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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晦氣郎君(01~07 完)作者:丘琳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9-21 21:47     標題: 晦氣郎君(01~07 完)作者: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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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氣郎君


作者:丘琳

                楔子

  「太過分了,你的手下是奸詐小人,怎麼可以用這麼卑鄙的手段來拐騙康壽
星?」

  紫薇仙人用著悅耳卻又有些氣憤的聲音向玄元天魔掃去,那雙美目也瞪了他
一眼,沒想到卻惹來玄元天魔的輕笑,他的手此刻正輕撫著她那如絲緞般光滑的
青絲,而附在她耳旁的嘴正邪魅的揚起一抹笑。

  「小紫兒,別擔心,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別管。」

  「什麼叫那是他們之間的事?」她斜睨他一眼,卻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英俊
臉龐時,忍不住心兒一跳,她連忙轉開視線,並對他輕斥道:「別忘了,我會答
應讓你跟著就是為了他們,而且我不准你叫我小紫兒。」

  「為什麼不准?我覺得小紫兒很好聽呀!」

  「噁心!」她不懂,她真的不懂,為什麼這個令天、魔兩界聞之喪膽的惡魔,
會和她一開始的認知有如此大的差異?

  她初識他時,他就是一副森嚴冷酷的模樣,闇黑的眼眸裡總是冰冷的不帶著
一絲情感,一頭白色的長髮披散在他肩後,更顯現出他身上散發的狂狷霸氣,任
誰也無法輕忽。

  縱然他現在的氣息與當初所見並無不同,但他的言行舉止卻產生了巨大的改
變,而她也知道他對於她的態度是與眾不同的。

  他總是死皮賴臉的緊緊貼著她不放,還淨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一雙大手
更是時常不安分的占她便宜,而他那有型的唇瓣也總是肆無忌憚的在她柔嫩的肌
膚上燃起火焰。

  而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反應,她不但對他輕浮逾矩的動作不加以
阻止,而且似乎還樂在其中的享受著他帶給她的美妙滋味,那種令她全身發熱、
心跳加快,臉兒發紅的輕吻與愛撫,竟讓她的心有了渴望……

  渴望他在她身上所點燃的甜蜜感受……這種轉變讓她感到莫名的心慌卻又無
力阻止,也不想阻止,只是一再渴望它的再發生……但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有
這種羞人的想法,否則只怕他會更加地得寸進尺。

  不知為何,這個認知卻總是讓她的心泛起絲絲甜意。但這個一向令仙魔兩界
所畏懼、頭痛的人物,卻在她面前表現出血性的一面,她這該是幸?抑或不幸?
這點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因為她更擔心自從那次的事件後,自己的心似乎逐漸軟
化了,也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

  若是連她都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改變,狡獪聰穎如他又豈會不知道?

  敏銳的玄元天魔早巳發現,他的努力已打動了她,這也讓他的心飛揚得意了
好一陣子。「隨你怎麼想,小紫兒?你不覺得你該在意的是我們之間的事嗎?」

  「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她的語調依然是冷冷的。

  但她眼裡的慌亂卻洩露了她此刻心情的起伏,這個發現讓他不禁心情大好,
因為這一百年來不論他如何用盡心機地想打動她,她卻總是無動於衷的冷然以對,
一次又一次的挫敗讓他氣憤地幾乎要拿天地來與他的怒氣陪葬。

  可是這次卻因為那五福星神的關係,給了他一個大好機會,他也發現原來紫
薇並非是無心無情的,只是他用錯了方式,所以他決定要改變策略,只為得到她
的注意。果然,她的心一如當初她救他時那樣的善良,但她是由冰冷的天地寒氣
所孕育而生,所以才會造就她那冷情的性子與冰封的心。

  可是在經過一百年的等待之後,他早已沒有任何耐心可言,怒氣也瀕臨在一
觸即發的邊緣,只要隨意一個撩撥,都足以令他發揮魔性之極致,讓天地為之毀
滅,而這個責任任誰也擔當不起,

  所以,當他去找太上老兒幫他想辦法之際,那老頭兒馬上就將紫薇那冰封之
心的秘密告訴了他,並對他說,只要能找到與她相溶的血液,不必多,一滴就已
足夠令她回復一點情心,五福星神就曾溶血入她的身體之內,所以她才會如此地
關心她們,而紫薇還不知其原因,只道是相處了太久的關係。

  既然她不知道這個秘密,那麼就別怪他卑鄙,反正他是魔,自然只需有魔性,
而不計一切手段去掠奪想要的東西,則是魔性的因數所致,所以他才會趁她攻擊
他之際,將他溢出嘴角的鮮血穩穩地滴入她的口中,讓她的體內流著他的血……

  其實這也是一種殊榮,他的一滴血可是包含著他上乘的內力,他卻連續給她
了好幾滴,私心的期望她能將他溶入她的骨血裡、刻在她的心版上。

  她或許還不知道,她已變得比較有情緒,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得難以親近了,
她的轉變也使得他心情大好,讓他一掃之前的煩躁與氣悶。 「當然有。」他伸
出修長的手指,支起她娟秀的下巴對她說:「因為我要得到你。」

  「就這樣?」微蹙秀眉,她竟對他的用詞感到不滿與失望?她愕然地察覺自
己對他的情感,她到底是怎麼了?莫非這惡魔當真給她下了蠱,才會讓她對他產
生了眷戀?

  「不然你還想怎樣?小紫兒?我已經追了你一百年,就算要我再追千年、萬
年,我也非要得到你不可!」他俊逸粗獷的臉孔上滿是堅毅的神情。

  「就因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想要得到我?」這個問題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不懂為何自己會希望從他嘴裡聽到不同的答案?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紫薇迷惑
的搖搖頭,一雙美目對上他那幽深而閃著亮光的眼眸。

  「不!」

  他的否認讓她松了一口氣,「喔?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這裡……」她的小
手按在他胸前,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為了我而心動。」

  「不!」

  他搖頭的動作,搖掉了她試探的淡笑,冷凝的神色又回到她臉上,失望也爬
上了她的眼。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疑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會對這個無動於衷一
百年的男人突然有了感覺,還突然在乎起他的一切?她知道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無
情無心的紫薇仙人了,而只是一個動了情心的平凡女子。

  將她所有細微的情緒全都看在眼裡的玄元天魔,可不是一個忸怩作態的男人,
他一向狂狷不羈,只要是他想要的,他都敢說出口,但是他一向都只順自己的心
說話、做事。所以他也只會將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與心意道出。

  「我不懂什麼情呀愛的,我只知道我要你,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只
要你,無關於你救不救我,因為你救與不救都是你的事,我根本不在乎,若非我
的心莫名地為了你而悸動、而牽掛,我根本就不會來,也不會苦苦追了你一百年。」

  「你……」她感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怔怔地望著他,而他那魔魅般的
雙眼幾乎要淹沒了她,她從來沒想過會聽到這些,雖然沒有一個情愛的字眼,但
卻充滿了他最真摯的情感。

  不知何時,她的手竟然撫上了他那張如雕刻般英俊的臉龐,直到他的大手覆
上了她後,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正驚慌的想要將手移開之際,他卻已緊緊的
握住,不願讓她離去。

  「小紫兒?不要再逃避了,你明明就已動了心,承認吧!」他狂妄又自信的
替她的心做出了最佳注解。

  「我……」紫薇根本就無法反駁他的話,因為事實正如他所言,自己確實是
對他動了心,和他相處的這些時日,她發現他並不像一般的魔那般令人討厭,相
反的,他不但外表出色,也非常的有內涵,他所表現出來的種種風範與學識都是
卓越超群的,這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一塊磁石牢牢的吸附著她的眼、她的心。

  「小紫兒,除非你鄙視我是魔界中人,不配與你的仙資相提並論。」想到這
個可能性,他的臉色變得十分的猙獰、難看。

  「你錯了。我除了對自己負責外,其他外在的因素全都不在我的考慮之列。」
看他這樣,讓她的心不由得微微地泛疼,她知道自己的心已遺落在他身上。

  她抬起頭來望著他,「你是魔界中的王,每個魔都必須要聽你的命令,就算
不想歸屬在你之下,也沒人敢來冒犯你,這樣目空一切的你,又何必一定要……」

  玄元天魔用嘴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用熱吻表達他對她的真心與堅
決,紫薇喟歎一聲,主動地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的親吻,柔軟的身子偎
進他堅硬的胸膛裡。她無言的接受比言語還要令他欣喜,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索求
著她的甜美……

  自從他們之間的情況明朗化後,兩人的進展又向前跨了一大步,在這虛無縹
緲的仙境之中,處處可見他們恩愛的蹤跡,她撫琴、吟詩,而他則舞劍並與她對
吟。

  他不惜一切代價用他所知道的方式疼寵著她。當然,他們之間的事早就鬧得
仙魔盡知,議論紛紛:原本魔界中人對於玄元天魔如此癡情地追求紫薇仙人一事
感到有些猶疑,但在仙界人士的群起反對下,魔界中人反而更加地擁護他們之間
的愛情,支持他們在一起。

  也因為這件事,讓原本就看對方不順眼的仙魔兩界之間益發地對立,氣氛益
加的火爆。但是,兩個當事者卻完全不受影響,縱然知道外面已鬧滿城風雨,他
們依然過著逍遙自在的生活。

  「玄?你想他們真會只是要我們幫忙讓五對小娃兒們下凡歷經劫難那麼簡單
嗎?」看著小娃兒們在下面為了人世間的貪、嗔、癡而受苦,她實在有些於心不
忍。

  「呵呵呵——」此時玄元天魔突然笑了幾聲,眼底掠過一抹算計的光芒,他
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並對她道…「你當真以為我是會隨意受人擺弄的嗎?更何
況,要我身邊五個得力的助手配合仙界下凡解救人世間的劫難,那可是得要付出
很大的代價的。」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似乎有點……」紫薇總覺得他的話裡似乎藏有玄機,但
她卻又無法聽出究竟是哪裡有問題?不論和他在一起多久,她都無法瞭解他究竟
在想些什麼,像他那麼深沉的城府與洞悉世事的想法,實在不是天真單純的她所
能跟得上的。

  但她並不在乎這些,只要他對她是真心的,其他的事,她根本就不想探問太
多,只是有些事就圍繞在她身邊,要她如何能釋懷?

  「小紫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擔心,我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會讓那五個
女娃兒受到傷害。

  「至於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仙人們,我自會好好對付他們,保證讓他們栽個
大跟頭,以報答他們百年前把我給關起來的恩情!」

  「玄,我不在乎你要做什麼,就算你要和整個仙界為敵,我也不在乎,我只
要你好好的,你懂嗎?」她真的不想在自己好不容易動了情、懂得愛之後,卻又
嘗到失去他的痛苦。

  「小紫兒,你不必擔心,我的弱點只有你,相信他們也十分明白這一點,所
以只要你寸步不離的待在我身邊,我就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她點點頭,心底卻隱約有些不安,就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她
真希望她的幸福不要那麼的短暫,尤其是在她終於懂得怎麼去愛的時候。

  相依相偎的兩人,卻懷著不同的心事……玄元天魔清楚的知道,仙魔誓不兩
立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會改變,因此太上老君會找上他,也只不過是想請君入甕
罷了,但他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錯了!

  這一次他決定要將計就計的予於反擊,而他最好的幫手將會是他們原本想要
利用的物件!「小紫兒?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好好幫助這五對小娃兒,
讓他們儘快功德圓滿地回來,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盯著他們。」

  「這我當然知道呀,你看,他們至少有二對都沒有問題了耶!」

  「是沒有,不過——」他的臉色顯得有些沉重,「我擔心的並不是他們,我
擔心的是,有人會惡意的破壞,我那五個手下的性子我最瞭解,所以愈後面的,
我就愈擔心……」

  「不會有事的啦,只要我們小心的盯著他們就好啦!」

  「小紫兒,你很希望他們都功德圓滿的回到這裡來吧?」

  「當然啊,而且我也很希望他們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畢竟這可是月老替他
們牽的紅線呢!」

  「那好,如果在這過程之中,他們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你會不會偷偷幫助
他們?」

  「當然會啊,這可是太上老君當初自己答應我的,不然為什麼要我們兩個一
起來監看他們的情況呢?」她怎麼覺得他話中有話,怪得很呢?她深深地看著他,
想從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裡看出一點端倪。

  「別看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我們確實有些事瞞著你,不過,你只
要聽我的話和我配合,我們就都會沒事的。」

  「我不喜歡被人瞞著事情。」

  「等時機成熟我就會全部都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看她不悅的沉下臉,他
連忙哄著她道:「我保證,好不好?只要時間到了,我就會毫不保留的統統告訴
你,嗯?」

  「這可是你說的喔!」

  「當然,我用我這顆心向你保證!」

  「好。」她就是相信他對她的真心,所以她才願意這麼快就接受他,接受他
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康壽星難得今天心情大好,她邊哼著小曲兒,邊往水池那兒去,她一向喜歡
和池裡的鯉魚說話,也喜歡喂東西給那些魚兒吃,這可是她來到這虛無縹緲之境
後,最喜愛的地方了,所以她每天一定會撥些時間到這裡來。

  她半蹲在池邊看著鯉魚們朝她遊近,有幾隻鯉魚還在她眼前躍出水面,在空
中畫過美麗的痕跡,連帶也激起水花來……

  「那鯉魚那麼愛現,一定是公的。咳——」一個肯定的評斷,夾帶著咳嗽聲
而響起。

  倏地,她那張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變得有些不耐,甚至還帶著一絲厭惡,當她
轉過身面對來人時,眼睛已因氣憤而瞪得老大,「你又來幹嘛?」

  「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當他說完話後,又忍不住地微喘著,然
後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而他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竟帶著死灰,連唇
色也都是青白中泛著淺紫,全身上下不見一絲人氣。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魔。自從那個玄元天魔
像只打不死也趕不退的蟑螂般死黏著紫薇姊姊不放後,這個討厭的雙煞孤星神,
也像個橡皮糖般死巴著她不放。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倒了什麼楣?竟會被這個命中帶煞又渾身散發著孤單
寂寞氣息的男人給黏上,只要玄元天魔到這裡來,他就一定也會跟著來,而且還
會直接找上她,用著他那雙茫然無助的孤寂眼神看著她,害她莫名的就對他起了
憐惜之心。

  這種紛亂的情緒從不曾發生在她怡然自得的心境裡,但現在卻為了他打亂了
一池春水,要她如何不惱、不氣?但他卻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是只會用
那雙惹人憐愛的眸子望著她,讓她更是火大。

  她的本命星是健康和長壽,所以她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個性也十分的活潑,
總是生氣勃勃的,像她這樣活蹦亂跳的人,只要看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贏弱模樣,
就會不自覺地火大。

  「哼!」她對他嗤之以鼻,並用力地瞪著他,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
知道你的企圖。」

  「我對你能有什麼企圖?」他無辜的眨著他那雙看似天真無邪的眼眸。

  但她才不會上當,因為她早就被他給騙過一次了,剛開始他那個樣子,確實
讓她認為他是一個很可憐的男人,一副病入膏盲、不久人世的模樣,引起了她的
惻隱之心,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煞星,他的本命星是散播禍
害的根源,也因為有了他,人世間才會有那麼多的病痛與苦難。

  而他會有這副弱不禁風的慘白模樣,全都是因為命格使然,根本無害於他的
生命,而且他還有一身好本領,害她替他白擔心,而這樣也令她有點生氣,自己
竟然會對他在乎。

  「你少裝出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無辜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要汲取我
身上的溫暖,好讓你這個沒有半點溫度的超級大冰人有點血氣。」

  「呵——」他邊笑邊咳的看著她那張氣得漲紅的臉蛋,不知為何她這個模樣
竟讓他覺得賞心悅目,雖然她長得不算美麗標緻,但她那張個性化的臉龐反而更
增添了她的英氣,而她那大而化之的個性更是令他覺得有趣。

  這麼久以來,他已習慣一個人的孤寂,也一向不愛與其他同伴親近,但當他
見到她時,原本冷冰冰的體內,竟然流過一絲暖流,這令他覺得既訝異又有趣,
於是他開始對她產生了興趣,也讓他對她興起了掠奪之心。

  她真以為他需要她身上熱氣,才能擁有血氣嗎?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因為
冰冷才是他體內正常的真氣,他要的只是她那活力四射的熱情,只要看著她,他
就能感受到一種不曾有過的鮮活感覺,而她這樣與他大呼小叫的模樣,也讓他覺
得可愛極了。

  「你很怕我?」他故意挑釁,然後等著她如預期中一般的火爆反應。

  「誰怕你了?笑話!」果然,她馬上就爆跳如雷的跳到他的面前,一隻手直
指到他的鼻頭上,「瞧你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還需要怕你嗎?」她用著不屑
的眼神看著他,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

  「看來,我若不趕快做些動作來表態,豈不是要被你給瞧扁了?」他溫和的
對她揚起一抹淺笑,然後倏地伸出手臂摟著她的腰,將她給拉到自己的懷裡,並
低頭對她道:「那怎麼行呢?我一定要讓你對我改觀。」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在發覺自己竟然安穩的倚在
他懷裡,她連忙想要掙脫,卻萬萬沒想到,這個病懨懨的臭男人力氣大得驚人,
讓她根本就無法掙脫,當她抬起頭來,正想張開嘴對他抗議時,他卻奸詐的看准
時機吻住了她……

  冰冰涼涼的氣息從他的唇上傳到她的體內,讓她不由得起了一陣戰慄,而他
那冰涼的體溫與她火熱約身子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冰與火的碰撞,意外地激發
出一股強烈的情欲火花……讓她為之迷醉,只能沉浸在他給予的感官世界裡,忘
了一切。

  直到他的聲音傅入她意識迷離的腦海裡,「答應我,不要拒絕我也不要離開
我。」

  「好。」他的氣息、他的孤寂,讓她的心替她先答應了他,直到看到他得意
的笑著、直到她迷離的意識被理智拉了回來,她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而她又
答應了什麼。

  用力的想推開他,卻掙不開他執意的箝制,她惱羞成怒的圓瞪著雙眸,指控
著他奸詐的行徑,「你……」

  「答應的事,就不能反悔喔!只要許了承諾,就必須要做到,否則你欠我的,
我會生生世世都向你索討,讓你再也擺脫不了我!」

  聽到他這麼說,她錯愕地正想開口反駁他時,一道蒼勁洪亮的聲音卻傳入耳
中,「沒錯,既然你已經答應他了,那麼你確實不該反悔。」

  康壽星從雙煞孤星神的懷裡望了出去,一見是太上老君,忍不住對他抗議道:
「哪有這樣的?我又沒聽清楚。」

  「誰教你沒聽清楚,就把自己給賣了?要怪誰啊?」太上老君笑得有些狡詐,
讓雙煞孤星神警戒的望著他。

  「你這老頭兒到這裡來做什麼?」

  「哎呀!怕什麼?我可是來幫你的耶!」

  「是嗎?仙魔兩界一向是水火不容的,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這個太
上老君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他才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的來幫助他,但他剛才那
句話,又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就知道玄元天魔的這五個手下也非泛泛之輩,雖然他解決了兩個……而且
還是用不入流的偷襲步數才成功的,但並不代表剩下的這三個,也可以如法炮製,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可乘之機,好不容易才給他逮到這個機會,說什麼他也不會放
過。

  只是雙煞孤星神這副具有高度危機意識的模樣,還真是不好對付啊!尤其他
懷裡又緊抓著康壽星不放,就算他想要先把她給踢下凡去,只怕也過不了他那關,
真是傷腦筋啊,若是能先把康壽星給踢下去,那這個黏著她不放的大煞星,一定
也會乖乖地跟著下去。

  「我這個人說的一向都是仙話,鬼話還是留給那些好兄弟去說吧!」

  「哼!臭老頭,你快給我滾,少來破壞畫面。」他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說,尤
其是他這種只會要嘴皮子的仙,他更是不想打交道,更可惡的是這老頭兒竟然敢
來壞他的好事。看著康壽星那略微紅腫的唇,他有些欲求不滿的死盯著不放,想
再攫取她的甜美。

  「啊?」聽到他這麼說,讓太上老君微愣了一下,不懂他為什麼會說自己破
壞畫面。「什麼畫面?我怎麼沒瞧見?」他有些摸不著頭緒的四處張望,就是看
不到他所說的那個畫面。

  看他一頭霧水的癡呆樣,雙煞孤星神忍不住撇了撇薄唇,譏諷的對他冷聲道:
「那意思就是說,我們兩個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看起來就是一個唯美的畫面,而
你這個糟老頭一來,就將這個畫面給破壞掉了,這樣你可聽懂了?」

  哇!這欠扁的臭小子,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嫌棄他是個糟老頭?想他只是頭髮
白了點,要不然也是個玉樹臨風的俏公子。嘖!真是不識貨的臭小子,好啊!那
他也用不著對他客氣了。

  於是,他伸手朝康壽星揮了揮,「丫頭,你過來。」

  但雙煞孤星神卻絲毫不肯鬆手,「憑什麼你叫她過去,她就要過去,我偏不
准她去!」

  好,很好!他可是為大局著想,但這些魔小子也未免太不把他給放在眼底了
吧?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把他當病貓,那他就不客氣了,他突地出掌攻擊……

  雙煞孤星神雖然早有防備,但他卻沒算到,他的掌風不是發向他,而是直朝
他懷裡的人兒而去,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康壽星竟然就這麼被他給打下凡間去
了,他想要抓,卻落了個空。

  「你這老頭……把她還我!」此時,他就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憤恨的瞪
著他,一連串猛烈的攻擊朝他發去。

  太上老君對他如此淩厲的攻擊,感到有些吃驚,這麼可怕的實力,也難怪要
使計讓他們下凡歷劫去,要不然若放任他們待在這裡,那麼仙界還真是有些吃不
消哪!

  「若你真的想要她的話,那麼就讓我送你一程。」

  「死老頭,想送我一程讓我魂飛魄散嗎?別想!」他話一說完,淩厲的攻勢
更加密集地朝太上老君攻去。

  太上老君第一次見識到五煞神之一的實力,他真不敢想像,若讓這五個煞星
神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再加上那個玄元天魔的本領……看來,他只能智取了,要
不然若是兩敗俱傷,反而無法達成他的任務。

  於是他邊應付他的攻勢,邊說服他道:「雙煞孤星,你這樣纏著我,根本就
一點助益都沒有,難道你不想要她了嗎?」

  「廢話少說!是你將她打下去的,你就去把她給我找回來。」

  「可以啊!你看,她不就在那裡嗎?」太上老君突然住了手,並敏捷地躲開
他的攻勢,一隻手朝他的身後一指,而就在他直覺地往後一看時,太上老君一掌
便將他給打落了凡間……

  「你這死老頭竟敢暗算我,有本事你就不要再被我碰上,若是我沒找到她,
我絕不會放過你。」雙煞孤星神的怒吼傳了上來,讓太上老君忍不住一顫。

  天啊!這些煞星神怎麼一個比一個還難搞定,而且還愈來愈會威脅他這個仙
君了,他這個仙君的仙格到底還在不在啊?怎麼愈來愈沒有人把他當回事了?真
是太挫折了。

  不過——嘿嘿,沒關係,他還不是照樣一個一個把他們擺平了嗎?說真的,
王母娘娘所賜的降凡旗還真是好用哪!只要乘機偷偷的搖了搖,他們就算再難搞,
還不是得乖乖的被這陣他們誤認為是掌風的旗風,給掃下了凡間。

  唉!誰教這些小子一個比一個還要精明難搞,總是要挑戰他太上老君的仙威,
不肯乖乖的配合,雖然又解決了一個,但是,他心情一點都無法放鬆,因為還有
兩個耶!

  他知道,到了愈後面就愈不好搞定!看看這個就知道了,居然還口出威脅耶!
那……剩下的兩個會怎樣?他已經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了,看來他必須再去找月
老一趟,要他把紅線多繞個幾圈,把接下來的兩對給牢牢地系緊,再打個死結,
這樣他才放心哪!


                第一章

  香港、九龍和新界這三個地區的醫院,大多是由英國所設立的,但是這些醫
院後來卻被新興的呂氏醫療世家給搶去不少風采。在香港特區,呂氏與英國方面
所設的醫院,形成了鼎足而立的兩大勢力,而且呂氏因為身為所有華人的表率,
所以也深受人們的尊敬與注目,其地位與身分更非一般政商名流所能比擬。

  呂氏醫院不僅分佈在香港的三個地區,也遍及亞洲各地,儼然形成了一個綿
密的醫療網站,提供快速且便捷的醫療服務,同時他們也設立不少醫學研究中心
與學校,有系統地培訓醫療人才,因此呂氏在醫界一向頗富盛名。

  而呂氏家族的成員當然更不用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醫界一致公認的僅威醫
生,不論是專攻哪個科系,幾乎都是最頂類的,所以呂家上上下下,三代都被認
為是醫界的聖手。

  呂氏旗下的每家醫院都擁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與專業的醫師,還附設有完善
的硬體設施,如訪客停車場、圖書館、五星級的病房等等。

  而制度完善且待遇優渥的呂氏醫學院,也成了眾多學子希望就讀與醫界菁英
渴望進入的目標,但呂氏審核的標準相當地嚴格,因此一定要具備有出色的專業
能力及醫護人員最需要的耐心與愛心,這樣才有可能成為呂氏醫院的一員。

  呂氏成功的秘訣在於其主事者將醫院企業化經營。不但要每年訂定營業目標
與利益額度,還要求員工一定要做好自我要求,因為他們的工作是以服務人群為
目的,所以務必要讓每個病患及家屬都能有安心的感覺,且要體貼病患及家屬的
需求,同時上至院長下至護士、醫師、工友等等全都必須要將病患當成貴客一般
的對待。

  就因為主事者嚴格實行此項措施,才能讓呂氏不論是在同行或病患口中,都
一致獲得極高的評賞,也讓營業額一再地創新高。

  但是,呂家現在卻面臨了一個難題,那就是呂氏內定繼承人的問題。原本在
呂氏家族裡,第一代就有十幾個兄弟姊妹,他們所生之子女,又各有十幾個以上,
而家族成員幾乎都往醫界發展,也都各有出色的表現,

  就因為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原因,讓這些堂兄弟們,都爭破頭想要成為呂氏的
主事者,因為只要能成為主事者就可以入主由呂氏所創辦的醫師公會,並擔任總
會長的職務,同時也可以領導並管理整個呂氏分佈在亞洲地區的產業,擁有實際
的財務支配權,並代表呂氏獲得無比尊崇地位。

  但若要成為呂氏的主事者則必須要經過重重的考驗,除了醫術與醫德外,敏
銳的洞察力與判斷力和專業的商業管理能力更是身為主事者所不可或缺的,也唯
有符合這些基本資格的呂家子孫才能夠角逐總會長的位置。

  可是到了第三代卻出現了令人感到無可奈何的詭譎情況,從在呂任翔出生的
那一刻開始,被尊稱為醫學世家的呂家所生的子女,竟然全都身染重疾,就像經
曆一場瘟疫似的,所有與呂家有血親關係的人,皆無一能倖免。

  呂家的第三代堂兄姊妹全都因為身染重疾而死亡,只留下呂任翔一人,而原
本年歲已高但身強體健的呂家祖父母,也在呂任翔出生隔天即罹患無藥可醫的老
年癡呆症,根本就無法主事。

  呂任翔的父親則中風在床行動不便,母親更是大小毛病不斷,身體一日不如
一日,時常得向醫院的急診室報到;而呂任翔姊姊的眼睛在一夜之間失明,完全
找不出病因,也無法做任何的治療,呂任翔本人則是自小體弱多病,個性孤僻自
閉不喜人群。

  呂家人死的死、病的病,因此放眼呂家,根本就沒有一個繼承人可以出線擔
任總會長的職務,可他們又不甘心讓一個外人來繼承這些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
江山。

  只是這種詭譎的情況,也著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誰會想得到一個名聲鼎沸
的醫學世家竟然連自家人都無法醫治,還在短短的時間裡,病死了那麼多家族成
員,這怎能不讓人感到詫異。

  不過幸好老年癡呆症這種病狀雖然會讓人喪失記憶力與認知能力,但是呂家
兩老卻還有清醒的時候,雖然時間短暫,卻已足夠讓他們將總會長的位置傳給呂
任翔。

  呂任翔之所以能夠接任總會長的位置,並非因為呂家沒有其他的繼承人選,
而是他的能力與醫術令兩老感到極為滿意與欣慰,呂任翔的身體雖然虛弱,但只
要經過適度的休息,依然可以動手術,雖然每動一次大型的手術,他的身體都會
因負荷過度而需休養大半個月,可是他不論在醫術或是管理能力上卻都是堪稱一
流,就連他們兩個老人家都自歎弗如。

  但令他們最擔心的就是他孤僻與疏離的冷漠感,他不愛與人群接觸交際,總
是將自己鎖在自己的天地之間,不讓任何人進入與侵犯他的領域範圍。

  若是有人膽敢冒犯的話,他就會出現兩種極端強烈對比反應:一是可怕的反
擊力量,不只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然後最後的下場就是他氣若遊絲般的被緊
急送往醫院急救。

  要不就是完全地封閉自己,對所有事充耳不聞、視而不見般地縮在自己的世
界裡,不讓別人進去也不讓自己走出來。

  雖然這是他從出生以來就有的毛病,但也多虧了時而清醒的呂家兩老,他們
在有限的時間裡,總是不停地教導他、訓練他,而他也不負他們所望,逐漸累積
了不少身為主事者應具備的能力,並將呂氏打理得有條不紊,不但守成,還讓呂
氏益發茁壯,這也讓長輩們甚感欣慰。

  呂任翔的母親——何雪若在身體變差之前,可是一個深得人心的婦產科醫師,
在丈夫擔任總會長的期間,她同時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因此有關於這方面的事
務,只要她的身體還可以支撐,她就會盡力去協助呂任翔。

  但是等到他可以完全獨當一面時,她卻又放不下他的身體狀況。何雪若知道
這一切的事情,全都是起因於呂任翔的出生,雖然她是個無神論者,也不願懷疑
自己的兒子,可是事實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相信,因此她也不免對呂家存有一
份愧疚,同時也更加擔心自己的兒子。

  因為只要是跟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不超過半個月就會莫名的生起病來,但
只要一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就又會莫名的痊癒,這麼邪門的事情不斷地發生,讓
何雪若憂心不已。

  而也因為這種情形讓他們就算提供再高的待遇福利,也很難找到願意待在呂
任翔身邊保護、服侍他的人。這一點讓他們傷透了腦筋,幸好後來發現只要不要
太親近呂任翔,就可以避免病害的發生,所以才陸續有人回到呂家大宅來。

  何雪若就算明白這一切都是由兒子出生所帶來的災害,但對兒子的關愛卻從
沒少過,她還是非常希望能有人能陪伴著自己的兒子,所以在她的身體與精神都
還勉強可以支撐的今天,她就迫不及待的和腦袋清醒的公婆及女兒商量有關於呂
任翔的事情。

  「你們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呂家的老祖母問著其他人的意見,心裡感觸
良多,沒想到他們一向人口眾多的呂家,原本為了總會長的位置,總是會爭得頭
破血流,可現下卻不是要商討由哪個人繼任總會長的職位,而是要討論如何保住
他們呂氏這最後的血脈。

  「唉!媽,我們前後已經找了很多個看護來照顧任翔了,但總是沒有人能勝
任這份工作,而且就算再怎麼找情況也不會改變的呀!」

  「那該怎麼辦?」呂家老祖父蒼老的聲音裡,有著萬般的無奈。

  就在室內陷入一片靜寂之時,呂姿瑤突然開口道:「最近我陪倪叔到新界區
的醫院去視察時,曾聽到一項傳聞,據說有個年輕的護士能起死回生,當然這只
是傳言……但如果我們可以把她給請回家來看顧任翔的話,說不定……說不定不
但任翔的病能好起來,就連我們都可以沾光。」

  「什麼?」

  在場的三人都發出驚訝的聲音,連忙對呂姿瑤發問道:「真有這回事?那是
誰呀?」

  「就是任職於新界一所英國醫院裡的護士,名字叫喬書琪,自從聽到她的傳
聞事蹟後,我就要人幫我調查她的資料,都在這兒。」呂姿瑤邊說,邊從一旁的
袋子裡拿出紙張來,「媽,你拿去看看。」

  何雪若連忙接過她手上的資料翻看了起來,並要女兒將她所聽來的事情告訴
他們。

  醫院裡的傳聞都說喬書琪是一個真正的白衣天使,只要是她照料過的病人,
不論病情有多麼的嚴重,也不管是什麼樣的疾病,都會奇跡似地恢復健康,並延
長其原本就該死絕的生命。

  何雪若一看到資料照片上笑得甜美燦爛的女孩,就馬上對她產生了好感,再
聽到女兒的說法,她的心裡隨即閃現一個念頭,她對呂姿瑤說:「這項傳聞你已
經證實過了嗎?」

  「一般來說,人們都會相信那只是巧合,可是她待在新界的醫院只有短短半
年的時間,就得到所有病人的喜愛與其他同事們的讚賞,縱然這件傳聞並不一定
是真的,但病人們卻仍是對她深信不疑,至少在這半年內她所照料過的病人,沒
有一個不是活蹦亂跳的出院,在她手下沒死人,也沒病人。」

  「喔?」

  何雪若看了坐在一旁的公公婆婆一眼,發現他們的眼神又呈現出茫然的狀態,
她連忙對呂姿瑤說:「我看,這件事就由我們決定就好,我叫管家來陪你爺爺奶
奶去休息了。」她邊說邊按了鈐。

  呂姿瑤的表情馬上變得有些擔心,她立即對母親說:「媽,爺爺和奶奶他們
的病症是不是愈來愈嚴重了?我們家這種情況,真是讓我既憂心又無力。」她忍
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

  何雪若拍了拍坐在她身邊的女兒,對她安撫道:「我們只能盡力了,姿瑤,
雖然我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比家裡的其他人好上太多了,我們一定要
撐下去,不為自己,也要為了任翔。」

  「媽,我知道,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任翔的,何況我
也相信喬書琪的能力,說不定她真的可以為我們家帶來希望。」

  「姿瑤,我並不是要故意潑冷水,只是我不相信她能為我們家帶來什麼希望
或好運,我只是認為,任翔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一個專業的護士來照料他,像他那
麼虛弱的身子與孤僻的個性,若是沒個人在身邊照顧,我還真擔心他有時會忘了
要吃東西或是添衣服,所以我決定讓這個女孩來試試看。」

  「媽,我相信我們家會發生這些事都和任翔的出生有一定的關聯……」呂姿
瑤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聽到母親發出抗議的聲音,但她卻迅速的打斷了她的抗議,
並繼續往下說道,「不……媽,你先聽我說完,我並不是在怪任翔,我只是做合
理的懷疑罷了,何況這也不是任翔的錯,我只是希望能夠藉由喬書琪的特殊能力
來幫助任翔,也為我們呂家帶來新的希望。」

  「那……好吧!我就吩咐倪叔,要他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將她挖角過來。」

  「任翔那邊就由我去說吧!」

  「也好,那孩子除了稍微願意接受你以外,對於我這個做母親的根本就……」
她忍不住傷心的歎了口氣,不知為何,他就是不肯讓她太靠近他,只要一想到兒
子那激烈的反應就令她難以釋懷。

  就算呂姿瑤的眼睛看不見,也可以由聲音中聽出母親的悲傷,於是她開口安
慰她道:「媽,別這樣嘛,任翔他對我也是一樣呀,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有沒有把
我的話聽進去,雖然他願意讓我待在他的地方,不過最多也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要不然他也會激動得趕人呢!」

  「但至少他願意讓你待呀,哪像我……他根本就連一步都不願讓我接近,要
不是能由你倪叔那裡知道一點訊息,我看我連他怎麼過的都不知道。」

  「所以我們才必須再請個人來照顧他呀,要不然倪叔最多也是因為公事才能
和任翔相處,而其他的時間裡,他就一個人靜靜地待著,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或
是在想些什麼。」

  「好吧!那就這麼決定了。」

  何雪若只希望這個護士可以待久一點,多陪任翔一些時間,其他的她根本就
不敢多想,因為她對目前的情況已經失望透頂了。

  但呂姿瑤的想法卻樂觀多了,她相信既然有任翔這種煞星的命格存在,自然
就會有像喬書琪這種福星的存在來相互制衡,因此她對此事可是滿心期待。

  母女兩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但想法卻是一致的,她們都希望能儘快把喬
書琪給請回家來,也希望呂任翔能夠接受她。

  呂任翔早就從姊姊那裡得知喬書琪要來當他私人看護的事情,而每個來照料
他的人,他都會事先做好詳細的身家調查,長期關在房裡與電腦為伍的日子,讓
他成了一個電腦高手。任何他所想要知道的人、事、物,只要透過電腦他就可以
輕易的取得,而照片給他的第一印象,則是他決定要不要讓這個人待在他身邊的
主要考量因素,畢竟這可是一份非常貼身的工作,他當然得挑選個讓他看得順眼
的人。

  他有一個秘密是他在七歲那年發現的,雖然他的出生造成他身邊的親人不是
病死就是染病上身,但這是他無法控制的,誰教他們和他流有相同的血液,才會
被他天生所夾帶的煞氣所克。

  但其他和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他卻可以決定他們生病與否,也就是說他擁
有主宰一個人健不健康的力量,而且只需要一個意念形成即可,只要他的心排拒
某人,那個人就會莫名的生病,然後自動離開,若是他願意讓他待在身邊,那他
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他看得順眼,甚至願意留在
他身邊的,那些女人的心思他怎會不瞭解呢?美其名是看護,實際上卻個個都希
望能當上呂家女主人,只要能擁有財富,就算拖個半死不活的男人也無妨,更何
況,他除了身體較虛弱之外,外表也十分俊美。

  她們表面上對他癡迷,眼底卻暗藏著貪婪的心機,只要他不理會她們,時間
一久,她們就會失去耐心地對他破口大駡,當然她們也逃不過被踢出呂家大門的
命運。

  他不能直接拒絕家人的好意,所以只好以自己的方式來處理,他不需要任何
人的陪伴,也不希望任何人進入他的世界,打破他恰然自得的生活。因此就算現
在他所查到的資料告訴他,這個喬書琪有其他人所沒有的特殊之處,卻仍然無法
引起他的興趣。

  在這個世界上,他只相信自己,就算要得到任何東西,也都必須靠自己的力
量與本事去爭取,至於那些摸不著、看不見的神秘傳聞根本就不足採信,當然他
本身所擁有的力量就另當別論了。這就是他的處事標準,而其中的矛盾之處,也
正是他的灰色地帶。

  呂任翔自認為自己除了些許的灰色地帶外,就全都是黑暗的一面,這也是他
不願讓人接近的原因,若是讓人知道他除了一片黑之外,就沒有其他的顏色,那
不是太過沉重了嗎?所以他總是利用孤僻自閉的個性與本身的體弱多病來做為他
的保護色。

  查完資料之後,他正準備關機時,電腦螢幕上卻意外的出現了一張照片,照
片裡的喬書琪那張甜美的笑容與眼底那抹倔強、堅強的神色,讓他再也移不開視
線,他伸出顫然的手撫上相片裡的她,心底竟有一絲不曾出現過的悸動。

  他要得到她!腦海裡的念頭一旦形成,就再也無法去除,心底的決心加強,
單單只是看著相片裡的她,他就產生了一股欲念,渴望佔有她的甜美與溫暖。他
相信,當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時,絕對會比相片裡的她更令他心動。

  也不知為何,只是這樣看著她,天生一股掠奪的強烈佔有欲就湧上了心頭,
好似他早就認識她、而她早就屬於他一般,這種殘存的記憶,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就已存在,而他會來到人間,為的就是要找到她!

  此時,他的內線專機突然響了起來,讓他的眉頭輕輕一蹙,知道這個時間應
該只有正忙著籌備股東大會的倪叔會打來,他拿起電話,卻沒有出聲,因為除非
必要,他絕不多浪費口水,就算倪叔已經待在他身邊替他處理許多對外的事務好
多年了,他也不願意和他太過親近。

  等到倪叔說完話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的陰沉,眉頭也皺得更緊,然後
在,過了訐久之後,他才突然說了—句:「替我備車,到新界。」然後隨即掛斷
電話。

  那個女人竟然拒絕當他的看護!理由只是因為她要替更多的病患服務,而看
護他一個人無法達到她的夢想。

  而倪叔說他用盡各種威脅利誘的方式都無法使她點頭答應,所以才會打電話
來問他的意見。

  雖然喬書琪的拒絕讓他深感意外,不過卻也讓這場掠奪的遊戲變得更加有趣
了。呂任翔的眼中閃過一抹詭詐的光芒,他起身走出房門,決定去見見她!

  他的這個舉動可是史無前例的,因此也讓何雪若和呂姿瑤兩人既驚又喜,她
們心想若是這個女孩能破天荒的引起任翔的注意,讓他從刻意自閉的情況中走出
來,那麼她們就更可以相信,她一定也能改善任翔的身體狀況,現在只祈求這個
名叫喬書琪的女孩願意和任翔回來才好,若是必要,她們也會助任翔一臂之力的。

  喬書琪在做完交接的工作之後,打算要下班。當她微笑的和每個同事互道再
見之後,在她低著頭往大門走去的途中卻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不論她往哪個方
向走,就是有人偏偏要和她作對,她忍不住惱怒了起來。

  「難道你沒聽過好狗不擋路嗎?」她沒好氣的說道,抬起眼來想看看究竟是
哪個不識相的傢伙居然阻擋了她的去路。

  沒想到她才一抬頭,就望進一雙看起來既無助又茫然的眼睛裡,她原本惱怒
的情緒全被驚訝給取代,結果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男
人蒼白得像個鬼似的。

  而且還是個斯文帥氣的英俊鬼!

  他的膚色呈現驚人的蒼白,透明到幾乎可以看見微血管,兩眼眼窩下有著明
顯的凹陷,唇色泛著青紫,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在他的肩後,讓他看起來有種飄
逸的美感。

  喬書琪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那吐在她頰邊的氣
息沁著絲絲寒意,她渾身一顫,意識到她所感受到的……她突然驚覺不對勁,然
後倏然僵住。

  老天!他是什麼時候和自己靠得那麼近的?為什麼她都沒察覺到?正想要向
後退一步時,他的聲音卻在她的耳畔響起,「這句話我確實沒聽過。」

  「你……你……」她的眼睛突然往周遭的環境瞟了瞟,發現偌大的醫院大廳
裡並沒其他人,她更是嚇得連忙往後退,「鬼呀——」這裡是醫院,會看到鬼也
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她已經在這裡半年多了還不曾碰過鬼,沒想到今天竟然那
麼倒楣,讓她在輪完小夜班準備回家之際,就幸運的撞鬼了。

  哪知她的驚喊聲,卻讓那個鬼笑了起來,她從覆在臉上的手指縫隙間偷偷的
睜開眼睛往外看,發現他笑得還真是好看,讓她忍不住又是一陣怔忡。

  直到聽到他的咳嗽聲才讓她回過神來,她將脖子上的十字架拿起來在胸前晃
來晃去,對他說道:「你……快點滾……呃……不對,是消失在我眼前,要不然
我就讓你魂飛魄散喔!」她的威脅聽起來一點效力都沒有,那微顫的無力聲調,
讓人聽了覺得好笑。

  呂任翔看她一副防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來這小妮子是把他當鬼了,
也對!他的外表簡直就像個鬼似的,他不是早該習慣了嗎?可是聽到她嘴裡說出
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不知為何讓他的心竟然微微泛酸。

  看她那副小心翼翼提防的樣子,讓他突然有了捉弄她的念頭,在她沒注意之
時,他已輕巧的移到她的面前伸手攬住她的腰,故意在她的頸部吐著涼涼的氣息
並對她說:「我也想離開……不過,我很寂寞……沒人陪伴,不如你來陪我好了。」
他邊說邊感受在他懷裡的軟玉溫香,她馨香的氣味竄入他的鼻息之間,令他忍不
住心蕩神馳,貪婪的吸取著她的氣息,捨不得將她放開。

  老天!誰來救救她呀?她竟然、竟然被一個鬼給抱住!而且這個鬼竟然還要
她去陪他?

  不行!她怎麼可以就這樣屈服呢?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護士耶,若是因為
這樣就嚇得半死,那她以後要怎麼再服務人群?

  可是理智歸理智,現在的情況是她被一隻鬼抱著耶,她怎麼還沒昏倒啊?感
覺到汗水正順著額際向下流,無論她多麼想要趕緊脫離這可怕的情況,雙腳就好
似被牢牢黏住一般,根本就無法動彈。

  但她還是發揮本性裡的理智與勇敢,不斷的對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要自己不
要害怕,若是她讓這個鬼看出她的懼意,說不定他就會真的把她拖去陰間作伴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的意志力夠堅強,這個鬼根本就拖不走她。

  正當她想要斥責他時卻發現自己尖叫出聲,因為這個鬼的那一雙鬼手竟然不
安分地在她身上遊移著,她先是一僵,然後也不知是從哪裡生出的勇氣,她用力
推開他,並對他怒斥道:「你這個色鬼離我遠點,別以為你是鬼,我就怕你了,
你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色鬼!」

  聽到她罵他是色鬼,呂任翔先是一愣,然後就突然大笑起來,真是太有趣了!
他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的可愛,他邊笑邊咳,卻依然止不住自己想要再逗弄她
的心情,活了這麼多年,他總覺得在這個世上,無聊乏味到沒有事情可以引起他
的半點興趣,就算讓別人誤以為他孤僻自閉,他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就讓他們去
自以為是好了,只要他們不來打擾他的清閒,他們愛說什麼就隨他們說去。

  可是,現下這個女人卻引起了他高度的興趣,今日一見,更加堅定他想要將
她留在身邊的決心。

  看她明明一副害怕的模樣,卻虛張聲勢的偽裝勇敢,這麼的可愛,還真是讓
他動心哪!他眼中精光一閃,身子猛然向她撲去,就這樣直直地倒在她身上,並
微微喘著氣低聲道:「你好聰明,一下子就看出我是個色鬼,那就讓我好好的對
你色一下好了。」

  他決定落實她對他的封號,親昵的靠在她身上,並將頭枕在她左肩上,嗅聞
著由她髮絲傳來的淡淡香味,一隻手扶靠在她右肩上,另一隻手握住她纖細的腰,
形成曖昧的姿勢。

  喬書琪在這醫院裡也曾碰過一些性騷擾,不過全都被她巧妙的解決了,她知
道自己長相不差,所以會碰到一些困擾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卻還沒碰過像他
這麼大膽的登徒子……不對,應該說像他這麼不要臉的色鬼!

  她的人緣一向很好,脾氣也算溫和,面對病人,她總是用著最和善、最耐心
的一面來對待,可是這個可惡的病鬼、色鬼,竟然敢這樣輕薄她,就算他是個病
入膏盲的鬼,她也無法對他客氣!

  被人侵犯的感覺勝過了她對鬼的恐懼感,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想把他推離自己,
還對他破口大駡道:「你這只色鬼、病鬼、沒品、沒德的骯髒鬼——唔……」她
忍不住睜大驚愕的眼眸圓瞪著他。

  老天!她、她竟然被一個鬼給吻了!?看著他放大的俊臉就近在眼前,她不
爭氣的第一次感到眼前一黑,然後很丟臉的昏厥在他的懷裡。

  原本呂任翔也沒打算要吻她的,實在是因為她在他眼前不斷蠕動的那兩片瑰
色唇瓣一直誘惑著他,讓他忍不住就產生一親芳澤的渴望……

  當他吻上她的唇瓣時,才發現她的唇好柔、好軟,而嘗起來的滋味更是甜美
得令人迷醉,他深深的戀上了這種滋味,正當他想要再深入的攫取她的甜美時,
她竟然軟軟地倒在他懷中,讓他只好眷戀不舍的暫時先收回這個吻。

  低頭看著她閉上眼睛躺在他懷裡的模樣,他的心竟然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他不假思索地彎身抱起她走向停在大門口的黑色轎車,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眼中卻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沒人請得動你是嗎?」他坐在車內,溫柔的輕撫她細緻的臉龐,對她低聲
道:「現在你不就乖乖的和我走了嗎?」雖然手段不太光明,但只要能達到他的
目的,他才不在乎呢!

  看著她嬌柔的容顏,他的思緒快速地運轉,眼裡閃過複雜與算計的光芒,想
起自己剛才在大廳控制不住的行為,想來計畫是勢必要有些調整與改變了。

  而他也必須在說服她留在他身邊之後,再做些掩人耳目的動作,才不致功虧
一簣。

  既然要把她留在身邊,那麼他就必須讓她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只是……他
該相信她嗎?雙眼梭巡著她的容顏,他的心直覺地替他下了判斷。

  都已做了決定,那麼就相信她吧!只希望她不要背叛他。


                第二章

  喬書琪從小到大都沒有暈倒過,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今天竟然會因為一個
男人的吻而昏厥了……這種事若被人知道,那她豈不是要被笑死了嗎?

  自她醒來到現在都過半個小時了,她臉上的懊惱神色卻依然沒有褪去。其實
最令喬書琪無法接受的是,她居然會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而且陪在她身邊的
還是那個色鬼男人。

  在這半個小時內,她終於弄明白這個男人雖然蒼白得像個鬼似的,可他卻不
是真正的鬼,而是一個、一個活生生的人,出了這麼大的糗,讓她幾平羞愧的想
要拿塊豆腐來撞頭,真的好丟臉哪!

  她可是個專業的護士,怎麼能犯這種錯呢?就算這個男人的氣色看起來真像
個鬼好了,她也該察覺他只是個體質異於常人的低溫人類!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就很丟臉地驚叫出聲,而他靠近她時,她更是失
去理智的就近拿起床上的寢具丟他,可是他卻絲毫不受影響地握住她的手,並強
制她將手貼在他胸口上,她嚇得急忙想甩開。

  可她卻訝異的發現他的力氣很大,不論她怎麼使力就是無法掙開他,直到她
察覺在她手心下跳動的心跳時,她才頓然停止自己失控的攻擊行為,還傻傻地問
了他一句:

  「你不是鬼?」

  當他面無表情的對她點了點頭後,她就開始懊惱了起來,而後再聽到他所說
的那些話,更是讓她愧疚不已。

  他充滿苦澀的語氣裡有著對他自己的嘲諷與無奈……他訴說他的體弱多病是
與生俱來的,也難怪她會把他當成鬼,連他自己都很懷疑,除了還能呼吸外,他
還能算是個活人嗎?

  在他說完這些話後,他們之間就陷入了沉默中,他那低頭不語的模樣,讓她
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拼命地想著一些安慰的話希望能安撫他,但那些平常對
待病人的話語在面對他時就是無法順利說出口,所以他們之間的沉默就在她的懊
惱與愧疚中過了半個小時。

  其實在這半個小時裡,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實際上她早就利用這些時間,
又把他給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好幾次,愈是看著他,她就愈覺得自己受到了他的牽
引,一顆心也不規則的跳動著。

  而在她發愣的這半個小時中,呂任翔也在觀察著她,他並沒有喚醒她迷離的
思緒,故意給她多一點時間來適應他的存在,畢竟對不愛說話的他來說,能夠這
樣享受著與她相處的時間,他就滿足了。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要多久才會發現她目前的處境,並對他提出問題。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根本就沒有開口的打算,這點讓呂任翔的眉頭忍不住輕
蹙了起來。

  「你如果想要繼續和我這樣對看下去,我是沒意見……咳……」他因為咳嗽
而略停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道:「不過,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他
說完後,忍不住又輕喘了起來,很久沒有說那麼多話了,還真是有些無法適應!

  他突然出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但當她發現他的情況時,心底忍不住就想要
關心他,她走近他的身邊對他詢問道:「你不要緊吧?」

  「沒關係……咳……咳……」他朝她擺了擺手,要她不必擔心,「這是老毛
病。」

  他說話之間總會夾帶著輕咳聲,這讓喬書琪的心莫名地揪了起來,她真不明
白自己怎麼會對陌生的他產生這種怪異的疼惜之情。但看見他安撫她的動作,她
這才想起他之前的問題。

  「你剛才說的話,好像是在告訴我你到醫院去就是為了找我?」

  他輕輕的點頭,「我是呂任翔。」

  他主動報上姓名的舉動,讓她有些迷惑,雖然不瞭解他的用意,但隱約之間
卻又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

  「喬書琪。」雖然不明白他報上名的用意,可是禮尚往來的道理她還知道,
所以她也大方的對他報上自己的名字,而且還用著一副挑釁的表情。

  她那模樣好像在告訴他,若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忍不住在心底暗笑,又輕咳了一聲,才說:「我今年二
十六歲,未婚,沒有女伴也沒有朋友,個性據別人說是孤僻自閉。」

  「我二十五歲,未婚,有很多的朋友,個性嘛——」她聳了聳肩,接著又說:
「人家都說我既可愛又討喜,頗得人緣。」她突然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這不可是我自誇喲,全都是從朋友那裡聽來的。」

  「呵呵呵——」呂任翔覺得她真的好有趣又好可愛,真沒想到,她竟然願意
陪他玩下去,不過她的事情他早就已經瞭解得很透徹了,說不定他知道的,遠比
她自己還多呢!

  所以,他已經不想和她繼續玩了,不然他的計畫就無法順利的進行下去,也
無法拐騙到她的配合。「我就是那個被你拒絕看護的呂任翔。」他的眉毛一挑,
直盯著看她的反應。

  「你……」

  他的刻意提醒,終於讓原本還想要繼續玩自我介紹遊戲的喬書琪停止了挑釁
的態度,也讓她的記憶主動的搜尋著他的提示,然後她靈光一閃,想到了她之前
似乎真的拒絕過一個看護的高薪工作。

  「原來他們要我看護的那個人就是你。」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拒絕?」

  「我又不缺錢,更何況我覺得像你們這種公子哥兒,一向都是一副高傲自大
的跩樣,還喜歡拿著鼻孔看人,以為家裡有幾個錢就很了不起一樣,尤其是在醫
院裡就以為自己生個病,人人都該順他的意,對別人呼來喚去的,這種事我才不
做呢!」

  她一古腦兒地說出自己心底的看法,毫不掩飾對那些富家公子的厭惡,這些
話她從沒向任何人提起過,但卻直覺地信任他並對他傾訴,壓根忘了他也是其中
的一員。

  「這麼說來,你是選擇性的看護羅?」這女人說的話和資料裡有關職業上的
表現,居然完全不符合,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憤世嫉俗的觀點,這倒是和她婉約
的個性一點也沾不上邊。

  「也不是這麼說,只是有錢人確實在先天上佔有較佳的條件,既然如此我又
何必要錦上添花?人們對我的傳聞我都很清楚,可是那全都是子虛烏有,我只不
過是盡心做好分內的工作而已。」

  在他的注視之下,她顯得有些不自在,連說話都變得有些不穩,因為他的目
光就好似可以看透她似的。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你不會見死不救吧?」他的咳嗽聲從沒停止過,
而且站立的時間過久,競讓他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

  喬書琪聽見他說什麼見死不救的話,直覺得刺耳,她斥責他道:「什麼死不
死的?」她邊說邊往他身邊站定,然後順口就對他說:「快點坐下來啦,明知道
自己的身體這樣,還這麼愛逞強。」

  在平常呂任翔根本就不可能讓人碰到他的身子,但喬書琪的舉動卻取悅了他,
令他心甘情願的接受她的照顧,任由她扶著自己坐在椅子上。說真的,從沒站那
麼久過,還真有點吃不消。

  他的身體情況如何,他一向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就算他有不欲人知的秘密
可以加強他的力量與支撐力,但他卻無法改變自己與生俱來的虛弱體質,這點也
是讓他最厭惡的,若不是可以從其他方面得到補償,他一定會因為無法掌控自己
的身體狀況而抓狂的。

  「書琪。」他的手突然反握住她,然後用著極其誠懇的眼神哀求地看著她,
「我真的很需要你的照顧,請你幫我這個忙好嗎?」說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喬書琪連忙倒了杯溫水給他,還憂心忡忡地直盯著他看。

  他虛弱的幾乎握不住杯子,幸好在喬書琪的協助之下,他才順利的喝了幾口
水,緩和了急遽的咳嗽。

  他苦笑的道:「你看,我連握個杯子的力氣都沒有……咳……」

  「我相信一定還有比我更適合的人可以……」她的推託之辭,連她自己都感
到有些無力,但卻又不想再當私人看護,有之前的經驗當作借鏡,她可是萬萬都
不會再重蹈覆轍的。

  誰知,他卻以更加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與喘息打斷了她的拒絕,看著他益形蒼
白的神色與痛苦的表情,讓喬書琪整個心都揪緊了,她難過得幾乎要流下眼淚。

  她的動作比從她嘴裡吐出來的話語還要誠實的反應出她對他的關心,她主動
的輕拍著他的背部,希望能緩和他的咳嗽,並對他著急的交代:「你不要再說話
了,不然會更嚴重的。」

  「要……要我不說話……可以,但……你要……答應……留下來……」他斷
斷續續的說著,仍是堅定的要她留下來。

  他早就知道她之前在擔任私人看護時所遭遇到的事情,也知道她在忌諱些什
麼,但是他決定要等到他們熟識、親密些後,再讓她親口告訴他。那時他也會告
訴她,他已為她討回公道!

  一旦是他決定要的女人,他都會納入他的保護之下,任誰也欺侮不得,所以
目前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她留下來。

  他知道她的弱點就是太過於富有同情心,所以他決定要好好的利用這點,他
看得出來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而他也打算要以此攻佔她的心,讓她點頭答應留
下來照顧他。

  「為什麼是我?」

  她無力拒絕,只能反問他為何如此需要她的照顧?難道他是因為傳聞的關係
嗎?如果是這樣,那她……心底為何會有一種失望的感覺?

  「因為……只有你……咳……可以幫我……咳……」

  聽到他這麼說,她馬上反駁道:「那個傳聞是騙人的,我根本就沒有可以讓
人複元和延長壽命的本事,我……」

  一隻修長白皙卻又冰冷的手覆在她的嘴上,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待他一陣輕咳後,他才輕輕的道:「我……不只希望你能照顧我,我……還
想請你幫我個忙。」

  「幫忙?」她不懂,當不當他的看護,和幫不幫忙又有什麼關係?

  「唉……說來話長……你……你有沒有興趣聽?」他故意眨著一雙狀似無助
又脆弱的眼睛期待的看著她,讓她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因為她也很想知道他的
事情,不論是什麼事,只要他想告訴她的她都有興趣知道,在與他短短相識的時
間!她竟對他產生了難以言喻的關心之情。

  「你說。」

  「其實我……咳……我並沒有一定要有人來照顧我……反正……反正像我這
副鬼樣子,每個人看到我不是害怕就是嫌棄……咳……照顧我對他們而言只是一
件麻煩的事……」他的聲音變得自憐與黯然,極盡能事的貶低自己,只為了能讓
她心軟,讓她留下來陪伴他。

  和她相處得愈久,他就愈想要和她在一起,根據他對她的觀察得知,她確實
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奸女孩,所以只要善加利用這一點,持續擺出弱者的姿態,她
一定會留下來的。

  果然,聽他這麼一說,喬書琪的同情心就無法克制的氾濫起來,她天性的善
良,讓她無法對他的情況冷眼旁觀,她隨即激憤的說道:「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
你?你是個人,當然也有感受哪,他們竟然敢這樣欺負你!」

  「唉!其實我也不怪他們……咳……像我這樣子……有誰敢和我,和我在一
起,難道……你不知道……有關我的傳聞嗎?」他更賣力的演出,只希望博得她
的同情,雖然他並不希望她因為同情他才留下來,可是現下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要能讓她留下來,其他的都無所謂。

  一旦她願意留下來,他就有把握可以讓她對他動心。他一向對於別人的同情
不屑一顧,但唯有她是特別的。

  他也想知道她是否聽過有關於他的傳聞,這個傳聞對他的影響可不小,不知
道她會不會因為這樣而害怕退卻?可是不管她會不會,他都一定要留下她。

  喬書琪因為他的提醒而瞪大了眼睛,「你!」

  她大喊一聲,讓他感到奇怪,「怎麼?你怕了?」

  「我怕什麼?我只是一時沒想到那個傳聞,所以才會驚叫出聲,可不是什麼
怕不怕的。」

  「這麼說來,你也聽過那個傳聞羅?」

  他的話卻引來她怪異的舉動,只見她突然站到他面前,一雙眼睛靈活的在他
身上轉來轉去,仔細的打量著他。

  呂任翔也不說話,就任由她打量,反正他相信她打量完之後,自會解釋她現
在的舉動,果然沒多久,他就聽到她開口說話了。

  「嗯——看你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可怕的影響力?而且居然
還可以克死你家族裡的上下百餘人口?那個傳聞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望進她慧黠的眼神裡,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說:「有人傳聞只要是接
近我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得病,這你是信或不信?」

  「我才不信咧!」

  她嗤之以鼻,搖搖頭道:「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照顧的病人都能夠神奇的複
元這件事,不也是真的了?」

  原來她不相信!他愣愣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才幽幽地說:「如果……這
些傳聞都是真的呢?」

  「好呀,如果要我相信,那你就讓我得病啊!若是如此,我當然就信啦!」
她那副不在乎的模樣,根本就是擺明瞭不信。

  「我不會對你這麼做。」

  他的回答讓喬書琪一愣,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力量能讓人莫名的得病,他用著
這麼認真的語氣向她保證,真的令她覺得感動,好似他給她的是一種承諾。

  對於自己會有這種念頭,她也忍不住感到好笑。為了轉移這種讓她心慌意亂
的思緒,她連忙將話題繞回原先的討論上,「你剛才不是說需要我的説明?但我
們說了那麼久,你還沒告訴我究竟要我幫你什麼忙?」

  她不認為發生在他身上的傳聞,有什麼好值得他們討論的,她根本就不相信
那些,就像她也不想去理會人們自行加諸在她身上的種種傳聞,因為那只會給她
帶來困擾。

  就算她知道有些異於常人的現象會發生在她身上,她也只是將它當成是巧合,
而且她絕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這點,她只知道自己會成為一個護士,不過是順
應天命罷了。

  他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事瞞著他,尤其是在他們談論到傳聞這件事時,她的眼
神就由原本的清亮轉為黯然,彷若蒙上一層薄霧般,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思緒…
…這麼說來,她瞞著他的事應該和她身上的傳聞有關羅?

  看來,有些事情也不是由調查報告就可以查得出來的。

  「這些當然都有關係。」他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頰,輕咳的說道:「既然…
…呂家的事情你都聽過了,那你一定也知道呂家現在只剩下我這個繼承人羅?」

  「憑你們呂家在醫界的地位,加上報章媒體的大肆渲染,要想不知道也很難。」
她有些嘲諷的說。

  在香港特區,甚至是整個亞洲地區的醫界世家,就屬呂氏最引人注目,而有
關他們的種種報導,當然就是不可或缺的。

  尤其是從呂任翔出生開始,他們呂家就像遭逢了一次浩劫般,家族成員幾乎
全都身染重疾,更詭異的是,除了呂任翔這一家之外,其他人居然全都病死了。
一個如此龐大的家族,竟那麼離奇的幾乎死絕,自然會引起多方的注意與討論。

  他們呂家所有具備繼承家產與總會長資格的人現在就只剩下呂任翔他們一家,
而當時的總會長也就是呂任翔的父親也因中風而臥病在床,所以獨獨只有呂任翔
一人能繼承整個呂氏的事業。

  有傳聞說呂任翔出生時所帶來的煞氣太重,才會克死了那麼多的呂家人,可
是這個說法卻又無法解釋為何最親近呂任翔的家人卻只是染病但卻仍然健在,所
以也有人傳聞,這應該是呂任翔一家的陰謀,他們藉此害死其他的繼承者,然後
再全家偽裝成生病的樣子,如此不但能避免嫌疑與閑言流語,還能獨佔所有呂氏
的家產與光環。

  各種版本的傳言都有,只是每一個都對呂任翔不利,外界都認為反正他們是
醫生,就算要用藥害人,讓人慢慢的死去也並非不可能,所以就算沒有確切的證
據,有部分的人仍將呂家近年來發生的離奇現象,當成是家族內鬥所導致的。

  「那……咳……你相信那些傳聞嗎?」

  「我不知道,何不由你來告訴我答案呢?」

  「呵呵呵——你很聰明!」

  「謝謝,這個優點我自己很清楚。」她撥開他的手,不喜歡他輕撫她臉頰時
所帶給她的眷戀感受。

  「那些傳聞——有些可能是真的,咳咳……有些嘛……也可能是假的。」他
不在意地反手將自己的長髮撥到身後去,而他那灑脫的動作,讓喬書琪的心不覺
一動。

  但聽聞他的話,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不接受模棱兩可的答案,如果你
真不想讓人知道的話,那就不要拜託我幫助,我最討厭別人不信任我。」

  「喔?」看來她也並非如她外表那麼的溫柔婉約嘛,他帶笑的看著她, 
「那你可有什麼表現能讓人家信任你嗎?」

  「沒有。是你自己要我幫忙,卻又擺出這種不信任的態度,那真的讓我很不
舒服。更何況,今天是你主動來找我,又不是我哀求你讓我幫忙,信任是人與人
之間最基本的尊重,如果你連這點都無法做到,那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以什麼心態
開口要我幫忙?」

  她的長篇大論並沒有讓呂任翔不耐,他反而笑吟吟的望著她激動的表情,覺
得她這個樣子真是迷人極了。而且在他決定要讓她待在他身邊時,他就已將所有
的信任全都賭在她身上了。

  「聽你這麼說,就表示要答應留下來照顧我了。」

  「嗄?」怎麼她才發表完她的意見,他就自行替她作結論了?她什麼時候說
要留下來了啊?

  「怎麼?你不是說,人與人之間必須要彼此信任?這不就代表你願意和我做
朋友,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你是不是就該看在我們朋友的份上,幫幫我的忙,
留下來照顧我呢?」

  這下子她連反駁的能力都喪失了,只是搞不懂,他們剛才不是還在聊著信任
的話題,怎麼他就有辦法把它繞到這裡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有一種
被人牽著走的感覺?

  他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副體弱多病又無害的模樣,怎麼她就是覺得他好像並沒
有她之前所想像的那麼柔弱呢?她懷疑的打量著他,他卻反而對她露出溫和微笑,
還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一定是她的感覺出了差錯,這麼一個弱不禁風、還常常咳得就像要去掉半條
命的男子,怎麼可能會要什麼心機呢?

  「如果你能夠讓我知道我究竟能幫你什麼,我或許還能點頭答應留下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大好人……咳……」他有些激動的對她輕喊著。

  他咳得臉色漲紅、一副難受的模樣,讓喬書琪忍不住對他輕斥道:「好啦,
我又還沒真的答應,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她的關心掩藏在她的斥喝之中,但敏銳的呂任翔仍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按捺住心底的笑意,他故作可憐的模樣。

  「我連開心的資格都沒有……咳……一個情緒波動就咳成這副模樣,你一定
被我煩死了,對吧?」

  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對他自艾自憐的模樣感到憐惜,她輕聲細語的安慰他:
「不要這麼說,沒人會這麼想的。」

  「我知道你是因為善良才會這麼說,像有些人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咳……看
我這病弱的樣子,就妄想侵佔我們呂家的產業……咳……」

  「你是說有人想要侵佔你們的產業?」

  他的話讓她驚訝極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這個。

  「這怎麼可能?現在呂氏所有的產業都是你的名字,也都是你在管理,又怎
麼可能會有人想要侵佔呢?」

  「表面上是這樣沒錯,但實際上……咳……卻有人暗中搞鬼,欺負我病弱想
取我而代之,書琪……」他伸手拉住她的手,並與之交握,「你不會坐視不管的,
對不對?」

  這關她什麼事?瞪著他那張溫和而無害的漂亮臉孔,她不禁覺得荒謬極了,
她的生活明明就是很單純平凡的,怎麼會因為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讓她的日子
在一夕之間全都變了?

  而且她有什麼能耐可以幫助他呀?像他所說的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是她能幫
得上忙的;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轉頭就走,但是,看著他那絕望無助又
脆弱的眼神,她竟狠不下心來拒絕他。

  怎麼會這樣?就算她是個護士、縱然她有再多的同情心,她也絕不會讓自己
陷入這堆亂七八糟的情況,吏何況她的直覺告訴她,只要一捲入這男人的生活裡,
她就休想要有安寧的日子可過了。

  她最不想要的就是這種曖昧不清的氣氛,這種情況對她而言是最危險的,但
她對他就是興起了一股保護欲,讓她無法狠心的捨下他不管,只要一想到他必須
獨自面對那些殘酷無情的事情,她就為他心疼不已。

  她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而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至少由
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成年男子魅力是不容輕怱的,在他面前,她就是不自覺地會
臉紅心跳,並深受吸引……

  她的心為了他而動搖,在她還未意識到之前,心中的話就已經脫口而出:
「你要我怎麼幫你?我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幫你。」

  看她松了口,呂任翔的心匠感到一陣喜悅,連忙對她說:「謝謝你……咳…
…只要你願意留下來,以後我會慢慢把事情告訴你,好嗎?」

  她不自覺地點點頭,愣愣的看著他低下頭吻著她的手,那冰涼的觸感讓她輕
顫著想要縮回自己的手,但他卻緊握住不放,並且抬起頭對她再次確認道:「留
下來。」

  「我……」想要開口說話,卻在望進他那雙幽深如黑潭般的眼眸後,全部化
為無語,為他而心動的感受正不斷地擴大,她已經無力去抵抗對他的喜歡。

  敏銳如他,立即就捕捉到她眼底的悸動,他把握機會的攫取任她的紅唇,冰
涼的唇瓣在她的紅唇上輕輕摩挲、撫觸,享受她的柔軟。

  不再只是滿足於雙唇的碰觸,他想要更深入的汲取她的甜美,他加重唇上的
壓力,靈巧的舌尖在她的唇邊找尋著可以入侵的機會,一手握住她纖細的腰,另
一手則在她身上來回滑動著,她那如絲絨般的細滑、像嬰兒般柔軟的膚觸,讓他
沉迷留戀不已。

  他的碰觸透過他冰冷的指尖覆蓋在她的皮膚上,但他的愛撫卻奇妙的在她的
身上點燃了火焰,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顫動,下腹有一道陌生的熱流正朝她
襲來,讓她忍不住在他手指的探索之下,跳躍出心動的火花……

  嚶嚀出聲的嬌吟,無意識的從她嘴裡逸出,微啟的唇瓣給了呂任翔機會,他
的舌靈巧的鑽入她的嘴裡,盡情的汲取她口裡的蜜津……

  就在兩人都陷入情欲的世界裡時,原本熱烈親吻著喬書琪的呂任翔,竟倏然
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的一雙眼驚異的瞪大,身子好似被人給定住般地無法動彈。

  而喬書琪的情況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她在呂任翔停下動作時,同時驚恐
的瞪大眼睛看著他,身子也因為察覺到不對勁而僵硬著,兩人就這樣互相僵持地
瞪著對方看。

  然後是呂任翔先移開一些距離,他用著不敢肯定的語調對她說:「你也感覺
到了?」


                第三章

  喬書琪微愣的看著呂任翔,似乎還未回過神來,只是下意識的對他的話點了
點頭,然後有些結巴的對他道:「你、你吸我的氣?」

  剛開始,她沉溺在他所編織的情欲之中所以沒有發現,但後來當他的吻愈深
入、索求也更形熱烈纏綿之際,她才發現……他竟然在吸她的氣!

  原本呂任翔對於這種詭異的情況並不加以理會,一心只想要攫取她的甜美,
隨著自己益形高張的欲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熱情地吻著她,可是隨著熟吻的時
間增長,他才發現他竟從她嘴裡感覺到一股氣流,那氣流從她的喉嚨深處不斷地
湧出,並流入他的嘴裡再轉而進入他的體內。

  這股氣流是如此的充滿生命力與活力,讓他愈是吸吮愈感到自己的身體好似
充滿了源源不絕的精力,真是舒暢極了,自他出生以來就沒有這那麼舒服過,因
此他本能地接受了那股清新的氣流,直到她感到異樣,他們才驚訝的分開。

  喬書琪臉上有著驚駭的神色,她不自覺地縮著身子向後退,仿佛他是一個可
怕的怪物般,她還用著驚惶、防備的眼神,謹慎的望著他,唯恐他還會有什麼奇
怪的舉動出現。

  她這種表現讓呂任翔非常的不舒服,他臉上滿是不悅的表情,雖然他不喜歡
她用這種表情看他,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怪異的現象,他只知道她的那
股氣流,真的讓他吸取了不少活力。

  「書琪,我……」他才正想開口,她突然伸出手來指著他的臉,並驚呼的打
斷他的話。

  「你、你的臉色……」她那副驚恐又語焉不詳的模樣,讓呂任翔下意識的撫
著自己的臉頰。

  「我?」他疑惑的詢問她:「我怎麼了嗎?」

  「你的臉色好像比剛才要有血色多了,連唇瓣也不再泛青紫。」

  聽她這麼說,呂任翔連忙看向梳粧檯上的那面圓形鏡子,他發現自己的臉色
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不再是慘白無血色,而唇瓣也只是微微泛白,不再像以往那
般的青紫。

  一個深吻竟然就能改善他的臉色,這是他修習氣功多年也不曾有過的情形,
氣功是讓他變得強壯多了,可是卻無法改善他終年頂著的這副死人氣色,剛開始
他也有些沮喪、失望,可是後來局勢的變化卻讓他慶倖自己可以利用這項外表的
優勢取得些好處,所以他也不再去管自己外表的氣色如何,只要他身體可以因為
氣功的修習而有所長進,他就滿足了。

  但現在這種意料之外的變化,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再由鏡裡看向害怕得遠
離他而縮在一旁的喬書琪,他的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
成她真的擁有如外界傳聞般的力量?真的可以使人恢復健康?

  或許他該試試看!只要做個比較,答案自然就會浮現。這樣他也才能給她個
答案,讓她不再將他看成可怕的怪物,他討厭她怕他,他想要她單純的喜歡他這
個人。

  他倏然一個轉身,發現自己從剛才吻她到現在,居然都沒有再咳過一聲,按
下心底的訝異,他輕輕的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吻你了。」

  聽到他的保證,喬書琪終於松了一口氣,她正想要開口拒絕陪伴他時,他卻
又再度開口道:「我現在也沒有辦法給你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吸你
的氣,但你的氣息讓我的氣色好很多,顯然你的氣對我的身體有幫助——」說到
這裡,他看到她的身體一僵,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連忙繼續往下說:「但我
並不會因為這樣就吸你的氣,尤其是在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傷害的情況下,我
絕對不會動你的,我不想失去你啊!」

  他的話說得那麼的誠懇、表情那麼的認真,讓喬書琪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
能愣愣的看著他,而在看到他走近她時,她微睜大眼睛,在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
時,她的嘴唇蠕動著想要叫他別靠她那麼近,可是話卻哽在喉嚨裡硬是說不出來。

  只因為他的眼神變得好憂傷、表情變得好陰鬱,臉上卻還掛著溫和無奈的微
笑,他輕柔的聲音裡帶著渴望,讓她的心為他而絞緊、而心疼,一時竟忘了剛才
的驚懼。

  他自然地靠在她的身上,讓她感受他真實的存在,而他苦澀、無助的語氣也
攻佔了她不設防又柔軟的心。

  「書琪,我是真的、真的很需要你的説明和陪伴,我好寂寞喔!在我遇見你
之前,從沒有一個人敢和我靠得那麼近,更別說像你這樣真心的接受我這個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留下來照顧我,我也不能勉強你,只是、只是我……」

  他的話說到最後,竟然有一絲的哽咽與落寞,他迅速地轉了個身,肩膀還一
聳一聳的,才又繼續道:「算了,算了,像我這種人連我自己都厭惡,你不想留
下來照顧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就讓我繼續這
樣孤單寂寞下去,像我這種不祥的人是沒資格要求人家陪伴的。」

  他自暴自棄的語氣讓喬書琪的心大受震撼,尤其是他那可疑的嗚咽聲與聳動
的肩膀就好似在哭泣似的,更讓她於心不忍,而他的孤單與寂寞,也令她好生心
疼,現下所能感受到的全都是他的脆弱與無助,早已將剛才的意外給忘了。

  她猛地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瘦弱的身子,對他安慰的道:「別這麼說,任翔,
你不會是一個人的,我願意留下來陪伴你。」

  「真的?」呂任翔的嘴角揚起一抹可疑的笑容,詭詐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閃而
逝,當他轉身面對她時,又是一張充滿憂傷的臉龐。 「書琪,你該不會只是同
情我才這麼說的吧?」

  「當然不是。」她急急的否認,怕他又會陷入自憐的情緒裡。 「我是真的
想要陪伴你,這不是你的希望嗎?」

  「唉!我當然希望,只是……你剛才看起來好像很怕我,這讓我好傷心哪!」
他微低下頭,一副難過欲絕的表情,還用著哀戚的語氣道:「我知道是剛才的事
讓你害怕,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絕不是要故意嚇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啦,你別再難過了,好不好?」看他這麼難
過,她也覺得不好過。

  「可是剛才那件事……」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喬書琪就急急的打斷他,不知為何一和他難過的樣子比
起來,剛才那件事好像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沒關係啦,你不是說不會再親我了嗎?只要你不吻我,就不會有事啦!所
以,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呂任翔聞言,抬起閃著可疑亮光的感動眼眸直直的看著她, 「書琪,你對
我真好,我好感動,從來都沒有人像你對我這麼好過,我、我真的……」

  看到他這麼激動的樣子,反而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她還傷了他的心,可
是他卻如此渴望她的作伴,這種被需要的感覺讓她的心裡一暖,便暗自在心中決
定要好好的照顧他。

  「任翔,你別這麼說,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堅定的眼神讓呂任翔放下心來,知道她不會輕言離去,真的讓他好高興,
想來他的哀兵政策果真奏效,他握住她的手對她說:「書琪,你放心,就算我再
不濟,也絕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保證讓她感動的對他微笑,「我相信你。」看著他,她知道若他真的需
要她的氣才能活下來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喬書琪來到呂家已經一個星期了,她對於呂任翔的生活作息都已經十分的明
了,就連呂家這棟大別墅裡其他人的生活作息也有一定的瞭解;雖然她很少和其
他人接觸,但卻對這個家裡有三、四個特別護士感到有些好奇。

  那些特別護士的年紀都比她大上許多,看起來既嚴肅又冷漠,在這裡一個星
期,她竟然都還沒和她們說上半句話,還真是令人納悶,而且她竟覺得那些特別
護士對她好像有些不友善,似乎在責怪她侵入了她們的領域一樣。

  原本她還以為是自己多心,可是她發現呂家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不見似的,每
個人的傳話都是透過他們的特別護士,連三餐飲食也得仰賴她們送進送出,呂氏
一家人根本就不會在一起吃飯。

  這一個星期裡,要不是有呂任翔陪她一起用飯,她還真會以為自己是來到了
死人城,呂家大宅完全沒有一絲的人氣,不論白天或黑夜,這種肅穆而冷清的氣
氛完全沒變過。而傭人們則各司其職,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地做著自
己分內的工作,從不互相聊天、談笑,待工作完成後,又都各自縮回自己的世界
裡,真是沉悶極了。

  這一天,她正端著餐盤往呂任翔的房間去,準備和他一起在房中的小客廳用
中飯,但當她走到門前正準備推門而入時,身旁突然多出兩個老人,他們好奇的
上下打量著她,這讓她停下了動作,轉身看向他們。

  一看到他們時,她忍不住微愣,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他們、他們這是什麼
裝扮?其中的老奶奶穿著一身大紅的長洋裝和高跟鞋,花白的頭髮系著一個大蝴
蝶結,臉上化著五顏六色的彩妝,而一身濃郁的香水與珠寶首飾,完全不是他們
這個年紀該有的打扮。

  而另一個則是穿著白色西裝,頭上還抹著厚厚的髮油,打扮得十分的新潮、
年輕,可是一看就知道他們兩位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而現在這兩個老人家竟
繞著她轉,前後上下不斷的打量著她。

  喬書琪對他們綻開一抹友善的微笑。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兩位老人家相互對看了一眼,然後老奶奶先開口說話:「小姑娘啊,你知不
知道你現在要進去誰的房間哪?」

  「當然知道啊!」

  「咦?」

  「啊?」

  她的回答讓兩位老人家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然後用著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
她,接著兩人又同時以責怪的眼神看著對方,然後又開始說些讓喬書琪覺得莫名
其妙的話。

  「臭老頭!一定是你瞞著我、沒讓我知道,趁我發病的時候,偷偷的把任翔
的大事給辦了,對不對?」

  「你胡說,老姑娘,明明就是你愛出風頭,趁著我神智不清楚的時候,替任
翔將人給帶回來,要不是我精明發現得早,不就要一直被你給蒙在鼓裡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責怪對方,就連手指頭都指到對方的臉上了,眼看氣氛
愈來愈火爆,喬書琪忍不住出聲說:「你們兩位老人家別這樣……呃……」

  她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這兩位奇怪的老人家突然轉頭同時瞪著她,目光之淩厲,
還真讓她感到有些可怕。

  「你在叫誰?我們可不是什麼老人家,我們還很年輕,什麼老人家?你哪只
眼睛看到我們老了?」

  兩人乾脆連架也不吵了,還異口同聲的將炮口對準她開火,讓她對此突來的
陣仗感到有些愕然。

  看來,這兩位老人家似乎挺忌諱人家說他們老的,也對,看他們打扮成這個
樣子,就可以知道他們有多麼不服老了,喬書琪忍不住低聲咕噥道:「我兩隻眼
睛的視力都是一點二,當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你們的老態,這樣還不叫老啊?」

  「小丫頭,你在說什麼啊?」兩位老人家懷疑的瞪著她,「該不會在說我們
的壞話吧?」

  聽出他們語氣裡的不悅,喬書琪連忙對他們露出一個微笑,急急地道:「我
怎麼會做這種事呢?我是說我從沒看過像你們這麼登對的帥哥美女組合,是小女
子眼拙,一時錯認、一時錯認。」

  「嗯!這還差不多。」她的話安撫了兩位老人家的不滿情緒,「看來,我們
家任翔娶的這個媳婦兒倒是挺不錯的。」

  「什麼?」媳婦兒?這……她什麼時候成為他們的媳婦兒?「你們……」她
的問話倏然停頓,猛地轉身看向身後大開的房門,只見呂任翔正倚靠在門邊笑得
不可自抑,還邊笑邊咳,俊秀白皙的臉頰都漲紅了。

  「你站在那裡多久了?」她不悅地瞪著他,因為她發現他似乎在看她的笑話。

  「原來你的視力那麼好,咳……兩眼都一點二耶!」他故作無辜的朝她眨了
眨眼,笑得十分開心,那表情就像個孩子似的,讓喬書琪怎麼樣也無法生氣。

  「你……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他們是你的誰啊?」她睨了兩位老人家一眼,
朝呂任翔發出疑問,若非和他有關係,又如何能在呂家大宅裡來去自如?呂家大
宅的嚴密保全系統可是出了名的呢!

  「喔!他們呀——」呂任翔這才止住笑,然後從她的手上拿過餐盤,一手扶
在她的腰上,邊擁著她走進房內邊對她解釋說:「是我的爺爺和奶奶。」

  喬書琪跟著他走進房間後才又轉頭看向兩位老人家,疑惑地對他說:「咦?
他們怎麼不進來?」

  呂任翔於是朝兩位老人家一喊:「想進來就進來吧!」

  聽到這句話,兩位老人家竟然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的
身後走進房內,然後像是從沒來過似的,四處東看看、西摸摸,還好奇的東問西
問,也不要求呂任翔回答,只是聒噪地說個不停。

  這種現象讓書琪感到訝異極了,於是她趁著和呂任翔坐在小客廳吃飯時,小
聲的對他提出疑問:「任翔,他們好像有點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

  「他們不是有點怪,而是生病了。」

  喬書琪感覺到他在回答她時,表情似乎變得有些黯然,「任翔,你不要告訴
我,他們生病和你有關係。」

  這些天來,他們相處得還算不錯,有時候他會告訴她呂家這些年來所發生的
事情,她除了深覺不可思議外,由他的談話之中,她可以感受到他對於自己可能
因為帶煞而殃及家人的這件事感到深深的自責與難過。

  所以他才選擇讓自己與家人隔離,雖然這樣並沒辦法改變己發生的現況,但
是他卻認為唯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再被他的煞氣影響,也才不會加重他們的病情。
只是這些話他從來沒對家人說過,也無法告訴他們,因為他們都認為他生性自閉
又孤僻,根本無法與人溝通,而且他根本就不允許他們進入他的世界呀!

  「本來就和我有關。」他苦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又繼續說:「他們得到
的是老年癡呆症。」

  喬書琪看了兩位老人家一眼,然後對他反駁道:「胡說!像他們這種年紀…
…」

  「在我剛出生時,他們的年紀還不足以老到得到這種病,但他們卻得到了,
而且一得就是二十幾年,也因為這種時好時壞的病症,才會混亂了他們的記憶力、
錯亂了他們的時空,所以他們才會打扮成那副模樣,說話也顛三倒四的。」

  「那他們……」她愕然地看著兩個老人家蹲坐在她和呂任翔身邊,聽著他們
說話。「你們……」

  他們什麼時候跑過來的?怎麼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啊?

  「嘿嘿!」呂爺爺突然賊笑的看著她,「小丫頭呀,你和我們家任翔在這裡
談情說愛呀?要不要分我這位帥哥聽聽啊?」

  呂奶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並對他斥責道:「你這個老不修,人家小倆口正
在風花雪月,你湊什麼熱鬧?」她訓完他之後,迅速地對喬書琪露出一個賊兮兮
的微笑說:「小丫頭啊,你真是不簡單哪!我們家任翔一定很愛你喔!」

  「啊?」愛?這老奶奶是從哪裡看出任翔愛她的?何況,她又哪裡不簡單了?
如果真如她所說,她又怎麼會讓自己陷在這裡?

  「別裝傻了啦,我們家任翔如果不愛你,又怎麼會和你說話呢?我們就算再
怎麼糊塗,也不會忘了他是從不開口說話、也不允許我們進來這裡的,可是他現
在卻為了你開口說話,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明顯什麼?喬書琪怎麼覺得這個呂奶奶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癡呆,反而還精
明得很,她語氣裡的曖昧與笑意,好像在訴說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似的?

  她將疑惑的眼光調往呂任翔的方向,卻見他露出笑容直直地盯著她看,讓她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極了。「你看什麼看呀?吃你的飯啦!」她將準備好的飯往他
面前推去。

  呂任翔卻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並對她低聲調侃道:「你臉紅了喔!真
沒想到,書琪小親親也會不好意思耶!」

  「你……」喬書琪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對自己調情!

  他朝她擠擠眼,然後突然咳了幾聲,並對她說:「你叫他們出去。」

  「什麼?」

  她圓瞪著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意思,卻只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既疏離
又陌生,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想再理會任何人。

  這樣突然的改變,讓喬書琪有些無法適應,當她正想叫喚他時,卻發現有一
個陌生的男人站在他們的面前,而他無聲息的靠近方式,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這個陌生男人雖然氣質不凡但卻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讓她有些排斥,於
是她忍不住微蹙起秀眉,而他則靜靜的站在他們的面前,用著一種無禮的目光上
下打量著她。

  喬書琪突然覺得他有些面熟,但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正當她想要開口
時,他卻比她早一步開口道:「喬小姐?」

  「我是。」

  「請你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和任翔談,一個外人不方便待在這裡,請你順便
把呂老爺和太太一起帶出去。」他的語氣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而他說完
之後,就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而看向任翔,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的幽光。

  「我……」

  喬書琪對於他命令式的口吻十分的不悅,正想要對他抗議時,呂任翔卻冷冷
的開口:「出去!通通都出去!」

  他莫名爆發的怒氣讓每個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喬書琪所受到的衝擊最大,她
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所以她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可是其他人卻在微愣過後,全
都恢復了正常。

  那位陌生男子馬上對呂任翔道:「任翔,這件事很重要,我必須和你談一談。」

  但呂任翔卻像是聽不進任何話似的,突然激動的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上,並且開始激烈地破壞身邊的每一件東西,如此耗費體力又傷害自己的行為,
讓人看了、心驚膽眺,尤其是喬書琪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呂家兩老看到這種情況,連忙異口同聲的對他勸道:「任翔你別這樣,我們
馬上出去,馬上離開,你千萬不要傷害到自己呀!」他們邊說邊退了出去,還拉
著喬書琪的手臂往外走。

  但她根本就不想離去,她不僅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也擔心他會
傷了自己,尤其他的身體又是那麼的虛弱,若是他傷了自己,那該怎麼辦才好?

  可是呂家兩老年紀雖然大了,但力氣加起來卻不輸人,他們硬是將她給拉了
出來,而且在出去時還不忘對那個男人道:「恩裕呀,不要再刺激任翔了,快點
走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說也是一樣的。」

  兩老護孫心切的模樣,看在倪恩裕的眼底,讓他有了另一番頓悟,他轉身和
他們一起走出去,並對他們說:「既然你們會這麼說,就表示你們現在是清醒的,
那事情和你們說也一樣。」然後三人就轉進書房裡,獨留下喬書琪一人,但呂家
兩老進入書房前還提醒她要她千萬不要去找呂任翔,一切等他心情平復之後再說。

  可是她卻無法等待,她在他們進入書房後,馬上又往呂任翔的房間走去。

  她在門邊細細的凝聽著,發現裡面沒有半點聲響之後,馬上推門而入。

  滿室的狼藉讓喬書琪忍不住蹙起眉頭,而那個始作俑者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喘
氣,讓她看了真是又急又氣,忍不住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對他破口大駡:「你這
個可惡的王八蛋!」她雖然罵得很凶,可是在他背後輕拍的手卻是溫柔的,「你
以為自己很行是不是?竟然不顧自己的身體亂發脾氣,把自己搞成這副要死不活
的樣子,你以為誰會替你擔心啊?你這種任性的行為,真的很令人生氣!」

  她對呂任翔的破口大駡,非但沒有惹他生氣,反而還讓他對她露出一個燦爛
的笑容,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臉色也白得嚇人,可是他的笑容卻是真摯的。

  他這一笑又揪疼了她的心,讓她忍不住罵他:「笨蛋!笑什麼笑?還不快回
床上躺著。」

  她扶著他想要讓他回到房間的臥室裡去躺著,可是他卻整個人都靠在她的懷
裡,根本就不願意移動身子,她忍不住對他埋怨道:「你快點動一動嘛!」

  她語氣裡的焦急與關心讓他覺得好溫暖,他勉強的對她輕聲說道:「你真的
關心我……從來沒有人……沒人會這麼真心……咳……」

  喬書琪聽懂他話裡的意思,眼眶不爭氣的紅了一圈,但是她卻極力不讓淚水
流出來,她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友誼了,她再也無法忽略內心
裡對他日益加深的情感。

  所以,當她看到他的脆弱時,她的心就難受得揪緊,更恨不得能替他疼、替
他痛,「你不要再說話了,我扶你去休息。」

  呂任翔卻動也不動地閉上眼睛,直接躺在她的懷裡休息,他不願動也不想動,
因為她懷裡的溫暖透過她的衣服向他傳來,讓他感覺舒服極了,他覺得這裡才是
最適合休息的地方。

  看他動也不動的閉目偎在她的懷裡休息,而他那蒼白得嚇人的微青面容與微
微喘息的紊亂呼吸,都在在顯示他虛弱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她實在不忍心再讓
他走到臥房裡去,但又擔心……

  她輕撫著他披散在肩上的長髮,恨不得能替他承擔他的痛苦,「翔,我去幫
你拿藥來。」

  他緊蹙著眉頭,對她的提議充滿不贊同, 「那些藥沒用的。」每一次他病
發,總是得在床上躺個好幾天,但他卻都堅持不吃藥,因為藥物對他而言,根本
就沒有任何的效用。

  他費力的拾起眼來,費力的對她笑著說:「從我出生以來……這病就一直跟
著我……像是天生的……沒藥可醫……沒法可治卻也死不了……」他的笑轉為無
奈的苦笑,「這樣要死不活的活著……習慣了……」

  他斷斷續續的,沒啥力氣的一邊說著,還一邊想要伸出手來撫摸她的臉頰,
卻發現自己力不從心,只能頹然放棄,「不必擔心……我不會好起來……但也不
會死的……」

  看到他硬撐著身子也要安慰她,讓她感動的無語,卻不忍再見他咳得如此的
難過,她不假思索地把唇迎向他微仰起的青紫唇瓣。

  她主動的親吻讓呂任翔微微一愣,輕啟雙唇卻觸到她微怯的舌尖,雖然生澀
卻堅定,彷佛要誘惑他回應似的,努力的在他唇內不斷的輕探、撩撥……

  他知道她想做什麼,也明白她的用心,他的心一緊,倏然攫住她的手臂想要
將她推離自己的身上,但她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堅持,硬是不肯從他的身上離開,
連唇舌也不願稍離。

  兩人氣流相通的情況再度發生,他感到自己的體內因為吸入她的氣流而有了
改變,胸口的吸呼顯得順暢多了,就連體力也慢慢地回復,可是他卻不想這麼做,
於是硬是輕推開她。

  貼在她唇上的青紫色雙唇轉為蒼白,他開口對她輕斥道:「別這樣……我情
願受病痛之苦,也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她笑著搖搖頭否認道:「我不會受到傷害的,你看,我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上次也是這樣,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損傷,所以請讓我幫助你。」

  「不行!」他的體力在吸取了她的氣之後恢復了不少,讓他不禁暗暗吃驚於
她的神奇力量,但在明白了她對他的重要性之後,他絕不能再讓她受到傷害,尤
其是經由他的關係。

  只要是他在乎的,他都必須要保護住。

  「在我還不能確定吸你的氣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之前,我們絕不能冒這個
險,若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我將於心難安,所以我絕不准你再這麼做了,聽到沒?」
他沉下臉,嚴厲的對她說道。

  「你、你這是在乎我嗎?」

  她對他的感情,讓她也希望能得到相同的回應,所以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思,
就這樣脫口而出。

  「傻瓜!若是不在乎,我又怎麼會害怕失去你?」他伸臂擁她入懷。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9-21 21:47     標題: 接上文(04~07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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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喬書琪輕偎在呂任翔懷裡甜甜的笑著,原來他對她……她抬起頭來想要確定
自己情感的歸依,她再次問他:「你是說,你喜歡我?」

  呂任翔低頭專注的看著她,看到她的不確定、看到她對他的情感,讓他更加
放心地對她告白:「不只是喜歡,而是比喜歡還要多。」

  他凝視她的眼裡閃著晶亮的神采,她感到臉頰一陣燥熱,害羞地用雙手覆住
自己的臉,卻在偷偷看見他那充滿笑意的眼神時,忍不住嬌聲對他喊道:「你不
要看我。」

  她含羞帶怯的小女兒嬌態惹得呂任翔愉悅不已,可是當他伸出手想去拉開她
時,她卻突然移開雙手,覆住他的眼睛:「人家不是叫你不要看嗎?你還看?我
不准你看我啦!」

  「呵呵呵!」她這麼可愛的嬌態,讓他忍不住輕笑出聲,一股想要與她親昵
接觸的念頭倏然升起,本來他低下頭要一親芳澤,卻又害怕會吸取了她的氣息,
於是轉而吻向她的臉頰。

  細碎的輕吻不斷的落在她的額頭、眉毛、鼻頭、粉頰與下巴上,那冰冰涼涼
的觸感,讓她的心悸動、也讓她的情欲飛揚,她的唇想吻上他的唇,他卻故意避
開,將吻落在她的頸項上。

  他的吻伴隨著他靈巧的手指輕巧地撥開她的上衣,然後落在她渾圓白嫩的肩
頭,並不時的輕嚿、啃咬著,留下一排紅色的吮痕,他的手逗留在她曼妙的曲線
上,恣意地撫摸、探索著……

  「嗯……」

  他熱烈的愛撫,令她的心為之騷動不已,她忍不住伸出手臂摟住他的頸項,
並仰起頭來接受他的索歡,與他一起沉浸在陌生的情欲之中……

  她的配合讓他感覺血氣沸騰,整個熱氣都街上了他的臉頰,讓他原本白皙、
俊秀的臉龐漲得通紅,難耐的饑渴讓他不禁欲望勃發,下腹的腫脹令他想要馬上
就佔有她。

  激烈的渴望讓他暗暗低吟了一聲,想要佔有她的念頭一旦形成,猶如狂燃的
火焰般難以消滅,他輕柔的讓她半躺在長沙發上,一隻手不安分的從她的裙子邊
緣探入,撫摸她雪白如凝脂的大腿。

  他的另一隻手則褪去她早已半敞的衣物,讓兩隻雪白美麗的渾圓呈現在他熾
熱的眼前,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柔的撫揉著她粉紅的花蕾……

  他低下頭輕舔並繞著它的周圍打轉,然後張口含住其中一隻尖挺的乳蕾,輕
輕的吸吮著。

  「啊……」她忍不住吟哦出聲,低頭看著他俯在自己的胸前不斷吸吮著她的
畫面,刺激了她的視覺感官,令她緊緊的攀住他的肩頭,感到自己的下腹部似乎
有一股熱流直往她的敏感部位席捲而來。

  他的舌頭不斷的在她身上製造出激情的紅印,她渾身發軟地渴望他能做些什
麼來紓解她因燥熱而扭動不已的身軀,無法得到滿足的空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
對他哀求:「翔……好熱……」她難耐的發出呻吟聲,不斷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小寶貝……再等會、等會就好了……」他抬起頭來看著她已因激情而染上
一層迷人的紅暈,他用著充滿欲望而沙啞的聲音體貼的安撫她。

  禁不住對她的欲望,他再度低下頭親吻她挺立而豐俏的乳尖。

  突然——「老帥哥,你想他們正在玩親親的遊戲,是不是想要生個孩子讓我
們玩玩呀?」

  「嗯,老姑娘,看這個情形應該是這樣沒錯!」

  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蒼老聲音,讓呂任翔的身子倏地一僵,他反射性的撈起被
丟在地上的衣服蓋在喬書琪的裸體上,然後一個閃身,用自己的身體遮住她的身
子,轉身面對這兩個不識趣的老人家。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他粗暴的打斷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談,對於他們毫不畏懼的闖入他的地方感到
有些氣結。

  可惡!竟然來打擾他的好事,被他們這樣一鬧,他滿腔的熱情全都化為烏有,
只剩下一觸即發的怒氣,可是他們是他的祖父母,他當然也沒法對他們怎樣,只
有乾生氣的份!

  呂任翔感覺自己的身後被人推了推,然後就聽到喬書琪對他小聲的說:「別
這麼凶嘛,好歹他們也是你爺爺奶奶呀!」

  「要不是看在他們是我祖父母的份上,我早就把他們踢出去了。」他不滿的
咕噥道。

  她又推了推他,正想要再開口,他們兩老卻完全無視於他們之間的對話,竟
然鼓吹他們再繼續親熱,別管他們的存在,這樣的情形讓她真是啼笑皆非。

  「是呀、是呀、老姑娘說得對,你們儘管繼續,就當我們不存在,趕快生個
孩子來給我們玩玩嘛!」

  「你們在胡扯些什麼?」呂任翔忍不住生氣的大吼,吼得自己又是咳嗽連連。

  兩個老人對看了一眼、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闖禍了,連忙羞愧的再對看
一眼,然後用著巴結的安撫語氣對呂任翔道:「不要生氣嘛,我們又不是故意的。」

  「是呀、是呀……小翔翔,你知道的嘛……你那麼久都不和我們說話,好不
容易……」

  「閉嘴!」呂任翔氣得連臉都扭曲了,開玩笑!他都幾歲了還叫他小翔翔?
惡不噁心呀?

  他嫌惡的表情剛好和喬書琪形成強烈的對比,在聽到她毫不掩飾的笑聲時,
他隨即迅速的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她,可正想開口斥責她時,卻又聽見他奶奶的聲
音響起……

  「小翔翔,你不要生氣,如果你……」

  呂任翔轉回頭,並惡狠狠的瞪著這兩個令他感到頭痛的老人家,在書琪還沒
進入他的生活之前,他的私人領域根本就沒有人敢踏入一步,就連眼前這兩位老
人也一樣,誰知他們雖然患有老年癡呆症,但實際上卻一點都不呆,居然還能敏
銳的觀察得出書琪對他的意義,趁此機會大膽的入侵他的生活,讓他連趕他們走
的立場都沒有。

  他不想承認這兩位老人家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疼寵著他,就算他們有時會將
事情記錯或忘記,但他們絕對不會忘記他就是他們的孫子。

  他們也沒有因為他的異於常人而忽略他,反而還給他更多的關懷與支持,雖
然他沒有因此就讓他們介入他的生活,還更加地疏遠他們,但他這麼做也是不希
望自己的煞氣,給他們帶來危險。

  他的存在已讓他們身患疾病,他不想讓他們靠近他,他害怕他們會像其他的
親人那樣病死,這是他所不允許的。既然他不能改變自己本身的命運,那避免它
的發生,則是他唯一可以報答他們的方式。

  「不要叫我小翔翔……」他咬牙切齒地說著,「如果再讓我聽到,我就請你
們出去!」

  兩個老人家看到他那副可怕的模樣,忍不住害怕的抱在一起,兩張老臉委屈
的互看著對方,呂爺爺對著自己的老伴嘟起嘴來,可愛的說道:「老姑娘呀,既
然小翔翔……呃——」他在呂任翔的瞪視下,馬上又改口道:「既然任翔不要我
們這麼叫他,那我們就不要這樣叫他了。」

  「好吧!可是,老帥哥啊,小……呃……翔,他怎麼那麼凶嘛,真是讓我好
怕喔。」她偎在他的懷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嬌態。

  呂爺爺馬上拍了拍呂奶奶的背,安撫她說:「好、好,老姑娘,不怕,不怕
喔!可能是因為他欲求不滿,所以才會那麼生氣。」

  「欲求不滿?」她滿臉不解的疑惑,「老帥哥,你這麼說我就不明白了,明
明我們剛才還要他們繼續,是他們自己不想要的啊,為什麼現在要怪到我們頭上
來?何況,任翔他不知道欲求不滿對身體不好嗎?」

  「對喔!」呂老爺忍不住輕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你不說我還幾乎要忘了
呢。」他轉頭看向呂任翔,用著十分嚴肅的語氣對他說:「任翔,爺爺可是一個
名醫喔,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這樣憋著對身體健康可是不奸的,你怎麼不
聽話呀?」

  呂任翔一臉鐵青,氣得朝他們大吼,完全失去平時冷靜的模樣,「你們給我
滾出去!」

  「哎呀!打雷了,好可怕喔!」呂奶奶嚇得更加偎進呂爺爺的懷裡,兩人抱
在一塊互相支持對方,呂爺爺拉著她的手對她安撫的拍了拍,並自以為是的對她
說:「老姑娘,沒什麼好怕的啦,可能是任翔太害羞,不好意思在我們的面前繼
續親親,所以才會那麼生氣,我看我們還是趕快出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了。」

  「耶?」

  呂奶奶瞪大眼睛訝異的輕喊出聲:「老帥哥你真聰明耶,連這層也想到了,
他可能是讓我們撞見了好事,所以才會惱羞成怒,那還真是我們的錯,我們快出
去吧!」

  他們邊說邊往門口栘去,此時喬書琪卻大笑出聲。

  「哈哈哈……」

  呂任翔轉身看向笑得倒在沙發上的喬書琪,他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的注視著
她笑不可抑的臉蛋,「很好笑,是吧?」

  「嗯!哈……是啊……」

  她從沒遇過像這種有趣的事,一開始她還為了那兩位老人家的坦白說辭而感
到驚訝與不好意思,但聽到愈後面,她就愈覺得好笑,也不管兩位老人家把她也
列入事件的女主角,笑聲就這樣無法克制的冒了出來。

  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讓他也釋懷多了,雖然對於兩老製造出來的情況感到
莫可奈何,但見她笑得這麼開懷,他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種滿足的情緒,好想就這
樣一直看著她,希望她待在他身邊的時候,都能笑得這麼快樂、開心。

  或許在一開始見到她時,他就已經愛上她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有疼寵她、希
望她快樂的念頭出現了。

  喬書琪的笑聲在他沉思、認真的表情下消失了,她慢慢的靠近他,伸出一隻
手自然的放在他的手臂上,關心的問:「任翔,你怎麼了?」

  她的詢問並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她有些不滿地靜靜的看著他蒼白俊秀的臉龐,
心中升起一股眷戀的情感,她伸手撫上他的頰,沉浸在自己對他逐漸加深的愛戀
之中……

  這種眷戀的情感讓她對他在她面前發愣的情況,感到委屈萬分,枉費她這麼
在意他,他竟然敢忽略她的存在。

  倏地,她臉上浮現一抹淘氣的笑意,眼球靈活的轉呀轉的,嘴角揚起的對他
大聲的叫道:「小翔翔,你在想什麼啊?」而她撫上他臉頰的手也不安分的輕拍
著,希望將他的注意力給喚回來。

  果然,他一聽到她對他的稱呼,眼睛馬上瞪得老大,他沉著臉對她說:「你
叫我什麼?」

  「小翔翔啊,怎麼?你耳朵有問題?沒聽到嗎?」

  她絕對是故意的!他用力地瞪著她,眼裡有著絕對的怒氣。

  「你再給我說一次!」

  「哎呀!真沒想到呢……」原本輕拍他臉頰的手,竟然改為捏著他的臉頰,
並對他笑說:「我說的話,你竟然聽不到。」她遺憾的搖了搖頭,還繼續捏著他
的臉頰。

  「哇!你的皮膚不只看起來漂亮,連掐起來都那麼水水嫩嫩的,真是教人嫉
妒啊!」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動手動腳,呂任翔雖然不動聲色,不過心底的惱意可是不
斷地加深,她對他好像愈來愈放肆了,對於她這種舉動,他真的有種很想要掐死
她的衝動,臉頰的肌肉微微跳動,他冷冷的對她警告道:「你要是不馬上把你的
手移開,我就會把你給壓在沙發上立刻佔有你。」

  看出他眼底的決心,她連忙放下自己的手,身子也迅速地遠離他的勢力範圍,
連忙對他陪笑道:「呃……我想,你剛才沒吃飯,肚子應該餓了吧?我去幫你端
飯過來喔。」她話才說完身子就一溜煙地消失在門邊。

  呂任翔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然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真的很
喜歡她在與他相處時愈來愈輕鬆自在的情況,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書琪,快點嘛,跟我來!」呂任翔一大早就拉著喬書琪的手往外頭走,但
是冬天的清晨是十分寒冷的,這也讓喬書琪有些不情願的瞪視著他。

  「任翔,告訴你喔,你要是不給我說個好理由,看我饒不饒你?竟然敢在清
晨五點,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裡給挖出來,你真是過分!」她忍不住有些氣憤的埋
怨著他,真是瘋了,這麼冷的天氣爬出被窩也就算了,還把她給拉到屋外來,害
她冷得全身都在發抖。

  「好嘛,別生氣啦,我保證待會兒我的理由絕對會讓你心服口服,這樣總行
了吧?」他含糊的話語從厚厚的圍巾中傳了出來。

  雖然天氣寒冷,可是他的心卻是火熱的,他現在非常期待書琪看到他的精心
安排時,臉上不知會有怎樣的表情?他從來沒有費心替別人做過什麼事,但這次
的經驗卻讓他發現替另一個人著想、付出,自己也能在付出的過程中,享受到無
比的快樂和滿足,這是比什麼都還要來得可貴的。

  在為她準備這個驚喜時,他的心裡充滿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快樂,也期待她在
看到他為她準備的驚喜時,臉上所出現的表情?

  他興匆匆的拉著她的手,不顧低溫會給他虛弱的身體帶來怎樣的衝擊,只覺
得自己的心漲得鼓鼓的,他們穿過花園、走過小徑,來到主屋後面的玻璃花房前。

  他停了下來,微笑的看著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對她要求道:「書琪,把
眼睛閉上。」

  「為什麼?」

  「不要問原因,只要把眼睛閉上就好了。」

  「可是……」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就把眼睛閉上,什麼都不要問,好嗎?」他的語氣裡
帶著祈求,眼裡有期盼的光彩,讓她不忍拒絕。

  「嗯。」待她要閉上眼睛之際,他卻又突然喊住她,讓她詢問的看著他, 
「又怎麼了?」

  「先把手伸出來。」他伸出一隻手,將手掌上翻,要她將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裡。

  喬書琪只是看了一眼,隨即將手放在他的手心上,兩人不禁相視一笑,她在
他的示意之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並笑著對他說:「任翔,你到底想做什麼嘛?
怎麼神秘兮兮的?」

  呂任翔沒有回答她,只是牽著她的手,推門走進花房裡,並要她不准偷偷睜
開眼睛。

  這種任人擺佈的感覺並不好受,但是對於他的要求,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只好忍耐的閉著眼睛,緊握住唯一可以指引她方向的男性手掌,但她此刻的心情
是平靜的,因為她知道她可以信任他。

  然後,她感覺到他附在她耳旁輕輕的對她低喃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
了。」

  喬書琪緩緩的張開眼睛,但入目所見的景象卻讓她愣在當場,有些不敢置信
地對他說:「任翔?這些是……」

  呂任翔一見到她驚愕的表情則顯得有些得意,他將手環在她的腰上對她道:
「喜歡嗎?這可是我為你精心準備的。」

  喬書琪看到整個花房裡開滿了各色的美麗花朵,不是含苞待放、半閉半開就
是完全盛開,顯得美不勝收,而且在花朵的旁邊還系著無數的彩色汽球;在整個
花房的正中央有張長型的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已經點好蠟燭的生日蛋糕。蛋糕旁
邊還有兩隻高腳杯與香檳和各式豐富的餐點。

  喬書琪轉頭看向任翔,「這是怎麼回事?『

  他看她一副腦筋轉不過來的模樣,忍不住拉過她的手,親昵的點了點她的俏
鼻提醒她道:「小傻瓜!瞧你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他冰涼的唇在她的唇
上點了一下,然後微笑的對她說:「生日快樂!」

  「啊?」她對他突如其來的祝賀顯得有些驚愣,忽然才想到今天確實是自己
的生日。她的眼眶隨即泛紅,感動於他的精心安排。「任翔,謝謝你。」

  「這麼說來,你很喜歡我這樣安排羅?」

  「嗯,我很喜歡,謝謝、謝謝你。」自從父母親去世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年
不曾過生日了,自然也就不會特別去注意自己的生日,真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她
的生日,還為她安排了這個驚喜。

  「喜歡就好,幹嘛哭呢?」

  喬書琪擦拭著淚水,笑著對他說:「我沒哭,我只是太高興了,任翔,你怎
麼會知道我的生日?」

  「噢!這個啊……」他有些欲言又止,然後在突然聽到手機鈐聲響起時松了
口氣,他接起電話並和來電者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將手機遞給她,「喏,拿去吧!
等你聽了之後,就會知道答案了。」

  雖然覺得疑惑,不過她還是將電話接了過去,可是當聽到遠在美國念書的弟
弟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時,她忍不住激動得掉下淚來……在接受弟弟的祝賀且
寒暄之後,她才依依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任翔,你是怎麼找到我弟弟的?」

  「別忘了,你有個人資料在我的手裡呀!」看她點點頭,他又繼續解釋說:
「在你同意留下來陪伴我的時候,我就馬上打電話和你弟弟聯絡,並從他的口中
知道了不少你的事情。」

  喬書琪故作輕鬆的打趣道:「喔!原來是那個臭小子出賣了自己的姊姊,看
來他是愈來愈不把我這個姊姊放在眼裡了。」

  呂任翔心疼的注視著她,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書琪,這些年來你為了扶
養弟弟,讓他可以安心的在國外就學,你一個人吃了不少的苦吧?」

  對於他的溫柔,她有些靦腆地搖頭微笑說:「其實還奸,只要想到弟弟能成
材、能為我們家增光,這樣我也算對得起死去的父母了,而且他很體貼也很懂事,
讓我覺得這些年來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別擔心,以後你還有我呀。」他微笑的許下承諾,然後牽著她的手來到蛋
糕前,「快點許願,吹蠟燭羅!」

  喬書琪微笑的點點頭,好一會兒後,她才疑惑的問著他:「既然是為我慶祝
生日,為什麼要一大早把我從床上叫起來呢?難道晚一點不行嗎?」

  「當然不行羅,我這可是有用意的耶!要不是這關係到我要送你的禮物,我
又何必那麼早叫你起來,讓你對我臭著一張臉啊?」他調侃的說道。

  「哼!」她對他輕哼道:「人家哪裡有臭著臉啊?」

  「呵呵呵……」呂任翔只是笑著看她,但並不回話,然後牽著她的手來到花
房的一角,「這個花房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而且我對這些花花草草也很有興趣。」

  「然後呢?」她實在看不出他要她來這裡的原因,她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
一個所以然來,所以便更心急的詢問他。

  「不要急嘛!待會兒你就可以看到了。」

  他伸出手將一塊不起眼的藍色帆布掀開,讓她看到底下的黑色箱子,再將箱
子打開,小心翼翼的將手伸了進去。

  在她眼前呈現的竟然是一盆看起來閉合又微枯的黑色花朵,她忍不住瞪大眼
睛,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轉頭看向他,疑惑的道:「你要讓我看的,該不
會就是這個驚喜吧?」

  「是啊!」他點點頭,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花,然後認真的對她說:「這可是
我最重視的寶貝,而且也是我花了多年的時間與心血培育出來的特殊優良品種呢!」

  特殊優良品種?聽他這麼說,喬書琪簡直是一頭霧水,誰會把這一盆看起來
就要枯萎的黑色花朵看成是特殊的優良品種?

  她有些不以為然的對他說道:「對啦,這個看起來確實是夠特殊啦,不過…
…要說它是優良品種?哼哼——」她忍不住搖搖頭。

  呂任翔卻對她笑著說:「別搖頭,精采的在後頭呢!現在它看起來確實不怎
麼樣,可是……」他突然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表,然後有些興奮的對她說:「再等
個五分鐘,剛好五點半時,你就會發現它的特殊之處了。」

  喬書琪還是有些懷疑他的話,但仍是配合地瞪著那盆看起來不怎麼樣的黑色
花卉,要她再等個五分鐘是沒什麼差別啦,但她擔心的是就算她再等個十分鐘、
一小時,它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不過,看到他那副既興奮又期待的模樣,她只好將自己的懷疑往肚裡吞,靜
靜的等著時間的到來。

  五分鐘一到,那略微枯萎的花朵竟然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慢慢的開始鮮活了
起來。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誰知道,那花竟然有了更大的動作,
讓她不得不正視它神奇的改變……

  原本閉合的花辦一層層地綻放開來,展現不同的風華與顏色,就像脫胎換骨
似的,由原先的黑色開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不同顏色的變化,猶如鍍上一
層耀眼的光芒般,展現傲人的璀璨……

  「這、這是怎麼回事?」

  喬書琪簡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神奇的瞬間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好像變
魔術一樣,真是令她歎為觀止!

  她的眼睛根本就沒辦法離開它,她激動的將手放在呂任翔的手臂上,急切的
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剛才眼睛明明連眨都沒眨,怎麼它就在自己的
眼前有如此大的變化,要她如何能不驚歎呢?

  「就像我說的,這是要給你的驚喜啊!」呂任翔有些得意的說道:「怎麼樣?
這個驚喜夠大吧?」

  「任翔,你快點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嘛?」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這就是我新研發的異類珍貴品種,或許因為本身體質的關係,不論我種什
麼花草,它們總是被我養得垂頭喪氣的,老實說我還真有點灰心,因為我怎麼也
沒想到我的體弱多病,居然也會影響我種植的花草,但我又不肯放棄……」

  他邊說邊伸出拇指輕撫著光滑的花瓣,「可它們並沒有在我的堅持之下長得
比較好,我在一氣之下,就將那些快枯萎的花朵全都混合在一起,很快的它們就
在我的怒氣橫掃之下變成黑色了……」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他忍不住苦笑的自嘲道:「難道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天生
帶煞,只要和我有所接觸就會得病嗎?只是沒想到連花朵都不例外!」

  他苦澀的笑容裡有著無奈與自嘲,讓她忍不住為之心酸,對他強烈的關心,
讓她毫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抱著他,希望能藉著這無言的動作,
給予他安慰……

  她的心意他也感受到了,他用一隻手回擁著她,繼續說道:「可是,我又很
不甘願,不相信我連這小小的興趣都要被剝奪,於是我不死心的繼續著,沒想到
竟然真讓我給種活了,雖然它們開花的時間很短暫,又只在清晨五點半時開花,
而且只開半個小時就會又恢復到之前看到的那個樣子,」

  說到這裡,他顯得有些黯然,喬書琪卻抬起頭來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樣就夠了,像這麼美麗又特殊的花朵雖然只開半個小時,但卻已夠展現它的
風華,我想你一定覺得很驕傲,對不對?」

  「書琪……」他有些感動的看著她,然後對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你真
善解人意。」

  「才不是!」她搖搖頭否認道:「我是真的這麼認為,像這麼美麗特殊的珍
貴品種,就因為稀有所以才會開得短暫,否則又怎能顯示出它的珍貴呢?何況,
你願意和我一起分享它,我真的好開心!」

  「我不只是想與你分享,我還想要把它送給你,書琪,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意
嗎?」

  看著他眼底期盼的亮光,她不忍拒絕他,於是點點頭,「嗯,讓我們一起擁
有它。」看到他的笑容帶著疲憊,她連忙建議,「我們到那邊去坐,一邊欣賞它
的美麗、一邊吃蛋糕,好嗎?」

  「嗯!當然好!」



                第五章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原本應該吃在嘴裡的蛋糕竟變成了他們身上的裝飾品,
他們兩個人的頭上、發間與臉頰、鼻頭、下巴等處全都沾滿了白色的奶油,但笑
聲卻不斷的逸出,飄散在空氣之中……

  喬書琪壓在呂任翔的身上,她將手上厚厚的奶油與蛋糕往呂任翔抹去, 
「你逃不掉了……快點投降吧你……」

  呂任翔從沒這麼恣意放縱過,剛才的追逐讓他們跑出了花房,兩人跌躺在花
園的草地上,笑得十分的開懷,低溫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心情,他的臉上因奔跑而
微染上紅暈,讓他看起來健康多了,眼底的笑意也正跳躍著……

  「呵呵……咳……咳……」他因為笑意與寒氣而開始輕咳了起來。

  喬書琪一聽到他的咳嗽聲,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任翔,你沒事吧?」她的
臉上佈滿了焦急的神色,她實在不該忽略了他的身體狀況,他們都出來那麼久了,
而且外面的氣溫又那麼低,他怎麼會受得了呢?

  呂任翔伸出微抖的手安慰她道:「別擔心……咳……我沒事……」

  「真的……啊!」她忍不住驚喊一聲,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他翻轉一圈,穩穩
的落在他的懷裡,抬眼一看卻望進他的眼底,他含笑的眼神看起來奸可愛,讓她
動心不已。

  「你……」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前,刻意忽略自己的心動,她想要開口勸他進
去休息,但他卻對她搖搖頭,還把一隻食指貼在她的唇上。

  「你看,我還有力氣抱你……咳……這就表示我沒事,你不必替我擔心了。」

  她忍不住微蹙眉頭,「可是你剛才在花房裡一直都沒有咳嗽,但現在……」

  呂任翔以嚴肅的神色制止她的勸說,他側轉過身,仰躺在她身邊的草地上,
看著藍藍的天空與隨風飄浮的白雲,他對她說:「我從來沒有這樣過……咳咳…
…書琪?」他叫喚她的名字並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才又繼續道:「我、我
很想就這樣和你靜靜的躺著,什麼都不必想,咳咳……就這樣靜靜的……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劇烈的咳了起來。

  她聽出他的渴望,不由得心中一動,但看著他咳得益發蒼白的臉色,只能擔
心的伸出手來輕拍著他的背,就因為她看出了他的渴望與希望,所以她知道若是
她堅持要他進屋去,他應該也不會反對,只是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沒有別的辦法了,她的唇突然的印上他的唇,讓呂任翔根本就來不及拒絕。

  他可以感覺到她強烈的想要把自己體內的氣渡給他,她為的就是希望他的身
體狀況能夠好一點,他本想推拒,可是她的唇太甜美、她的氣息太過溫暖,讓他
根本就無法拒絕這種誘惑。

  欲望被她刻意的挑起,他察覺到自己又激動了起來,體內的熱血沸騰,讓他
反被動為主動,開始貪婪的吸取她的甜美,舌頭熱烈纏綿的卷吸著她的粉嫩小舌,
雙手抱著她的身子,不安分約上下撫摸、遊移著……

  「嗯……」喬書琪在他熱情的攻勢之下,情不自禁的吟哦出聲,原本只是單
純想要讓他的身子好過點,卻沒想到這個吻竟夾雜著他的熱情,最後演變成了激
情的索求,她的體內升起一股燥熱,隨著他的熱情,她的欲望也隨即席捲而來。

  他的手扣在她的頸後,讓她與他的唇更加的密合,他的一隻手沿著她的背部
曲線滑動著,感覺兩人的氣息相交纏,再也分不清。

  正當他的手想要更進一步探入她的衣服裡時,他卻敏銳的聽見不遠處傳來的
腳步聲,他不慌不忙的再次深吻著她,眷戀不已的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吸吮後才不
舍地放開她。

  他扶著還因為他的熱吻而暈眩不已的喬書琪站了起來,並將她給擁入懷裡,
溫柔的輕拂著她的發,輕點著她的鼻尖道:「你看你,全身都弄得髒兮兮的。」

  「哼!還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先把奶油抹在人家的身上,我會這麼狼狽
嗎?」

  「彼此彼此。」他指了指自己一身的奶油蛋糕埋怨的道:「你還不是很英勇
的在我的身上留下記號,而且看起來戰績還十分的輝煌呢!」

  「我這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她抬了抬下巴,斜睨他一
眼,然後將頭偏向另一邊,卻意外地看到有人朝他們走過來。

  「是!你最有道理了。」他寵溺的看著她。

  「任翔?」

  一聲驚訝的女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親昵,也讓呂任翔皺起了眉頭,

  喬書琪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女郎,她看起來約莫二十歲上下,長得美
豔動人,眼底還閃著驚訝的光芒,她朝呂任翔大喊著:「任翔,我剛開始還以為
自己眼花了,真沒想到,你、你竟然可以走出戶外,真是太好了。」

  她邊說邊激動的握住呂任翔的手臂,還親昵的擠向他,差點把喬書琪給擠開,
幸好他眼明手快的把她給拉住,瞧也不瞧那位年輕女子一眼,便對喬書琪說:
「走,我們回房去梳洗一下。」

  「任翔?她……」喬書琪看到那名女子因為呂任翔的舉動,而顯得有些的失
望與難過,於是開口想要提醒他。

  但呂任翔卻不予理會,只是拉著她的手一直往屋內走去,任憑那名女子在後
面追趕。

  當他們來到主屋的客廳正想踏上樓梯時,卻被何雪若給喊住,她輕喊著呂任
翔,要他過去,他先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陰沉著一張臉,拉著喬書琪走到自己母
親的面前。

  何雪若對於他不發一語的舉動,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她露出一抹親切的微笑
對他說:「任翔,來見見你阿姨和表妹,雖然她們常常來這裡,不過你們卻很少
有機會見面,難得今天你願意出來,就和她們打個招呼吧!」

  何雪若真的很高興,沒想到她們請來的這位護士小姐這麼厲害,竟然可以讓
任翔有這麼大的改變,縱然她沒有親眼看見,但光是從旁人的報告中得知,就足
以讓她欣喜若狂,看來他們呂家有救了!

  見呂任翔動也不動,連出個聲音也不肯,何雪玲只好先開口熱烈地說:「哎
呀,姊姊,真沒想到,我只不過去日本半個月,一回來竟能看到任翔走出自己的
房門,還玩得一身髒兮兮的,真是不簡單哪!」

  何雪若聽不出妹妹的諷刺之語,依然笑吟吟地答道:「是啊!全都是書琪的
功勞,要不是有她,我們家任翔也不會改變這麼多,我真是太高興了。」

  但是呂任翔卻聽出何雪玲對他的嫌惡,他不發一語地只是冷冷的瞄了她一眼,
聽見喬書琪對她們說:「伯母,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只是盡我的本分而已。」

  「既然知道本分的話,那就該知道這是我們家人的聚會,識相的外人就該自
己回避,不必等主人暗示吧?」何雪玲高傲的睨了喬書琪一眼,看來在她不在的
這段日子裡,情勢顯然有了很大的變化。

  何雪若一向瞭解自己妹妹的個性,愧疚的正想要喬書琪別放在心上時,呂任
翔卻突然發起脾氣。

  「住口!」他一開口就這麼兇惡,讓每個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只能怔愣的看
著他,「這裡還輪不到你來作主,書琪是我的人,她不是什麼外人,若要說外人,
那也該是指你吧?阿姨。」

  他的話讓何雪玲面子有些掛不住,連忙對何雪若埋怨道:「姊姊,你是怎麼
教小孩的?任翔他怎麼可以對我說這種不敬的話,我可是他的長輩呢!」

  「這……」何雪若有些為難的看向呂任翔,眼裡滿是無奈,這孩子從小就鮮
少開口說話,也和每個人都不親近,她看得出來書琪是他唯一願意接受的人,剛
才雪玲是過分了點,任翔會替她出頭,她一點都不意外。

  更何況,書琪這孩子也十分討人喜歡,自從她來了之後,除了陪伴任翔之外,
若有空閒的時間也會來找她說說話、解解悶,甚至還會注意到她的身體健康,讓
她覺得非常的窩心。

  「怎麼?姊,難道你就要放任一個外人來欺負我嗎?」

  「雪玲,你別這麼想,書琪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兒,她剛才從頭到尾也沒說
過你一句不是,你就不要找麻煩了。」

  呂任翔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替書琪說話,他知道母親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妹妹,
也時常不論對錯的護著她,是什麼讓她改變了?

  他疑惑的轉頭看向喬書琪,發現她和母親交換了一抹了然的微笑,似乎有了
一定的默契。「好啊!原來你背著我和母親暗通款曲,被我抓到了喔!」他附在
喬書琪耳邊小聲的說。

  喬書琪一聽到他的形容詞,馬上就不客氣的槌了他一下,再瞪他一眼,又好
氣又好笑的說道:「什麼暗通款曲?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好嘛,我才不管,你怎麼可以和他們這麼好?我以為你只和我一個人好呢!」
他耍賴的向喬書琪撒嬌。

  「你少孩子氣了,說那什麼傻話啊?他們可是你的父母耶!」她無奈的捏了
捏他的鼻尖,語氣中有著無盡的寵愛。

  兩人視若無睹的打情罵俏讓何佳珍看得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她和媽媽才去日本玩一趟回來,就什麼都不對了?

  而何雪玲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她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姊姊,竟然會一改平
常的寵溺,不但不幫她說話,而且還說她的不是?「姊,你竟然怪我找麻煩?」

  何雪若沒有直接回答,只是不停的說著喬書琪對呂家的影響,包括自己的丈
夫也逐漸的複元了。

  「姊,你、你是說姊夫……他、他可以開口說話了?」何雪玲的語氣裡帶著
震驚。

  這怎麼可能?她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的姊姊,心裡真的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
的改變,怎麼她才去日本遊玩回來,就什麼都變了?

  「是啊!」何雪若十分開心的說:「你都不知道這半個月來任偉的改變有多
大,雖然他還是臥病在床不能動彈,可是他的腦子可沒壞,這些日子來,書琪總
是會來我們房裡陪我們聊聊天或動手做做簡單的複健工作,沒想到有一天任偉竟
然開口和她對話。不僅如此,就連我的身子也愈來愈有活力了,所以才能坐在這
裡和你聊天,難道你都沒發現嗎?」

  是啊!何雪玲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姊姊一向很少在客廳裡坐這麼久的,而
且一天之中多半要在下午時分,才有些力氣可以起來走走,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
間,卻又疲累虛弱的需要躺回床上休息,但現在她一大早就和自己坐在這裡聊天,
也不見她喊累。

  這一切,難道都是那個特別護士的關係?何雪玲不得不多看了喬書琪幾眼,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本事可以讓呂家上下有這麼大的改變?

  倪恩裕那混蛋,這麼大的事竟然敢瞞著她?不過若不是她現在回來親眼所見,
她還真不敢相信。要是她再晚點回來,不就沒她們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她的發愣讓何雪若感到疑惑,連忙伸手搖了搖她,「雪玲,怎麼了?」

  她的叫喚讓何雪玲回過神來,她立刻露出笑容,伸出手來握住何雪若的手,
對她說道:「姊姊,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何雪若不疑有他的回答,卻發現雪玲的眼光一直往她的身後望去,
她也連忙調轉視線往回看,這才發現兒子不知何時又和書琪昵在一起,正旁若無
人的打情罵俏。

  何雪若臉上的表情是純然的喜悅與意外,她沒想到原來是愛情的力量讓她一
向冷漠的兒子有了這麼大的改變,她看得出來任翔真的很喜歡書琪,這點從他的
眼神與舉止就可以輕易的看出。

  但她在注意到兩人的一身狼狽時,忍不住掩嘴而笑,並提醒他們說:「任翔、
書琪。」

  她的叫喚讓原本還在拌嘴的兩人連忙看向她,喬書琪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而呂任翔卻仍是一臉漠然。

  何雪若一點都不意外兒子對她冷淡的態度,只要他能和自己說說話、不要驅
離她,她就已經很滿足了,所以只是慈祥的對他們笑道:「你們自個兒看看,一
身黏呼呼又髒兮兮的一定很難受吧?快點上去洗個澡、換件乾淨的衣服,這樣人
也會舒服些。」

  「伯母,謝謝你的關心,我們馬上去。」喬書琪頂了頂呂任翔的側腹部,十
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低聲的道:「你是啞巴啊?不會和你媽答個話嗎?」

  誰知,他卻只是不發一語的拉起她的手,面無表情的朝母親點了個頭,就悶
聲不響的拉著喬書琪欲轉身離開,她只好對何雪若微笑的說:「那……伯母,我
們先上去了,你自己也要早點休息喔。」

  「嗯,我知道,別為我擔心。」何雪若看著兩個年輕人走上樓去,她眼底有
著滿足的笑意,雖然任翔剛才沒和她說話,但她一點兒都不介意,能看到任翔走
出那個封閉的小世界,已經讓她很慶倖了。

  當他們的身影走遠後,何佳珍馬上偎到何雪若的身邊撒嬌,「阿姨啊!你不
是答應要讓任翔表哥娶人家的嗎?」

  何佳珍的提醒,讓她有些愧疚的對她笑了笑,「佳珍,阿姨沒有忘了這件事,
只是任翔他……」

  何佳珍根本就不讓她把話說完,隨即插嘴開心的道:「那太好了!阿姨,人
家好喜歡任翔表哥喔,既然阿姨沒忘記,那不如我們等任翔表哥生日那天,就宣
布我和他的婚事,不知阿姨您覺得如何?」

  「是啊,是啊……」何雪玲在何雪若還沒開口前,連忙搶著答道:「姊姊,
我看也該讓兩個年輕人定下來了吧?之前任翔的身體一直不太穩定,可我看他現
在可好得很,不如就讓他們小倆口在任翔生日那天訂婚吧!」

  「可是,我還得要先問問任翔的意思呢!」何雪若不好意思一下子就拒絕她
們,畢竟當初是她自己向她們提起這件婚事的。

  「姊姊,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當初我是因為想到你們呂家香火延續的問題,
才願意讓佳珍這個活潑年輕的女孩子嫁給任翔的。你想想看,任翔的身體狀況可
不是個好選擇,再加上他的個性更是讓人無法忍受,我們是因為這些年都在這裡
受你的照顧,總覺得該找個機會報答你,而你當初也高興得一口答應了,怎麼現
在突然想反悔?

  不知為何,何雪若總覺得她這個妹妹的語氣變得十分刺耳,但她卻又無法反
駁自己當初的承諾,可是她看得出來,任翔是執著於書琪的,若是她自作主張的
替他訂下親事,恐怕她這兒子又會變回之前那個孤僻自閉的模樣,她到底該如何
是好?

  「要不這樣好了,我讓任翔自己來決定,若是他沒意見的願意接受我替他安
排婚事的話,那我就馬上在他生日那天宣佈佳珍和他的婚事,這樣可好?」

  「這……」何雪玲也知道她說得合情合理,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她,
但是何佳珍可不一樣了,她可是將呂任翔和喬書琪之間的親昵動作看在眼底,若
是阿姨不站在她這邊,那她又如何能將他給搶到手呢?

  一開始,她對呂任翔那副毫無生息的病懨偭模樣感到憎惡與排斥,總認為像
她這麼優秀的條件,呂任翔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就配不上她,而對於他一向封
閉在自己的世界裡,她倒是樂得輕鬆,只要他不來煩她,要她嫁給他,她還勉強
可以接受,反正她也是看在呂家女主人的身分上,才願意嫁給他的。

  她相信像他那種沒用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有體力把她給怎麼樣,到時候等
她坐擁呂家的財富,還怕沒有男人嗎?所以她才會聽從母親的話,由一開始的反
彈到安然的接受,滿腦子只想著當上呂家少奶奶後,她可以如何地大肆揮霍。

  可當她今早在花園裡看到呂任翔時,她簡直不敢相信那會是她偶爾所看到的
任翔表哥,他們很少見面,因為她實在受不了他那眼窩深陷又蒼白得毫無血色的
病鬼模樣,若是他半夜出來,不嚇壞人才怪呢!

  而那副瘦巴巴又弱不禁風的身子骨,好似風一吹就會倒,十足十的讓何佳珍
把他給瞧扁了,說不定嫁給他沒多久他就會死掉了呢!

  只是她沒想到,任翔表哥在臉色稍微好看點時,竟會是如此俊帥、斯文的男
人,尤其他剛才怒吼的那一聲,更讓她覺得他英俊非凡,想要得到他的欲望也就
更加地強烈。

  「我不管啦,阿姨、媽媽,我就是要在任翔表哥生日那天和他訂婚,我就不
信憑我的魅力,他不會對我動心,那個護士算什麼東西?哼!」她憤恨的站了起
來,然後對她們道:「反正阿姨你—定要站在我這邊就對了。」然後她轉身跑上
樓去。

  「快點,書琪,快點過來幫我的忙。」呂任翔的催促讓喬書琪走到他的身後,
想要看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她真不懂,一個大男人坐在化妝台前面那麼久能變
出什麼名堂來?

  當她好奇的湊上前一看,卻忍不住因眼前的景象而愣住,接著隨即笑出聲來,
「哈哈哈——你、你……」她笑得連話都說不出,她第一次看到一個大男人坐在
化妝台前那麼專心努力的在自己的臉上化著妝,那副認真的模樣,簡直讓她覺得
好笑。

  她的笑聲卻換來他的一記怒瞪,「笑什麼笑呀?我是要你來幫我,可不是叫
你來看笑話的。」他的語氣裡有著惱怒。

  「哈……我知道呀……哈哈哈……」在他的怒瞪之下,她根本就毫無收斂的
意思,依然笑個不停,絲毫不將他的瞪視與懊惱給放在眼底。看到他一手拿著粉
餅、一手拿著粉撲,正拼命的往自己的臉上撲上一層層的粉底,就讓她覺得好笑,
怎麼會有男人在自己的臉上作文章?又不是唱大戲。

  而且她發現桌上還躺著粉刷、粉筆、眼筆等等各種的化妝品,比她這個女人
所擁有的還要齊全,她最多也不過是上個口紅罷了,而他竟然……

  她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好了……我、我先不笑你,我問你,你這樣是在做
什麼呀?」

  「還不都你害的,你還好意思問?」他分神再狠瞪了她一眼,就又繼續著手
上的動作。

  「我?」喬書琪用手指著自己的鼻頭,不敢相信他化妝的念頭又和她有什麼
關係了?又不是她叫他畫的。

  「沒錯!就是你!」他十分肯定的說著,還放下手上的東西,轉身看著她,
「要不是那天早上在花園裡,你過了些氣給我,讓我臉上的氣色好了許多,我也
不會惹上這個麻煩,你說,這不怪你,難道要怪我嗎?」

  「喂——」喬書琪抗議的對他說:「任翔!你怎麼可以怪我咧?想想當時是
你自己一副快斷氣的模樣,我也是關心你才好心救你的耶,現下你卻反而怪起我
來了?怎麼我就看不出我這麼做的好意,會變成一個麻煩來啦?」

  呂任翔只是輕哼了聲,瞪視她的模樣仿佛在告訴她,說她正在裝傻,然後才
又冷笑的道:「還敢和我狡辯?我問你,現在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花癡女纏著我,
難道你都沒看見嗎?」

  「喔——你說她喔……」喬書琪忍不住拉長聲音,恍然大悟的叫了一聲,然
後對他露出了然的同情表情,讓呂任翔氣得用力敲了她的腦袋一下,而她也不服
氣的槌了他一拳。

  「你打我做什麼啦?」

  「當然要打你啊,你那是什麼表情?哼!」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她這些天
對他忽略得實在可疑,於是用著算帳的表情瞪視著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何
佳珍來纏著我時,都給我躲到一邊去看好戲了,這筆帳……嘿嘿,你覺得我要怎
麼算啊?」他說到最後,聲音只能用陰沉來形容,讓喬書琪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她陪笑的對他安撫的說:「這你又不能怪我,是、是你阿姨要我在你們相處
時,識相的離你們遠點,免得不小心成為大電燈泡的,我只是人家請的一個看護
而己,當然只得安分守己的乖乖聽話啊!」

  「喔————」

  呂任翔眯著眼睛盯著她看,那眼神充滿了算計,讓喬書琪的身子忍不住有些
顫抖,奇怪了?這件事有必要讓他用這種可怕的眼神來對付她嗎?

  跟著他的這段日子,讓她在他處理公事時,看到了他陰冷狠絕的一面,那種
可怕的表情與眼神,讓她慶倖自己不是他的敵人,可是、可是他現下怎麼用這種
眼神看她啊?

  「你、你……」她嚇得說不出話來,但呂任翔卻已逼近她面前。

  「書琪,我記得我們曾約定好,你是來照顧我的,自然只需聽我一個人的,
怎麼現在你又必須要乖乖聽別人的話了?我可不記得你在我面前,有這麼乖乖聽
話喔。」

  「那是因為……」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說實在的,看到他被
別的女人纏上,她的心裡又哪裡會好過了?雖然他沒有任何反應,可她的心裡還
是難受啊!

  面對他的逼迫行為,她忍不住心底的委屈衝口說:「我不躲到一邊去,難道
要我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女人抱著你、親熱的叫你的名字嗎?我算什麼?我根本
就什麼也不是,但她可不一樣了,她是你家人同意的結婚物件,我不到一邊涼快
去,難道要不知恥的纏著你不放嗎?」

  這可是呂任翔第一次看到她有這麼大的反應,剛開始他有點驚訝,但隨即而
起的卻是喜悅。

  「你在吃醋?」

  「誰在吃醋了?」她急忙的否認,不想對他承認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這種
時候,她更是想要逃避,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若是和何佳珍訂婚的話,那她還真不
知該如何自處?再看到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她就更是氣憤。

  什麼嘛!這個臭男人,看起來一副無害溫和的模樣,實際上卻壞死了,老是
欺負她,讓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對他使性子的道:「我就是吃醋,怎麼樣?你
咬我啊!」

  看她這副倔強的模樣,讓他心疼極了,他連忙伸手將她給擁入懷裡,朝她的
臉頰輕咬了一口,對她輕笑的說:「這可是你自己要我咬的喔,幹嘛瞪我嘛!」

  「你……」沒想到他真的咬她,這個輕咬咬痛了她的心,難道他這個舉止是
告訴她,她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嗎?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委屈,忍不住眼眶一紅,迅速的轉身背對他,不讓他看到
自己脆弱的一面,為了他,何雪玲母子對她的冷嘲熱諷她全都可以忍下來,她總
天真的認為只要他要她、喜歡她,這樣就夠了。

  可是沒想到,連任翔的母親也開始對她冷淡起來,也不要她去陪著他們,這
一點讓她非常的難過,這些事她全都沒告訴任翔,因為她不希望他過於擔心而影
響了身體,畢竟他還要忙著公事,看他每天都忙得很累的樣子,她就不忍再增加
他的負擔。

  但她只是一個女人啊!就算再堅強、再樂觀,也需要有人呵護疼愛,現下面
對他,所有偽裝全都無法再維持,但她卻又不想讓他看見,她內心的恐懼,要她
如何能說得出口呢?

  誰知細心的呂任翔馬上就看出她的不對勁,連忙扳過她不情願的身子,在看
到她頰上的淚水時,忍不住又是—陣心疼,他對她低喝:「是誰欺負你了?我替
你出氣。」

  聽到他這麼說,喬書琪再也忍不住地投入他的懷裡盡情的哭著,呂任翔本想
要繼續追問,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也只好暫時按捺住,他柔聲的撫慰著她,「書
琪,我知道我剛才有點過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麼對你了。」

  喬書琪只是一個勁兒的搖搖頭,然後才拭去淚水,對他虛弱的笑道:「和剛
才沒關係,我只是、只是害怕……」

  呂任翔忍不住蹙起眉頭,疑惑的看著她,「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有我在,
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你的頭上的,我會保護你。」他像在保證似的,伸手將她
給拉到自己的懷裡,並與她一起坐在椅子上,擔心的看著她。

  「多久?」

  「什麼?」他怎麼突然覺得愈來愈不瞭解她的想法了?她說話怎麼沒頭沒腦
的呢?

  「我的意思是說,你、你會保護我多久?」

  她眼底的不確定、臉上害怕的表情,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也讓他明白了她
的不對勁之處,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對她說:「傻瓜!難道我沒告訴你嗎?我要
你留在我身邊照顧我一輩子,既然有一輩子那麼久,那我對你的保護當然也是一
輩子的羅!」

  「那……如果有一天你結婚了呢?」


                第六章

  呂任翔並沒有回答喬書琪的問題,只是靜靜的望著她,他那模樣讓她不禁有
些不安,不知他為何要這樣看著她?直到她不耐的推著他的手臂,他這才對她道:
「書琪,你很不相信我喔?」

  喬書琪疑惑的盯著他,反駁的抗議:「我哪裡不信你了?」奇怪?她明明是
問他有關於一輩子承諾的事,怎麼會變成信不信任的問題了?

  「還說沒有!我剛才明明說我對你的保護是一輩子的,你竟然還敢反問我如
果有一天我結婚的事,怎麼?我都對你許下承諾了,難不成你還要再確認一次嗎?」

  「承諾?」她疑惑的重複他的話,「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我許下承諾
了?」女人就是這樣,一定要確認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才能感到安心。

  她的反應讓呂任翔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女人怎麼這麼難搞定啊?「好吧!
那我就再對你說一次,你給我仔細聽好羅。」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的對她說:
「我呂任翔今生唯一想保護的女人,就只有你喬書琪一人,而這個保護當然指的
就是一生一世的守護,就算我真的要結婚,唯一的人選也就只有你而已,這樣你
聽清楚了嗎?」

  他的話讓她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她竟然可以從他的口中聽到他的心意,
心底的喜悅開始氾濫開來,她笑著對他點點頭道:「聽清楚了。」

  他的承諾、他的保證比任何話語都還能令她信服與開心,偎在他的懷裡,她
感到心滿意足,女人要的真的不多,只希望所愛的男人能真心對待,這樣就已經
足夠了。

  呂翔輕推開她,並對她說:「既然我們都說好了,那……你還不快來幫我?」

  說完呂任翔又坐回化妝台前,專心的描繪著臉上的妝,喬書琪並沒有接過手
去幫他,只是疑惑的問道:「任翔,你為什麼要化妝啊?」

  他沒有看她,依然努力地在自己的臉上撲著一層層的粉,然後對她道:「你
覺得我這樣夠不夠白?」他將自己的頭轉來轉去,讓它在鏡裡呈現不同的角度,
仔細的觀看著自己精心描繪的作品,「還是應該再多撲幾下?」

  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她還真不懂他為何要把自己的臉塗成這樣,但仍下意
識的將她的看法說了出來:「不用了啦,你看起來好像僵屍喔,再塗下去的話,
我看就可以直接躺到棺材裡去了。」

  聽到她的形容詞,呂任翔滿意的停住了手,隨即開始在眼窩的地方做手腳,
他的樣子讓喬書琪覺得好眼熟,突然想起了他們剛見面時的情況,於是她大叫一
聲,對呂任翔呼喊道:「好啊,原來你是在裝病!」

  呂任翔對於她的呼喊只是挑了挑眉,邊畫邊澄清說:「我才沒有裝,我身體
本來就不好,只是後來請了個氣功師父來教我調節體內的氣,才讓自己的血液循
環好了些,雖然我學得很有成效,但是病症並沒有因此而根治,只是大有起色罷
了!」

  「那你為什麼不讓人知道,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這當然是有目的呀!其實我的病根本就沒法完全根治,有時發起病來,還
會狠狠地發燒一個星期,有時我也很氣自己沒用,不過一般來說,我都會小心地
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儘量減少和人接觸的機會,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
身體進展。」

  「任翔,你還是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瞞著大家呢?難道你不知道他們會替
你擔心嗎?」

  「我當然知道啊!不過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有我的目的呀,何況這事若沒個
解決,我當然得繼續偽裝下去,畢竟……我的身體雖然改善了不少,但依然是個
體質虛弱、容易生病的人,若是沒有充分把握,我絕不能讓人知道我的狀況,免
得讓大家空歡喜一場,而那位氣功師父和我父親是忘年之交,所以我也請他替我
保守這個秘密,直到我願意公開為止。」

  「你說了那麼多,還是沒把事情說出來啦!」喬書琪有些不悅的瞪著他。

  「現在時機還沒成熟嘛,何況我不想讓你擔心。」看她依然不滿的瞪著他,
他笑著將她給拉到自己的身側對她道:「我保證,等能夠讓你知道時,我就一定
會告訴你,這樣奸不好?」

  「可是你之前的氣色已經好很多了,現在再這樣裝下去,還有誰會信你啊?」

  「所以我才說是你的關係嘛,我怎麼知道你的氣這麼好用,你每次都不顧我
意願就硬是渡氣給我,讓我的體內愈來愈舒坦,就算病發也有你在旁邊看著,想
要氣色不紅潤才怪!」

  「人家也是擔心你嘛,更何況我發現我渡氣給你,對我根本就沒任何的損害
啊,只是為什麼我才渡給你氣沒多久你的臉色就會回復蒼白了妮?你到底是都吸
到哪裡去了啊?」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怨嗔,讓呂任翔忍不住失笑。

  「這種情況我也不清楚,何況這又不是吃飯,我怎麼會知道它是吸收到哪裡
去了?不過,我的身體變得較有活力是事實,臉色好不好看,就不要計較那麼多
了,反正不管我氣色好不好,你還不是都會這麼愛我。」

  「哼!少來,誰、誰愛你啦!」聽到他這麼說,她忍不住滿臉通紅,這個人
怎麼這麼不知羞嘛,老愛把這種話掛在嘴邊,害她不自在極了。

  她如此嬌羞可人的模樣,讓呂任翔不禁有些心動,他連忙清了清喉嚨,正色
的對她說:「書琪,你以後還是少渡氣給我,因為我真的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
麼後遺症,我不希望你在救了我之後,卻反而害了自己,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的表情卻是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別看
他平常既柔弱又溫和,若是堅持起來也是倔得很,讓她完全拿他沒轍。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也知道你不忍看著我因發病而痛苦,但是我更不想失
去你,所以我不願意冒一點點的險,書琪,你絕對不知道,在沒有你的日子前,
我是多麼的孤寂,有了你讓我的生活有了意義,我不能忍受失去你,你知道嗎?」

  喬書琪發現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對她的依賴似乎一天比一天還要重,但
她不在乎,她好高興自己能夠被他需要、被他重視,她笑著拉起他的手,讓自己
的臉頰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並對他保證道:「任翔,你不必擔心,只要你
還要我,你就永遠都不會失去我。」

  「嗯。」呂任翔根本就不曾怕過什麼,但是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他知
道,她對他是愈來愈重要了,重要到比他的性命還要值得珍惜。

  若不是喬書琪的出現,他或許還需要一、二年的時間,才能把這件事情給解
決掉,但有了她的氣幫助,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也更能早一步把事情解決,
「書琪,你會幫我吧?」

  「不論是什麼事情,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幫你到底。」

  「好,那你現在就幫我化妝成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

  「嗯……」喬書琪抬起眼來,看著他化了一半的妝,故意以嚴肅的表情對他
道:「我沒有把握可以做到你的要求耶!」

  「沒關係,你盡力而為就是了。」他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她。

  喬書琪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後,正經的對他道:「這可是你說的喔?我先警告
你,我可是從沒化過死人妝,你可別……啊!」她忍不住叫了一聲,瞪著他道:
「你、你幹嘛咬我的手啦!」

  「哼!我是要你替我化妝成我之前的樣子,你在說什麼死人妝?我又不是死
掉了。」

  他孩子氣的怒瞪著她,對她的口無遮攔感到很是氣惱。

  「好嘛!好嘛!算我說錯話了,你大人有大量,就請原諒小女子我吧!」她
臉上雖然一副陪笑的表情,可是心底早就決定要好好的回報他。

  呂任翔只是輕哼了聲,勉強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好了,快點動手吧,要
不然待會兒那個花癡女來了,我豈不是死定了!」

  喬書琪邊動手邊對他說:「你要我把你化成病入膏盲的模樣,真的只是為了
躲你表妹嗎?」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我還有別的作用羅!」

  「喔?」她疑惑地看著他,然後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又對他哼了聲:「先生,
我突然發現你這個人好像有很多的秘密,而且似乎還瞞了我不少事情喔。」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哎呀!沒想到,我的寶貝琪琪還真是敏銳啊!沒錯,
我是有些事沒告訴你,不過你難道沒懷疑上次我怎麼會突然在倪叔進來時發病嗎?」

  「當然有啊!」她用力的點點頭,以強調自己對那件事的疑惑,「對啊!你
怎麼會突然發起瘋來,那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耶,嚇都被你嚇死了。」

  「那你怎麼不問我呢?」

  「因為我怕你不告訴我啊!」就算問了也是白問,她瞪著他的眼裡有著不滿,
要是他想告訴她,他就會說;但若是他不想告訴她,就算她再怎麼追問,他還是
死都不透露,這種討人厭的個性,一點都不可愛!

  「喔……」呂任翔用力的掐了掐她的臉頰,戲譫的道:「你在心底偷罵我喔。」

  「別掐啦,會痛耶!」她抱怨的偏過頭不讓他碰她,「你再這樣不安分,待
會兒把你給化醜了,你就不要怪我。」

  她的警告讓他不敢再亂動,只是繼續笑著對她解釋說:「好啦,不鬧你了。
其實我上次會突然那樣,是因為倪叔進來的關係。」

  「咦?他不是你在公事上最得力的助手嗎?」

  「不只呢!在我父親接任總會長時,他就已經是我父親的得力助手,不論任
何大小事物他都會參上一腳,非常的受到重視呢!」

  「既然他會這麼受到重視,那就表示他很受你們的信任羅?」

  「是啊,就是太受信任了,所以我不得不在他的面前演演戲啊!」

  「這話怎麼說啊?」

  「書琪?」他突然用著十分嚴肅的表情看著她,「在這個家除了我之外,不
論是誰你都不能隨便相信,知道嗎?」

  「這……難道也包括你母親和你姊姊嗎?」

  呂任翔微蹙起眉來對她說道:「怎麼?你和我老姊也混得那麼熟了?」

  「當然啊!」她高傲的睨了他一眼,警告的提醒他說:「你老姊可是和我說
了不少你的偉大事蹟呢!」

  「是嗎?」他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腰,並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讓她的臉與
他的貼近,眼中流轉著不懷好意的光芒,「這麼說來,你不就知道我有多麼壞羅?」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告訴你,你姊姊被你算計,並不代表我和她
一樣喔!」

  「是嗎?」他的嘴角浮現一抹狡猾,若是他告訴她,把她拐來自己身邊也是
他的計謀之一,不知道她會不會氣得跳腳呢?

  「當然是,你不要動手動腳啦!」她覺得只要他一靠近,她的心臟就會怦怦
地跳動得很厲害!這可怕的男人,怎麼愈是相處,她就愈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給騙
了呢?

  「好吧!那我就不逗你了,沒錯!我老姊也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也很快就
察覺到我們家不對勁的情況,所以她和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你若有什麼事也可
以找她商量。」

  「哼!你們好神秘喔!」

  「不要生氣嘛,我知道被人瞞著的滋味很不好受,可是我現在一時也很難解
釋清楚,你只管照我的話去做,好好的和我配合,這樣就行了。」

  看著他的臉上畫著自己的精采傑作,喬書琪的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她倒
退了一大步,對他宣佈:「好啦!大功告成。」

  呂任翔一聽到她這麼說,就將頭調轉到鏡子前面,想要好好看看她的手藝如
何,沒想到他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真是差點氣死了,他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也
被她給氣到幾乎發黑。

  他迅速的扭頭瞪著她,還用極陰冷的語氣咬牙切齒的道:「你、完、了!」

  他端著一張由喬書琪彩繪出來的可怕臉龐,朝她慢步走去,只見喬書琪仍邊
不知死活的大笑,邊往退後,以期可以遠離他的怒火,「這……你可不能怪我啊
……我就說我不會畫了嘛,是你自己硬要我幫忙的啊!」

  她那副無辜的模樣,更是讓呂任翔想要殺人。「如果你真的不會畫的話,就
不會把我畫成這個鬼樣子了!」他氣憤的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只見他原本被塗了厚厚粉底的臉,在兩頰之處竟畫了兩團紅紅的胭脂,而該
蒼白無血色的唇竟然被粉色的唇膏取而代之;眼影的地方也抹上淺淺的紫色,除
了那兩團醒目的紅色胭脂外,她簡直就是把他當成女人一樣在化妝。看到自己成
了這副德行讓他氣得幾乎冒火。

  「呃……翔,你先不要生氣嘛,雖然說那臉頰是有點過分的火紅啦,不過其
他的地方就還好啊,你不覺得我把你化得豔麗無雙、嬌媚動人嗎?」她邊說還邊
欣賞的點點頭,若是不要有那兩團胭脂的話,他還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呢!

  「你還敢說!」她一點悔改的跡象都沒有,而且還滑溜得很,讓他怎麼捉就
是捉不到,他憤恨的死瞪著她,不敢相信她還笑得出來。被人說成像個鬼,他倒
一點也不會介意,但若是被人說成像個女人般漂亮,那可是他萬萬無法接受的。

  但是她現在竟然把他化成這個樣子,要他如何不為之氣結?更何況,她不是
把他化成個女人的樣子而已,還加上了那兩團紅色的胭脂,真是怎麼看就怎麼醜,
想到這裡,他衝動的抓起化妝臺上的化妝品,威脅著她:「好呀,你敢整我?看
我怎麼回報你!」

  喬書琪的尖叫聲不斷地在房間內響起,只見她拼命掙扎著想閃躲,而呂任翔
則不由分說的拿起化妝品就往她身上塗抹,搞得她一身狼狽,而她也不甘示弱的
回報他,沒多久,兩人身上就像上了彩繪般可怕。

  這時,呂家兩老冒了出來,當他們看到呂任翔和喬書琪兩人身上的五顏六色
後,竟然也興致勃勃地參上一腳,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老帥哥呀,真沒想到我們家的任翔和孫媳婦兒眼光竟然這麼獨到,也學我
化起妝來了,他們多麼的識貨啊,連我臉上這獨一無二的妝也學會了,真不愧是
我的乖孫子耶!」

  呂奶奶突然冒出來的話,讓呂任翔和喬書琪同時停下動作,兩人看向老奶奶
一向塗得花花綠綠的臉,然後再看著彼此臉上的傑作,忽地冒出爆笑聲來,並互
指著對方,笑得無法自抑……

  在嬉戲笑鬧過後,喬書琪連忙回房間去梳洗、換衣服,當她再度回到呂任翔
的房間時,差點被眼前的情況給驚嚇住。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這一刻痛苦的緊縮、幾乎要碎成了片片……

  沒想到她前腳才剛走,他竟然就和何佳珍熱烈的親吻著,眼前這幕親昵的畫
面,刺傷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

  好痛哪!真的好痛……她下意識的撫著自己的胸口,那兒正隱隱地作痛,她
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伸手想捂住自己的嘴,卻發現她的輕泣已經傳入
了呂任翔的耳裡……

  當呂任翔抬眼看見她時,忍不住低咒一聲,趕緊用力推開纏著他不放的何佳
珍,他大步走向喬書琪——她泛紅的眼眶及眼底的震驚與悲痛,讓他的心狠狠的
揪疼起來。

  「書琪……」他想要上前向她解釋,她卻宛如他是兇神惡煞似的,不斷的往
後退並逃了開,他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另一個力量扯住不放。

  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下著命令:「放手!」

  「不要。」何佳珍死命的抓住他的手臂,不願讓他去追喬書琪。開什麼玩笑,
她好不容易終於引起了他的興趣,怎麼能錯失良機呢?若不是那個女人的出現,
說不定他早就是她的了。

  「你最好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的語調里加了幾許厭惡與殘酷。

  「任翔表哥……」何佳珍攀著他,對他撒嬌的道:「你怎麼了嘛?何必要為
了那種女人壞了我們之間的好事?你剛才不是也抓著人家吻個不停,怎麼馬上就
變臉了?」

  「哼!」呂任翔忍不住對她嗤之以鼻, 「蠢女人!你當真以為我會看上你?
你自個兒也不去照照鏡子?我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全世
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絕不會多瞧你」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太過分了!」聽到他殘酷無情的話,她臉上的
表情是不敢置信的震驚,「你……你剛才明明……」原本一開始她對他投懷送抱
時還真怕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卻突然狠狠地吻住她,讓她受寵若驚,甚至欣喜若
狂的認為自己離呂家少奶奶的位置已經不遠了。

  誰知道,他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要她如何能服氣?

  「我明明怎樣?」呂任翔一改之前的溫和柔弱,用力的甩開她的身子,惡意
的讓她跌落在地毯上,而他冰冷的眸光就像會凍傷人般地射向她,語氣裡滿是令
人難堪的鄙夷。「別以為剛才我真的在吻你,你還不配呢,若非你還稍微有點利
用價值的話,我連碰你都嫌髒。」

  他說完後,隨即準備離去,卻又突然冷冷的警告她說:「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別以為我真的病到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揚長而去、他話裡的警告意味,似乎都在透露著他的深藏不露,這個發
現讓何佳珍只能怔愣的坐在地上,看著他絕情的離去。

  呂任翔看到喬書琪正沿著花園的小徑快步的走著,他連忙想喊住她,哪知她
卻加快腳步的離去,她這個舉動讓他十分的緊張,生怕她再也不理會自己,趕緊
追了上去。

  可是在他追上她之時,她卻像鐵了心般地不但不理會他、也不肯看他,甚至
不願聽他解釋,這種決絕的反應,讓他恐懼了起來,他好怕她再也不理他。

  他知道她是一個倔強又剛強的女子,剛才的誤會若不解釋清楚,恐怕她真的
永遠都不會再理會他了,於是在她無情的拍開他的手,並且轉身想要離去時,他
突然痛叫了一聲,然後蹲了下來。

  他的痛叫讓喬書琪的心一緊,連忙轉過身子來看著他,只見他正蹲在地上,
仿佛很痛苦的模樣,喬書琪嚇得直覺想要奔上前去,但之前他背叛她的那一幕卻
浮現在眼前,讓她有些猶豫,不知該上前或是離去。

  不舍的心疼讓她很想上前去關心他,但是剛剛的刺傷痛楚卻垃址菩她的心,
她在兩種情緒之間不停地掙扎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蹲在地上的呂任翔則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她的身影,發現她原本向前的身子
正在猶豫著不知該往前還是離開,她的猶豫讓他的心飛揚了起來,他明白是她對
他的感情讓她放不下他,所以她絕不會狠心的棄他而去。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狡獪的光芒,嘴裡更是大聲的呻吟著,想要以弱者的姿態
來爭取她的同情,讓她願意靠近他,聽他的解釋。

  他更加劇烈的痛苦呻吟傳進她的耳裡,讓她心驚膽跳的不禁移動腳想要跑到
他身邊,卻發現他的身子正緩緩地倒向地上,她更是害怕地連忙加快腳步奔向他
的身邊。

  扶住他的身子後,她沒有猶豫地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希望能夠幫助他好起
來,沒想到呂任翔的雙手卻緊緊地扣住她的腰,主動迎合她的親吻,在她驚喘的
發現自己被騙時,他滑溜的舌已竄入她的嘴裡。

  呂任翔貪戀不已地汲取她口中每一處的甜美,他的雙臂緊緊鎖住她嬌柔的身
軀,生怕她會再度逃離他的身邊。

  他狂熱的舌尖不斷地挑逗著她,蓄意激發她體內的欲望,舌尖所及之處,皆
引發出她一陣無法自抑的戰慄……

  情欲的熱浪隨著兩人親昵的唇齒相依、口沬相濡傳遞到四肢百骸,她無力抵
抗他突如其來的熱情與侵略,也無法抗拒他的唇舌所挑起的濃郁情愛。

  低低的呻吟聲不斷地從她被吻得紅腫的唇瓣中傳出來,她忘我的緊抓住他的
身子,以免自己因癱軟而滑倒在地……她就是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看到她虛軟無力的躺在他的懷裡,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她的唇,而他原本
穩定的氣息也紊亂不已。

  呂任翔以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紅腫的唇瓣,欣賞的目光不曾稍離她迷離的目
光及因酡紅而顯得柔媚的雙頰。

  「書琪,聽我說,我沒有背叛你,真的……」他認真的對她保證,因為他發
現她已從迷離的情緒中清醒了過來,而且還不停地抗拒著他。

  他將她緊鎖在自己的懷裡不願放她離去,堅持非要將事情給說清楚不可。
「書琪,不要這個樣子,難道你不相信我嗎?連我對你的情、你的心,你也要因
為那個誤會而一併否決掉嗎?」

  他的語氣裡夾帶著嚴厲與氣憤,但仍是努力地想向她說明:「我知道今天若
是換我看到這幕情景,也一定會很難受,可是我絕不會就這樣走開,反而還會去
揍那個膽敢吻你的混蛋。」

  看她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他,他回給她一個微笑,並用著認真深情的表情對
她說:「因為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我相信你絕不會背叛我,也相信
你一定會忠於自己的感情。」

  他的話讓喬書琪啞口無言,只能默默的盯著他看,不一會兒她的眼睛裡染上
了一層水濛濛的薄霧,她泛紅著眼直瞅著他看,先前那一幕似乎已不再讓她覺得
那麼疼痛,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看到她的反應,他就知道她已經釋懷了,心底也終於松了口氣,知道自己不
會失去她了。

  「任翔,這麼說來,是我誤會你了?」她感動於他對她的信任,反觀自己的
不信任,一定刺傷他了吧?

  她不安的眼裡有著不確定,這讓呂任翔耐心的對她說:「沒關係啦,以後你
一定要學會信任我,就算眼見為憑,有時也不一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呀!」

  兩人的誤會冰釋後,互動的情況又回到之前的輕鬆自在,喬書琪在他的懷裡
展露歡顏,疑惑的對他說:「那……就算我相信你,你要我怎麼做?」在那種場
合之下,她還能多說什麼嗎?

  「你可以上前來用力的分開我們,把我搶回來,然後賞她一記粉拳啊!」

  「是喔,你說得倒是輕鬆。」她可愛的皺了皺鼻頭,斜睨了他一眼,並朝他
揮出一記粉拳,而後輕輕的落在他的胸口,「別忘了,你可是個大男人耶,竟然
會被一個女人給偷襲成功,而且還掙不開來,這種事要是說出去,誰信你呀?」

  他微笑的握住她落下來的粉拳,可憐兮兮地對她哀怨的說道:「誰會不信嘛!
想想看,我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弱男子耶,怎麼可能抵抗得了她的霸王硬上
弓嘛!」

  看他撒嬌的在她懷裡耍賴,讓她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她用力的想推開他
靠在她胸前的頭顱,完全不甩他那故作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被他騙了一次還情有
可原,若是再被他給騙一次,那就是自己呆了。

  但她喬書琪可沒那麼呆,所以她決定不理會他的哀兵政策,迅速地起身往屋
裡跑,還邊回頭對他喊道:「哼!你那點把戲我早就看穿了,去騙騙三歲小孩,
看他上不上當吧!」

  笑死人了!都幾歲人了,還在她面前裝可愛?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好笑,但嘴
角卻忍不住浮現一抹幸福的笑意,其實她並不介意他對她撒嬌,他這個舉動反而
讓她有一種幸福的感動,可是這一點她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要不然他一定會利用
這點把她給吃得死死的。

  「好呀!你竟敢溜掉,等我追到你,你就完了!」呂任翔的心情從沒這麼好
過,而輕鬆的心情也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異常良好,尤其剛才他又藉由親吻,
得到了不少書琪給他的氣。

  既然在何佳珍身上沒有發生這種現象,那就代表書琪的特殊只專屬於他,他
知道他們之間的親熱並不會傷害到她的身體,那種時刻想要擁有她的熱烈念頭就
無法再消除,而且他也很想要知道,若是他們藉由彼此的親吻,可以幫助他的身
體狀況有所改善,那若是他們結合了……又會如何呢?

  他並不是真的想藉由與她結合而得到什麼幫助,而是那股想要佔有她的欲望
早已熾熱的令他喘不過氣來,更恨不得能將她給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想到這裡,
他竟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家裡跑了起來。

  他這個舉動嚇壞了經過看到的下人們,他們全都不敢置信的望著這個一向病
弱又陰鬱的少主人,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麼活潑開朗的一面,而且還是跑著和
護士小姐笑鬧追逐著,他們個個莫不張大嘴呆呆地望著這神奇的一幕……

  直到呂任翔追著一路尖叫不已的喬書琪進入臥房,而關上房門的一聲巨響,
才把他們從發愣的狀態中給拉了回來,並互相嘖嘖稱奇地交換彼此的所見。

  看來,他們呂家的氣氛將不再像以往那樣籠罩著沉重的低氣壓了。


                第七章

  一進房裡,喬書琪就被呂任翔性急的撲倒在床鋪上,她有些錯愕地瞪著他。

  「任翔,你做什麼,不要壓著我啦,你好重喔!」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了,真
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具有侵略性,她可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他,而且他
們以前也常這樣嬉笑追逐,就不曾看過他這麼失常!

  呂任翔聞言只是將身子輕巧的栘到她身側,眼神炙熱的幾乎要在她的身上燒
出個大洞來,此時她才看出他對她的欲望已經一發不可收拾,而女性內心的矜持
讓她的瞼變紅,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擋在他的胸前,對他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訝異
與無措。

  「任翔?你……」

  「書琪,我好想要你,真的好想……」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讓他想要
擁有她的欲望更加地強烈,他低喃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渴望,濃烈熾熱的雙眼,幾
乎要讓她融化在他的眼下。

  他火熱的唇在還沒得到她的應允之前,就迫不及待的覆上了她,狂野的舌溜
進她的口中,吮吸著她的唇舌,帶著濃烈難耐的激情順利地進佔她的甜美,汲取
著她口裡的每一寸蜜津。

  「嗯……翔……」

  她的抗拒與迷惑全都在他的熱吻之中漸漸消失,雙臂也情不自禁的環抱住他
的頸項,並熱情的回應著他。

  她主動的回應帶給他更大的刺激,他完全無法壓抑對她的滿腔情欲,在激烈
的唇舌交纏與肢體動作中,他可以感覺自己滿腔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潛藏在心
底的狂熱迅速地佔據了他所有的心思,燒紅了他的眼。

  「書琪,可以嗎?」

  被他撩撥起欲望,喬書琪看著他熱情如火的熾熱眼眸,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她柔順的點點頭,感覺自己在他的注視之下,全身燥熱不已。

  她的同意讓呂任翔忍不住笑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探向她柔美的臉龐,
對她溫柔的安撫道:「別怕,我會很溫柔的……」

  他的保證帶著奇異的安撫作用,讓她放鬆了些……而後他的唇再度吻上她的,
不安分的手指覆在她圓潤的豐滿上,他擠壓著她的雙峰並驚訝於它們不可思議的
柔軟。

  然後他輕輕地解開她的束縛,讓她美麗的身體裸露在他貪婪的眼前,她白皙
的肌膚、滑嫩的觸感,將他心底的渴望拉到最高點,他口乾舌燥的欣賞著她的美
麗,專屬於他一人的美麗。

  那挺立雙峰上顫動的紅莓,敏感的因為他熱切的注視而綻放。而她那纖細的
腰肢,修長的玉腿和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都讓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只是,這樣的欣賞再也不能滿足他,他溫柔的揉捏著她的白嫩,感覺掌心所
抵著的花蕾正慢慢的硬挺,他再也禁不住誘惑,低下頭將其中一顆含入自己的嘴
裡舔舐、輕咬著。

  「嗯……」喬書琪忍不住搖晃著自己的身體,他的吮吻激起她熱烈的回應,
想要碰觸他的念頭強烈得讓她將滑嫩的小手慢慢遊栘到他的胸前,要求他脫去衣
物,好除去兩人之間的障礙,沒一會兒,他就和她一樣全身赤裸……

  她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身上,好奇的摸索著他的身體,受到她誘惑的驅使,
他更加賣力地挑逗著她,一隻手滑落到她纖腰上撫摸著,然後再順著曲線滑至她
的腿間探索著她的神秘地帶……

  火熱的欲望在她體內不斷的流竄,全新的體驗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看著他
那俊美的臉龐與充滿愛意的眼神,讓她感到一陣情潮湧上心頭。

  「翔……」眷戀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幸福的喜悅將她的心漲得滿滿的,她
忍不住脫口對他表白愛意,「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愛得好想讓她完完全全成為他的人,讓她成為專屬於他
一人的愛。

  他濕熱的唇觸上她的鎖骨,並熱情的吸吮著,隨後即輕移著嘴,在她身體每
一處的凝肌之上,火熱地留下他的痕跡。

  他的吸吮惹得她全身像著火般的難受,令人難耐的情潮更是由下腹不斷地湧
上來……

  無法抑制的原始情潮讓他將因欲望而灼燙的身軀輕輕地覆上她柔軟的軀體,
他嘴裡呢喃著親昵的情話,安撫著她因情欲而揚起的不安,而他的指尖則挑逗的
在她的大腿內側畫圈圈。

  火熱的激情席捲他們兩人——他輕抬起她的臀部,在她的呻吟聲中一舉滑入
她的體內。

  無法隱忍的尖叫聲自她的嘴裡滑出,他傾身吻住她的唇,直到她適應了他的
存在,他才又開始動起來,並帶著她一起舞動著屬於他們的愛的旋律……

  喬書琪枕在呂任翔的胸膛上,在他的追問下,緩緩地道出從前擔任特別護士
時差點被病人非禮的遭遇。那件事讓她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當初若不是有人及
時出現,說不定她早就失身了,但那個病人卻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硬是將這件
事壓下來,這種舉動讓她非常的憤怒,也不願再留下來。

  「這就是你會對有錢人家這麼反感的原因?」

  「是啊!」她在他的胸前點點頭道:「那件事情給我的打擊很大,也讓我對
人性的自私有了徹底的認識,而且若不是我具有能夠讓人奇跡式複元的傳聞,我
也不可能能夠找到工作。」一個被無緣無故中途解聘的特別護士,多少都會引起
非議,要不是看在傳聞份上,恐怕她早已無法在醫界立足了。

  「書琪。」他並沒有告訴她,他不但早就知道這件事,而且還找人修理了他
們,誰教他們敢欺負他最心愛的她,不管認識他之前或之後的她,全都列管在他
的保護之內,誰也欺侮不得!不過他現在也有件事想要得到她的證實。

  「嗯?」偎在他懷裡的感覺好安全、好溫暖喔!她真捨不得離開,只要一想
到這個胸膛以後就是她專屬的依靠和避風港,就讓她不自覺的揚起幸福的笑意,
多年來一個人的日子終於過去了,有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的好棒!

  「其實,你真的有讓人恢復健康的神奇力量吧?」呂任翔怱地間道。

  「你……」

  她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問她,「你怎麼會這麼問?」她略微頓了頓,才又
開口問他。

  呂任翔將她眼底的慌亂與不安看進眼裡,他知道事情的內幕沒有那麼簡單,
他也相信這就是她不願意再當特別護士的原因,這件事一定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
否則她眼裡就不會有那麼深刻的黯然和痛楚。

  「書琪,別這樣,我看了會心疼,那個混蛋竟敢只因為傳聞就聲稱自己愛你,
他根本不配擁有這麼美好的你。」

  喬書琪微瞪大眼看他,原來他都知道了。其實那個想要非禮她的男人,也是
因為長年被病魔纏身,為了想要恢復健康,才會謊稱自己愛上了她,但他卻在身
體恢復健康後,就強迫她和他發生進一步的關係,在被她拒絕時還惱羞成怒的說
出真相來羞辱她,毫不留情地讓她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罷了!

  他還嘲諷地對她說,像她這種沒家世背景的小孤女,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就
算他真的願意接受她,他的家人也無法容忍她。而他的那些話重重的傷害了她,
讓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呂任翔居然完全知情。這個事實讓她下意識地想逃離他的
身邊,她好害怕會在他臉上看到鄙夷的目光,她真的好害怕。

  但她才掙扎,就被敏銳的呂任翔牢牢的鎖在懷裡。「書琪,不要離開我,我
不是那個混蛋啊,你抬起頭來看看我,你眼前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著你,不是因為
你所附加的條件,而是因為你這個人。」

  他的話讓她抬頭看他,看到他眼中那毫不隱藏的愛意,讓她不禁伸出手來撫
著他的臉頰,喃喃地道:「任翔,謝謝你安慰我。」

  「傻瓜!」

  呂任翔罵了她一聲,在她的頭上輕敲了一記,「我才不是在安慰你,我可是
說真的,你這個善良、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可是深深地吸引了我喔!你天
性溫柔又體貼,但骨子裡卻流露出一股不服輸的自信風采,外柔內剛的你對我真
心的關懷、毫不虛偽的對待,我怎能不愛上你呢?」

  他的話讓她只覺心裡流過陣陣暖意,那些曾被傷害過的痕跡,似乎都被他的
愛意給抹去了,她的臉龐揚起幸福的笑意,「你也是。你處處為我設想,不但替
我過生日、陪我散步還和我聊心底的夢想,看法,帶我開啟了不同的人生領域與
經歷,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都是我們對彼此的愛所累積起來的,我這輩子永遠
也忘不了。」

  聽她這麼說,他也笑了起來, 「你能這麼想,那就太好了。」他的唇落在
她的唇上,正想再好好的與她溫存一番時,房門卻突然被人用力的撞擊著,並傳
來呂家兩個老人家焦急的喊叫聲,讓呂任翔想不理會都不行。

  他連忙翻坐起來替喬書琪著衣,還不忘咒駡道:「可惡!他們若沒有什麼重
要的事,我一定要宰了他們。」

  他氣急敗壞的威脅,讓喬書琪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而他也只能無奈的瞪了她
一眼,並將她給拉了起來,還輕拍一下她的臀部,抱怨的說:「笑什麼笑?很好
笑啊?」他加重語氣的睨著她。

  「沒有啊!」

  她雖然這麼說,但銀鈐般的笑聲還是不斷地從她的嘴裡逸了出來,看到因為
他的笑聲又要蹙起眉頭時,她連忙拉下他的頭,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心滿意足
的地對他說:「因為我覺得在你身邊,我很幸福,所以我才笑得那麼開心啊!」

  她的話一下子就滿足了呂任翔的男性自尊,他笑著看她打開門來並附在她耳
邊說:

  「算你動作快,不然我又想要吻你了。」

  喬書琪沒有回他的話,只是睨了他一眼,眼中有著淘氣的光彩,便轉身面對
門外的兩個老人。

  「任翔,不好了!倪恩裕拿槍挾持了你姊姊要求要見你,你快點去啊!」

  呂任翔聞言馬上奪門而出,而喬書琪也連忙跟在他後面,同時對於這突來的
情況感到憂心不已。

  當他們一進入大廳,就看見倪恩裕正拉著呂姿瑤擋在身前,一把手槍還抵在
她的太陽穴上,而近日來病情起色不少的呂任偉則坐在輪椅上,正努力地勸說他
把槍放下來。

  見到這種情形的呂任翔馬上冷冷的對倪恩裕問道:「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
好處?」

  倪恩裕一看到呂任翔的到來,臉色變得更加猙獰。「你這個混蛋翅膀長硬了,
就想要把老子給甩到一邊去嗎?告訴你,沒有那麼簡單,我為你們呂家做牛做馬
了一輩子,你們這些只會坐享其成的公子哥兒,休想那麼容易就把我給辭退。」

  「哼!」呂任翔的臉色在這一刻也變得十分的難看,銳利的眼光更是毫不留
情的直射向他,「你以為我真的病到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就算我的身體再怎麼不
濟,腦子可還是挺有用的,若不是看在你為我呂家效力多年的份上,我早就讓你
進牢裡吃免錢的飯了。」

  「你這臭小子在胡說些什麼?」倪恩裕眼神閃爍地回吼道。

  「還想要裝蒜嗎?難道你以為我會隨便解聘你嗎?這些年來,你利用我爺爺
和父親對你的信任,在公司的財務上做了不少手腳,還一點一滴地把公司的錢轉
到自己的帳頭裡,這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想獨吞呂氏的所有財產,真是不可原諒!」

  「什麼!?」

  呂家兩老與呂家父母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他們不敢相信一向親如家人的倪
恩裕會這麼對待他們。

  「算你行!不過,我倒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察覺的?」

  「或許你自認為把帳目做得很完美,但就是因為完美到找不出一絲缺點,才
讓我感到懷疑,所以我開始注意醫院的營運狀況,經過一段時間的探查,終於讓
我發現你的陰謀,你不但對外以管理人自居,對內也不改野心,想用移花接木的
方式取得呂家財產。」

  「哈哈哈——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反正呂家的人老的老、病的病、死的死,
根本就沒有機會享福,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由我來享受!」

  「是嗎?」說到這個,呂任翔的臉色就變得更加冷酷,「若不是你讓人在飲
水裡放了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他們會死嗎?」

  「你……」倪恩裕臉色為之大變,突然覺得自己太低估了他的實力,才會讓
自己在他手上栽了個大跟頭。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呂任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自信的道:「只要你敢做的事,我就全都知道!
包括你和阿姨的陰謀。你要雪玲阿姨在我媽面前取得信任,好掌握呂家的一切事
務,然後再安排表妹嫁給我,讓我們一家人都生活在你的掌握之中,至於公司方
面則由你來負責,你們打的如意算盤還真不錯嘛,也對啦,畢竟你們可是一家人
呢!」

  「你胡說!」何雪玲微變臉色,跳出來澄清的對何雪若說:「你看你養的好
兒子,他竟然敢污蔑我。」

  「任翔……」這一切的真相實在太過駭人,讓在場的人一時都無法接受,何
雪若忍不住想要叫兒子不要胡亂說話,何況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親妹妹會這麼對她。

  「媽,我這可是有證據的,他們時常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見面,還有錄影帶為
證呢!本來我也不想把這些事全都說出來的,自從有了書琪後,若是他們不再妄
動,我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饒過他們算了,誰知道他竟然敢拿姊姊的生命來威
脅我,真是太過分了!」

  「任翔,雪玲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一點,你可以自己問問她。」

  「雪玲……」

  「不要叫我!」

  何雪玲知道大勢已去,再也無法多做隱瞞,於是她瞪著何雪若發狂似的大罵
著:「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我的,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從小你
就比我還要優秀,甚至連男人都挑得比我好,我好嫉妒你,你的一切都應該是屬
於我的!我好恨你,為什麼不論我再怎麼努力,就是比不上你,就連你的丈夫也
一樣,不論我怎麼誘惑他,他就是對我不屑一顧,只專情愛你一個人,我好恨、
好恨……既然我搶不了也得不到,那我就要毀了它,讓你一無所有,讓你們嘗嘗
失去一切的痛苦……哈哈……」

  「雪玲,你別這樣,有些東西並不是用搶就可以得到的,像是愛情就必須要
兩情相悅,根本無法強求啊!」

  「少說大道理,你得到了一切,當然可以這麼說!你又怎麼會瞭解我的痛苦,
我雖替恩裕生了佳珍,他卻無法給我名分,不但讓我背負未婚生子的罪名,還讓
女兒淪落為私生女,我好恨,我好恨你們所有的人。」

  「所以就是因為你恨倪裕恩,你才會答應和我交換條件,說只要我給你優渥
的金錢並娶你女兒,你就會讓我得到他的罪證,對吧?」呂任翔嘲諷地對何雪玲
說道。

  呂任翔的話讓倪恩裕恨恨的咒駡出聲:「你這臭女人竟敢出賣我,等我處理
完他們,我再來收拾你。」

  「等你走得出去再說吧!」

  呂任翔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來對準他。

  倪恩裕倏地瞪大眼,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你快把槍給我放下,要不然我就
斃了她。」

  他一手扣住扳機,大家嚇得連忙勸呂任翔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傷了自己的姊
姊。

  但他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說:「沒關係,你儘管開槍,我一點都不在乎
她。在這個家裡,我誰都不在乎,你是抓錯人也下錯棋了,只要你開槍,你會發
現你的下場將會比我姊姊還要慘!」

  「呂任翔,這麼說來只有她才是你最在乎的人羅?」

  「你!」看著何佳珍正拿著刀押著喬書琪,他的心猛地一跳,只見何佳珍得
意的笑出聲來,「還不快把槍放下!」

  「太好了,佳珍,你做得太好了,快,把那臭丫頭帶過來給我!」

  「不要!」她直接拒絕他,並對呂任翔道:「呂任翔,是你先羞辱我的,你
就別怪我無情,我一定要毀了她,讓你痛苦一輩子。」他竟敢不要她!還出言羞
辱她,她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是嗎?那你何不試試?」喬書琪話才說完,就使出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冷
不防地將何佳珍摔落在地上。

  這種意外的情勢逆轉,讓眾人為之傻眼,而呂任翔卻趁倪恩裕分神之際開槍,
準確地射下他手上的手槍,讓他的手血流如注。

  接著,呂任翔一個回身奔向倪恩裕的方向並一把將呂姿瑤扯到一邊,再將哀
號不已的倪恩裕打倒在地,這件事才告了個段落。

               三個月後

  呂任翔擁著喬書琪躺在床上,疲累地對她道:「累死我了!」

  「我替你槌槌背,」喬書琪的語氣透著不高興的意味。

  「書琪,怎麼啦?」

  「哼!」她不滿的輕槌著他的胸膛埋怨約說:「為什麼你家裡的人都恢復得
差不多了,就連你老姊的眼睛都可以看得見了,我們卻還要苦命的到公司裡去做
牛做馬?他們都還那麼年輕而且現在身體又那麼健康,沒道理把公司都丟給我們
吧?」

  「嘿嘿嘿——」

  聽到呂任翔突然笑得那麼奸詐,喬書琪忍不住瞪著他罵道:「你幹嘛笑得那
麼恐怖啊?」

  「你真以為他們的那點心思我會不瞭解嗎?那兩個為老不尊的老頑童,其實
腦袋還算不錯,這些年也讓他們混太久了;而我家那對不負責的父母,就只知道
躲起來恩愛纏綿,卻讓我們工作得那麼辛苦,每天累得像條狗似的,害我連想好
好的愛你都不行,這筆帳,你以為我會這樣就算了嗎?」

  「當然不會。」她肯定的回道,和他在一起後,她已經明白除了該盡的義務
之外,他是半點情面都不會留的,若不是要讓他們有恢復健康的時間,他根本就
不可能會甘願被奴役的。

  「只是,你想怎麼做呢?」她好奇的問著他。

  「裝病羅!」他一說完後,馬上就吻住她,讓她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

  隔天呂任翔果然又以那副活像個鬼般的尊容出現,他這個樣子還真是嚇壞了
一家子的人,雖然他們不明白為何他的身體狀況會突然惡化,可是長久以來的習
慣,讓他們非常的寶貝這個呂家獨生子,所以他們也只好將那些繁雜的工作全都
撈回來自己做。

  雖然他們曾經懷疑地試驗了許多次,但最後還是只能推測出呂任翔是因為這
些日子太過勞累才會導致原本身子骨就差的他,又再度被病魔擊倒了。

  而呂任翔則以要到山上靜養為由,拉著喬書琪不負責任的溜之大吉,可是喬
書琪卻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呂家大宅?

  「我可不想每次要和你恩愛時,都有那兩個老頑童突然冒出來壞我的好事,
難保有一天我不會殺了他們。」呂任翔咬牙切齒的回答,讓她不由得大笑出聲,
而看著她笑得如此開心,呂任翔的心底一陣激動。

  他將唇貼上她的唇瓣,並低語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

  她的手主動的圈上他的脖子,將兩人的愛意緊緊的圈在他們的懷抱裡,也藉
由他們的吻,向彼此證明心底的愛意。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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