小的孩童身上發出來的!而那令人膽寒的語氣也絕非一個小孩能發出的
「好……可怕的殺氣!……便是我們幫主不及其十分之一!」楊火漁全身顫慄不
敢置信,只是呆呆的看著施文遠。
兩人之間距離此時已不足三尺!施文遠停了下來,抬起目光向楊火漁看過去!
他的目光充滿了恨天絕地的煞氣那雙眼睛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集聚了九天十地怨
恨的妖獸,在昏暗的破窯中發著駭人的光芒!他的雙目一片火紅,居然連瞳孔也
是!而臉色卻是煞白,白的近乎透明,眉間的血痕紅光燦然,眉毛漸漸倒立起來
妖異的紅,慘然的白,竟在一瞬間使得一張純真清秀的臉變得詭異可怖之極「殺!」
施文遠話語中此時也充滿血腥暴戾之氣!隨即刀光一閃一招「一刀兩斷」向楊火
漁劈去!楊火漁急忙想抽身後退,但卻駭然發現全身動彈不得!在這生死之間,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眼前的這一切都仿佛見過?……但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
個小孩呀?……哦,是去年!有一個神秘的人來見幫主!幫主對那人畢恭畢敬。
對!就是那人,雖然他用黑布蒙著臉但還是可以看出他和眼前的這小孩一樣!雙
目火紅臉色蒼白,眉毛也是倒豎的……好像隱約聽他們說什麼『碎寒』……難道
他們是……」他的思緒到這裡就結束。因為他的人已被施文遠攔腰一刀兩斷「義
父——!是—我!——害了你——!我是天殺星!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可以
容度晚年!」施文遠全身戰慄不已,淚水滾滾而下,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不但
是淚痕點點,同時也是血跡斑斑!因為他的眼中不但有淚,還有血!剛才怒目園
睜時眼角已盡裂!兩邊兀自掛著兩道血痕!……「答應我……以後千萬不可肆意
殺戮瀊害無辜!」洪寶金從剛才的那一幕中看到了施文遠果然是天生殺性奇重。
再加上身世慘烈遭際坎坷,極易變成狂傲肆殺,血手荼毒的魔頭。施文遠含淚連
連點頭。洪寶金艱難的接著說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是不
是天殺星最終還是由你自己決定!———即使命中註定——你也要用自己所作所
為去改變它!……不要任由命運擺佈!不要向它屈服!」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寸左右的鐵鑄刀形物,對施文遠說道:「這是我們霸刀
門的信物!拿著它去河北通州找你師伯趙客南。他會繼續教你武功!」說至此處
洪寶金心願已了。他歎了最後一口氣後便即寂然無聲。
施文遠向洪寶金看去!原來洪寶金已是氣絕身亡施文遠痛哭道:「義父!…
…你不要死……不要死呀!……我一定聽你的……不會任由命運的擺佈!……只
要我夠強我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是的……只因為我不夠強……所以才害
死了你!……不管怎樣……我一會變得很強……」雖然施文遠聰明但畢竟年幼,
在此時會錯了洪寶金的意。給他的人生帶來迵然不同的道路安排好洪寶金的後事
之後,施文遠帶著霸刀門的信物獨自一人悽悽惶惶的向河北通州行去。幸得從楊
火漁等人身上搜出不少銀兩,盤纏倒是不必憂慮。
這一日來到河南境內,施文遠見天色已是正午,便在一個小鎮上找了個小飯
館。剛剛走進去時卻見一個瘦小的漢子快步走出來,兩人撞了個滿懷。施文遠心
中也沒介意,來到裡面準備賣幾個饅頭帶在路上吃。不料到懷裡一摸,錢袋沒了!
施文遠心中一驚,河北通州還有近二十天路程,盤纏沒了怎生是好?
施文遠自幼身經大變,此時雖驚不亂,略一沉思立即想到剛才在門口撞自己
的瘦小漢子。他快步走出去,四下裡一看,遠遠見到那瘦小的漢子正在南邊的一
條路走著。他連忙向他追去。當快追到那個小偷時,那人也覺察到施文遠在追他,
連忙拔腿就跑!
施文遠微一提氣,身形頓時快了許多。看看就要追到那個小偷。施文遠心中
忽然一動,故意放慢了腳步。兩人不一會兒出了小鎮。施文遠這才加快幾步來到
那小偷身後一腳把他踹倒。那人翻身起來還要跑,施文遠勃然大怒,上前一記重
手打在那人的後背上。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吐了一口血來。施文遠冷冷的走過
去,說道:「起來!」那小偷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施文遠上前一腳踩在那人的腳
尖上。那人立時殺豬般的嚎叫起來。原來這一腳把他的腳趾頭都踏碎。施文遠看
著那個小偷只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手按在刀柄上就想把他殺死。他故意
等這小偷到曠野才動手,就是心存殺意。
但是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忽然響起洪寶金臨終前的話語。他的手這才緩緩放
開刀柄他說道:「你跑呀!」那小偷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急急忙忙從懷中掏出施
文遠的錢袋交還給施文遠。施文遠接過錢袋放到自己懷中。那小偷一瘸一拐的准
備走。施文遠說道:「慢著!」那小偷強忍著痛苦說道:「我……錢已還你了…
…我一個子都沒拿呀!」施文遠並不答理他,只是自顧說道:「把你右手伸出來!」
那小偷不明所以,只好伸出右手。只見刀光一閃,那小偷的右手竟然被齊腕切斷
那小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斷手,哇哇大叫著。他做夢也沒想到只因為自己偷了
錢,手腳均成殘廢!而更想不到的是下此辣手之人居然是一個小孩!他看著施文
遠怪叫著毫無目地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施文遠抬頭看了看太陽。然後低頭說道:
「留著你這只手也只是會害人!」
半個月後他終於來到通州。到得通州內,向路人問明霸刀門的所在,然後匆
匆趕去。
霸刀門在通州已有近百年,門戶邃嚴,庭院極是氣派。但施文遠覺得有點奇
怪的是,門口居然沒有人看門!施文遠自行進去後見到霸刀門內各人行色匆匆,
且眉宇間大有憂色。施文遠從門外進去居然沒什麼人注意到,更沒人來阻攔。隔
了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藍衫老者走過來。施文遠見到其外表和義父所說的師伯
趙客南相符,遂上前說明來意。
此人正是霸刀門現任掌門人趙客南。但他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施文遠的高
血壓也沒有太注意聽明白。只當是普通少年要來拜師學藝。於是他說道:「這幾
天我門中內務之事繁多,你先回去,過幾天你再來吧!」說罷轉身就走。施文遠
滿腹疑惑,卻又不好出聲再相詢,只得出了霸刀門回到客棧。
是夜
霸刀門
忽然大門傳來一聲如雷鳴般的大吼:「開!」
李切玉吃了一驚,從客廳躍出來,大門連同半邊院牆都已倒塌,而在其間站
立著一名身高近丈的巨漢!那巨漢身上賁張的肌肉把衣服繃緊緊的,似乎渾身都
散發著無窮的精力。他那肌肉虯結的胳膊,幾乎與尋常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細!顯
然他的外家功夫極是了得!那人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樑,膚色黝黑,相貌醜陋。
他手上拿著一根鴨蛋粗細晶光燦然的鑌鐵棍。他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強大的
窒息的壓迫感!
趙客南心頭猛然一沉!
「大力神魔石開天!」
石開天小眼一瞪,吼道:「降者生!抗者死!」說完忽然高高躍起,龐大的
身軀居然跨越數丈,來到院心!半空中那鑌鐵棍高高舉起,向左廂房砸去!轟得
一聲,勁氣四溢,整個一座房屋被這一擊夷為平地!
趙客南不由倒吸一口氣,只怕這一人,舉已方所有人之力都無法戰勝!而門
口又陸續沖進來二十多人,為首是一個瘦小的漢子,看其身手應該和自己差不了
多少!但他暴喝一聲:「寧願站著死!不可跪著生!霸刀門今日就是滅門也不會
有一人投降!」說著帶著眾門人呐喊一聲沖了過去!
這是一場實力極度懸殊的戰鬥!這場戰鬥中更顯示十八神魔之一石開天的厲
害之處,那巨大無比的鑌鐵棍至少二百餘斤,舞動之際應該是碰著死,沾著亡,
但是所有被他打倒的霸刀門人,全是輕傷,僅僅失去戰力無法反抗而已!他不僅
僅是蠻力驚人,而是對力量的把握已到舉重若輕,收發由心的地步!
整個戰鬥只用了短短半柱香的時間!所有霸刀門門人全部被擒。那瘦小的漢
子對石開天說道:「這次多謝石大哥幫忙!」天下堂分兩套系統,各不相屬,一
套是六大堂,及每個堂下分舵,這些人有關嚴格的地域限制,極少跨域行事。而
一帝二君,四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則無地域界限,可據行事需要,
在任何一堂地盤出現。
石開天笑道:「孫隊長太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好了,我另有他事,先告辭
了!」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院中被捆綁著的霸刀門人,說道:「霸刀門人頑固不
化,死有餘辜,不過希望孫兄弟能庭婦孺。殺戮婦孺非英雄所為!」
孫隊長說道:「我接到的指令是不降則屠滅滿門,但既然石大哥武器,豈能
不給面子?所有六歲以下孩子全任其離去!不過霸刀門女弟子不少,如任其離開,
傳出去,上面無法交待。」
石開天說道:「如此已足見盛情!」說著走到霸刀門人中,一左一右抱起兩
個小孩,說道:「這兩個孩子我就帶走了!告辭!」說罷夾著兩個號淘大哭的孩
子大步而去。
孫隊長走到趙客南面前,說道:「此時你是降還不降?」
默不出聲,只是臉部痛苦的扭曲著。孫隊長見其未大罵,覺得有門,於是又
問道:「降還不降?」Z驀然嘴一張,一口鮮血猛得噴出!血中還帶著白芒!孫
隊長大吃一驚,連忙側身讓開。那血水帶著白芒「卟」的打在站在其身後的一名
天下堂幫眾臉上。那人竟然呀的一聲慘叫,倒地而亡。原來那鮮血中和著Z自己
震落的幾枚牙齒。
渾身被綁,在孫隊長側身相避時,頭一仰,一個頭錘又撞得身後另一名天下
堂幫眾重傷吐血。就在他剛抬頭之際,一道寒光飛掠而過!
原來是孫隊長鬼頭大刀已至!Z全身被綁無法避讓!他怒吼一聲「天地不公!」
「嚓!」
頭顱被砍得飛起數丈!
霸刀門的弟子齊聲驚呼!那頭顱在空中兀自怒目橫眉,鬚髮皆張。
孫隊長斬殺Z後,尚自心有餘悸,他惱怒之下喝道:「把所有霸刀門人全給
我釘在牆上!」
所有霸刀門人,呈大字形被小指粗的穿牆大釘,由南向北排一排釘在演武場
東面的牆上!孫隊長走到最南面,當先一人濃眉大眼,身材魁梧,正是霸刀門Z
的大弟子崔子旭,他的兩個掌心,腳心,和兩邊琵琶崩都被大釘牢牢釘在牆上。
其痛楚可想而知。但他的臉上卻毫無畏懼,看到孫隊長過來,目光中盡是怒色。
孫隊長知道如果先勸降他,只是自討沒趣,他繼續向後走去,到了第六人,
是一個秀眉鳳目,年約十七八歲清麗可人的女孩子,這少女便是霸刀門中,最招
人喜歡也最漂亮的九師妹楊婉芝。
「降是不降?」
冷哼一聲,頭轉過去,根本不理會他。
孫隊長沒想到這麼清秀的小姑娘居然也如此倔強,讓他碰到一鼻子灰!惱怒
之下,他看到Y胸口斜斜的中了一劍,不過傷勢不重,傷口只有幾寸長,半分深。
他獰笑一聲,說道:「小寶貝,你胸口受傷了!我來給你看看!」說著猛然撕掉
Y的上衣!Y那堅挺而飽滿的淑乳立即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Y年紀尚幼,乳房
並不極大,但乳形極美,並且因為自小習武,乳房極有彈性,傲然挺立,站立之
時自然挺胸拔背,翹然的乳房與胸腹之間線條一氣呵成,優美而動人。
「真是好美!」孫隊長贊道!
「我玩了無數的粉頭,從沒有一個有如此美的奶子的!」孫隊長邊說著,邊
伸出右手,在Y乳房上揉搓著!揉搓了一會兒,Y小巧的乳頭因為自然反應,而
立起來!孫隊長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伸出舌尖,在小巧如豆蔻的乳頭上輕輕舔弄
著!
「無恥!」Y羞得粉面通紅。
「這不叫無恥,而是真情流露!」說完,昂然對周圍天下堂幫眾說道:「看
到這麼美的奶子,你們想不想舔?」
「想!」天下堂幫眾們哄然笑著答道!
說道:「他們都和你一樣無恥,當然……說……想!」
冷笑一聲,忽然命令手下把所有男弟子的褲子脫掉!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的
命令很快被執行!
「你自己看吧!」S對Y說道。
「看……看什……麼……?」Y對他荒淫無恥行徑無法理解。
「當然是看你這些師兄弟們的機吧!你說他們不無恥?他們的機吧全都硬挺
挺的呢!只是他們都很虛偽,嘴上不說只在心裡想而已!」S說道。
偷偷撇了一眼,果然如此,其實這些師兄弟們都血氣方剛,又都喜歡Y看到
她赤裸的身子,下體只是自然反應而已。
走到一個少年的身邊,指著他的胯下,說道:「你看看,你這個師弟最多十
三四歲,小小的機吧都硬挺挺的!顯然是很想插入你下麵呢!」
「不是……不是……你不要……胡說……」Y又羞又急,卻又辯駁不過,眼
淚不由流下來。
慢慢走到Y的身邊,淫笑著說道:「所以呀!這不是無恥!只是他們虛偽而
已!其實他們也十分想看到你的裸體,想看到你被剝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然後
插入你!」
說到這裡,S猛然拉住她的衣襟奮力一撕
性感平坦的小腹!畢直修長的大腿,以及大腿之間誘人的桃花源,全部展現
在大家面前!
把大手探進Y的兩腿間貪婪的撫弄著。
「好嫩好滑呀!年青就是好!」S歎息道。
說道這裡忽然手一振,整個中指居然都插入進Y的體內!
「呀——」Y本能的發生一聲驚叫!
大師兄崔子旭大怒:「有種不要對付女人!有膽……」
剛剛說到這裡,孫隊長手和揚,眾人只見刀光一閃,孫隊長手中那刀淩空飛
起從崔子旭的身前掠過,「篤」得一聲插在遠處的牆上!
「呀——」崔子旭大叫一聲暈死過去!眾人再細看,原來那刀把他挺立的陰
莖齊根削了下來!那陰莖掉落地上,兀自硬挺挺的。
走過去,把那陰莖撿起來,走到Y身前,左手在Y的嫩巧的花蕊上撫弄了幾
下,然後,輕輕用兩指分開花瓣,右手把崔子旭陰莖直直的插入進去!
「好了,現在無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大師兄!你看,插入你身體的可是他
的機吧哦!」邊說著邊快速的用手裡的陰莖不停的抽插著!
天下堂的幫眾不由都興奮的亂叫。二師兄李隱怒駡道:「孫浩你這狗日的…
…」話未說完,孫隊長拔出Y私處裡的陰莖,手一揚,正好打入李隱張大的嘴裡!
因為插入的極深,李隱手腳又無法動彈,整個陰莖竟然無法吐出來!
孫隊長哈哈大笑道:「你大師兄的機吧味道如何?哦,還有你小師妹私處裡
淫水的味道。哈哈哈。」
邊笑著,孫隊長已走到二師兄李隱身前,說道:「剛剛你說什麼?狗日的?
哈哈,你真是太淫蕩了!居然想看你親親小師妹被狗日!不過我這人一向好心,
你既然有這個願望,我就幫你實現!」說罷,命令手下,去找狗來!
不一會兒,手下居然牽過七八條狗來。孫隊長說道:「怎麼弄了這麼多?」
一名幫眾笑道:「當然是接力賽羅!長夜漫漫一個怎麼夠!」
另一名幫眾牽出一條特別高大的狼狗,猥瑣的笑道:「這種可是專為李隱李
大俠準備的,他喜歡狗日,就讓狗真的日他一下,嘿嘿……」
一幕幕荒淫無恥,又慘絕人寰的慘劇,在這寬闊的演武場上交替上演……第
二天通州城內爆出一個驚天的消息:霸刀門被一夥身分不明的人満門滅個幹乾淨
淨!施文遠在路邊聽人們議論到這件事不由驚呆了!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都
怨我!——我……不應該來的!——我走到哪裡就把災禍帶到哪裡!……死亡…
…毀滅……周老爹說的不錯!」這時路邊的一個人議論道:「真是奇怪,我家就
在霸刀門的附近!霸刀門一夜死了三百多人!——莫非是鬼魅所為?」另一個人
冷笑道:「什麼鬼魅!我倒是知道一點內情,不妨告訴你!前幾天我在霸刀門作
客,天下堂的一名使者前來下書勸說他們歸降。卻被趙門主婉言謝絕了!我想這
定是天下堂做的事!也只有他們有這樣的能耐!」
另一個身材高瘦的漢子連忙說道:「噓!噤聲!這天下堂勢力薰天,可要提
防周圍就可能有其幫眾!」
先前那青衣大漢說道:「天下堂也不怕別人議論!霸刀門被滅全然沒有江湖
尋常手段毀屍滅跡。顯然是要向武林中人示威!而且前些日子聽說江西五虎寨,
湖南排教也都因不肯歸降天下堂而遭滅門!天下堂大舉擴張勢力,吞併其他幫派
已到了明目張膽毫無忌憚的地步了。」
那高瘦的大漢面露驚容,說道:「那排教的教主花想容是不是也……」那青
衣大漢說道:「聽說花想容倒是脫身了。天下堂所向披靡從沒有人能逃脫他們毒
手!這花想容倒是異數!嘿嘿……你這麼關心她,是不是和她有一腿?」那高瘦
的漢子正色說道:「你不可不要亂說,我倒不要緊,不要看她豔名四播,人家可
還是黃花閨女!」那青衣大漢說道:「五虎寨的大當家劉一刀武藝在花想容之上,
手下能人也遠比排教多,他們都沒能脫身,她倒脫身了!」
那高瘦的漢子說道:「排教的奇門異術如果沒見過,是你難以想像的!」那
青衣大漢說道:「也不知少林武當太極這些名門大派做什麼的!」
旁邊一個面目滄桑的漢子說道:「四年前正道各大門派圍攻鐵血門,鐵血門
雖是滅了,但各大門派也元氣大傷。曾叱吒武林的六大絕頂高手,身屬正教的四
人中,參與那一戰的三人全部身受重傷,幾近武功盡失!各門派的精英也差不多
如此!聽說只有少林悟苦大師已是無礙!正道武林如此蕭條,有哪個有餘力來管
天下堂的事?聽說當年魔教餘孳也有不少也加入天下堂!現在天下堂中良莠不齊,
有以前正道人士,有魔教餘孳,還有各地方的小幫會!可說魚龍混雜……」
施文遠聽說到這兒知道天下堂滅了霸刀門,也無心再聽下去,黯然離開通州。
他毫無目地四處漂泊,一晃眼間一年又過去,已是第二年的冬天!施文遠身上的
銀兩已用光。平常只是尋些零工,饑一頓飽一頓的苦捱日子。潛伏在他體力的四
年的赤血神掌的掌力已更加重了,以前只是氣候異常變化之際方才發作,而如今
每隔上十多天就要發作一次。施文遠不知道這是練了霸刀門氣功的結果。霸刀門
的氣功屬於硬氣功一類,霸道有餘淳和不足。不如正宗內家氣功既可克敵又能養
生益體。施文遠受傷在先,因此練了此類硬氣功不得其益反受其損。
這天是大年初二,早晨下起了一場清雪,勞累了一年的人們在這傳統最隆重
的節日裡自是放下手中的活計,盡情暢玩,享受這難得的節日時光。最開心的自
然是小孩子們,他們高興的在雪地上嬉戲奔跑,放著鞭炮。
而施文遠卻步履蹣跚的在雪地上行走著。他走的完全不像一個活潑的十二歲
的少年,而更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因為他已經有二天沒有吃上一口飯了
過年了,沒有任何活計可做!而平時便也是饑一頓飽一頓,沒有活做,就意味著
捱餓!
他抬頭看著喜笑顏開的人們,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們並非生活在一個人間!他
———只是一個生命中的旁觀者,冷眼看著人世間的一切他繼續向前走著希望能
找到什麼零工可做。饑餓使他忘記寒冷,而寒冷又使他忽略了饑餓。他走了一家
又一家,走了一村又一村,依然沒有任何活計。漸漸天已到中午,忽然他感到胃
一陣劇烈的疼痛,整個腹部似乎收縮般抽搐著。他彎下腰虛弱的半跪在地上幹嘔
起來。但卻什麼也沒有嘔吐出來。因為他的胃中什麼也沒有!他抓起一把雪狼吞
虎咽的吞下去。或許肚中有了東西,又或許是冰冷的雪使他饑火中燒的胃麻木。
他居然覺得不再疼痛。他又連抓四五把雪吞進肚裡,然後緩緩的站起來。他幾番
飽受饑餓的折磨,卻一直沒有乞討。
他繼續走著,每隔半盞茶的工夫,倉惶胃就要翻江倒海般的抽搐一次。但持
續了一個時辰以後卻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他知道這是胃已完全麻木,身上也不再
覺得冷。長期生活在饑餓與寒冷邊緣的他知道這並不是好事!他的腿已開始發軟。
頭也覺得昏昏沉沉!每邁出一步都要喘上幾口氣。他走著走著看到遠處一個招牌,
寫著善仁鋪,走近一瞧,原來是一個餅鋪。看著黃澄澄的燒餅,白生生的饅頭他
不由接連咽著口水,麻木的胃竟有些復蘇。餅鋪不大,老闆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
人。此時正的殷勤的招呼著客人。施文遠站立一邊呆呆的看著。他知道只要伸手
乞討,一定不會空手。但他只是看著一動也不動,因為他曾經答應過義父,此生
決不乞討
他低頭繼續向前走著,離開這個小鎮向另一個鎮走去。他的額頭漸漸呈現出
灰白色,冷汗涔涔而下,行動的步伐也逐漸慢了下來。他一點不再感到冷也不感
到餓,他所能感覺的是困「真想躺下來睡一覺!」但他卻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不
要說睡覺,就是坐上一會兒都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他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在天際的雲層中他仿佛看到父親、母親、義父……此時的他雖沒有躺下卻不知不
覺得停下了腳步「死!又有什麼可怕的?生!又有什麼快樂?」忽然想到父親以
前念過的一句話「生死修短,豈能強求?予惡乎知悅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
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予惡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蘄生乎?」(壽命長短,不
能勉強,我怎麼知道貪生不是迷誤?我怎麼知道怕死不是像幼年流落在外而不知
回歸故鄉呢?我怎麼知道死了不會懊悔從前求生呢?)只是他的腦中雖這麼想著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自然有一強烈的求生欲望。因為他有很多事沒有做!他不甘
心就此死去!坎坷的遭際使得他比尋常的少年成熟的多。居然產生對生與死的思
考他認為自己的想法和意念在腦中只是一閃而過。站立也只是瞬間之事,———
其實他已經整整站在那兒有半個時辰!當他想再向前繼續走卻忽然發現自己已是
絲毫動彈不得!——他駭異欲絕拼命掙扎卻是毫無作用,渾身上下甚至連小指頭
都無法動彈「我——,要死了嗎?苦苦掙扎卻依然難逃一死!」想到這裡他心中
一酸,兩顆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還未落下已掛在臉頰上形成二粒冰珠………風
雪卻是漫天卷舞,越來越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遠遠走來兩個少女。兩人共同打著一把白底彩繪的
紙傘。兩人都在十五歲左右。拿著傘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女,身穿綠衫,皮膚白晰。
一雙大大的眼睛靈活生動,又帶著幾分頑皮。是典型的江南少女。在她身旁的那
個少女身穿白狐皮大衣,外面披著一個鮮紅的斗篷,看看上去和那個綠衣少女紀
相仿佛,卻是更為典雅恬淡成熟。她的肌膚在雪光的映照在竟給人一種玲瓏透剔
的感覺。顯然這不單單是因為她的肌膚白,更和她修煉的內功有關。微微緋紅的
臉頰掛著一絲笑意,這笑容給人以靜靜的感覺,因為它就像幽谷的百合一樣在不
知不覺中已綻放,而且似乎永恆的掛在她動人的臉頰上。這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
和——但卻是柔和的。平易近人與你融和在一起卻又似遙不可及,給一種似近實
遠的感覺。那明媚動人的剪水雙瞳月光般柔和寧靜,但眼神深處卻又蘊含著令人
折服的自信和睿智,那目光似乎有一種不可思議,穿透一切的神奇力量,讓你覺
得在她面前什麼也隱藏不了。
這冰天雪地中這笑容顯得益發溫柔可親,明媚動人。
如果你乍然單獨去看她的五官,或許會覺得她的臉龐稍稍大一點,唇際棱角
過於分明,額頭也稍稍寬廣,但這一切配合在一起卻是奇跡般讓人覺得完美無缺。
這些所謂的缺點反而成了優點!
那個綠衣少女看著前面被積雪覆蓋的施文遠,說道:「小姐,真是奇怪,你
看那邊,這般大的雪沒未停居然就有人有閒情冒雪堆出一個雪人來。那個白衣少
女皺了皺眉說道:」似乎……不對……「說完她人忽然從傘下掠出去。此時她們
與」雪人「相距十數丈,只見那白衣少女的斗篷飄動,宛如一朵紅雲般只閃了幾
閃已到了雪人的前面。她年紀雖幼,輕功竟是不弱那白衣少女伸手在雪人身上拂
得幾下。積雪覆蓋下的果然是一個真人!
這時那個綠衣的少女也趕來,看著施文遠的屍體說道:「這個小孩……真可
憐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被凍斃在路上……」那白衣少女也深自歎了口氣,美
麗的雙眸中也淚光閃動。「我們把他埋了吧!總能讓他入土為安……」
其實此時的施文遠不但沒有失去知覺,反而感到頭腦從沒有過的清醒。赤血
神掌的熱毒發作,他的肌膚雖是冰冷,卻自感到渾身猶如身處一個大洪爐中,灸
熱難當。他覺得渾身皮膚寸裂,五臟六腑都似被焙乾!就在他覺得快抵受不住時。
忽然足下湧泉升起一股清涼之氣與這灸熱之氣對抗,護住心脈,他自然不知道這
股清涼之氣是父親傳輸過的的真氣,這股真氣因為未經修煉,不能運用,但危急
關頭部分真氣本能激發護身。
在這強大真氣護住經脈的情形下,所以此時他雖貌似凍僵,其實外面的人說
些什麼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沒想到,在這冷漠的世界中居然有兩個素不相識
的人關心他!他的淚水忽然滴落下來。
那白衣少女發現了他的淚珠,大喜,說道:「小荷!他……他居然沒死!我
們快把他送回去!」施文遠心神一松,立時暈轉過去。
施文遠蘇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身上蓋著暖融融的
錦被。他心中想道:「這裡是哪兒……我是死了嗎?」
「小姐,他醒轉過來了!」聲音充滿喜悅之情,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是一
個嬌美秀麗的少女。過得片刻聽到腳步聲響,一個錦衣少女從門外走進來。施文
遠抬頭看去,只覺得眼前一亮,整個房間仿佛比先前明朗了許多。那少女雖是明
豔絕倫,猶如三月的陽光般明媚,但她掛在嘴角的笑容使得她顯得溫柔可親,讓
人自然的產生一股想親近的念頭。施文遠只覺得心頭一暖,忽然有了一種家的感
覺!而這個素昧平生的少女卻讓他覺得便是自己的姐姐他從未有過姐姐。但不知
怎麼得此時卻本能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姐姐。那少女來拉施文遠的左手,施文遠只
覺得她的手柔軟滑膩,同時一股溫暖之意傳來,大是受用。她覺察施文遠的掌心
還是一片冰冷,把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兩隻手在胸前一起環握著施文遠的左手,
默運玄功給施文遠驅寒。
施文遠看著她雙手合握胸前,神情一片肅穆,落日的餘輝從西邊的窗戶返照
在她,折射出璀璨而慈和的光芒,把她包溶在這奇妙的光與影裡,在她白晰動人
的面龐四周映現著令人心情沉靜的五彩光暈,這一切使得她竟顯得有一股說不出
的神聖、和莊嚴。
這瑰麗肅穆的一幕使得少年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他傻愣愣的,懷著無比
仰慕的心情,極度虔誠的看著白衣少女。他忽然竟產生了一種強烈的頂禮膜拜的
衝動!
「觀音大士!」
他忽然想到,小時候與母親常常去廟中,看到悲天憫人的觀音神像。
小荷說道:「小姐,大敵當前……」
「你——不必對我這麼好!」施文遠忽然抽出手掌,轉頭冷冷的拒絕了她的
好意那少女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叫張秀容!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施文遠說道:「我叫施文遠!」
那少女又問道:「你是迷路了吧?你準備上哪兒去,———你家住在哪兒?」
施文遠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張秀容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小荷說道:
「小姐問你話怎麼不回答?」
施文遠說道:「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我也沒有——家」
張秀容和小荷面面相覷。
張秀容對小荷說道:「小荷,你去廚房弄一碗粥來。」小荷應聲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小荷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小荷把粥拿到施文遠的面前,
說道:「呶,粥來了!」施文遠沒有伸手接碗,反而轉頭對張秀容說道:「大姐
姐,你們這兒有什麼活要幹嗎?」
兩個少女都被這一問問得莫名其妙。張秀容冰雪聰明,從施文遠的眉宇神情
之間已料到他的心思,心中暗自稱奇,這孩子小小年紀在如此困境仍然不肯平白
受人恩惠。於是她說道:「有呀!」說完轉頭對小荷說道:「小荷,梅園別院正
好缺少一個守門的小廝,待他身子大好了安排他去。」
小荷說道:「梅園別院不是有李大爺……」
話未說完已被張秀容打斷:「李大爺年紀又老,耳朵又背,又濟得什麼事?」
說完背對著施文遠向小荷使了個眼色。小荷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她笑著撫摸著施
文遠的腦袋,說道:「這小孩子蠻有骨氣的嘛!」
施文遠把腦袋微微一縮,讓了開來,說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有十二歲
了!」那小荷更是禁不住格格笑起來:「哦原來是個小男子漢呀———這個……
挺有趣的嘛!」
過了五六天,施文遠身體恢復過來。到了梅園別院做了一個看門人。
梅園別院占地極廣,但屋舍不多,四處都種滿了梅花。梅園別院除了施文遠
外,只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漢。平時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施文遠閒暇之時便一人
躲到梅林深處習練霸刀刀法。偶爾也向老人討教修剪培育梅花。李大爺年邁耳背,
頭腦也有些遲鈍,說話雜七雜八。施文遠也極少與他說話,只是自已看著現有梅
花的樣子自己揣摩,然後按自己的心意侍弄修剪。不知不覺已近一年過去了。這
種宜然的田園生活正慢慢洗滌著施文遠的心頭戾氣。
只是施文遠身上赤血神掌發作的更是厲害,以前只發作一盞茶的工夫,但現
在每次發作近半個時辰,到最後自己都抵受不住而昏迷過去。而且每隔七天左右
就會發作一次另外遇到雷雨天氣的前夕也會發作。
時間過得極快,忽忽之間,一年已過去!
這一日晚間,空中又下起了大雪來。到了第二天清晨雪停了,而且是個異常
晴朗的天氣。梅園中的梅花競相吐芳。和煦的陽光照在大地上,白雪顯得更是皎
潔炫目。枝頭的紅梅在雪光的映照下益發顯得清新雅致,而又不失豔麗嬌美。施
文遠在林中用樹枝正練著霸刀刀法,忽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向這邊而來。施文
遠心道:「怎麼回事?梅園地處偏僻,只是私家宅院向來鮮有人至,到底是何等
人前來?」想到這裡他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出了梅林。遠遠的見到兩
個少女向這邊走來。施文遠認得正是去年救了自己的張秀容和小荷,於是連忙迎
了上去。小荷指著施文遠詫異的說道:「你……是誰?怎麼在這裡?」施文遠不
由一愣,原來施文遠這一年來,由於生活較為安定,氣色紅潤飽滿,再加上正是
發育期,個子高了許多,面容也有所變化。雖是短短一年,他已由一個孩童長了
一個少年。所以丫環小荷第一眼竟沒能認出他來。
小姐張秀容心細,已是從他眉眼間看出是施文遠,於是說道:「小丫頭,記
性真差!他就是去年雪地裡……」小荷這才恍然而悟,上前拍了一下施文遠的肩
膀,搶著說道:「去年雪地裡的小雪人!哈……你居然長這麼高了———比我還
高一點呢!真有你的!」和小荷這樣快樂直爽的女孩在一起,施文遠也不覺心情
愉快起來。他向小姐看去。
今天張秀容只是穿著一件白色的狐皮大衣,緋紅的臉頰在其一映下,更是嬌
豔動人。柔美恬靜的星眸似乎比去年成熟許多,少了些許稚氣,多了幾分沉穩與
大度,不知是否因為她內功精進,眼睛更是明亮迫人,那股能洞察一切感覺更是
有增無減。小巧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般紅潤而溫軟,瑩白如玉的鼻子不夠挺直,
卻是小巧纖秀,彎彎的呈現出一個美麗的弧度,這使得她平添了幾分溫柔,也同
時沖淡了因為明亮銳利眼睛給人不敢仰視的壓迫感。
施文遠第一次在這麼近的的距離仔細看張秀容。不知道怎麼的心頭猛然一跳,
連忙低下頭。
「原來小姐長得這麼美!……我怎麼胡思亂想,小姐美不美又和我有什麼相
幹?」其實去年他還是一個小孩,也沒有注意到張秀容美還是醜。短短的一年間
他從一個小男孩變為情意初萌的少年。而且張秀容確實經過這一年更加豐秀動人。
由於心中這麼想著,臉上不自然的紅了起來。小荷見了不由更是逗他:「喲,
我就拍了你一下,你就臉紅了?嘿嘿,如此『純情』少年真是少見呀——」被小
荷這麼一說,施文遠更不知怎麼回答是好,窘迫之下,臉紅的更是厲害。張秀容
微笑道:「小荷,你是見到誰都愛開玩笑,看到人家老實好欺負麼?」這時李大
爺也遠遠看見她們,於是也走過來迎接。他顫巍巍的說道:「秀容小姐,是來賞
花的麼?」
張秀容笑容滿面的說道:「是呀,今年的花開得特別的好!」
李大爺連連點頭,說道:「好!好!每天吃得香,睡得著,好的很!」
小荷一愕,繼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張秀容也不禁跟著格格笑起來。那燦爛
的笑容猶如雪地上綻放的玫瑰,令人忘記一切煩惱和憂愁。施文遠在邊不由得一
呆。
施文遠笑道:「李大爺耳朵背,還真會岔話。還以為我問他身體是否很好呢!」
小荷和張秀容兩人笑著向梅林中信步走去。施文遠頭腦昏昏沉沉的想著心思,李
大爺和張秀容小荷說些什麼也沒聽進去。腳下卻是下意識的跟著她們向林中走去。
這樣行了十數丈膠布主僕二人後面有人一直跟著,就轉過頭來。
小荷說道:「施文遠,你一直跟著我們做什麼!」
施文遠心中一慌,繼而靈機一動,說道:「我跟在後面,小姐有什麼需要好侍候!」
小荷說道:「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做你的事吧。」
施文遠「哦」了一聲,頓了一頓,又說道:「這林子好歹我熟悉,有我跟著
方便一些呀!」
小荷笑道:「這個林子我們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你放心我們不會『迷路』
的!不過難得你這樣忠心!這樣吧去門口把小姐的馬照料一下!」
施文遠依言去了馬房拿了一些精細飼料向大門口走去。門口有兩匹馬,一匹
是棗紅馬,另一匹是白馬。那棗紅馬沒什麼,那白馬通身雪白,只有腦袋中間有
一小撮粉紅色的細毛,一看上去就覺得腰細腿長極為神駿定然不是凡物。
施文遠雖是並不知相馬術,不過這兩匹馬外表都相差太遠,知道這白馬要比
紅馬良駿。顯然這白馬是小姐的坐騎。他喂了兩匹馬後便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
上呆呆的看著這兩匹馬出神。
「如果我是這匹白馬多好呀……雖然要受鞭策坐騎之苦,但是卻能和小姐在
一起………」
他就這樣心中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一陣清脆的笑聲
打斷了思緒。張秀容和小荷一起說笑著走了出來。小荷見到施文遠說道:「馬喂
了吧?」
施文遠站立起來,說道:「早早就喂好了!」
小荷說道:「那你一直都在這兒的嗎?」
施文遠說道:「是!」
小荷訝然說道:「現在已是晌午了,你從早上便一直在到現在?」
施文遠說道:「是!」張秀容贊許的看著他。
施文遠感到張秀容的目光的一股暖意,不由心頭一熱,心中想道,為了這一
眼不要說半天便是一天一年站在這兒都值得!。
張秀容看著施文遠,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去年冬天才發的,不過已短
小得很不合身,於是從懷中取出一綻銀子出來,親切的對施文遠說道:「要過年
了!拿去做一套新衣服吧!——你這身衣服太小了。」
施文遠伸手把銀子接過來,緊緊的攥在手中,手心裡依稀還感覺到張秀容的
體溫!他心頭無來由的一陣狂跳。心神慌亂之下連道謝也忘了。小荷在旁邊快嘴
道:「還不快謝過小姐!」施文遠這才想起應該道謝。但此時覺得由別人口中說
出來再去說又覺得好像應聲蟲一樣,難以啟齒。一時呐呐的不知道道謝好還是不
道謝好張秀容微微一笑,轉頭向馬走去。
小荷笑著啐道:「真是沒半點禮數!」說完也轉身向自己的棗紅馬走去。兩
人翻身上馬。向外馳去。
兩人離開梅園別院一二裡地光景,小荷見小姐一直一言不發,遂問道:「小
姐,你想什麼呢?」
張秀容隨口答道:「看來應該是個人才!」
小荷說道:「你說哪個是人才呀?」
張秀容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說道:「就是那個施文遠!」
小荷笑道:「那個小子?」
張秀容笑了笑,然後抬起頭來說道:「近年來天下堂大舉吞幫並派,短短一
年間已收服一百多個小幫會。少林武當是方外之人,太極、青城、華山、峨嵋、
昆侖、等門派因為一來五年前元氣大傷,二來各自為戰,沒有互通聲氣,所以並
沒有效遏止天下堂的擴張。而且被天下堂吞併的這些小幫會一向都並非行俠仗義
的正義之士,有些甚至名聲極差。所以名門正派也無法公然干預。只是以當前形
勢,只要名門正派立即聯手,要消滅天下堂並非難事。可是如果再等下去,此消
彼長之下便難說了。現在正道唯一的反擊希望就在翠寒穀了!」
小荷說道:「于大俠的翠寒穀?」
張秀容說道:「是呀!于大俠果然不愧有武諸葛之稱,早在一年前天下堂剛
剛開始行動時就看穿了他們的陰謀。於是搶先一步,以翠寒谷為中心建立雄厚的
勢力範圍。現在江湖之中人人自危,爹爹一直加緊招攬人手,以圖自保,如果讓
爹爹親自教這孩子,不要幾年工夫他就可成為我們莊中一支不可或缺的強大助力!」
小荷說道:「不會吧?他行嗎?我看他倒有些傻愣愣的!」
張秀容搖了搖頭說道:「我和他接觸雖不多,卻可知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
人才!你這次來梅園注意到有什麼變化沒有?」
小荷說道:「好像……今年的梅花……比去年好看多了———嗯,大不了可
說他有養花種草的天分,再加上多施肥勤澆水不就行了?」
施文遠笑道:「你呀!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就是觀察不仔細,你仔細想一
下就知道其實是因為今年的梅花的造型的改變。而許多梅枝造型都是突破樊籬別
出心裁,卻又往往和周圍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配合無間!而這些卻出自一個十三
歲少年之手,是不是令人佩服?種梅育梅不只是只要勤勞,而更要講求悟性。若
非生性清雅而又天資聰穎,萬難在一年內做到這個地步。而且你看他性情沉潛,
做事穩重幹練,一絲不苟。這樣的人難道還不是一個人才?」頓了一頓她又笑道:
「也虧得你也跟隨我到梅園這麼多次!還說多施肥多澆水,真要這樣那梅花還不
早就給你折騰死了!」
小荷說道:「我是『俗』人麼!自然不會懂得打理這麼清雅的東西!」
張秀容臉色一正說道:「其實唯一可慮的就是施文遠來歷不明身世可疑。只
怕爹爹不便收他為徒!」
小荷說道:「其實老爺也不必這麼幸苦招攬訓練人手,老爺和小姐以及老爺
的幾個弟子武功都這麼好,還怕他什麼天下堂!便是莊中人手不夠,小姐師出仙
霞,老爺藝從衡山,危急之時向他們求救不就行了?前幾個月天下堂人以拜訪之
名來考較我們,還不是給我們弄得灰溜溜的走了。我看他們也什麼了不起的!」
張秀容說道:「他們那些人只是天下堂蘇南分舵轄下的一些尋常幫眾。他們
來我們風雲莊目的是試探我們的態度和虛實。他們堂內高手如雲。聽說總堂主以
下除內外六堂堂主以外一帝二君,四方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而
且更危險的是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一半以上是潛伏在名門正派之中的。唉,一
年前天下堂只有六堂主七使者,足跡也未出過陝西甘肅現在卻能搞到如此規模盛
況,這天下堂堂主果然是個人才!」
小荷笑道:「那要不要也招攬過來呀!」張秀容也不由啞然失笑。
笑了一陣子後,張秀容說道:「八大門派現在沒敢大規模和天下堂衝突我想
和這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有關。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不清除這些人他
們的任何行動都無法瞞得過天下堂,那樣對敵豈不是危險之極?」
小荷撇了撇嘴,說道:「這些鼠輩,只靠這些卑劣手段!」
張秀容說道:「可怕的是他們耳目眾多,消息靈通之極。許多武林名宿被其
抓到短處後而要脅加入天下堂。前些日子爹爹的好友沐陽大俠司馬聞天不知為何
把其好友鷹爪門的李風平逛騙入彀最後一起加入天下堂!爹爹知道後極是難過!」
兩人邊走邊說,忽然她們見到雪地上出現一大灘血跡!血跡周圍腳印淩亂,
顯然是有人在些打鬥。血意料之中一路灑著向道路的另一邊蜿蜒而去!張秀容尾
隨著足跡快馬而前。拐過幾個彎後他驀然意識到這血痕竟是一直向風雲莊的方向
而去張秀容和小荷兩人都不由一驚,均想:「難道是莊內出什麼事了?」走著走
著忽然見到前面有一件折斷的兵刃。張秀容一起走到近前,下了馬,拾起來仔細
的看了一會兒,沉重的說道:「這是二師姐使的劍!二師姐劍向來以迅猛快捷見
長,比平常人的劍要薄上許多,也窄許多!看來形勢不妙!說完連忙上馬疾馳!
又走得七八十步,遠遠的見到大路邊躺著一具屍體!張秀容和小荷都不由心頭猛
然一跳。來到近前才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大漢。兩人又繼續前行。不久見到地上折
斷的兵刃和各種散落的暗器越來越多,顯然雙方爭鬥越來越激烈。張秀容說道:」
看來敵人中有氣力驚人兵刃沉重的人物!莫非是蘇南分舵舵主『金甲神』王錦牛
到了!「
兩人轉過一個彎見到雪地上又新添了七八具屍體!小荷驚呼道:「小姐!你
看……」張施文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三師兄阮達山和一名面如淡金的
黑衣漢子糾纏在一起。那黑衣漢子被阮達山一掌擊在天靈蓋上,已是腦漿迸裂,
死去多時。而阮達山渾身是傷,而最致命的就是被那面如淡金的漢子一刀捅進胸
口。大師兄與二師姐比張秀容均要大上許多,阮達山年紀只比張秀容大上兩歲,
自小常與張秀容玩耍。再加上阮達山生性忠厚隨和,與張秀容也最為相得。困此
所有師兄弟中張秀容與他感情最好!這時一見到如此慘狀,張秀容不由淚水簌簌
而下。她急忙奔到他的身前,希冀還有萬一救治的可能.到得近前卻見到這一刀
透胸而入,幾乎有一半都沒入阮達山的身體內。便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力了!見
到三師兄寬厚憨直的面龐。張秀容心中一醱,頓時淚如泉湧,溫熱的淚水順著雪
白的臉頰流下,一滴滴打在阮達山的臉上。小荷在一邊也直抺眼淚。
正在兩人傷心之際,阮達山忽然慢慢的睜開眼來。小荷和張秀容又驚又喜。
張秀容,叫道:「三師哥!」阮達山見到是張秀容,忽得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艱
難的說道:「大師兄……危險……快……快………」他想再說什麼,但由於那一
刀已傷及肺部,一口氣怎麼也喘不過來,只是把臉憋得通紅,抓住張秀容的手握
得緊緊的,目光中滿是焦急之色!但終於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已是氣絕身亡小荷說
道:「阮三爺到底想說什麼?大師兄危險是什麼意思?是說陶連傑陶陶大爺有危
險抑或是他本身是個危險人物?」
張秀容也一時琢磨不清。她仔細看著那個與阮達山同歸於盡的黑衣漢子。此
人大約四十多歲左右,面容金黃,太陽穴高高墳起。死後肌肉沒變慘白而是呈淡
黑色,猶如是生鐵一般,顯然死者生前有一身可怕的橫練的外家功夫。張秀容說
道:「他一定就是天下堂蘇皖分舵第一高手金甲神王金牛的師弟金面客厲刑天!
看來這次天下堂是全力對付我們風雲山莊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厲刑天一死
除了金甲神王錦牛,蘇南分舵也沒有什麼厲害角色了!爹爹應該不會輸給那個王
錦牛。
早上,爹爹帶著大師兄陶連傑,二師姐史百生,三師兄阮達山去拜訪隱居白
馬湖的俠士居有光,想勸其重入江湖,為武林盡一分力。看來定是在回來的路上
遇到伏擊想到這裡她四處仔細查看地上屍體。小荷說道:「小姐,你想幹什麼?
難道你要救他不成?」張秀容沉思片刻,忽然臉色大變,說道:「不好!爹爹有
危險!快走!」說罷快步縱身上馬。順著血跡的方向向前馳去!小荷疑惑不解的
說道:「小姐,剛才你不是說即便天下堂蘇南分舵的人傾巢而出也是無妨嗎?」
張秀容說道:「爹爹和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在一起。但你注意到沒有,剛才死在
地上的七個天下堂的人致命的傷勢有六人是三師兄造成的!一人死于二師姐之手。
你想想爹爹在幹什麼?第一種可能就是被對方高手纏住,另一種可能就是爹爹受
了重傷而不能出手!我們暫且按爹爹被敵方高手纏住來推測。對方最厲害的便是
舵主金甲神,能纏住爹爹的也只有他!那麼二師姐大師兄定然是與其他 幫眾相
鬥。大師兄的武功遠遠高出二師姐,二師姐又稍稍高於三師兄。可是二師姐殺了
對方一人,三師兄卻殺了六人。其中包括對方身手僅居金甲神之下的金面客。而
在三人中武功最高的大師兄卻一個人也沒殺死!你不覺得可疑麼?你再想一想,
爹爹敵住對方最厲害的金甲神,大師兄武功應該高於金面客。再加上二師姐,三
師兄,應該穩操勝券。為什麼大師兄不去和金面客交手?從剛才三師兄與金面客
同歸於盡的情形看,刀長掌短,而兩人卻是同歸於盡顯然三師兄出手比金面客要
快!且占得先機。是否同歸於盡全憑三師兄當時的心意。如不想同歸於盡他盡可
撤掌讓開即可!三師兄為什麼出此下策,非要與金面客同歸於盡?」
小荷插嘴說道:「小姐,你剛才不是說二師姐的武功高於金面客麼?為什麼
他會渾身是傷?」張秀容神色抑鬱的說道:「因為他在與金面客交手之前已受傷!
而且我方一定處於劣勢他才起了同歸於盡之心!」
張秀容歎了口氣說道:「所以現在唯一合理的推測就是大師兄已經叛師!而
且爹爹已中他的暗算!」
小荷「哎呀」驚叫一聲,緊張的問道:「那麼老爺是不是………?」張秀容
搖了搖頭說道:「不,爹爹中了大師兄的暗算後沒有立時……身亡……要不然三
師兄必定力求脫身自保,回莊子把大師兄已經叛師之事告知他人!他這樣拼命阻
敵,爹爹暫時沒事,不過傷勢不輕!否則也不會由得這些么魔小丑跳樑!」
小荷聽了心中不由萬分佩服,心道:「小姐果然聰明過人,遇事鎮定自若,
倉促一加推衍,便如眼見!」
張秀容用手指掠了一下額前的一絡秀髮。說道:「我這樣推測決然不會錯!
正好與三師兄臨終前的話也不謀而合!他死時顯得異常焦急,說了半句『大師兄
……危險!』也必定是想說大師兄已叛師。大師兄與爹爹在一起。如果不是叛變。
三師兄自然會說師父危險,而也不用巴巴的說出大師兄危險!」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3-6 23:10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6 23:13
標題:
鐵血傳奇 (06) 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六章 求援
兩人向前雙又行了六七裡地。途經一處小樹林。忽見地上的足跡淩亂雜多起
來。顯然雙方在這裡停留打鬥過!
地上不知誰嘔了一大灘鮮血,兀自未凝結。在雪地之中顯得觸目驚心兩人都
不由感到心頭猛得一跳!張秀容心急如焚,也無暇細看,沉聲對小荷說道:「你
去清韻居調用『小荷才露尖尖角部隊』,立即趕往莊中!說著把一塊碧綠的權杖
交給小荷。自己則打馬直奔風雲莊!
到了莊前,果然見到莊中氣氛與往日大不相同。平常門口只站著兩名莊丁。
而此時一字排開站著八人,且人人手握分器嚴陣以待。張秀容下馬問道:「莊主
回來了嗎?」
一名莊丁說道:「莊主剛剛回來。不過早上出去同行的幾位全沒回來!而且
莊主已受重傷!聽說是受到天下堂的阻擊!幸得莊內『二十八星宿』聽到莊主嘯
聲後及時赴援。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張秀容一聽爹爹身受重傷,更是著急,
快步向其臥室走去!
到了門口,她見到四師兄五師兄以及二十八星宿皆神色鄭重的守在門前。四
師兄見到張秀容走來,連忙說道:「師父正在裡面療傷!之前囑咐無論何人,在
他出來之前萬勿進去打擾!」張秀容問道:「爹爹傷勢怎樣?」四師兄面帶憂色,
說道:「內傷看上去甚是嚴重。好像對方練有毒砂掌一類的功夫。不但被打得地
方,連渾身都腫了起來!師父說要閉關七天。」
張秀容又問詢了幾句,忽然幾個莊丁快步跑進來,其中一人慌忙失措的說道:
「會走動……會走動的池塘……一望無際……的荷葉……莊外全……部是荷花荷
葉!」
四師兄劉玉民眉頭一皺,說道:「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另一個莊丁說道:
「我們先是聽到莊外水流之聲甚急,於是幾個好奇之人出去一看,只見外面的原
野全變成了池塘!而且……荷花荷葉無邊無際。我這一組的組長王林不小心踏進
去連一個泡都沒冒就失蹤了!須知他可是鳧水的好手呀!」
張秀容微笑道:「沒關係!你叫守衛前莊的人都撤回來吧。這是別院的『連
天荷葉無窮碧』大陣。眼前本莊實力大損。敵方隨時可能來襲。只有放棄別院。
把那邊的人手全調集過來。」
四師兄劉玉民說道:「師妹,難道我們就這樣只守不攻?這樣守也很難守得
住呀!」張秀容說道:「現今敵強我弱,只能依仗地利與陣法固守。同時讓派人
出去求援。等援兵一到裡外夾攻,定可獲勝!」
說完她進書房,寫了一封信,令一名莊丁送往黃山自己師父慧明師太手中。
但過了半個時辰。一匹馬馱著一人緩緩向風雲莊而來。馬上之人伏在馬背看不清
面目。眾人連忙止前查看。原來馬上之人正是先前送信的那名莊丁!眾人把那莊
丁扶下馬來。那莊丁掙扎著說道:「莊外……已被………敵人包圍!所有出路…
…皆有人……把守!」說完已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身亡!
小荷說道:「想不到敵人行動卻是如此迅速!」張秀容面帶憂容,自言自語
道:「只怕此次不僅是金甲神莊鐵錚而已!」小荷一時不明所指,問道:「怎麼?」
張秀容說道:「僅僅是淮北分舵,我們風雲莊尚有抵擋。但是……唉……」小荷
動容道:「怎麼?還有其它路數的人麼?小姐是怎麼知道的?」張秀容說道:
「金甲神莊鐵錚是練得外家功夫。但這名莊丁體外無傷。顯是中了內家掌力。一
掌把他打死倒也沒什麼。而這出掌之人打這莊丁時,算准讓他到莊後方才死!這
份對掌力輕重的控制當真已到了收放自如,隨心所欲的地步!淮揚一帶有此能耐
的唯天下堂揚州分舵的舵主李松李暮雲而已!」
小荷變色道:「子午赤血掌李暮雲?聽說這李暮雲與莊鐵錚相比武功還要稍
高一籌,而且手段毒辣。其赤血掌下鮮有人生還!」
張秀容說道:「是的!中了這赤血掌的人胸口會有暗青色的斑點。小荷你去
瞧瞧是也不是!」
小荷應聲走到那個莊丁身邊,怕褻瀆了小姐,把他拖到一邊這才解衣查看,
果然有數枚暗青色的斑點!
小荷告訴了張秀容。然後問道:「我們怎麼辦?」張秀容說道:「把小荷才
露尖尖角部隊全部撤入莊內!對方此舉意在示威,但同時也讓我們有所準備,你
想想他們如若實力方面無十足把握又怎會如此?他們根本不在意我們是不是有准
備!莊外此時不僅僅只是二個分舵而已!小荷才露尖尖角部隊的大陣也無法阻攔
他們。撤入莊子內配合莊內的土木機關與陣法才能確保無虞!雖是如此死守下去
也終不是辦法……要想突圍出去又是極難!」
張秀容蹙眉沉思良久,忽然面露喜色:「我倒忘記我們與梅莊別院有飛鷹傳
書!可以傳書讓施文遠去求援!施文遠年紀尚幼不會引起敵方注意,他年紀雖小
但聰明機智,求援之事讓他前去也不致有所差池!」
張秀容寫好信,心中尋思:「左伯伯雖然認識施文遠,但師父和其它人都不
認識。左伯伯甚少在師門,自己佩劍是師門所鑄,倒是最好的信物。但老鷹可帶
不動這麼長大的東西!」轉念這間驀然想起自已貼身所戴玉墜,因極為獨特,師
門相好的姐妹都認識。她的玉墜是一個純淨的雞血石琢磨而成的一個辣椒。有一
次最要好的師妹李凝霜好奇的問怎麼不戴個如意,佛之類的,反而戴個辣椒?
「然後她又笑道:」女孩戴它豈不是象徵潑辣?哪個男子敢要這麼個老婆呀!
「後來自己告訴她淮揚一帶很多人家都在門前掛著一串紅辣椒,這是表示日子會
過得紅紅火火的意思!
張秀容從項間把玉墜拿下來,和信一起交給了小荷,讓她去辦理。
施文遠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其自幼歷盡人意滄桑困苦,做事很把細,把書信
看過數次後強記於心後燒掉,把玉墜掛在了自己的頸上,從信中知道事情緊急,
刻不容緩,立即動身向鐵山寺趕去。張秀容知道師門路途較遠,因為父親重傷,
只怕莊中在援兵到來之前已然支撐不住,所以讓施文遠在途經鐵山寺時順道先請
李觀海前來助陣。此人武藝高強和張柏生武功不相上下。有此人坐鎮,再加上機
關陣法地利,防守應該不成問題。
當天晚上,小荷來找小姐,商議後莊防守之事。
門虛掩著,她敲門數次,都沒反應。「難道小姐不在?」她推開門迎面撲來
一股氣息!
———一股濃郁的哀愁悲傷的氣息。
一向快樂開朗的小荷受到這股氣息的感染,都有一股想落淚的衝動!
她看到小姐淚水如雨而下!她從沒見過小姐如此悲傷過!這悲傷中帶著無助
和彷徨!這在女中英豪的張秀容身上更是從沒有過的!她覺得太奇怪了!這肯定
不正常,難道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她過去相問,張秀容卻收淚推說無事。小荷自小就跟著小姐,知道她的性子,
她不想說,怎麼問也是無用!而且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一定發生了什麼非常重大
的事!
鐵山寺離風雲莊並不甚遠,施文遠第二日晌午時分便已到鐵山寺的山腳下。
施文遠抬頭看去,只見眼前山嶺並不如何高峻,倒是頗為幽靜靈秀,満山松柏蒼
翠,映著積雪讓人心胸一曠。
看著眼前的景色,讓施文遠覺得精神陡然一振,不由加快腳步。
李觀海隱居在鐵山寺後面東南五裡外的玉龍溝。施文遠問明瞭道路,直奔玉
龍溝。走了半個時辰,遠遠的看到一處山谷蜿蜒曲折,猶如蛟龍盤舞。施文遠心
知到了玉龍溝。進入玉龍溝,又行得數百米,在樹木掩映之間見到有一處孤零零
的茅舍。施文遠心中大喜:「看來這間茅屋必然是旭日刀李觀海的住處了!」
又向前走得數十步,忽然隱約聽到兵刃撞擊之聲。施文遠心頭一凜,連忙下
了馬,隱起身形,借著雜樹亂草的遮擋,悄悄向前潛去!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林間一處空地上八個黑衣大漢圍著一個老者在廝殺,
一旁還站著五六個黑衣人在旁觀,地上躺著四五具屍體顯然是被老者所殺。施文
遠仔細一看那老者不由大吃一驚!
此人正是旭日刀李觀海!站在一邊觀戰的一個黑衣人說道:「他奶奶的!這
老東西還是有二下子!常人服了劇毒無比的斷魂散早就一命嗚呼了,他還這般硬
紮!兄弟們加把力呀!」
旭日刀李觀海果然臉上隱隱籠罩著一層黑氣!圍在他四周的八個黑衣人身形
如風,動作敏捷,顯然無一庸手!看服飾也是天下堂的幫眾。
一個手使大砍刀的黑衣人說道:「你最好把東西交出來,大爺還能饒你一命!
否則……哎呀!」原來就在他說話一疏神之間已被李觀海一刀斬傷了右臂。旁邊
一名使鐵鞭的漢子說道:「劉副堂主,下來包紮一下傷口,我來替你!」那劉副
堂主甚是兇悍,並不退下,高聲咒駡著舉刀又向李觀海當頭劈來。李觀海揚刀格
住。「當」的一聲兩人的刀均被蕩開。
李觀海心中暗自叫苦:「若是平時這劉副堂主膂力雖大卻也難擋自己重擊,
現今一大半內力用來逼住毒性護衛腑髒。這一交手兩人竟是勢均力敵!這時左邊
一名黑衣大漢 長劍已刺來。右邊一枝鐵筆也砸到。李觀海上前搶上半步,正好
讓開。但前面的那黑衣漢子沉腰坐馬,吐氣開聲,一掌向李觀海的胸口拍來。雖
是空手但掌力厚重法度謹然,卻比剛才那鐵筆與長劍更是兇險!
李觀海驀然變招,一刀向來掌削去,那使掌的漢子暴喝一聲,右掌跟著一掌
劈來。李觀海畢竟中毒,手腳慢了一步,刀背被拍個正中。李觀海只覺得手一酸,
竟有真力不繼的感覺。他心中暗驚,知道一邊用內力壓制毒性,一邊劇鬥,真氣
損耗極大。這時旁邊的一支鐵鞭又打到。李觀海閃身向一邊避去。不料中毒後身
形遲滯,避得稍慢了一點,這一鞭掃中他的肩背。李觀海只覺痛徹心頭,他忖道:
「今天大概是難以生還了!不過拼卻一死也不能放過這些卑鄙的傢伙!」
原來李觀海隱居在玉龍溝每日自耕自作,閒暇之時練刀養氣。倒也怡然自樂。
這天去集市購買日常用品,行至半途遇到一個采藥的老者,倒在路旁,已是氣息
奄奄。李觀海走到近前見到那老者左手背上有兩個細小的齒痕,看其形狀顯然是
毒蛇所咬。老者的整個手臂都已腫脹一倍有餘,臉上呈紫黑色!李觀海自言自語
道:「好厲害的毒蛇!」那老者聽到人聲,艱難的睜開眼,啞聲說道:「救命…
…救……我!」李觀海說道:「咬你的蛇劇毒無比,我也無法救你!看看你的樣
子,現在就是立即帶你去集鎮醫治也來不及了!你有何未了之事,倒可告訴我!」
那老者的說道:「我……我懷中……有蛇藥……麻煩你……取……取出來……」
李觀海探手到那老者的懷中取藥,不料剛剛伸進去摸索,便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
接著手指尖猛然一痛!李觀海神色陡變!
那老者心中大喜,知道李觀海已然著了他的道。李觀海抽手出來看到一個三
四寸左右,全身黑白相間的小蛇兀自咬著自己手指不放!他一掌打去那蛇兒被震
得粉碎。而那老者早已退到一邊,吩咐大笑道:「烈日神掌果然名不虛傳!我這
異種鐵脊銀環蛇尋常刀劍都傷它不得,你這一掌就把它打得稀巴爛。」李觀海怒
道:「我好意救你!你為何縱蛇咬我?」那老者說道:「只要你交出那錦盒,我
自然會替你解毒!」李觀海怒道:「老夫豈是受你這等小人威脅之人!納命來!」
說罷一掌向那老者打去!那老者閃身退入林中,冷笑道:「你所中之毒厲害無比,
一時三刻便奪人性命,你識相的快交出來,再過片刻想交也已遲了!你此時還要
動手,毒性只有發作更快而已!」李觀海果然覺得從指尖傳來的麻癢之感循著經
脈向上行雲。此刻已到大包穴!卅被咬的那只手也全部紫脹發黑!手背上的皮膚
腫得發亮,仿佛隨時會裂開一般!李觀海大喝 一聲,驀然間臉若丹霞。那老者
心中暗驚,知道李觀海運起先天無極真氣!
「這老傢伙情急拼命了!沒料到他性情竟是如此耿愚!」這老者心中暗生悔
意。他知道李觀海武功要遠遠高出自己。他不受威脅含怒出手,恐怕自己性命難
保了!
那知卻見到李觀海站立原處,腳下絲毫沒動,只是左手指尖輕顫,汨汨的流
著黑血。 漸漸的,那腫脹的左手竟慢慢的平伏下去!黑氣也漸漸消退。那老者
心中大駭。
「如此劇毒他竟然能用內功逼出來,果然厲害!」
其實李觀海心中卻暗暗叫苦,因為這毒氣逼到手指尖, 無論自己怎麼用真
氣催逼都無濟於事!李觀海心中知道一時半會這毒性是無法去除,非得找個安靜
的所在,靜心療毒才行。可那老者慢慢後退數步後,忽然呼哨一聲,從不遠處傳
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李觀海聽這腳步聲知道對方有十多人,而且個個武功不弱!
自己要用真氣逼住毒性,不使其蔓延,那麼打鬥之時十成武功只能發揮出四五成
而已。顯然此時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於是他轉身便走。那個老者此時哪能放過這
個大好機會?他取出長鞭一招漫捲風雲,向李觀海的腳下掃去!
李觀海情知和他纏鬥下去必將陷入重圍,他也不回頭,腳下猛然使力。身形
急如星丸,那一鞭落在後面,掃了個空!
就在此時空氣中傳來「嘯」的一聲銳響!一枚暗器破空而至!李觀海聽到這
破空之聲異常勁疾已知道非同小可。不敢不再理會。猛然一回身,手一抄,接住
暗器低頭看那暗器只是一枚小鋼丸。
李觀海轉身方欲再走,忽然聽得「嗤」的一聲,三枚鋼丸分上中下向自己打
來!李觀海回頭又接住三枚鋼丸,這次敵人又近了許多。鋼丸接住後,掌心還是
感到微微發麻。
這時那使鞭的老者也跟了上來,長鞭一招「龍飛九天」向李觀海打來。李觀
海回頭揚刀向長鞭擋去。若是往日,這一刀可輕易把長鞭碰飛,並阻住後面追兵
前進。但他卻忘記此時有七分內力在壓制蛇毒,這一格竟爾被長鞭纏繞住!
李觀海正要抽刀擺脫長鞭,又聽得「嘯」的一聲,迎面打來七八枚鋼丸。李
觀海心中焦急萬分,接住鋼丸後抽出刀身。但此時想走已然不及!敵人已圍了上
來!於是雙方展開一場激鬥。他雖先後殺死對方五人,身上也有二處受傷!
這時李觀海惱怒之下,又情知再無生機,竟是放棄抵禦蛇毒。全力一刀向那
使鐵鞭的漢子砍去。這一刀快如閃電,那漢子沒料到李觀海出手速度突然快上許
多,頓時半邊頭顱被削掉!
李觀海精神一振大喝一聲,整個刀身陡得金光燦然,「唰」的一刀向一名使
長劍的漢子劈去!那漢子急忙橫劍來格。但這一刀已蘊含李觀海苦修多年的先天
無極真氣,勁道奇強!長劍竟被單刀逼回,一刀一劍一齊砍在他身上!
這邊死了兩人,立時又有兩人補上。而且這兩人的武功遠遠高出剛才兩人。
一面倒的形勢又被稍稍扳回。
此時李觀海已存必死之心,刀法更見淩厲,刀身金光越來越盛,最後竟如同
烈日般耀人雙目,並且發出一層層的灼人熱浪!與他激鬥的幾人只覺得如同身在
洪爐,渾身大汗淋漓!
劇鬥之中,「唰」的一刀又斬下一名黑衣大漢的右臂,單刀一振,反手又削
斷另一名黑衣人的左腿。但就在他殺得性起,心頭暢快之時,忽然腦袋一暈!他
知道毒性將要發作!又鬥得二三十招,李觀海「哇」得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他鬥到現在也中了一掌二鞭,此時劇鬥之下。傷毒併發,已是強弩之末。
那站在一旁觀戰,一名身形高大,目光如鷹的大漢說道:「兄弟們,他毒性要發
了!只和他遊鬥即可!」顯然他是此行的首領。一名尖臉的黑衣人說道:「司馬
堂主盡可放心。這糟老頭子武功再好,年紀也大了!我們拖也拖死他!」
司馬堂主說道:「這老東西不識好歹,乖乖交出來,還能撿條狗命,現在殺
了他還不一樣拿到錦盒?兄弟們,那錦盒異常重要,是幫主要的物事,這次不但
舵主要賞賜我們,說不定幫主都要親自嘉獎!」那一眾黑衣人都高興的縱聲大笑
起來。他們此時竟已把李觀海當成死人一般!李觀海氣惱異常。但左沖右突,都
無法脫身!而受毒性影響,身手漸漸慢下來!
施文遠看出形勢緊急,但自己沖上去也是無濟於事!對方尚有一人空在一邊
沒出手,自己上去只不過多讓一個敵人下場而已。況且以自己武功,對方人多勢
眾,出去也只徒然送死!想了片刻,忽然心生一計。他悄悄轉頭折回去。來到拴
馬的地方。作了一下佈置。然後又來到李觀海與天下堂幫眾相鬥之處。
這時情勢已更是危急!
施文遠拔出單刀驀然躍出,一招「長河冰解」向一名黑衣漢子砍去。正是剛
才李觀海使出的一起殺著。施文遠悟性甚高,李觀海這一招只重複使了四次,此
時使出卻是絲毫不差!只有李觀海這等本門高手方能看出這一招其實似是而非!
那名黑衣漢子沒想到身後有人突襲,待得他覺察之時,已是遲了,被施文遠
一刀斬為兩截,死狀極慘!天下堂幫眾見有人來援,也不知道來了幾人,連忙都
跳出圈外。發現只有一個小孩時都不由心頭一松,正要上前再戰。施文遠已拜倒
在李觀海身前說道:「第子先行見過師伯!師父隨後便至!」
司馬堂主心道:「這小孩原來是孟廣然的徒弟。難怪出手如此狠辣!這孟廣
然醫術非常高明,但對付敵人的手段也極為狠辣,因此江湖人稱辣手回春。這孟
廣然年紀比李觀海雖小,武功卻是比他為高!如果是他來了可大大不妙了!」正
在這時果然隱約聽到遠處一騎急馳而來!司馬堂主臉色大變,說道:「快撤!」
其他諸人也聽過孟廣然的厲害,急忙向密林中狂奔而去,片刻工夫已都走得無影
無蹤。
那李觀海卻也被施文遠搞糊塗了,說道:「孟廣然師弟新近收了你做徒弟麼?
不過你看起來倒是有點眼熟。」施文遠說道:「前輩,請恕罪,我並非孟前輩的
弟子,我是風雲莊的。前輩去年五月初五去本莊,小的當時有幸在一邊侍奉,我
認得前輩,。前輩卻不一定記起我了。此行是奉小姐張秀容之命請前輩出山相助!」
說完他把莊中的情形說了一遍。旭日刀李觀海聽完之後說道:「這天下堂果然有
吞併天下,獨步武林之野心。可惜八大門派卻各保實力,對之不聞不問,只怕等
天下堂吞併擴張之後,他們再想剿滅已是無能為力!唉老夫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施文遠並不知道李觀海之前已中劇毒,說道:「前輩,我把你送回家中先療
傷再說吧!」說著他抱起李觀海向茅屋走去!這時施文遠所騎的那馬匹已奔了過
來。李觀海說道:「幸虧這馬兒在危險之時湊巧奔來,否則天下堂的這些人也是
老江湖,怎麼會受你空言恐嚇便落荒而逃!」
施文遠說道:「並非湊巧,是我事先把這馬拴在一棵荊棘樹旁,把一根荊棘
條彎如弓,別在另一根較粗的枝條裡!然後點燃這根較粗的枝條,等到這根較粗
的枝條被燃燒到兩根枝條交叉處時,那根較細的便因沒有阻攔,猛然彈出打在馬
屁股上!那馬疼痛難當,向前賓士。我之前把馬的韁繩系在小樹的枝條上,它這
全力一奔自然輕易掙脫!」
李觀海贊道:「好!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機智,當真難得!」施文遠說道:
「只是一些小伎倆,讓前輩見笑了!」李觀海心中更是納罕。看施文遠最多只有
十四五歲模樣。但行事說話卻都機警幹練,好似一個老江湖一般!他卻不知道施
文遠自幼歷盡人間滄桑,漂泊江湖,多經磨難,心理自然比尋常同齡人成熟的多。
這時施文遠背著李觀海已到了茅屋。施文遠剛把李觀海放到床上,忽然感到
胸口被大針猛的戳了一下,立時間四肢百骸,如同受萬針攢刺疼痛難當!他心知
幼時受的赤血掌的掌傷又已發作。他不敢運氣抵禦。因為他試過,運氣抵禦不但
絲毫無效,反而使疼痛加劇。只有平心靜氣,全身放鬆,才能漸漸平伏。
李觀海見施文遠突然之間臉色蒼白,汗水滾滾而下,臉上肌肉不停的顫動著,
顯然是強忍著莫大的痛楚!於是他驚問道:「小兄弟,這時怎麼回事?」施文遠
想說話,張了張口,卻因痛得厲害說不出話來!過得半晌疼痛漸漸消除。他才回
答道:「晚輩年幼時被仇家打了一掌,多年來一直未愈,發作之下,以至於此!」
李觀海說道:「老夫于歧黃之道只粗通,但我師弟孟廣然卻是此道聖手,這
種內傷對他來說,自是不在話下!」說完他解下佩劍交給施文遠,說道:「你帶
著這把觀日劍作為信物去柳州找他,他自然會悉心替你醫治!」
施文遠說道:「風雲莊正需前輩援手,而此劍是前輩防身之物我怎能收下!」
李觀海苦笑道:「我已命在旦夕,要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這劍就送於你吧!
就算是我臨老交了個小友的賀禮吧!此劍雖非削鐵如泥,卻也能斬金截玉!」
施文遠驚問道:「前輩傷勢並不如何沉重,怎麼會有性命之憂?」
李觀海把中毒之事告訴施文遠,此時毒性已侵入所有經脈,就是服瞭解藥也
是無濟於事!「
施文遠黯然無語。李觀海轉身走到床頭。一掌打裂床緣,從裡面拿出一個錦
盒來,說道:「這個錦盒中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據說
和武功有關。我摸索許久沒半點頭緒,煩請你轉交我師弟。」說著李觀海打開錦
盒拿出一個東西來攤於掌中。施文遠見那物事只及手掌大小的四分之一,黑沉沉
的如鐵如木,不知是何物所鑄。中間是一個圓形,邊緣是長短不一的鋸齒關,猛
看上去,如同一個太陽一般。上面刻著許多小人,似舞蹈又似使出什麼武功招式。
而太陽的中心卻有一個劍形凹紋,施文遠把東西納入懷中。李觀海又自懷中掏出
一個小瓷瓶交給施文遠,說道:「這裡面有十粒六陽赤龍丸,是我平生精力所聚。
你自然也知道武林二老之一的『四大皆空』余化虛余老前輩吧。他的武功深不可
測,究其原因,不僅是其悟性資質高於常人,更重要的是他早年曾有際遇得服奇
藥,使其內功突飛猛進。於是我想,既然前人能制出這樣的藥丸,為何我不能?
於是為了潛心研成此丸,我才遠離繁華所在,隱居此地。此丸只需服用一粒便能
增長二十年功力,不過由於此丸全為大燥大陽之物所制。混合在一起竟產生一種
至燥至烈的劇毒。且無藥可解!服用者雖可瞬間增長功力,但受不住這股熱毒,
十日後必會毒性發作。初時只會性情大變,癲狂失控,後來便全身血脈爆裂而亡!
此丸材料極其罕有,這十數年,我才搜集得齊全,配成五枚。你將此丸交給我師
弟孟廣然,他醫術遠遠高於我,說不定能配出龍虎相濟之藥解除毒性!如此能造
福武林,我也算不枉此生了!」說完他輕輕歎了口氣,坐在椅子旁邊默然不語。
施文遠說道:「晚輩此去尚要先到黃山求援。前輩之事恐怕要滯後了!」
李觀海坐立原地不言不動。
施文遠不知其心意如何,又叫道:「前輩!」但叫了數聲後,李觀海仍然不
應。施文遠走到近前仔細一瞧,李觀海竟已是氣絕身亡!
原來李觀海中毒本深,況且中毒後又受內傷,換了常人早已身亡!李觀海憑
借一口真氣強自支撐,此時心願已了,心神鬆馳,立即傷毒併發,溘然而逝!
施文遠與李觀海相處雖短,便念及其英雄一世,剛剛還豪情萬丈,睥睨殺敵,
此時卻已登鬼域,心下不由感到一陣淒滄!在匆匆辦完李觀海的後事後,他單騎
黯然離開玉龍溝。
在路上行得三四天,已到安徽境內。一路走去但覺山漸多,而水日少。這天
來到地處偏僻的天長鎮。施文遠看看天色已近晌午,他心道:「這裡果然不能與
江淮富庶之鄉相比,常常走上幾十裡地也無一處集鎮,錯過此地,不知前面哪有
集鎮。不如就在此地吃飯後再動身」
施文遠舉目看了一下,走進一家小飯鋪,要了一碗面,因為未到正午,來吃
飯的人並不多,飯鋪裡很冷清,除了施文遠外,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壯年
漢子。這個漢子四十出頭,雙目炯炯有神,身材魁梧,面帶滄桑之色,衣服齊整
乾淨卻很舊蔽。身邊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身後擺著一堆長刀大槍之類的東西,
顯然是江湖賣藝的,視窗坐著一個三十多歲身形修長的文士。他身上簡簡單單的
穿著一件藍色長袍,但卻給人高貴雍容的感覺。他的臉上似乎一直掛著淡淡的微
笑,顯得很開心,他也在吃面,可是看他的神情卻像是在吃豐盛的筵席一般。
不大一會兒工夫,施文遠的面上來了。施文遠低頭吃面。吃到一半,忽然聽
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施文遠抬頭看去,只見兩個身高體壯,兇神惡煞般的大
漢正圍毆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那少年已被打倒在地,那兩人兀自拳打腳踢。
那少年蜷縮身體,哀號翻滾,求告討饒,但那兩個大漢卻不理會會,只管用拳腳
向他身上招呼過去!咱上行人都遠遠的閃到一邊,更沒人前去阻攔!
施文遠看了大怒,面也不吃,起身來到那兩人大漢的面前。這時其中一個個
子稍高的一拳向那少年打去。施文遠猛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一拉,立時那個高
個子的手腕被扭脫臼。那高個子慘叫一聲,捧著手腕連聲呼痛。另外一個漢子抬
腳施文遠的小腹踢來!施文遠劈手一掌向那人的脛骨斬去!他已看出這兩個大漢
並不會武功,這一斬只使了四五分的力氣。不過那漢子 也是禁受不住,痛得縮
腳不迭。兩人知道萬萬不是施文遠的對手,相互攙扶著狼狽而去,邊走口中邊大
聲咒駡著,因是鄉音土語,再加上說的很快,施文遠聽得不太明白。
施文遠回身來看那被打的少年,哪還有他的蹤影?抬頭找尋,才發現那少年
甩開兩腿拼命的跑著。施文遠心道:「這人好沒道理!救他一命,連個謝字沒有
就溜了!」轉念又想,對方不過是一個無知的少年,心下這才釋然。不過他有些
奇怪,明明那少年剛才被打得很慘,居然能跑得這麼快!他轉身向飯鋪走去。飯
鋪門口本來站著三四個看閑之人。那些人見到他走來,都各自散了。施文遠見他
們看著自己時目光中冷冷的,帶著幾分鄙夷。他隱隱覺得不對勁。想問其中一個
漢子,但那人見他走來,連忙轉頭急步而去!猶如躲避兇神惡煞一般。施文遠心
中暗道:「那兩個大漢看來在此地頗有幾分勢力,這裡人都唯恐禍及已身!」但
他想這在鄉下小鎮,也不會有什麼厲害的角色,當下也沒放在心上,回到原來坐
位,繼續吃面。面吃完,忽聽得外面街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中國夾雜著
吆喝聲,咒駡聲,和鐵器相互撞擊聲,而且那聲音正是向這邊而來。
施文遠心道:「看來是那兩個大漢找幫手來了!我身有要事還是脫身為上!」
想到這裡他起身付錢結帳準備上路。不料剛剛走到門口卻見到那兩個大漢也已到
了門口。他們身後跟著八九個壯漢,手中都操 著棍棒之類的傢伙。那個子矮小
些的漢子指著施文遠 說道:「就是他,和先前那個小偷是一夥的!剛才那盜走
我們古玩的小偷被我抓住,怎麼打他也不肯把東西交出來!後來到這裡就被這小
子救跑了!」施文遠心中不由苦笑,沒料到自己挺身而救的卻是個慣偷!
「難怪剛才那少年一得脫身便慌忙逃走,而且路人都以鄙夷的目光看著我」
施文遠知道此時任憑怎麼解說也是無用,只想早點擺脫他們 。但這一行九
人團團圍在門口,哪容得他脫身?一個身穿灰布褂子的大漢一棍向施文遠當頭打
來。施文遠側身讓開。這時另外兩根鐵棍也從左右分別砸下來。施文遠無法躲讓
只得用胳膊硬擋。此時施文遠的霸刀門的內功已有了五六分火候,對付高手雖不
濟,但要打倒這些人顯然是綽綽有餘。他本想用內力把鐵棍蕩開,但突然想到這
些人絲毫不會武藝,這樣弄不好內力會把他們震傷!
「啪啪」兩根鐵棍打在他的胳膊上,因為沒運功相抗,這兩下打得十分疼痛。
旁邊幾人也操起手中傢伙一湧而上接連不斷向他身上招呼。施文遠只是招架閃避,
毫不還手,不一會兒全身又中了四五下,施文遠是打又打不得,脫身又無法脫身,
正在為難狼狽之際,聽到一個清亮柔和的聲音說道:「大家都住手!」聲音並不
大,但那些動手的漢子立即停下手來!施文遠循著方向聲音轉頭看去,原來 給
自己解圍的是剛才吃面的中年文士。那文士微笑著對那為首的胖大漢子說道:
「劉大,他和剛才那賊並非一夥的!」
施文遠心道:「幸得此人見我匆匆遠道而來,知道和他小偷不是一夥,但要
辯解卻極為不易!這些人又正在火頭上,豈是空口便能說服的?」那知那漢子恭
恭敬敬的說道:「既是 陳先生說不是,定然就不是了!」
說完和其餘幾人招呼一聲,一起離開飯鋪。施文遠連忙向陳先生道謝。陳先
生微笑著說道:「小兄弟倒是熱心腸,不過以後行事可要弄清楚再出手喲!」說
完轉身結帳,灑然而去。
天下堂耳目眾多,施文遠這一出手自然引起注意。其中有一個正是參與鐵山
寺之役的天下堂幫眾。這人心中忖道:「那日退走後,我們又約齊幫手再次前去
時,卻已發現李觀海已死,四處搜遍,也沒發現那錦盒,看來十之八九在這小子
身上,不過這裡是五行派的地盤,五行派的掌門勞九行生性耿直,嫉惡如仇,一
向不買我們的帳。明目張膽的在這兒搶,搞不好另生變故 !況且這少年年紀雖
小身手不錯,我不一能收拾得了他!」
那幫眾想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有了就這麼辦!嘿嘿,不但要他東西,
又能取其性命,更妙的是就是勞九行在旁邊也不會阻攔,說不還能幫我們呢!」
施文遠出了門翻身上馬,繼續趕路。當天黃昏趕到八十裡外的馬家集。馬家
集當天正逢上趕集,來來往往等人很多。施文遠在一家客棧投宿,一夜無話,第
二天清晨,施文遠正在樓下吃飯,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外面進來 五六個
人。為首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左右的年青人。這年青人衣飾華美,氣度不凡,再
加上身材修長俊眉朗目,因此一進來眾人的目光都不由被吸引過去。眾人只是目
不轉睛的看他,後面幾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沒注意到!
東邊二張桌子上的是三四個武林豪客。其中一人小聲說道:「咦,這不是西
門世家的西門烈麼?怎麼到這麼偏僻的馬家集來了?」
這時客棧掌櫃也看到西門烈,連忙笑容滿面的迎上去,說道:「不知是西門
少俠來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西門烈溫和的笑道:「不敢當,李堂主,你們五行派可真是發財,這一路行
來,隨處都可見你們的產業呀!」李堂主說道:「哪能和你們西門世家比呀,富
可敵國,就是吃上幾百年也吃不完呀,我們這些苦哈哈,不拼命賺錢只有喝西北
風了!」
西門烈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勞掌門近來可好?「
李堂主說道:「托您福,很好!」
這時西門烈一行幾人已在一張桌子 前坐了下來。施文遠忽然注意到西門烈
的隨從中有一人正是參與鐵山寺之役的天下堂幫眾!他心頭一驚,暗道:「這西
門世家頗有俠名,但為何西門烈的手下卻有一名天下堂幫眾呢?嗯,想來定是天
下堂混 進混進西門家的臥底!可我是人微言輕,貿然說出他是天下堂人,西門
烈不會相信。怎樣揭穿他的身分呢?」正在躊躇間,那個天下堂的幫眾已發現了
施文遠,他走到西門烈的身前,指了指施文遠,低聲說道:「李觀海大俠便是這
天下堂少年所殺!」西門烈面色倏得一變,兩眼如電光般向施文遠臉上射來!
「張青,你說的可是真的?」聲音不大但沉重而緩——令人有股不寒而慄的
壓迫感!
那個天下堂幫眾張青說道:「當然!公子如若不信,你看看他腰間懸掛的劍
可不就是李大俠的觀日劍麼?」西門烈看了施文遠腰間的劍更是確信無疑。他低
喝一聲,也不見怎麼跳縱,仿佛是只輕輕一步,卻已跨越四五丈遠,來到施文遠
身前!一揚手一向施文遠打來,出手掌勢瀟灑飄逸,使得正是西門家的青風掌法。
這青風掌講究的是奇清勁急,不但掌法奧妙淩厲,使動之際務需不帶一絲霸氣與
殺氣!
西門家與西門烈同輩份的六十多人中,能學得這套掌法的只有五人而已。施
文遠雖然是練武的奇才,奈何他所學的霸刀刀法和武藝並不是上乘的,最多只能
算上二流而已。遠遠不能和流傳了三百多年千錘百煉的西門家武功相較。二人只
打了三個照面施文遠已險象環生!他一個倒縱,順手拔出腰間的長劍。西門烈依
然赤手空拳,一招「鳳飛九天」掌勢如虹向施文遠迫去!空中如群鳳爭舞,雖殺
機盎然,卻又偏偏清俊飄逸,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施文遠只覺得漫天掌影,眼花繚亂也不知道哪一掌是真,哪一掌是假!再加
上以劍使刀總是不順手。勉力接了四五招後已汗流浹背!西門烈驀得裡一指在劍
脊上一彈,登時施文遠只覺得虎口一熱,觀日劍失手掉落在地!西門烈並不緩手,
一招「清風徐來」向施文遠的頭頂拍去!
這一掌雖緩慢,卻把施文遠的四面八方都籠罩其中。施文遠閃避不得。只好
舉掌相迎,架住對方的雙掌。浦一接掌,他做便覺得對方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湧
來!自己內力和他相比,無異於天壤之別!西門烈的內力勢如破竹,直侵入施文
遠的體內!順著膀臂的經絡快速前行。不一會兒已到心包穴,然後轉而下行。這
西門烈顯然想把內力侵入施文遠的丹田。丹田是人身要穴,更是練武人真氣的源
起貯存之地!丹田被別人內力攻入,輕則武功盡失,終生殘廢,重則有性命之憂!
施文遠但覺得五內如沸,自然而生抵抗之意,可惜他的功力實在與施文遠相
差太遠,根本無法阻止施文遠內力的侵入!
西門烈面露痛恨之色,下手自是毫不留情!
就在西門烈的內力剛侵入施文遠的丹田之際,忽然他覺得對方丹田之中似乎
隱隱有一股奇異的吸力。自己的內力侵入其中竟如泥牛入海,毫無音耗!
施文遠此時但覺得渾身如入洪爐之中,唇幹舌燥,難受之極!西門烈本來只
用了六成內力,此時見無法奈何施文遠,又加了三成內力,但依然是沒有任何反
應!好在對方也不見有任何抵抗反擊。西門烈大感奇怪,心中驚疑不定,也不知
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內力明明並不很強,怎麼能把我的掌力化於無形?這只有功力遠遠高
於我才能做到呀!」他連忙收回內力,改侵入為重壓。手掌緩緩的向對方的頂門
壓去!
施文遠奮力舉架,不一會兒汗如雨下,全身骨骼格格作響!但也只能稍稍減
緩西門烈手掌的下落速度而已,根本無法阻止他的掌勢!不一會的工夫四人手掌
都疊放在施文遠的頭頂之上!
施文遠感到頭上似乎被壓了一座大山般無比沉重!且這股壓力越來越大,他
的兩腿漸漸的支撐不住,如同抽風般直抖。頭頸間的骨骼也格格作響,眼前金星
亂冒!他剛才隱約聽到張青的話,似乎是誣陷自己殺了李大俠。自己早想辯解卻
一直未想到能使其信服的話,此時生死尤關之時,忽然心念一動,想道:「李觀
海大俠是何等武功,就是我想殺也殺不了他呀!況且即便是天下堂想來殺李觀海,
以其教中高手如雲,也不會派我這武藝與李觀海相差太遠的人來殺他吧!」
他心中忖道,如果說出這些話後,誤會自會消除,就是西門烈不會立即相信
自己,也會有所轉機,不會立下殺手,至少可以冷靜下來慢慢查清這件事。
可是此時他被其內力壓得根本喘不過氣來,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施文遠連連向西門烈使眼色,希望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能暫時停手相問。可惜施文
遠剛剛十四歲,身材與之相差很大一截,連使眼色西門烈都沒瞧見!施文遠只覺
得頭上的一雙手掌壓力驟增,原來西門烈此時已用上十成力!
西門烈不但在西門家中,便是整個武林的年輕一輩中也是姣姣者,施文遠哪
能抵擋得住?他只感到眼前陣陣發黑,呼氣容易,吸氣變得無比困難!整個胸膛
仿佛要爆炸一般!
施文遠心道:「這次看來我是死定了,沒想到我居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想到這裡心神就要鬆懈放棄抵抗。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電閃而過:
「我不能死!我還要到黃山求援!,如果我死在這裡,風雲莊也就完了!小姐也
就會死!」想到這裡,張秀容那張英姿颯爽,宜嗔宜喜的俏麗面龐不期然的浮現
在他的面前!那飄灑的飛雪,那火紅的披風,那溫暖的目光……施文遠只覺得不
知從哪裡又有一股力量強烈的支撐著自己。
坐在東邊桌子上的一位江湖漢子說道:「咦!這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
卻能在西門少俠的掌下支撐這麼久,當真是難得!」
另外一個背上背著鐵鞭的漢子說道:「可惜是天下堂中人,小小年紀便要斷
送性命!」另外一個滿面鬍鬚的漢子說道:「小小年紀已有如此身手,不容易!
只不過天下堂怎麼會巴巴吸納一個小孩入教?恐怕這小孩的師長是天下堂中的厲
害人物吧!他這一死天下堂怎麼會甘休?西門家……」那使鐵鞭的漢子說道:
「西門的實力雄厚,再加上交遊廣闊,江湖中朋友極多,天下堂也不敢輕易與西
門家為敵!」那滿面鬍鬚的漢子說道:「天下堂自總堂主以下,一帝二君,四方
使者,八大天王,九天十地十八神魔武功都是了得,再加上幫眾極多,西門世家
雖是厲害,但又怎能是其敵手?」
此時施文遠已到強弩之末,油盡燈枯之境!渾身汗如雨下,腰椎和頸骨受力
最大,痛得如同斷裂一般。
這時忽然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說道:「西門少俠,手下留情!這小孩決計不
會是天下堂的人!」
施文遠心頭一喜,緊接著一隻大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頓時身上的壓力陡然
消失。他急促的吸了一口氣,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個中年人,仔細打量竟是在
天長鎮給自己解圍的陳先生!
西門烈恭敬的向陳先生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陳天風陳大俠,您好,這
少年確是天下堂中人,更可恨的是他殺了旭日刀李觀海大俠!」
陳天風依然不蘊不火的說道:「這其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這孩子身手雖不錯,
便和李觀海相差還甚遠!在他手下過不了幾招,怎麼能取走李觀海的性命?天下
堂好手眾多,便是要殺李觀海也派身手相當的人前去!天下堂做事一向極穩,沒
有把握的事從來不做!不動則已,動則必有極大把握,不達目的,絕不甘休!這
也是其迅速壯大的原因!」
張青連忙說道:「李觀海大俠身中劇毒後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陳天風轉頭向張青看過去。張青見到陳天風的睿智而沉著的目光 ,突然覺
得 這目光能穿透一切看到自己心裡去似的。他不由微微一慌,下意識的 低下
頭,不敢和他目光相接。陳天風問道:「這位仁兄不知你是怎麼知道 李觀海事
前中毒的?」張青心中有鬼,支吾著說道:「我是……只是這樣猜測罷了!」
陳天風不再理會他,轉頭對施文遠說道:「我斷言他不是殺害李觀海之人並
非僅據此而已!」說著把先前在天長鎮飯鋪之事向施文遠講述了一遍。之後說道:
「這孩子只是江湖資歷經驗太少而已,但決不會是壞人!依當時情形,他第二次
遭到那一幫鎮民的圍毆,那些人並不會武功,只是有著幾分蠻力而已。這少年盡
可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但他身負武功卻聽憑那群人毆打,並不還手,真是令人
可欽可佩!」西門烈聽了不由臉色變得柔和起來,說道:「看來我是錯怪這位小
兄弟了,真是萬分對不住!還要多謝陳大俠否則我今天險些誤傷好人!」
他抬頭沉思片刻,忽然一掬到地!說道:「易地而處,我自問也很難做到!
小兄弟年紀雖小這份胸襟卻著實令人佩服!」施文遠反倒給他弄得手足無措。陳
天風嘉許的看著兩人,說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西門烈因另有要事,獨自先走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8 22:15
標題:
鐵血傳奇(07)作者:zrzr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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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七章 授招
看著西門烈仰然而去的身影,不知怎麼的,施文遠忽然卻想起張秀容,如果
自己有西門烈這樣的氣度、才華、武功,她自然刮目相看,或許真能獲取她的芳
心!他感慨中帶著幾分悵然的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能達到他這樣……唉!」
陳天風看著施文遠微笑著說道,細長的眼睛中透露出睿智而期待的目光:
「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依我看來,他日成就你當遠遠在他之上!」施文遠苦
笑著:「陳大俠千萬不可如此謬贊,西門公子比我也大不了幾歲。但武功相差何
以裡計?」陳天風搖了搖頭說道:「我有此評斷並非無據而語。這兩年武林最出
風頭的兩年少年,一個是西門烈,另一個便是劉百峰。這劉百峰武功更是在西門
烈之上,快劍劍法確是有幾分火候,他為人極其冷酷涼薄,你以後如見到他倒是
要小心!西門烈此時武功雖是遠在你這上,可惜他畢竟是世家子弟,自小倍受呵
護,免不得帶有幾分浮華之風,剛才有幾招本可立即制住你他卻因求姿勢瀟灑而
錯失機會。我觀其雖躊躇滿志,件件事都力求完美,但恐一旦遭重大挫折反而信
心盡失極易一蹶不振!他自小得西門家武功秘傳,受西門金風悉心教誨,而且人
也極聰明,武功遠勝於你自是理所當然!而你小小年紀卻能以尋常拳法便在其青
風掌下支撐良久著實不易,可見你心性聰明!極上乘的武學最忌浮和躁二字,你
年紀雖小卻是誠實穩重,處驚不變,便是在生死關頭也未見慌亂無度之色,因此
我斷定你他日成就不可限量!現下你武功不高只是未遇明師而已!」
頓了一頓陳天風問道:「你是霸刀門的弟子?」
施文遠說道:「我的武功傳自家父,在準備進入霸刀門時霸刀門卻遭滅門之
禍!家父是霸刀門人,因此我雖未正式拜入霸刀門卻也可以說算是霸刀門的弟子!」
施文遠說道:「說句開罪之言,霸刀門以刀法見長,但我見其也無出采之處,而
拳腳之術更是尋常!」他見施文遠面現難堪不快之色,微微一笑,說道:「霸刀
門在二百年前也極是威風,不過後來傳到石斷浪手上時,石斷浪參與圍剿鐵血門
之役身亡。其時石斷浪只有三十多歲而已,他的徒弟年幼,許多功夫因此便失傳
了,特別是其獨門內功心法,一經失傳,無相應內功配合便變得平平而已。且霸
刀門數代並無傑出子弟,許多武功次第失傳。因此當年偌大的門派變成默默無聞
的小派!」
正在他們兩人說話之時,門外經過一個大漢,那人走到門口向裡面張望一下,
然後轉頭向站在另一邊的一個賣雜貨的販子小聲說了幾句話。在他張望時陳天風
已發現他的神色有異。在他說話時已功運雙耳凝神細聽,那名漢子的說話聲音雖
小,但陳天風內功豈是泛泛?雖店內外人聲嘈雜,仍被其聽得清清楚楚!他神色
不變,心中卻已在思量對策!
想得片刻他忽然對施文遠說道:「當年我師父見霸刀門前輩高手使過三招,
極是厲害,後來演示給我們看,我還記得清楚。剛才你並未使出,想來定已失傳。
你此行去黃山正與我同路。在路上我轉授與你吧!」施文遠心中暗覺奇怪,不知
道自己去黃山是如何被陳天風所知。不過又不好相問。
天下堂耳目眾多,施文遠在途中屢次向路人打探黃山如何走,已被天下堂人
所知。剛才那兩個天下堂人所說的話又被陳天風所聽。因此陳天風也知道他去黃
山。
吃過早飯後,兩人一起動身上路。兩人走到已牌時分,忽見得道路旁不遠處
有一個僻靜的樹林。施文遠說道:「那邊倒是個好所在!我們一同前去,我把那
霸刀門的三招刀法教與你吧!」
到了林中空地上陳天風拔出施文遠腰間的刀,神情立即一肅,右手揚刀,刀
勢上舉。施文遠只覺得之間陳天風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只見他雙眸星芒逼人,神
定氣凝。如果說他以前是溫文儒雅的一棵松,而此時卻沉穩凝重氣勢迫人,如一
座牢不可撼的大山!
陳天風身形微屈,倏得一彈。施文遠但見得刀光漫捲,鋪天蓋地,森然逼人。
自己渾身上下全部被刀光所指。根本無從抵禦!如若陳天風是敵人,自己全身也
不知被捅了多少個窟窿!但瞬息之間陳天風已立定原地,神閒氣定,仿佛絲毫未
動過一般!他微笑著說道:「這便是霸刀門的『威霸八方』!」
話間剛落,忽聽得轟轟之聲不絕於耳,方圓二丈範圍內的樹木全部齊根而斷,
而且更奇的是所有樹林全部依次向外倒下,樹梢向外,樹幹向內,恰好組成一個
圓!
施文遠兩隻眼睛不由看得直了!內心震驚萬分:「這一招不但要在一瞬間砍
倒數十株樹,而且讓其同時倒地,更難得的是讓其排列成圓。要知道,這些樹和
他本來站立的地方遠近都各不相同! 這就需要不但要刀法快、著力均勻,而且
更難得就是每一刀的使力角度輕重卻又絕不相同!由此可見陳天風對於刀法的力
道輕重緩急上,果真控制得妙到毫巔!
陳天風從先前施文遠的刀法中已看出,施文遠對上乘武學義理瞭解甚少。自
己此時便是混沌的教他一百招,對他幫助也不大。於是施文遠決定暫緩拆解招式。
他說道:「武術之道首重內三合,即精、氣、神,其次是外三合,即手、眼、身。
必須做到全峰內外渾然一體,卻又層次分明若合符節,才能達到『真如』之境!」
施文遠聽得似懂非懂,問道:「何為真如之境?」施文遠說道:「意到力到,
招在意先,四肢百骸與真氣皆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境界,是為真如之境!」
陳天風歎道:「武林中能達如此之境的人少之又少!我苦修多年,也只能做
到內三合,外三合,但內外六合卻是一直無法做到。據師尊所說,武林中能達到
如此心意六合之境的也僅有七八人而已!」頓了一頓他又說道:「不要認為這是
一個遙不可及的境界便可置之不理。這是你修習武學的一個目標與方向,必須時
候銘記於心,這樣才能得以日進!或許你一時無法體會其中奧妙,不過沒關係,
你現今只用記在心中,以後自行領悟驗證!」說著他提起手中的刀,說道:「刀
為萬兵之王,也是最常見的兵刃,與劍相比它簡潔明快以力道剛勁見長。因此軍
旅之中常以此為武器。刀法講究的是展、抺、鉤、剁、砍劈六字訣。刃口向外為
展,向內為抺,曲刃為鉤,過頂為砍,雙手舉刀下斬為劈!平手下斬為剁。刀法
的諸般招式都以此為基,方才見你與西門烈相較時,招數雖中規中矩。卻如膠柱
鼓瑟,沉悶拘束。如若懂得這六字訣,在臨敵之際便可做到既不拘局於固有招數,
卻又不會因隨機應變而失去法度,亂了手腳!」
施文遠心領神會,自己所學刀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果然都不離這六字訣!
他若有所悟的說道:「方才我與西門少俠相鬥,在第十一招時,我使烈霸斬,他
側步上掌,我向後是桌子,無法閃避,心急之下胡亂砍了一刀卻也解開危機!」
施文遠說道:「那只是你機緣湊巧罷了!不懂武術的人打鬥出手時都非常『隨機
應變』不過都全無法度,在會家子眼裡便破綻百出!所以你千萬不可輕視這些固
有招式,它們都是數百甚至上千年經過無數人千錘百煉而來!相對來說它們都是
破綻極少的!你學這些招式不應該把它當做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
施文遠興奮的說道:「看來中規中矩招法的使得再好也是死的!雖然他們的
破綻很少,但別人對你的招式也熟悉知道破綻所在,所以,極易為人所破!學習
招式套路當活學活用,學習領會如何出手才能破綻最少!如若我早知這個道理先
前也不會敗得如此快了!」
陳天風聽了這一番話也不由大喜過望。他 沒想到施文遠悟性如此高,一點
便透!
他點頭嘉許,然後繼續說道:「刀法雖以剛勁見長,但並非一味剛猛,剛極
則易折,必須剛柔相輔才能持久。刀法以柔力克敵時似牛吐草,如蛇吸食,必須
記住『纏、粘、卸、消』四字。以剛力進擊時,講究『冷、急、快、脆』。臨敵
時若一味剛猛,以力碰力。你年幼力弱,功力稍遜時便會束手束腳,步步敗退。
施文遠聽在耳中如電閃雷轟,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進入一個全未經歷之境。
和西門烈之戰在腦中又是一閃。與此一加驗證,更是體悟良多。
其實這三招並非霸刀門的招式,而是他把本門的合法略加以變化融合於刀法
之中,因此這三招看似一味剛猛,其實寓含陰陽,剛柔並濟!
施文遠此時欣喜不已,心癢難熬,心中暗道:「如若方才便知道這個道理,
雖然還是打不過西門烈,但是要脫身,卻是不難!此時恨不得立即與西門烈再度
交手!
陳天風講完這些才把「威霸八方」每一個動作慢慢 拆解開來傳授。這一招
使得雖快,便卻包含八式,每一式又有九種法門 。共有八九七十二種變化。
「威霸八方」刀鋒所及範圍極廣,正是攻守兼備,應付敵人重重包圍的絕佳招數。
雖然施文遠悟性極高。但等全套教完之時,天色已近黃昏。
陳天風抬頭看看天色,說道:「呵呵,不知不覺已過了二個時辰!」
施文遠說道:「晚輩……」沒等他說下去,陳天風已擺了擺手,正色說道:
「小兄弟!你我相聚時日雖無多,但覺與你極為投緣,我也不過比你大上十多歲,
況且,我觀你日後必成名揚天下的英雄人物!我何敢以長輩自居?前輩之說休再
提起!我比你癡長幾歲你叫我一聲哥哥即可!」
施文遠心中一熱,陳天風大俠在武林之中是何等威名,何等地位?居然願意
如此眷顧自己這樣一個藉藉無名的小子,並且以兄弟相稱!他激動的有些語無倫
次:「陳……陳大哥!……」陳天風微笑著對他說道:「這就對了!」
施文遠說道:「都是我愚鈍,一招學了半天才領會,以至耽擱你的行程!」
陳天風微笑道:「如果說你愚鈍,那麼我就是蠢蛋了!當年我學會這一招花
了兩天時間,而你只用了半天里間!更難得的是不但全套學全,並且 剛才見你
使出時已有了二成火候!這可著實不易!」說著他抬頭向遠處觀望一下,說道:
「天色不早,我們快點趕路,到前面紅土坡,那兒有一家客棧!施文遠微微點了
點頭,兩人一同並肩向前走去。
安徽丘陵山地眾多,交通極為不便,往往兩個山頭之間相隔不是太遠,但要
循山道走起來卻要老半天,於是人們便在上面架起簡易橋樑,這些橋樑大多都是
石樑,或者木板鋪成,十分簡陋狹窄。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見到不遠處有這樣一道石樑,石樑上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
者拄著拐杖顫巍巍的從對面慢慢向這邊而來。這座橋雖不長,但那老者的步伐更
慢,看樣子走完要得要一個時辰不可。而且這橋只有二尺左右寬,用木頭綁架而
成,兩人對面而行顯然不成。橋下沒有水,是深達數十丈的溝穀。陳天風和施文
遠兩人便站立在橋的這頭耐心的等待。那老人用拐杖不停的在身前敲打著,這時
施文遠和施文遠才注意到老人是一名瞎子!拐杖不停點地只是在探路。
老人走了四五尺遠,忽然一拐杖敲在一根椽頭上。這椽頭突出橋面半尺左右。
但相隔數尺才有一根,主要是便於固定木頭的。老大雙目已盲,哪裡知道?只當
是其它地方也是如此寬闊。不過好在老人步履蹣跚,並沒一下就踏到空處。陳天
風和施文遠看到老人挪著碎步一步步向危險處走去,不由齊聲大呼。但那老人恍
若未聞,依然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原來那個老人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那邊奔去。不過兩人功力相差何以裡計?施文遠剛提步,忽然
覺得眼前一花,卻見到陳天風已到橋的中央!
這時那個老人已來到橋面的邊緣,再跨出一步便會跌落深壑之中!陳天風正
擬呼出胸中的一口濁氣,然後再吸口氣,一個縱身即可到老人向前。但見到眼前
危情,忙舌抵上齶,以「吃」氣術把本擬呼出的氣「吞」了下去,人如飛雲般掠
過去!
施文遠見到施文遠居然足不點地,卻又再次掠出,不由眼前一亮:「陸地騰
行術!對!這一定就是傳說中極厲害的輕功『陸地騰行術』!」這時老人一腳向
虛空處踏出!不過幸好陳天風也趕到,他伸手及時拉住老人的左手。
陳天風和施文遠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這陸地騰行術極耗損真氣,饒是陳天
風內功深厚也不由渾身乏起一陣疲憊之意。額頭上也汗珠隱現。就在他抓住老人
的手時,忽然心頭一動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老人的手握著,渾不似看上去的那
樣粗糙不堪!而且鼻端還傳來一般脂粉的香氣!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這時陳天風有兩個選擇:一是變抓為拍,掌中吐力把老人震開,二是放脫老
人的手向後急退,不過如此一來如果老者銜尾追擊,極易陷入窘境。如果選擇前
者以攻為守最是得宜,只是那老者極可能被震得落入溝穀之中!陳天風心地仁厚
雖知道那老人有古怪,卻也不肯妄取其性命,因此放手就擬向後急退,但當他剛
剛鬆手之際那老人手臂一長,左手已抓住他的手掌,陳天風只覺得掌心勞宮穴一
痛!原來那老人竟在掌心中暗藏利器!陳天風一向奉行恕道因此吃此大虧,換了
是施文遠,早把那人震下山谷!他奉行直道,別人對他好,他會對別人更好,而
如果誰對他壞,他也會以十倍報之!
陳天風知道如果勞宮穴被其刺穿,一身氣功就要廢了!他心念如電,中指順
勢在那老人手腕的神門穴一點,這一指因其受傷在前只及平時十分之一的力道,
不過那老者也是禁受不起,手臂一陣酸麻,自然放脫陳天風的手掌。施文遠退後
一步,只覺得傷口處麻癢難當,他低頭細看,只見傷口破損之處雖小,但整個掌
心均呈紫黑色!陳天風看得驚怒之餘,又是駭然,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事先覺
察古怪處,有所防備,這個跟頭栽得要更大了!他左手一振拔出腰間長劍,擬生
擒那老者問明襲擊自己的原因並讓其交出解藥!但那老者身手極是俐落,一點也
無老邁之狀。陳天風剛剛拔劍,他已退後數丈,然後伸手在自己臉一抹。
陳天風和施文遠只覺得眼前一亮,那老人原來竟是一個年約三旬極豔麗的中
年美婦。那婦人說道:「天下堂余戚戚見過陳大俠,只要陳大俠交出那個小子,
妾身不但立即交出解藥,而且願向陳大俠陪罪!」
陳天風面沉似水,冷冷的說道:「原來是百毒神魔余戚戚!」
余戚戚笑道:「原來大名鼎鼎的陳大俠也知道我的賤號,真是榮幸,想來陳
大俠也必定知道我所制獨門毒藥千日紅,除了我之外別無可解之方吧?況且那少
年與陳大俠非親非故,犯不著為他賠上自己的性命!」
陳天風冷哼一聲,說道:「我生平最恨暗算傷人之輩!而且你錯了!你不但
高估了自己,也錯誤的低估了我!我陳天風豈是畏首畏尾貪生怕死之人!再者你
的千日紅並非無法可解!」說完只見他左手雙指拈訣,臉上紅光大現,頭頂冒出
衾衾霧氣!
余戚戚臉上變色道:「一氣貫日月!」陳天風的掌心黑血流淌如注。只數息
之間已是黑氣盡褪。陳天風手掌屈伸幾下,並無任何異覺,知道千日紅的毒性已
逼出體外,再無殘留。余戚戚並不驚慌,反而贊道:「好厲害的氣功!能用內功
便帶出千日紅毒性的,你還是第一人!不過……」
她的臉上漾出迷人的笑容:「不過,不知你的氣功是否能逼出『耳邊風』?」
「耳邊風?」陳天風有點莫名其妙
余戚戚格格笑道:「武林中人只知道我千日紅劇毒無比,極是厲害。其實那
只是因為千日紅配製方便而已,用得不免過濫。若要說到品位和毒性,卻是最差
的。陳大俠名重江湖,我怎麼只以這種最差勁的毒藥對付您呢?那豈不是大失你
的身分?所以,先前我首先向後遠遠的退了一大步,倒並不完全是怕你反擊,更
重要的是拉遠距離,可以放鬆你的警備心理。剛才與你對話,在你張口之際,這
耳邊風的毒已從空氣中傳入你的體內!本來以你的修為,這耳邊風的毒一進入你
口中,就會被你所覺,如果你再以罡氣噴出,我就是白費心機。但不湊巧的是,
你先中了千日紅的毒性,千日紅對耳邊風有暫時克制作用。所以你沒有異樣的中
毒感。當然以你的精湛氣功,吸入些許毒氣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可惜你立即行功
想要逼出掌心千日紅的毒。那耳邊風的毒,自然跟著吸入你腹中,並且順著你真
氣行經的經脈,流遍全身!」
施文遠怒駡道:「真是一個無恥的下三濫!」
陳天風神色不變,反而贊道:「下毒也是一門學問,講究心思機巧,這耳邊
風的毒性是藉由空氣傳送。此時我處在上風頭,你在下風頭,逆風而播,果然不
愧為百毒神魔!不過逆風而施毒你也很累吧!」
余戚戚嗲聲嗲氣的說道:「還是陳大俠體貼人!不過逆風施毒二年前我便能
做到,對我來說並非難事,難就難在所布之毒必須凝而不散,否則毒倒了你身邊
的小廝,甚或毒死了旁邊的花花草草也極煞風景呀!」
陳天風知道余戚戚是怕分散毒性,一來使得毒性減低,二來也讓自己有所提
防。他淡淡的說道:「那真為難你了!」
余戚戚膩聲說道:「要想讓名滿江湖的陳大俠上當,自然得狠下一番苦工呀!
你現在又上了我一個當!」
施文遠波瀾不驚的說道:「又上了你當?你倒說來聽聽!」
余戚戚說道:「這『耳邊風』雖是無色無味,但發作卻慢!如果剛才你一覺
得不對勁,立即出手制住我,迫我交出解藥,尚有反敗為勝之機。我引誘你說話
到現在,那耳邊風的毒性已經完全發揮效用。這耳邊風一旦發作,渾身酸麻無力,
便是大羅神仙也是束手無策,動彈不得!」
陳天風悠然說道:「是麼?」說著右腳向前跨出一步,左手拇指食指相扣,
蓄而待發,這架式正是無量派絕技沖霄驚神指!
余戚戚面色大變,像個受驚的兔子般轉過頭,轉眼間溜得無影無蹤!因為她
知道,自己毒無法制住陳天風,那麼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陳天風凝神定氣,走了幾步,猛然吐出一口罡氣,相隔數尺的樹林花草被噴
中後皆紛紛枯萎!施文遠看得驚異不已。
陳天風說道:「幸而我之前一覺有異立時全神防備!江湖詭詐多端,你以後
多加小心。我們走吧!」 說著他牽著施文遠的手繼續向前走去。又走得四五裡
地,地勢變得較為平坦,道路也開闊起來,已能容兩馬齊驅。這時太陽已完全落
下山去。西邊的天空只餘下暗紅的微光。道路兩邊歸林倦鳥口唧唧喳喳的喧鬧著。
不知怎麼的,看到此景,施文遠仿佛又回到義父在一起的日子。想到義父的
慘死,施文遠不由黯然傷神。忽然身邊傳來「咕咚」一聲。施文遠轉頭看去,
不由大吃一驚。原來那聲音竟是陳天風摔倒在地之聲!施文遠上前扶起陳天風。
卻見陳天風臉色墨黑,並已有些浮腫,呼吸粗重,施文遠離得近了,僅是他噴出
的鼻息已讓他覺得腦袋微微一暈。陳天風說道:「背我起來!我中毒了!前面不
遠處便是清風坡,那兒有一家客棧,到那裡再行療毒!」
施文遠連忙背起陳天風,快步跑著。他邊跑邊不解的問道:「先前毒性被你
罡氣裹住噴出來了麼?」施文遠說道:「沒有全部噴出來!在前一刹那,吸入半
口!這種毒吸入一絲都不行!方才橋北林中還藏著三個敵人,不過看到我未中毒,
震懾於我的虛名,一直未敢出手。」
施文遠內功根基尚淺,再加上心中著急,沒注意調息,跑出四五裡地已經氣
喘吁吁。陳天風遂教導施文遠一些運氣調息,吐故納新的法門。施文遠本已覺得
十分疲累。但按著施文遠的法子調息,改變呼吸深度,頓時覺得身上一輕,仿佛
背並沒有背著一個人的感覺!腳下也輕快許多。施文遠不由喜不自勝。無量派的
輕功本是江湖一絕,它雖不及李明珠的輕功快捷精巧,卻最講究以息養氣,飄逸
自如。氣息最為悠長。長途賓士卻也不覺疲累。
過得半個時辰左右終於見到前面一家客棧。這家客棧不大,不過倒也算得齊
整,從桌椅門牆的色澤來看看,確是在此很有些年頭了。
除了陳天風和施文遠他們兩人外,還有一個女房客。兩人吃過晚飯後,由小
二領著兩人上了樓上的客房。施文遠對小二說道:「麻煩你弄兩隻大浴桶過來。
一個放滿熱水,一個放滿冷水。另外再在熱水桶裡放上二十個生雞蛋,冷水桶裡
放上二十個生鴨蛋。」
過了不大工夫,小二把浴桶和雞蛋鴨蛋準備停當。等小二走出房間後陳天風
對施文遠說道:「那耳邊風既有至陰至寒的毒性,又有大陽大燥的毒性。白天發
作是陽性,夜間發作是陰性,端的厲害無比!我現在到木桶中運功逼毒,雞蛋性
溫陽,和熱水正好可以驅除陰毒,鴨蛋性寒涼,與冷水可以克制火毒。不過我在
行功之時不得有任何驚擾。否則毒氣混亂不得外發。反而轉入奇經八脈,便有性
命之憂。所以請你在我旁邊護持!」
施文遠看著陳天風信任的目光,心中既感到壓力沉重,同時又打心底裡湧出
一股興奮與高興的心情。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陳大哥,你放心!我就是
死也不會讓敵人踏進這間屋子!」
陳天風微笑著說道:「記住,你的目地不是拼命,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只有
盡力保存自己的性命,才能有機會打敗敵人!」說著他脫了衣服,跨入冷水浴桶
之中。施文遠手持單刀,站在門口,一邊凝神戒備一邊觀察四周動靜。陳天風閉
目行功,不大一會兒工夫紅潮滿面,雖整個人泡在冷水中,但卻是滿頭大汗!過
了一盞茶的時間,陳天風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轉而跨入熱水桶中。
這樣陳天風依次在浴桶中行功三個輪回。到他第四次進冷水桶中行功時,施
文遠忽聽得客房樓道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心頭一凜,握刀的手不由緊了一緊!
那腳步聲來到他們二人客房的門前停了下來。
施文遠力貫右臂,準備好隨時對方沖進來。但四周只是一片寂靜!施文遠渾
身繃得緊緊的,兩眼死死的盯著大門。
隔了半響,「啪啪啪」響起了三下敲門聲。施文遠問道:「是誰!?」施文
遠的聲音尖銳而微顫,任誰都能 其中的緊張和不安。
這對於一向沉穩冷靜的他來說是從未有過之事。或許不幸的身世,流離的生
活,再加上赤血神掌的日夜折磨,使得他對死,並不覺得如何恐懼。但此時他除
了自身的安危外,還擔負陳天風的安危,內心孤獨的他此時已把陳天風當作自己
的兄長一樣看待。施文遠外表雖冷漠,但內心卻是極為火熱,不過也因歷盡人間
大悲大喜,生死別離。生成偏激執著的性格。別人對他惡,他對別人更惡,甚至
因此而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不過別人對他其稍示關愛,他又不惜頭斷血流以報
之。
聽那聲音仿佛是樓下客房的女客。施文遠心中稍稍放鬆,問道:「有什麼事
麼?」那人說道:「也沒什麼事,只是有人出一千兩黃金要我取你們性命!」說
著門栓被人震斷,門被生生推開,門口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青女子。正是樓下
的女房客。施文遠在那人剛剛跨進門時當頭一刀劈去。
那殺手在敲門時已試探出陳天風一定在行功逼毒,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十三四
歲的少年答話。而且施文遠緊張的聲音中更是暴露出這一點。所以她肆無忌憚的
直闖進來。在先前他們一進來時,她已暗中觀察二人,從施文遠的衣著看,估摸
他是施文遠的僕從之類的,很可能不會武功,即使會一些,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又能濟得什麼事?
那女殺手一時大意之下,險些吃了大虧。不過其身手也是極快,一個倒縱退
了出去,施文遠的這一刀雖未能砍傷他,卻也割傷她的衣袖。那女殺手極是惱怒,
右手在腰間一抖,手中已多出一條黑黝黝的軟鞭來。這一抖之際速度極快,卻是
寂然無聲。顯見她的鞭上的功夫極是了得。
那女殺手在江浙一帶也極為有名,今天卻險些傷在一名少年手中,心下自然
極為不平。她右手一揚,軟鞭揮動,甫點到施文遠的前胸,隨即轉而打向左肋,
鞭法靈活之極,便宛如活物一般。那女殺手使出第一招時,施文遠急忙舉刀來想
迎住長鞭,不料卻迎了個空,他從未與使鞭類軟兵器的人交過手,再加這女殺手
上鞭式既古怪,出手也快捷無比。只抵擋兩招便有些手忙腳亂。
之前施文遠的刀已掠出去,此時只得急忙一仰身,然後就地打個滾,這才險
險避開這一招!
他站起身後不由暗自心驚:「如若是一日前,尚未經過陳大哥的指點的話,
這一照面,就非吃虧不可!」
那女殺手目現詫異之色,說道:「小傢伙,竟能躲過我的奪魂鞭法!」
施文遠說道:「什麼奪魂鞭法,名字倒也響亮,卻不過胡吹大氣而已!」
那女殺手嘿嘿冷笑幾聲,說道:「剛誇你一句,你就得意忘形,你再來接幾
招試試!」說著右臂輕揚,動作柔緩曼妙,如同舞蹈。而那黑沉沉的軟皮鞭也宛
如輕妙緞帶般緩緩飄起!施文遠雖不懂鞭法,卻也知道這一手舉重若輕定是極難。
也未見那女殺手有何異動,那緩緩飄動的皮鞭,至半空,鞭梢忽然如毒蛇般
猛得向施文遠噬去!施文遠雖在心中早有戒備,以防止那女殺手再出奇招。但一
招委實太過古怪。不用說施文遠,就 是身經百戰的陳天風也不會想到那女殺手
的長鞭有如此變化!施文遠匆忙間立即一招撤步換形,向旁邊退出兩尺,但終究
遲了半步。胸口被鞭梢掃中,立時胸口衣衫盡裂。胸口上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施文遠知道自己顯然不是這女殺手的對手。他心中尋思:「她的鞭法飄忽莫
測,讓她占得先手,自己更是只有捱打的份。」想到這裡,他使了一招「一刀兩
斷」,搶身向女殺手的腰間斬去。那女殺手長鞭一揚向施文遠的脖間抽去。這一
下抽實了,非得把脖子勒斷不可!
施文遠急忙腰一沉,讓過來勢。但那殺手的鞭梢倏得一抖,如毒蛇般猛然向
下一折,筆直的向施文遠的眼睛鑽來!看這兇狠的勁道,如若被其戳中,不僅眼
睛必瞎無疑,連腦袋都會被其貫穿。施文遠一咬牙不理會這一鞭,揚手一招「抽
刀斷水」向她膝蓋削去!
以此形勢,如果兩人硬拼下去,施文遠勢必喪生,而那殺手最多膝蓋被砍成
重傷而已!但那女殺手被他這一招嚇了一跳,沒料到施文遠一上手沒兩招便拼起
性命來。她急忙退後一步避開刀鋒。作為一名殺手她可不願意受傷。畢竟殺人只
是她的謀生手段而已。與被 殺者之間並無仇怨。因此縱使相拼下去她可討得莫
大便宜,她也不願。
那女殺手一避之後,立即長鞭輕揚,閃身又上。這時天色已是全黑,唯一的
光線便是屋中內大桌子上的一盞如豆油燈。那殺手的長鞭本已奇詭無比,而在如
此暗淡微弱的光線下,那黑黝黝的軟鞭目力幾不可見。它似乎與那殺手身上的黑
衣一同溶入昏昏夜色之中!施文遠雖見到殺手揚手,卻根本無法知道長鞭會從哪
個方位抽過來。更不知道那靈活莫測的鞭梢會突然從哪裡鑽出來!恍惚間施文遠
覺得在與自己相鬥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怕而飄忽的幽靈!
施文遠手中緊握著刀,掌心與額頭都因緊張而滿是汗水。他全神貫注的注意
著周圍的異動,但饒是如此,身上也捱了三四鞭。不過都並非要害。那女殺手見
一時竟拿不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心中甚是驚異,也極為羞惱。她展開輕功,
身形步法飄忽不定,更增鞭法奇幻莫測之勢。
這樣一個幼齒少年。一個妙齡女郎在門口展開一聲殊死搏鬥。施文遠雖然占
盡下風,但每逢大危機時,便施展威霸八方進行防禦,或者抱著同歸之心狠命相
撲,一時間那女殺手倒也無可奈何。
兩人鬥三十招,那女殺手長鞭一展,來卷施文遠的腳踝。這一鞭貼地而來,
並且無聲無息,等得施文遠覺察時,已不及相避。施文遠連忙伸手在地下一拄,
意欲擋開那女殺手的長鞭。但沒料到那軟鞭一卷之後,卻隨即向旁帶去,卸開施
文遠手上的一抓之力。「嚓」的一聲把施文遠手上的刀奪了過去!施文遠大吃一
驚,心中暗中叫苦:「我功夫主要在刀法上,剛才刀在手中尚且不是她的對手,
現在刀被她卷走,空手對敵豈不是死路一條?說不得,只有一拼了!」想到這裡
他縱身前撲,直欺近身。施文遠和義父學過霸刀門的一些拳腳,但那些拳腳功夫
主詣是強身健體,鍛煉筋骨,在實戰中並無太大用處。而這種近身相搏的招數更
是沒有。但在生命危險之際,總會激發人的潛能。這時他心念如電,陡然想起幼
時與父親學過的十幾式強身健體的基本功中倒有一式適用。於是他倏得左掌一翻
向那女殺手的咽喉斬去。這一招「截喉式」招數極是狠辣,而且出手方位飄忽古
怪。鐵血門的武功極是厲害,即使入門粗淺功夫也非常人可敵。等到尋女殺手意
識到施文遠是斬她咽喉時,施文遠的手掌已靠到她雪白的項頸女殺手心中一涼:
「不料我鳳飛南卻喪身于一黃口小兒之手!」但就在施文遠掌緣切到喉頭時,她
感到來勢微一遲疑。鳳飛南心中大喜。
此時她手中長鞭已被掠在門戶外,回轉抵擋已是不能。倉促這間一個鐵板橋,
身體後仰,同時右手放脫長鞭,右臂上揚擋住施文遠的手掌繼續下斬。
剛才施文遠若不遲疑,一掌斬實,鳳飛南非得命喪當場不可!只是燈光昏暗
間,施文遠發現鳳飛南絕望的神情面容與當年自己的母親竟是極為相似。因此心
中一軟,不忍斬下去。其實鳳飛南與白素飛相貌並無多少相似之處,只是兩人皆
是江南女子,一般的都烏眉大眼,膚光勝雪而已。施文遠長處江北之地,再加心
懸母親,才把兩人看得極像。
鳳飛南左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貼著地面平平飛出去二尺,這才站起身來。她
想到剛才險情猶自心有餘悸。施文遠搶步上前,來撿地上的刀,剛剛俯身,忽然
覺得頭頂掌風颯然。
施文遠急忙一縮身讓開來掌,兩人在門前空手相搏,施文遠刀法尚可勉強可
對敵,拳腳功夫相差更遠,剛才那一招只是出其不意才能得手。而且鐵血門的入
門基本功大部分都是強健身體,而非對敵,他只得施展霸刀門的拳腳功夫。拆了
五六招,施文遠的胸前已中了一掌。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蹬蹬蹬」連退了數步,
差點一交摔倒。鳳飛南不容得其喘息,如影隨形一掌又向他頭頂拍來!
施文遠舉掌相迎,不料鳳飛南這一招卻是虛招。「嗖」的手掌一穿,打在他
的脅下!施文遠眼前金星亂冒喉頭一緊,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一交坐倒在地!鳳
飛南看了他一眼,想是感念剛才他掌手留情,並沒上前殺他,轉而向木桶中行功
的施文遠走去!施文遠咬牙支撐著站立起來,擋在她的面前。鳳飛南皺著眉頭說
道:「讓開!我的主顧只是要我殺他,於你無關!而且憑你現的的模樣根本擋不
住我!」施文遠喘息著說道:「因為我答應替他護法,所以除非我死,否則我不
會讓任何人靠近他!」
鳳飛南心頭一震:「沒想到在這弱肉強食,物欲橫流的世間,有如此重信之
人!竟然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來信守自己承諾!」但隨即她的目光一寒,冷冷的說
道:「好!既然你如此,我便成全你的迂腐高義!」說罷一掌向施文遠的天靈蓋
打來!施文遠舉臂格擋,怎奈剛架住來勢,雙方掌力震動脅下傷勢,頓時覺得鑽
心般的痛,渾身變得酥軟無力,根本無法阻攔鳳飛南的這一掌!
就在鳳飛南的手掌離他的頭頂僅有三寸時,她的心頭一動,收回了七成掌力,
只擬將他打暈。幾乎就在同時,浴桶裡傳來「嘩」的一聲水響。跟著一團白茫茫
的東西迎面打來。
鳳飛南看來勢極為勁疾,心中暗道:「陳天風難道行功完畢了?」此時再也
顧不得傷施文遠,急忙舉掌迎上那團白茫茫的東西。但剛與其接觸只覺得全身如
遭雷亟,身形被打得淩空飛起撞在後面的木板門上,整個門板被撞得粉碎陳天風
朗聲說道:「剛才見你無意取這位小兄弟的性命,所以也饒你一命!你快快去罷!」
鳳飛南站起身來隻覺得胸口煩惡難當,哇的吐出一口血來。不過吐出血後,
全身卻也無大礙。這時她才覺察到雙掌之間濕漉漉的,意識到剛才那白茫茫的東
西竟然只是一團水而已!想到這裡她不由心頭駭然,拿起地上的長鞭向陳天風欠
了欠身,說道:「多謝陳大俠不殺之恩!」然後轉身離去。
施文遠欣喜的說道:「陳大哥,你的毒已全部逼出來了?」施文遠搖了搖頭
說道:「還沒有,這只是第七個輪回!要到第九個輪回毒性才能盡數逼出來!」
施文遠臉色大變說道:「你方才說行功之際受到驚擾就……」施文遠微笑道:
「剛才因我先已收功,準備從冷水桶中轉而進熱水桶中。所以並無大礙。」說著
他跳進了熱水桶中繼續進行療毒。每一輪回行功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待得第九
輪回完成時,已是半夜時分。陳天風從浴桶中躍出來。施文遠見到陳天風臉上黑
氣盡褪不由極是高興。
這時他再看那兩隻浴桶,只見那本來放滿冷水的浴桶裡騰騰冒著熱氣,而那
只盛放熱水的浴桶的表面則結上一層薄冰。更奇的是兩隻桶中的雞蛋和鴨蛋全部
色澤墨黑漂浮在水上。陳天風說道:「我要行功清除體內的餘毒,你去把這些蛋
拿到外面空地上埋掉。注意千萬不可打碎!毒性大部分都吸附在這些蛋裡了!」
施文遠依言拿過一隻籃子,小心翼翼的把這些蛋放進去,然後拿了一隻鐵鍬到客
棧後院挖個土坑把蛋全埋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陳天風拿著筆墨寫了一張方子交給施文遠,對他說
道:「昨日中途停頓,體內餘毒沒有盡驅,你替我照這個方子抓藥來。從這兒向
東南走七八裡地,便有一處較大的集鎮,叫宋集,這方子也是常見的活血散毒的
草藥。你到那兒應當能買到。施文遠拿著方子略看一下,放入懷中準備動身去宋
集。
陳天風說道:「等一下!宋集雖不很大,有一樣卻十分出名,你倒是要小心
了」
施文遠說道:「是什麼?」
陳天風微笑著說道:「那兒的小偷可是遠近聞名的!那宋集是方圓百里內最
大的集鎮,可能跟這兒人普遍貧窮有關吧,很多小偷都到那兒行竊。你有什麼重
要的東西就放在這兒由我替你保管。」
施文遠想了想,把李觀日交給自己的十龍百日丸,錦盒,以及當年的南疆林
中救命恩人遺下的玉環一起交給陳天風。陳天風看到這三樣東西時眼前一亮,不
由又重新打量了他一次。但是他什麼也沒說,不動聲色的把東西接過去。
施文遠到了宋集時,天色已是大亮。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兩旁客商小販的
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異常。施文遠向一名行人問明藥店所在,循著其所
說路線快步而去。
但到了那家藥鋪,把藥方遞過去那掌櫃的看了一下卻說沒有貨。施文遠出了
這家,又向路人打聽卻了另一家藥鋪。哪知還是沒有這幾味藥!當他到了第三家,
掌櫃拿著方子搖頭時,他有些急了,說道:「掌櫃的,這幾種藥關不是什麼罕見
0的藥材,怎麼我跑了幾家都沒有呀?既然你們這時配不齊,能有幾味就抓幾味吧!」
那掌櫃的說道:「不瞞你說,你這幾味藥連一種都沒有!這兩天沒有貨,要
不你等四五天以後再來,我們進貨後再來。」
施文遠焦急的說道:「這是急等著救人呢,哪能再等得四五天!」
那掌櫃的說道:「哦,那你去大德堂看看吧,他是我們這兒最大的藥鋪,那
兒定然有!」
施文遠問明道路,風風火火的趕到大德堂。到了大德堂門前抬頭一看,果然
見得門庭比先前那幾家要氣派宏大的多,僅是門前掛著的匾額已有半人多高,整
個藥鋪有三層,均是由朱紅大漆掃就,與周圍房屋相比 特別醒目,施文遠越過
臺階,走進大堂。
只見裡面有四十多人在排隊拿藥,另一邊一個櫃檯有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者為
病人看病。施文遠站在櫃檯前排隊,好不容易才輪到他。他上前把方子遞過去。
那個掌櫃的看了方子一下,又斜眼看了施文遠一下,然後說道:「這方子是
誰開的?怎麼用這麼大的量呀?你是看病還是販藥的呀?」
施文遠連忙說道:「當然是看病的,這個藥是連帶外用的所以量大了些,這
裡有貨吧?」
那掌櫃的說道:「我櫃面上沒這麼大的量,我去倉庫拿給你!」說著帶著方
子向櫃檯後面走去。
施文遠聽說有貨已是大喜過望,他站在櫃檯前等著,但等了好大一會的工夫,
都沒見那掌櫃的出來。排在他後面的人們已焦急的議論不休。
施文遠心中一動,想道:「聽這些人議論這藥鋪的倉庫和櫃面相隔不遠,怎
麼他到現在還沒有出來?難道其中有詐?我還是不能在這兒傻等,先出去一會兒,
到附近找個地方暗中觀察動靜再說!」想到這裡他抽身出來,大步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不防有人也正匆匆向裡走來,兩人撞個滿懷。那人個子瘦小,
被撞得直向後跌去。後面走來的一個大漢連忙搶步把她扶住。施文遠也被撞得倒
退了一步。
等他站穩身體定睛一看,被他撞上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而後面扶住
她的是一個三四十歲面帶病容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
施文遠覺得這兩人極是眼熟,再一看那大漢身後背著的傢伙,想起是在天長
時遇到的兩個賣藝的父女倆。他連忙上前問道:「真是對不起,小妹妹你沒事吧?」
那小女孩說道:「沒事!咦,你不是在天長鎮那個打抱不平的大哥哥麼?哈
你身手真的很不錯耶!」顯然那個小女孩也想起他來。施文遠想起那日的事,微
覺尷尬,被她說的臉上一紅,也不知她是譏,還是贊。忽然他心中一動,掏出幾
兩銀子和方子一起交給那個小女孩,對她說道:「小妹妹,麻煩你給我買這幾味
藥。我在宋集鎮的出口等你!」那小女孩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撞了我,我還沒
找你算帳,你倒叫我替你做起事來?」施文遠說道:「這……這就當是我求你了,
剛才……實在是對不起!」那小女孩頭微微一揚說道:「這可不行!除非……除
非你叫我一聲姐姐!」施文遠有點啼笑皆非,這小姑娘看上去顯然比自己小,卻
硬要充老人頭。但當此之際也是無法,只得應口說道:「好了,小姐姐,我再為
剛才撞你賠個不是。」那女孩高興的點頭說道:「嗯,果然是個謙謙『小』君子。
你去出口的界牌旁等我,我很快就到!」[施文遠隻身快步離開大德堂,剛走出
二三十步,聽得後面動靜異常,匆忙中回頭看去。卻見七八個大漢向這邊奔來。
為首的正是在鐵山寺玉龍溝曾會過的司馬堂主等人。施文遠見過他們出手,知道
僅僅是那個副堂主,自己就不一定能敵得過。於是他專往人多的地方鑽,仗著身
形瘦小,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想借此避開他們的視線。但是那司馬堂主等步履極
快,而且他氣功厲害,人未到前方擋住他道路的人已紛紛向兩邊跌去。施文遠不
但沒能擺脫追蹤,他們的距離反而越來越近!
施文遠心急如焚,此時已漸漸離開繁華地帶。那司馬堂主忽然一縱身向施文
遠的後背抓來。施文遠一回頭覷得空破處拔刀一招「威霸八方」向司馬堂主砍去!
司馬堂主在玉龍溝見過他出手,這一抓滿以為能擒住他。沒料到短短幾天不見,
施文遠的武功如此精進!而且刀法大氣磅礴,玄奧莫測,饒是司馬堂主身經百戰,
也不知這一刀究竟要砍向何處,比之施文遠先前的刀法不知要高明出多少倍!他
大駭之下全力後退,但終是遲了下,右臂被重重的砍上一刀!這一刀傷勢沉重,
若是再深得幾分,事個手臂都被卸下來!劉副堂主和另外三人也已趕到。一見司
馬堂主身受重傷都大吃一驚。
劉副堂主和另外一名使鞭的漢子拔出兵刃向施文遠攻來。另一名漢子不擅兵
刃,掌法卻是了得。
施文遠向走疾走,行了數步,猛然回頭又是一招「威霸八方」。那幾人剛才
遠遠的看過他使出這招。看其出手架式知道又是這一招。但當他真正再使出來時,
雖知就裡,卻又無法可破。三人不約而同的倒退了一大步。施文遠見逼退他們,
回頭又是疾奔。等到三人又逼近時,施文遠回身還是一招「威霸八方」!三人雖
料到他必出這招,但到得當時只見眼前刀光如練,不知從何抵擋。急忙又是疾退。
如此數次後,那使鐵鞭的漢子蠻勁發作,偏偏不服氣不再後退,硬生生一鞭向施
文遠砸去意圖拼個兩敗俱傷。劉副堂主大叫:「不可!」邊說著連忙抓住那使鞭
漢子的衣服向後急拉。「嗤」的一聲,那使鐵鞭的漢子一身衣服被單刀從中間剖
成兩半,露出毛茸茸的胸脯。如果不是劉副堂主及時拉他,顯然他已難逃剖腹之
災!
使鐵鞭的漢子雖然悍勇,此時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這時司馬堂主已包紮好
傷口從後面追到施文遠的身邊。施文遠無奈又使得一招「威霸八方」向司馬堂主
砍去。司馬堂主卻也不管他砍向何方,只是把手中的兵刃急舞,使出單純防禦的
套路,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層護身的光幢。施文遠的刀砍在光幢上立即被彈了開來,
而且把施文遠帶動向後退了一大步,而司馬堂主紋絲不動,顯然他的內力比施文
遠高出一大截。司馬堂主說道:「大家都只守不攻,四面圍住他!」另外三人都
已會意,各自舞動手中兵刃從四個方位向施文遠緩緩逼近。
施文遠左沖右突,便那幾個人都只不攻,自顧自的使著一套護身招數,施文
遠畢竟年幼,氣力不如他們硬行衝撞一無效果。
正在他焦急之時,遠遠的看到那賣藝的父女二人向這裡走來,顯然他們是應
約送草藥而來。施文遠心中不由更是大急,忖道:「天下堂人向來橫行無忌,這
賣藝的父女倆又能有什麼真功夫?來了只怕枉自斷送兩條性命而已!」他疾聲高
呼:「快走!」不料那父女倆見他被人圍困,又聽他說:「快走,」自然以為是
叫他們快點走來助他一臂之力。
那父女倆加快步伐,同時那父親高聲說道:「莫慌,我來幫你趕走這些剪徑
小賊!」施文遠啼笑皆非,心道:「敢情這樣大叔把天下堂人當作強盜了!」
父女倆來到近前,父親把背上行李放下來,從中取出一杆花槍暴喝一聲:
「呔!膽大賊盜,居然在此光天化日之下行劫!有我在此還不快去!」這一聲嗓
門特大,那四個人被這一嗓子都喊愣了,停下來轉頭向這邊看來。施文遠心中只
想樂,聽這中年人的嗓音和措辭簡直就像是唱戲的。
司馬堂主哈哈大笑,那父親濃眉倒立,把花槍一抖向司馬堂主的面門刺去。
司馬堂主因右手受傷連忙左手一揚,擬用手中的兵刃格住這一槍,但那父親變招
奇快,手一沉槍尖向司馬堂主的咽喉紮去!司馬堂主大吃一驚,連忙一個鐵板橋
讓過來勢,那父親驀得左手一提右手一按,收槍頭現槍攥,槍柄在司馬堂主的肋
下一點,司馬堂主哎呀一聲摔倒在地,痛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站起身來,其餘
三人面面相覷,正準備一擁而上,司馬堂主臉色鐵青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們
走!」說完當先轉頭離去。
等他們走遠,施文遠連忙向二人道謝。那小女孩說道:「我叫陸詩韻,大哥
哥你叫什麼名字?」施文遠說道:「兩們救我一命,我卻連姓名也沒告知,真是
對不住,我叫施文遠,是淮北風雲莊的人!」陸詩韻說道:「風雲莊倒是大大有
名哦,張莊主的功夫很是厲害。她的女兒機智聰慧,素有女諸葛之稱。」
提到張秀容,施文遠不由兩眼一亮,神情興奮起來,他眉飛色舞的說道:
「要說到小姐,她不僅僅聰明過人而且生性善良溫柔體貼,待人仁愛寬厚無人能
及!」
陸詩韻笑嘻嘻的說道:「聽你這麼贊她,她一定很漂亮吧?」
施文遠說道:「當然,她有如此品行,上天怎麼會薄待她呢!其實我贊她卻
和她長得如何無關!」
陸詩韻說道:「聽你如此說,仿佛天下所有的好都被她占去似的!有空我倒
很想見見她!」
施文遠見這小女孩的父親在一邊一言不發,遂問道:「敢問大叔尊姓高名?」
那中年人看看小女孩,說道:「我叫……陸虎!」
陸詩韻把一大包藥遞過去,然後又掏出一小錠銀子給他,說道:「藥替你買
了,這是多餘的銀子!」施文遠雙手接過,連聲道謝。狀極謙恭。陸詩韻笑嘻嘻
的說道:「你剛才已謝過了呀,還謝什麼?」
施文遠說道:「剛才是謝你們救命之恩,這次是謝買藥之德,自是不同!」
陸詩韻笑道:「原來果然是有禮之人,不枉我們救你幫你,咦,剛才救你一
命,你只說一聲謝謝,這次卻謝了七八句。難道這藥比你性命寶貴?」施文遠說
道:「這藥是去救一位大俠性命,我是無名小卒,和他相比又值得什麼?」
陸詩韻說道:「嘻!我可不這麼認為,不管他是誰,名震天下也好,眾所矚
目也好,他的性命也和其他人一般!沒有孰輕孰重之別!而且天下大俠盡多欺世
盜名之輩!在心裡 哪個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陸詩韻年紀雖小卻是觀顏察色心思玲瓏,在她說這些話是見到施文遠臉上老
大的不以為然,於是話頭一轉,古怪精靈的說道:「你這個人倒是很有趣,和我
們只見過一次便放心的把這老大一錠銀子給我們替你買藥,你不怕我們把你的銀
子拿了溜之大吉?」
施文遠笑道:「你們怎麼看也不像那種壞人,我自然放心!」
陸詩韻頑皮的說道:「人不可貌相,我就是壞人呢!你這樣相信我等你上當
就後悔莫及了!」
施文遠說道:「我義父說過『相由心生』,所以觀人眉宇倒也能把人的品性
看個七七八八。再說以你們的身手,如果心性卑劣,也不至於辛辛苦苦飄泊江湖!
我這藥要急趕著救人,就此告辭!」說著轉身快步而去。施文遠一直沒有注意到
他和陸詩韻說話時陸虎一直恭順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如果他們真是父女,這顯
然很是不合情理!
等施文遠去得遠了,陸虎恭敬的問道:「小姐,難道就這樣放走他?」陸詩
韻說道:「我剛才在藥店門口趁著一撞之機已在他身上搜過,那東西決不在他身
上!」陸虎看著遠處施文遠快要消失的背影說道:「我們快點追蹤,再遲他就走
得沒影了!」陸詩韻說道:「你放心只要他身上帶著那包藥,他走到哪兒我們都
能追得上!父親知道我給他辦成這事一定會很高興!」
陸虎說道:「主人知道這個盒子中的物事極為緊要,只是身在河南牽制少林
武當,使其不得輕舉妄動,因此也無暇分身。其實這事再緊要也用不到他老人家
親自出馬,我們天下堂要的東西什麼時候得不到的?」
陸虎說完聽陸詩韻一聲不響,遂轉頭向她看看去,只見她看著施文遠遠去的
背影呆呆出神,想來自己夜總會沒打聽到。於是他走到近前,加重語氣說道:
「小姐!小姐!」陸詩韻一驚,這才回過神來。
陸虎說道:「小姐,有什麼事麼?」
陸詩韻說道:「沒什麼!」
陸虎說道:「小姐你把自己真實姓名告訴他,恐怕會引起他疑心呀!」
陸詩韻說道:「他連你大名鼎鼎的病太歲上官無極都不認識,可見其見識不
廣,又怎麼會認得我呢?」
上官無極說道:「我已十多年不在江湖露面,不用說他,一般成名江湖人物
能認識我的了不多了!倒是我覺得小姐自己閨名告訴他極為不妥。」
陸詩韻不耐煩的說道:「囉嗦!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名字告訴他又有什
麼不妥了?而且什麼時候輪上你來教訓我?」
上官無極連忙低下頭說道:「不敢!」
陸詩韻說道:「我們也走罷!」
施文遠趕回客棧,已是晌午時分同讓夥計把倒進大鍋中熬了一大鍋水,然後
把藥水倒進木桶中送到他房中,一切停當後,施文遠更衣在裡面浸泡。這次陳天
風只要像平時一樣吐納即可,不再需要護法。不過施文遠還不放心,依然守在他
身邊。
陳天風在木桶中浸泡約莫半盞茶功夫,忽然臉色大變,像被什麼蜇了一般,
猛得跳出浴桶,然後飛快的擦乾身子,穿上衣服。
施文遠見其神色不對,連忙問道:「陳大哥,怎麼了?」
陳天風說道:「你這藥是從哪來的?裡面有龍虎化功散」
施文遠懊悔萬分,頓足說道:「我上當了!被人所騙。這藥從一個叫陸詩韻
的小姑娘手中拿來的!」這才忽然想起陸詩韻曾說過的一句話『我就是壞人呢!
你這樣相信我等你上當就後悔莫及了!』一想到這句話更是又悔又恨,自己連連
揮了自己幾個耳光,說道:「我沒被人騙,人家其實早已告訴我,我只是太蠢而
已!」陳天風聽得莫名其妙,連忙問是怎麼回事。施文遠把先前的事講述了一遍。
施文遠沉吟片刻說道:「武林中使大槍的人並不多,使得厲害的更少!再經你所
說的形貌,那陸虎極可能是十三年前橫行北五省的病太歲上官無極!那個女孩應
該是他弟子一類的晚輩吧。這個女孩果然厲害,小小年紀卻懂得把握人的心理。
她先是裝作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使你除卻戒備心理,而後又戲稱自己是壞人,
這時你就算心中仍存在一絲戒備之心,經她如此一說反而更相信她,虛者實之,
實者虛之,這分心計不用說你,就是老江湖也得上她的當,倒不是你之過。」
說到這裡他忽然眉頭一皺:「這小女孩小小年紀已是如此,長大後還了得?
她年紀小,滿腹詭計,一定是給上官無極給帶壞的!」
這時陸詩韻和上官無極正藏身在客棧後面的樹林中,聽了這句話,上官無極
心中苦笑:「她這些點子是給我帶壞的?我都被她給玩死了!」
陳天風繼續說道:「我想他們也快來了,幸好那些藥是外浸,並未內服,龍
虎化功散的效果並未完全發揮,我現在大約尚有八成功力!那上官無極多年前蓋
世太保功已有七成火候,現在想來就是沒有十二成也有十成火候了。我八成功力
與之相爭一點把握也沒有!我們還是避上一避吧!」
藏身在樹上的陸詩韻說道:「聽他這麼說,好像你那破爛蓋世太保功還挺厲
害的呀!」上官無極說道:「當然!蓋世太保功練到十二成火候可以不懼任何刀
兵。與少林的金剛不壞身有異曲同工之妙!」陸詩韻說道:「那你練到幾成了?」
上官無極說道:「我練到……第……八重!」陸詩韻說道:「十多年前七成,…
…現在……八成哦……很不錯!」說著不置可否的點著頭。雖然口中沒說,但是
上官無極明顯聽出這話外這意是說他無用!但偏偏陸詩韻口中又無任何責怪他的
話,讓他無從辯解。這一股鬱悶之氣憋在心中難受之極。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好一會兒還是說道:「這蓋世太保功練到第五成以後便變得極為難練,再每前進
一成威力卻提高一倍以上!在我們門派中,我算是……」話沒說完陸詩韻卻已打
斷他的話,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剛才不是已贊過你了麼?難道贊 得不夠麼?」
上官無極不由臉現尷尬之色,想到竟被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間不由
得頗不服氣,尷尬之中現出幾分憤憤之色。陸詩韻忽得把話頭一轉,說道:「你
說施文遠此時是不是很生的我氣?」
上官無極說道:「你騙他這麼慘,他不僅是生氣而已,他心中一定是很恨你!」
陸詩韻展顏一笑,說道:「那就好!」上官無極弄得摸不著頭腦,「別人很恨你,
你又有什麼好高興的?這個小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陸詩韻說道:「我們得走啦。希望再見到他時,他還能記起我!」
上官無極說道:「上哪兒去?」
陸詩韻說道:「淮北!」
上官無極說道:「什麼事呀?」
陸詩韻說道:「我有什麼事,還用向你先請示麼?」
上官無極碰個軟釘子,老大沒趣,礙於身分又不敢發作,呐呐的說道:「那
這邊的事……」
陸詩韻說道:「依你看,你的八成火候的蓋世太保功能敵得過現在的陳天風
麼?」
上官無極說道:「功力上應該差不多,但無量派的功夫一向以奇變橫生見長,
一不小心就會著他的道,不過百毒神魔,大力神魔、玉面神魔、千手神魔都在左
近,會齊他們擒他不難!」陸詩韻說道:「有他們都在,就是沒你要擒陳天風也
不難,我不耐煩等人。你傳下話去,知會他們陳天風雖受化功散影響功力削減,
但仍是只宜智取。此事便由玉面神魔主持。」
上官無極說道:「玉面神魔在這幾人中武功最弱,又是新近歸順,小姐怎麼
用他?」陸詩韻說道:「我自有道理,還有,那個施文遠千萬不可傷他性命,我
還有話問他!」
兩人說完離開客棧後面的小樹林,來到一個空曠處,上官無極點燃天下堂召
集煙花,然後把陸詩韻說的話傳達下去,一切辦理妥當。兩人又來到宋集,雇了
一輛大車,直奔淮北方向而去。
半路之上,陸詩韻忽然「哎呀」一聲驚叫。上官無極慌忙說道:「小姐怎麼
了?」陸詩韻說道:「沒什麼!」心中此時卻是後悔不迭:「我上陳天風的當了!
武林中都忌諱露出自己的深淺,他怎麼會隨隨便便的就說出自己保有八成功力呢!
而且說的聲音那麼響,顯然是他猜到我們可能跟蹤而至,故意說給我們聽的!他
指不定已功力全失!就是殘存部分功務也遠沒有八成!現在折回去可能還來得及
追上他們。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很丟面子,算了,況且以玉面神魔等幾人的實力
聯手擒他應該很容易!」
再說陳天風和施文遠兩人匆匆離開客棧向北而行。走了十多裡,施文遠見陳
天風滿頭大汗覺得極是奇怪,問道:「陳大哥,怎麼只走了十幾裡路而已,你就
出了這一身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陳天風搖了搖頭說道:「其實剛才因受化功散影響,僅剩三成功力而已!我
知道大凡智慧過人之輩皆十分謹慎,做事不會莽撞,定當謀定而後動,其時他們
一定藏身暗處窺視我們虛實,所以我故意放出話,說自己尚有八成功力把他們嚇
走。至少讓他們不收輕舉妄動!剛才一路之上我以『一氣貫日月』氣功催逼體內
化功散,讓其與汗水一同揮發,一路之上行功下來,好歹又恢復二成功力。」
施文遠說道:「跑動之中能夠行功調息,我可來聽都沒聽說過!大凡氣功都
是坐式或者站式,也有極少的是採取躺式的。」
陳天風微笑著說道:「這『一氣貫日月氣功』獨特之處便在於此,它是一種
吐納秘法,不論是站坐行奔躺皆可修習。本來是師尊的一位好友與師尊談論道家
的吐息法時所授,師父便據此而創此行功法門,但事後等師父自己練成時細思那
位朋友的話中有許多不可解之處。可惜等師父再想向那道友請教時,那位道友已
身故。因此這一氣貫日月氣功存在許多弱點,師父說過如果解開其中所有奧秘,
一氣貫日月氣功即可達到生命不敗,內息不止之境!」
施文遠問道:「什麼叫生命不敗,內息不止之境?」
陳天風說道:「也就是說只要擁有此功之人不死,經脈之中內息便會自然川
流不止,而不必其用意念去控制!也就相當於其一天十二個時辰連睡覺之時在內
都在練習內功!你要知道,常人勤奮者一天也最多練二個時辰內功。其餘時候,
內息散於各經脈之中,內功其實在輕微後退之中。但一氣貫日月氣功練到最高境
界卻不用有此擔憂!這樣練一年氣功,效果即相當於常人十年!可惜師父那位好
友死得太早,師父無法領會其中的真義,此法最難之處便是睡覺之中也無意識控
制行功,卻又如何避免走火入魔?」
施文遠忽然覺得這一氣貫日月聽起來很是耳熟,但細想起來卻不知到底在何
時何處聽說過,心中覺得很是納悶。兩人又行了二十多裡路。面前橫亙著一條深
壑。這溝壑有十數丈寬,深達數十丈,下麵河水奔流甚急。兩人順著溝壑旁的小
道逆流而行。
大約又走了四五裡地,看到前面 不遠處有一座索橋。整個橋由數根鐵索組
成,鐵索上面鋪了些木板。若是常人走在上面,橋身便會左右輕微晃蕩不休,真
是讓人膽戰心驚。陳天風和施文遠均身負輕功自然不用擔心。到了橋頭陳天風在
前面施文遠在後面走得穩穩當當。但就在他們走到橋中間時,忽然聽得橋對面傳
來一聲如雷鳴般的大吼:「嘿!」兩人都吃了一驚,抬頭看去,卻見橋的彼端站
立著一名身高近丈的巨漢!那巨漢身上賁張的肌肉把衣服繃緊緊的,似乎渾身都
散發著無窮的精力。他那肌肉虯結的胳膊,幾乎與尋常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細!顯
然他的外家功夫極是了得!那人小眼睛大嘴巴,塌鼻樑,膚色黝黑,相貌醜陋。
他手上拿著一根鴨蛋粗細晶光燦然的鑌鐵棍,雙目圓睜,站在那裡倒也威風凜凜。
陳天風心中一沉:「大力神魔。石開天!若是在平地上遇到這樣的外家高手
倒也不懼,如今一來功力受損,二來在這窄小的索橋上無可閃避,只有硬碰硬!
還是退回去另覓道路吧!」剛想到這裡卻見來時的橋頭又現出三個人來!一個是
百毒神魔余戚戚一個是千手神魔萬中發,還有一個很年輕,並不認識。
陳天風一看這情形知道回頭倒不如向前硬闖,此時宜速戰速決,否則兩邊敵
人同時會合,自己便將陷入腹背受敵之境!想到這裡他抬步兩縱已到石開天的身
前,陡然拔出腰間長劍一劍向他的眼睛刺去。這一劍起手之際毫無徵兆,等到石
開天注意到時劍尖離他的眼睛已不到三寸!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11 22:45
標題:
鐵血傳奇(08)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八章 驚變
這時百毒神魔等三人快步向橋中間趕來,千手魔神走在最前面,他手一揚五
六個飛錐帶著怪響向前飛去!這飛錐每個都有拳頭大小,同時握兩個在手中已是
極難,也不知他如果手一揚就發出五六個。施文遠連忙舞動單刀把飛錐一一格飛,
那些鐵錐每個均有數斤重,再加上由千手魔神所發,力道極大,施文遠把飛錐格
飛,手臂也一陣酸麻!千手神魔萬中發右手剛發出飛錐,左手又是一揚,四支飛
鏢又激射出去!原來他左右手皆可發射暗器!
這邊大力神魔匆忙之下舉起鑌鐵棍來格陳天風的長劍。不料陳天風的這一招
眼見得淩厲卻是虛招,陳天風手一拖手中長劍卻轉而向石開天的胸膛劃去!石開
天大叫一聲背身向後急退。陳天風劍勢不變身體卻似離弦之箭激射而去,如影隨
形的緊追著石開天!
石開天急退,施文遠卻是急進,劍尖始終離石開天的胸膛不到半尺,劍尖的
森然劍氣激得石開天胸膛汗毛全都倒豎。
這時萬中發的飛鏢已到施文遠的身前,施文遠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把手中的
單刀舞得如同一道鐵牆般。不料那四支飛鏢在他身前一尺處忽然在空中劃出一道
弧線,兩支從左邊兩支從右邊繞過施文遠的『鐵牆』,向陳天風射去!
這兩支鏢已帶上弧旋勁。施文遠也聽過暗器高手可以用弧旋勁發暗器,但一
開始暗器就不是走直線,而是在空中飄忽不定。可是萬中發的暗器出手後一直毫
無異樣,等到臨近身前時弧旋勁才發作,其對暗器力道速度時間的把握可說已妙
至毫顛的地步!而一手卻能發出兩種相反力道的弧旋勁更是令人不敢置信!
陳天風聽得背後銳勁破空之聲漸近,連忙回身用長劍一絞,把四支飛鏢打飛。
石開天終於趁機拉開兩人的距離得以喘息,他這時已發覺自己竟退到了橋頭!再
退便無法阻攔陳天風,但回想剛才陳天風淩厲無比奇變橫生的招數,猶自覺得心
寒。他握棍的手不由緊了一緊,這時他才感到不但掌心,全身都遍是冷汗!
石開天心中忖道:「這陳天風果然厲害!我金剛猛撲的大力在他面前竟然無
法發揮!」
這時陳天風擋開暗器後回身又向石開天追來。石開天不再退,暴喝一聲一招
「雷霆怒擊」棍影如山向陳天風當頭壓去!陳天風不想硬碰硬。而索橋之上究竟
狹小也無閃展騰挪的餘地,只得退了一步,在退步的同時左手劍斜斜的向空處刺
出。石開天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雷霆怒擊」已使完,他知道如果讓陳天風
落得先手自己又得手忙腳亂不可!這時只有與他搶攻,逼得陳天風防守才是上策。
他正擬跨步連擊,施展「風雷九州」,腳下側跨半步,忽然覺察到施文遠的長劍
正擺在自己欲跨步的方位,自己這一步踏出仿佛就是把胸膛送上劍尖一般!原來
剛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劍正是預料到他的下著搶得先手!
石開天驚駭不已,他正想撤招退步,忽然心念如電:「我這招剛剛使出一半
即撤招,舊力已卸,新力未生正是最薄弱這時,在旁人面前或可僥倖,但在陳天
風的面前還是不形同送死?」想到這裡他大喝一聲,全身肌肉暴漲,上身的衣衫
盡被撐裂,露出精力彌漫健碩無比的胸肌來!在大喝同時,他手中棍的速度也急
驟提升,棍尖隱挾尖嘯之聲!
陳天風見到石開天如此聲勢也不由心中暗驚。石開天這一招看似極為兇險,
意圖拼個同歸於盡但事實並非如此!石開天這一招使出胸口必定中劍,但石開天
練有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這一劍勢難取得他的性命。相反以他棍上的力道即使
被稍稍掃上也得骨折筋摧!
陳天風不得不退後一步,這時萬中發和余戚戚還有那陌生的年青人已趕到橋
中間。余戚戚萬中發怕誤傷石開天,不敢發暗器也不好放毒。兩人各處取出兵刃
來。余戚戚使得是一條紅綃索,紅綃在陽光的照耀下寒光閃閃,顯然上面已佈滿
毒針!萬中發的兵刃是一個形似鐵勺類的東西,那年青人使得是判官筆。橋大約
有四尺寬,兩人並肩而立已有些束手束腳,三人並排而立根本不可能。萬中發和
余戚戚並列站在前排。施文遠與其中一人相比 也遠為不及,更何況兩人一同出
手?若不是杖著施文遠所授的「威霸八方」保命 ,只怕一出手之間已送了性命!
這邊石開天一殷剛停不容施文遠出手反擊又是一招橫掃千軍向施文遠腰間掃
去!施文遠連忙縱身躍起。石開天這一招打個空,由於這一招用力過猛,他雖撤
勁收棍,但餘勢不止棍稍在左邊護欄鐵索上一掃。「嘣」的一聲兒臂粗細的鐵索
竟被掃斷!整個索橋向左邊高高蕩起。鋪在上面的數塊木板也震得散脫滑向深谷
之中!此時站立在橋上的五人猝不及防全部向右邊摔跌下去 !萬中發和余戚戚
等幾人均是身經百戰的高手,雖驚不亂,及時穩住身形。施文遠側身向右邊倒去,
他左腳側踏想借力穩住身體,但不料腳下的木板已滑走一塊這一腳踏 個空!人
仰面摔向百丈深谷之中!
施文遠身中半空見到此景連忙使個千斤墜,身體急速下沉,及時抓住施文遠
的腳跟,同時自己左腳勾住一根鐵索身形一翻重新站立在索橋上。還沒等兩人站
穩,萬中發覷准這個大好時機,出手向施文遠抓去!他知道施文遠身上的錦盒是
幫主極為關注之物,此番由他擒住施文遠,功勞自是不小。正在得意處,忽然眼
前紅光一閃,余戚戚的軟索也卷向施文遠,而且有意無意間,正好橫阻在萬中發
和施文遠之間。萬中發再不收手,非得先抓在軟索上不可!軟索上佈滿毒針,萬
中發自然 不敢冒險,急忙退步收掌,不過他臨撤掌時,掌風一帶把余戚戚的軟
索吹偏失去準頭。
陳天風和施文遠剛站穩腳步,石開天一招「雷動九霄」向陳天風連肩帶背砸
過來。此時陳天風的身後是萬中發和余戚戚自是無可退卻,身邊是施文遠,自己
躍身避讓,施文遠便首當其衝!況且身在半空無可著力四個強知環伺之際也極為
兇險!
舉起長劍向鐵棍迎截過去!石開天心頭大喜,他一向自恃天生神力,早存與
陳天風硬拼之念。見到陳天風被迫硬接,吐氣開聲運足十二分的力氣迎上去!
石開天能名列十八神魔絕非幸致。他不但一身外家功夫厲害無比,而且由外
返內金剛勁的內力也極是了得。
劍棍相交,「嚓」的一聲動靜竟是出乎意料的小。石開天覺得這一棍仿佛打
在一團棉花堆上。這時萬中發舉起鐵杓向陳天風的身後打去,施文遠想幫施文遠
抵擋一下,但功力與萬中發委實相差過大。在這索橋上絲毫取巧不得,他的單刀
剛與鐵杓一碰人已被震得坐倒在地!若不是雙手拼命握住刀,只怕刀早已被打飛!
陳天風聽得身後風聲異動,側過身子,右手的長劍仍架在石開天的鐵棍上,
左手一掌打在萬中發的鐵杓上。萬中發只覺得渾身一熱,胸口發悶,猶如身上被
壓上千斤巨石一般!他蹬蹬蹬一連倒退數步才化解來勢。驀然間他心念一閃,不
由駭然說道:「這不是石開天的獨門金剛勁麼?他怎麼會使?」但一轉念,已然
明白:「難道這就是上乘的借力傳勁的功夫?」
這邊石開天也遇到極大苦惱。施文遠的劍仿佛粘在自己的棍上一般,怎麼甩
都甩不脫!自己棍向東他劍也向東,自己棍向西他的劍也向西,但在總是把自己
的棍帶的歪歪斜斜,稍偏離原位。而且在施文遠的長劍的牽扯下,手中的鐵棍也
變得越來越重,揮動之際也越來越吃力!另一邊萬中發退下後那個年青人補上。
不過他的身手弱于萬中發,接了五六個回合被打得口噴鮮血,負傷而走。這時萬
中發已調息停當補上空缺。
讓陳天風最為頭疼的就是余戚戚,她的兵刃是軟索毫不受力,上面又滿是毒
針不敢強行抓拿。而且軟索的末端仿佛帶有異香,也不知是否有毒,但對方既然
是百毒神魔,總還是小心為妙。每當她的軟索攻過來,陳天風立即以掌風蕩開,
不過如此一來極為消耗內力!
雙方激鬥了近百回合依然是僵持之局。施文遠一來是因修習內功時日尚短,
二來幼小之時受赤血掌重擊,經脈受損,因此內力與這幾個成名人物相差太遠,
根本插不上手!雙方又鬥了數十個回合,忽然聽到從陳天風和施文遠來時的方向
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聽到一個熟悉而清勁的聲音叱道:「鼠輩休得猖
狂!」
施文遠抬頭向聲音傳來 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西門烈及其隨從。西門烈幾個
縱落已到橋中間,然後從萬中發余戚戚等人頭上躍過站在了陳天風的身旁!
陳天風大喜道:「你來的正好!」
西門烈說道:「我在附近小鎮偶聽天下堂的幫眾議論陳大俠中毒並遭圍攻之
事就立即趕來,陳大俠你中的毒不妨事吧?」
陳天風說道:「已無大礙!」
西門烈說道:「能與陳大俠並肩作戰真是無上榮幸!」
這時局勢已是大變。西門烈的功力雖不及萬中發和余戚戚等人,不過他家傳
的一套防禦的劍法卻是極為精妙,守得極是嚴密,再加上他帶來的幾個隨從中也
有三四個好手,從萬中發余戚戚身後進攻牽制他們很大的精力。這邊陳天風再無
後顧之憂,獨力對付石開天自然是輕鬆自如,石開天被逼得手忙腳亂猛然大吼一
聲:「武林稱尊,天下一堂!」
陳天風微微一怔,忽然陡覺得腰間一痛!陳天風大吃一驚,他反應極快立即
向前猛撲減輕來勢,同時一個虎尾腳倒踢過去!偷襲之人極是狠辣,知道無法追
擊,長劍平平一拉,把施文遠的後背上拉出一個長達一尺的深近逾寸的傷口!立
即間鮮血把陳天風的半幅衣衫都染紅!
施文遠連點傷口附近的幾處穴道同,減緩血流速度,然後轉過身體一看,偷
襲他的竟是西門烈!
施文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陳天風臉色煞白,忍著巨痛說道:「難道你們三大世家之一的西門家也投靠
了天下堂?」
西門烈哈哈大笑說道:「不要說的這麼難聽!說給你聽也是無妨,反正你就
要死了,讓你死個明白,我本就是天下堂十八神魔之一的玉面神魔!」說著一劍
向陳天風刺 來,劍法老練狠辣,與先前在客棧與施文遠相鬥之時的手法要高明
的多,顯然他是一直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陳天風提劍欲擋,無奈剛才腰間傷勢
過重,雙手酸軟無力,把劍提起來時已覺得很是吃力,與其說抵擋不如說稍盡人
事做做樣子而已。
與此同時石開天的鐵棍「嗚」的一聲,使得一招「風雨如磐」攔腰向陳天風
掃來!石開天的功力要比西門烈要精純的多,這一棍雖後發卻先至。
「嘭」的一聲這一棍結結實實的打在陳天風的腰腹上!石開天的力道何等剛
猛?這一棍只把陳天風打得斜斜飛起七八尺高,一頭向深谷之中墜去!
陳天風先中了西門烈的一記暗算,再硬吃了石開天的一棍,便是神仙也難救
治!更何況在此之前兩度中毒!西門烈看著陳天風的身體直挺挺的栽落下去,知
道顯然他在半空中已是斃命!
施文遠這時才猛然一醒。他一個箭步來到橋邊,一手抓住鐵索,一手伸出去
抓施文遠,但距離太遠根本連衣角邊都摸不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天風迅速的
向深谷之中墜去!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
「陳大哥!」施文遠淚流滿面聲嘶力竭的大吼著。其實在西門烈暗算陳天風
的時候,施文遠便已看到,他拔出刀想擋,但他沒料到西門烈出手如此之快,與
之前自己和他相鬥時至少要快上三倍!施文遠的刀剛剛拔出,西門烈的劍已刺進
施文遠的身體!
施文遠面色蒼白,滿頭汗水在刹那間似已凝固!他呆呆的看著茫茫的深谷心
中悲痛交加懊喪之極。陳天風親切的教誨和煦的微笑,仿佛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如果剛才我出手能快一點的話,陳天風就不會死!是的,就是因為我的無
用,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大哥在我面前被人殺死!」施文遠懊惱悔恨的幾乎
想跳進深谷之中。淚水如雨般滂沱而下!
母親被慘殺,義父倒在血泊之中,這一幅幅血淋淋的畫面又一一出現在他的
眼前!
「是的如果擁有強大的力量,那麼自己所愛的人都不會一一離我而去!但是
我……卻如同廢物一般……」
天下堂的人看到施文遠面色鐵青,雙目赤紅,臉上肌肉不停的抽搐,口中喃
喃自語,而眼神空洞如同一個猶在睡夢中的人。他們面面相覷不由均想:「難道
這小子被嚇瘋了不成?」
風雲莊的平靜的生活,以及張秀容如同陽光般照亮著他的生活,這一切使施
文遠以為自己漸漸忘記悲慘的往事。當血淋淋的事實再度呈現在他的面前,當自
己最崇敬最親切,並且一直關照愛護自己的人再度在自己眼前活活被人打死之時,
施文遠恍惚間覺得自己其實一在活在血與火的地獄中,風雲莊平靜快樂的生活只
是一場夢。他只覺得渾身熱血如沸,而且在這瞬間一齊湧到頭部,那強大的壓力
使得頭暈眼花,腦門疼痛欲裂。他用手緊緊的抱著頭,驀得胸口中赤血神掌之處
一灼,頓時渾身燥熱難當,如同身處洪爐之中!他渾身難受之極,發出痛苦的號
叫,但喉幹如煙,剛發出一點聲已是疼痛難當。這次赤血神掌發作極是厲害。因
為施文遠此時疲累交加心情激蕩,根本無意識去抵禦掌毒!就在熱毒入侵他的心
腦之時,潛伏在施文遠體內,其父輸入的內力立生感應。施文遠只覺丹田和命門
處陡然一涼,兩股寒氣沿經脈一個向下一個向上緩緩而行,所過之處涼熱交匯,
痛的宛如萬針齊刺,西門烈看施文遠的樣子既像瘋狂,又像走火入魔,心道:
「且不管他怎樣,錦盒要緊!此時他無力抵抗卻是正好!」想到這裡他一指向施
文遠的膻中穴點去。準備制住他再取錦盒。哪知道剛剛碰到施文遠的身體,便覺
得一股炙熱的內力向手指攻襲過來。西門烈連忙縮手不迭。
施文遠此時恍恍惚惚如在夢中,但有個意念卻是十分執著的印在他腦中,那
就是眼前的這些人殺死了陳天風!但是由於赤血神掌火毒發作,雙目視物也極模
糊。此時施文遠的身體和內心均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和折磨。這種巨大的壓力引發
了潛藏在其體內的內力。只不過這些內力只是一小部分,而且鐵血門的內力與眾
不同。施文遠根本無法控制!
此時施文遠的腦中一片混沌,身上赤熱如火,皮膚似欲爆裂開來!經脈之中
如萬針齊攢。他朦朧中看到前面有人便撲過去廝打。
到得後來火毒漸盛,肝火太旺,而五臟之中肝主目。肝火上行雙目蒙蔽。一
時間眼前什麼也看不見!而巨大的痛楚使得他的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他只顧狂
亂的揮舞著手腳……
西門烈等人不明情況之下,都吃了大虧。幾人看他如癡似狂的樣子委實有些
可怖。都退到了橋頭邊的樹林中。
施文遠整了整衣物,準備離開,卻聽得附近傳來一聲長笑:「好!現在他發
完瘋了,我們上!」隨著話音一灰一紅兩條人影從橋頭後面的樹林中躥出來。施
文遠仔細一看原來是西門烈和余戚戚施文遠知道自己萬萬不是兩人敵手。而且自
己輕功和他們相差極遠,就是想跑也是跑不掉!他心頭一動,從快速懷中拿出錦
盒手臂高舉懸於空中,同時高聲叫道:「站住!否則我手一松,你們什麼也得不
到!」西門烈與余戚戚兩人連忙停下腳步站立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猶如被施了定
身法一般。
施文遠說道:「我知道你們此行是為這個錦盒。不過我看過裡面東西,也並
無任何奇特之處,本來給你們也是無妨!」余戚戚大喜道:「既然如此你放下錦
盒自行離去,我們決不會為難你!」施文遠說道:「不過那石開天傷我陳大哥性
命,此恨實在難消!」余戚戚說道:「他也被你打得連吐幾口血,現在連走路的
力氣都沒有,你也可消氣了!」施文遠說道:「他人呢?」余戚戚說道:「正在
後面樹林中休息。」施文遠說道:「一命還一命,如果你答應用你軟索上的毒針
刺殺他,我立即將錦盒奉上!否則我也只有拼命而已!」余戚戚遲疑不已,西門
烈轉頭對余戚戚說道:「石開天此時反正半死不活,殺了他換回錦盒也是值得!」
說時連連使眼色。余戚戚心領神會,回身把石開天抱出來,說道:「石大哥,你
休要怪我,我也沒辦法!」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就在余戚戚歎氣時,石開天感到一股刺鼻辛辣的氣味撲面而來,忍不住咳嗽
起來,就在剛張口吸氣時,一個極細小的藥丸驀得飛過來落入口中,跟著這一吸
之氣湧到腹中!
余戚戚從軟索上取出一根針來,插在石開天的眉間!針剛刺下去,石開天的
臉色已黑氣湧集,以針刺部位為中心迅速擴散,片刻之間整個臉部已黑如灰炭!
石開天張口想說話,卻只能在喉嚨間發出模糊的格格之聲,緊接著兩眼發白,一
頭栽倒在地!施文遠心中暗驚:「好厲害的毒性!發作的竟是如此之快!」
余戚戚知道毒性發作極快,事先 已把解藥彈到石開天的口中,解藥藥性還
未完全行開,毒針的毒性已是發作!因此石開天面呈中毒之狀。石開天的五臟六
腑已受藥性保護卻無性命之憂。施文遠說道:「我把錦盒給你們,你們不得再為
難我!」余戚戚說道:「那是當然,我們與你並無冤仇,為難你做什麼?」施文
遠說道:「那你發個誓來!」余戚戚連忙發了個毒誓,西門烈也跟著發了誓。其
實有陸詩韻招呼在先,這兩人本就沒有要施文遠性命之意。
施文遠說道:「那好!寶盒你們接好!」說著揚手把錦盒高高的拋過去。西
門烈 見錦盒拋得有些歪斜,心想:「如果等它從空中落下來勢必會墜落到下麵
深壑之中!」於是他提氣縱身向錦盒抓去!
余戚戚心道:「那小孩能答應把錦盒拋來,全仗我的功勞,你這小子倒想坐
享其成!」余戚戚手一揚,軟索向錦盒卷去。西門烈聽得後面風聲異動,眼角一
瞥之間紅光耀目,心道:「果然最毒婦人心!余戚戚從背後下暗手,竟想殺我獨
占功勞!」想到此處連忙拔劍向軟索削去。其實余戚戚並無殺他之意,只想軟索
從他腳下穿過卷住錦盒。只是西門烈剛偷襲暗殺陳天風,只道余戚戚也想殺自己。
本來索軟劍利,軟索非被削斷不可,但余戚戚的功力高過西門烈,而且軟綃
索中混經烏金絲極為柔韌,因此劍反被軟索纏住!西門烈被迫落地。余戚戚手一
抖,軟索脫開,這時那錦盒斜斜落向深谷之中!西門烈想伸手去抓卻因距離太遠
夠不著。余戚戚突然躍離索橋縱身向錦盒撲過去伸左手抓住錦盒,同時右手軟索
一揮向鐵索卷去,想借力躍回,不料因她陡然躍起索橋猛得一蕩,她本算好的距
離這時卻差了數寸!余戚戚嚇得魂飛魄散花容失色,尖叫道:「救命!」西門烈
剛剛伸手去抓軟索,忽然想到上面的毒針厲害之處,嚇得縮手不迭!
余戚戚在下面看得清楚,心中後悔不已。正要閉目等死,忽然見到西門烈撕
下半幅衣服向軟索揮去,這半幅衣服與軟索絞在一起,余戚戚心頭嚇得兀自「嘣
嘣」直跳,喘息著說道:「謝謝!把我拉上去。」西門烈並不把她向上拉,反而
說道:「你先把錦盒拋上來,我立即拉你上來!」余戚戚看著手中的錦盒遲疑片
刻心中極是不舍,但想想還是性命要緊只得把錦盒向西門烈拋過去。西門烈接住
錦盒,心中暗道:「余戚戚身手比我好,又擅於用毒,我這樣搶到錦盒她一定懷
恨在心,反正此時無人,不如……」
他正想鬆手,余戚戚卻像早知道他心思似的說道:「你一鬆手我們兩人便得
同歸於盡!你接到手中的錦盒上已被我下了獨門毒藥!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西門烈心中一驚,果然覺得拿著錦盒的手掌心傳來麻癢之感!他慌忙說道:「餘
姑娘與我同為天下堂的人。我怎麼會行此不義之事呢!」說著把余戚戚提了上來,
並把錦盒遞過去。他這時覺得掌心麻癢之感更劇烈,陪笑著說道:「剛才我只怕
余姑娘人在半空,失手會把錦盒跌落下去,所以才讓你先把錦盒扔上來,並非有
加害之心!請余姑娘賜與解藥!」余戚戚格格笑道:「什麼解藥,哪有什麼解藥?」
西門烈心中一沉,聽她這話音便是不想給他解藥!心中怒極,但知道不用說自己
已命懸其手,論武功自己也不一定敵得過她!於是繼續陪笑說道:「就是我掌心
……」
話未說完,余戚戚已介面道:「你掌心只是沾上麻癢粉而已!過一會兒自然
會好!其實大部分毒藥都需要見血才生效,少部分可以通過呼吸傳播,更厲害的
通過毛孔便可致命!這種毒藥我身上雖有幾種但都妥善收藏,不然自己也會不小
心中毒,雖有解藥也是費事。剛才我一手拿錦盒一手揮索怎麼能立時施展這種毒
呢?」
西門烈聽了氣得差點吐血。他一向自負計謀,卻不料著了余戚戚的道。余戚
戚把錦盒拿在手中喃喃自語道:「這錦盒中到底是何物,總堂主如此看重?」說
罷手在錦盒幾個邊角連按,打開打開錦盒,但裡面居然什麼也沒有!
余戚戚大驚失色,說道:「不好,我們上當了!」回頭再去找施文遠,哪裡
還有他的蹤影原來施文遠為防不測,早就預備好一個假錦盒,這時果然借此得以
脫身說著施文遠終於把訊息送到黃山派,但卻聽說黃山派的人在此前已得知張秀
容的風雲莊被圍困之事,已經去了!施文遠心中暗自納悶:「難道小姐另行派人
來知會她的師父?可是莊子已被圍困的水泄不通,莊中的根本無法出來呀!李觀
海前輩身亡,風雲莊便是防守都已很吃力!」轉念又想:「小姐一向才智過人,
說不定另行有計。嗯,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也長了點,小姐自當另行派人。」當
下心中釋然,也不以為意,他卻不知這其中隱伏的著極大的危機!
他這一疏忽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使得蘇皖武林呈現出不同的格局!
他想此時既已完成小姐的任務,左右並無它事,不如儘快把錦盒交給孟廣然,
而且據李觀海所說孟廣然是一名醫道聖手,此行更可治好糾纏自己多年的掌傷。
施文遠想到這裡打開包裹找李觀海寫在紙上孟廣然的位址,然後又開始檢點應該
交付給孟廣然的東西。
百日十龍丸一瓶,書信一封,錦盒一個。想到陳天風為錦盒之爭而死,施文
遠心頭黯然,他心道這個錦盒中的東西到底有何價值?邊想邊打開錦盒 。哪知
道他剛打開錦盒不由驚得目瞪口呆!放在錦盒中的那個似鐵非鐵酷似權杖的東西
竟然已是不翼而飛!
「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了呢」施文遠苦苦思索,自己記得很清楚在天長時還
檢點過物品。那時東西還在!後來便一直與陳天風同行,然後又遇到趙雅上官無
極,再後來便是索橋之戰。施文遠苦思良久,想到唯一的可能便是在索橋上。因
為在那垵自己有很長一段時間頭腦之中渾渾噩噩,周圍發生之事一無所知,盒中
的東西很可能跌落到山谷之中。但如此猜測本極合理 ,但唯一 不解之處就是
為何錦盒還在自己懷中?施文遠想得頭暈腦脹依然是一無所獲最後他心道:「在
此空想也是無益,還是回風雲莊吧,把這事告訴小姐,以小姐的冰雪聰明主不定
能想到其中緣由!」想到這時轉道直奔風雲莊。此刻他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
因為這錦盒在一個他萬萬都不會想到的人手中!
施文遠便即趕回風雲莊,這一日,行經烏沙河鎮時,看到行人來來往往有異
于上次經過時,江湖人物特別多。
「難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施文遠心道。
烏沙河鎮雖然不大,但是處於交通要道。河運發達。
施文遠知道天下堂上已盯上自己,這些人無孔不入,遂不敢在鎮上投宿,匆
匆在鎮上吃了晚飯,便出了小鎮。出了小鎮,烏沙河一處拐彎處,柳樹濃密,行
人稀少。倒是適合藏身,施文遠找了一棵高大的樹,在樹頂上藏身休息。睡至半
夜,忽然隱隱聽到不遠處一個聲音說道:
「武林稱尊!」
這幾個字雖然說得極輕,但在施文遠的耳朵中卻如炸雷一般「天下堂的人!」
果然另一個人回應道:
「天下一堂!」
一個粗啞的嗓音說道:「三哥!這次是你來的呀!」
那個三哥笑道:「小丁,你沒料到是我,但我卻料到是你!因為只有你對李
家莊最熟悉!」
小丁高興的說道:「真的決定要對李家莊動手?」
那三哥說道:「自然!李家莊地處要道,而且家財豐厚,占了李家莊,我們
淮北分舵有更多資金來擴張勢力。上面已決定今夜動手,這次我帶來了二十多個
好手定要一舉拿下李家莊。」
說完三哥拍了拍小丁的肩膀說道:「嘿嘿,小丁,以前你是因為偷看小姐洗
澡,而被趕出來,現在可以讓你看得夠!」
小丁的眼睛裡放著異樣的光,說道:「二小姐,李思雁!」
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因為被趕出莊子時,莊主仁厚,但其他莊客卻把他打
得渾身是傷。但是他不後悔如果知道會被打得如此重,並且趕出李家莊為代價,
他依然會去看!後來很多個夜晚,每當想到那天的事,他下麵那話兒都會硬得生
疼「太美!太性感了!」小丁自語道!而他的神魂又飛到了那一天那天晚上他輪
值,走到西廂房時,看到亮著燈,而且從燈光投射在窗紙上的影子來看,有個女
孩正在洗澡小丁鬼使神差的慢慢接近過去。看看四周沒有人,偷偷的在窗紙上點
了一個小洞當看到裡面的一幕時,他驚的差點叫出來。因為他沒估計會是二小姐!
因為一般二小姐都會有使女小羽跟著,而洗澡的話,那肯定會讓小羽服侍。自己
也不會有機會看到。
更讓他吃驚的是,二小姐赤裸的肌體竟然是那麼的美李思雁身體微微豐腴,
膚白如雪,在霧氣蒸騰間,柔嫩就像要化開來一般。她自小得父母格外恩寵,並
未練武,因為她的體質非常特殊,是非常罕見的雪玉海棠這種體質皮嬌肉嫩,肌
膚吹彈得破,根本不適練武!勉強練,付出常人雙倍的努力,也只能得到一半的
好處小丁只覺渾身熾熱,二小姐渾身的肌膚白的卻似雪兒似的,而且沒有任何一
顆瑕疵!常人通體上下,不是有一兩粒痣,就是有一兩個小小的疤痕,或者斑點。
這也是雪玉海棠體質的奇特處。全身如雪似玉。
那雙玉臂伸在木桶外邊,猶如雪藕,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只是露出乳房的
上半截!乳房圓潤豐滿,乳肌白嫩的透明一般,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
澤!水浪間隱隱見到那粉紅的豆蔻沉沉浮浮!讓人的心也跟著忽沉忽浮而正是這
若隱若現,讓小丁更是血脈賁張
這時小丁的下面那話兒已硬得生疼,他乾脆掏出來,遠遠的對著二小姐的玉
體套弄著如果沒有下面的一個事。或者,不過是牆角多了一堆不明液體罷了二小
姐的手忽然向下伸去!當然因為她躺在木桶裡,並不能看清下面的情形。小丁只
是推測!而接下來,更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證明他的推測是對的!二小姐伸到下麵
的那只手的手臂不停小幅度上下動著!顯然她正用手指插入自己的私處李思雁生
性的雪玉海棠體質特別敏感,而這手指一旦插入,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她粉靨
立時飛起一陣潮紅,櫻桃小口忍不住輕聲的呻吟著!平時貼身使女小羽一直跟著,
她不得其便。今天小羽正好拉肚子。出去得有好一陣子工夫。而且在水裡不落痕
跡。長期的壓抑讓她一旦釋放,更是激烈!她手指的幅度越來越大!水面上也漸
漸飄起一層不一樣的水浪!正是她的下體的體液!而下體體液,蘊含著大量的性
荷爾蒙。李思雁這種特殊的體質不但分泌的淫液遠多於常人,而且氣味特別強烈。
這種氣味正是費洛蒙的味道!又稱為性荷爾蒙。可以極大刺激誘發異性的性欲。
人體的鼻部組織中存在著稱謂的特殊結構組織,其功能是感覺與異性相關的生理
資訊,費洛蒙説明我們嗅到異性散發的費洛蒙資訊素,當這種資訊素被人體覺察
後就會刺激大腦相關的情感皮層和神經興奮中樞,並給大腦神經中樞送去一個信
號,一個吸引的、積極的、充滿異性神秘氣息的信號,因而使人對異性產生迷戀
般的好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比最烈性的春藥都管用!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把
它提純製成香水,然後近距離接觸美女。越是美女帥哥,這種性資訊越強烈!這
是一種天然吸引異性的神器。
而李思雁的下體體液,混和在熱水之中,很快蒸騰彌漫起來!整個房間中都
是讓人心跳加快的淫菲的氣息。當然當事人,和同性對這種味道並不敏感,甚至
聞不到。而只有異性對這種味道,感覺特別靈敏!這種神奇的費洛蒙的氣息,最
遠可以傳出十裡多。很多動物在發情期,正是通過這種氣息,來吸引異性來完成
交配和繁衍。
正是這濃郁的味道,讓小丁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都崩潰。他輕手輕腳的走進
了房間。他知道,二小姐沒有武功,自己放慢腳步,她根本沒法聽到的他慢慢的
接近。
小丁慢慢撫摸著李思雁的肌膚,只覺得嫩滑如冰,卻又帶著一絲綿韌的彈性,
自己的手指舒服的都快融化了一般!他的手,慢慢從她的後背伸向她的胸前小丁
的心砰砰直跳!而手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向下!向著那豐滿而堅挺的乳房滑去李思
雁舒服的閉著眼,並未懷疑有異。剛才一番激烈的自慰,也讓她稍稍有些疲憊她
這時完全放鬆下來。
當接近的刹那,小丁幾乎是屏住呼吸,輕輕揉搓,慢慢接受,那誘人的玉乳。
一瞬那,他只覺得轟得一下子,身上所有的血液全部湧到了大腦!他什麼也不顧
了,猛得向那讓人抵死無悔的雪白的玉乳抓去!但綿軟彈滑,居然一下子沒抓牢,
從掌心滑開了那無比舒爽的觸感,讓他覺得只要摸一下,死也值得了雖然沒抓牢,
但是那如電般的酥麻的酸爽感流遍全身。他感到自己下邊那活兒已快要到噴射的
頂峰他看到小姐此時還閉著眼,大膽的掏出那話兒,在她的後背上磨蹭著!那柔
滑的肌膚,只磨蹭了兩三下,已讓小丁受不了,陰莖激烈的脈動著,這顯然是高
潮的頂點,行將噴精的先兆。
他的馬眼也開始分泌出大量的清亮液體,李思雁本來以為那話兒頂在自己手
面是手指,但是當它大量分泌淫液時,已覺得有異,於是她睜開眼,轉頭去看下
怎麼回事。這一回頭不打堅,讓她大吃一驚!不對,也讓她大吃一精!她本以為
是使女小羽,沒想到是小丁!她下意識的張大嘴,而這時小丁的「小丁丁」已猛
然開始發射!正噴到二小姐張大的嘴中這時小丁什麼也顧不得了,惹得一身剮,
敢把皇帝拉下馬!他驀得腰一挺,陰莖直接插入二小姐張大的小嘴綿軟櫻唇,丁
香細舌,那溫柔而無辜的眼神,讓小丁再次進入更一波高潮,本來此次射精,精
液已從精囊提出,只是因為小丁一直拼命忍住,這時他再也忍不住,精液如箭般
飆射!而且精關再度打開,雖是一次射精,卻是雙重高潮,當然精液量也是雙倍
而且在極度興奮下精關仿佛已是失守,精液止不住的瘋狂外泄「噗噗噗噗……」
小丁的渾身緊繃如弓,全身劇烈抖動著,陰莖在二小姐的口中不停的爆發!
很快二小姐整個口中已滿滿!部分從嘴角溢出,為了防止被嗆了,李思雁下意識
的吞咽著。
「咕咚咕咚……」
優雅雪白的咽喉不停的蠕動著。而這個動作,更是讓小丁再度渾身火熱!三
度高潮再起!來即將停止的人間大炮,再度發威狂射。一開始那略帶腥檀的味道,
二小姐有一些不適應,這時久吞之下,已有些適應,因為沐浴後有些口渴,甚至
有些上癮!她快速的吞咽著,因此第三波雖然又急又快,卻是沒有一點流出浪費!
全被二小姐吞了下去!這時三度高潮下,已射得小丁小退發辦,他拼命咬牙拼命
忍住,才停止一泄如注的態勢。
李思雁自小得到父母極度愛寵,呵護過甚,生活在童話般美好而單純的真空
世界裡,從小與外人接觸較少。對男女之事更絲毫不懂,雖已十六歲,卻如小女
孩般嬌憨可愛,她見那話兒不再射出液體,便吐出來,天真無邪的問道:「你是
專門送這個給我喝的麼?這是什麼呀?味道有些怪怪的,剛剛開始喝了不習慣,
不過喝了一會兒,還不錯。」
這時小丁的陰莖因為連續射了多次,已經漸漸有些癱軟。李思雁也感覺到了。
她好奇的用纖纖小手捏住那活兒,天真無邪的說道:「這個是什麼呀?就是你剛
才給我喝的壺嘴麼?好奇怪哦,還會變小!」說著一隻玉手捏著,如花粉靨卻是
貼近了好奇的觀察著。柔荑輕撫,玉面近呈,而溫熱的細細鼻息,若有若無的噴
在他的陰莖上,一種從未有過的刺激,讓小丁只覺得騰的一聲,一股熱流滾過全
身!欲火又重新燃起,如此豐滿性感的玉體,卻又偏偏天真無邪,玉乳童顏,清
純與性感,這一強烈的反差,在這一刹那交織碰撞,更是讓人血脈賁張,讓小丁
產生異樣的邪欲的火花!李思雁明顯感到手中那肉棒漸漸勃起變大。
她歡呼道:「好好玩哦!能小又能大!這是孫悟空的金箍棒麼?」
因為過於興奮,那棒子迅速充血一下子容光煥發起來。比之前要漲大的一倍
有餘。而馬眼裡也開始流出一些淫液來。
李思雁幾乎貼近了去看那個馬眼,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晴,眨也不眨的看著
馬眼裡慢慢分泌的液體。小丁那話兒被她捏著,又被她這樣當玩具似的擺弄著,
有一種被她玩弄的錯覺,而這種錯覺讓他更是興奮,很快就要到達頂峰!肉棒在
李思雁的手中不停的脈動!小丁拼命忍住,才沒射出來。
「夭壽~ 再射怕明天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李思雁仿佛發現什麼新奇的玩具似的,歡笑道:「真是好好玩哦!在我手裡
還會跳!」
說著小手捏著那話兒向自己懷里拉。
本已到達頂峰的肉棒再經這一擼,那裡還能忍住?一股精液如箭般噴了出來,
不過因為小丁極力控制,量極小,射在李思雁的嘴角邊。李思雁伸出粉紅可愛的
舌頭在嘴角輕輕一舔,那性感嬌憨的風情,讓小丁大呼要命!連忙閉上眼,再看
下去,怕又要忍不住發射了但是李思雁卻已看出他的馬眼中尚留著一些液體,好
奇的用舌頭輕輕一舔。小丁感到渾身一陣酥麻,忍住多時的一腔精液再也無法克
制不住。他乾脆腰一挺把陰莖全插入李思雁的小嘴之中,噴射起來哪知這時李思
雁食髓知味,不再像剛剛那樣被動,而是有時主動吮吸!這下強烈的快感高潮讓
小丁渾身如被電擊,一陣陣酥麻傳遍全身,一波波快感高潮襲來,他有一種錯覺,
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玩死?
或許這就是欲仙欲死的本源吧。沒有到達極度快感頂峰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這是一種極度的超越閾值的巔峰。
這種快感雖有瀕死般感覺,但卻讓他九死而無悔。
「死吧!死吧!就是死,也要先享受這夠再說!」民不再控制,不再壓抑,
欲望之門完全打開!邊射邊在她小嘴裡抽動著,精關再也守不住,而此時李思雁
也已感覺到小丁的變化,而且一股沉澱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李思雁近於本能的
情欲大漲,雪玉海棠體質,本就極度,這時欲望大漲之下,渾身雪也似的肌膚開
始泛起陣陣粉紅,更是讓人看了愛煞。她口中邊吞吐著,邊發出陣陣嬌吟:「呵
……嗚嗚……呀……」
小丁也邊抽插邊射,大約抽插了一百多下,精液已是射空。再也射不出來。
而兀自被李思雁吮吸著,但再怎麼吮吸卻未見吸出東西來。
李思雁不由發出悶絕的輕吟:「我……我要……我還要嘛!……快點……我
要!」便像小女孩在撒嬌的要棒棒糖吃般。她小嘴在龜頭上面輕舔著,然後不停
的吮吸。先是在頂端,然後小小的可愛舌頭尖開始向馬眼裡鑽。她記得之前就是
舔了那裡的水,水就流了出來。在她想來,那兒就是一個開關。確實也兒也是一
個開關。性感欲望的開關!雖然精液已射空,但是性欲的閾值並沒有下降,反而
更加高漲!他只覺得全身繃得越來越緊,一陣陣酥爽到輕微麻痹的感覺從龜頭放
射到大腿,然後一直延伸到膝蓋。
他低吼著,全身劇烈的抽搐,而陰莖也不停的跳動著。李思雁已經知道這是
快要射精的前兆。於是吮吸的更用力更快了!小丁感覺到行將射精,卻偏偏射不
出來,他已有些分辨不清,此時是痛苦還是極樂。
因為此時根本沒有精液,但腰部有睾丸都在強烈收縮,射精的機制並沒有因
為沒有精液而停止。要射偏偏沒貨,渾身劇烈抖動,,就這樣他全身劇烈抖動了
數十下,宛然感到陰莖一暖,仿佛什麼閘門打開來般!精液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不,不是精液,而是一股清亮的液體。
這就是男性潮吹。過去有人認為這是尿液,現代性學表明,這並不是尿液,
因為在男性噴水時,整個陰莖是勃起的!而且硬度很大。這樣尿道是閉鎖的,根
本無法尿出來。而且從化驗中也表明並非尿液。和女性的潮吹一樣。男性也有巨
大的快感來時才會這樣。正常男人射精只有三十秒左右。而潮吹時噴射的液體最
長可以持續三十分鐘左右!正常也有十分鐘,更妙的是可以多次!這種快感要遠
遠高於一般的射精高潮。
小丁持續的噴射著。而李思雁感覺到這次噴射的不一樣,全是清亮的液體,
並不是精液。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把陰莖從口中拿出來看著,而這時陰莖仍然在不
停的隨著脈動噴射著。仿佛根本無法停下來。那些清亮的液體噴得非常遠,大部
分噴到李思雁的臉上,和赤裸的胸脯上,有一些則噴了出去三四米遠打在牆角。
足足噴了上百下,才停止。李思雁的臉上胸脯上全是而就在這時,小丁聽到
通道那邊傳來腳步聲,而且那聲音正是向這邊而來~他慌忙整理好衣服,準備離
開。哪知剛剛起步,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一頭栽倒在地!這顯然是
真元消耗過度的情形。
他咬牙,在地上停了兩個呼吸,又掙扎著站起來,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走
到門口,卻不防門檻一絆,又是一跤跌倒。這次更是重,氣息渙散!停留了好一
會兒才回過神來,等他再爬起來時,卻看到使女小羽吃驚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完
了三哥看到小丁發呆,打了他一下,說道:「發什麼呆!還想呢,嘿嘿,你這次
進攻李家莊要是立大功,上面自然會把施文遠賞賜給你!到時你想怎麼玩,就怎
麼玩!丑時就要進攻,你準備一下。」
小丁說道:「李家莊外是一大片樹林,裡面道路複雜機關重重。若不知情形,
只怕多有折損!」
三哥說道:「這事也確實令人頭疼,不過此行也有精於土木機關的行家,不
會有太大問題,只是解除機關費時費力,怕耽誤了時間,驚動與其交好的劉老莊
和長安鏢局!」
小丁說道:「李家莊詳細的地形道路兵力圖,這算不算大功?」
三哥大喜道:「這當然是大功一件!有了這個,進攻地家莊至少要多了五成
把握!」
施文遠聽了心中不由一沉!天下堂要是拿下李家莊更是實力大長,李家莊的
人雖和自己素不相識,但同仇敵愾,這次一定不能讓其得逞!此時離丑時尚有一
個半時辰,他連忙趕到李家莊通知李家莊的人,但就在他走後,小丁說出另一個
更加令他震驚的消息!也正國為他沒聽完便急於離開,整個局勢完全不同小丁對
三哥說道:「那可以把二小姐交給我了麼?」
三哥說道:「這個功勞雖不算小,但也不算大,所以你說的要上面定奪!要
知道如果莊破後,李老頭歸順,就是一家人了,怎麼可隨便將其女兒交給你。」
小丁其實知道如果力戰而降的人在天下堂的地位並不高,至少開始如此,以
後有了功勞另當別論。只怕是自己的籌碼還不夠於是他又笑道:「我在李家莊數
年,也交了一些生死朋友。這次如果我能說動他們裡應外合當如何?」
三哥眼前一亮,說道:「如有裡應外合,拿下李家莊易如反掌!這不是大功,
而是奇功一件!好!我就做一下主~!如若成功裡應外合。這李思雁就是你的人!
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此時施文遠已過過紙條示警通知天下堂即將在丑時進攻李家莊的事。然後又
給了銀兩給乞丐,讓他們分別去劉老莊和平安鏢局報信。為了萬無一失,他分別
找了十多個乞丐,並且告訴他們報信回來,到鎮西關帝廟找他,還有加倍賞賜。
一切辦妥後,他便去了關帝廟。
此時離丑時尚有一個時辰,他連天激戰極是疲憊,便在裡面睡了下來。一覺
醒來,卻已是過了丑時,再過半個時辰就是未時。他迅速趕往李家莊。來到近前
時,不由大吃一驚李家莊內莊已是火光沖天
李家莊居然在短短半個時辰就被攻破!這怎麼可能?之前他來到李家莊外時,
看到崗哨森嚴,而通向林中隱隱見到人影濛濛,一股伏殺之氣撲面而來。這李家
莊絕不是省油的燈!天下堂正全力激戰風雲莊,這兒也不會有太多精銳。他估計
這時應該在莊外的林中激戰。
原來他不知道,他報的信,已被小丁暗線截住。而且有一個暗線掌管膳食。
整個外莊數百莊丁食物中都被下了藥!天下堂兵不刃血拿下外莊。而內莊因為沒
有外莊的示警,奇襲之下損失!十八名弟子戰死大半。但幸得李應在莊後花園依
山而建了一個極大的石洞。裡面一應俱全,盡可容納全村的人。混戰中,他帶著
剩餘的七八名弟子收攏人手,一路邊戰邊退,護著三個女兒兩個兒子進了石洞。
一同進洞的還有僕傭莊丁家眷六七十人。而此時莊主李應手持三尺長劍,立於洞
口,威風凜凜,真個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近的莊丁門人也紛紛過來退入洞
中。
天下堂人發起幾次衝擊,可是不但未能逼開李應,反而傷了幾個人。
施文遠此時已趕到內莊的外面,藏身樹頂向裡觀看。
戰事還未停止,內莊火光四起,嘶喊聲,打鬥聲,傷者怒吼聲,瀕死者絕望
的慘叫聲,婦孺無助的哭叫聲交雜在一起!過了一會兒,打鬥之聲漸漸弱去,但
哭喊之聲卻更烈,年輕女子的驚慌憤怒的尖叫聲最是劇烈三哥向一名大鬍子中年
人說道:「劉舵主,內莊的戰鬥基本已結束!不過姦淫擄掠之象甚烈!要不要約
束一下!」
劉舵主說道:「為什麼要約束?兄弟們跟著我每天刀頭玩命,今天不知明天!
讓他們快活快活也是應當的!給他們半個時辰!然後集中到後訏啃下李應這個硬
骨頭!沒想到這老傢伙武功比傳聞中要厲害的多!看來他是亂世之中想韜光養晦。」
三哥說道:「嘿嘿不如讓力氣大的兄弟輪著上,消耗他的氣力,他畢竟已不
年輕,精力有限。」
劉舵主說道:「好~就這樣,你把那些力氣大的兄弟叫過來輪番和這老傢伙
過招。其他兄弟就讓他們快活快活!哈哈哈……」
內莊內外這時大部分抵抗的莊客都已身死,還有三四十名女眷沒來得及退進
洞,都藏身在各處屋中。內莊有二三百間屋子,她們都心存僥倖希望自己能躲過
這一劫。
天下堂幫眾開始分散開四處搜尋
內堂
範冰冰正在哺乳期,她喂好了孩子,還沒來得及收拾衣服,門被踢開了屋裡
的範冰冰看見有人進來,驚慌失措地看著兩個人。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進來的是兩人,一個五十多,叫楊鐵一個三十多叫陸峰。
「好白的大奶子呀!」陸峰眼前一亮。
範冰冰的衣服還沒收拾,大半個奶子都露出來!又白又軟像剛剛出籠的白饅
頭,非常誘人,「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出去,我喊人了啊。」
「喊人,哈哈哈。」楊鐵大笑,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陸峰猛地把被子撩開。
「啊!」範冰冰驚叫著攢成一團。
「老老實實的,讓我們舒服舒服,要不然你的孩子,嘿嘿……」
他們也說到範冰冰的痛處,不敢再反抗。
說著,陸峰就把範冰冰拉到懷裡,直接就親上了她的嘴。
「嗚……」範冰冰也沒法說話了,兩個手還在擺動。
楊鐵一把抓住,別到了身後,陸峰端起範冰冰的雙腿,就像把著小孩撒尿的
姿勢,楊鐵湊過來仔細看範冰冰的小穴。
「真是不錯,一看就是沒怎麼幹的嫩貨。」楊鐵說著,就用手指撥弄範冰冰
的陰核。
「嗯……嗯……不要動哪裡,啊……」範冰冰開始呻吟,楊鐵一碰,淫水又
像洪水一樣流了下來。「你可真夠騷的,看看這水流的。」
「哦……啊……不要啊……啊……嗚……」範冰冰的嘴又被陸峰親上。陸峰
的舌頭在範冰冰嘴裡攪來攪去,雙手抓著兩個大奶子揉著。楊鐵用兩根手指插進
範冰冰的陰道,快速的抽查。
真他媽的緊,手指頭都夾。「突然,範冰冰嗚嗚叫了起來,因為嘴裡有陸峰
的舌頭,也沒有叫出聲音,身子快速顫抖。這是范冰冰的高潮到了,他被兩個陌
生人指奸到了高潮。伴隨著楊鐵手指的抽出,一股液體從範冰冰的陰道噴了出來,
她噴潮了。楊鐵被噴了一身,真他媽的夠勁,還能噴水。」陸峰根本沒時間理他,
這時候正在吸範冰冰的乳頭呢。范冰冰的乳頭因為高潮,也挺立著,陸峰一會兒
吸一會兒咬。
兩個人玩弄了一會兒,楊鐵把衣服都脫光了,雞巴個頭不小,龜頭尤其大,
像個小雞蛋。這時候范冰冰也從高潮中恢復了過來。楊鐵抱起她,跟陸峰說:
「別在這床上,太髒了。」
說著抱著範冰冰坐到了椅子上,低頭親著範冰冰的乳房。
「嗯……嗯……」範冰冰又開始呻吟,這時候陸峰也扒了個精光。陸峰走過
去,楊鐵把範冰冰放到地上,「蹲下,小騷貨。」說著就按著範冰冰蹲在他們連
個中間。
「用嘴給老子口交。「
「不要,哪裡好髒。」範冰冰拚命地搖頭。她到現在都不肯為我口交,陸峰
用手一下捏住範冰冰的鼻子,在範冰冰張嘴呼氣的時候,楊鐵的大雞巴一下就插
進了範冰冰的嘴裡。
「嗚……」楊鐵用手抓住範冰冰的頭,雞巴開始往裡抽插。嗆得範冰冰眼淚
直流,只能幹嗚嗚。屋裡楊鐵抽插了一會兒,把雞巴從範冰冰嘴裡吧了出來。
媽的,這小妞真是不會口的,齒感太強,弄得我一點都不爽。
「咳咳」範冰冰低頭咳嗽著。
那換我。「說著陸峰坐到了椅子上,拉過範冰冰,按下她的頭,就把雞巴插
進範冰冰嘴裡,用手按著她的頭,一上一下的動著。範冰冰彎著腰趴在陸峰兩腿
之間,小穴裡流出來的水順著大腿流到了地上。
嗚……嗚……「範冰冰支支吾吾的呻吟著。這時候楊鐵站在範冰冰的身後,
手扳著范冰冰雪白的大屁股,用他的大龜頭在範冰冰小穴上蹭來蹭去,把雞巴上
沾滿李冰冰的淫液。只見楊鐵突然往前一拱。范冰冰吐出陸峰的雞巴。
啊……「的一聲尖叫。楊鐵的大龜頭操進了範冰冰的陰道,他用手扳住範冰
冰,雞巴快速的抽插,每次都抽到只剩龜頭然後又全部都操進去。啪啪的身體撞
擊瀟這樣站著幹了一會兒,楊鐵停了下來。
范冰冰被楊鐵拽著也往後退了一步。原來楊鐵的龜頭卡在了範冰冰的陰道口,
他一退後,範冰冰就被拽著走。
真的不行。就這樣幹了有三四分鐘,陸峰的呼吸越來越快。
「要射了……我要射了。」
「哦」陸峰一聲低吼,緊緊的抱住範冰冰的腰。
「你真他媽沒用,這麼一會兒就射了,」陸峰起身抽出雞巴,一股精液順著
範冰冰的大腿流到了地上。
「嗯……」範冰冰還在呻吟著。楊鐵坐在了椅子上,範冰冰分開腿坐在了楊
鐵腿上,楊鐵往前一頂,大龜頭又操進了範冰冰的小穴。
範冰冰開始呻吟。楊鐵就這樣托著範冰冰幹了有二十多分鐘。範冰冰一隻手
攬住楊鐵的頭,整個身子往後仰了過去,另外一隻手揉著自己的乳房,身子開始
顫抖,範冰冰快到高潮了。楊鐵也加快了運動,托著範冰冰的屁股快速的抽插。
她揉著的乳房居然從乳頭噴出了一股奶水。這時候楊鐵也屁股一抬,陰囊一
緊,射出了精液,全都射進了範冰冰的陰道。
範冰冰被這麼大的生理刺激,一下子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那兩人已走了!但更可怕的是,屋子裡有十多個大漢正圍著
自己!自己的下面正被其中人插入著!而其他人十幾雙大手在自己身上到處摸著!
有一個從人從中鑽進來,舔著她的雪白香甜的大奶子。
被這麼多男人同時強姦還從沒有過,她覺得自己應該感覺恐懼的,但內心卻
無來由一陣陣高潮!女人全身都是敏感地帶,同時被這麼多人撫摸,而下體和嘴
巴,以及屁屁裡,都插入著陰莖!這種感覺卻讓她刹那間達到高潮範冰冰又開始
全身顫抖,兩個乳頭噴出了雪白的乳汁。眾人興奮的高叫著,不時的有人舔著香
甜的奶水李應的三女兒李平兒抱著最小的弟弟李多多一直躲在一間偏僻的僕人住
的廂房!這間房建在林子之中,四面遮擋,極不易發現聽到外面嘶叫聲,打鬥聲,
李平兒心中呯呯直跳!而只有八歲的李多多更是嚇得大哭「姐姐,我要爸爸,我
要媽媽!」
李平兒安慰道:「不要哭!爸爸媽媽一會就來!你一哭他們不高興,就不來
了!」
四面雖然喧鬧,但是小屋周圍卻很寧靜。李平兒緊張的心,隨著時間漸漸平
靜下來。看來這兒相對安全的!等天亮了,這些強盜應該退去!她還以為這些只
是一般的強盜。
也不知過了多久,弟弟已睡著了。忽然她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而來!而且聲
音越來越近!原來正好二個幫眾有點內急,向這邊走來。
李平兒的心不由提到嗓子眼裡
「不要發現!千萬不要發現這裡呀!」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然後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咦,這裡還有一間房子!」
原來兩人向裡走了十幾步,竟然發現了這間廂房聽到這話,李平兒眼前一黑,
差點暈過去
「還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這小屋不大,要躲藏很快就會被發現!她知道自己是無法倖免,但她一定
要保護自己的弟弟!她把李多多藏在櫃子裡,怕他亂動,把他手腳捆住。嘴也堵
上。然後自己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裡,假裝睡覺。
那兩個天下堂幫眾走進屋子中!立即發現了床上沉睡的李平兒在一片漆黑中,
李平兒那絕美的俏臉帶著一種獨特神秘感,她的五官是柔美而精緻,又是那麼典
雅和英傲;她那雙璀璨而深邃的剪水雙瞳是無比勾魂攝魄,靜如幽潭,動如靈雨,
讓人看了,就仿佛會深陷其中;而她那鮮滋飽水,曲線完美的紅潤櫻唇更是讓人
忍不住想去親上一口,帶著唇角那醉人的微笑,蘊含著濃濃的愛意,仿佛讓人永
遠都忘不掉,看不夠。
進來的兩個天下堂幫眾,是兄弟兩人,大哥叫李有福,弟弟叫李有才。李有
才說道:「這麼漂亮的女孩?這他媽的,也太漂亮了吧?我怎麼覺得不真實呢?
會不會是狐仙呢?」
李有福說道:「是呀!這……這女孩也太美了!……我還從沒見過這麼美的
女孩!我就是看她躺在被子裡,機巴都硬起來了!不行,我們還是要小心點!真
要是狐仙就沒命了!」
李有才說道:「狐仙都有尾巴,我們偷偷看看不就知道了!」於是李有才慢
慢走到床前,揭開被子!李平兒慵懶的躺著的樣子,讓兩人心頭欲望立即像烈火
般的燃燒起來!李有才輕手輕腳,慢慢把她的褲子向下脫脫到腳彎時。李有福忽
然駭然說道:「真的……真的有尾巴!弟弟,我們快走吧!」
果然在她的兩腿之間一條毛毛的尾巴
其實這是李平兒聽到兩人說話時,偷偷把狐皮領子夾在了兩腿間李有才看著
如此絕美的女體,和那少女兩腿間發出的奇特的味道吸引下,早已渾然忘記一切
恐懼,他說道:「就是死,我也不走!狐仙怎麼了?狐仙都喜歡和人交歡呢!就
是最後精血被吸幹我也願意!」
李平兒此時是側躺著的,李有才偷偷的躲在後側方脫她褲子。這時褲子全脫
掉,借著後視窗透過來的微弱光線,那兩腿間少女神秘的地帶更是顯得誘人!李
有才忍不住湊近過去,用舌頭在其間輕舔,不過因為兩腿夾在一起,只能舔到一
角,舔了幾下,忘記了恐懼,也不怕把狐仙驚醒,直接把她大腿分開盡情的在她
花蕊上狂吻著!而這時那根狐領子自然掉了李有才哈哈笑道:「原來是假的!嘿
嘿……」
李多多在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手腳被捆,置身衣櫃之中一個男人淫笑道
「……這女人真是個好東西……怎麼玩,都玩不膩……嘿……大哥,不要站
著了,我們一起上呀……」李多多聽見了女孩嬌嬌膩膩的小聲呻吟,「……啊…
…啊啊……啊……嗯啊……」怎麼回事!那聲音很熟悉,李多多心中頓時升起了
一股沉重的不安,仿佛陰雲一般盤踞了在心頭。
外面兩個男人正在玩弄一個女孩麼?那個女孩,難道是姐姐李平兒麼!李多
多雖然這樣推想著,可心中的害怕卻絲毫沒有減少,他立刻把身子湊到了門邊,
臉貼在門上,借縫隙中向外望去門外的場面異常震撼——眼前的那張床鋪,而床
就緊貼著衣櫃的門,上面正躺著一對火熱交媾的男女,兩人的腿根就正對著門,
那泛著淫水,水亮濕滑,正緊密交合的男女生殖器就近在咫尺,讓人看得一清二
楚!
男人微分的雙腿短粗肥大,層層的肉褶仿佛裝滿肥肉的麻袋,加上歐美人種
那密密麻麻的軟毛,看著就異常噁心。男人癡肥的腿根骯髒黝黑,一團雜亂的毛
發中是兩個雞蛋大小的卵蛋,折折皺皺的陰囊不堪入目,和卵蛋一起,正「品」
字形一般挺立的,是一根肥大帶著凸出經脈的肉棒,如易開罐那般粗的嚇人,被
淫水濕濡的油光發亮,正半截沒入了女孩粉嫩嬌柔的穴口。
一個肌膚白皙如雪,嬌嫩好似掐水的女孩正跪伏在床上,玲瓏婀娜的嬌軀和
男人那雄壯得有三倍寬的身體形成鮮明而淫靡的對比;那女孩分著一雙模特般格
外修長,帶著少女獨有酥粉的雪白玉腿,就跪在床上,騎在男人的胯間,緊貼在
男人那一身半米厚的肥肉之上。
女孩嬌巧香滑的小腳丫就搭在男人的肉腿上,她白皙玉潤的腳掌也是嬌嫩萬
分,沒有任何瑕疵和死皮,微顫的掌緣足跟和緊扣的足趾透著嫻雅的酥橘,更是
無比誘人;而女孩那渾圓雪膩,肥軟又不失結實,翹挺到讓人無法側目的粉臀,
正對著衣櫃的門,下流而色情的輕撅著,那充滿女人味的弧線看得人頓時血脈泵
張。
女孩光潔如玉的腿根正大大的分開著,中間那本應緊小的細嫩穴口正被撐開
成了誇張的正圓,光潔白皙而微微隆起的大陰唇已經被摩擦得粉紅腫脹,而穴口
周圍的嬌膚更是都被緊繃得仿佛半透明,緊緊在了男人肥大的生殖器上,隨著男
人肉棒的緩緩挺動,湧溢著汩汩的淫液水漿。
另外一個瘦小些的男人,全身赤裸站在一邊看著。那個胖子跪到了女孩身後,
低聲淫笑著,「哥哥今天比賽一下,看誰幹這個小妞的時間長~李有才肥大如沙
發似的噁心屁股出現在李多視野中央,而他臃腫腿根挺立的雞巴更是嚇人,他的
雞巴斜斜的向上翹著,緊緊頂著他自己的大肚子,把下垂肥肉都頂得有些凹陷,
硬度簡直就如同一根撬棍!
還不等李多多想明白將要發生什麼,那個胖子就把一雙肥手抓上了女孩那豐
腴白皙的臀丘,大拇指陷入了那軟膩的臀肉,狠狠向兩邊掰著,暴露出女孩那光
潔粉嫩,沒有任何多餘肉褶和色澤沉澱的緊小乾淨的菊門。
而不可思議的是,女孩仿佛很享受似的,並不反抗,反而似乎討好他般的,
配合的放鬆舒張著屁眼,隨著男人大拇指的力道,那狹小酥橘的肉洞竟然緩緩張
開,露出了裡面濕潤粉嫩的肉膜,形成了一個硬幣大小的黑色孔洞,仿佛等待著
男人的侵入一般!
哥哥~~這個小女孩可真是天生的婊子~~屁眼都這麼漂亮,這麼靈活李有
才有些皺褶的肥臉下流的笑著,往女孩的屁眼中吐了幾口吐沫,然後把雞蛋大的
紫紅色龜頭頂在女孩那已經張開的粉嫩菊門中,噁心的屁股一聳,那嚇人的粗雞
巴就一下擠進去了半截!
啊!~~「女孩爆發一聲嬌膩而痛楚的嬌呼,可是她卻沒有反抗,就輕晃著
圓潤豐腴的雪臀,任由李有才一寸寸把雞巴往她直腸更深處頂去,直把她白皙肥
美的臀肉插得凹陷變形。
而李有福從前面插入那女孩的小花蕊中。兩個人竟然夾層餅般同時姦淫蹂躪
著一個女孩玲瓏白皙的纖美嬌軀!兩個人那層層肉褶的大肚子就如同裝滿肥肉的
大皮囊,一上一下,完全擠壓在女孩赤裸雪白的嬌軀上,幾乎把女孩全淹沒了!
眼前的一幕清晰異常,在李多多眼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兩個男人如瘋狂抽動
著,就暴露女孩那一截雪白玉潤的臀肉和光潔嬌柔的大腿根,而女孩最私密,最
敏感的兩個粉嫩肉洞不但完全暴露著,而且正被兩根粗大無比的雞巴一上一下牢
牢插入其中。
女孩那本是緊小酥粉,嬌嫩萬分的肉縫和菊門,全都被不像話的大大撐開著,
仿佛漲滿了視線,兩個肉洞之間粉嫩光潔的會陰已經被兩邊的肉棒擠壓成了一層
肉膜,更是在兩個根肥大肉棒交錯的抽插中淌滿淫液,不住變形,仿佛都快要不
堪蹂躪,被貫穿了一般!
天!女孩那纖美玲瓏的嬌軀怎麼能容下這兩個可怕的肉棒呀!而更讓李多多
心頭大駭的是,那女孩的嬌啼聲,竟然有幾分熟悉!
真的會是姐姐李平兒麼!不
李多多想要看個究竟,可是眼前的隙縫太小,而他的雙手又被捆著動不了。
他拼命扭動著,終於靠近一個小洞,向外看著。
三具交纏赤裸的肉體,靠得很近,讓李多多把眼前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異常雄壯的男子,醜得讓人噁心,可是現在,令人難以置信,又嫉妒萬
分,他們正一上一下的緊緊摟抱著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把那女孩孩那玲瓏雪白
的赤裸胴體緊緊夾在兩人之中。
女孩的秀靨美得讓人屏息,閃亮動人的大眼,卷長如扇的睫毛,高挺又不失
嬌俏的瑤鼻,豐潤優雅而又鮮嫩誘人的紅唇,加上那曲線極美,精緻而俏麗的下
顎——真的明豔不可方物,對比著兩個天下堂幫眾,極度的不和諧,可卻又異常
刺激!
那女孩如雲如瀑的濃密秀髮,柔順而閃亮,發梢帶著微卷,輕輕散在粉背上,
青春中透著嫵媚;她一身瑩潤雪膩的肌膚是那般完美,白皙得如雪蓮寒玉,嬌嫩
得又如羊脂奶蜜,可她那無瑕的嬌膚現在卻被兩個男人的全是黑毛的肥肉包裹擠
弄,黝黑噁心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強烈對比;而她胸前那白嫩豐腴,沉甸甸,顫巍
巍的雪峰豪乳更是美不勝收,大如雪兔,圓若熟瓜,挺翹結實又不失肥軟酥膩,
現在暴殄天物的緊貼磨蹭在李家兄弟滿是贅肉的大肚皮上,被擠壓的不住滾溢變
形,讓人感到一絲心疼,更多的卻是扭曲的強烈興奮!
女孩那飽滿的雙峰下,是婀娜緊致,不堪一握的誘人小蠻腰,可現在,她身
後男人那直徑快有一米半的大肚子就壓在她的腰肢之上,層層的肥肉,讓她那盈
盈的柳腰不堪重負的彎曲著;也因此,她渾圓飽滿的豐臀就更是挺翹,她那白嫩
酥軟的臀肉就完全被男人的大肚腩壓在下面,仿佛每一寸誘人的臀峰,更讓人不
敢相信的是,兩人雖醜,但下麵那話兒極粗大!兩根足有男人小臂粗的大肉棒竟
然在女孩那渾圓的臀峰,和光潔的腿根間不停進進出出,仿佛魔術似的,一次次
沒入女孩那纖細雪白的腰身,一下下戳入女孩光潔酥橘,色澤嫩得仿佛看不到的
緊小菊門,一記記搗入女孩那粉嫩玲瓏,如天賜珍饈似的桃源蜜洞,,直把女孩
幹得羞憨嫵媚,像小貓般的發出哀哀呻吟。
「啊啊……啊……哎……啊~~唔……我要死了…慢點……啊 」天!一切
都是近在咫尺,看得如此清晰,女孩那明豔動人,羞得通紅的絕美鵝蛋臉就映入
眼簾,正是李多多的姐姐李平兒!
李多多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仿佛處於炙熱和極寒之中,震驚,憤怒,
恐懼,讓他的腦中一片混亂——看著李平兒被暴力強姦的樣子,李多多感覺心裡
痛如刀割,可是他卻不知該怎麼辦。看著絕美的姐姐光著雪白的身子,被兩個雄
壯的大漢用粗大的陰莖抽插著她粉嫩嬌小的肉穴和屁眼,李多多在憤怒之外,竟
然感到有些興奮,下面細小的陰莖慢慢挺立起來李平兒扭動著雪白赤裸的嬌軀,
本能的躲避著李有才大手的抽打,可是她不但肉穴和後門中被男人的肉棒死死的
插滿,而她嬌柔的身子更是被比她全身還要重的肚子壓著,她的掙扎根本就沒有
意義,反而她那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掙扎模樣,更誘男人欺淩一般。
她無助的承受著兩個大漢的肉棒在她雪白的嬌軀內大肆的抽插,而李有才一
邊插入著,一邊用手掌拍打著美麗性感的臀部,打得啪啪作響。李平兒全身的冰
肌玉骨緊繃哆嗦著,她緊咬著紅唇,美眸迷離而散亂,不住嬌膩的哀求著,「啊
啊~不要……你們不要一起用力……啊……不要……不要打了……啊唔~」爽!
好個美嬌娘!「
李有才興奮的大吼著,跪在李平兒身後挺動著肥腰,雞巴大力抽插著李平兒
嬌嫩的屁眼,同時鉗住李平兒纖細的蠻腰,大手捏弄著李平兒性感的乳房。那性
感的雙乳像麵團般被他揉搓著。
「唔唔……輕點!~待……啊……不要……操我花蕊就好……唔唔……不要
那麼用力,……人家奶子好疼哦」
李平兒幽怨而又嫵媚的哀求著,她玲瓏雪白的嬌軀,在兩個大漢越發落力的
抽插下不住顫抖搖晃,她嫩藕似的玉臂推搡著,性感的小腳丫癡纏的輕踢著,可
她嬌軟的玉體根本無法擺脫雄壯男人的控制。
李有才李有福越來越興奮,抽動的越來越快,李平兒不敢得罪他們,不是為
了自己,而是為了弟弟。如果他們玩得爽了,痛快了,肯定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所以盡力討好他們。玩他們想玩的,盡力配合著。漸漸的,她美豔的俏臉越發暈
紅,大大的美眸更是迷離,兩個雄壯的大漢粗大的陰莖不住抽插,帶來的撐漲和
痛楚仿佛令她敏感嬌柔的膣穴和緊小異常的直腸,激起了異常的酥癢,汁水越流
越多。
李平兒豐腴飽滿的雪臀好似忍受不住刺激,迎奉的輕擺著,修長白皙的雙臀
簌簌輕抖著,她兩個嬌小的肉洞被兩根粗大的男性生殖器一次次撐開,就仿佛兩
個不住變形的粉色橡皮圈,黏稠濕滑的淫液被搗出,發出「噗嗤!~~噗嗤~~
噗嗤嗤!~~」淫靡不堪的插肉聲,她嬌軀如雪的肌膚更是泛起櫻花似的粉紅,
抑制不住的春情和興奮。
李有才一臉淫笑的低吼著,面對李平兒的哀求他毫不憐惜,大力,把粗大的
肉棒向上狠狠的往李平兒粉嫩的肉穴中深深的頂著,更是毫無顧忌,拼命捏著奶
子。因為過於興奮,這些練武的人手又有力,左邊的奶子,被捏得紅腫!起來,
李平兒嬌呼痛叫李多多年紀尚小,對姐姐被兩個大漢強姦玩弄,並沒有太大反應,
甚至也有些興奮,但是看到姐姐被打,氣得全身發抖,可是被捆著沒法動!
「啊!~啊!~啊唔!」
李平兒撕心裂肺的痛叫著,緊閉起淌著淚水的美眸,而李有福則把陰莖插入
她哀哀叫疼的櫻桃小嘴中,那些痛苦的叫聲被壓得悶聲在喉嚨中。但淚水順著雪
白如玉的面寵上流著一連叫疼,一邊還要吞咽著李有福的陰莖。
李有福看著自己胯下哀哀如貓般,淚流滿面的美人,竟然異常興奮起來,插
入的更深,作為李家莊的小姐,李平兒哪有被人把陰莖插入過口中?有幾下李有
福插入的深了,差點讓她嘔吐起來。
插入數十下,那溫暖異樣的感覺,讓李有福全身一麻,精液如潮水般洶湧而
出。那腥味讓李平兒一陣泛味,心中噁心不已。她想把那些全吐掉李有才厲聲說
道:「吞下去!我大哥的精華,給你。要是你敢吐掉,嘿嘿!」說到這裡,他的
手摳住她的嬌嫩的乳頭,一擰。這本是女孩最敏感的部位。直痛得她眼淚直掉。
連忙混沌著大口把李有福的子孫全吐到肚裡。
李平兒無奈而嬌癡的呻吟著,一雙白嫩的藕臂無力似是排拒似是愛撫的廝磨
著兩個雄壯身體,撅著她那渾圓雪潤的粉臀,承受著兩個陰莖在她雪白腿根的交
錯抽插。
突然,「嘭!」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李有才,李有福!你們在哪偷懶呢?」隨著說話聲,進來是一個高高胖胖
的大漢,渾身毛髮濃郁。正是李家兄弟的隊長在房子上演淫靡3P交媾的男女竟
然毫不為所動,李平兒也是毫不在意,依舊輕喘嬌吟著!
他看到房間中那扭曲淫靡的一幕,不由兩眼放光,他不滿的低吼著,「操,
這麼漂亮的女孩,兩人在這偷偷的享受,連你們隊長都不招呼!~~李有才倒是
有眼力見,稍稍減慢了雞巴在李平兒肉穴中抽插的速度,說道,」王隊長~~這
也是剛剛發現的!如果您高興一起來玩玩罷王隊長兩三下就拉掉了大褲衩,露出
了下垂的軟雞巴。
把李平兒的散亂的頭髮抓在她腦後,然後挺著肥大的屁股,毫不費力的把雞
巴塞入了李平兒的檀口。
李平兒仿佛已經陷入了癡迷,又或早就適應了這一切似的,絲毫沒有掙扎,
就靈活的用檀口吞吐起王隊長那肥軟的雞巴,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同時抓揉著王
隊長腿根的卵蛋,甚至按摩著王隊長的屁眼,含著那肉棒的同時含混的嬌吟著,
「唔唔……喜歡嗎…喜歡人家這樣吃你的大雞巴麼……唔啊……快點…變大……
家…插滿人家每個肉洞……唔唔…在李平兒那撩人細膩的服侍下,轉眼,王隊長
的白雞巴就在李平兒的檀口中脹大挺硬——,片刻那肥軟的肉杆就變成了一根大
約二十釐米。
就在多多的眼前,這三個男人,把平兒那雪白赤裸,玲瓏凸浮的完美嬌軀夾
在了之中;三根粗大肉棒,就插滿了他姐姐的檀口,嫩穴和菊門,開始一起抽插
她身上那三個濕濡迷人的嬌嫩肉洞;這三人無數次的把濃濃的精液射入了她花蕊
的深處,甚至想把她輪奸成孕。
屋中交媾越演越烈。
不透風的屋中,空氣變得濕熱而沉悶,混雜著垃圾的怪味,男人的汗臭味,
女孩身子淡淡的香味,以及男女交合,淫液攪拌散發的腥味,讓人感到不適,而
又不禁氣血翻湧。
在屋中那張巨大的床上,三個大漢緊緊圍著一個全身一絲不掛,明豔動人,
冰肌雪膚的妙齡少女,讓人更加難以相信的是,這三個男人就挺著粗大異常的肥
雞巴,把肉棒恣意在女孩紅潤的檀口,粉嫩的肉穴,和緊小的菊門中不住抽插,
在一片水滋滋聲,粘滑濕淫的汗跡淫液之中,一起姦淫蹂躪著那絕美女孩。
而李有才不但任意的玩弄著李平兒,而且他有虐待情結。一邊抽插著,一邊
用手掌拍打著美麗性感的臀部,有時輕有時重。而出手重時李平兒嬌啼讓他更是
興奮。
「啪啪啪!」李有才興奮到快高潮,手掌打得越來越重。每打一下,但在上
面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一會兒半邊臀部都腫了起來!李平兒一聲又一聲慘叫。
而在慘叫聲中被三個大漢一起玩弄就在這時,呯的一聲衣櫃突然打開!原來張多
多終於慢慢掙脫束縛。他拿著一根棒子向李有才打去「叫你欺負我姐姐!」
這李有才在興奮頭上,根本沒注意,被打個正著!他大怒,正要打李多多,
李平兒急忙說道:「他是我弟弟,看在我盡力服侍你們的份上,求求你饒了他!」
李有才眼前一亮,說道:「哦,他是你親弟弟麼?」說著已出手點了李多多
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李平兒說道:「是呀!」
李有才一把扯掉李多多的褲子,獰笑道:「好吧,看在你服侍的份上不要他
性命!但是我要他以後做不成男人!」
說著五指勾起,向李多多下麵抓去
李平兒嚇得魂飛魄散,尖叫道:「不要呀!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要怎麼
玩我,我都聽你的!」
李有才嘿嘿笑道:「要我饒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做一件事!」
李平兒說道:「什麼事,我答應你!」
李有才指著李多多下麵的小丁丁,說道:「你用嘴讓他硬起來!」
李平兒花容失色,說道:「他……他是我……親弟弟呀!」
李有才淫笑道:「是呀!所以叫你親他小弟弟!當然你也可以不做,那就讓
我把它廢了!」說著又要閹割李多多。
李平兒滿臉羞紅的說道:「不要!我……我親……」
說著用手扶起李多多的小JJ,然後用檀口輕輕親了一下。李多多渾身一抖,
小小的JJ,居然慢慢有點硬了李有才笑道:「哦,這麼小的傢伙,就如此淫蕩!
是不是很想玩你姐姐呀!很爽的哦!」
人的心裡都會有無數道坎,但一旦越過就不會有障礙而且有一種無法說出來
的快感!就像姐弟禁忌。李平兒一開始怎麼也不願意用自己小嘴含弟弟的小JJ,
而這時一旦含了,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快感!這種快感又讓她內心一種輕微的罪
惡感!這兩種感覺互相交錯,讓她無名的有些興奮。她更是用力的含著弟弟越來
越硬的陰莖。不停的吮吸著。而心裡不停的這樣說服自己。我這是被逼的!我沒
辦法,只有這樣我弟弟才安全但這時明明弟弟的小弟弟已經硬起來了,但她仍然
沒有放開,依然不停的慣性的吮吸著!李多多的陰莖越來越大「姐姐,我……覺
得好奇怪哦,好舒服,……又想尿尿……」李多多說道。
那王隊長說道:「那就尿呀!你姐姐渴了,正好解渴!」
說著對李平兒說道:「渴下去哦!一滴不准浪費!不然嘿嘿你懂的!剛剛是
李有才答應不殺他,我可沒答應!如果你能乖乖按我話做,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
弟弟!」
李平兒屈辱的點了點頭,更是用力來回讓運動著,弟弟的陰莖在自己小嘴中
舒爽的抽插,還不停的用小舌尖時不時在他龜頭上輕舔。李多多畢竟沒有過這樣
的經驗,很快把處男的精液全部噴到李平兒的嘴裡!李平兒咕咚咕咚的喝著,喝
完後,主動張開嘴,讓王隊長檢查。
「我是不是很乖?你就為要為難我弟弟好麼?」
王隊長滿意的看看,然後又對她道:「叫你一滴也不浪費的呢?」
李平兒又努力的吞咽了幾口,張嘴給他再檢查。王隊長說道:「我不是說你
嘴裡的,你弟弟的陰莖上還殘留著許多哦,給我全部舔得乾乾淨淨!」
李平兒伸出丁香細舌努力而認真的慢慢在弟弟的陰莖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仔
細的舔著。生怕有一點遺漏。而在這樣的刺激下,李多多的陰莖竟然又慢慢勃起!
而且這硬度比上次還大!竟然差不多有成人大小李有福淫邪的笑道:「你們說,
讓他們姐弟兩人做愛,這感覺如何?看她弟弟把精液全部噴到姐姐的身體內部,
這感覺我想想都很興奮!」
李有才說道:「沒想到大哥半天不說話,卻是最淫的一個!不過點子我喜歡!」
說著幾人分工合作,把李平兒雪白的大腿完全分開,露出粉嫩的私處,而她
的手腳都被李有才制住。李有福則抱著李多多。慢慢向李平兒靠近這時李多多下
面那話兒硬得筆直。李有福慢慢對準了方向,讓李多多坐下去!李平兒淒慘的哭
道:「不行呀!他是我弟弟!這樣我會懷孕的!這太亂來了!這是亂倫呀!~」
說著不停的扭動身體,想抗拒在她淒慘的叫聲裡,三人反而更加興奮起來!三人
的目光全部緊緊的看著那小男孩的龜頭!看著那話兒一點點接近那嬌美的花蕊終
於龜頭的頂端靠到那花蕊的門口!三人都不由忘記了呼吸!興奮的臉部通紅!李
平兒也感覺到了,拼命扭動腰肢,想讓開。但在她腰部一挺時,李有福把小男孩
向上一送,正好卟的一下子,整個陰莖全部插入她的陰道裡李平兒只感覺全身一
陣眩暈,陰道跟著一陣激烈的緊縮。而未經人事的李多多只一下子,又忍不住精
液狂噴而出!在半眩暈中的李平兒卻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高潮,全身不停
的哆嗦著。陰精也直泄。
李有才看得極是舒爽,說道:「把她們帶回去,天天讓他們交配,我到底要
看看最後能生出什麼樣的娃!哈哈哈!」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13 21:51
標題:
鐵血傳奇(09)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九章 誣陷
也有女子反抗並且取得成效果的。柳舞就是其中之一,她在李連雄意圖強姦
她時,用膝蓋一頂,恰巧頂在李連雄的子孫上!李連雄當場身受重傷,估計以後
生育都會有問題!當然柳舞也悲劇了此時一坐廳院外,柳舞身子被捆在一塊尺許
寬的木板上,兩腿被麻繩吊起,懸空張開,筆直伸成一字。李連雄的哥哥李連英
怒氣衝衝的拿著鞭子站在面前。李連英怒駡道:「你的B難道是金子做的?還是
寶石做的?我弟弟只是想插一下,你竟然如此黑手!嘿嘿你的B不給玩?今天我
要玩殘你!」
說著他拿起手中鞭子的柄,向柳舞的下體插去!鞭子的柄比男人的陰莖要粗
大,並且非常粗糙。少女的花蕊哪裡承受得住?柳舞痛得眼淚直掉!但那鞭子的
柄依然無情的向她體內深處插入!一絲絲鮮血順著那柔嫩的花蕊向外流著!這樣
抽動了三五十下,少女的血和淫液使陰部潤滑得多,不再痛。李連英卻也把鞭子
柄拔了出來。一抖手,一鞭打下,那少女白皙的大腿上立刻出現一道鮮紅的鞭痕。
李連英一言不發,抓起皮鞭又是狠狠打下!一名幫眾笑道:「大腿打起來太費勁
兒,朝她屄上打!」
柳舞剛剛十七八歲,下面還未完全成熟!毛髮稀疏,位於小腹底部兩腿正中,
那小穴的形狀就像一片狹長的桃葉。頂上是一團圓鼓鼓的軟肉,白白嫩嫩,還覆
著一層稀疏的毛髮。下面是兩片嬌美的嫩肉,因為兩腿的大張而被扯得分開,露
出裡面一抹動人的紅潤。由於頻繁的侵入,花瓣邊緣的顏色要深了許多。此時,
它正隨著呼吸微微開合,看起來就像一朵妖豔的花朵,在女人身下徐徐綻放。
柳舞立即害怕起來,「求求你,不要打我那裡,——啊!」
黑色的皮鞭象毒蛇一樣,兇狠地咬在嬌嫩的秘處。柳舞身體猛然一震,玉腿
繃緊,喉嚨象被人捏住,片刻後才發出一聲淒厲地慘叫。
李連英用足全身的力氣,一鞭一鞭抽打著仇人的痛處。隨著皮鞭的起落,柳
舞的陰戶佈滿交錯的鞭痕,漸漸變得紅腫,她的叫聲也愈發淒厲,玉腿不受控制
地痙攣起來,腳踝被麻繩磨破,滲出絲絲血跡。
一名幫眾說道:「李大哥,這樣打下去,怕是要打壞了。」
不多時,花瓣已經腫得變形,緊緊擠在一起。忽然柳舞下體一陣顫抖,一股
溫熱的液體從紅腫的肉縫中噴射出來,有幾滴濺在了李連英身上。
幫眾們笑道:「哈哈,打得好!把這女孩的尿都打了出來。」
李連英又氣又惱,一鞭筆直抽下,正打在肉縫正中。柳舞只覺下體象被鈍刀
劈開,劇痛攻心。她低叫一聲,兩眼翻白,頓時暈了過去。
李連英扔掉皮鞭,兩眼發紅地盯著柳舞。她的下體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嫩
肉高高鼓起,腫成一團,就像揉碎的鮮花一樣,沾著斑斑血跡。
一名幫眾往手裡倒了些白色的粉末,走過去按住柳舞下體一陣揉搓。柳舞頓
時象觸電般渾身劇顫,慘叫著醒來。那幫眾笑道:「上等精鹽,味道不錯吧。給
你消毒!」
柳舞下體暫態又腫了一圈,殘存的尿液再次淌出,點點滴滴都變得粉紅。
而李連英看著如此痛叫流淚的女孩,不但沒有憐憫反而突然興奮起來!下麵
那話兒,挺得畢直。他粗暴的直接把陰莖捅了進去!少女柔嫩的花蕊,本來被他
用鞭子的柄插入過,裡面全受了傷。這一下插入進去,痛得柳舞渾身一陣抽搐
「啊——」
李連英看到此景更是興奮,只覺得全身一陣陣高潮。他瘋狂的抽動著。每一
下抽動,都讓胯下的少女一陣痛叫……李思雁在洞中聽著外邊的喊叫打鬥和慘叫
之聲,有些驚恐,不知不覺感覺有些尿急。於是找了一個偏僻的小洞向裡走去。
這本是天然洞改造而成,曲曲折折的小洞極多,她沒注意到就在她動身時,
有一個黑影一直悄悄跟隨著她李思雁怕小解的味道薰到大家,所以走得極遠。她
解開裙子剛剛開小解,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怒道:「你要做什麼!」
李思雁心中一慌,說道:「我……我想……小解……」
那聲音說道:「這洞就這麼點大,如果散不出去,這味道豈不薰到人?」
李思雁說道:「不會呀,離這麼遠呢!……」
那聲音說道:「人人都像你這樣,隨便大小便,那不是就氣味沖天了!」
李思雁被他說得低下頭:「但是……人家……人家……真的好急嘛……!」
那個聲音語氣稍緩,說道:「那樣的話可以如此,實在不行,你自己尿完,
把全喝下去!」
李思雁嬌生慣養的,一聽這話,要喝尿,不由大驚失色,說道:「那太……
太……髒了!」這個在她心中簡直是無法想像的那聲音冷冷的說道:「那就不准
尿尿!」
又忍了好一會兒,李思雁急得快哭了出來:「人家……真的好急……肚子痛
痛!……我快忍不住啦!」
那聲音說道:「好吧……你是小姐,這樣髒的事只好由我代勞啦!你尿尿吧!
我來喝!」
李思雁大喜道:「真的可以麼?那真是要謝謝你啦!又不嫌棄我尿尿髒。你
真是好人!」
這時拐角處人影一閃,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轉了出來。
李思雁說道:「是柱子!」
柱子是打掃院子的雜役。他說道:「是呀!你既然急了,就快點小解吧!」
說著他就蹲到李思雁的身前,來解她的裙子李思雁吃驚的說道:「你做什麼?」
柱子想到高高在上的小姐,即將私處完全露出在自己面前,心中極是興奮,
但卻假裝不耐煩的說道:「這裡又沒有碗。當然是你直接尿到我嘴裡,讓我喝下
去啦。」
李思雁本能覺得哪裡不妥,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妥。被別人如此近的接近私處,
還是讓她有些害羞幸好裡面光線較暗,便任由他脫著自己裙子和褻褲。柱子的心
幾乎要跳出來,終於可以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李思雁的最神秘的地方褻褲脫下後,
為了怕尿到自己上衣,李思雁還用兩隻手提起自己上衣。而這樣整個小腹甚至整
個下體,都完全赤裸的呈現在這個雜役小子的面前!李思雁忽然覺得心跳如雷,
有種異樣的興奮,她這時甚至隱隱在各個黑暗的角落有無數的男子偷偷的看自己
下麵私處柱子此時整個人呆了!平坦光潤的小腹,雪白而滑嫩,筆直修長的大腿
異常性感,本來昏暗的洞內,因為其雪白的胴體而亮了許多!小腹下陰阜微微墳
起,上面陰德還未盡長,還是細細的絨毛,可愛之極。而緊夾的雙腿間,依稀可
見玉蚌的上端,微微開裂之處柱子鼻血立時狂流,但這時他已失神,根本沒注意
到流血!他上前輕輕分開豐潤筆直的大腿,整個少女的陰部纖毫畢現的呈現在他
眼前!而這時他的臉部也是緊緊貼近,離李思雁的私處只不過數寸。那新鮮嬌嫩
的花蕊,因為他強行分開大腿,而微微張開一線。裡面散發出淡淡的少女的體香!
引誘著他作出進一步的探索。
他用兩根手指輕輕掰開那如小饅頭般粉嫩豐腴的大陰唇,露出最裡面可愛的
花心!但是那花心剛剛展開一絲細縫,還未來得及細看「哧——」的一股清泉已
從中激射而出!柱子冷不防,噴了一臉,連忙張嘴接住。
眾所周知,尿液中本來就含有大量的性激素和獨特體味的費洛蒙。這也是動
物王國中獅子等動物都以尿劃出其領地範圍的原因。而雪玉海棠體質的李思雁,
她體內的雌性激素和費洛蒙本是常人的數倍。一下如此多的都進入柱子體內,不
亞于服下大量春藥!他只覺得口乾舌燥,更是痛飲李思雁的尿液。李思雁憋了許
久的尿,全部出來,也覺得暢快夫比。而一個少年男子伏在自己胯下喝自己的尿。
這種感覺,竟然讓李思雁無由得覺得有些興奮終於她尿完了。這一次忍了許久,
量極大,足足有一大碗。柱子都有些飽的感覺。
痛快的尿完,讓李思雁渾身一陣輕鬆,但胯下並沒有和柱子分開此時他不但
沒有站起來,反而李思雁感覺,他好像伸出舌頭開始舔自己下面的小穴!她奇怪
的說道:「你做什麼?」
柱子說道:「上面還有一些殘留的尿,我幫你清理完。免得弄濕了你褲子!」
說著他在李思雁的豐腴雪白的如饅頭般的外陰上舔著。
舔了一會兒,李思雁也不由性欲高漲起來,她臉色菲紅,微閉雙目,輕聲喘
息著。一不小心,柱子的舌尖竟然伸進去了一些!舔在李思雁柔嫩的花蕊間的陰
蒂上!這是女孩兒家最敏感的部位。好比男性的龜頭,李思雁只覺得全身如電般
一顫,口中不由控制的發出一聲悶絕的輕呼。她緊咬玉唇,兩隻手本能般放在柱
子的頭上,向自己胯下按去柱子沒防備,整個臉都埋入李思雁的溫暖的胯間!那
醉人的少女體香,淫菲的氣息,讓柱子興奮的陰莖都快硬斷了!但是他可是萬萬
不敢把陰莖插入二小姐的粉穴中。因為過去少女都有守宮砂。但被破了身就會被
別人知道。到時追究起來,自己哪有命在?
他乾脆把舌頭卷起來,如同一個小小的肉棒般插入二小姐的花心裡。然後在
裡面攪動著。裡面的味道有些奶腥味,又有些酸澀,他只覺得全身一片火熱雪玉
海棠的身體本就敏感,是做愛性交的名器。這一下的渾身肌膚都泛起一層淡淡的
誘人的粉紅她呻吟道:「……奧………啊……啊……呵……奧……嗚……我……
我又要尿尿……了!」
說著渾身抽搐了幾下,一股股淫水從小花心中不停的流出來。
柱子咕咚咕咚的喝著,樣子甜美無比
其實這液體清清的並無多大味道,有點輕微粘粘的,甚至因為從女孩下體流
出的,酸酸澀澀中有點鹹。而正是這特別的味道,讓柱子更是興奮而雪玉海棠體
質的女子就像蜂王一樣,一旦男子喝了她的分泌和獨特的體液就會死心踏地的喜
歡上她,自然而然的想保護她。
李思雁兩次高潮過後,覺得有些累這才把衣服整理好。而這時的柱子小心翼
翼的背著她出了洞。李思雁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時山洞外,天下堂幫眾也放縱的快活完了。都慢慢聚集過來。四下裡圍著
的人越來越多。
李應是太極名家,內家功夫了得,而太極門又最擅長借力打力,打到現在不
但未見疲憊,反而越打越是精神。
天下堂幫眾密密麻麻的圍了內三層外三層,中間留下一個三丈見方的空地,
四處火把照得如白晝一般,四名天下堂人正圍著李應激鬥。一個使鐵杵的,二個
使大錘,一個使大關刀,全是沉重的兵器,想借此消耗李應的力氣。但李應卻不
硬擋,往往隨手一帶之間,兵器就帶得撞向另一人打了一會兒,一人力乏,另一
人立即補上。
整個戰況呈膠著僵持狀態!劉舵主焦灼的說道:「這樣打下去,只怕打到天
亮,都拿不下來。而李應的援兵一來,我們就危險了!」
三哥說道:「我這裡有一個錦囊,上面說如若到萬不得已時可以打開!據說
這個錦囊出於賈儒之手!」
劉舵主聽了大喜:「既是出於賈軍師之手,定有奇計!快快打開!」
再說施文遠在莊外樹頂看到裡面情況,心中也焦急,但也看出,一時半會他
們不可能打敗李應,只希望自己請的兩支援兵儘快到達。
場面又打鬥了好一會,忽然人群湧動,一個漢子大聲說道:「李應的老婆被
我們擒住!大家讓開,讓她勸降!」
人群讓開一條路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被五花大綁著帶了上來。這女子體
態婀娜,目若秋波,顧盼之間,有一種別樣的風情。體態微豐,不但不覺臃腫,
反而更顯得成熟與嬌豔,容貌秀麗,肌膚雪嫩,奶尖臀圓,盈盈纖腰,完全看不
出生兒育女的痕跡,反而增添了母性的柔媚,再加養尊處優,皮膚白嫩的就像少
女,整個人就彷彿一朵盛放雪蓮。
這女子就是李應的妻子徐海瑩,這五花大綁是古代一種極為講究的捆縛法。
而這個捆徐海瑩的手段更是個中高手!不但捆得結實而且非常有美感,不但美感,
更是性感一對飽滿的酥胸更是高高挺起,顯得格外堅挺動人,而在緊勒之下,更
有一種淩虐之美。特別是下體穿過的,正好緊緊的從小腹穿過,勒在徐海瑩微微
墳起的花蕊的中間的溪穀。每一次走動,都會輕輕摩擦著她敏感的地帶!而在陰
阜部位,還有一個小繩結,正好對應著徐海瑩那陰阜頂端的陰核!這樣在每次走
動之際,那繩結都會自動擠壓摩擦著她的陰核!這時,徐海瑩早已滿面潮紅!嬌
喘細細。所有人看得眼晴都不由直了!當然,下麵的那話兒也直了。
這李應已五十多歲,原配早已病故。這徐海瑩小了他二十多歲。是他後娶的,
老夫少妻,對其更是恩愛有加!這時他見此景,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退了幾步,
跳出圈外,說道:「有什麼沖我來,拿著一個婦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牽著繩子的是一個滿臉大鬍子,高高壯壯的大漢。他說道:「我可不是什麼
英雄好漢,這世界上,英雄好漢早就死絕了!沒死的,也只有等死!」
旁邊一個瘦子笑道:「江北人熊李大哥,你不是英雄好漢,而是淫熊好漢吧!」
那李大哥哈哈大笑道:「還是你懂我!」說著伸出手掌,在徐海瑩飽滿的乳
房下緣輕輕托弄著。那種沉甸甸的感覺,讓眾人看了更是眼中放光徐海瑩怒道:
「你……你要……做什麼!」
李大哥哈哈大笑道:「這樣就生氣啦?你是不是太小氣了?這才剛剛開始哦」
說著整個手掌一把緊緊抓住徐海瑩的左乳,因為抓得過於用力,整個飽滿的
乳房更是高高聳起!而且因為乳房過大,李大哥的手掌雖大卻並不能完全掌握,
指間那緊繃的感覺,讓人錯覺那粗大指出溢出的嬌嫩乳肉隨時會爆裂開來!而薄
薄的衣服緊貼在乳房上,勾勒出乳頭清晰的輪廓!而且看這輪廓,顯然裡面沒有
穿衣服!而且從這也可以看出,她整個裡面都應該是真空的看到這裡所有天下堂
的幫眾個個目光裡都似噴出火來燃燒一切的欲望之火
年輕些的已不由得吞咽著口水,下面那活兒早已高高頂起,硬得有些微痛。
徐海瑩秀眉微蹙,那淩虐感,讓人看了更是邪火上升。
李應大怒道:「鼠輩!……大膽!……你」
李大哥淫笑道:「大膽?這樣就算大膽了麼?你太小看我了!」
說著猛然一撕!把徐海瑩的小半幅衣衫都硬撕了下來白羊兒似的水嫩豐腴胴
體,裸裎而現。裡面果然是真空的,肚兜都沒穿那高聳的乳峰,像剛蒸好的大白
饅頭,飽滿馥鬱,粉嫩誘人。三十出頭正是女性最有魅力的時刻。也是身體最誘
人的時候當雪白的奶子完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徐海瑩羞得滿面通紅!下意識
的閉上秀美的大眼。
李應大怒之下準備沖過去。但想想還是停下腳步!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離開
洞口,裡面的人就失去保護,下場更慘三哥向江北人熊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
刺激的還不夠那大漢也其意,於是轉頭讓旁邊的人讓開,他從後面把徐海瑩整個
兒抱在懷裡,左手環抱,肆意玩弄著她的乳房。那香馥馥的雪白乳肉在他指間變
幻著更種形狀。
李應此時雙目赤紅,因為江北人熊是從後面抱著徐海瑩的,所以整個玩弄她
奶子的情形,極為清晰的展現在大家的眼前有的人起哄道:「好大好白的奶奶!
捏爆她~!看看會不會流出雪白的奶呀!」
有的人起哄道:「這麼極品的奶子,捏爆了豈不可惜!李大哥,讓大夥兒一
人來吸一品,大家打到現在口渴的緊!」
一個尖細的嗓音說得更損:「這麼好的奶子,帶回去,以後做大家奶媽,大
家只要渴了,誰都可以喝一口!那奶水又解渴又有營養!」
另一人笑道:「又沒懷孩子,怎麼會有奶水!」
那尖細的嗓音說道:「大夥兒這麼多人,我不信一起幹她,不會讓她懷孕!」
然後眾人一起大笑起來
江北人熊看到李應暴怒的樣子,想到玩弄的正是其妻子,忽然有一種異樣的
興奮感!他邪火上升,鬼使神差的伸出右手,從裙裾右側探了進去!撫摸著性感
冰滑的小腹!然後一路向下此時,火把如心晝,眾人都看得分明:一層薄薄的衣
服下,那只手,慢慢向下滑動著!正因為看不清楚衣服裡面的情形,讓眾人欲望
反而更火紅火綠起來。衣服下一塊隆起的地方慢慢下移。漸漸到了胯間。眾人只
覺得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都在等待著那最精彩的一瞬間果然那塊隆起,終於鑽到
了兩腿之間!然後停了下來,整個場面也一片寂靜忽然徐海瑩渾身猛然一震,繼
而不停的扭動起來!顯然他的手已經控尋到她的花蕊,而且企圖深入進去!而徐
海瑩在拼命掙扎。這一幕讓所有人都熱血沸騰起來雖然她拼命抗拒,但是江北人
熊人高馬大,緊緊的箍住她,讓她不好動彈。李應先是極怒,但看到這情景,不
知為何,竟有一種微微興奮的感覺忽然徐海瑩張開櫻桃小嘴,啊的一聲驚叫!整
個人緊繃得像一張弓!頭向後高高仰起,露出雪白修長的頸脖,腳尖也踮了起來!
整個身體微微抽搐著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顯然這是江北人熊的手指已經插
入了她的私處所有人都亢奮起來
甚至包括李應!他的下面也漸漸有了一些反應
江北人熊的手指不斷的抽動著,漸漸徐海瑩緊繃的胴體慢慢柔軟下來,下體
隨著他的抽插,發出卟卟的聲音!顯然下麵流出淫液來徐海瑩近乎癱軟的依偎著
後面的江北人熊。
忽然場面全然靜了下來!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徐海
瑩的胯下!一層薄薄的衣服阻隔,但是也難隱手指在下面抽動的樣子!只見緊貼
著小腹的衣服,一會兒隆起,一會兒平復。隆起是手指拿出來,那麼衣服平復時,
手指當然不會消失,自然是插進了徐海瑩的花蕊之間所有天下堂的人的下面那話
兒都膨脹起來
李應臉色鐵青,而雙目盡赤,怒發上指。全身不停的抖動著,那眼神的好像
擇人而噬的惡鬼他全身如弓,仿佛隨時一個箭步就可以沖到徐海瑩的身前!江北
人熊看到李應暴怒的樣子,外表輕鬆,心中卻也是極緊張,因為他知道這老傢伙
功夫遠在自己之上,這樣沖過來,在他暴怒之下出手,只怕自己一招都接不住!
那時可就危險了!他向三哥使了個眼神,三哥和劉舵主對視了一下,兩人腳下未
動,但暗中已蓄勢待發,一股氣機鎖定了徐海瑩的身前~ !只要李應過來,兩人
聯手纏住他。現在李應背靠山洞,只要擋住身前敵人即可,一旦出來,腹背受敵,
要容易對付得多江北人熊手指不停振動著,漸漸的徐海瑩下體的衣服開始濕了一
大片。薄薄的衣服一旦濕了,變得半透明起來,隱約可見那雪白的肌膚,以及那
一抹動人的黝黑眾人的目光越來越火紅火綠起來
而李應的暴怒氣勢也攀升的越來越高!而這種對江北人熊的威壓也越來越強
烈!江北人熊漸漸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人在過大的壓力下就會想發洩。以減
輕自身壓力。江北人熊在緊張筆現場淫邪的氣氛雙重作用下,竟然異常興奮起來!
下而那話兒筆直聳立如鐵!硬得有些痛!他猛然大喝一聲:「讓大家看得更清楚
點吧!」說著手一揚,把徐海瑩整個衣服左下擺全掀起!徐海瑩整個私處立即完
全暴露在現場上百人的火紅火紅的目光中!徐海瑩雖三十多,但因平時保養得當,
下面那花蕊居然還是粉紅色,因為一直刺激,微微張開著,隨著呼吸而輕微的一
張一合。而其花瓣的邊緣有些卷起淫液慢慢流著,掛在最下端,宛如花兒清晨含
蘊的露珠,美得讓人目眩每一個人的呼吸都粗重起來
而江北人熊猛然掏出下麵那話兒,在徐海瑩那花蕊的外邊輕輕摩擦著!所有
人都知道,他在準備插入!一旦龜頭足夠潤滑後,就會一插到底!所有人眼都瞪
得大大的,等待著這最激動人心的一幕!整個喧鬧的李家莊,詭異般的出奇的靜!
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正在這時,忽然聽得一聲梆子響!然後四周暗器弓箭如雨
般飛出來!在黑夜之中打著火把的天下堂幫眾就像標靶般!一下子天下堂幫眾在
猝不及防之下倒下三分之一三哥高喝一聲:「扔掉火把!」
頓時場中一片昏暗!從圍牆外沖過一群蒙面黑衣人,呐喊著向天下堂幫眾殺
去!黑暗之中,殺成一團,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李應不由大喜。自己援兵終於到達!李家莊應該可以保住了只是蒙面之下不
知道是平安鏢局人還是劉老莊人。
「為什麼他們都蒙面?」李應心中疑惑,但略一思索已是明白,現在天下堂
勢力極大,無論是平安鏢局還是劉老莊都不願意公然與之為敵。此番能冒險前來,
全是僅為顧惜與李應的情義!想到此處,他心中更是感激這群蒙面人起先只是占
了出奇不意,一下傷了許多敵人。這番打鬥起來,卻是吃力。除了一二人外武功
都是平平。李應看他們出手各人路數不同,心中暗道:「劉老莊比是一脈相承,
看來這定然是平安鏢局的朋友!鏢局走南闖北,靠交情行天下,其實更不應該得
罪人,更不應該得罪天下堂這樣財雄勢大的!這次我真是拖累朋友了!」
正在這時,一個黑衣蒙面人被天下堂幫眾在胸口劈了一掌!倒退幾步跌倒在
李應身邊,李應連忙用長劍逼開那名天下堂幫眾,然後隱劍肘後,雙手把那蒙面
人扶起來,關切得問道:「兄弟,你怎麼樣了?」
那蒙面人半跪著虛弱的慢慢的站起!就在剛剛站到一半之際,身形一矮,向
李應懷裡撞去。李應以為他只是支撐不住,哪知道那人忽然手掌一翻,雙掌猛然
擊在李應的腹部!李應武功雖遠高於此人,但他怎麼會想到傾力助已之人會對自
己出手?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腹部他本以為天黑,那人看不清楚。但隨即
知道自己錯了!這應該是一個陷阱!這些人根本就是天下堂人!因為他知道無論
劉老莊還是平安鏢局決沒有掌力如此雄厚之人!這一掌他雖已太極柔勁收腹卸勁,
但仍是打得他眼前一黑,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飛起來,撞向後面的山石!又是
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順著山石滑落,委頓於地,聲息皆無施文遠心下大驚,知
道李應受傷著實不輕,倘若他吐出的是紫黑瘀血,憑他深厚無比的內家功底,三
數日即可平復,但他所吐的卻是鮮血,又是狂噴而出,那麼臟腑已受重傷。
劉舵主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鐵掌震三山!」
出手這人正是鐵掌震三山沈華林!此人功夫秒遜于劉舵主,但若單單論掌力,
在天下堂兩淮之間可說無人能及三哥也笑道:「沈兄弟掌下擊斃無數英雄好漢,
今日又添新彩!」
就在他們以為李應已死,擊掌相慶之際,卻赫然發現李應竟然緩緩站起來劉
舵主冷笑道:「還要死撐!這一掌就算沒要你立即歸西,只怕此時你也只剩下半
條殘命!如果你識相,此時投降還來得及……」
三哥神色凝重的說道:「不對!……他……」
劉舵主也感覺到不對,此時李應的身上散發一種磅礴無比的氣勢!這種氣勢
甚至比他受傷之前還要更強烈數倍!更可怕的是,這種氣勢還在不停的鼓動攀升
他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獵獵作吶,髮髻散開,滿頭長髮,也一齊向後飄揚,宛
如逆風而行!在場的所有人忽然都有一種莫可與敵的感覺!一種來自內心的恐懼
讓他們全失李應驀然抬起頭來,雙眸神采奕奕,哪有半分受過傷的樣子?
三哥對劉舵主說道:「看來,他定然是用什麼特別的功法激發潛能,抑制傷
勢,不過這些功法都極傷身,且無法持久!我們只要抵擋一會就行。」
劉舵主神色凝重,說道:「只怕,只是一會兒也不易抵擋!」
這時李應忽然仰天而笑,但笑聲中殊無半分歡愉,似自嘲又似慨歎。笑畢,
長聲吟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當他吟到「輩」字時,忽然跨步向沈華林走去!沈華林明明看到他走得並不
快,猶如閒庭信步,但不知怎麼的,自己卻避不開!而且剛要舉步時,李應已到
身前李應一掌向沈華林頭上按去!沈華林舉起雙掌向上迎去,準備抵擋,但發現
這時李應掌勢已收,顯然是虛招!沈華林連忙雙掌也準備收回。但就在猶豫之際,
李應那一掌忽然轉疾,「波」的一聲,拍在沈華林的頭上這一招由快轉慢,由慢
又轉快,也只是瞬息之間!沈華林被這一掌打得退後了兩步,說道:「好掌法!」
就在這時,他的腦袋忽然炸開!就好像一個西瓜被大鐵錘砸碎一般施文遠看得目
瞪口呆,他之所以驚訝不是因為李應招數精妙!而更因為這些招數他很熟悉!正
是他從小練過的鐵血門的入門功法,鍛體十八式「進步探掌摟手勾踢式!」
施文遠不由下意識的說道!不過李應這一招只使出一半,沈華林已斃命。
施文遠清楚記得父親傳授這套功法時說過,此功法只用於鍛體,因為過於簡
單實戰時作用不大。他沒想到的是,鐵血門只是如此簡單的入門功法,居然如此
厲害!更沒想到鐵血門還有人在!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種歸依和親切的感覺「鴻圖
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
李應闊步而行,每吟一字,便有一人甚至數人斃命一首詩吟完,場中只餘下
劉舵主三哥等三五人而已劉舵主喝道:「他已是強弩之末,我們一起斃了他!」
這時剩下的人雖不多,但卻是武功最強的幾個他當先一招「撩手摘心掌」向李應
打去
李應卻毫不理會他這一招,也是一掌向他胸口打去。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掌
交錯而過,李應後發而先至!劉舵主的掌剛剛碰到他的衣服,他已一掌擊在其胸
口!劉舵主整個胸腔被打得坍塌進去!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已是斃命!
其餘幾人看得都驚呆了!然後發了一聲喊,四散而逃!一個箭步已到三哥身
後,一掌向他腦後拍去,三哥聽得腦後生風,轉身以雙架式來擋。李應冷笑一聲:
「螳臂當車!」去勢不變!這一拍轟擊在三哥的雙臂上,格格兩聲,臂骨盡碎!
掌勢毫未減弱,連同這雙臂一起打在三哥的胸口!三哥吐血而亡!
李應提步向一名向西而逃的灰衣漢子追去。那灰衣漢子輕身功夫了得,這時
已到牆邊,剛剛飛身上牆,而牆外則是一片樹林,出了牆基本也就安全了!而李
應離他尚有十步距離!他心中大喜。
李應暴喝一聲,劈空打出一拳!
「倒!」
那灰衣漢子應聲狂噴鮮血,如斷線風箏般從牆上掉下來,眼見不活了!
另外一名黑衣大漢,一外藍衣大漢向兩個不同方向已逃出百步。眼見得就要
遁入黑暗之中!李應忽然抓起那灰衣兩條腿,奮力一撕,徒手把那灰衣漢子屍體
撕成血淋淋的兩半。雙手疾揚,兩片身體分別如電般向那二人的飛去!
黑暗之中,傳來兩聲慘叫,便即寂然無聲!
李應赤發披肩,渾身鮮血如浴,仿佛來自地獄的妖鬼一般!施文遠看到也不
由感到心驚!這時李應忽然轉頭向他藏身之地看來,森然說道:「哪位江湖朋友,
請現身罷!」
施文遠只怕這時應付不當,會立遭殺身之禍,連忙從藏身之處躍下地來,說
道:「施文遠見過師叔!」
李應說道:「你是太極門哪位師弟的弟子?」
施文遠卻不說話,開始展開身形練起鐵血門的鍛體拳!
李應看到他把鍛體十八式練完,知道他確實是鐵血門人,不由大喜!說道:
「令師是哪位?」
施文遠說道:「家父施遠山!」
李應說道:「我師從 ,算起來我們平輩,你稱我一聲師兄即可!我當年
和師父學藝也只有一年多,後來師父便失蹤!鐵血門功夫博大精深,一年多時間
我只學得皮毛!」說到這裡,忽然他臉上一陣赤紅,跟著鐵青,渾身如傷寒般直
抖!
施文遠大驚,說道:「師兄,你怎麼啦?」
李應說道:「我以師門天魔解體大法激發潛能,提升數倍功力,這種功法使
用完後,會全身經脈盡碎而死!」說到這裡,李應哇得吐出一口血來,一跤坐倒!
「我已命……不久……矣……你父親之事……我也有耳聞……你鐵血門的功
夫……應該……也只……學得個……入門!不過我聽……師父……說過,第三代
掌門……為怕鐵血……門功夫……失傳,曾經……把所有……武學藏……于黃山
……之中!」
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塊精緻的似鐵似木,黑沉沉,形狀極似一個太陽,周圍光
芒四射。施文遠看得覺得仿佛有些眼熟,但這樣罕見的東西,自己確信應該從未
見過。
「此物……和另一……權杖合……二為一,即可……打開……師門秘藏……
但是……可惜……」說到這裡忽然寂然無聲!施文遠再看,原來李應已歿!
這時洞中的李家莊的人已然出來,見到李莊主的屍體都不由失聲痛哭。李家
莊死屍枕藉,而家丁們開始忙著打掃整理後事。施文遠則黯然獨自離開。
數天后便到達淮安府,風雲莊離淮安府有四五十裡地。施文遠知道此時風雲
莊外全是敵人,貿然硬闖定是不行。他低頭苦思,但想了許久也無一個可行之策。
他心道:「此時想了是白想,不如到莊外瞧形勢如何,再隨機應變。
沒想到,到風雲莊外,發現天下堂的人早已不見蹤影施文遠心中有些訝異。
心中一沉,想道:「難道風雲莊已經完了?」他又向莊子中行得百十步,聽到莊
內人聲鼎沸。他心中大喜。莊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原來與風雲莊交好的各處武
林同道聞訊從四面八方走來。其中有淮北鷹爪門的掌門趙慶鋒和他的四大弟子,
有形意門的好手朴春,樸彪,還有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唐本農等等。當然其中更有
張秀容的師門黃山派的人。總計有四五百人!
施文遠卻與這些人毫不相識,進莊後他低頭向心湖齋走去。他知道張秀容尋
常都喜歡待在這書房之中。想到久別之後又要與張秀容見面,施文遠心中不由一
陣欣喜,在喜悅中又帶著幾分緊張。穿過幾個院落,越過一個長長的通道。便來
到心湖齋。
心湖齋地處莊院的西北角,院中屋前屋後都種滿綠竹。心湖齋的前面有一個
小池塘,此時正當六月初夏之際,池塘中碧荷相連密密的遮住了大部分的水面,
輕風徐來,修竹發出沙沙的輕響。池塘中荷葉搖曳生姿,宛如娉婷的舞女。
施文遠從喧囂的大廳而來。剛進去,便覺得仿佛突然進入另一個奇妙的世界
一般。
他走到屋前聽見進而有人在說話。他從窗戶向內看去。屋中有兩人,一個是
張秀容,她正在說著什麼,臉上綻放出喜悅開心的笑容。另一個人背對著自己,
看不清面目,看衣飾不像是本莊的人。但不知怎麼的,施文遠卻覺得此人身形有
些熟悉。
施文遠因為心中有些遲疑,不由停下了腳步。正在這時那人轉個身,露出半
邊臉來。施文遠不由大吃一驚,原來此人竟是西門烈!
此時施文遠心系張秀容安危,第一個念頭就是張秀容危險!
他想也沒想便沖進心湖齋,擋在了張秀容的身前,厲聲說道:「小姐危險!
這傢伙是天下堂的!」
西門烈卻仿佛不認識施文遠似的問道:「這位是……?」張秀容對施文遠說
道:「小施,不可對客人無禮!」
然後她轉頭向西門烈說道:「他是梅園別院的園丁。」
西門烈一聽心中定了許多,暗自冷笑:「憑你這身份也想和我鬥?你的話又
有哪個能相信?」
西門烈已到風雲莊十多天,這段時間裡他巧施手段,不但得到張秀容的極度
信賴,更是獲取了她的芳心!
施文遠見張秀容不相信自己,不由心急如焚,說道:「小姐,十多天前在橋
上他殺了大俠陳天風!」
張秀容說道:「你胡說什麼!鷹爪門的掌門趙慶鋒三天前剛從陳大俠那兒來,
也並未聽說陳大俠身亡!你先下去吧!」
施文遠忽然心中一動,說道:「他叫西門烈對不對?他殺陳大俠那天我也在
場!他卻故意裝作不認識我!小姐你想我之前一直在莊內,從未去江湖行走,不
是這次遇到他,怎麼會認識他?我認識他,他卻裝作不認識我,你說這其中是不
是有古怪?」
西門烈依然毫不生氣,微笑著說道:「那真是抱歉,天下認識我西門烈的人
多的不可勝數。請恕我愚鈍,不能一一記住!請問這位小哥在哪裡見過我?說一
下,興許我能想起來。」
張秀容說心道:「這話當真不錯,西門家名滿天下,西門烈又是其中傑出的
子弟,天下認識他的人自然很多,但他又怎麼可能記住每一個人?更何況施文遠
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施文遠還要再說,卻見張秀容臉色一沉,叱道:「沒一
點規矩!出去!不要在這時胡鬧!」
施文遠沒料到自己一片好心卻得到如此訓斥,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憤懣,自
己一心一意卻得如此對待,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氣盤亙在心頭,他怒發上指,雙目
如赤。在大怒之中又暗自傷心,一路上的風餐露宿,一路上的刀光劍影!一路上
的九死一生!這些為了什麼?
人微言輕!
忽然想到這幾個字,刹那間便覺得渾身沒了一點力氣!
他轉頭就走,走到門口,卻又轉頭淡淡說道:「小姐,他就是天下堂的玉面
神魔!信不信由你!」然後磕了個頭說道:「多謝小姐多年來照顧,只恨我本事
低微也無以為報!」說罷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張秀容聽了不由一愣,知道他說這些話是有意要離開風雲莊。張秀容欲待相
留,想到張口留他或許西門烈會不快,於是硬生生又忍住。施文遠看到眼中,更
是傷心悲憤,快步向莊外走去!
他心中想道:「她既然如此不信我,留下來作甚?江湖之大哪裡容身不得!」
走到莊外,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他遲疑了一下,想道:「到底往哪裡走好呢?」
不同的道路定然會遇到不同的人和事!有時未來的命運在你舉步作出選擇的
刹那起便已決定!或者當初一個細小的選擇,卻決定了你未來的人生。
他思慮片刻,想道:「管他什麼路!反正沒個去處,隨便走一條道吧!」又
走了二十裡地,施文遠有些累了,坐在一個樹樁上休息。他胸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下來。突然想道:「她只不過是不相信我,為什麼我就這麼悲憤傷心呢?生氣還
有點道理,為什麼會傷心呢?真是奇怪!別人這樣冤枉我,我會不會這樣呢?嗯,
絕計不會!別人冤枉我,我只會冷靜的想辦法應付,就像那次在安徽,別人說我
殺死李觀海前輩一樣。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難道我喜歡上了小姐?……」
施文遠苦笑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天空,天氣十分晴朗,湛藍的天空中偶爾飄
過幾朵白雲,他呆呆的仰望著天空, 喃喃自語道:「她是天空上的潔白的雲朵,
而我……我卻是地上卑賤的泥土!正如小姐最後所說的話『沒一點規矩!出去!』,
確實她很照顧我,但那只不過是她心地善良而已,並非對我有什麼好感!」
正在他自傷自憐之際,忽然想到:「我是泥土,那麼西門烈呢?
他是一條毒蛇!
不!
他比毒蛇還可怕!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要想辦法揭穿他的身份!至少可以讓他多一層
顧忌!「
於是施文遠又回頭向風雲莊走去!
張秀容知道施文遠回來,心中暗自高興。西門烈心中恨得牙癢,心道:「有
他在總是礙手礙腳,行事不便!一定要先想辦法除掉他!不過如果讓他死在風雲
莊中一定會惹人懷疑,即便別人懷疑不到我,卻一定知道出了內奸,那時莊中加
強戒備,行事也是不便!但不除他,我的計畫極可能被他攪失敗!」
西門烈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對其大感頭痛。
當天晚宴之時,西門烈說道:「此時群雄畢集,豪傑薈萃,莊中實力大張,
天下堂在這一帶的實力遠為不及。便是附近幾處分舵趕來援助,也不是我們敵手。
我們應該趁此良機主動出擊,消滅天下堂淮北和揚州兩分舵,大力打擊天下堂囂
張氣焰!」
張秀容也極為贊同。當天晚上與群一起商議共同攻打准北分舵的事,現在揚
州分舵的主要人馬都在淮北分舵,所以附近可能來援的只有魯南分舵,淮南分舵
的人馬。
西門烈建議全力進攻淮北分舵,在兩個來援分舵到達前消滅他們。然後坐等
另外兩個援助的分舵。顯然兩個分舵不太可能同時到達。這樣即便與淮北分舵揚
州分舵激戰後,實力有所損失,也可輕易分批擊敗援兵。
西門烈自然事先佈置好人手等著群雄前去自投羅網!
他認為以目前情況這個主意極為合理,也是最為有利的!
眾人紛紛附和。不料張秀容沉思良久後說道:「趁勢進攻淮北分舵確實是好
主意,但淮北分舵在寶應經營數年,淮北分舵的孫尖明又精通土木機關之術。雖
然現在我們實力遠強於他們。但他們畢竟有地利,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分舵所在
地作了什麼樣佈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想到我們極可能趁勝追擊!
因此他們一定在積極備戰!萬一他們憑藉地利固守,與我們相持不下,魯南分舵
與淮南分舵的人馬再從週邊進攻我們,我們腹背受敵,就是取得勝利也要付出極
大代價!」
西門烈說道:「這也就是萬一而已!可能性極小,即便他們憑藉地利,但實
力和我們懸殊,難道為能這個『萬一』便放棄這個大好機會麼?須知做任何事都
有危險!江湖之事更是如此!」
張秀容說道:「我倒有另外一策,我們可以先派主力高手以雷霆萬鈞之勢進
攻離這兒較近的淮南分舵。因攻其不備,相信很快即能將其擊潰。這樣一日一夜
便可趕回。在此期間,其餘人虛張聲勢佯裝要進攻淮北分舵之勢。而淮北分舵的
人情況不明,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就是聽到我們大部分人進攻淮南分舵的消息,
一開始也會以為是我們故意放出的風聲,想引蛇出洞。此時他們會靜待觀望,以
辨真偽。但等到他們醒悟過來時,我們也早已趕回本莊。在我們佯裝進攻淮北分
舵時,淮北分舵一定會遣人去魯南分舵與淮南分舵。我們是一個來回,他們也是
一個來回。但魯南分舵比淮南分舵要遠上二百里,這樣我們主力高手在莊內稍作
休息後,與佯攻部隊一起繞過淮北分舵,迎擊來援的魯南分舵人馬!與魯南分舵
交戰時切不可速戰速決,在起初大力打擊消滅其主力好手後,應該裝作相持略勝
的局面!把他們堵在離寶應六七十裡地之處,這樣魯南分舵定會讓人去淮北分舵
求援。淮北分舵知道魯南分舵滅亡,他們就會孤立,必定要想法援救魯南分舵人
馬!他們 第一種可能就是直接從後面進攻,第二種可能採取圍魏救趙之法進攻
我們風雲莊。採取第一種方法好辦,採取第二種方法確是令人頭痛。所以我們事
先把莊中人撤出去,只留下輕功好的人在莊中主持機關。如果淮北分舵的人進攻
本莊,這些人並不與之正面交戰,只用機關陣法阻攔一陣然後撤離,放任他們進
去,等他們大部分人進去後,發動機關封住四面出口,用火箭射到莊內,當然事
先要四處佈置易燃之物,這樣淮北分舵的人焦頭爛額最少死傷兩三成,沖出來的
人也戰力大減。而我們主力在得知淮北分舵發出援兵之,便全力進攻,而且不得
放出一人,以我們實力而言,做到這一點並不難!然後迅速回擊淮北分舵。這樣
在每一次正面交鋒時,我們實力都遠遠大於對方,想來不會有多少人手折損!」
西門烈說道:「但這樣一來這經營百年名重淮揚的風雲莊就此化為灰燼了!」
張秀容說道:「這樣卻是可以最小代價獲取勝利的方法!大家為了風雲莊從
各方趕來,這份情誼我們風雲莊已是感激不盡,怎能為保全莊子,讓你們流汗之
外又流血?」
眾人聽了都不由紛紛鼓掌叫好。這鼓掌不單單是為了張秀容的足智多謀,計
策想得妙,更重要的是她甘舍百年基業的胸襟與義氣!西門烈也跟著叫好,心中
卻暗自叫苦。因為他早就按自己的計策作好佈置。這樣一來,情勢大變,這一戰
的結果如何很是難料。晚宴散後,西門烈心道:「一定得想辦法把這消息傳出去!
我自己因為身份不同每行一步都會引人注目。嗯,只有這樣了……」
張秀容一直暗中監視著西門烈,晚宴散後,他見到西門烈把服侍他的隨身丫
環小青叫到他房中,關起門來說了好長時間。施文遠貼近到他的窗外,想聽他說
些什麼。但西門烈說話的聲音極輕,根本一字都聽不到。可是透過縫隙看出西門
烈的臉色十分慎重,一定在談什麼重要的事。上又過了一會兒,小青開口說了些
話,從西門烈的手中拿過一張紙來折好放到懷中,然後快步走出去。是跟蹤小青
還是繼續監視西門烈,施文遠心中遲疑不決,就在此時小青已出十多步。施文遠
最後還是決定跟蹤小青。因為看情形那小青極可能在送情報。哪知小青七拐八彎
後,卻回到自己房中,在燈下做著針線活。施文遠等了有半個多時辰,見她還沒
有異動,心道:「不好!看來我是盯錯了!那西門烈已親自把消息傳送出去!」
施文遠舉步要離開,剛走了幾步,那丫環小青忽然推門走了出來。施文遠連忙縮
身躲在黑暗處。小青舉目四顧,見到無人,快步向西邊走去。施文遠心中大喜,
知道沒有跟錯人!他暗中跟隨著小青。
小青拐彎抹角,小心的避開有人行走的地方,最後來到風雲莊後面的菜園。
這菜園占地大約有二三十畝。初夏之際瓜果瓜果蔬菜長得極是茂盛,小青四張張
望一番,然後來到一棵葡萄藤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埋在下面,並且用匕首在
上面做了個記號。施文遠心道:「現在人贓並獲,看你西門烈還有何法抵賴!那
紙條上字跡也是你的。你便想說小青行為與你無關也是不能!」
想到這裡他大喝一聲:「你在幹什麼?」那小青回頭見居然有人發現自己秘
密,眼中凶光陡現,拿著手中匕首向施文遠狠狠刺來!施文遠沒有帶兵刃,空手
相鬥自然極為兇險。而且看其身手並不比西門烈遜色多少!原來小青雖名義上是
其下人,暗中卻是天下堂監視他的人!
施文遠忖道:「如果這時我回身就走,她消滅自己罪證,空口白言,我也拿
她沒辦法。這是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難道就白白讓它溜走嗎?不!經此一事,
以後他們一定會加倍小心。想要抓住他們把柄更難!我一定要在這兒撐下去。等
到莊中的人起來刀削麵揭穿她!」想到這裡一面苦苦支撐,一面運足真氣大聲叫
道:「救命!救命……」聲音在夜晚四面一片寂靜之中傳得極遠,也顯得格外引
人注意!
那小青手中匕首招數陡變,招招陰毒兇狠。看來她是決意在別人到來之前殺
死施文遠滅口!施文遠被逼得透不過氣來,哪還有餘暇叫喊?他連連後退,漸漸
被逼到院牆角!再退已是無處可退!
小青揚起匕首向施文遠的腦袋刺來,施文遠連忙施展擒拿手法,左手格住小
青持匕首的右手小臂,把它掠在門戶外,同時手腕外翻扣住她的手肘。小青左手
使一招二龍戲珠,惡狠狠的向施文遠的雙目叉來。施文遠右手一招「禮問南海」
恰好架住她的二指。不料她這一招卻是虛招,只見她倏得變指為掌向施文遠的咽
喉斬來!施文遠只得左手放脫她的右手,擋住這一掌。小青順勢用匕首向施文遠
的胸膛劃來。施文遠此時招架不及,只得向後急縱。他情急之下忘記此時已退到
牆邊!這一退只退了半尺,後背重重的撞到牆上。背脊上疼痛異常!這時匕首已
到胸前,施文遠已感覺匕首的森然之氣激得胸膛上汗毛倒立!眼見得就要被小青
開膛破肚!施文遠猛得一吸氣,胸膛又向後縮了幾寸。「嗤」的一聲,尋匕首貼
著胸膛劃過,把他的衣服割成兩半,幸好沒傷及他肌膚。小青口中喃喃咒駡著,
下手更見陰狠。施文遠勉強避過,也驚得渾身是汗。
激鬥中,小青匕首使得力大了,被施文遠避開後,刺在了牆上,施文遠趁機
左手又纏住 她的手臂。但他想趁勝打傷她之時,自己的右手也被她的左手拿住!
兩人一時相持不下,雙手都無法動彈。兩人雙目瞪視了一會兒,小青忽然腿一抬,
迅捷的向施文遠的陰部踢去!此時兩人二臂交纏在一起,施文遠想避讓招架都不
可能!危急這際他忽然靈機一動,兩腳一蹬地,借力一竄,兩腿交叉夾住小青的
腰,她那一腿自然踢個空,兩人已緊貼在一起,她再怎麼踢也休想再踢到他。
小青見腳下無法 ,又從手上下功夫。她持匕首的右手使勁,匕首向施文遠
的胸口刺來。先前她的手腕便已被施文遠拿住,施文遠也盡力撐拒,不讓她匕首
刺過來。兩人都拼盡全力較上力氣。施文遠畢竟年幼,內力修為有限。匕首一寸
寸向他這邊逼來!施文遠心中大急,卻又無力抵禦。小青看在眼中正自冷笑。忽
然施文遠本來盤在她腰間的腿突然垂下來,倒勾住她的小腿,猛得向後用力一別。
小青沒提防他竟然有此怪招,仰面倒摔下去 。她怕摔傷脊背,百忙之中雙肘一
撐,這下摔倒減緩背部的壓力,但雙肘卻是疼痛無比,肘部未端的曲池穴受到震
蕩,雙手發麻,匕首也掉落出去。小青街坊雙肘劇痛緩解過後立即伸手來撿匕首,
但太遠夠不著。她想翻身起來。施文遠知道讓她起身自己又將處於不利地位。於
是兩手把他的手按在地上,身子死死的壓住小青的身體。
忽然,小青把自己裙子前幅撕開一條,露出雪白健美的雙腿!施文遠一愣,
她這是要做什麼?而緊接著她的動作讓他目瞪口呆!小青居然又撕碎自己褻褲!
在褻褲殘破之處那最隱私的部位若隱若現!
「她難道瘋了不成!」施文遠心道。但不管如何,施文遠正是血氣方剛之際,
看到此景下面那話兒不由畢直的立起來,腦中也心猿意馬起來,手裡不自主的力
道便弱了許多。小青趁機抬起赤裸的美腿向他踢去!施文遠被踢了一下,劇痛之
下,連忙以自己左腿壓住她右腿,而小青又伸出另一條腿,施文遠也伸出右腿壓
制。兩人四條腿最後糾纏絞殺在一起,誰也動彈不得!這時兩人就像條蛇般整個
人都交纏在一起。她的乳房壓在他胸前,而也不知是她有意還是纏鬥間無間,她
的半個乳房都露出來,而她滑腿的雙腿在交纏在他雙腿上!下麵那話兒早已硬得
發痛,此時自然正好頂在她柔軟的小腹上!
小青忽然膩聲說道:「是不是很舒服呀?」說著,小腹不停盤旋蠕動,一陣
陣酥麻的感覺從他龜頭的頂端傳來,他興奮得全身一陣陣發抖!雖然他不想,但
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小青從他反應看出他是初哥,撲哧一笑,輕聲說道:「還
是初哥呀!姐姐今天帶你進入人間極樂!只要你不說出去,姐姐會乖乖的隨便你
怎麼玩弄哦!」
在極度高潮下,施文遠劇烈的喘息著,臉上已開始有些猶疑。——其實是施
文遠故作猶疑之態!這個小青功力和西門烈不相上下,自己雖然在陳天風指導下
武功精進許多,但依然要遜於西門烈!況且,這小青明顯身經百戰,打下去沒有
半分把握,倒不如行此緩兵之計,一會人來了,立即揭穿她!
小青雙腿夾住他的褲子向下一褪!褪了大約半尺!施文遠陰莖立即彈出來!
剛剛是隔著一層衣服,而此時實打實的廝磨在一起!施文遠呼吸更是急促,小青
像水蛇般慢慢遊動著身體,讓他的陰莖漸漸向下,穿越小腹,頂在她微微隆起的
陰阜上!然後開始廝磨,那柔滑溫暖的感覺讓施文遠差點就要射出來!施文遠連
忙強行忍住。又廝磨了幾下,小青陰阜上一根陰毛鑽進了馬眼裡!施文遠只覺得
全身一酸!
「卟卟……」一波精液全噴在她的肥嫩的陰阜上!但陰莖卻沒一點疲軟,依
然直直的挺立著。小青眼前一亮說道:「果然好精神哦!」繼續遊動著身體!陰
莖繼續向下,終於夾在她白嫩的雙腿之間!
她輕笑著說道:「只要你答應不說出去,姐姐就讓你進入姐姐身體裡面哦!」
邊說著,邊用兩條腿來回揉搓夾弄著施文遠的陰莖!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兩人在幹什麼?」施文
遠聽出是老莊主張柏生的聲音,他喜出望外,說道:「她是內奸!想傳送訊息出
去被我逮個正著!」
老莊主張柏生說道:「是麼?但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又過來一大幫人,借著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到為首的正是張秀容和西
門烈!西門烈冷笑著說道:「好哇!小小年紀居然做出這等淫亂荒唐的事來!」
後面的群雄看見施文遠與小青兩人均是衣衫不整,糾纏在一起,施文遠緊緊壓在
小青身上,施文遠的衣服因被匕首從中間割開,施文遠大半個身體都精赤著,大
家都立時「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施文遠知道眼下這等情形自然會引起眾人
的誤會,而且也極為不雅。他急忙放脫小青,站起身來。小青邊哭邊指著施文遠
說道:「他……說我們莊內有內奸,今天晚上會到這裡來,把我騙到這裡,然後
就……」說著就大哭起來。說著假裝遮擋身體,卻故意讓白嫩的陰阜露出來,那
黑色的陰毛上,還膠粘著白色的精液,在火光下,十分醒目!
施文遠怒道:「你不要裝模作樣了!你正是內奸!」鷹爪門的掌門趙慶鋒說
道:「你這小子,強姦別人不算,還倒打一耙說人家是內奸!你把我們都當呆子
麼?」他手下弟子也紛紛附和大罵施文遠。形意門的樸春說道:「不對,這孩子
說的也有些道理,先前我們好像正是聽到他的叫聲,然後才趕來這裡的!」
一時之間眾人議論不決莫衷一是。不過大部分人都相信趙慶鋒說所說。
這時莊主張柏生說道:「好了,大家別爭了,施文遠你說她是內奸可有證據?」
施文遠心中正是焦急,此時一聽不由大喜,說道:「對!我都忘了!先前跟蹤她
到這裡來,然後就見她把一個紙條埋在了葡萄藤下!」說著施文遠走到那棵葡萄
藤下,蹲下去挖了起來。但挖了幾下卻沒有!他心中嘀咕道:「咦!明明見她埋
在這兒了,怎麼會不見呢?」眾人見他傻愣愣的蹲在那兒不動,開始催促。
施文遠心道:「說不定會是我慌亂間記錯了吧!」他抬頭一看,一共有四棵
葡萄藤,長得都差不多大小,形狀也相似,黑夜之中看錯了也是尋常!於是他又
走到另外一個葡萄藤下,找了一會也是沒有,到了第三棵葡萄藤下搜尋還是沒有!
施文遠來到第四棵葡萄藤前,心中暗道:「好了,看來定是在這棵葡萄藤下
面了!」便忽然之間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如果這棵藤下沒有,不但西門烈的身
份不能被揭露,而且自己將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但隨
即想道:「這怎麼可能!我親眼見她把紙條埋在藤下,這裡只有四棵而已,我已
找了三棵,紙條埋一定在這棵藤下!」
心中雖這樣想著,但那個念頭卻在腦中一直揮之不去。他站立 在葡萄藤前
心中不由緊張起來,手心不知何時已遍是冷汗。眾人也都屏息無聲,目不轉睛的
看著他。施文遠遲疑半晌,終於蹲下來,伸出手,慢慢的扒去葡萄藤根部的浮土。
但是———依然沒有!但是真的沒有!
施文遠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別人在說些什麼一句也聽不到,心中只是想道:「怎麼會?怎麼會沒有呢?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把東西放在葡萄藤下呀!只有浮土蓋了一下而已!」
施文遠把剛才的事情重新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首先我跟蹤她,她把東西放在藤下,然後我上前與她相鬥,接著張莊主來
了,大家也跟著來了!會不會有人趁剛才混亂把紙條拿走?」便想想不太可能,
這裡人數眾多,且火把照得四周如同白晝一般,無論誰有異動都會被大家看見!
到底紙條到哪裡去了?
這時西門烈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 鼎鼎大名的風雲莊居然出了這
樣的淫邪之徒,唉……」邊說著,邊有意無意的瞥了張秀容一眼。要知道在江湖
之中殺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往往習以為常,但獨獨對犯偷拐淫異常鄙薄。其中
對淫更是深惡痛絕。一門一派中只要有一人如此 ,所有本派中人都會覺得蒙羞!
如果引人不死,這一同門同派中的與江湖同道見面都覺得矮人一截,非得傾全派
之力殺了此人不可!這時風雲莊的管家王飛怒道:「這等敗類,有何可說的?一
掌 打殺便是!」說著提掌便向施文遠頭頂拍來!
這王飛本是綠林中的好漢,鐵沙掌的功夫極為了得,後來遇到莊主張柏生,
對其十分欽服,在其勸說下,便投身做了風雲莊的總管!王飛經過張柏生的指點,
鐵沙掌的功夫已有九成火候!這一下拍實了還不腦漿迸裂?而此刻施文遠腦中正
是渾渾噩噩之際,哪時知道閃避?況且他做出這等為武林人所不齒的事來,也不
會有人前去救助!
施文遠見到王飛出手之時張口意欲阻止,但想到在此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一
做定會讓武林同道鄙薄。風雲莊的名聲也會毀於自己之手!而且施文遠所侵犯的
物件是西門烈的人,自己如此一來,必會引起西門烈的誤會。「想到這裡,話到
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本來以張秀容聰慧,不難看出其中疑點,但是愛情卻蒙蔽了她的雙眼!
愛情是一個美妙卻又神奇的東西,她可以使虛弱的人變得很堅強,可以使一
個平凡的人變成世所矚目的英雄!但同時也能使聰明的人變成傻瓜,敏銳的人變
得很遲鈍!
莊主張柏生面沉似水,正是惱怒之際,當然不會出手救施文遠!連風雲莊的
人都不出手阻止,別人更不會出手,因為一出手更有與西門家過不去之嫌。沒有
人傻到為了一個小淫賊得罪西門世家。
張秀容眼見得施文遠將慘死當場,心中不禁一痛,難過的轉過頭去!
但就在此時,西門烈忽然上前攔住王飛,說道:「且慢!」王飛連忙收回掌,
心中想道:「這小子所侵犯的是西門家的人。西門烈當然要親自動手!」西門烈
走到施文遠面前,看著他,嘴角隱隱露出得意的微笑。施文遠心中一沉,恍然而
悟,其實自己一開始便踏入他的陷井。他忖道:「如果落入別人手中還罷了,到
他手中卻是必死無疑!」
不料西門烈看了他一眼,轉頭對眾人正色說道:「這個少年畢竟年幼,自製
之力自然不強,再加上血氣方剛,因一念之差以至做出這等事來!老實說我一開
始也很生氣,認為他是死有餘辜,但人誰無過?佛曰放下屠刀,尚可立地成佛,
何況他只是一個無知少年。總要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
施文遠剛剛侵犯了西門家的人,西門烈寬慈仁厚的一番話自是獲得眾人交口
稱讚。
張秀容也是心頭暗喜:「原來他卻是一個如此胸襟寬廣之人,我剛才心中也
把他瞧得忒小了!」
西門烈凜然說道:「你走吧,以後可要好自為之。如若再犯什麼背德之事,
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施文遠知道此時真相未明,也無顏在風雲莊待下去。遂
孤身離開風雲莊。
一路之上施文遠好生納罕:「這西門烈怎麼會放過我呢?他應該是最想殺我
的人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
思慮良久,忽然想起那錦盒之事,天下堂對此物極為看重,如若施文遠一死,
錦盒恐怕再無著落。
他自然不會此時便殺了自己!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16 22:46
標題:
鐵血傳奇(10)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十章 莊破
就在施文遠走後,眾人都散去之時,西門烈果然暗中吩咐手下的李亞風,悄
悄的跟蹤施文遠。那錦盒無論藏在何處,施文遠總會去取,等到那時立即殺人劫
物。
第二天張秀容在莊中作了一番佈置後,帶著群雄直奔淮南分舵。淮南分舵舵
主查浩天恰巧不在,在此奇襲之下,更是一敗塗地,僅半個時辰,淮南分舵已被
摧毀,而群雄無一人損傷。眾人都不由士氣如虹,紛紛稱讚張秀容妙算如神。
西門烈心中不由大急:「難道他們並沒有接到我的訊息?」但轉而一想:
「可能是風雲莊行動過於迅速,而訊息接到也已滯後,舵主查浩天定是自己知道
訊息獨自先走了,主持此事的是九大天王之一的鐵筆天王劉一虎。此人不但武藝
高強而且心狠手辣,看來這淮南分舵其餘一百餘人的性命其實不過是一個餌!淮
南分舵來不及佈置全殲群雄,於是劉一虎乾脆放棄,以麻痹大家!」想到這裡西
門烈也不由心頭打了個冷戰。他看著眾人歡喜之關,心中尋思道:「想來下一役
便是劉天王親自出手之時!」
這時戰場已清理完畢,西門烈心中想著如何配合劉一虎把群雄引入彀中,。
邊想邊信步而行。正走著忽然見到前面紅光隱隱,竟是桃樹林,在四處一片新綠
之中,這桃紅顯得格外映目喜人。西門烈心胸一暢,加快了腳步。走到近前,卻
見到張秀容早已到了那兒!張秀容聽到腳步聲,抬頭見是西門烈,兩人不由相視
一笑。西門烈走到張秀容的身後。
此時施文遠便潛伏在不遠處,西門烈只當作施文遠的武功與天長一戰時相仿
佛,因此便派一名手下前去殺人劫物,殊不知施文遠的武功已是大進,那名屬下
反而喪身于施文遠之手。
西門烈,抬頭看著新綠如煙,生機萌動的桃樹林,緩緩的說道:「一個人在
自己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同路人,大部分人只是匆匆而過便如過眼雲煙,轉瞬即
忘。」
頓了一頓,他轉過頭深情的凝視著張秀容:「但是有些人即使是一輩子也無
法忘記你就是我永遠也無法忘卻的人
雖然我做不了王候將相,不能帶給你榮華與尊貴,也做不了武林至尊,帶給
你榮耀與光輝。
但是我會盡自己一切所能讓你開心快樂,不管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並且
是能讓你快樂的事,我都會全力去做!我唯一的事就是陪在你身邊,這樣便能替
你分憂解愁,替你遮擋人生中的風風雨雨!我給不了你全世界,但我的全世界都
給你!「
張秀容雖然聰慧無比,但畢竟是少女情懷,兼且她第一次見西門烈時便產生
了無限的好感,聽了西門烈的這一番話,她的心頭嘣嘣直跳,慌亂中帶著一絲絲
喜悅。她微微抬起頭,美目中閃過幸福與喜悅的光芒,說道:「你……為什麼要
對我這麼好?
「西門烈沉吟片刻說道:」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這就好像問桃花為什麼會
在春天開放,太陽為什麼那麼的煦暖!其實我自己都無法明白!但是一點我有很
清楚,在我一生之中你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痛苦也好,悲傷也好,
就算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維護到底!「
張秀容只覺得心口一酸,刹那間她忽然有一種十分想放聲大哭的衝動。她不
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此刻自己的心情是非常的喜悅,而這種喜悅是傺有過的,
在興奮、幸福中夾雜著戰慄與害怕。她手緊緊的攥著西門烈的衣角,自己卻不知
道,她拼命想忍住哭泣,但眼淚卻已沿著雪白動人的臉頰流了下來。西門烈微側
身子湊近一步,把張秀容攬到懷中,憐惜的低頭看著她:「請…不要哭……好麼?
你這樣令我心慌意亂,無所適從,你知道的,我寧願被人狠狠的砍上一百刀,也
不願見到你悲傷!」說著也流下淚來樹林中的施文遠聽得只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咬緊牙才拼命忍住強烈的嘔吐感。
而張秀容卻覺得這一番話讓她倍受感動。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西門烈只是一番
虛情假意她連忙搖頭說道:「我只是太高興了!因為………我也一直……喜歡你!」
說著她伸出白玉般的纖手,替西門烈輕輕擦去淚水,然後說道:「在一個女孩子
面前哭泣會影響到您的高貴與尊嚴!」
西門烈說道:「不!只你面前我沒有什麼高貴和尊嚴,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做
你永遠的奴僕!」邊說著邊低頭去吻張秀容嬌嫩動人的臉龐,張秀容沒有拒卻,
只是臉頰飛起羞澀的桃紅!星眸微閉,長長的睫毛在玫瑰色的臉頰上投射下細密
的暗影,顯得更加嬌羞動人!西門烈的這一吻便印在了她細膩光潔的臉頰上因為
她的臉上的淚水兀自未幹,西門烈覺得口中鹹鹹的,心中卻覺得很不是滋味!西
門烈家世顯赫,再加人也風流倜儻,平時自然少不得美女伴歸。但這時卻真正體
會到心動的感覺!刹那間他心中有些悔,甚至動搖了!一時間心情複雜之極。
「真的要犧牲她?」一想到懷中嬌顏如花,溫香軟玉般的人兒卻即將變成一
具冰冷僵硬的屍體,他不由打了個寒戰。
隱身在桃林中的施文遠見到此景只覺胸口如被大錘猛擊,心中無由的一陣酸
楚:「人家正是郎才女貌,互有情愫,正是般配的一對,而我又在此偷窺作甚?」
驀然間耳邊又響起西門烈的聲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心中又是憤懣又是心
灰意冷。從藏身處長身而起,向桃林外走去。
張秀容處子情懷,從未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過更不論被其親吻,此時不由得
心如鹿撞,面頰如丹,嬌喘細細。西門烈看得心猿意馬血脈賁張,她的手把張秀
容摟得更緊,左手手輕攬纖腰,左手在她背部四處肆意撫摸著。他見張秀容未有
異動,便進一步用手解開她的腰帶,然後輕輕卸去外衣,把外衣掛在桃枝上,接
著用手指靈巧的脫去她的內衣!
此時張秀容還沉醉在幸福的眩暈中,微閉著眼喃喃輕語著,根本沒意識到自
己渾身只剩下一個水紅色的肚兜,更沒意識到處子之身將要失於一個人狼之手!
西門烈看著半裸的張秀容,只見她玉臂如藕膚光勝雪。西門烈不由目馳神奪,
心跳如狂。他的手伸到她的背部,摸索到肚兜的帶扣,由於過於激動雙手顫抖連
解施文遠次都沒解開。終於在第三次解開了!
但就在此時張秀容忽然睜開鳳目。立即,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只穿著一件肚兜
被西門烈摟在懷中,不由得羞得滿臉通紅,連忙掙脫出來,把衣服穿上。西門烈
心中向下一沉,他意識到一個問題!也就是張秀容可能通過此事覺得自己行止輕
佻而厭惡自己!更可怕的是一旦從愛中解脫出來,以張秀容的才智,極可能發現
所有破綻!
西門烈想到這裡驚出一身冷汗!忖道:「此時如果應對失宜,那麼極可能讓
整個計畫都失敗!甚至帶來殺身之禍!」於是他連忙裝作驚慌失措痛悔不已之狀,
說道:「真是非常對不起!我本身都震驚于自己的行為……或許………是因為今
天的實在是分外美麗!分外動人!而我又是一個經不起誘惑的人!在我做出魯莽
而貿然的舉動前一瞬間,我想到的居然是死亡!我全身都在發抖!但自己卻不知
道為什麼!是喜悅還是恐懼?我分辨不清!或者兩者都不是!當然我知道任何的
藉口和理由都是無用的,我必須為自己這樣荒唐的行為付出代價!既然這雙眼褻
瀆了你,看了不應該看的。那麼我就把它挖出來吧!」說著左手二指向眼插去!
張秀容慌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
她焦急的說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剛才忽然聽到林中樹枝斷裂之
聲顯然附近有人!我們這樣……終是……不妥!」說著她把臉轉過去,看著絢爛
的桃花,輕聲卻很堅決的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你就秉明家人,讓媒
人前來提親,……到那時自然……如你所願……此時卻萬萬不行!」
西門烈作欣喜之狀,說道:「那好,此間事一了,我就回去辦。」
張秀容微帶憂容,說道:「此間之事表面現在一帆風順,其實當中暗藏危機!」
西門烈問道:「什麼危險?」
張秀容說道:「我們之中出了內奸!」
西門烈心中猛然一跳,接著問道:「這個內奸是誰?」
張秀容說道:「現在還不知!」
西門烈問道:「那你怎麼確定我們內部有奸細?」
張秀容說道:「你不覺得此次我們勝得太也輕鬆了麼?淮南分舵的張鐵生與
其最得力的猛將八大金剛都不在分舵。這已是極不不正常。更反常的是分舵中舵
主不在居然沒有人臨時代任。所以我們一攻進來他們各自為戰亂成一團。天下堂
定有一套完善的組織制度,再則也不會有今日之氣候!舵主一走就一無法度?所
以我揣測定然是舵主得到情報時已無暇做妥善安排,因此只通知親信一同逃離。
攻下分舵後我到裡面查看了一下,分舵所有貴重緊要之物都收羅一空,也更證實
了我的猜測!」
西門烈暗罵張鐵生胸中無謀。
他試探張秀容道:「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張秀容說道:「現在天下堂對我們的謀劃已是盡知!現在我想想當初外出求
援之人能『僥倖』突圍,其實是天下堂故意放出的,他們想一股全殲,這樣兩淮
之間再無人能阻擋他們的擴張。他們這麼有把握的不怕我們聚集人手人實力大增,
就是因為我們之中已有他們的內奸!他們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了然於胸!所以這
個內奸雖不知是誰卻一定是我們風雲莊的人!」
西門烈聽了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心中不由一凜,心中對張秀容不由佩
服之極。他知道組織早已安排了一個內應,不過是誰自己也不知。這段時間他刻
意觀察也沒看出是誰,此人隱藏手段可見極是厲害。堂內也是為了怕此人暴露才
派自己來。因為這個人才是對付風雲莊的最後絕殺之著!
張秀容繼續說道:「久聞魯南分舵的三當家賈儒足智多謀,我想他一定在策
劃如何全殲我們。他們本有兩個分舵的人馬,再加上魯南分舵及淮南分舵殘部,
總體實力比我們略高。勝我們不難,要全殲必須出其不意打伏擊戰。如果我是賈
儒定會將計就計在寶應附近設伏,然後讓魯南分舵人馬迤邐而來,當我們準備圍
攻魯南分舵人馬時他們伏兵突襲,我們便是腹背受敵,。他們實力本稍高於我們,
再加上突襲之下占了優勢,我們顯然不是其敵手!但是他們要圍殲我們也必須付
出高昂的代價。四處被圍之時,大家都心存必死之志,全力拼搏,勝負之數倒也
難說,不過我想賈儒一定只從南北夾擊,我們只有東西可走。東邊濱海,那邊唯
一可走之路就是向西去安徽。安徽天下堂勢力本不穩固,本是一個好去處,但是
被敵人提前料到意圖也只有滅亡一途!」
西門烈佩服的五體投地,張秀容猜測的竟然絲毫不差,並且連設伏都一樣!
他問道:「既是如此,你可有對策?」
張秀容自信的笑了笑,振眉之間,嫵媚之中更顯英氣。
她說道:「我們也來個將計就計!他們既然實力集于寶應一帶,其淮北分舵
必然空虛,我們改為直接攻擊淮北分舵,寶應的伏兵見我們久候不至必會讓人打
探消息,得知淮北分舵被占後,一來他們自恃實力勝於我們,二來淮北分是他們
經營多年的重地,物資頗多,也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定然全速回援。我們攻下淮
北分舵後把緊要之物取走,其餘焚毀,然後立即撤離淮北分舵。在途中,留下部
分高手設伏。天下堂人因為急著趕回,行動自然極快,可能是全速奔跑。這時武
功高的和低的就會落下一大截,我們留下伏擊之人就追著他們落尾的部隊猛打一
陣!這樣可以稍稍削弱他們的力量,打擊他們的氣焰!」
西門烈聽了一中猛得一沉,因為他知道淮北分舵的重要性!這兒因交通便利,
經營較久,而且地方富庶,產糧極豐,所以成了天下堂一個重要的物資囤積地,
這兒的物資供應支撐周圍七個分舵之需!這也是當初天下堂淮北與揚州兩個分舵
冒被殲之險也要死守淮北分舵的原因。
如果淮北分舵被焚,其損失將極為慘重!
西門烈只顧低頭沉思,張秀容見他一直低頭不語,若有所思,便問道:「西
門大哥,你想什麼呢?是不是有更好的對策?」
西門烈微微一驚,回過神來,說道:「沒有,你的對策好極了!」說到這裡
他忽然靈機一動,說道:「為了能早是和你訂親,我想立即讓手下回家一趟,一
來告知父親行聘禮之事,二來可以請我大哥率十八護衛過來助戰!」
張秀容說道:「你說的可是西門豪?」西門烈說道:「正是!」
張秀容大喜道:「有他率龍虎十八騎前來助戰,全殲此地之敵可說易如反掌!」
西門豪是西門烈父親與前妻所生,比西門烈要大上十多歲,據說西門豪一身
武功已全得其父西門敬天真傳,甚至猶勝其壯歲之時!西門豪在武林威望也極高,
已與八大掌門平起平坐,西門家龍虎十八衛由老頭子親手調教訓練而成,人人身
手不俗。
當下西門烈修書一封交給小青,讓她儘快送到淮北分舵。
小青走後西門烈總覺得不踏實,因為之前約定聯繫方式是小青把情報放在指
定地點,等別人來取,但現在情況緊急,必須立即趕去。
「小青能否及時趕到?就是及時趕到能否信任她?因為淮北分舵根本就沒有
人認識她呀!」西門烈心急如焚,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張秀容的計畫成功,天下
堂將一敗塗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地位不保且不說,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當天群雄稍事修整,第二日直奔淮北分舵而去。見計畫完全改變,群雄中許
多人感到奇怪。張秀容卻並沒說出內奸之事,只說敵人情況有變。她知道說出有
內奸只會引起人心離散,甚至互相猜疑,那樣後果比一兩個內奸擾亂更可怕!
隊伍行至離淮北分舵五六裡地之處,張秀容派幾個輕功較佳的好手去先探聽
一下情況。不大一會工夫,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淮北分舵果然已空虛,據捉到的
一個口舌說道,金甲神與李暮雲在前天中午帶著一批人出去了,一直沒回來!
張秀容一聽果然如已所料,遂號令群雄全力奔襲,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已到淮
北分舵。在門口的兩名幫眾見情勢不妙,連忙飛也般的過去,緊閉大門。
守在淮北分舵的天下堂幫眾雖不多,但由於佔有地利,群雄也費了一番周折
才攻破大門。但天下堂幫眾仍然依託分舵內建築拼死抵抗。
西門烈意識到一件事,天下堂顯然沒有及時做好準備!否則也不用這般不計
傷亡的拼命抵抗!
二個時辰後群雄終於攻到淮北分舵的最後一進院子———也是堂口牌位所在
地!院子盡頭是一座黑沉沉的大堂。這座房子從門窗到柱子全被掃上一層黑漆,
看上去極是古怪。房子簷口掛著一個黑沉沉的匾額,上有三個大字「議事堂」
淮北分舵的殘兵敗將已全躲了進去。群雄把整個議事堂團團圍住後,張秀容
走到近前才發現整個議事堂竟然全是鑄鐵打就堅厚無比,想從外面打開根本不可
能!
王飛走上前去說道:「小姐,這些人既然在這鐵籠裡,我們不如在外面架起
木柴燒他奶奶的!看看他們能不能耐得住!」
張秀容說道:「這座房子太大,要燒得裡面人感到難耐也不知要多長時間!
而我們必須迅速解決戰鬥!」
四師兄說道:「我倒有一法,先用鐵汁把窗戶封死,通氣孔也只留一個,然
後從通氣孔向裡面灌煙,他們只有乖乖自己出來!」張秀容拍手笑道:「此法倒
是極妙!」她吩咐人去鎮上找來一個鐵匠,在議事堂前生火熔鐵。過了一柱香工
夫鐵汁熔開那鐵匠正準備澆鑄窗戶。忽然聽得院門外傳來一聲粗獷的長笑,頃刻
之間四面伏兵四起!群雄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金甲神、李暮雲以及淮南分舵的
張鐵生。還有一名年輕人也很是顯眼,卻是鐵筆天王劉一虎的大弟子劉梅聲!
原來小青把訊息傳到淮北分舵時,金甲神李暮雲等人早已離去。淮北分舵立
即以飛鴿傳書把情報送到寶應。寶應的情報點立即又交到他們手上。等他們知道
訊息時已是下半夜。他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立即火速連夜向回趕。張秀容怎麼也
沒想到他們居然來得這般快!據她推測即使淮北分舵一受到攻擊就通知到金甲神
李暮雲等人,他們也要在一個時辰以後才能到!
這批天下堂精銳剛一現身便向院內發射一輪暗器。院內群雄猝不及防再加上
空間狹小,這一輪暗器就有數十人受傷!更糟糕的是群雄突然背後遇襲,隊伍開
始混亂起來。
張秀容心道:「敵人雖然實力勝過我們,但相差也不大,只是我們混亂起來
戰力就要大減!好在本莊的莊丁和『二十八星宿』部隊平時紀律嚴明訓練有素,
沒有混亂,通過他們來引導……」
正想到這裡忽然人群之中鷹爪門的趙慶鋒突下毒手以鎖喉爪擊殺風雲莊總管
王飛,他的大弟子陶權一招仙猴摘桃襲向站在旁邊的二十八星宿部隊的首領鄭天
南。鄭天南武功遠比陶權為高,只是一來突然被圍心中極是緊張,二來根本沒想
到身邊的陶權會向自己下毒手,因此下陰被拿個正著,立即一命歸西。
趙慶鋒高聲喝道:「天下堂以統一江湖造福武林為已任,我鷹爪門和形意門
已順天應人加入天下堂旗下!」
少林俗家弟子唐本農一棍向旁邊形意門的樸泰打去。樸泰連忙提刀格擋,問
道:「你打我作甚?」
唐本農怒道:「呸!天下堂的走狗!」樸泰武功雖好腦筋卻不太靈活,兀自
問道:「誰是天下堂走狗?」他的兄弟形意門的掌門樸彪高聲說道:「我們形意
門從沒有投降天下堂……」
六合派的沈仁與之一向不和,這時斷喝一聲:「賊子看刀!」舉起六合大刀
當頭向樸彪劈去!
群雄之中誰是誰非誰敵誰友都莫衷一是,人人都須提防身邊其它人的毒手。
一時間場面混亂之極!
信則決,疑則怯,天下堂人在金甲神李暮雲等人帶領下一個衝擊,群雄已是
一敗塗地!
張秀容的兩個師兄以及二十八星宿部隊拼死保著張秀容,這才得以從東南方
向突圍。同時從東南突圍有還有長拳門的白家兄弟、鐵鷹幫的十餘名幫眾。黃山
派張秀容的師姐師妹們在師叔董華清的率領下憑藉其淩厲的劍法,和防守嚴密的
劍陣帶著百餘名其它各路英雄從西北突圍。
再說張秀容一行數十人行至七八裡開外,張秀容忽然停下來對四師兄說道:
「我們有多人受傷,走得不快,天下堂如若來追,我們雖起步在先也走避不及!」
四師兄憂道:「那可如何是好?」
張秀容秀眉微蹙,目視遠方,沉吟一會,對四師兄說道:「追來之人必是金
甲神和劉梅聲 ,這兩人一個脾性急躁一個血氣方剛好大喜功。張鐵生一向謹小
慎微,李暮雲老奸巨滑,兩人必不主張追趕!但他們分屬平級,也自阻攔不住。
眾位師兄中你不常在莊中,天下堂對你印象不深你可如此這般。其餘之事由我安
排!」
四師兄匆匆而去,西門烈問道:「你師兄怎麼返身而去?」張秀容說道:
「他去把敵方阻擋一陣!」
西門烈說道:「讓他一人去那不是形同送死?」
張秀容說道:「你盡可放心,他按我所說去做定可全身而退!」
群雄除了西北東南兩路突圍成功,其餘之人不是命喪當場就是被擒。淮北分
舵局面很快被天下堂人控制。
劉梅聲提議趁勝追擊,一舉消滅風雲莊所有人馬。金甲神連聲贊好。張鐵生
說道:「俗話說窮寇莫追,此時他們勢窮境困,再追殺,逼急了被他們拼死反咬
一口傷亡重大,得不償失呀!」
劉梅聲心高氣傲說道:「他們乃敗潰之軍,何以言勇?你們真是太過小心!
這般畏首畏尾豈能成大事!」
李暮雲勸道:「那張秀容小妮子一向詭詐多端,小心著了她道!」
劉梅聲和金甲神二人執意要追,張李二人也無法阻攔。賈儒說道:「既然二
位舵主堅決要追也無不可,但是我建議你們追西北一路。東南那一路戰力雖較弱
卻有張秀容在其中!貿然追擊極易中伏!」劉梅聲哈哈大笑道:「就算那張秀容
聰明絕頂也不過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丫頭而已!你們一個個卻懼怕於她!我正要去
把她擒來方顯手段!」
李暮雲聽了心中有氣,本想再派一支人馬跟在後面接應他的這時也取消,,
不過表面卻不動聲色的說道:「那就祝你馬到成功,我和張舵主在這等你得勝歸
來!」
劉梅聲與金甲神領著一百多名幫眾來追張秀容。這行人走了十多裡地,經過
一個小橋。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人站在橋頭當道。那青年人見到天下堂人走近,
遠遠的一抱拳說道:「前面可有鐵筆一王得意門徒劉梅聲劉公子在內?」
劉梅聲說道:「我便是!你是誰?」
那青年人說道:「在下孟慶東,家師向對令師鐵筆天王的筆法極為推崇,常
對我們說道天下筆法無出其右,便是當年縱橫北七省的龍海山的『大自在』筆法
也頗有不如!」
劉梅聲聽了極是受用,不由喜形於色。
孟慶東繼續說道:「家師貴門的筆法真可說是飄若浮雲,迅如矯龍,有鬼神
莫測之變化,在下早想候教一二,以增長見識。」說著手一翻拔出一對虎頭鉤來,
劉梅聲聽他說的極為客氣心中極有好感,遂說道:「不湊巧,我正有要事在身,
如若以後有暇……」
孟慶東沒等他說完便打住話頭說道:「師妹說得果然不錯!」
說完哈哈大笑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又是哈哈大笑幾聲。
劉梅聲聽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心中極感奇怪,再加上邊走邊笑,心
中更是疑雲重重,於是他高聲說道:「等一等!令師妹到底說了什麼?」孟慶東
說道:「我師妹說道連山筆法雖厲害,但虎頭鉤正是筆類武器的剋星,你若見了
必然措辭推託不比。」
劉梅聲心中暗怒,說道:「克制與否要看各人造詣。我今天就來會會你虎頭
鉤!」說罷抽出鐵筆向孟慶東的面門點去!孟慶東看准來勢,左鉤一揚,右鉤橫
掃,來鎖劉梅聲的鐵筆。豈知劉梅聲提筆時雖是點向面門,但腳步卻是向左斜斜
跨出,等到筆至時卻是點向孟慶東的肩井穴!
孟慶東的兩隻鉤均是使空,來不及招架,連忙向左急跨了一步!劉梅聲鐵筆
順勢向下一拉,往孟慶東的腰間點來!這時孟慶東立足未穩,想再退讓已不可能,
情急間他手一縮,虎頭鉤把手護在笑腰穴上。幾乎同時叮的一聲,鐵筆點在虎頭
鉤柄上!孟慶東借著這一點之力向後急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孟慶東回思剛才這一招猶自心頭發寒,剛才可以說是僥倖。本來他想以虎頭
鉤柄去擋鐵筆但知道根本不可能,他只能賭劉梅聲會點向他笑腰穴,事先把虎頭
鉤柄擋在上面,如果劉梅聲點向其它穴道或者稍有偏差自己就輸了!
劉梅聲驀的一個急步向他撞過來,同時鐵筆疾伸。這麼一來筆勢要快了一倍。
孟慶東上了一次當,此時收回雙鉤凝神戒備並不急於出招,這連山筆法極為奇特,
不但本身變幻莫測,招數精奇,更兼有一套連山步法配合更讓人防不勝防。劉梅
聲一連出了十多招,孟慶東全無還手之力,一連退了十多步。從橋的這頭一直退
到那頭。不過他對劉梅聲的套路也看出一些端倪。
激鬥之中孟慶東忽然虎頭鉤一橫,向劉梅聲當頭劈去,使得卻仿佛是刀法路
數。劉梅聲見其招數大開大闔沉穩凝重中又不失靈動,比剛才的可高明的多。當
下不敢怠慢,舉筆卸開。孟慶東的雙鉤忽使鉤法忽使刀法,忽而左手鉤法,右手
刀法,忽而左手刀法右手刀法。
在一旁的天下堂幫眾看得眼花繚亂。劉梅聲卻看得清楚。孟慶東的鉤法一般,
刀法尚可。其本身定是常用刀的,說不定為了克制自己的鐵筆才用虎頭鉤。
兩人又鬥了四五十回合,孟慶東手法被劉梅聲看透,更是左支右拙,但一時
倒也不至落敗。劉梅聲心道:「再和他這般打下去,只怕耽誤了追敵!只有速戰
速決了!」想到這裡他怪嘯一聲,一招「山雨欲來」向孟慶東襲去!
這招「山雨欲來」是連山筆法的煞手招之一,極是厲害。孟慶東只覺鐵筆縱
橫,勁氣淩空,眼前銀光點點,數處要穴均在其籠罩之中根本不知道向哪裡退!
孟慶東大駭之下,連忙急舞雙鉤接連不斷的使出「八方風雨」在身前形成一道光
幢。
「叮叮……」一陣繁密的金鐵交鳴之聲,鉤筆也不知道撞擊了多少下。孟慶
東心中暗自佩服:「我這招八方風雨只是使慣了的防守招數,不用管他如何進攻
只顧一遍遍的使出來。而他的進攻卻能如此之快,果然厲害!如若他之前使出這
迅雷狂風般的招數只怕我早已落敗!」
劉梅聲忽然停下來,退到一邊笑著看著孟慶東。孟慶東微覺奇怪,轉頭回視,
卻見自己胸前衣服已有三處被點穿成洞!孟慶東連忙謝道:「多承手下留情!」
劉梅聲說道:「只是印證一下武功,點到即止!」
其實並非劉梅聲不想傷孟慶東,而是功力不夠。他筆法使得太快,力量已分
散,再加上孟慶東不停的格擋,雖能突破孟慶東的鉤網,力道已極為微弱。
孟慶東說道:「有一事尚請原諒,其實當初師妹在我來時說,劉梅聲乃武林
後起之秀中的矯矯者,我只是一藉藉無名之輩,根本不會理會我!如若想遂意只
有行激將之法。剛才之法就是她教我的。劉兄英武神勇非常人也,只有行非常之
法!」
劉梅聲哈哈大笑。孟慶東長揖道:「連山筆法今日一見果然厲害,多謝不吝
賜教,在下這就告辭!」
劉梅聲說道:「令師妹聰慧過人,必是女中豪傑。可否告知芳名?」
孟慶東笑嘻嘻的說道:「我師妹姓張,大庭廣眾之下閨名不便張揚,不過她
也久聞劉兄大名,日內定會與劉兄見面!」說罷轉頭準備離去,卻發現不知何時
金甲神已站在他後面擋住他的退路。雙目之中殺氣畢露!
孟慶東心頭不由向下一沉。
金甲神說道:「我說你的鉤法怎麼看起來好像極為眼熟,想了好一會兒才知
道與張柏生的刀法有幾分仿佛。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風雲莊人在此拖住我們,好
讓那些敗兵殘將有機會脫身!」說罷長吸一口氣,渾身骨骼格格作響。手掌也漸
呈淡金色!
孟慶東知道金甲神即將出手!或許只有一個金甲神打不過他還可以逃!但是
在金甲神和劉梅聲兩人的前後夾擊下根本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金甲神果然是老狐狸想要騙過他真不容易孟慶東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時劉梅聲也走了過來,但是他卻不是夾擊孟慶東,反而阻攔住金甲神,說
道:「兩國相爭尚不斬來使,由他去罷。況且這裡離風雲莊有百里,他們傷者近
半,豈能逃出我們的手心!」金甲神轉念一想也有道理,孟慶東耽誤的時間並不
多,追上風雲莊的人還有足夠的時間,而且一個孟慶東也不影響大局,倒也不必
為此得罪鐵筆天王的弟子。
一行人追了三十多裡地,遠遠的見到張秀容一行人互相扶持著迤邐而行,走
得極是緩慢。金甲神劉梅聲二人大喜,提氣加快步伐向前追去。後面的天下堂幫
眾連忙跟上。
金甲神劉梅聲二人只顧得急追,忽然眼前一花,道路已至盡頭!再向前卻是
一片水面寬闊的池塘。這片池塘是之前根本未所見的!金甲神見多識廣,大叫一
聲:「不好!我們中了埋伏陣了!快走!」但此時已入陣中,再回頭時,道路曲
折,已非複來時之路!
陣中殺機重重,不時有人陷入泥淖中無法自拔,或莫名其妙的死於非命!
四下裡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劉梅聲與五行之術也稍通,與金甲神互相扶持,左沖右突,終於來到出口處。
兩人此時已多處受傷。金甲神大腿中了一鏢,小腿中了一刀,後背被打了兩
掌,右手腕也被劃了一劍。劉梅聲身上也有七八處傷口,不過傷勢輕得多,這都
是因為風雲莊的莊主受重傷,及其三個弟子死於非命全是緣于金甲神帶人所為。
小荷才露尖尖角部隊十成功勢有五成以上向金甲神身上招呼過去。
這邊小荷見到金甲神即將出陣心中大急,親自趕來截殺。不想急功冒進之下
露了行藏。金甲神見小荷向自己偷襲,已一眼看出憑她的造詣在自己手中最多走
上三五招而已,本不足為懼。但此時身在陣中如若再糾纏下去對方陣法變動,再
想出去就難了!想到這裡他毫不閃避,舉起左臂硬去格擋。同時大喝一聲右手閃
電般穿出打在小荷胸膛上!金甲神鐵布衫功夫極為了得,小荷氣功與之相差極遠,
這一劍也只能在他臂膀上再添一道傷口而已。
不過也幸得金甲神之前數處受傷,再加上運氣於臂格架她的劍,右手這一掌
功力只及平時的三成。不然小荷中了這一掌哪有命在!饒是如此,她也是禁受不
起,連噴幾口血倒在地上!旁邊姐妹連忙把她搶進大陣中。金甲神也不敢再去追
殺,緊跟著劉梅聲閃出了陣外。兩人逃出四五裡地回頭再看看,來時的一百多人
已只剩下三五人而已!劉梅聲羞慚交加,大叫一聲:「讓我有何面目見李舵主等
人!」說罷便要自絕。金甲神連忙上前勸阻,說道:「一時不慎遇伏以至於此,
又何足掛懷?現在我們實力還是遠高於他們!而且我另有最厲害的殺著一直未用,
此番他們定然逃脫不了我們手掌心!」
原來張秀容先前已讓小荷才露尖尖角部隊伏於附近,主要為了截殺天下堂漏
網之魚。另外也防止萬一失利有個接應。不過佈置陣法也很費些時間。她便讓五
師兄去阻敵一陣。縱是如此陣法也還是太過草率。否則金甲神他們一入陣中,想
要活著出去是萬萬不能。
天下堂人敗走之後大家見小荷受重傷急忙過來救治。等把她救醒後,小荷才
露尖尖角部隊的副隊長秀姑背起小荷,隨著眾人一同向前走著。西門烈問道:
「我們現在回風雲莊麼?」
張秀容說道:「風雲莊牆垣堅固,處處機關,本是防守的好去處,不過我們
現在損失太重很難守住。天下堂必定也料到我們回風雲莊。如果處處為敵所料豈
能制勝,而且一旦進入莊中就只有被逼防禦再無還手之機!」
西門烈說道:「張莊主正在梅莊別院養傷,不如我們一同到那邊去吧?」張
秀容說道:「也好」說著抬頭眺望著遠處霧靄迷蒙的村莊,半晌忽然輕聲自語道:
「這件事……應該是個了結的時候了!」西門烈問道:「說什麼呢?」張秀容從
沉思中一醒,說道:「沒什麼。」頓了一頓,她看西門烈臉上疑雲重重,於是說
道:「我在想,是否應該通知風雲莊中的人也撤離到梅莊別院!」
西門烈說道:「這個自然應該,力分則弱,現在我們實力已大不如天下堂。
再分散更無還手之力!」
當然他心中想的是讓風雲莊人馬彙集一處以便於讓天下堂一網打盡。
張秀容點了點頭,對秀姑說道:「你去近處的聯絡點讓他們放出信鴿,知會
風雲莊的人全部撤離到梅莊別院!」
隊伍又走了三五裡地,經過一個村莊,秀姑從懷中拿出一個哨子吹了起來,
聲音尖銳而怪異。吹到第三聲,村莊中也響起相同的哨聲來,然後一個膚色黑黑
的粗眉大眼的鄉下小夥子。西門烈打量了那小夥子幾眼,那小夥子神情服飾都與
當地鄉人一般,只是眼神沉穩腳步凝重,顯然武功根基十分扎實。秀姑和那小夥
子小聲說了幾句話,那小夥子連連點頭,然後匆忙而去。
西門烈心中一凜:「風雲莊果然不愧是江淮第一莊,其情報組織真是龐大,
連這小小村莊都有他們的人!而且雖是略觀,也知其組織十分嚴密。只是不知道
他們還有沒有其它隱藏戰鬥力量?如果有的話,那麼……」
他轉頭又重新審視著走在自己身前的張秀容,他本來覺得對張秀容的一切都
已瞭若指掌,現在卻似乎極為陌生起來。一行人趕到梅莊別院時已是黃昏時分。
張秀容吩咐把傷者安頓好,及時給他們治療。張莊主之前已得到消息,早已讓人
把床鋪安排妥當。
眾人吃完晚飯時,暮色已更濃了。西邊的夕陽早已落下山,唯餘下瑰麗的晚
霞把寂靜的大地染得一片暗紅。
張莊主忽然來到張秀容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們之中有奸細!跟我來!」
說著抬步向屋外走去。張秀容心頭一動,隨即不動聲色的站起來,跟著向外走去。
張柏生經過西門烈的身邊說道:「西門老弟借一步說話!」西門烈面色從容的跟
著張柏生父女走出屋外。
張莊主走在最前面領路,張秀容走在中間,西門烈走在最後。越過兩進院子,
穿過一個長廊。三人來到後園的碎石小徑上。順著小徑向前繼續走著。走到後園
深處,張莊主忽然放緩腳步說道:「我們屢次失利你們知道是何原因?」沒等他
們兩人介面,張莊主已厲聲說道:「因為我們之中出現在了內奸!這個人就是—
——」
張秀容和西門烈俱是一震,身不由已的停下腳步,靜等下文。張莊主霍然轉
身袖中寒光一閃,「突」的一聲冒出一截短劍來!使得正是張莊主最擅長的招數
「飛霜如矢」向張秀容的胸膛刺去!
兩人本來一前一後行走相距不到三尺,而張莊主一轉身兩人相距不足二尺!
在這麼短的距離中猝然出手不用說是武林高手,就是普通人出手也難閃避!而且
剛才那句話顯然也使得張秀容分神候聽下文更重要的是誰會想到自己的父親突然
對自己猛下毒手?
但是張秀容卻似乎想到了!
她左手一橫用她的劍鞘格住了這必殺的一招!———顯然她早已把劍從腰間
拿下,否則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來得及?
幾乎同時右手劍在張莊主的手腕上一點!張莊主手吃痛之下短劍跌落在地!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秀容竟然有所防備。
他神色慘然的看著張秀容,不甘的問道:「你是幾時看出來的?」張秀容說
道:「這只能怪大師兄你捨不得在自己身上開個口子!」
「開個口子?」大師兄陶連傑疑惑的說道。
張秀容說道:「當日我已猜測到大師兄你已叛師並且暗算爹爹!大師兄你一
向以劍術見長,特別是一招袖裡乾坤更是讓人防不勝防。你要暗算我爹爹定然會
用這招。爹爹回來應該是身帶劍傷,而你假扮的我爹爹卻聲稱身受極重的內傷。
憑大師兄你內功能破得了爹爹的氣功麼?當然你知道內傷易扮外傷難掩,這
才說受了內傷,卻沒想到露出破綻來吧!如果你當時狠心在身上砍上一劍,我還
真什麼也看不出來。「
大師兄陶連傑說道:「哪裡你為什麼不乾脆揭露我?」張秀容說道:「因為
當此劇變,莊中本已人心惶惶,我怕揭露真相會讓莊中人心理崩潰!有人說養虎
貽患,但我認為一個好的統率,不但能對已方人才善以施用,便是敵人的臥底也
要能充分巧妙的為已所用!不過現在你已無用,納命來!」說罷一劍向陶連傑刺
去!
大師兄陶連傑功力本在張秀容之上,但剛才出手暗算不成反而被張秀容傷了
手腕拿不得劍。此時他連忙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西門烈,指望他能救自己一命。哪
知西門烈不但未阻止張秀容出手,反而驀然挺劍向陶連傑的胸膛刺去!陶連傑同
時身中兩劍立即氣絕身亡!
看著陶連傑的屍體,張秀容心中出奇的並沒有報仇後的那種狂喜,反而感到
悵惘孤獨,若有所失!張秀容見張秀容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屍體,走近說道:「你
沒事吧?」
張秀容抬頭看著沉沉暮藹,緩緩說道:「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死了,
只剩下我一人,我真的覺得好孤單!」
「蟈咕蟈咕,蟈蟈蟈咕」一聲布穀鳥悠然的鳴叫劃過空際,在暮色蒼茫中,
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悽惶。
張秀容傷感的喃喃說道:「『哥哥,哥哥,黃毛找哥』,你瞧它也很孤單呢。」
——在江淮一帶有一個傳說有一對自幼父母雙亡的兄妹,兩人相依為命,哥哥其
實年紀也很小卻處處照顧著妹妹,有一天哥哥在外出尋找食物時不慎落水死了。
在等了很久之後,傷心的妹妹四處尋找哥哥要,一日又一日她不眠不休的尋找著
最終勞累而死。她死後的精魂化作布穀鳥依然在尋找哥哥。一遍遍的叫著「哥哥,
哥哥,黃毛找哥」
西門烈聽到這布穀鳥的叫聲神色一變,他柔聲說道:「你並不孤單,因為你
還有我!」說著左手順勢把張秀容攬在身前,而右手卻悄悄的抽出一把匕首向張
秀容的腹部捅去!
兩人貼身而站,張秀容的視線被西門烈的身體擋住,所以這匕首向自己刺來
時張秀容毫無察覺。等到她感到腹部一痛時想要躲避卻已太遲!匕首全部刺進她
的體內!
張秀容兩眼瞪得大大的,震驚無比的看著西門烈。她的眼神還可以看出,她
的心中至此還不相依眼前所發生的事實!
西門烈陡施暗算不但讓張秀容驚惑萬分,同時也讓藏身林中的另一個震駭欲
絕。
這個人便是施文遠!
其實施文遠一直暗中遠遠的跟著張秀容。他在監視西門烈的同時暗自保護著
張秀容。他雖然知道西門烈是玉面神魔,但他怎麼也沒料到西門烈在擊殺自己同
黨後,猝然對下毒手!他覺得這一切毫無道理!更不可思議。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居然在他眼前被人殺死!這個可怕的衝擊讓他根本無法接
受。
「一定是幻覺,眼前的一定是幻覺!」
他怔怔的站立在原地如同一尊化石。全身上下一動也不能動。
張秀容靜靜的看著西門烈,從震驚中平復下來的她什麼也沒說,但這模樣卻
比千言百語更讓人心碎。她眼中往日亮麗照人的神采,突然暗淡下來,猶如行將
熄滅的燭火。淚水撲簌簌的滾落過嬌嫩而英氣的面龐,跌落在草叢中!
看到 此景西門烈的心猛的一陣抽搐,無由的後悔起來。而這種悔意並沒有
經過大腦的任何思考,猶如飛濺的火花,突然迸裂出來。
「你就是……為了殺我……才接近我?在你的心中……是否曾經……有過…
…一分愛意?」張秀容的聲音雖很微弱聽在西門烈的耳中卻如電閃雷轟一般!其
實在他的心靈深處,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潛意識中,夜深人靜時也會這樣問自己。
他看著張秀容,腦中被自己的意識所困擾束縛。在他的眼跳只是一些抽象的形狀
與顏色。張秀容看到西門烈怔怔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她歎了口氣,虛弱的說道:
「你知道……我快死了,而你……連句……騙我……開心的……謊言都……懶得
說!」她的眼睛疲憊的閉上,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滴落在青灰色的的石板上。而她
的人猶如一朵深秋凋零的花兒般隨之跌落在塵埃之中。鮮血在她的身旁印染出一
個刺目的圖案,西門烈又怔了半晌,剛要彎腰忽然聽到一聲大吼「殺——」
聽這聲音應該出自於一個剛脫稚氣的少年之口,但那其中包含的恨意與殺氣,
卻像來自於一個終日生於血腥與殺戮之中的殺手!
西門烈只覺得光線一暗!一陣烈風撲面而來,眼角的餘光看到左邊一把刀向
自己劈來。他舉起劍一格,同時後退一步,然後抬頭向襲擊者瞧去。原來卻是施
文遠!施文遠的雙目赤紅,臉色卻是蒼白的。
他看到西門烈退後一步,立即又是招「一刀兩斷」向西門烈劈去。此時 施
文遠的心中悲怒交加,刀式雖然簡單,但氣勢沉鬱,帶著一股不惜與敵皆亡的滅
絕之意,這正與當年創此刀法者心境相合。
西門烈武功雖然高過施文遠,但也不敢硬接這一刀,急忙又向後退去。
剛才施文遠的那一聲大吼已驚動了二十八星宿的副隊長李龍,他帶著五六人
迅速趕來。見到現場莊主和小姐全倒在血泊之中,不由大吃一驚,再一抬頭見施
文遠西門烈兩人正激烈拼鬥著。張龍立即拿出一個哨子,發出二短一長的哨音,
然後與其餘五六人把二人分開,不大一會工夫直接隸屬風雲莊的人全部到達。此
時天已全黑,後來者來得匆忙只有兩人帶著火把。為光掩映間,秀姑轉頭向施文
遠西門烈兩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西門烈腦中一思,計上心頭,說道:
「這小子因小姐把他逐出一直懷恨在心,偷偷潛回莊伏擊小姐。那個莊主卻是你
們莊主的大弟子陶連傑假扮的!剛才意圖對小姐不利,被我當場格殺!」
秀姑走上前去在「張莊主」的臉上一陣揉搓,果然露出本來面目!西門烈說
的話一半是真,一半假,但前面一句話一經驗證,後一句話自然而然的令人相信
起來!
施文遠見無數雙虎視眈眈的目光冷如利箭般向自己射過來,心中已明白西門
烈狡詐之處。大家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轉念又一想:「就算沒有這番話,我不
過是一個被趕走的小廝!人微言輕,別人怎麼可能相信我而懷疑大名鼎鼎的西門
公子?」
「喳」的一聲,也不知是誰先拔出兵器,大家相繼拔出兵器!緩緩的向這邊
逼近!剛才大家都看到施文遠與西門烈居然鬥成平手,知道他武功已今非昔比,
是以都嚴陣以待,四下裡包圍的嚴嚴實實想強行沖出去已不可能!
施文遠情急生智,說道:「此時不管誰是誰非先救小姐性命要緊!」秀姑說
道:「對!」說著開始檢查張秀容的傷勢。西門烈走近兩步,忽然欣喜萬分的說
道:「這下好了!小姐醒轉過來啦!」西門烈心中一沉,知道再也無法隱藏真相,
冷不防一指向站在身側的張龍穴道點去,顯然是想以其為人質。但張龍仿佛早有
戒備,他剛剛舉手,張龍已閃到一邊。
張龍冷冷的說道:「西門公子,你也太小瞧我們風雲莊中人了!剛才第一眼
我就懷疑你是真正的兇手。眾所周知,刀法多砍劈,劍法多刺削。小姐傷勢顯然
不是單刀造成的!而且你手中的短劍鮮血猶存!」
這邊秀姑檢查了一下張秀容傷勢,發現傷勢雖重,因為恰巧避開要害,卻非
致命。於是她連忙替小姐止血包紮傷口。西門烈哈哈大笑道:「你們便有些小聰
明又如何?反正你們今天全部難逃一死!」說著揚手一支響箭飛上半空。緊接著
只見四處院牆上人影晃動。無數的天下堂幫眾從外面跳了進來!秀姑這時已把張
秀容傷口草草包紮停當。她抱起小姐走到施文遠面前說道:「風雲莊屢遭變故,
人才凋零,現又面臨滅門之災,施文遠,我知道你對小姐一向忠心,武功機智也
是上上之選。你在這梅莊別院數年,地形更熟。小姐就託付給你了!你一定要把
小姐安全的帶出去!只要小姐不死,風雲莊一定會再復興的!」
自西門烈入莊以來,施文遠第一次又得到莊中人的認可,不僅是認可,而且
是莫大的信任和看重。回想以前受到的冤枉與輕視,不由得百感交集熱淚盈眶。
他哽咽著對秀姑說道:「你放心,我就是死上一百次,也要先維護小姐的安
全!」秀姑說道:「我不是要你死!而是要你活!小姐現在只有你一人照顧,你
一死小姐身受重傷,如何了得?或者你要像一隻卑賤的狗那樣活著!即使是那樣
你也一定要活著!」頓了一頓她又說道:「我帶莊中的人抵擋一陣然後撤退,你
趁此時快帶小姐走!」
西門烈抱著張秀容繞過梅林準備從後邊的小門出去,卻發現後邊的小門已有
十多個天下堂 的幫眾在那裡把守,施文遠又折向南邊的小門,但那兒同樣有人
把守!而且沿著院牆每十多步就有一名幫眾。施文遠來回奔波了幾回卻毫無所獲。
四面擺佈的像鐵桶一般,別院中央殺聲四起,施文遠心急如焚,有心想強行
突圍,但手中抱著張秀容,施文遠個子雖不矮,但張秀容身材修長,又比施文遠
大上好幾歲,張秀容比施文遠的個子倒要高上一些。再加上張秀容自幼學武分量
也自不輕。更重要的是要顧忌她的傷勢。剛才那匕首刺得極深,幸而沒中要害,
才得以保全性命!但傷口剛剛草草包紮好,一個顛簸震動都可能使傷口開裂!
施文遠左右為難,廝殺之聲越來越近,他只覺得心如火燎,暗自忖道:「這
時依仗秀姑帶著眾人抵擋絕大部分的敵人。但敵我雙方力量相差太大,她們也擋
不了多久!看來只有硬闖一闖了!」他想一手拔出單刀,然後背著張秀容沖出去。
但是想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因為張秀容還在昏迷之中,根本無法自動伏在他
身上!要想托好她必須要用兩隻手!就這樣沖出去簡直與送死無異!
忽然他靈機一動,想道:「既然沖不出去就不如不沖,現在找個地方躲起來。
梅莊別院現在一片混亂,自己地形很熟悉,這點很容易做到。秀姑與小荷部隊以
及二十八星宿實力均不弱,而且他們都慣以團隊協同作戰,加上在自己地盤上,
打退天下堂進攻是不可能,不過要安然撤退倒也不難。他們撤退後,天下堂人理
當乘勝追擊,絕沒想到莊中還有人沒走!」
他抱著張秀容向林內走了七八步又不由躊躇起來。因為這個方法雖好,卻也
冒險!萬一秀姑他們撤走後天下堂幫眾四處搜查,那麼再想安然脫身更是不可能!
這是一個賭博,博注就是性命!
想到這裡施文遠舉棋不定。如果僅僅是自己一人的話,早就下了決斷。但現
在卻有兩人!
張秀容昏迷不醒,她的命運也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一直以來施文遠覺得自己的命運都身不由已的受別人所支配控制。而一旦當
他控制能控制和決定別人的命運和性命時,他有點不知所措起來,———特別是
對方正是自己一直以來敬重欽佩和愛慕的人。在刹那間他的腦海中轉過千百個念
頭。作了千百種假設和應對措施。但直到腦袋昏昏沉沉依然沒想妥到底是走還是
留。
他心中歎息道:「如果小姐醒轉過來,一定會有個好方法!」
他低頭看著張秀容,張秀容往日嫣紅的臉頰因失血過多而變得異常蒼白起來,
乾澀的唇緊抿著。在遠處微光的映照下,整個人顯得十分憔悴。施文遠看在眼中,
心中不由一陣痛惜,真恨不得此時挨上一劍的是自己。
這時戰鬥更為激烈起來,在密集的兵刃撞擊聲中不時傳來中招者瀕死的慘叫。
施文遠心中暗道:「當斷不斷反被其亂,我就賭上一賭!我也是一堂堂男子漢,
豈能如此優柔寡斷!如果賭輸了,我也決計不獨自脫身,大不了和小姐一同死在
這裡便了!」
想到這裡他抱著張秀容向梅林東北角走去,東北角有一間小房子,裡面放鋤
頭鐵鍬之內的雜物。這間房子與房子相距很遠,孤零零的立在梅林深處,很是隱
蔽。張秀容走進去,關上門,耳朵靜聽著外邊的動靜。遠處的殺聲漸弱,最後終
於平息下來。四周一片寧靜。施文遠心情卻緊張起來。他知道這時才是真正決定
命運的關頭。他就這樣靜靜的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向這
邊而來!可以 聽出來者是兩人!
施文遠環視四周尋找藏身之處,但雜物室實在太小,一眼便可把所有東西盡
收眼底。
這時只聽其中一人說道:「還找?有什麼可找的,那風雲莊的人還會傻傻的
在這兒呀?早就趁著剛才混亂逃走了!」另一個粗啞的嗓音說道:「這兒也沒辦
法,賈副堂主既然吩咐了,只好照做!」
先前那人說道:「我看那賈副堂主看上去弱不禁風,說話又酸裡吧唧的,哪
像我們闖江湖的?偏偏……」
那粗啞的嗓音連忙把他打斷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先前那人道:「只是
我們兄弟兩人在 一起說說而已!」那粗啞的嗓音說道:「咦,前面有個小房子,
我們去看看!」那兩人向這邊走過來!
施文遠心頭不由猛的一沉。他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只見一高一矮兩個天下堂
幫眾拿著火把,已走到離小屋不到十步之處!施文遠從他們的服飾看,這兩人只
是普通幫眾,武功不會很高。
施文遠心念如電:「我把小姐放下後,完全有把握殺掉他們!」但轉念一想:
「殺掉他們雖然容易,但他們只要一叫喊,我就暴露了!到時抱著個人哪裡走得
脫?他們有兩人,突襲殺掉一個,另一個肯定叫喊,以他的武功擋我十招八招沒
問題。」
這時那兩人已走到屋前五步之處,施文遠急忙縮身藏在門後,心一直提到嗓
子眼。剛站好,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個高個子拿著火把走了進來!那個矮個子仍
然站在門外。施文遠隔著門板尋思:「我這一刀透過門板定然可無聲無息的殺掉
這個高個子,再等那個矮個子要來一探究竟時也可如法炮製。或者乾脆他一進來
就一刀兩斷。但是怕就怕那矮個子膽小。看出情形不對拔腿就跑。」
施文遠手心滿是冷汗,手中的單刀刀柄滿是汗漬。他刀交左手把滿是汗水的
手掌在衣服上擦擦。刀身晃動間把一縷從門縫間透進來的火光反射出去!施文遠
心頭格登一下,連忙把刀藏在身後。心中懊悔不已。
那個高個子突然覺得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猛然一晃,但仔細再看卻是什麼也
沒有。而且那東西速度快極如同鬼魅一般。他心裡有些發毛,舉起火把照了一一,
屋內全是雜物,在火把照耀下,在牆上投射出奇形怪狀的影子。
那個高個子心中更是有幾分害怕。這種害怕來於人類幾千年來對黑暗自然的
恐懼,具體怕什麼也說不上來。不過他又要掩飾自己心頭的恐懼,因此只草草的
看了一下就大聲說道:「這裡什麼也沒有!」說完轉身走了。
施文遠這才長長松了口氣,緊張的身體一旦鬆馳下來,只覺渾身無力似要癱
下來一般。
「奇怪,居然沒有留下來!以張秀容嚴重的傷勢來說,短期內是不宜劇烈顛
簸的!看來他們還有張柏生級的高手呀!」賈儒自言自語道。
說完他又抬頭問西門烈道:「你確信張秀容是由施文遠帶著的?」
西門烈:「是的!」
賈儒繼續問道:「那個施文遠是怎樣的人?」
西門烈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現在有很多事要做!」
賈儒說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無論什麼計謀都要因人而施,諸葛亮
一生算無遺策,這都首先得益於他準確的觀人術!他知道司馬懿生性多疑,才擺
下空城計,如果對方是個張飛,理也不理就直往裡沖,空城計便無用了!所以千
計萬謀觀人術卻為第一!諸葛亮一生唯一失誤也就是觀人失誤,錯看馬謖導致慘
敗。」
西門烈嘆服道:「賈堂主見識果然獨到精闢,在下聽了獲益匪淺。不過對於
施文遠我所知並不甚多。此人平時言語不多,但關鍵時刻卻能侃侃而談,行事幹
練,有時謹慎,有時卻又激進冒險,有幾分讓人猜度不透。」賈儒皺眉說道:
「那就難辦了!」
他沉淪半晌說道:「不過風雲莊經此一役全被打散,已不足為懼,江淮一帶
可以說全是在我們天下堂控制之中,稍作佈置,我不信他們能逃脫!」
施文遠在雜物室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外面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他小心的把張
秀容放好,自己一人借著樹林隱住身形,四處查看一番,天下堂人果然已走光。
他回頭抱起張秀容準備離開梅林,但細想一下到底去哪又覺得茫然,最後轉
念忽然想道:「這裡或許反而是最安全的!天下堂大隊人馬剛剛走,短時間不會
再回頭,先等小姐蘇醒過來再說!」想到這裡他把張秀容抱到自己房間放在床上,
點上燈。他看到張秀容的衣服上血跡斑斑,想道:「這樣在外面行走極易惹人注
目。我還是再為她準備一套衣服才是!」
梅莊之中並無女子穿的衣服。他出了莊院到附近的估衣店按張秀容的身材買
了一套衣服。等他回來時看到張秀容已醒來,半躺著以手支頤出神的看著燭火。
臉上淚痕隱隱。施文遠心道:「短短一夜之間,小姐變得一無所有。不但家破人
亡,風雲莊忠誠的部下生死茫茫。她所喜歡的人離棄他,並且捅了她一劍!」
想到這裡心裡很不是滋味,看著張秀容的神情,心中不由一痛。他猛然抬起
頭來,對張秀容說道:「小姐,你放心雖然我現在不是西門烈對手,但我總有一
天會親手殺了他替你報仇!」頓了一頓他激昂的說道:「我保證——一定會做到!」
張秀容從自己的沉思中猛然一醒,說道:「你說什麼呀?」
施文遠說道:「我剛才說我一定會殺了西門烈替你報仇!」
張秀容說道:「報什麼仇?我現在不好好的麼?」
施文遠激動的說道:「你……他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說好好的?」
張秀容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一定是這樣的!」
施文遠氣得滿臉通紅,說道:「他要害死你,你卻替他說話?」
張秀容說道:「我想他是迫不得已,如果他真想要殺我,剛才不一下子刺死
我?」
施文遠神色古怪的看著張秀容心中暗道:「小姐怎麼了?難道這一刀太重,
連腦子都糊塗了?」張秀容說道:「你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施文遠說道:「他?
他和『自己人』會合後應該好的很吧!」
張秀容說道:「其他人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施文遠說道:「他們都走啦!」
說著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張秀容。張秀容聽完後神色一變「卟」的一聲吹
滅燭火。施文遠心頭一跳,說道:「怎麼?」張秀容說道:「你上當啦!」施文
遠猶自不解,說道:「上什麼當?」張秀容說道:「天下堂意在完全滅了風雲莊,
既然佔領這裡自當一把火燒了,以斷我們根基,賈儒這點不會想不到!他們不燒
這裡其原因就是懷疑園子裡或附近有我們的人藏匿,他便以此為誘餌,然後埋伏
附近守株待兔!另外我們莊中被打散的人,也可能會回到這兒來投入他們的網中!
你這燭火已經暴露目標了!」施文遠心中又悔又急,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張秀容說道:「希望他們在等更多多的人入網,暫時不會收網!我們現在立即暗
中離開!」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3-29 15:44
標題:
鐵血傳奇(11)作者:zrzrwan
.
鐵血傳奇
作者:zrzrwan
第十一章 逃亡
驀然外面傳來一個金石交鳴般的笑聲:「張小姐果然不愧女中豪傑,分析的
可夠準確精闢,不過網中既然有你這條大魚,其他小魚小蝦的我倒不在乎了!而
且我雷某一向並不貪心!」
張秀容施文遠兩人不由神色大變,齊聲道:「金甲神雷石柱!」雖然張秀容
也料到有人埋伏,但根本沒想到金甲神雷石柱也在其中!這類守株待兔的事一般
不一定有成效。可以說在碰運氣!以金甲神的身分自然不會把時間耗在此事上。
沒有金甲神在,他們還有安然逃脫的希望。但是有金甲神在,逃脫的希望變得極
其渺茫!
「碰」的一聲,外間的門被踢開,金甲神帶著淮北分舵的兩名副堂主和數名
幫眾闖了進來!施文遠迅速一矮身,把張秀容背在背後,準備趁著他們幾人剛剛
進來立足未穩之的瞬間,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鑽過去!當然這麼做的把握不大,
在人從交錯間出現空當的時間極短,想把握這個機會很不容易,另外這樣不顧一
切的沖出去,對方肯定出招攔截,自己當然不敢停下來擋,只能用身體硬捱,至
於會不會是要害中招只有聽天由命了!
這個方法雖然冒險但這也是現在他唯一的希望!
但隨即他發現,這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因為這幾人好像是一齊「擠」進來
一樣!進門已排好架式。金甲神站在正中,兩個堂主各領數名幫眾護在兩翼。
張秀容心中一沉,暗道:「天下堂近年來聲勢顯赫確非幸致!平時定然是訓
練有素與普通幫會截然不同!」
金甲神雷石虎自言自語道:「這賈酸丁,這次又給他料中了!」
他抬頭見施文遠雙目直呆呆的看著自己,仿佛木雕般一動不動,心中暗感奇
怪,繼而一想:「這也難怪,他畢竟是一個孩子,見了這種形勢嚇傻了也正常!」
其實此刻施文遠並非給他嚇得發呆,而是全神貫注的思考如何能突破出去!
從眼前陣勢可以看出最直接快捷的方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倒中間之人,
硬闖出去!
「但是如何才能打倒他?」雷石虎仿佛只是隨便的站在那兒便,但渾身上下
卻找不到任何破綻!想從這兒突破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把他逼退!但雷石虎正是
以硬功擅長!施文遠與他硬撼無異於以卵擊石!
施文遠苦思良久忽然心中一動,或者雷石虎身上真的是毫無破綻!———他
知道即使有破綻也不是自己能看出來的。但是在金甲神雷石虎的左右兩側卻有一
絲空隙!可以從那兒突破出去!但隨即心中一涼:「有兩個堂主分別站在側後方,
顯然就是為了彌補這個破綻!好厲害!」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破綻!」
…… ……
「我一定要突破出去!小姐不能死在這裡!」
施文遠感受到後背傳來的輕微呼吸,心中無由的流過一陣溫柔和憐惜。心靈
深處最柔軟的一角一痛。
驀的
忽然心靈之中有一種烈火燒灼般的感覺!繼而渾身都跟著燃燒起來!
「我要突破出去!」
……… ……
……
「突——破——」
……
……
「破——」
在這生死危急的瞬間,施文遠反而並未感到任何焦急和恐懼,頭腦中出奇的
一片清明——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刻更要冷靜清晰!各種紛至遝來。的念頭在此時
全被一念所代替———那就是「闖」出去!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金甲神,尋找著哪怕是微小的破綻。其他人雖然依然站立
在那裡,但在他的視線中卻已消失!在他的眼中,整個天地間都只有金甲神一人
存在!同時所有的聲音也似乎被封閉在另一個空間。在他的耳朵中只聽到自己
「咚咚咚」的心跳聲和血液流動的聲音!
張秀容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
———施文遠突然消失了!
自己雖然伏在他背上,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的人仿佛已與他手中的刀融
合成一體。張秀容心頭一陣悚然:「他以後一定會成為了不得的人!小小年紀,
在這種情形下居然一點都不慌張!反而比平常更加鎮定自若!」
金甲神雷石虎舉步準備邁步。施文遠的眼中一亮,心中暗道:「好機會!」
舉刀一招「」向金甲神劈去!其實倒不是金甲神的動作變慢。而是施文遠受眼前
境況所逼,雜念全消,突破「心止」進入「神定」之境。精氣神在瞬間合而為一,
因而目力大增。
金甲神左腳將抬未抬,忽見眼前刀光疊嶂,一柄刀如山般壓至!金甲神一向
不使兵刃。見到單刀襲來,準備尋機格拿。但他細察之下才發現這一刀看上去好
似簡單,俐落,其實實中套虛,虛中藏實,虛虛實實令人無從捉摸!
而且這一刀氣勢淩厲,金空手不敢造次,連忙閃到一邊。這樣一來變成施文
遠補上金甲神剛才站立的位置!如此形成二個堂主和金甲神對施文遠合圍之勢!
施文遠已料到會如此,一招「威霸八方」刀式由剛才的簡單俐落轉而變為繁複細
密,奇變橫生。
陳天風教他的招式當時已有三分火候,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習練已有四分火候,
而在這心意高度集中,潛力激發的瞬間卻已把這兩招發揮至七成境界!
對方數人皆沒料到風雲莊自莊主死後,竟有人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招數!更加
沒想到如此高明的刀法竟從一個小孩子手中使出來!大意之下,竟然被施文遠從
空隙這中沖了出去!
其實若是論到真實武功,施文遠還不是金甲神的對手。只是金甲神第一次見
他使出如此高明的刀法而且兩招路數,似乎又截然不同,心中有些忌憚,不敢貿
然出手,因此才退了一步。這時他見施文遠想趁勢逃脫,連忙一個回風步,探手
向施文遠的後背抓去!施文遠背著張秀容,這一爪便抓住張秀容的衣服。張秀容
回頭手一揚。
這時彼此相距很近,這般暗器打來極難躲閃。金甲神大吃一驚,連忙一仰身,
由於鐵板橋使得有些急,差點摔倒。哪知對方並無暗器射出。張秀容格格一聲。
這一笑使得金甲神又羞又惱。站起身來帶著眾人銜尾緊追。剛才兩名堂主被威霸
八方這招所傷。在原地包紮傷口。其餘之人一起隨著金甲神緊追不捨。
施文遠的輕功心法得自陳天風所授,雖然背著一人也是走得極是快捷。再加
上他對這兒地形極是熟悉,而天下堂人卻不行,黑夜之中無法全力奔跑。
漸漸的的施文遠的身後只剩下金甲神。不過形勢對施文遠卻越來越不利,施
文遠的內功遠不如金甲神,只是依靠著精妙的輕功心法才能領先十多裡路。再加
上背著一個人長途急奔下來漸感吃力。速度也慢下來。本來拉下的十數丈距離變
為七八丈,五六丈……施文遠一面奔跑,一面注意後面的動靜,聽到身後的腳步
聲越來越近,心中好不焦急。有心想快卻力不從心。衣衫已全被汗水濕透,緊緊
貼在身上極是難受。張秀容聽到施文遠的呼吸聲漸漸粗重,頭髮也全被汗水濕透,
猶如剛剛從水裡出來一般。她心知這樣跑下去極傷元氣,而且也逃脫不了金甲神
的追蹤。
於是她把嘴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腳下放慢些!」
施文遠此時正跑得全身疲累欲死,聽得張秀容的這句話一時不明所以。不過
他向知張秀容足智多謀,遂故意放慢腳步。金甲神與他們距離更是迅速拉近!
張秀容慌張的轉頭說道:「你……不要……再追了……再追……我就放……
暗器啦!」
金甲神毫不理會。
張秀容說道:「我真……真的……放暗器啦!看鏢!」說著轉身手向後一揮。
金甲神心中冷笑道:「你真把我當傻瓜?同樣當我還會上兩次麼?而且還有人放
暗器之前先打招呼的?」他心中雖是這麼想,但老江湖行事特別謹慎,腳下還是
慢了一慢。不出所料空中並無飛鏢破空的「嗚嗚」之聲。金甲神正要張口譏笑張
秀容,忽然聽到空中隱約有「哧」的一聲輕響。聲音雖極是輕微,卻沒能逃脫金
甲神的耳朵。金甲神心念如電:「不好!真的有暗器!」
聽這聲音他知道是細小暗器。黑夜之中倉促之間根本無法辨別這些暗器在哪
裡。金甲神連忙功運雙臂護住頭臉。他自恃練有鐵布衫,滿擬這些暗器傷他不得。
哪知手臂猛然一痛。護體真氣竟然無法抵禦對方暗器!金甲神雷石虎低頭一看,
左臂上釘著一對飄雨梅花針!這種暗器極其細微,因此能破各種護體氣功。
張秀容格格笑道:「我先前告訴你有暗器來了,你卻不信,這可怪不得我!」
金甲神雷石虎怒發如狂,正要疾步再追,但隨即硬生生的頓住。因為他知道這細
小的梅花針的厲害!如果自己此時不把它小心的起出來,一會它就會隨著血脈的
流動鑽進經脈之中。一旦隨血液流進心臟,自己便得送命!如若奔跑,血行加快,
只會提前自己的死亡!此時天黑無光,針又細小而且全鑽進體內。金甲神亮起火
摺子,小心的找到中針之處。用刀子剖開肌肉,忍著痛小心的把兩枚針找出來!
等一切妥當之後已過了大半個時辰。再想追施文遠,哪還有他的蹤影?
再說施文遠,在金甲神中暗器後又跑了十多裡地,累得再也走不動,把張秀
容小心的放下來,一跤坐倒地地,乾脆躺下來。渾身上下連手指頭都懶得再動!
他只覺得胸悶眼花,心跳如雷,不由自主張口急促的呼吸著空氣。
張秀容說道:「小方快起來!」
他以為又有人追上來,連忙站起來,慌慌張張的準備背起張秀容跑路。張秀
容不由卟哧一笑,說道:「又沒人追我們!你真是草木皆兵了。」
施文遠松了口氣說道:「沒人追我叫我起來做什麼?累得渾身骨頭都要散了!」
張秀容說道:「你長途疾奔之下,不能驟然躺下休息。這樣極傷元氣!你的
輕功不但不會因這次強迫性訓練而有所提高,反而會退步!對你內功的負面影響
也極大!你應該慢慢放緩腳步,等呼吸平靜一些再站立或者坐下來!」
施文遠依言而行,果然覺得舒服許多,再無心跳如雷的感覺。他按照陳天風
教他的吐納方法調整呼吸,過得一盞茶的工夫精力稍複,於是上前背起張秀容問
道:「小姐,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走?」
張秀容沉吟片刻後說道:「這裡離黃山最近,去投師最為方便,不過我既是
想到這點,對方也能想到。一路上只怕險阻重重!不如反道去南方。江浙一帶頗
有影響的飛龍堡與我父有故舊,不如前去投奔他們!」
施文遠取道向南,走了五六裡地,遠遠的見到前面路邊有一個磨坊。施文遠
說道:「我們去那邊歇歇吧,等天亮了再趕路!」
兩人進了磨坊,裡面並沒人。整個磨坊分內外兩間,都不大。外間正中是一
個大石磨,旁邊有一個破舊的桶,還有一些雜物。內間則堆放著一些稻草。施文
遠扯了些稻草鋪在地上。張秀容說道:「小方這次多虧你我才能脫險。今天真幸
苦你啦!」
施文遠連鋪著稻草連說道:「小姐又說哪裡話,當年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已
凍死在風雪之中!況且我又是莊中人,平時小姐對我那麼照顧,我這麼做也是應
該的!恨只恨我沒有本事!見到害你的奸賊在眼前也無可奈何只能帶你逃之夭夭!」
張秀容說道:「不!我覺得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呀!在金甲神雷石虎佈置的重
重包圍下,能安然突圍,連我都不敢相信!而且我仔細觀察過,說實話,你的招
法還不夠純熟,大概是剛剛學得吧,你的內功底子也不夠扎實。你能夠突圍我很
覺意外。當時我只覺得是僥倖而已。但事後一想,這次脫險也非幸致!你的遇事
不慌,機警靈活的應變能力,以及對刀法超越常人的領悟力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
用!」
這時張秀容已鋪好地鋪。張秀容由於傷勢久站之下已感到疲累,就坐了下來,
示意施文遠也站在自己旁邊。兩人坐定後,張秀容說道:「其實我覺得你不適合
使刀,而更適合用劍!刀以力爭先,劍以巧取勝。從你先前的招法可以看出,你
在力量方面並沒優勢,相反在技巧方面卻極有潛力。俗話說十日學刀,百日學劍。
讓你棄刀學劍或者有些困難。但對你以後卻有莫大好處!」
施文遠說道:「謝謝小姐點撥,不過我不想放棄刀。因為我喜歡它!喜歡它
的形狀喜歡它的簡樸陽剛。我覺得劍太過陰柔,像小姐這樣的女子拿劍自然是優
雅得體,但一個男人拿在手中未免太女人氣。」其實施文遠不想放棄刀有一種重
要原因,那就是其義父!
張秀容聽了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真是有趣,兵器到你口中居然分出性
別來!」火光中 張秀容那因失血後呈現出一種讓人心動同時又心痛的白。而此
時,由於微微興奮而泛起一絲淡淡的暈紅。在微弱的火光中,更是明豔秀美,容
光照人。
施文遠心頭一跳:「小姐的笑容真的很美!說起來,很久沒見到小姐開心的
笑容了!」
張秀容見到施文遠愣愣的看著自己,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施文
遠微微一驚,怕被看出心事,連忙轉過頭,說道:「沒,我只是在想小姐很久沒
有這樣開心了!」
張秀容聽了不由一怔,心中想道:「是呀,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一直生
活在緊張焦慮與悲傷之中!之前一直思慮如何擊敗天下堂的勢力。其實自己覺察
到長期處於緊張疲累之中,卻又毫無辦法。可是不知怎麼的和施文遠在一起便自
然覺得輕鬆起來。」
張秀容轉念一想:「或者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莊子徹底被破,內心深處
因為不用承擔那麼沉重的負荷而覺得輕鬆吧……」張秀容心中正不著邊際的想著,
忽然施文遠說道:「其實刀或者劍什麼的無所謂。不管什麼樣子的兵器招式,首
先都存在于你意念之中,然後施諸於手上。刀劍只是在此之外的表現形式。所以
一個對技擊精通的人,不管刀也好劍也好,在其手中都能順其心意,發揮出最大
威力。武功練至化境,武功的變化已不在於形而在於心!不用說刀劍便是一草一
木以之當刀便是刀,以之為劍變是劍!到了一定境界甚至能化虛空為實物!」
張秀容的眼睛一亮看著施文遠吃驚的說道:「好厲害!聽了你這番話我都受
益匪淺呢!,這樣獨特的見解……」施文遠連忙說道:「這些都是當日陳大哥說
給我聽的!」
張秀容說道:「當年在黃山時聽師父講過四百年前鐵血門出個很厲害的人物,
叫『幽冥神箭』劉沸海。他的兵器是一把小弓。在受到魔教傾力圍攻三日後箭已
用盡。就在魔教以為必勝之時卻被劉沸海連續七箭射死教主及教中的六大高手。
從此魔教一蹶不振,無法與各大正派相抗衡,遂退出中原轉回西域。」施文遠說
道:「不對呀!你說他箭全用完,怎麼之後又連續七箭射死七人?」張秀容說道:
「這正是我要說的!據說那七箭其實只是劉沸海空拉了七次弦而已!我一直認為
這只是一種誇大其詞的傳聞而已。而據你所說,那應該是確有其事!劉沸海是用
意念凝成七支虛空之箭!他的氣功真可說是超凡入聖了!」
施文遠聽了心頭一震,渾身悚然:「原來鐵血門……居然有這樣的英雄人物!
……只可惜父親身亡後,鐵血門武功就些失傳!我雖是練得一些鐵血門的基本功
夫,但真正臨敵的厲害法門卻一無所知!」想到嚮往欽服處心頭一陣火熱,想到
鐵血門行將就此湮沒,心頭又是一陣冰涼。
施文遠見他呆呆出神,問道:「怎麼啦?是不是今天太累了?那就休息吧!」
施文遠應聲站起來向外間走去。張秀容說道:「你幹什麼?」施文遠說道:「我
到外面睡覺呀。」張秀容說道:「外間什麼也沒有,睡在地上會著涼的!就睡在
我旁邊吧,反正這個地鋪鋪得也很大,兩人睡在上面也綽綽有餘。」張秀容一直
把他當作小弟弟般看待,因此毫無避忌。施文遠聽了卻一陣慌亂,說道:「呀…
…不,……這樣不好,你是小姐……」張秀容說道:「什麼小姐大姐的!其實在
我心中一直沒有把任何人當下人待。而你,我一直把你當作我弟弟一樣,來吧。」
施文遠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我……」張秀容說道:「你緊張成這樣,難道
我是妖怪,半夜會吃了你?你再不來我可生氣了!」施文遠慌忙又走了進來。張
秀容自己在右邊躺下來,然後拍拍左邊,說道:「你也睡罷。」
施文遠小心的在她身邊躺下來。然後閉上眼睛。激鬥奔跑了一天。他覺得極
度疲憊,本以為很快就會入睡。但不知道怎麼的卻絲毫沒有睡意。他換了個睡姿,
背對著張秀容。然後又改為仰面朝天。擬用氣功入靜來催眠,忽然鼻端飄來一股
淡淡的香味。這股香味似蘭非蘭,似濃亦淡。
「什麼味道?」
施文遠嗅了一下,順著香氣飄來的方向轉過頭去,這才辨別出這股香氣卻是
張秀容身上散發的體香。施文遠心頭猛的一跳。他連忙轉過頭去,腦中想著其他
事,以把這個念頭去掉。但越是想忘掉,這個念頭反而越像幽靈般纏住他不放。
「梆梆……」遠處村莊傳來打更的聲音。
「原來都已四更天了!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個時辰!」
施文遠轉頭向張秀容看上去。張秀容氣息悠長,呼吸勻細,顯然早已沉沉睡
去。明亮的月光從窗戶和房屋的縫隙中透進來。在她光潔的額頭和細膩的面龐上
灑下一層靜穆而聖潔的光輝。施文遠忽然心頭升起 一股頂禮膜拜的衝動。月色
只是疏淡的灑在她的臉上,施文遠卻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忽然,施文遠覺得胸口一炙!
「不好!那個又來了!」以往赤血神掌只在白天發作,且多在中午。從未在
晚間發作過!這次在晚上發作是他根本未料到的。而且這次發作的來勢更加猛烈。
施文遠心知這可能是因為轉戰一夜,心力交瘁所致。特別是最後被金甲神在後面
緊追不捨,更是體力透支過度。
每次赤血神掌發作起先只是感到有些煩熱,而這次卻大為不同,剛一發作便
口乾舌燥,周身猶如在烈火中燒烤。全身皮膚好像全裂開一般的疼痛。由於怕把
張秀容從睡夢之中驚醒。施文遠咬緊牙關,默不出聲。強忍了半個時辰終於支撐
不住,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施文遠終於悠悠醒來。剛睜開眼,便見到一張關切而焦慮
的面龐,自然就是張秀容。張秀容看到施文遠醒來長長松了口氣。就地坐在旁邊
的地上,左手拍了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你到底醒過來了!」施文遠心頭
一熱:「原來她也是這麼關心我的!」張秀容又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病好些了沒有?大概是昨天疲累過度又受了些風寒。這附近沒有醫生,下午我們
去蔡橋鎮,那有有醫生!」施文遠說道:「不用了,我這不是病,只是小時候被
人打傷,以後一直就這樣,時不時會發作!」
張秀容伸過纖纖細指搭在施文遠的脈搏上,過了片刻,她沉吟著說道:「我
雖對醫道並不精通,但卻也看出你這內傷極是古怪歹毒!而你的脈象也大異于常
人。按道理說你很小的時候就中這這樣的傷,尋常人早已禁受不起而喪生。你卻
能硬挺下來!真是異數!」頓了一頓,她站起來說道:「我給你舀點水來,你出
了一身大汗,一定口渴的緊!」
施文遠確實感到口渴,說道:「這個我自己去就行。」說著想勉強站起來,
但赤血神掌剛剛發作過,渾身酥軟無力,哪裡站得起來?張秀容笑了笑,說道:
「你還是安安穩穩的休息罷!」說著快步走了出去。
張秀容走後,施文遠感覺嘴角臉頰猶有水痕,知道自己昏迷之時,張秀容一
定喂過自己水了。施文遠的心中不由感到一暖。身上雖仍是酸軟無力,卻覺得忽
然間輕鬆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張秀容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然後蹲在施文遠的旁邊,小心的
喂水。施文遠只覺得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實,而只是一個夢,一個泡影般美好卻
終將破滅的夢。他臉上也呈現出如在夢中般空幻古怪的笑容。嘴機械的一張一合
喝著水。由於太出神,嘴裡水根本未來得及及時咽,後面的又灌進來。施文遠被
水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張秀容拍打著施文遠的胸口,歉然說道:「對不起,我
喂急了!」施文遠這時才感到「真實」的存在,從「夢」中醒悟過來。他想說話,
卻因被水嗆得說不出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氣來,說道:「沒事,是我自己不小
心。」
張秀容說道:「你剛才笑什麼?」施文遠怕被看破心事,連忙說道:「沒笑
什麼,我有時高興時就會傻笑,你不用理會!」張秀容說道:「你說謊!我知道
你的心事!」施文遠的心中一慌,差點又被水嗆住。張秀容說道:「你是笑話我
做這些事笨手笨腳的是不是?」施文遠心意稍平,說道:「沒……沒這種事!其
實這種粗活本為就不是小姐幹的!」張秀容笑道:「還說沒有!這話分明就是這
個意思!」
頓了一頓,張秀容說道:「你為我做那麼多事,我也想盡力能幫你做些什麼。
哦,對了,你這種內傷大約多久發作一次?」
施文遠說道:「起先是一兩個月發作一次,後來十多天發作一次。近幾個月,
大約七八天就發作,而且有時還突然發作。」張秀容皺眉說道:「這真是怪了!
按說你當初能忍受住,隨著時間推移,你慢慢適應,這內傷應該越來越輕才是!
怎麼倒越來越重了?」
張秀容猛然一省,說道:「我知道你的內功為什麼如此差了!以你對武術的
領悟力,內功本不應該如此低才對。一定是體內經脈受這內傷,有所阻礙紊亂。
所以你的內功修煉與常人相比事倍功半!氣功練到中段,都必須運行大周天,而
你因受傷處的阻斷無法順利運行大周天,所以你的內功一直都停留在初階與中階
之間!」
施文遠聽了也恍然而悟。張秀容抬頭看著施文遠說道:「你這內傷恐怕只有
孟廣然能醫治了!不過此人脾氣極是古怪,性情介於正邪之間,誰的賬也不買!」
施文遠說道:「他的師弟李觀日倒寫一封引薦人給我。不過他臨終前委託我交給
孟廣然的東西卻丟了!」張秀容說道:「什麼東西?如果可能我們瑞張羅著置辦
一件給他便是了。」施文遠說道:「那東西好像很緊要,李觀日前輩為他而送了
性命!後來天下堂人也為了此物一路追殺我!」說著他把當日的情形以及錦盒的
東西描述了一下。張秀容皺眉說道:「如果是那東西就難了!據說那裡面是鐵血
門的一樣緊要的東西!」
施文遠聽了心頭一震,問道:「那東西有什麼用麼?」張秀容說道:「那鐵
血令本是鐵血門的掌門南宮華受群雄圍攻重傷後失落下的!據說那鐵血令中藏著
一個極大的秘密,只要解開這個秘密就能所擁有通天徹地、無敵天下的武功!真
是那東西麻煩就大了!你當時是怎樣丟的?」
施文遠把當時情形詳細告訴了張秀容,希望她能解開自己心中這個迷。張秀
容低頭沉吟良久,忽然抬起頭來說道:「難道是他?」但隨即搖了搖頭,說道:
「這不可能呀!」她又沉吟許久,終於歎了口氣說道:「我也無法推測這鐵血令
到底在哪裡!但是不管怎樣,李前輩既然委託你去,你便是丟了其中一樣東西,
一樣要前去報信!」
施文遠說道:「小姐說的極是,我把你送到飛龍堡後就去找孟廣然!」
張秀容坐了下來背倚著草堆,說道:「現在風雲莊已被毀,幸好潛在勢力未
遭到破壞!所以我有信心,在三年內再建立風雲莊!」
她轉頭對施文遠說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施文遠說道:「什麼事?」
張秀容熱切的說道:「不管怎樣,三年後我重建風雲,你來幫我好麼?」
施文遠苦笑著說道:「我這內傷發作間隔越來越短,而且發作的也越來越厲
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年!便算是僥倖活下來,受這內傷所限,武功也只能
在二三流而已,也幫不上什麼忙!」
張秀容說道:「不,我對你有信心!」
施文遠說道:「三年後只要我不死,一定會來幫小姐!」
張秀容高興的拍了拍手,臉上綻放出出動人而略帶稚氣的笑容。施文遠只覺
得這一燦爛的微笑瞬間照亮整個昏暗舊蔽的房間!
張秀容說道:「那你一定不要忘記哦!我們來拉定不要忘記哦!我們來拉勾!」
說著伸出細嫩如藕,滑膩如脂的纖纖玉指來。施文遠伸出手指猶豫了一下,又縮
回來在身上使勁的擦了幾下方再次伸出去,拉住張秀容的尾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要」
沉浸在喜悅與溫馨之中的施文遠,真的希望時間永遠停滯,不再有日月年,
讓這美好的瞬間能變為永恆由於 外邊風聲正緊 。此時出去極易被發現,其次
這個磨坊也甚是偏僻隱蔽,再者兩人都急需靜養休息。因此二人在這裡停留一天。
這一天施文遠覺得是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張秀容和他興致盎然海闊天空的閑
聊著。施文遠自小屢遭變故,親朋交失,生活顛沛流離,因此性格內斂,一向並
不擅于言辭,平時話也不多。而今天卻滔滔不絕,說得極為暢快。許多往事一古
腦的都倒了出來。隨著這些傾訴,盡情也輕鬆了許多。而張秀容只是面帶微笑,
懇切的傾聽著。只是偶爾說上幾句。其實這正是張秀容的聰慧與善解人意之處。
一個好的交談者,應該是一個忠實的傾聽者,而不是一個自顧自口若懸河的
演講者。偶爾發表一兩句自己的看法 ,讓他人能有所啟示,並讓傾訴者知道自
己在認真的聽。而且偶爾的一兩句卻能始終控制交談的內容與方向,而這些內容
正是對方最感興趣的話題。這樣即使對方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也會興致勃勃
的交談下去。這些仿佛看起來很容易。其實真正能做到的卻很難。至少要兩個條
件。其一是本身具有敏銳的思維,能從片言隻語間瞭解對方興趣所在,其二,要
有廣博的知識,因為如果你自身對你所交談的話題不懂, 對方和你談起來也索
然無味。
施文遠最後也明白了這些,他抬頭看著張秀容,暗自佩服之極。心中震駭的
想道:「她真的只有十八歲麼?她的小腦袋中到底盛了多少東西?真是包羅萬象
深不可測呀,難怪被人稱女諸葛!」
第二天淩晨,兩人雇了一輛馬車。這樣既有利於休養,又可掩藏行跡。兩人
知道天下堂在這一帶勢力頗大。因此不敢走大道,吩咐車夫盡從偏僻小道行走。
不料這次賈儒防範的甚是嚴密,把兩人的畫像分發下去。不但要道口布下重兵。
各處小道也有人巡視。到了中午時分,行至涇河地界。轉了個彎,忽然前面出現
六個黑衣大漢,各持兵刃攔在馬頭。那車夫見他們一眾人等均是神情彪悍殺氣騰
騰。心中害怕,慌忙勒住了馬。為首的一名大漢惡狠狠的說道:「老頭!馬車裡
是什麼人?」那車夫說道:「是一男一女兩位客人!」那為首的漢子轉頭對身後
一人說道:「阿六,你去看看。」
施文遠從馬車的縫隙間已看出來者正是天下堂幫眾。他轉頭對張秀容說道:
「小姐,是天下堂的人!不過看樣子,並無高手在內!」說著他又轉頭從車縫隙
中觀察外面動靜。嘴中喃喃自語道:「一、二、三……六!嗯一共是六個!」
他的眼中驀然閃現一絲懾人的殺意!整個人仿佛在刹那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張秀容感到整個馬車裡的空氣都凍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她看著全神貫注的施文遠,只覺得此時他整個人就像是冰冷鋒銳令人不寒而
栗的刀鋒!她本能的向另一邊縮了一縮。這種情形仿佛似曾相識,驀得她的內心
也猛然一震!這種絕強的氣勢和殺意是在一次她在十大高手身上看到過!「難道
他的潛在的能力已經及得上十大高手?我一直以為對他已十分瞭解,但是……」
就是她震駭不已之際。那個阿六已經拉開簾門。「嚓」的一聲,只見寒光一
閃,一柄快刀把阿六的整個手掌削斷,同時順勢削掉他的半個腦袋,一時間腦漿
鮮血流了一地,其狀慘不忍睹。而施文遠的臉色絲毫未變。仿佛剛才並不是殺一
個人,而僅是捏死一隻螞蟻。
張秀容心中一凜:「如果……如果任由他一人在江湖遊蕩,說不定他真的會
成為善惡由心動輒殺人的魔頭。」
這時馬車的簾布已被剛才那一刀劈成兩半。對面天下堂的人均已見到裡面情
形!那為首的漢子認出他們,大叫道:「正是他們!」施文遠推開車夫從馬車中
縱出。天下堂眾人從張秀容的臉色看出她重傷未愈,而施文遠只是一個小孩子而
已,並未放在心上。
阿六雖然一招被殺,但幾人中阿六武功最差。而且那種措手不及的情況下,
便是武功比裡面的人高被殺也是在所難免。
那為首的漢子說道:「李三、小胡、老劉!你們三人去把車裡面女的生擒過
來!」三個黑衣人應聲而出。打算從施文遠的身側繞過去。
施文遠心中想道:「只要讓他們一人通過,那小姐重傷之下無力反抗,有個
閃失如何了得?」想到這裡驀然使出陳天風所教的「威霸八方」烈日之下只見刀
光漫天。那三人已一同中刀僕倒在地!餘下的兩人都嚇得魂不附體。
施文遠知道如若讓他們一人走脫,泄了自己行蹤。敵人就會四面八方的趕來!
那自己的處境便堪憂了!他提刀快步向那為首的漢子奔去。那為首的漢子知道自
己不是其對手,連忙轉身就跑。但施文遠已一個箭步縱到他的身前,使了一招
「一刀兩斷」向那為首子漢子的後腦勺劈去!那為首的漢子聽到腦後兵器破空之
聲甚急,連忙回頭意欲提劍抵擋。哪知道剛回頭。卻見利刃已到喉頭!他只來得
及發出「哎呀」一聲驚叫,已被這一刀把整個腦袋連帶上半邊身子從中剖成兩半。
死屍立橫就地!最後那名黑衣人見了,嚇得心膽俱裂。立即轉頭狂奔。
這黑衣人一向膽小。每逢遇敵,便躲在最後。這時他起步之地已離施文遠十
多步遠。施文遠一時無法趕上。兩人又奔了三四十步。那漢子忽然把手伸入懷中,
然後一揚,一隻信鴿「撲愣愣」展翅飛向高空。施文遠心中大急,不假思索的揮
手把手中單刀向那信鴿擲去。「嚓」的一聲,隨著空中一蓬血雨,單刀和信鴿一
同墜落下來。如是換一人,見施文遠手中刀器出手,定然回身邀鬥。但那人素來
膽小,經剛才一嚇哽 是只敢一味狂跑。施文遠看到刀落下斜落在旁邊的稻田中,
知道不及取回,遂俯身拾起一塊路邊的半截磚頭,向那黑衣人膝彎擲去。那黑衣
人應聲摔倒在地。施文遠縱身淩空撲過去,壓在他身上。想要擊斃他。卻是手無
寸鐵。他拾起剛才丟過來的半截磚頭重重的砸在那漢子的後腦勺上。那大漢慘叫
一聲,腦袋鮮血迸流,卻並未斃命。施文遠又舉起磚頭砸在他頭上。
「一二三……」伴隨著那黑衣漢子的一聲聲慘叫,施文遠一下下的砸著,一
時未能使其斃命。那車夫見到此景早已嚇得全身癱軟如泥。張秀容雖知這個黑衣
人是自己敵人。此時看著也覺得心中不忍,連忙轉過頭去。在施文遠砸了十多下
後,那黑衣人慘叫聲漸弱,直至消失。
施文遠見他已死起身到稻田中把刀取回來 。然後向車夫走去。那車夫見施
文遠頭臉均是鮮血,衣服也是血跡點點,而且渾身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不
由驚慌萬分的顫聲說道:「啊……不……不要殺我!」
施文遠走到他身邊說道:「你只管好好駕車!沒你的事!」說著把地上的屍
首沉入道路右側的河中。然後縱身進了馬車裡。
張秀容心中暗自稀奇,施文遠小小年紀處理起事情來卻考慮周詳乾淨俐落。
轉頭間又見那車夫雙鬢斑白,神情驚懼之中夾雜著愁苦。心中甚是憐憫卅 之。溫
言安慰道:「大叔你不用怕,那些是我們仇家。我們並非壞人!」說著遞過去一
錠五十兩的銀子,說道:「我們把車錢先給你!」
那車夫連忙擺手,說道:「那也太多了!」
施文遠說道:「小姐給你就拿著。我們還急著趕路!」
那車夫心中對施文遠畏懼,沒再說什麼,連忙接過銀子,揮著鞭子駕車而行。
當晚在寶應小鎮張橋落腳。第二天張秀容施文遠兩人起身後發現那車夫不見
蹤影。顯然半夜逃走。怕驚動他們馬車都沒要。
張秀容笑道:「這個老人家真是嚇壞了。」
接著又惋惜的說道:「說起來老人家也不容易呢,如果不是生活所困,也不
會偌大年紀出來趕車。現在馬車丟在這兒了!唉——」
施文遠說道:「這倒不要緊,昨天小姐給他的銀子足夠他再置辦一輛新的了!」
兩人吃過早飯準備動身上路。張秀容說道:「看來得另找一輛馬車了。只是不知
道在這小鎮能不能找到!」施文遠笑著指著馬車道:「這兒有現成的馬車!」然
後指了指自己,道:「也有現成的車夫,還用另找麼?」
張秀容笑道:「你也沒駕過車行不?」
施文遠說道:「反正車有四個輪子,怎麼著也不會把車弄翻了罷!」
不過當真趕起馬車來,施文遠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容易。四個輪子停下時
是穩穩當當。但是在小道上跑起來時卻不是那麼回事。由於不敢走大道。小道地
面崎嶇不平。施文遠手中緊握韁繩,全神貫注渾身繃得緊緊的吃力的趕著馬車。
便是如此幾次拐彎都差點翻車。全依仗著施文遠用內力強行控住馬車。
這樣到了中午休息時。張秀容下了車,見到施文遠渾身大汗,臉上由於不停
用手擦汗,已成了大花臉,不由笑了起來。順手便給他擦汗。兩人相距極近,微
風之中帶著張秀容的體香,施文遠只是傻愣愣的看著她,只覺得心中一陣溫暖和
平安喜樂。
兩人在村莊路頭的小飯鋪裡吃了飯。稍作歇息便又繼續趕路。下午施文遠趕
車已熟練許多。他覺得道路仿佛變得平坦起來。人也輕鬆許多,漸漸體會到趕車
的樂趣。
道路兩側是兩排柳樹,林蔭濃郁。因此雖然烈日炎炎,卻不覺難當。
道右是一條大河。道左是一望無際的碧綠的稻田。此時正是七月,稻田的秧
苗已有數寸高,浸在半指深的水中,長勢喜人。微風吹過,帶來禾苗青新的氣息,
和淡淡的泥土的芳香。施文遠只覺精神一爽。
正當中午,路上行人稀少,施文遠趕車更覺輕快。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遠
遠的見到一處集鎮。施文遠想到如此炎熱季節,傷口極易化膿。張秀容當初只是
由秀姑草草包紮。於是他問道:「小姐,你覺得傷口怎樣?前面有一個集鎮。要
不要請醫生瞧瞧?」
張秀容並未回答。施文遠心想她可能沒聽見,於是又高聲說了一次。但後面
仍然沒有回應。施文遠心中一沉。連忙回頭看去。卻見張秀容輕輕倚在馬車後面
的靠背上,雙目微閉,長長的睫毛不時的顫動著。原來卻已是睡著。施文遠連忙
放緩馬車行進的速度。以免劇烈的顛簸驚醒睡夢中的張秀容。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柳樹從中的蟬在不知疲倦的拼命叫著。遠處偶爾傳
來一兩聲布穀鳥的鳴叫。施文遠心中只覺有一股說不出的歡暢。這種歡暢並非那
種令人激動不已,熱血沸騰的極樂。而只是淡淡的,似乎整個身心都包容在一片
平安喜樂之中。他心中隱隱希望這條路能無休無止的綿延下去,而自己便永遠的
駕著馬車向前趕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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