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泥人作品之蓮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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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河
時間:
2008-3-10 17:33
標題:
泥人作品之蓮花夢
蓮花夢
回到深圳,滿眼也是浠浠瀝瀝的雨。
在家過年的時候下的就是這種霰雨,滿天遍地隨風飄灑,雨傘也遮不住。滿
街都是泥濘,天氣陰冷陰冷的。不管穿多厚的衣服,衣襟裡都是一股子潮氣。被
子也是潮乎乎的,每次鑽進去時都要打幾個哆嗦,半個小時都暖不過來。跟天氣
一樣浠浠瀝瀝陰陰冷冷的是我的心情。算起來跑到深圳已有近一年時間了,雖然
托了熟人的福,一到就有一份收入尚可的工作,但所在的公司卻始終扶不起來,
一年來沒有正常地開展過業務,眼看著就橕不下去了。
我也私下往好多地方投過簡歷,還面試過幾次,但高不成低不就,有時甚至
是因為沒有深圳戶口,最後都無疾而終。整天在公司閑著無所事事,數著日子一
天天過去,想到自己一天天不再年輕,過去的同學一個個事業有成,自己卻連安
身立命之所也沒有,遑論以往的雄心壯志?寂寞和失意就象蝗蟲一樣嚙咬著我的
心。公司雖然沒事,年假卻給得孤寒,初六就開始上班了。大廈時其他的公司都
大多還沒開工,大堂和電梯裡也是冷冷清清的,部門裡的同事不是借口生病請假,
就是找個理由溜號了,辦公室裡只剩下我一個。百無聊賴之餘,突然想到應該給
劉泳打個電話。
認識劉泳是兩三個月以前的事。那天我從外面辦事回來,看到我斜後方的卡
位上坐著一個陌生的女郎,與坐在我身後的主管正聊得起勁。雖然是坐著,仍然
看得出她的體形並不高大,但容貌就頗為靚麗。齊耳的短發下,一張圓臉光潔明
亮。眼睛挺大挺靈動,輕輕瞄人一眼就似傳遞了無數信息。鼻子和嘴巴都不大,
化了不算淡的妝,嘴角總帶著有些頑皮的笑,顯得挺天真。她翹著二郎腿,上身
挺得筆直,胸前起伏著一道微微的波浪。但即使是對女性的知識貧乏如我也能猜
出,在厚厚的胸圍之下,裡面的內容乏善可陳。我的主管為我們做了介紹,這位
劉小姐在樓下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他們前幾天纔在某個展銷會上認識,得知
彼此在同一棟樓上班後就相約多走動走動。我的主管是個多話的人,劉泳也頗健
談,兩人從房產走勢聊到新近的軼聞,相談甚歡。從口音中明顯地聽出,劉泳是
東北人。我也翹起二郎腳,側著身坐著加入座談。當然,我這個悶葫蘆只是偶爾
纔插上兩句話,多數時候都是含著笑,做個好的聽者。只是劉泳的容貌吸引我時
不時地向她的面龐掃上兩眼,就在這幾眼當中,我似乎也感到她的目光從我的臉
上拂過。聊了一會她起身告辭,我很自然地提出互留通訊方式,於是得到了她的
電話和呼機號。兩天以後我就忍不住撥了她的電話。她聽到我的聲音好象有些驚
訝,但隨即便問我是不是有空,然後說『我到你那兒坐會兒吧』。於是開始了第
二輪座談。其間由於我的主管很快便回辦公室並加入,我還接到一單活兒外出了
一陣子,實際上聊的並不多。但自此之後兩人便頗覺熟捻,不時地會有電話往來。
一來二去我知道了她是沈陽人,已經是第二次來深圳闖蕩了。第一次來時剛幼師
畢業,年紀雖小,但是做推銷員賺了一點錢,回去讀了個經管類的大專文憑。她
自言從小喜愛文藝,曾經在省級電視舞蹈比賽中獲獎,尤其是擅長現代舞,模仿
Michael Jackson 很有樣子。她自嘆身體條件不夠好,個子矮了,不然就能成為
專業舞蹈演員。我在電話中深表遺憾,說我相信她是個藝術家的材料。
再後沒有多久就要過年了,我在深圳無處可去只有回家,於是買了張高價火
車票就走。到家沒多久接到了一個深圳的傳呼,號碼並不認識。打過去纔知道是
劉泳,她說家太遠機票太貴,因此要在深圳過年了,朋友很少日子很悶,還責怪
我為什麼回家前也不打個招呼,我只有拼命認錯。突然我覺得有點奇怪,她呼我
的這個號碼既不是辦公室一帶的電話,又不象她說過的住處水貝一帶的電話,倒
是很接近以前一個朋友住蓮花二村時的號碼。於是我問她怎麼會在蓮花二村。
『我一個朋友回家了,托我給他看房子不行啊?你怎麼象是查戶口的?』她嬌瞋
道。我於是繼續認錯,肚子裡暗暗後悔。早知道她留在深圳過年,我也許也不會
回來了。
兩個寂寞的人,在冷清的深圳共度隆重的節日,很容易發生一些我企盼已久
的事情,想到這裡我不禁渾身燥熱。後悔是沒有用的。
我只好祝她節日快樂,並相約等我回到深圳再聯系。
拿起電話撥了她的呼機號,沒多久就收到復機。她聽到我回來了,顯得很高
興,並說她剛剛在辦公室不遠的地方逛商店,正打算回家,聽說我呆在辦公室裡
無聊,就很熱情地邀請我到家裡坐坐。
我尋思了一下,凡是管我的人大多不會再回辦公室,部門主管那個老滑頭更
是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兒逍遙去了,臨走時還讓我自由安排時間。於是我讓她在車
站等著,我一會兒就到。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短大衣,足蹬一雙中跟的黑皮靴,橕
著一把黃傘站在車站上。看到我過來,她臉上又浮現出頑皮的孩子氣的笑容。我
們上了往蓮花二村去的車,一起詛咒起這惡劣的天氣。她說這潮濕的空氣讓人感
覺深圳比東北還冷。這是很正常的,其實多數北方人不如南方人經凍,因為北方
室內有暖氣,而且氣候乾燥,相對還不容易感覺到冷。她見到我提著一個塑料袋,
就好奇地抓過來看。
那裡面放的是一張托福的光盤,是我在家整電腦時翻出來的一張舊碟。工作
上的不如意讓我生出考托的念頭,雖然知道以我本科的專業想考出去很難,但這
個念頭就象是隨波逐流的我能抓到的唯一稻草,仍然讓我開始背起劉毅的單詞書。
我把碟拿到深圳纔想起自己無論在住處還是公司都沒有電腦,光碟實在是廢物一
張,在辦公室放了一天又想把它丟回住處。『你想去美國嗎?』她驚奇地問,我
老老實實地說了一番原委。她說她不喜歡美國,然後講了一堆理由,無非又是美
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強橫,以及從美國電影中得到的一些負面信息。這印證了我對
她知識面的估計。但我並無意說服她,於是就說如果拿到美國的學位有多種選擇,
還可以去加拿大、澳大利亞等等。『我喜歡澳大利亞!』她立即高興起來,『也
許有一天我也會去澳洲,我們在那兒見面多好!』
我於是隨聲附和。然後她又問我是不是讀書很好,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優點之
一,不好否認。她說她從小成績就不行,這我完全能夠想象。但她得意地說,讀
大專的時候,雖然她是最不認真的一個,但成績還是名列前茅。『我是學校的文
藝骨乾,校長跟我都很熟,每次考試前跟老師蘑菇蘑菇,題目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還吹噓起應聘現在這家公司的時候,盡管競爭激烈,她也沒有什麼經驗,
但就憑著曾經接觸過兩三個房地產項目,東拉西扯『白活』著就過了關。『當然
還少不了飛兩個眼兒!』
我只有苦笑,漂亮的女孩總是佔有各種各樣的優勢,跟另外一些人比起來她
還沒那麼讓人感到不平衡。
聊著聊著車已到了蓮花二村,她帶著我走到裡面一棟樓前。這是一棟多層住
宅,樓齡看起來有三四年了。這時她說前兩天有人在高處修理防盜網時掉下來摔
死了,並指著地上一塊痕跡說,那就是沒洗乾淨的血。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哪裡
像血,不過仍然聽從她的指示繞道走了過去。她住的房子在頂層七樓,走起來很
有點累的感覺。打開房門,立即有只白色的獅子狗歡快地叫著,跑過來歡迎她。
『帥帥乖,想我了吧?』她一面哄狗,一面放下坤包和傘。這狗叫帥帥?想來是
一只小公狗吧。我也很熱情地叫它的名字。沒想到這狗是個人來瘋,一聽有人逗,
立即粘上來,搖著尾巴撲到我腿上撒歡。劉泳很驚訝地看著,說沒想到它這麼喜
歡你,平常這狗也喜歡人逗,但對陌生人這麼熱情的,你是頭一個。
她告訴我這狗是她幾個月前花一千多塊錢買的,雖然現在是給人看家,但狗
沒人看著不行,因此也帶過來了。這套房子不大,算是兩房兩廳吧。鋪的是柚木
地板,廳裡放著五件套的沙發茶幾,電視似乎是25寸的。牆上掛著一塊獸皮,其
他就什麼特別的裝飾了,也沒看到主人的照片什麼的。她招呼我坐下,拿出瓜子
和糖招呼我。我們就邊吃邊聊。我在家裡是有名的瓜子蛀蟲,和她一比算是棋逢
對手,於是都拿我們共同的屬相取笑一番。問起她年是怎麼過的,她嘆了口氣說
寂寞得很,只有一個小姐妹秀玉來這兒陪她住。今天秀玉有事,還不知道能不能
來。
盤桓到四五點鍾,我流露出是否該告辭的意思,畢竟今天背單詞的任務還沒
完成。她立即反對,說剛纔打過呼機,秀玉今晚肯定來不了了。『樓下剛死過人,
我一個人呆著怕死了。你今晚就在這兒住吧,睡那間小房。』她央求道。照理說
我應該很高興地答應,但當時卻真的很犯躊躇。一則是下考托的決心不容易,背
單詞已頗有進展,我那間簡陋寒酸的農民房對靜下心讀書還是很有幫助的;二則
是我對這房子主人的身份有些疑慮,不知道會不會是她男朋友。只是想男女間如
果到了同居的程度,男的一般不會丟下女朋友孤零零地呆在深圳,自己一個人跑
回家去過年吧?不管怎麼樣這層疑慮總讓我不太放得開,而且未經主人同意便在
人家家裡住也讓我有些不慣。但經不起她再三懇求,而且我懷疑內心深處我也有
同樣的願望,於是我回住地拿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又回到蓮花二村的這套單元。
回來時她已經在做晚飯了。我湊上去看著,並幫著打打下手。她手腳相當麻
利,很快三菜一湯就上桌了。雖然剛剛在家裡享受過年夜飯的豐盛,但回到深圳
吃的卻又是小飯館裡那單薄的快餐。
這幾碟熱騰騰的小菜,雖然說不上美味,卻流淌著一股『家』纔有的溫馨,
讓我不忍停箸。吃完飯洗碗自然是我的責任。然後一起在沙發上看電視磕瓜子,
她拿著小刀削火腿腸喂帥帥,時間就這麼靜悄悄地溜了過去。夜闌後她找出兩床
被子放在小房裡,我們互道晚安後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呼機的Morning call叫我起床,正悄悄地穿衣服准備上班,卻見劉泳
也穿著睡衣,披著外套出來了。我急忙讓她回去睡覺,她卻說要看我吃完早餐。
我早已習慣上班時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一籠小包子將就一下,雖然她只是拿出一碗
快餐面為我泡好,我還是感覺到面裡有股濃濃的香。將近中午時分她電話又打過
來,我立即心猿意馬地坐不住了。兩人約定下班後出去玩,我幾乎是盯著表熬到
了點。我們去的是南國影院。這是我到深圳一年來第一次走進這家相當著名的娛
樂場所,一進去就有點犯暈。四周到處都是游戲機的聲浪,不少穿著奇特、發型
新潮的男男女女來往穿梭,讓不算老的我也看得一楞楞的。尤其是在料峭的寒風
中,還有很多年輕女郎穿著薄薄的上衣短短的裙子,在人流中出沒。劉泳悄悄地
告訴我,這些都是雞婆,當然我自己也猜出來了。第一項活動她想去看動感電影,
我以前也只是聽說過這種東東。進去一看,影廳裡有二十多張碩大的座椅,下方
露出相當復雜的傳動裝置,椅背上立著一個『T 』型的架子,人坐上去後就旋轉
放下來,原來是胸前的扶手。我懷疑正確的坐法是兩人分坐『T 』型扶手的兩邊,
這樣座椅的平衡性較好,兩邊的人也都有足夠的空間。但這樣兩人就被中間的杠
子隔開了,我不太甘心,於是在同一邊她的外側坐下。她並沒有異議,我想有人
堵在外邊她可能也感覺更安全吧。一張票看兩部片子,都是十分鍾左右。前一部
闖鬼宅還好些,視覺刺激比振動強烈。第二部賽車就要激烈得多,配合著汽車在
崎嶇險峻的賽道中飛馳,座椅前後左右上下劇烈搖擺。我死死地推住扶手,脊梁
緊緊頂著靠背,就這樣還有兩次險些從側面顛出去。於是我想趁搖擺之機摟住她
肩膀的計劃自然就泡湯了。看完動感興猶未盡,我們又選了一部『007 TomorrowNever
Dies』。但是片子太新,錄像廳裡放的是所謂槍帶,效果自然好不了。我認為這
對我是有利的,任哪個男人與布羅斯南都沒得比,他難看一點對大家都好。只是
影院的椅子大得過於慷慨,兩人之間有一段寬闊的距離,我能做的只是趁劇情緊
張之際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溫軟小巧,接到我的保護也很溫柔地反握過來,於是
我們拉著手看到電影散場。回到二村已經是深夜了,我們各自盥洗完畢,上床休
息了。
第三天早上依然有香噴噴的面條受用。她送我出門時的溫柔不捨就象個新婚
的少婦,我情不自禁地要求一個吻,她微笑著噘起小嘴,在我面頰上親了一下。
我幾乎是飛著下樓去了。上班沒多久她又來了電話,還是說無聊。我在辦公室也
呆得膩,想起後天周一,她公司跟多數單位一樣要開始上班了,這個年就徹底結
束了。
而明天我又有朋友來要招呼,房子主人好象也要回來了,她也應該跟人家做
個交待吧。今天錯過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再長聚。看看周圍依然冷清,於是跟她說
我陪她逛街吧。她在電話裡笑開了花。
印象當中這似乎是我第一次陪女孩逛街。大學裡女生太少,我又懶於死纏爛
打,一路光棍過了四年。畢業後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交往大多不能深入,不到
陪綁的程度。第一次總有些新鮮感,並不象後來那麼痛苦。她對逛街十分老到,
一邊看一邊說友誼名店的衣服貴而無當,南洋的衣服品種太少,海燕裡有幾家以
批發為主,因此價格可以講到很低等等。好在她雖然看得多,但殺價殺得太狠,
最後也沒買什麼,否則阮囊羞澀的我就要到處找提款機去。午飯和晚飯都是在小
館子裡吃的。吃著聊著她神色黯然起來,說起她第一次來深圳時有過一個男朋友,
已經好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了。但是那個男的心腸很壞,黑了朋友一筆錢就跑,她
當時年幼無知,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東躲西藏,直到那個男的怕目標大,給她一點
錢讓她回家讀書。書讀完時那個男的差不多把事兒擺平了,在深圳還弄了一筆財
產。她本來以為回到深圳可以好好地過日子,誰知道那人早就有了好多女人,把
她害得很慘,一腳踢出去不說,還到處跟朋友們說她的壞話。『想起那個時候真
是萬念俱灰,沒有地方去也沒有工作,真想隨便是誰,老頭也好殘廢也好,只要
肯娶我我就嫁了。還好運氣不錯,在這家公司應聘竟然聘上了,這纔算有個棲身
的地方。』我靜靜地聽著,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一個漂亮的女孩在深圳,要面
對太多的誘惑。但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憑美貌得到了東西,就可能要為它付出
代價。『現在公司裡我的部門經理又在追我。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他難看死了,
凶起來時又野蠻得要命。可我又怕拒絕了他就連這唯一的一個飯碗也保不住了。
有時候我想,唉,隨便嫁了算了,怎麼不都是一輩子呢。可是心裡又不甘心,為
什麼我就不該得到幸福?』我於是乾巴巴地勸解著,說著些生命只有一次,每一
次選擇都要對自己負責之類的廢話。後來我纔發現自己有發表這種冠冕堂皇的廢
話的習慣,真懷疑自己上輩子是個思想政治工作者。
還好她的心情轉得也快,馬上又投入對衣服的鑒賞中去了,看來逛街是女人
最好的心理醫生。回到二村已經是九點鍾了,她讓我先洗了澡,然後自己進了浴
室。我一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帥帥乖乖地在旁邊的地上趴著。那天的明珠臺930
放的是一部西部片,忘了叫什麼名字。男主角就是演鱷魚鄧迪的那位,這回演的
是個近視眼的快槍手,跟一個傻呼呼的黑人搭檔聯手闖江湖。片子拍得很有趣,
我又是個相當專注的人,很快就沈入劇情中去了。這時她沖完涼出來了,悄悄地
走到我身邊坐下。我津津有味給她介紹起劇情,她卻有些心不在焉,淡淡地『嗯』
了兩聲。我想可能女孩子對西部片都不太感興趣吧。過了一會兒,她起身把大燈
關掉,又坐回到我身邊。我好象開始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摟住了她的肩,她沒有
掙開,而是微微地靠過來,頭倚在我的肩上。從她緊緊裹著的大衣領口,看得見
一圈月白色的內衣。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沁入我的鼻孔。我開始有些意識到會
發生些什麼,心裡『呯呯』地跳。但我卻沒有了進一步的舉動,到現在也想不清
是為什麼。也許是頭腦還沈浸在劇情中,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或者是擔心相識的
日子還短,怕發展的程度不夠?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是對一件事期待得太久太強烈,
反而不敢去得到它——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感
到一陣搔癢,低頭一看,竟是她的一對纖纖細指,在我腿上輕輕地搔動。
我像火山一樣爆發了,轉身把她壓倒在沙發上,迫切地找到她的櫻脣,像快
渴死的人對著一眼小小的泉水一樣瘋狂地吸吮,她伸手摟住我的脊背,殷勤的奉
獻出芬芳的小舌,接受我貪婪的吮咂。
帥帥詫異地站起來,瞪大眼睛低吠了兩聲,就安靜下去了。還好沒有做進一
步的抗議,不然它一定會很後悔的。我拉開了她的大衣,迫不急待地按住她的前
胸。如我所料,那裡幾乎沒有起伏的山巒,但手到之處,依然格外的溫暖柔軟。
我幾乎沒有任何憐惜地按壓搓揉,通過掌心感覺到,那顆珍珠已經硬得咯手了。
把手從她內衣下擺伸進去,我很快就真正感受溫軟如綿的細膩胸脯。
我把那顆巨大的豆豆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手掌揉面似的大力擠壓。也許
是我動作過於凶猛,我聽到她喉間發出一陣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的低吟。只揉了
幾下我就把手向下轉移,越過光滑平坦的臍部和小腹,停留在那片茂密的草叢中。
那裡如丘陵般地賁起,又如黑土地般的肥美,在密密的草根之中,隱約能摸到一
道細細的溝渠。我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期待想象了多年的神秘寶藏就在指前,
拼命克制也壓不住那幾乎破胸而出的心跳。就在我蓄勢待發的時刻,她又把兩腿
分開了些,我趁勢把手按在了她的桃源聖地。我驚訝於手上感覺到的熾熱和濕滑,
那裡簡直是一塊還冒著氣泡的溫泉泥沼,滑溜得讓手都無法停留。我用四個手指
在沼澤中揉按游走,感嘆著其中溝壑的密集,水草的豐美。雖然想用手指做更深
入的探索,但手上嬌嫩柔軟的觸感讓我不敢妄動,唯恐方位不對會弄疼了她。顯
然我的動作讓她難以忍受,她低鳴了一聲,蜷起身來,伸手去解我的皮帶。我也
收回摟住她的左手,與她一起動作,這時纔感覺到褲襠裡已經橕起高高的帳篷,
小弟弟已激動得象燒紅的鐵棍。褲帶剛一松開,她的手就象水蛇一樣靈巧地伸了
進去。當她握住棒棒的根部時,我突然覺得不妙,棒棒已經如此的灼熱敏感,任
何一點刺激都可能引起爆炸,剛想發聲阻止,她的手已經移動到前端,捏住那塊
沒有皮膚包裹的赤裸頭部。我感到好象一顆核彈在體內爆發,一瞬間四周白茫茫
的一片,好象一股重要的力量從體內蒸發掉了。雖然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我還
心存僥幸地試圖利用殘存的一點硬度,進入夢想的伊甸園,哪怕只在裡面呆上一
秒鍾。她也配合著張開兩腿迎接我。
只是無論怎樣折騰,都難以完成心願,我終於深出一口氣,絕望地癱在她的
身上。她低低地問了一句:『射了?』,我微微點了點頭;她又問:『第一次?』,
我默認了。她『咯』地笑了一聲,說:『我真是太幸運了,貴陽最後一個處男都
被我得到了。』看到我窘迫的樣子,她又小聲的撫慰我『下一次就好了』。裸露
在空氣中的皮膚開始感覺到冷,我對她說『我們到床上去吧』,她點了點頭『去
我房間裡』。我們把衣服隨便整了整,一起進到她房中。帥帥也跟著溜了進來。
我仍象習慣的那樣穿著短褲和背心鑽進被子裡,她立即要求我都脫了。赤裸著躺
在被子裡,感覺分外敏銳,尤其是另一個赤裸如嬰兒的身體貼上來,緊緊地膩在
你懷裡的時候。我們溫柔地接吻。我伸手仔細地撫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尤其
在胸前留連徜徉。她噘著嘴說奶奶太小了,想去做隆胸,我連忙說自然是最美的。
摸著摸著又來到腿間秘處,她伸手攥住我的指頭,一分一分地在桃源上移動,解
釋說這裡是陰蒂,這裡是大陰脣,這裡是小陰脣,這裡是陰道口。我迫不及待地
伸出一根手指,探進那美妙的禁地。那裡的潮水還沒退,指頭進出得十分順利。
濕熱的肉壁緊緊地貼著手指,綿軟又有彈性,我不由得加快了進出的速度。她舒
服地嘆了口氣,又低聲問:『現在是一個指頭嗎?再伸一個指頭進來。這裡就是
小孩出生的地方,所以再大都放得進去。』這點常識我是有的。其實在A 片中已
經不知看過多少次了,但看的刺激如何能與發掘相比?那溫暖黑暗的隧道裡好象
埋藏著數之不盡的珍寶,吸引我的指頭不斷地深入探索,並往復地回旋開采。她
的呻吟越來越密集,同時手指濕滑溫暖的觸感也讓我軟軟的肉蟲重新生機勃發。
她立即感覺到了,伸手在棒棒上握了兩下,感到它益發茁壯,就說道:『它想要
了』。接著便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側躺著,兩腿向前收起,一支手引導棒棒從臀
後伸到陰前。我緊緊地貼住她的身體,當前端感受到兩片軟軟的蚌肉時,便奮力
一挺,終於進入了天堂的大門。
也許是她兩腿夾在一起的緣故吧,花徑裡緊窄得讓我倒吸一口氣。
尤其是陰門處,一圈肌肉有把肉棒夾斷的感覺。花徑深處壓力稍小,但依然
感到四周的嫩肉把棒棒團團裹住,還隱隱感到肉壁在微微地一陣陣地歙動。熱和
滑,這是我最強烈的感受。陰道就象一個暖氣開得過於猛烈的房間,讓裡面的住
客悶熱難耐,可是越熱人卻越肌肉膨脹,越想進入更灼熱的裡間。而滑更是以往
用手解決時從未感受到的,棒棒和肉壁簡直無法做正面的接觸,稍一用力便大幅
度地移位。我一面感嘆造物主的神奇,一面極力克制被緊熱濕滑牽引得幾乎又要
噴薄而出的沖動,奮力挺進蜜壺的深處。為了達到更深的所在,我把上身離開她
的身體,下身卻向上貼得更近,她也一邊呢喃一邊挺直腰撅起屁股,兩腿向上收
得更高,讓訪客可以更自如的出入。再奮力的沖刺了幾下,小弟弟再也無法在濕
熱的陰道中抱元守一,隨著一陣暴風雨般的狂喜,我在她的體內達到了極樂的巔
峰,這時她的肉壁纔剛開始一陣陣地蠕動。我知道我再一次沒能讓她滿足,歉疚
地把她摟在懷裡。她一聲不吭地略事清掃,就轉過身靠在我的懷裡,輕撫著我的
肩膀表示安慰。『別介意,你把第一次都給了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剛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呀,習慣了就好了,只怕以後我想讓你射你都射不
出來呢。再說,你射出來早說明你愛我呀。『我心裡一陣迷茫。我愛她嗎?自己
也不知道。當然一開始時吸引我的完全是她的容貌,以及對她肉體的無窮無盡的
遐想。成年後始終無處釋放的性沖動,在A 片和自慰飲鳩止渴似的暫時解決之後,
只能一天天越發的強烈。從打電話給她,得到她正面的回應之後,腦子裡就不知
道幻想過多少次撕碎她所有的衣服,把她壓倒在床上恣意撻伐,聽她從我胯下發
出陣陣呻吟。自己知道純粹為了肉欲而與人交往不是件地道的事兒,但每次道德
與欲念剛一交鋒就潰不成軍地敗下陣來。然而除了肉體她身上並非沒有能夠吸引
我的地方。雖然學歷不高文化有限,但她身上反而有一種於我極為陌生的率真,
加上她嬌憨的神態,孩子氣的笑容,以及對我時時刻刻無微不至的關懷,都讓我
心頭顫動。尤其是她喜歡一個人時的果斷大膽,相比起我以往感情上的畏首畏尾
猶豫不決,實在是強得太多了。好象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她喃喃地說起剛見面
的時候,一見到我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你知道嗎?你是個帥哥來的。而且靜
靜地坐在那裡,傻傻地笑著,讓我想起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從前也有過一個很
單純的男孩喜歡過我,可我那時不知道珍惜,總是向往很多物質的東西,直到後
來摔了大跟頭。見到你時我想,老天會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呢?本來沒敢指望的,
但是你居然打電話給我了!『我靜靜地聽著,輕柔地愛撫她。
她忽然又嘆了口氣,繼續說:『本來只是想跟你開開心心地過個年的,可是
我一想到明天年就過完了,我們就要分開了,就怎麼也捨不得。也許我真的很快
就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再也不會跟你見面了,所以我想跟你好一次,就一次,
就因為這樣我纔會勾引你的。』我心中百味交集,想安慰她、勸說她,可是卻什
麼也說不出口。我無法承諾她安逸富足的生活,無法給予她一個安穩的居所,最
重要的,我連愛她這樣簡單的承諾也無法說出口。
『你回去後要好好看書,別老想著我。如果憋不住了就打我電話。
我等著你考出去拿學位,接我去澳大利亞呢。『我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親
吻她的額頭、面頰、嘴脣,淚水在我的眼眶裡打轉。
這一刻我覺得,我深深地愛上了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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