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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爲娼(1-200)(完+番外)作者:郦優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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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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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1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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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爲娼(1-200)(完+番外)作者:郦優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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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爲娼】(01-50)
作者:郦優昙
*** *** *** ***
一、何爲娼?
他是她最愛的男人,她幾乎爲他犧牲一切,卻也是這個她最愛的男人,生生
的把她推進了萬鬼齊哭的人間地獄。她隻身一人在地獄裏痛苦哀嚎,絕望掙紮,
那個她最愛的男人,卻平步青雲,坐擁著他的愛人成爲極爲尊貴的上等人,丢她
一人在阿鼻煉獄裏,任她瘋狂,任她崩潰,都不曾回頭看上一眼。直到她被煉獄
之火焚燒,黑暗如屍蟲般啃噬掉她所有的傲骨,腐爛掉她的骨架與心魂。這才終
於明白,原來愛是可以用來買賣的,愛,也是,不被這個肮髒的世界需要的,於
是她把靈魂賣給魔鬼,以自己的身體作爲籌碼,化身爲複仇女神,從地獄最深處
緩緩爬出,帶著滿身的鮮血淋漓,回歸。。。 .。。
他說,如果有來生,他定會在下一世補償她,可有誰知道,在她和魔鬼定下
契約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下一世?
何爲娼,娼爲何?
她就是娼!
二、娼,回歸
纖細美麗的十指,緩緩地,從上而下的,沿著男人俊美無俦的五官向下勾勒,
一路燃起不滅的火焰,耳聞男人略顯不穩的喘息聲之後,她笑得更加媚惑了。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陡地抓住她不知死活到處點火的小爪子,男人低沈磁性
的聲音宛如暗夜裏最優雅的紳士:「娼兒,你在玩火。」
「哼。」她低哼一聲,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不讓他握:「這不都是您調教出
來的?」
「哈,聽娼兒話裏的意思,難不成是在怪我?」男人的聲音依舊慢條斯理,
片刻前因她的挑逗而不穩的呼吸已經在瞬間平息下來,此刻他隻想和這隻他親自
培育出來的小貓咪好好玩玩。
她不屑地又哼了一聲,「那我哪敢呀,萬一又惹得您一個不開心,把我送去
陪客該怎麽辦?」說是這樣說,可是她的話裏可是半點害怕恭敬的意味都沒有。
「呵呵,我可不舍得。」
她不雅的翻個白眼,可即使是如此粗魯不文的動作,在她做來,竟有種說不
出的妩媚妖娆:「您說這話是在騙誰啊?」
他似真似假的歎息:「哎,被娼兒看穿了啊,可我是真的不舍得娼兒和其他
男人親近的。」
她嘟哝一聲,美麗的紅唇覆上他冰冷的薄唇,随意的舔吮吸弄,很快便聽到
了他動情的呼吸。
正在他要一把拉下她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狠狠占有她的時候,她反倒是自己
先退開了。
「無趣。」扁扁嘴巴,她将滑落到胸前的青絲束起,「您能抵抗我的時間越
來越短了,要知道您可是我最大的對手啊,就這麽丢盔棄甲了,也太讓我失望了。」
男人不怒反笑:「這不正是說明了娼兒的魅力無邊?」啧,主人被寵物戲弄,
這世上還真找不出除了他之外的第二個人來。
「亂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她捂唇嬌笑,絕美的容顔在黑暗中也依舊明豔
動人,充滿了魔鬼般的誘惑與放蕩。
修長且有力的大手緩緩爬上她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肢,充滿色情意味的摩挲
著:「娼兒,你赢了,明天你就可以回現實世界了。」
聞言,她頓時綻開雪蓮般清雅的笑:「亂說的是真的?」
「我何曾騙過娼兒?」男人不答反問,薄唇輕吻她如玉般晶瑩剔透的肌膚。
「啊,那倒也是,亂是不會騙我的。」她俯下身,讓他可以輕易吻到她的頸
項,清脆的聲音如同銀鈴般動聽:「既然亂這麽上道,不給點甜頭也真是對不起
亂啊。」
「哼,知道就好。」他輕笑,将她壓倒。
她笑,水晶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耀眼的光芒。
她,就将要回歸了。
***********************************
三、黑貓一般美麗神秘的女人
在淫靡淩亂的上流社會,傳說著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人。
她有著舉世無雙的美麗容顔,她的眼睛能勾魂,她的一颦一笑都讓你心髒停
止,她比卡門還要放蕩,隻要她看上你,你就再也躲不開;她比妲己還要妖媚,
即使隻是一句吳侬軟語也能教你渾身癱軟,四肢無力;她是仙子,也是惡魔,她
能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陰暗面,可是她又翻臉無情,沒有了興趣,就毫不留戀的
走開。
她的十指如玉,她的肌膚勝雪,她的聲音如蜜,她的長發似瀑。
她是妖孽,傾國傾城,沒心沒肺的妖孽。
她毫不掩飾她對男人的興趣,隻要是她看上眼的,那麽就必定會得到。
隻要見過她一次,就無法阻止占有的魔鬼在心底縱橫盤升,可她偏偏不屬於
任何一個人,癡迷也好,沈醉也罷,隻要她對你沒興趣,就算是再怎麽瘋狂糾纏,
她也可以狠心地視而不見。她如黑貓一般詭谲,神秘,美麗,魅惑,她是這世上
最完美的女人。
她來自一個叫作「黑貓」的俱樂部。
她是無價的娼妓。
她是魔鬼,是宙斯派來人間蠱惑人心的女妖潘多拉。
被她盯住的你,要怎麽逃脫?
這一次,她看上了他。
五色霓虹照耀著糜爛的人類,黑貓俱樂部裏,人人臉上都充滿了情欲和沈迷,
放浪的在人心遊戲裏輾轉沈浮。男人與女人,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所有人
都如同磕了迷幻藥一般興奮神醉。
豔冠群芳的絕美小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她端起一杯雞尾酒,緩緩輕啜
一口,貓一般神秘莫測的大眼充滿興味的通過監視錄像盯著那一身冷然傲立於大
廳中央的男人。
呵,終究是忍不住了啊。
她看上的獵物,從來都不會纡尊降貴的去捕獲,她要他們心甘情願的送上門
來,被吃掉以後還要對她感恩涕零,滿心寵愛,就算是被她一腳踢開,也依舊癡
心不改的等待她回頭。這才是作爲妖孽的最高境界。
呵呵、、、、、、
輕笑著,她輕輕搖晃手裏的酒杯,不知何時,那原本五顔六色的雞尾酒已變
成了詭異的鮮紅。
啊,是「他」來了啊。
即使是在黑暗中,即使隻有監視屏幕所發出來的微弱光線,她也依舊神準無
比地伸出藕臂,攬住男人的頸項,嬌滴滴的聲音如同耳語般在這密閉的空間想起:
「亂,來了呀。」
男人伸手回抱她,将她纖細的身子一把攬緊懷裏,低啞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
樂:「哼,我不來成麽?免得某人忘記了自己的本分,給我招蜂引蝶就算了,如
果還打算毀了我的黑貓俱樂部的話,你說我該不該來?」
哎,果然亂是最了解她的男人啊。
她笑,喝了一口香醇的酒,以口哺喂給他。
他毫不客氣的喝下,然後略帶不屑的點評:「比不上家裏的。」
「人類的東西,能好喝到哪裏去?」她輕笑,「亂,你可别拆我的台啊。」
好聽邪魅的男性嗓音輕哼了一聲,「那得看你給我的甜頭能不能讓我滿意。」
「哎。」她似真似假的歎了一口氣,「人家以爲昨天已經喂飽你了。」
他抱住她的大手緊了緊,将她香馥柔軟的身子向自己的亢奮按下去,色情的
暗示道:「娼兒還不知道我的『能力』麽?也不知道是誰,當初被我調教的哇哇
大哭呢。」
她笑得連香肩都微微顫抖起來:「說的也是啊,想想都覺得好笑呢。再說,
我已經很久沒哭了,别再把我和以前相提并論喲。」
男人的目光移到監視屏上,冷冷地問道:「這就是你的獵物?」
「嘛,算是狩獵前的小甜點吧。」她輕啃他的耳垂,吐氣如蘭的勾引著他,
「亂,你行是不行?再說些廢話的話我可就要出去找男人了。」
然後她瞬間感應到男人毫不抑制的磅礴怒氣,小手捂住粉唇,咯咯嬌笑起來。
不管是什麽樣的男人,似乎都受不了女人說他「不行」呢,連亂也不例外呵。
沈淪情欲之前,她水晶般閃耀奪目的眸子,依舊緊緊鎖著屏幕上的男人。
哈,等她和亂糾纏完,再去會會他好了、、、
四、你願意和我春風一度嗎
熙熙攘攘,亂成一鍋粥的大廳,突然在瞬間安靜下來,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面
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從二樓包廂中妖娆走下的美人吸引住了。
一襲雪白的輕紗,從那滑如凝脂的頸項往下纏繞,沒有衣扣,沒有拉鏈,也
沒有結,就隻是一縷如夢似幻的輕紗,纖細完美的嬌軀在雪白衣物下若隐若現,
似有還無,欲拒還迎的勾引著人心。
勻稱纖長的四肢,裸露在外的兩隻藕臂宛如巧奪天工的玉雕,潔白若雪,美
好的肌膚連一絲毛細孔都看不到,隻有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清淡牡丹香,緩緩籠罩
了整個大廳。牡丹,花中之王,本是霸氣十足的花,可在她身上卻體現出了豔冠
群芳之外的清雅素淡。那如瀑般的長發直直垂到臀下,絲滑柔美,随著她下樓的
腳步,還傳來了輕輕的鈴铛聲。
那張臉,簡直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
已經沒有語言可以用來形容她的美麗,精緻絕倫的五官,組合成了一張舉世
無雙的美顔,黑玉般的眼睛閃耀著柔柔的流光與妖娆媚惑,紅唇勾著一抹充滿邀
請意味的笑。
今晚來到「黑貓」的人,是多麽榮幸能夠見到她!
傳說中比卡門還要放蕩,比妲己還要媚惑的女人!
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無視於衆人或豔羨、或垂涎、或癡迷的目光,徑直走
向她看上的獵物,那個站在大廳中間,高大修長俊美無俦的男人。
雪白的幾乎透明的纖細手指,緩緩爬上男人雕刻般的臉龐,吐氣如蘭的紅唇
湊近他的耳朵,柔柔的聲音如同蜜糖一般滲入每個人的心底:「你叫什麽名字,
來這裏做什麽?」
男人怔愣了一下,忘記了回答,大手随之竟然不受控制的回摟上那纖細香馥
的腰身。
她妖娆誘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鎖住他的俊臉,小手悄悄握住他的:「跟我來,
好不好?」
如果這一刻得到她的片刻溫存,下一刻就算是立即死去,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所有人的目光的癡癡地纏著她的身上,對於男人能夠成爲她的入幕之賓,個
個都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他而取而代之。
就在男人傻傻地就要跟著她走的時候,一個辣妹打扮的女孩子猛地跳出來拉
住了他:「哥,你要幹什麽去?你忘記你來這裏是來找我的了嗎?!」她對他百
般勾引千般讨好,他都不曾看她一眼,而如今,這個狐狸精一般的女人一出現他
的魂就被勾走了嗎?!
哥是她的,誰都别想跟她搶!
聞言,男人俊美的臉陡地一震,不翼而飛的理智瞬間回籠,不喜歡女人的他
下意識就想要把自己的手抽離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可是在看到那盈盈水眸裏乍
現的水霧時卻猛地遲疑了。結果,他隻是回頭看向妹妹,手卻依然讓面前的佳人
握著。
明明是牡丹的霸氣芬芳,卻又有清蓮般的優雅空靈,這個集姽嫿妩媚與飄逸
出塵的女人,将所有人的魂都給勾走了,無論男女!
啊,或許還有一個例外,就是邵瑩瑩。
準确的來說,在最初的驚豔與愛慕過去之後,當邵瑩瑩看到哥哥被那個妖孽
般的女人勾走時,她滿心的驚豔在瞬間就變成了嫉妒與憤恨!
男人沈穩卻嚴謹冷素的目光,靜靜地放在妹妹身上,看到她那紮了十數個耳
洞的耳朵,以及露胸露腹露屁股的極少布料,不悅的火苗噌噌地開始在那深邃的
眼睛裏冒起。
一隻軟軟的小手陡地撫上他的眼睛,遮去他看著妹妹的視線,柔和委婉的嬌
嫩嗓音附到他耳邊,小小聲地問:「你願意和我春風一度嗎?」
**********************************
五、我是誰?我是娼
男人愣住了,原本深沈冷漠的目光在對上她晶瑩剔透的雙眼時陡地顯出些許
茫然來。
她向他伸出手,紅唇微微勾起,帶著緻命的誘惑與勾引:「來,跟我走。」
那吐氣如蘭的呼吸就在他頸側磨蹭纏綿,要他如何拒絕?
情不自禁的,他握住那柔若無骨的纖嫩小手,鬼使神差地就跟著她踏上一層
又一層的旋轉樓梯,全然忘記了要把跷家的妹妹帶回去的初衷。
女子牽著男人上樓,貓般的精靈大眼卻狀似不經意地回頭一瞥,瞬間綻開如
花笑顔,千嬌百媚卻又清冷如水,看醉一雙雙黑色的眼睛。
但那笑也僅僅是昙花一現,就如同她出現般的那樣突然,僅僅是一眨眼的工
夫,她便牽著那個俊美偉岸的男人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隻剩下一幫癡兒在徒然回味著那不似人間的美麗姿容。
而邵瑩瑩,在奮力想要沖上樓未果的情況下,隻得忿怒離去。
一直守衛在巴洛克式旋轉樓梯前的黑衣男子們,露出充滿鄙夷的笑。
夜晚的風,吹進紗幔飄拂的「黑貓」,卻感覺不到絲毫惬意,隻有刺骨的寒
冷,砭人肌骨的打起莫名的寒顫。
黑貓,是隻在夜晚盛開的鮮豔曼陀羅,它生長在輪回路的邊緣,顔色鮮豔,
美豔絕倫,卻通往生的不歸之路,并且,身爲堕落的天堂。
黑白分明的水漾瞳眸,懶洋洋地瞟過黑暗處幾不可見的修長身影,忍不住咧
嘴嬌笑,小手倏地捂住差點逸出清朗笑聲的紅唇,沒心沒肺地隻感到趣味盎然。
哎,要不是他略粗的氣息出賣了他,她還真是很難覺察到他在自己周圍,說
起來,比起那男人,自己的道行還是淺了些呀!這些年來,唯一勝過他的,恐怕
也隻有心志了,他是前輩,卻更是容易動搖的很哪!
低頭淺笑的瞬間,清豔的眸卻無絲毫波動,紅唇上揚,卻沒有一丁點兒感情
從中洩出。擡起頭時,又是一個她。
「呐呐,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叫什麽名字哪!」纖細的手攀上那有力的健臂,
櫻唇朱紅,宛若枝頭露珠般鮮豔欲滴,引人入勝。
男人猛地震了下,卻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她:「邵覺。那──你──」
「我?」她嬌俏的指著自己問他,「你是在問我的名字麽?」
邵覺點點頭,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這麽一個水晶般的粉人兒,爲何會出現在黑貓這種魚龍混雜之地?
倘若可以,他想帶走她。
隻是看著他,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麽了。這男人,在事業上的淩厲沈穩在這
時候完全不見了呀。瞧那眼神,該不會以爲她是被迫淪陷在這兒的吧?!
想到這裏,愈發地笑不可仰,纖纖玉指捂住嬌豔粉唇,連香肩都笑得微微顫
抖起來,呵呵,這男人,好像純情的可以呀,明明就傷了那麽多的淑女心,結果
居然表現的這般幹淨如紙?
但笑歸笑,她還是回了話:「你覺得我應該叫什麽名字?」
邵覺蹙了蹙英挺的劍眉,這要他如何猜?
「我知道你猜不到。」她笑,「隻是随口問問罷了,我呀」小臉湊近他的耳
朵,「我的名字是,娼。」
******************************
六、想要我嗎
漂亮精巧地宛如名匠雕琢而出的食指,淺淺地劃過邵覺俊美剛毅的臉龐,娼
微微的笑,帶著若有似無的誘惑:「瞧你,這是什麽表情,倒像是我騙你似地。」
邵覺抓住她的小手,将她纖細的五指捏在掌心,薄唇微啓,聲音低啞地不似
真人:「娼,是哪個娼?」
瑩然淺笑:「娼就是娼,普天之下莫不成還有第二個娼?」湊近他,吐氣如
蘭的氣息輕飄飄地噴灑在他古銅色的頸側:「那覺以爲是哪個娼呢?」
邵覺微微一怔,她,叫他覺
深邃的黑眸靜靜地凝視著她,良久才道:「我想的,是你的那個麽?」
「怎麽不是?」她好笑似的問,「覺叫我娼就好了,這就是我的名字呀。」
說話間,纖手已經從他的大掌中掙脫了開,溫溫軟軟的攬上他健壯精瘦的腰杆:
「我們别站在這裏了,去我的房間,好不好?」
那甜糯的吳侬軟語,讓邵覺瞬間酥軟了骨頭,平日裏精明沈穩的眸子,刹那
間深沈一片莫測高深,充滿了男性的欲望與迷戀,下意識地擡腳,跟著她小小的
步子七拐八拐的走。
最後一個拐角,輕輕地推開白色門闆,纖細的素手貼在上好的桧木上,顯得
煞是好看,皆是美如白玉,娼微微漾著笑,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向後一
瞥,随即掩唇輕笑,拉了邵覺便進了房,毫無留戀的将門關上。
同時,阻隔掉一雙淡漠卻又詭谲的黑眸。
從最黑暗的角落裏,緩緩步出一個修長的男人,他靜靜地望著關的死緊的門
扉,站了好久好久,眼睛裏一片死水,面無表情,黑暗遮住他上半部的臉,下半
部的薄唇與尖尖的下巴,卻是宛如雕塑一般,毫無波動。
那個曾經哭喊哀求苦苦掙紮的女人,已經死了。
重生的,是娼。
她是妖孽,是蕩婦,是沒有心的鬼魂。
是掩埋在墳墓裏,暗無天日的蛇蠍。被她盯上的人,将無法逃脫,不願逃脫,
心甘情願地淪爲她的裙下臣,挖心剖肺的獻上所有。
而那個女人的心,又有誰還能找到呢。
門裏門外,三個人,卻隻有兩種心思,那個美得不似人間所有的女人,她從
來都不覺得有什麽喜怒哀樂是可以左右她的。
房内,一場美輪美奂的歡愛正準備如火如荼的展開。
纖纖素手,緩緩地抽出挽住萬千青絲的白玉簪,任由一頭如瀑黑發蜿蜒落下,
披在絢爛的白紗之上,美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她翩然轉過身來,紅唇含笑,走向那個從進房就一直坐在意大利沙發上緊緊
盯著自己的俊美男人。
你能說這是勾引嗎?
她隻是含笑的看著你,不說話,也不動。
她在等著你主動。
古銅色的大手,在伸出去的時候居然有著些微的顫抖。緩緩地,五指張開,
穿過她頸間,感受一手的如絲水滑,然後忍不住一把擁她入懷,幽深的黑眸癡癡
地凝視著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這個呆頭鵝。
娼抿住粉唇,輕露貝齒,眉目如畫的嫣然一笑,嬌軟的身子柔順地依附在他
的懷抱,聲音小小的,耳語般地問他:「想要我嗎?」
****************************
七、滿心滿眼都是她
什麽都忘了。
這一刻,邵覺什麽都忘了,隻除了她。
她爲什麽會出現,她是什麽身份,她接近他是爲了什麽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在他看來根本就一點兒都不重要!
此時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她,隻是她!
抱緊她,懷裏嬌軟纖細的身子柔媚可人,是那般不可思議的勾人心魂,似乎
稍稍用力就能把她給折斷。
她依在他懷裏,身子宛如流水一般柔軟姣美,弧線完美的唇,輕輕地揚起美
麗的線條,星辰般閃亮的眸子裏充滿了顯而易見的誘惑。
宛如卡門再世。
邵覺攬緊了她,薄唇緊抿,俊美無俦的臉龐顯得剛毅無比,深遠的黑眸直勾
勾地凝視著她,似乎怎麽都瞧不盡她的美豔惑人。
青蔥玉指,沿著他高挺的鼻梁,緩緩下滑到那性感的薄唇,都說男人唇薄,
情更薄,果然不是無的放矢呀,這個男人,生的如此俊美,占盡上天的厚愛,又
擁有富可敵國的财産,甚至都不像一般的二世子那般纨!不堪,他嚴謹自律,對
女人卻是忒地情薄。
不管是上流社會的淑女,還是平民人家的小家碧玉,在他眼裏都和路邊的野
狗沒什麽分别。若非他每半年換一個情婦,還真讓人懷疑他的性向。
交際花,名門小姐,娛樂圈的美人明星他從來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知傷了多
少純情女兒心。
想到這裏,她不由地低低笑起來。
那清朗卻又暗沈無比的笑,讓斜飛入鬓的劍眉緊緊地擰了起來。大手将懷裏
佳人一把撈起,修長的指勾起她精巧細緻的下巴,直直地望進那清澈的宛如泉水
一般的美麗瞳眸,低啞地聲音深深地撞進滿室詭異的空氣:「笑什麽?」
任由他擡起自己的下巴,聞言的娼笑得更是開心:「笑你呀,笑你不回答我
的問話咯。」
說著,白玉般的指爬上勾著自己下巴的大掌,輕輕擡頭,小手放進他滾燙的
掌心,一黑一白,一剛一柔的對比是那般的動人心魄。
「要我嗎?」她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邵覺沒有沈默,他有力的聲音穿過空氣傳進娼的耳膜:「要。」
「那麽。」她媚惑人心地笑,柔美的聲音帶著撩人的嬌媚,「今夜,我是你
的了。」
她的手,引導著他的,慢慢來到胸前系成蝴蝶結的白色絲帶。
他輕輕地,帶著些微的顫抖,扯開。
白紗瞬間被拉開,露出裏面同樣白色系的胸衣。雪白的肌膚與衣服幾乎融爲
一體,分不清哪是她哪是衣裳了。
芬芳的香氣更是襲人,似是牡丹又似清蓮,絕美動人的五官在燈光的照耀下
更顯得精緻無比,巧奪天工。
火熱的大手,以一種慢的不可思議的速度,緩緩地覆上那飽滿柔嫩的粉胸。
美好無比的觸感,讓邵覺幾乎有了一種亵渎仙子的罪惡感。性感的薄唇,猛地含
住那從初見便一直誘惑著他的粉豔唇瓣,細細地啃咬厮磨,汲取柔嫩口腔撲鼻的
芬芳仙氣。
娼一直在淺淺的笑,柔軟的腰肢宛若弱柳般在他手下搖擺著。
*******************************
八、不要妨礙我喲
白紗一層又一層的落地,在上好的手工地毯上形成一圈美麗的純潔波紋。
一個粉雕玉琢的天仙人兒就這麽如同初生嬰兒般赤裸裸地呈現在邵覺的眼前。
絕美清靈的笑自娼的臉上緩緩綻開,瞬間如花般綻放,絢爛了整個世界。她
纖細柔嫩的小手也充滿挑逗意味地爬上邵覺堅硬的胸膛,輕輕的摸索著,無比的
撩人。
那一塊塊結實但又不誇張,美麗到恰到好處的肌肉,讓娼滿意地笑開,小手
更加積極的在邵覺衣内撫摸,把玩著。
他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像是惹火上了身,渾身燥熱難當,恨不得就這麽一口把面前這美麗的人兒給
吞下去,細細地拆吃入腹,一絲不留!
鼠蹊部已經開始在叫嚣,叫嚣著占有她!
縱橫商場這麽多年,他的理智向來優先於感情,即使身體再怎麽想要,他也
能面不改色的控制住,可是現在──他完全失控了!沒有辦法阻止看向她的視線,
沒有辦法停下向她伸去的大手,更沒有辦法不受她的引誘!她甚至不用說什麽,
僅僅是出現在他面前,就足以讓他欲火焚身了!
這個美麗又神秘的女人,簡直是上天派下來克他的!
眼看她的小手越來越放肆,邵覺不由猛地握住那軟若無骨的柔荑,聲音低啞
的警告:「再這樣挑逗我,小心我把你吃的屍骨無存!」
聞言,娼好笑出聲,另一隻自由的纖手,依舊不知死活地探進邵覺的襯衫内,
在他身上撩起一波又一波的燎原大火。她就是存心想要他失控,存心想看他爲情
欲瘋狂的模樣,存心隻是惡趣味。
呀,她這人呀,就是喜歡在老虎嘴邊拔毛呢。
别人不要她做什麽,她還就偏偏想做什麽來著,看誰能奈何得了她。
邵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眉目如畫的美麗容顔上露出的挑釁意味,這下子他
也顧不得什麽了,這女人天生就是來惹人犯罪的!
攬住那纖細的仿佛一折即斷的腰肢,拉著她倒向柔軟的沙發,有力的大手開
始在她身上四處遊移,爲那美妙絕頂的觸感迷醉了眸,失掉了魂兒。
他注定要爲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颠倒癡狂,心醉神蕩,誰都救不了他。
得到自由的纖纖素手,很是配合地攬上男人結實有力的背,乖巧柔順的依在
他懷裏,任由嬌柔的身子被肆意愛撫。
他的手是那般的溫柔,像是在觸摸一件絕品水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她弄
碎似地的小心翼翼,羽毛般拂過她美麗的胴體,留下淺淺的痕迹,魅人而又美麗。
粉唇揚起微微的笑弧,娼湊近他耳邊,在他頸畔吐著襲人的香氣,小小聲地
道:「我又不是琉璃娃娃,你确定要這樣小心翼翼到天亮麽?」天亮後,她可就
不給他這個機會得到她了喲。
邵覺一怔,耳後傳來一陣酥麻,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以前豐富的性事在
此刻都顯得那般蒼白無力,這是他生平頭一次像女人般覺得自己有種缺氧的感覺!
正準備吻上那粉潤迷人的酥胸之際,他陡地眼前一黑,瞬間失去意識。
娼不滿地嘟起小嘴兒,水靈靈的美目毫不客氣地瞟向門口,低低地嚷道:
「這麽過分,準備幹涉我了嗎?」
推開失去意識也仍舊緊緊擁抱著自己的邵覺,娼毫不在意身子的裸露,大大
方方地站起身,拾起地上的白紗,随意地披在身上,遮蓋住動人的春光,眼波一
轉,妩媚妖娆的揚唇一笑。
聲音卻是那般的慵懶危險:「你,不要妨礙我喲。」
******************************
九、要做什麽便去做吧
「能把以沈穩睿智聞名的邵覺迷到如此程度,娼兒,足見你的美麗已經達到
何種程度了。」
伴随著這清雅淡漠的嗓音,黑暗的角落裏慢慢步出一道修長的身影,昏黃色
的燈光打在他俊美絕倫的臉上,更是顯得魅惑人心,削薄的唇邊勾著一抹讓女人
尖叫癡迷的笑。
如果是平常的女人,估計此刻早已下跪匍匐在他腳底乞求他的愛憐了。
可娼,她不是平常的女人。
她隻是優雅地系上白色的衣繩,粉唇輕揚,妖豔的眸子裏一片引人犯罪的嬌
媚:「亂,我早就說過了吧。」越過沙發和昏迷中的男人,她踩著微愠的步伐一
步一步走向他,「不要妨礙我喲。」
「我是在妨礙你麽?」男人充滿貴族氣質地笑,深邃的黑眸内卻并無絲毫笑
意,如果仔細看的話,甚至能從中看到隐隐透著的一絲紅光。「娼兒是不是忘了,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東西,這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給獻上了,就不怕日後這男人
再也不受你的誘惑?」
聽了他的話之後,娼忍不住笑彎了腰,優美的食指拭去眼角因笑而溢出的淚,
她伸手環住男人精瘦的腰杆:「若非這番話,我還真當亂你其實是吃味了呢。」
男人回摟她,大手似有若無的摩挲著她溫軟滑嫩的肌膚,黑眸一閃,紅光褪
去,又恢複了平日裏寵辱不驚波瀾不興的模樣。「娼兒若是要當我吃味了也行,
我是真不喜歡你靠這些男人太近的,能保持距離是最好。」
她瞬間嬌笑出聲,在他結實的懷抱裏微微顫抖,纖肩也笑不可抑的顫動著,
粉唇巧笑倩兮的吻住那冰冷的薄唇,然後在彼此交融的唇齒之間微笑:「這要是
之前呀,指不定我得多激動多興奮呢,亂,你在開我玩笑是不?把我一手塑造成
今天這模樣的人可是你哎!」堕落,妖媚,淫蕩,這不是他對她設定的目标麽?
現在達到了,他卻說出這種令人捧腹的傻話來了?更何況,她有過的男人還算少
麽?
那嬌軟輕靈的嗓音裏,沒有不滿,也沒有諷刺,更沒有感情,純粹就隻是在
訴說著一個普通的問題,一個令她不解的問題。
她是徹徹底底地變了。
男人的目光深沈了起來,隻因她已經不安分的将手伸進了自己的胸膛。那滑
嫩柔細的觸感,在自己的身上百般遊走,要他如何能不上火?「娼兒」
「嘛,你要是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反正知不知道對她而言也沒什麽差别,
他對她存著什麽樣的感情也與她無關,隻要他不至於妨礙她就可以了,「你弄暈
了今天晚上要陪我的男人,是不是該拿你自己來償還呢?」
帶火的大掌毫不示弱地也探進她的衣内,薄唇微抿:「樂意之至。」
娼呵呵的嬌笑,攬住他的頸項,預計到今晚又會是一個瘋狂的狂歡夜。但在
與他合歡之前,她還是發出了聲明:「亂要答應,以後再也不可以幹涉我的事情
喲!」
「哼。」男人冷笑一聲,狠狠地咬住她的粉胸,「我何曾不答應過你什麽事?」
「呵呵,那就好。」纖手摸摸他濃密的黑發,「我可是很相信亂的呢,千萬
别讓我失望喲。」
男人擡起頭看她,見她依舊是如花笑靥,春桃初綻,不由地暗黑了眸:「要
做什麽便去做吧。」
聞言,娼的笑更是開心起來,她語笑嫣然地道:「亂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主
人呢!」
男人再次冷哼一聲:「在這之前,你可得好好侍奉好我!」
「那是當然。」從善如流的吻住男人那喋喋不休的薄唇,她有些不滿地抱怨:
「你真羅嗦。」
***************************
十、還能見到她嗎
邵覺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豪華卻又冰冷的房間裏。
雪白的牆壁,藍色的天花闆,蓋在自己身上的柔軟薄被也是灰色的冷色調。
整個房間裏唯一顯得柔和的,就隻有那一抹白紗。
那抹白紗就靜靜地栖息在他的枕邊。
古銅色的大手,緩緩拾起那輕的不像話的雪白布料,然後有些遲疑的将它湊
近自己的鼻子,一股芬芳清雅卻又透著淡淡魅惑的香氣就這樣盈滿他的胸腔,帶
著若有似無的纏綿。大手下滑,将這方絹帕貼到胸口上,那個最靠近她的地方。
明明,就隻是第一次見面呵
昨天晚上──她明明就在他懷裏的不是嗎?爲什麽一瞬間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爲什麽自己會無意識地昏過去?這裏又是哪裏?她呢?怎麽就隻有他一個人呢?
雙手猶記得她在自己懷裏的美好感覺,那種,像是找到自己遺失一輩子的肋
骨般的充實,滿足,好像空蕩蕩的心房都被填滿了似的可是她人呢?爲什麽不在
他身邊呢?不是說昨晚是屬於他的嗎?那爲什麽又會失約?
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物,曾經被那雙纖細素手扯開的襯衫也好好地扣了起來,
這個陌生的房間并非昨晚和她在一起的地方!是誰把他帶到了這裏?
她呢?!
難道是出了什麽意外?!
思及此,邵覺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匆忙地套上上好的手工意大利小牛皮鞋,
抄起西裝外套就往門邊跑,臨走前不忘将那塊泛著香氣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疊好放
入口袋裏。
剛剛奔到門邊,門把處便傳來細微的簌簌聲。
有人來了!
多年習武的警覺讓邵覺當機立斷的選擇藏身到門後,靜靜地等待著來人。這
裏,雖然是有她的地方,但對他來說畢竟還是生分了些,防人之心不可無。
舉起手刀,随時準備著将來人劈倒。
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
認出那是看守在黑貓大廳旋轉樓梯前的守衛,邵覺這才放松了些許,語氣低
沈的問道:「有事嗎?」
男人絲毫沒有被吓到,清秀的五官依舊木然,他微微謙恭地俯下身子對邵覺
行禮,态度無比謹慎:「邵先生早安。」
邵覺沒有回話,隻是看著他,等著他再說些什麽。
「已經打烊了,請邵先生離開,黑貓永遠歡迎邵先生的到來。」薄唇微啓,
若非男人的語氣充滿尊敬,他的表情反而更像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俊眸微眯:「我自然會走,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兒呢?」
「屬下不知。」男人直起身,挺拔的身闆就像棵樹樁般直挺挺地立著,「屬
下隻知道時間已經到了,黑貓已經打烊了,再怎麽狂歡的夜晚也都過去了,您也
該回家了。」
「我想見你們老闆。」邵覺也不惱,隻是淡淡的道,「不知可否引路?」那
個女孩,他要帶走她。
男人的身闆依舊僵直:「黑貓的老闆迄今還沒有人見過,邵先生還是快點離
開這裏吧。」
打開門,修長的身影卻再次停駐,邵覺單手插兜,俊美的臉龐滿是淡然,
「可以再問一個問題麽?」
「邵先生請。」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真的吧?那個女孩子是真實存在的吧?」黑眸染上淺
淺一層柔和,隻因想起那個美得不似人間所有的女子。
男人再次行禮:「是的,黑貓随時歡迎邵先生下次光臨。」
邵覺轉過頭不看他,語氣平淡,卻透出堅定:「我會再來的。」
***********************************
十一、他的心底似乎還是少了些什麽
「哦、他是這麽說的?」
慵懶地卧在美人榻上的娼,纖細的食指勾著一根白色的絲帶輕輕地搖晃著,
語氣漫不經心。
「是的。」男人恭敬地低頭,「他說會再來的。」
「嗯」她懶懶地點頭,嗯了一聲表示了解,似乎來不來什麽的都與她沒有關
系,「你下去吧。」
「是。」再次深深地一鞠躬,男人恭敬地退出房間,些微光亮透過厚厚的簾
幔打在他臉上,赫然便是之前送走邵覺的那個守衛。
守衛走後,原本亮著昏黃小燈的房間裏瞬間便多出一個人來,來人淡淡的勾
著唇角,語氣有些嘲弄:「看來,你把邵覺迷得不清呢。」
娼頭也不擡,隻是妖媚的掀起粉唇,露出豔麗的笑:「那──我把你迷得怎
麽樣呢?」
一聲冷哼,「你這妖精将我們兩人迷成什麽樣,你自己會不知道?」
捂唇嬌笑,精緻絕倫的五官在燈光的照耀在更是顯得無比誘人,娼柔若無骨
地從榻上坐起,螓首微偏,對著來人勾勾塗著粉色蔻丹的玉指:「過來呀。」
又是冷哼一聲,卻還是乖乖聽話的步了過來,猿臂一伸,便将佳人摟緊懷裏,
自己坐到榻上。
粉嫩的小嘴兒略微不滿地噘起:「你可别把我這美人榻坐壞了,全球僅此一
套呢。」她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壞了的話,跟他沒完。
劍眉微挑:「怎麽,難道我還比不上這方美人榻?」這女人,真是該死的會
潑人冷水,煞風景的很。
娼揚起一抹調皮的笑意:「你說咧?」實話注定傷人呢。
「哼,妖精。」猿臂将她攬的更緊,火熱的大掌也不安分地溜上雪衣半敞的
白嫩酥胸,充滿色情的揉捏著。
打掉那色迷迷的爪子,娼似笑非笑地回過頭望進男人漂亮的鳳眼,狀似驚訝:
「啊,難道是你那些紅粉知己沒能滿足得了你,所以才這麽快就回來找我麻煩?」
「啧,真不會說話。」男人噴了一下,再接再厲的伸手去吃她的嫩豆腐,
「什麽叫找你麻煩?除了你,可沒人能滿足得了我。」
纖細的肩笑得微微顫動,美目盈盈流轉間凝視著他俊俏絕倫的臉龐,帶著引
誘:「是嗎?那──孽呀,你是會幫我的咯,不管我做什麽事,都不會幹涉妨礙
我的,是吧?」
被那勾魂的桃花眼迷得暈暈乎乎的男人,失掉了一向萬花叢中過的潇灑風流,
有些傻傻的點了點頭。
他玩過不知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隻有眼前這一個,從
來都不曾把他的魅力放在眼中,反而是他,每一次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得
超生。
等到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麽的時候,後悔卻又晚了,因爲那個妖孽
般的女人正對著他露出邀請的微笑。每次看到這種笑,不管當時他是在做什麽,
結果總是會在瞬間變成狼人将她給拆吃入腹,一寸不留。
「你這該打的女人,就是這麽勾引邵覺的麽?!」氣得咬牙切齒,卻還是不
敵她一個盈盈淺笑,滿腔妒火瞬間被澆熄,隻剩下滿腦子沖破天際的情欲。
娼拉起他的手,送入自己胸口,粉唇微抿:「我本身就是勾引,哪還用的上
什麽手段?」瞧,他不是也逃不掉她撒下的網?
他說的什麽,她可是一句都不在意,沒有人能阻止得了她去做些什麽,沒有
人可以。亂不可以,邵覺不可以,孽不可以,即使是上帝──也不可以!、
「好了,你回來就是爲了和我說些廢話的麽?」她不滿地嘟起粉唇,刹那間
展現出嬌俏可人的小女兒嬌态。「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你要是再不來,我可要
換人了!」
名叫孽的男人鳳眸一眯:「我會讓你收回你說的話的!」
意亂情迷之際,明明她就在他身下,被他占有著,可是他的心底似乎還是少
了些什麽
**************************
十二、兄妹反目(上)
邵覺踏進家門的時候就發現妹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的震怒和憤恨。身
上依舊是那件暴露的可以的衣服,臉上的妝也仍然五顔六色,跷著二郎腿,雙手
環胸,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威士忌,一副等待徹夜不歸丈夫的正妻樣。
俊眸微沈,他視而不見的越過她,腳才剛踏上第一層的樓梯,就聽見了她那
尖酸又刻薄的聲音:「怎麽,我偉大的哥哥終於願意回來了嗎?!」
高大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邵覺轉過身,走到與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俊
臉上一片冷漠:「比起你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不回家的妹妹,我還是小巫見
大巫了。」
邵瑩瑩一窒,很快地又冷笑出聲:「哼,被那個狐狸精迷走了魂是吧,連我
這個妹妹都不要了!」
英挺的眉蹙了起來:「不要污蔑她。」
「污蔑她?!」她說了那麽多,他就隻注意到那句狐狸精?「大庭廣衆下恬
不知恥的勾引男人,不是狐狸精是什麽?啊,我知道了!」她做出一臉恍然大悟
的表情,一手端起威士忌輕啜了一口,「我們叫這種女人爲──妓女,婊子,哈,
對吧,哥?」
那張俊美無俦的臉瞬間結成一片冰冷,邵覺站起身:「既然你不想談,我也
不想和你在一起浪費時間,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你愛怎樣便怎樣吧,你自由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走去,即使他心裏已經爲那句「我們叫這種女人爲─
─妓女,婊子」而憤怒的差點無法克制住自己。
如果她不是他妹妹,他毫不懷疑自己會這樣殺了她!
真是難以置信,不過是隻見過一面的女人,他卻這麽的想要維護她,聽不得
别人對她一句污蔑,即使是他的親妹妹!
原本好整以暇端著威士忌的邵瑩瑩,刹那間如雷擊般松開了手,水晶杯從她
纖細漂亮的手指間「砰」的一聲落下,滾到透明的茶幾上,然後悶悶地掉到鋪著
上好意大利手工地毯的大理石地闆上,就像她被狠狠劃上一刀的心。
哥哥──不管她了?
他說,她自由了。
可是她怎麽能自由?
她心裏滿滿裝得都是他,隻要她活著,他就是她心裏最愛的人,她就想要得
到他,她怎麽能自由?!血緣上的牽絆已經讓她痛不欲生,他怎麽能對她說出這
種冷酷無情的話?他怎麽能?!
「你忘記了嗎?」她有些顫抖地開口問,成功地讓邵覺停住了腳步,「爸媽
交代你要好好照顧我的,你忘記了嗎?!」到最後,已經有些許質問的口氣了,
一種即将被丢棄的恐懼攫住了她,她直覺自己要失去什麽了,她要失去他了!
邵覺從樓梯上轉過身來,俊美的臉孔面無表情,「我記得。」見她露出一臉
喜色,他随即的話便迅速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我自認爲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你也已經滿了十八歲,我會把邵氏屬於你的那部分給你,至於日後,你想要做什
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不信,她不信!「你就不怕死後爸媽問起我嗎?!你是怎麽待我的!」
邵覺以一種奇異而又悲傷的目光注視著她,那眼光讓她不由自主地慌亂了起
來,「瑩瑩,你真的敢問爸媽嗎?從他們去世後你所做的一切?你想要他們死後
都不得安甯嗎?」
邵瑩瑩的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
十三、兄妹反目(下)
從父母去世開始,邵瑩瑩就變得異常愛黏邵覺,已經XX歲的女孩子了,卻
還是硬要和哥哥一起洗澡,睡覺,即使遭到嚴辭拒絕也一定要哥哥每晚哄著她入
睡,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到後來她甚至開始插手邵覺的感情生活。
邵覺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她偷翻他的手機看簡訊,也記不得她對他的女下屬
們久久做過多少惡作劇,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他一直是忍耐的,直到那件事的
發生──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雖說大多數時間他可以很好的控
制住自己的身體,但是憋久了總是有壞處,於是他每半年換一任情婦,以此來纾
解自己的男性需求。可誰也想不到當時年僅十六歲的邵瑩瑩,居然能做出那樣殘
忍的事!
她買通十數名黑道人物,在一個晚上翻越他撥給情婦住的别墅圍牆,殘忍的
奸殺了她!
縱使如此,她依舊不知悔改,甚至多次企圖對他下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
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兄妹倆之間越走越遠,直到他再也記不起那個
軟軟的喊著哥哥的甜美小女生。她開始學壞,故意做些叛逆的事情來引他注意,
而他,也以此又一次的爲了她疲於奔命。
他們的關系,如今連陌生人都不如。
邵瑩瑩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她隻是愛他,隻是愛他呀,愛他是錯誤的事情嗎?是嗎?是嗎?!
「哥」她喃喃地喚,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說什麽,「你不能不管
我,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邵覺輕輕地,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瑩瑩,你已經十九歲了,應該長大
了。」她不可能永遠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她還有自己的人生要去過,一味地固
執在血緣的禁忌之愛裏面,隻會毀了她!
「長大的代價,就是你不要我了嗎?」邵瑩瑩癡癡地問,神情有些微的恍惚。
「不是不要你,而是你的人生,或許該換另一種生活方式了。」追著一個永
遠不會愛她的人,隻不過是徒增自己的痛苦而已。倘若願意敞開心胸的話,外面
的天,何嘗不是蔚藍一片?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妝點的五顔六色的臉上透出一種奇異的悲哀,慢慢的,
那些悲哀被一種名爲「憤恨」的情緒遮蓋住了。
她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
都是因爲她出現了,哥哥才不要她的,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哥哥是從見了那女人之後,才這麽對她的,都是那女人的錯!她不會忘記那
個時候哥哥看她的眼神是多麽的癡迷與沈醉,哥哥就是被那個賤人勾走了魂,所
以才這麽對她!那個女人,她一定是知道他們家有錢,所以才故意接近勾引哥哥,
是了,沒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
「是因爲昨晚那個女人是吧,所以你才會這樣對我?!」邵瑩瑩的聲音冷得
像塊冰。
邵覺很輕易地就聽出了她聲音裏蘊含著的滿滿的恨意與嫉妒,那種憤世嫉俗
的叛逆,讓他頓覺無力,「不是因爲她。就算她不出現,這件事早晚也都會發生。」
他們兄妹之間的問題豈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握成了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邵瑩瑩卻絲
毫感覺不到痛意。
她唯一的親人,她最愛的男人,就這麽決定要抛棄她了。
有什麽痛能比得上現在,他給予她的刻骨的傷痕?
他爲什麽就能這般狠心,爲什麽?爲什麽對昨晚的那個女人,他都能那麽溫
柔,而對她,卻是永遠的冷酷無情?!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
嫉妒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發芽,生長,茁壯,直到長成
參天大樹,害人害己。
邵覺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道:「走出去吧,瑩瑩,那樣的話你永遠都是
我的妹妹。」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上二樓的卧室。
走出去?
不,她怎麽能走出去呢?
她要得到他,一定要!
不管用什麽手段!
隻要她活著的一天,他就别想和任何女人雙宿雙飛!
*********************************
十四、發現了有意思的人(上)
「娼兒,要出去?」
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風似地從走廊掠過,劍眉頓時高高挑起,慢條斯理地發
問。
半秒後,那纖細的人影又緩緩退了回來,絕美的五官在走廊鵝黃色燈光的照
映下更顯得眉目如畫,玉質冰心。娼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裏,神情含笑:「孽,
有事嗎?」
俊美的臉龐綻開風流得足以令女人瘋狂的弧度,孽走上前,直到她面前才停
住腳步,高大修長的身子将她籠罩的密不透風:「沒事就不能叫娼兒一聲?」
娼輕輕呵笑:「那孽叫住我,又有什麽事呢?」
「去哪裏?」大手伸進她的口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嫩滑小手,「我陪你去。」
那個邵覺,可是不隻一次來找她了呢,她可别想他會給他們幽會的機會!
可愛地皺了皺秀挺的鼻子,娼任由他來回把玩揉捏自己的手,紅唇微揚,
「孽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妨礙我的麽?怎麽,難道這麽快就要變卦了?」說罷,也
不等他回答,輕輕地便抽回了纖纖素手,小臉一偏,「嘛,算了,我也沒有出去
的興緻了。」
玉足一轉,便拐回自己房間所在的走廊。
孽站在原地,一向愛笑的鳳眼略去了平日裏的倜傥風流,透出一股莫測高深
的深沈,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娼兒」他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看著她打開房門走進去,自始至終也不曾
回過頭來看他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那扇白色的門闆在他眼底慢慢合上,漂亮的薄唇掀了掀,始終沒說出什麽話
來。
而房内,一身米色風衣的娼,纖細的背抵著門,粉唇略帶嘲諷的揚起,片刻
後,她将自己抛進白色的沙發裏,輕輕笑出聲。
自從孽回來後,可就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呢,真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什麽,難
道是要阻止她找樂子?他不會那麽天真,以爲能夠阻止得了她吧?現在,除了毀
滅她,已經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得了她的腳步了。
站起身,娼慢條斯理地走到落地窗前,纖手拉開窗簾,夜風拂過她絕美精緻
的面頰,帶來涼涼的舒适感。
踩著咖啡色長靴的玉足微微一用力,毫不費力的就從數十層樓高的天台躍到
了地面,一聲清脆的「嗒」落地聲響起,輕微地像是掠過的夜風,瞬間便被無邊
的黑夜吞沒。她優雅無比的站立住,萬千青絲在黑夜裏招搖的宛如一面旗幟,纖
細的雙手重又插入風衣口袋,粉唇漾出美麗純真的微笑。
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咧,離開一個地方這種事情,對她而言有如探囊取
物般輕而易舉。
誰能攔得住她?
她可不想和孽還有亂撕破臉,畢竟──她可是他們最最「寵愛」的小寵物呵!
美目含笑地鎖定夜色中顯得無比詭異卻又引人堕落的「黑貓」招牌,黑夜,
黑貓,黑色的燈,真是相得益彰,黑與黑,完美的結合呀!
眼角餘光瞄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娼頓覺好笑。
又是那個邵覺呀?
這是他第幾次來黑貓找她了?自從那晚之後,他似乎每天晚上都在這個時候
出現,可惜,暫時她對他是沒什麽興趣了,自然也就沒有見他的必要。嘛,就讓
他繼續來找,來等吧,胃口得吊足才有得玩哩!
現在,她可不想出現在他面前!
婀娜的嬌軀一轉,悠然而又高貴優雅地消失在夜色中。
*********************************
十五、發現了有意思的人(中)
站在俯瞰整座城市的天橋上,娼微微勾起紅唇,清澈水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
俯視著整個城市,看著那萬家燈火,車水馬龍,五彩霓虹。這個忙碌的城市即使
是在午夜時分也不肯停下腳步,果然是個不夜城呵,最燈火輝煌卻又最神秘肮髒。
冷冷的夜風如同溫柔的雙手,溫柔地拂過她精緻的面頰以及長及腰臀的黑發,
皎潔明亮的月光淺淺地映在她身上,宛如披了一層月華外衣的女神。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女神,她是娼。
米色的風衣下擺在風中被吹得「呼呼」作響,天橋上除了她之外幾乎沒有其
他人,人們在安逸享樂的同時也失去了些東西,永遠都找不回來。
看呐,那條街上有輛撞了人的轎車,車主頭也沒回的就逃走了,隻剩下瀕臨
死亡的人在苟延殘喘,鮮血蘊滿了整條街道;啊,那裏,那個戴著面罩左手插在
口袋裏握住槍支的強盜正在接近銀行呢;還有,公園裏最陰暗的小樹林,一個可
憐的女孩子已經被扒光了衣服,而她的周圍站了不下五個男人,他們正準備享用
這道大餐
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城市呀。
娼開心的笑出聲來,媚眼掃過遠處的警察局,呵,人民保姆就在哪裏呢,可
是,誰救得了他們?
該死的終究是活不長呀!
正笑得開懷,蓦地,纖細的腰肢上頂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銳利雪白的刀刃在
月光下顯出蒼白又詭異的光芒。
桃花眼頓時盈滿笑意,暗地裏窺伺了這麽久,終於敢露面了呢。
「不準動,不準回頭,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别怪哥幾個
對你不客氣!」身後傳來刻意壓低的威脅聲,娼卻笑得更開心了。
下一秒,她已經悠然地轉過了身,完全無視男人的警告。
「嘶──」有志一同的抽氣聲。
妖媚的眸定定地看著他們,粉唇上揚,眼底滿是笑意潋滟,娼從口袋裏伸出
一隻手,搭起那把一直頂在自己腰間的匕首,鑒定似的就著月光看了又看,才挑
眉道,「做劫匪的都像你們這麽窮麽?連把槍都買不起?」
被那驚世容顔震懾住的數名劫匪,皆是一眨不眨,神情呆愕,口水幾乎滴滿
地。
「啧,真沒勁兒,我還以爲會怎麽好玩呢。」娼有些喪氣的彈開匕首,「不
過是幾個蠢貨來的。」沒意思。
爲首的劫匪,也就是拿著匕首的那位,吸了吸滿地的口水後色迷迷地湊過來,
「美女,陪哥幾個一夜怎麽樣?隻要你把哥幾個伺候好了,我們絕對不爲難你,
還會給你錢!」他們盯上這女人很久了,一身名牌,雖然沒帶包,但是隻這一身
衣服首飾就價值連城呢,還有那如仙缥缈的氣質,早在沒看見她的臉之前他們就
商量好了,錢要,人也要玩!現下居然還是他們畢生都沒見過的絕色美人兒,那
他們就更勢在必得了!
聞言,娼捂唇嬌笑,湊過來的男人貪婪地嗅聞著她身上芬芳的傾世香氣,神
情陶醉,其他幾個也都一副躍躍欲試模樣。
見她嬌笑連連,男人們更是心癢難耐。
「知道嗎?」娼将臉湊近那個男人,「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纖手瞬間扼住
男人的粗頸,讓他雙腳騰空,慢慢地施加壓力,好整以暇地欣賞著那垂死的美麗
表情,「都死了呢!」
男人連連翻著白眼,臉色由青轉紫,眼看便要窒息而亡。
其他幾個人連忙舉著各自的武器想要沖上來,卻被一隻修長的美腿瞬間踹倒,
然後他們屁滾尿流的爬起來想要逃,卻突然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了。
恐懼,猶如黑洞般,慢慢開始腐蝕他們的理智。
「嘛,雖然你長得不怎麽樣,但是──」娼一隻手扼著男人的脖子,美顔轉
到另一邊,然後再轉回來,另一隻手優雅的捂住粉唇輕笑,「這瀕臨死亡的表情
還真是讓我滿意呵!」沖這一點,她會給他個痛快。
而其他人,就沒這麽好運了喲!
***************************
十六、發現了有意思的人(下)
那絕美清靈的笑,即使是做著如此殘忍嗜血的行爲,也依舊美如仙子。
男人忘記了死亡,忘記了恐懼,更忘記了要呼吸,他隻是雙眼癡迷呆滞地盯
著那張傾世的美麗容顔,就這麽癡癡地,癡癡地,直到生命終止。
像扔垃圾一般随手抛開手裏的男人,娼翩然淺笑,一步一步走向離她最近的
另一個男人。他已經尿濕了褲子,渾身都在劇烈顫抖,倒在地上拼命地想要往前
爬,想要逃離她的掌控,可惜的是,再怎麽用力想要逃走,依舊是停留在原地不
動。
「你要去哪兒,你不想要我伺候你了麽?」娼輕笑,香肩微顫,纖細的雙手
複又插進風衣口袋,低跟的靴子在地上踩出「哒哒」的清脆聲音。
男人驚恐地瞠大了眼睛,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下來了,腦海裏全是她清豔絕美
的面孔一步一步地靠近,終於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娼微微偏頭,視線轉回其他幾個人身上,見他們都是一副見了鬼又不舍得移
開視線的模樣,不禁笑得開懷,「就這麽點膽子呀,還學人搶劫?」
不、不敢了,他們再也不敢了!!
想這麽說,想求饒,可是除了粗重的呼吸之外,他們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明明這個女人是那麽的恐怖,宛如是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可是一接觸到那
清澈如泉的眸子以及傾國傾城的臉龐,滿腔的恐懼之中又摻雜了無邊無際的欲望,
讓他們在面臨死亡的恐懼之時又深深地被她所迷惑。
蓦地,秀眉一揚,桃花眼微挑,粉唇漾出一抹淺淺的笑,娼拍了拍手,似乎
是想要拍去剛剛殺人的污穢,狀似無奈地低歎:「算你們走運哪,今天暫且放過
你們好了。」呵呵。
水漾的美目微微泛著詭異的紅光,她悠然地問:「你們沒有見過我,是吧,
也不認識我,是吧?」
男人們慌不叠地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不會說出去。
「可是,我不是很相信你們呢。」娼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我信任的隻有
死人的說。」見衆人露出極度恐懼的表情,她猛地笑出來,「嘛,算了,就放過
你們好了,橫豎我今天心情不錯。」美眸一瞥,「還不走?」
男人們彼此攙扶著起來,不忘帶上爲首劫匪的屍體,踉踉跄跄地逃開,連頭
都不敢回一下。
雙手環胸,娼好整以暇地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底笑意更甚,今天晚上,
的确是好玩兒呢。
逃吧!
她輕啓朱唇,緩緩地說。
逃的再遠,也躲不開死神的鐮刀喲!
她可沒有那麽笨,真的相信這些不學無術的地痞流氓,這世界上,唯一能得
到她信任的就隻有她自己,其他人──見了她殺人,知曉了她的手段,自然就隻
能死,隻有死!啊,娼長長舒出一口氣,就讓他們再逍遙一天好了,反正,死亡
的陰影已經籠罩住他們。
誰也别想逃。
隻要一想到那些劫後餘生慶幸著保住一條命的人面臨死亡的模樣,她就想笑。
那該是多麽有意思的一幕呀,不過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所以,那個阻礙她殺人,在這個不恰當時間出現,讓她選擇放走這些人的那
個蠢貨,要倒大黴了!
*****************************
十七、自以爲是的老好人?(上)
視線收回,繼續鳥瞰整座燈迷酒醉的城市,纖長的發絲在夜空中飛揚,時不
時遮掩住嬌媚絕色的容顔,更是顯得魅惑妖娆。
身後傳來一個低沈好聽的男性嗓音,斯文有禮,帶著些許的不安以及羞赧:
「小姐,可以打擾一下嗎?」
粉唇微揚,娼頭也不回:「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想必是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男人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呃──」一
時之間詞窮話盡,本就不是什麽能言善辯的人,在得到這樣絕對稱不上友善的話
後,就更加詞無措了。
娼挑眉,悠然地轉過身來,天使般的笑靥嬌豔如春天初綻的桃花,國色天香:
「你想問什麽?」見男人瞬間露出一臉呆滞的表情,粉唇又是一揚,「先生,你
沒什麽話要問嗎?」
男人從驚豔中回過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白玉似的臉頰竟浮現出一抹嫣
紅。
呵,呆頭鵝加衛道士呀!
心裏這樣想,嘴巴上還是優雅依舊,「先生?」
「啊?!呃、噢、噢!」男人苦惱地撓了撓頭,顯然是不敢直視她清豔絕倫
的美顔,臉上的紅雲倒是越來越大了,「我、我是想問──想問這裏是哪裏啊?!」
唉,他是個路癡的事實,就這樣暴露在佳人面前了!
娼仍然是一臉淺笑,沒有嘲諷也沒有惡劣,她轉過身看向燈火燦爛的城市,
低低地笑:「這裏的哪裏呀我也不知道呢!」
「哎?!」男人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小姐你也迷路了嗎?!」像
他一樣的路癡??!!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面前的欄杆,娼看也不看他,「原來你是迷路了呀。」
「呃,是、是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男人還是承認了自己的缺陷。話說他從
小到大一直都是資優生,聰明,帥氣,善良,溫柔一切能形容這世間美好男子的
詞語都能用在他身上,可是唯一的,也是緻命的缺點,也就是──他是個不折不
扣的大路癡!
開診所近十年了,到現在他還是分不清周圍的三環路和五環路究竟是有什麽
分别,出了門還是照樣暈頭轉向,最遠隻能走到超級市場再回來,更别提剛剛他
才看完診,又是大半夜的,唉──現在才開始後悔爲什麽要拒絕人家好心接送的
提議呢?
這下可好,開著車終於迷路了
不過──或許迷路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讓他遇見了她
「那,你家在哪裏呢?」娼似笑非笑地轉身看他,「你的車沒有自動導航麽?」
「呃,這個──」提到這個他也很汗顔呐!「我對電子類的東西不是很在行 」
粉唇瞬間揚起大大的弧度,那絕美清靈的笑,讓男人已經紅得不像話的俊臉
再度染上紅霞:「哈,那就沒有辦法了呀,報警吧?」
白皙的俊臉更紅了:「我、我忘了帶手機」
一絲嘲諷瞬間劃過娼的眼底,快得讓人看不清楚:「請恕我幫不上忙了。」
纖纖玉指插進風衣口袋,呵,今晚的興緻在遇上這麽個傻子後一點兒都不剩了,
真是無趣的很。
見她轉身要走,男人連忙喚住她:「小姐!」
十八、自以爲是的老好人?(下)
娼緩緩回過身,帶著些微不耐地盯住他:「還有什麽事?」
「那個這麽晚了小姐還一個人嗎?很危險的,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讓我送
你回家嗎?」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大聲問了出來。
真是個笨蛋。
不過啊
娼眯起水潤的美眸,真像是當初的自己呀!
嘛,算了,雖說對這種人沒什麽太大的好感,看在他這麽像之前的自己的份
上,暫且放過他好了。
「你要送我回家?」她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呃,是、是的。」
「你認識路麽,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送我?」
男人的臉已經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
長及腰臀的發在空中飛舞,美麗的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精緻絕倫的五官如玉
般巧奪天工,娼轉身往前走,走了兩步才發現身後的男人依舊傻傻的站在原地一
動不動,這才玩味地勾起唇:「你準備站在那兒多久?」
從驚豔中窘迫的回過神,男人連忙跟上來:「我的車停在那邊──」
她興緻盎然地打斷他的話:「我有說要回家麽?」
「呃──啊?!」
就這樣,娼一步一步的走,男人一步一步的跟,不管他再怎麽努力想要跟上
她的步子,兩人之間卻永遠都有著五步的距離,怎麽追也追不上。
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前方纖細修長的身影,他并不明白此刻心裏的
悸動代表著什麽,隻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很怪異,也很不安,可奇怪的是他并
沒有逃脫的沖動,仿佛此刻就算有人告訴他她是吃人的妖精他也會傻傻地跟著她
走。
三XX歲才情窦初開,不知是不是有些晚了?
可惜此刻的他什麽都不明白,等到他明白的時候,決定去争取去占有的時候,
也隻換得滿身傷痕,虐心又虐身,而那個美得不似人間所有的女人,她依舊站在
世界的頂端邪氣的笑,無視他的愛而不得與痛苦掙紮。
可即使是那樣,他也從來不曾後悔過。
他最幸福的時候,就隻是站在她背後默默地看著她,守候著她的時候,即使
她從不回頭看一眼,也從不相信他承諾的天長地久,生死與共。
天之驕子的他,溫文儒雅的他,善良如斯的他,此生最大的劫,就是娼。
就在這個夜晚,他中了娼的毒,此生再也無法解開。
現在與她第一次相遇的他,還不能理解爲什麽會有這些奇妙的感覺,但終有
一天他會明白。
「小姐,可以請問你叫什麽名字嗎?」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問出口,即使
這樣有些不禮貌。
果然,娼回頭瞄他一眼:「在問别人的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
字嗎?」
「呵呵」平日裏的溫柔穩重再不複見,他撓頭傻笑,「我叫閻清墨,小姐你
呢?」
「娼。」
「哎?!」
娼悠悠一笑,不答話,直直地往前走。
娼哪個娼?
閻清墨摸著鼻子想了又想,實在是想不出是哪個字,隻好加大步伐追上去─
─盡管那五步的距離依舊橫在那兒,「娼,是哪個娼啊?」他所想到的娼字音,
都覺得太過男子氣,潛意識裏覺得不适合她。
********************************
十九、你哪隻眼看出了我的悲傷?
看著面前藍光閃閃的巨大招牌,再看看門口站著的數名彪形大漢,最後黑眸
落在身側美麗絕倫的女人身上,神色有些遲疑:「小姐,這裏是──」他實在是
不想明知故問,但是又著實不想相信她是真心想來這種地方
妖娆的眸子漫不經心地落在他身上,「你不認字麽?」招牌上「藍血」兩個
字幾乎能閃瞎人的眼睛,他難不成還看不見?
「呃」微窘,但閻清墨還是再接再厲地問,「小姐,來這裏──不好吧?!」
這兒一看就是魚龍混雜的複雜地方,她一個美貌的獨身女子,來這裏猶如是羊入
虎口啊!
老好人性格再犯,天性中善良雞婆的一面再度閃亮登場,閻清墨下定決心要
跟著娼,直到她安全回到家爲止!
粉唇微揚:「有什麽不好的,你要是覺著不好,盡可以轉身離開。」她又沒
有拿著繩子逼著他跟來,如果沒有記錯,他們應該還不是什麽熟人吧?自以爲是
的對她好,也不問問她需不需要。
見她微微露出不耐之色,閻清墨隻得噤了言,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踏進「藍血」。
在娼踏進去的一刹那,一切的聲音都靜止不動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熙熙攘攘的交談聲,不過一秒锺的時間,卻仿佛所有人
都失掉了呼吸,忘記了眨眼,隻知道拼命的用眼睛貪婪地去看那舉世無雙的傾世
佳人。
坐到吧台前,娼随意地看了看四周,紅唇依舊漾著嬌媚若春花的笑,纖細的
食指輕輕扣著光亮的台面,視線最終落在白襯衫黑馬甲的酒保身上:「血腥瑪麗。」
帶著羽毛面具的酒保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盯著她,久久沒有動靜。
閻清墨随著娼坐下來,生活規律正常,有感情潔癖的他,實在是不喜歡這樣
糜爛淫亂的環境,但卻又不得不坐下來,黑眸緊緊注視著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
讓她消失了。
娼任由酒保放肆的視線流連在她身上,不怒不愠,朱唇微啓:「你忘了你的
身份了麽,酒保先生?」
面具下深邃的眼睛猛地一震,随即回過神來,修長有力的大手充滿紳士風範
地舉起,向她行了個紳士禮:「很抱歉,我的小姐,血腥瑪麗是嗎?請讓我請您
一杯,就當做是我無禮的補償。」
看著他利落的調酒,娼笑而不答。
奇怪的是,酒吧裏的人們對她的驚豔似乎隻有那麽短短的一會兒,很快他們
便都收回了視線,不僅如此,還沒有一個人上來搭讪,隻用著眼角偷偷地瞄著她。
古銅色的大手将血紅的液體呈在高腳杯裏推過來,聲音低沈又充滿磁性:
「小姐,請。」
凝脂般的纖纖玉手執起高腳杯,優雅地啜了一口,黑白分明的美眸定在他身
上:「酒保先生的調酒手法不錯。」
「多謝小姐誇獎。」大手又調出一杯馬爹列,推至閻清墨面前,然後莫測高
深地看向娼:「來藍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小姐你也是嗎?」
聞言,娼放下高腳杯,輕輕一笑:「何以見得?」
「我看到你的眼睛裏,似乎充滿了悲傷。」他聲音平淡地就像是在訴說著今
天天氣如何,随後就加入了濃烈的困惑,「但是──」
白玉般精雕細琢的素手如蛇般勾上他的黑領結,娼笑得諱莫如深:「不知你
是哪一隻眼看出了我的悲傷?」真是個好玩兒的人。
明明、明明是悲傷的,可是──在面具的遮掩下無法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
是精光炯炯的黑眸卻閃現出無與倫比的錯愕,這是他第一次看錯人!
此刻的娼,宛如地獄裏最耀眼的烈火女郎,一個呼吸都能要了男人的命!
二十、他要她,現在,立刻,馬上!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娼輕輕地吻住了男人。
那一瞬間發出的光芒簡直能要了人的命!
仿佛亘古洪荒都在這一刻停止,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
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唯美卻又淫靡的一幕,個個止不住的口幹舌燥,欲火焚身。
明明隻是一個吻,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吻,但在娼的唇下,透露的卻是
難以言喻的妩媚妖娆,風情萬種。水潤的唇瓣含住男人的,粉色的舌尖如同調皮
的小精靈般輕輕撬開男人抿的死緊的薄唇,誘惑他與她共舞,讓他不得不沈淪。
她的媚惑不僅僅在於外貌,那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邀請以及嬌豔,深深地誘
惑著見過她的人,與她一起沈淪,一起堕落,一起毀滅。可偏偏她的氣質又是那
般的清雅純淨,嬌媚中顯露著靈氣,豔麗中透著翩然仙姿,矛盾,卻又緻命的吸
引人。
隻是看著她,就想著要放縱,要狂歡,要化成灰燼。
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吻,娼甚至都沒有碰到男人的身體。她隻是傾過纖細
的嬌軀越過吧台,風衣遮住了她身體的美麗曲線,卻更顯得引人入勝,令人心癢
難耐。人們看得清清楚楚,那完美的粉唇不帶絲毫情欲意味,卻能令人打心底勾
起最深的欲潮,渾身都開始冒起火焰,迫切的想要得到她,将她壓倒在自己身下,
狠狠地占有。
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閱人無數的好手?但今晚,就這麽一個女人,
卻勾起了他們内心深處最最澎湃的欲望!
就連幾乎可以用清心寡欲來形容的閻清墨,都看癡了眼。
更别提那個被她吻住的男人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放大的絕美小臉,清豔的眉,純淨的眼,秀挺的鼻,以及
──吻著自己的唇,她的肌膚好細好白,無瑕到看不見一個毛細孔,從她身上散
發出的香氣盈滿了他的胸腔,他幾乎忍不住要就地把她摁到了!
見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娼很快便潇灑的脫身而出,左手纖細如玉的食指
輕輕在自己唇上一點,來回摩挲著,再好整以暇地問:「現在還能看得出來我的
悲傷麽?」最讨厭這種自以爲能看透别人内心的人了,一個亂已經夠讓她煩心,
哪容得下再來一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男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面具下的臉竟破天荒地逸出一抹粉紅!
上帝,他是誰?!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老闆,是多少女人夢寐
以求的俊美情人,向來隻有他把女人挑逗的嬌喘連連的份,哪有女人能把他撩撥
成這樣,憑的還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吻?!
老天,他的身體已經緊繃到極限,恨不得現在就能把她壓在身下爲所欲爲!
那撫著粉唇的細白手指都讓他想要含住,細細品嘗,幻想這雙凝脂玉手激情
時在自己背上劃下抓痕,修長美麗的玉腿環住自己的腰,随著自己的沖刺,一起
到達天堂
他要她,現在,立刻,馬上!
二十一、盡情的沈淪瘋狂歡愛吧
黑眸中難耐的欲火幾乎能把現場燒出兩個大洞來,男人熾熱的眼神緊緊地盯
著娼,薄唇微抿,似乎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娼巧笑倩兮地轉回身子,重新落座,單手優雅地挑起高腳杯,搖晃著裏面血
紅的液體,妖娆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瞥過去:「怎麽不說話呢?我還想著我的悲傷
呢。」最不喜歡這種自以爲能看透人心的家夥,最不喜歡,一點兒都不喜歡。
一旁的閻清墨倒是先回了神:「娼小姐──」
話音未落便已被她打斷,娼傾近他,粉唇一勾,揚起魅惑人心的笑:「叫小
姐不覺得有些生疏麽?直接叫我娼,嗯?」吐氣如蘭的氣息噴灑在他耳畔,俊美
如玉的臉龐霎時一片嫣紅。
她好美,真的好美!細緻精巧的五官,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有香馥的氣息??
在在不引誘著人犯罪,在在不引誘著人一親芳澤!若非他還有些許殘存的自制力,
早就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了!
老天,清心寡欲的自己何曾有這般沖動的時候,何曾有過如此心悸的情愫啊!
瞧見那白皙俊臉上明顯的沿海一片,娼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得沒心沒肺卻又
妩媚至極:「真是個呆子,你不會還是在室男吧?」
閻清墨的臉更紅了,誰叫娼還真的說對了?
這下子娼笑得更開懷了,絕美的容顔顯得更加靈動美麗,幾乎能把人的魂兒
都給勾走。
随著她堕落吧,随著她把靈魂出賣給撒旦吧,随著她一起毀滅,一起死亡,
一起潰爛腐敗吧!反正這人生也就是這樣兒了,生生死死愛恨情仇有什麽好玩兒
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盡情的沈淪瘋狂歡愛吧!
就在那如狐狸精般豔麗嬌媚的笑容之下,人們忘記了要做什麽,也忘記了自
己是誰,更忘記了愛恨嗔癡情仇貪恨,他們開始盡情的舞蹈,擁抱,撕扯彼此的
衣物,回到最初來到這世上的模樣,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男人與女人,瘋
狂的擁吻,愛撫,深入彼此的身體,場面無比淩亂淫靡。
擡眼瞄了一下被吓得目瞪口呆的閻清墨,娼低低的笑起來,「真有意思,不
是嗎?」這句話是對酒保先生說的。
現場爲三沒有發狂的,就隻有他們三人了。
男人有些怔然,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深邃難懂的眸子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盯
著娼:「這是怎麽一回事?」他不認爲這是催眠,一下子催眠藍血在場不下數百
人?怎麽可能!可如果不是催眠,又有什麽理由能解釋這一番景象?
鼠蹊部依舊躁動不安,叫嚣著想要解放,但在疑惑沒有得到解答前,他能忍
住的吧?!他想。
「别管怎麽一回事,你不覺得這樣子很有意思嗎?」娼才不管他問了什麽,
這世上隻有她想說不說,誰都沒有問她的資格與權力。
閻清墨倏地抓住她纖細的雙手,透明的高腳杯裏酒紅色液體猛地濺了出些許,
傾灑在大理石吧台上,血紅的顔色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妖異無比。
「娼──」他結結巴巴,不知該說些什麽,睿智的大腦告訴他這一切絕對和
面前這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有關,可感情上他又不想相信真的是因爲她才會出
現如此淫靡不堪,下流無比的場面。
***********************************
二十二、狐媚之術
娼笑著掙開他的手,對著他笑:「怎麽樣,好不好玩?你還是在室男呢,要
好好學習一下大家的經驗哝!」扳過那張吓得蒼白的俊臉,「嘛,看看那邊,靠
近舞池欄杆的那對,是不是很狂野很激烈?有沒有試一試的沖動?」現場這麽多
人,男人也有女人也有,任君挑選呀。
隻瞄了一眼,閻清墨便羞赧難當的别過頭。「我們什麽時候走?」
「走?」娼像是很驚訝的樣子,「這麽好玩兒的地方,爲什麽要走?」倏地,
絕美小臉湊近他,近的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難不成──你要破功了?」
破、破功?!閻清墨嗆了一下,俊臉紅得如同煮熟了的蝦子。
纖細如玉的手指在吧台上慢慢地畫著圈圈,那般溫柔纏綿,如同在愛撫著男
人的胸膛般煽情厮磨,令閻清墨口幹舌燥,瞬間忘記了今夕是何年。
另一隻古銅色的大手伸過來,包覆住畫著圈圈的不安分柔荑,黑眸深沈: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任由小手淪陷,娼隻是似笑非笑地偏過頭看他:「這可不是催眠。」
她居然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沒有聽過狐媚之術這四個字麽?」小手在大掌裏調皮地勾拉扯劃,弄得
人心癢癢的,「隻要内心有貪欲的人,都躲不過。」當然,他們也不會是例外,
隻不過是她沒有将他們也一同納入媚惑的範疇罷了。
妲己惑商,褒姒傾周,憑的不都是這個麽?隻不過比起她們來她要高明得多
了,隻要她想,這世界上就沒有她誘惑不了的人。
她就是要看這世上人人愛恨嗔癡,得而不惜,舍而不能,失而不複。
隻有她自己堕落算什麽意思,沒有人陪著怎麽能行呢?大家還是都陪著她下
地獄爲好,所有人,在一起,該是多麽的歡樂。
粉色的唇瓣勾起充滿妖媚引誘的笑,娼扯住酒保先生胸前的領結,将他扯近
自己,嬌豔欲滴的容顔有如玫瑰般瞬間開放在他面前,滑嫩的丁香小舌在性感有
型的薄唇上一觸即過,存心要他心癢難耐。
漂亮的唇吐出耳語般的美好天籁,甜美得不可思議:「怎麽也不能讓這良辰
美景虛設,對不對?」
黑眸更沈了:「你在邀請我嗎?」
邀請?
娼含笑著微微推開他,對著他豎起一根纖白玉指:「當然不是,這是通知,
而非邀請。」今晚,她注定需要一個不一樣的男人來慰藉她内心深處最深沈的那
一抹嗜血欲望。
男人一瞟旁邊的閻清墨,他一直呆呆地坐著,面無表情,似乎沒有聽見他們
在說些什麽。
娼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藕臂攬住他的頸,在他耳畔吐露自己的芳香:
「難不成你喜歡三人行?如果是的話,我也不介意。」多人行都玩過了,何懼三
人行,不過──面前這男人可不一定呀。
利眼一眯,瞬間将她打橫扛過吧台,抱到懷裏,「我從不和别人一起享用同
一個女人。」
娼笑得怡然自得,黑白分明的大眼天真純潔得像個不解世事的少女,偏偏眉
眼處又散發著妖孽般浪蕩絕美的妖娆風情,著實吊足了人的胃口,霍地,她貼近
他,「你還忍得住麽?」
瞧那已經鼓脹得不像話的男性象征,她可不信這男人還有時間陪她胡侃。
果不其然,男人抱著她的力道瞬間加大,幾乎是想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
去。
二十三、一夜貪歡(上)
偌大的舞池内人人相擁交歡,春光無限,而唯一清醒著的兩人早已吻得難分
難舍,口舌相濡間,充滿了欲望的喘息。
幾乎是用盡了畢生最大的自制力,男人強迫自己離開那柔軟香馥的粉唇,黑
眸一瞥坐在吧台前神情呆滞的男人:「他是你的男人?」
娼笑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話,很好;是的話──」他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從這一刻起,
你最好把他給我忘得一幹二淨,在我的懷裏,不準想其他男人!」他要的,絕不
是一夜的露水姻緣,被他看上了,她就再也别想逃!
聞言,娼忍不住淺淺笑出聲來,最後笑不可仰地将美麗的小臉埋進男人散發
著絕對雄性氣息的胸膛,好半晌才帶著笑聲道:「甭管他是不是,這是我的事,
還用不著你來管。」見他黑眸一眯,粉唇柔柔地貼了上去,「現在我就在你懷裏
不是麽?還去計較那麽多幹嗎?」男人,都是一樣的生物,天生對占地盤标榜所
有物這類事情很熱衷。可惜,她是娼,不是任由他們捏扁搓圓的泥偶,想霸占她,
不如把自己先送給她,那樣子或許還會勾起她些微的興趣來呢!
因她的挑逗,男人眸底的欲火燒得更甚,那鋪天蓋地的火焰,仿佛能吞沒整
個世界。當粉嫩的舌尖來到薄唇上時,他立馬揪住,反客爲主的吸吮逗弄。
彼此之間唇齒糾纏,香甜的津涎不知被他吞了多少,還依舊意猶未盡的吮著
那柔軟細膩的唇瓣,靈活的舌頭舔過貝殼一般的皓齒,與她交纏到最瘋狂淫亂的
姿态。
娼輕輕地喘息著,細微又無比的誘人,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望:「你确定
咱們要在這兒同他們一起上演活春宮麽?」她是不怎麽介意啦,但是他也能不介
意麽?
早已鑽進風衣底下的大手猛地僵了一下,随即低咒一聲:「該死!」
然後抱著她以超光速飛奔離開這淫靡的場景。
趴在男人肩頭,娼對著還在無意識狀态中的閻清墨抛了個飛吻,嬌媚一笑:
「咱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她倒要看看,這種清心寡欲道貌岸然的家夥,究竟會
不會被她迷惑,一起堕落?
呵呵,早晚都有時間的,不急,一點兒都不急,眼下,果然還是滅「火」最
最重要啊!
穿過幾條走廊,男人在打開門并用力一踹鎖上之後,便異常猴急地将她炮響
柔軟大床,修長有力的身子随之傾軋過來,将她牢牢困在以自己胸膛爲牆的囹圄
裏,雙手開始撕扯她的衣物,奈何越急便越解不開,惱得他直接用暴力扯開她的
襯衫,俊臉瞬間埋進那雪白香滑的酥胸,盡情的啃齧吸吮撕咬。
娼顯得異常乖巧柔順,破碎的衣物挂在玲珑有緻的嬌軀上,更顯得她膚白勝
雪,肌若凝脂,若隐若現間将女性獨有的柔媚揮灑的淋漓盡緻。
烏黑的發披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房間裏的燈顯得昏黃朦胧,這個美得讓上天
都嫉妒的女人,就這麽安靜地躺在一個男人身下,任由他對自己做出世間最最親
密的動作,紅唇微啓,吐露出天籁般的嬌吟,風流的桃花眼卻閃過一絲輕嘲與好
笑。
二十四、一夜貪歡(中)
火熱的唇,沿著雪白的胸線緩緩爬上美如白玉的頸項,然後來到鮮豔欲滴的
紅唇,輕輕含住,吸吮咬弄,誓要把她一同拖進欲望的漩渦。
娼淺淺地笑著,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探索遊走,四周像是點了火爐一般的
燥熱難當。這男人必定是身經百戰,技術才如此出神入化了,若非是她,如果換
了其他女人,怕是早就跪倒在他身上乞求憐惜占有了。
可惜呀他反誘惑的人,是她呀!
褪去風衣,身上隻剩下殘破襯衫的娼,巧笑倩兮之間更顯得妖媚嬌豔,風情
萬種。她伸手攬住男人的脖子,卻并不投入自己,清澈的眸子幹淨如昔,似乎絲
毫不受情欲困擾。
男人擡眼看她,卻被她眉眼之間的妖娆媚态勾去了魂兒。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
兮。
不知怎麽的,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這麽幾句話來,天曉得他已經有多少年沒
再翻過國文課本了!
這女人美得不像個真人。
娼收回一隻手,沿著面具邊緣淺淺劃著線條:「不給我看看面具下的臉生得
什麽模樣?」唇似櫻顆綻,瞬間讓男人迷醉了眼眸。
低沈的笑聲自男人口中發出,震動了結實的胸膛:「想看的話,先告訴我你
叫什麽名字。」
聞言,她笑得更爲狂肆:「你想知道?」
著迷地凝視著那絕美清靈的五官,男人癡癡地點了點頭。
「那你是不是也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故作恍然大悟狀,「說起來還是我
賺了哩,好歹你還得把面具拿下來給我看看呐。」
多聰明的小女人呐!
男人在心裏暗暗感慨,如果是在平日裏第一次與她遇見,如果兩人都素昧平
生,如果現下這種暧昧的情景是假的,那麽他一定會被她無辜天真的表情給騙過
去!
瞧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眨的多麽誠懇,粉嫩的小嘴兒還微微噘著,滿臉盡是無
辜到了極點的表情,誰能想到她的骨子裏又是怎樣的妩媚風情?
就這麽一句話,他要是不摘下面具,不告訴她他的名字,反倒是他理虧了!
低下頭,在那誘人的粉唇上狠啾了一口:「你來幫我摘。」
纖細如蔥的手指,先是沿著面具勾勒他的輪廓,然後才慢慢地,一寸一寸拉
開那精緻鑲著羽毛的面具,直到面具後俊美無雙的面孔完全顯露出來。
斜飛的眉,狹長的眼,挺直的鼻,削薄的唇,以及剛毅有型的下巴,娼面前
的,是一個充滿了男人味的男人。不是說他粗犷,相反地,他長得異常俊俏,五
官甚至可以用精緻無暇來形容,但是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卻透出一種隻有頂
天立地的男子漢才有的磅礴胸襟與大氣情懷,在在都在向你證明:他是個真正的
男人!
哎,這陣子她和美男子都特别有緣呢!
娼忍不住笑了,對這張俊臉顯然很是滿意,一樣都是發洩,一樣都是做愛,
對象若是有張賞心悅目的臉,那自然是錦上添花了,她看上的,是這個男人強健
的體魄以及充滿野性的氣質,面孔長得如何倒不是那麽重要,隻是沒想到,又是
美男一枚呵。
二十五、一夜貪歡(下)
見她笑得眉目染情,愈發顯得嬌媚動人,男人也低低的随著她笑出聲:「那
你呢?和你一同來的男人叫你娼,你就叫這個麽?」
靈巧的小手自白襯衫下擺鑽進去,暗示意味極濃的撫摸著他的胸膛,美麗的
容顔上卻是一片淡漠:「是呀。」
一把攥住那隻不安分的小爪子,男人低下頭,彼此之間隻剩下不到一公分的
距離,顯得無比親密,可他的聲音卻那般充滿獨占欲:「記住我的名字,裘戰。」
他一字一句的說,生怕她聽不清楚似的。
也不急著把被困的小手抽出來,娼揚起意味深長的笑,粉唇傾前,吻住性感
薄唇:「有這些時間說些無聊事,倒不如陪我盡情歡愛一夜。」啧,霸氣的名字,
霸氣的男人,哎,還真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哩。
呃,她喜歡什麽樣的類型呢話說還真是想不到啊
看著身下人兒魂歸天外的表情,裘戰真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狠狠地把她給
吻醒?他就這麽沒有吸引力,僅僅幾秒锺的功夫,她就能神遊太虛去了?
薄唇開始刻意加大了溫柔,在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膚上遊走,最後啃齧住她胸
前的一朵嫣紅,細細舔弄吸吮,極盡挑逗引誘之能事。
娼很快就回過了神,她隻是略略想了些東西,又不是傻了,這男人在她身上
撩起這樣的燎原大火她要是沒反應那才有鬼咧!很快地,她便反客爲主了。
美好的修長手指,從裘戰的頭頂,緩緩往下,穿梭於他烏黑的發間,溫柔又
多情,充滿愛撫的意味,居然比起做愛還要令人心醉神迷。
娼依舊是沒心沒肺的笑,清澈的眸子裏閃著耀目的光彩,此時此刻,她渾身
上下都充滿了情欲的韻味,誘惑著每一個雄性生物爲她癡迷,爲她瘋狂,爲她沈
淪。先前被他抓住的一隻小手早已恢複了自由,在布料上好的襯衫内輕輕撫摸著
一塊塊結實有力又絲毫不顯誇張突兀的肌肉,來來回回地畫著圓圈兒,卻硬是避
開那盛開在古銅色胸膛上的兩朵茱萸,引來裘戰喉間不耐以及不滿的一聲呻吟。
不耐她的引誘,不滿她點到爲止的挑逗。
娼好整以暇地笑,帶著邪氣與惡劣地猛地掐了一下他胸前的某一敏感點。
「呃!」裘戰忍不住低呼出聲,随即感到懊惱萬分,他居然這麽容易就被她
給玩弄於股掌之中了,而自己甚至連她那美麗的身子都還沒有完全瞧見!
随後見身下絕美的妖精居然一臉的壞相,水眸裏居然還閃著惡作劇得逞的得
意光芒,不禁好氣又好笑,隻得低下頭來将她狠狠地吻住。
原本便是晶瑩剔透的冰肌玉膚,在燈光下更是顯得猶如美玉一般,裘戰幾乎
看癡了。
他玩過不知多少女人,本就是萬花叢中過的風流老手,什麽樣的美人兒沒見
過?環肥燕瘦國色天香,哪一種最後不都是拜倒在他腳下匍匐著乞求他的愛憐?
唯有面前的這個女人,美得不可思議,也神秘的不可思議,叫他不想放她走!
娼可不愛看他那一臉癡迷相,這種表情,她見過的不知凡幾,早就看膩了。
還是做愛做的事比較得她歡心,伸手将看傻的裘戰給拉進,粉唇微勾:「你是預
備這樣一直看到天明麽?」
回答她的是裘戰熱烈而又溫柔的吻,火一般的滾燙。
在他意亂情迷之際,她在他耳畔輕輕地道:「我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想要同我在一起,就要永遠的堕落下去。」你,準備好了麽?
也許,他并沒有聽見,而娼,也并不在意他究竟有沒有聽見。
她是誰?她是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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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7-4 13:59 編輯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1 18:38
標題:
續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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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不堪的記憶永遠抹不去
「玩了一夜,娼兒終於舍得回來了?」
淡雅清冷的嗓音,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顯得更加不近人情,亂優雅地斜倚在
床頭,黑眸微眯,一眨不眨地盯著剛剛踏進一隻腳的娼。
乍見自己房内多出了一個男人,娼早已見怪不怪,她隻是随手将身上的風衣
抛到垃圾桶内,餘下竟是一絲不挂!
随手取了一件晨縷往身上披,她亦見招拆招地坐到沙發上,單手端起一杯血
紅,輕啜一口,雖說是黎明時分,但屋内的窗簾依舊拉得緊緊地,隻在邊緣處露
出些許縫隙,而一絲絲光亮也就從那裏透了進來。薄薄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原本
便美得不可思議的身子襯托的更加嬌媚動人。
即使明知她有自保的能力,在看到她隻著一件風衣就敢大搖大擺在街上走的
亂,還是沈澱了烏漆漆的眸子,略顯不悅之色:「去哪裏了?」
舉止優雅的将杯子放下,娼往後倚進沙發裏,似笑非笑:「不要問我話。」
說罷,她懶洋洋地轉了轉美眸:「再說了,你是以什麽身份這麽問我?即使
是主人,也不能阻止貓咪自己覓食玩樂吧?」更何況,她可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
主兒。
「哼。」冷冷地哼了一聲,亂自床頭坐起,走近她,修長好看的手指優雅無
比地撩開她本就系的松垮的晨縷,俊目在看到雪白肌膚上一片嫣紅後,霎時露出
漫天嗜血殺氣:「說,昨晚做什麽去了?」
娼伸出右手,慢條斯理地拍開他流連在自己身上的大掌,有些倦意:「還能
做什麽?我說過了,不要問我話。」
漆黑的眸子顯得更加幽深冷漠:「娼兒,是我們寵壞了你,給了你太多自由
了,是麽?」所以才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大喇喇的做出這等類似於背叛他們的
事。
「要做什麽便去做,要要什麽便去拿,這不是之前亂給我的承諾麽?」粉唇
微揚,絲毫不懼他的愠怒,倒是覺得這樣的他蠻有意思的,不似平日的模樣,於
是也就懶洋洋地繼續捋虎須,「還是說,亂忘記了,娼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又
是拜誰所賜?」調教出一個蕩婦卻又要求她做貞潔烈女,呵,他是傻了不成?
聽了她的話,那深沈的眸子眯得更深了。「你這是在怪我?」
「怎麽會呢?」哎,這樣繞著彎子說話著實累人,「娼隻是說出一個事實呀,
難道亂忘記了?誰許我的放蕩不堪,恣意妄爲?」
他再度沈默,大手又在她周身遊走,将那刺目的吻痕一一抹去,卻知道自己
再怎麽抹,也抹不掉她心裏那些不堪的記憶。
這不也是他們放手讓她去玩兒的原因麽?
知道自己成功了,娼笑得開心不已,眉眼處盡是萬般風情妖娆,桃花眼滴溜
溜一轉,便足以勾走男人的魂魄,亂再怎麽能看透人心又如何?還不是栽在她的
美人窩裏?苦肉計什麽的,隻要對她有益處,用一次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何樂
而不爲?
這種爲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招數,不是他們一直以來深切教導著的嗎?
這世上,隻要她想,誰能逃得脫,擺得掉,離得開?
二十七、誰能逃得脫她的誘惑
過程究竟怎麽樣誰在乎,她要的隻是結果。
至於這中間要犧牲誰,害了誰,都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緩緩撫上那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龐,娼輕輕地吻他一下:「好啦,别氣啦,
我現在不是在你懷裏麽?」
又是一聲冷哼,亂任由她的小嘴在自己臉上胡亂的親,心中萬般享受,面上
卻仍是一派冷凝淡漠:「人是在懷裏了,心卻不知早飛哪兒去了。」
「呵呵。」聞言,她嬌笑不已,小手早已不安分地探入他胸膛,「啊,亂想
要了嗎?」
纖細姣美的身子早已被他抱到懷裏,此刻,俏臀下的男性正火熱著,張牙舞
爪地預告著要吃掉她。
抓住她挑逗自己的柔嫩小手,冷著聲問:「對其他男人,也是這般模樣嗎?」
将絕美小臉埋進他結實泛著男性氣息的懷裏,娼忍俊不禁:「男人還不都是
一樣,表面再怎麽清淡如水,心底也是肉欲橫流?」所以,面對什麽樣的男人用
什麽樣的面貌,身爲個中好手的她,又豈能不理解?
多麽委婉的回答!
他早知道,在她心底,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有些人聖人做久
了,就上了瘾了,覺著自己真是聖人了,連自己都騙了過去,卻還是招架不住她
的誘惑。這不是早就橫在眼前的事實麽?當初爲了測試她魅惑人心的程度,什麽
樣的人沒有用過?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能逃得過那雙風流妖媚的桃花眼。
就連他,也是如此。
魅惑人者卻反被魅惑,狩獵者卻反被狩獵,這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趨勢。
他臉上還是平日裏清冷的表情,可眼睛卻隐藏了太多太多,這些,娼盡收眼
底。回想起昨夜陪了自己一夜的那個男人,在占有她時是多麽的霸道野性,她就
想笑,幾乎可以預見他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已經消失的模樣了,必定是暴跳如雷,
好玩得緊,哎,可惜,她看不著了。
啊,還有那個雞婆的閻清墨,雖然對他下了暗示讓他回家,不過──以那人
路癡的可以的特點來看,能不能回到家還真是個問題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爲什麽隻有亂一個人來找她算帳,另一個呢?那男人風流的程度可不
下於她,可獨占的程度也和他風流的程度形成正比,這次沒出現,倒真是出乎人
的意料。
不會是在暗地裏搞什麽勾當吧?嘛,也好,見招拆招也就是了,隻要不妨礙
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身爲寵物的自己,總是要給主人留一點面子
的不是麽。
一隻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精緻的下巴:「想什麽呢?」
「說過了,不要問我話。」任由粗糙的指腹在自己嫩滑的下巴上摩挲著,娼
偏了偏頭,問道:「孽呢?」
「想他了?」他的神色看不出有什麽波動,不喜不怒。
「是啊,想他了哩。」再淡定呀,她壞心地想,果不其然看到平靜如水的眼
底猛地吹起一湖波紋,「亂要告訴我他在哪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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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心照不宣
敏銳的看到她美目裏的惡劣,亂不怒反笑,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間變得邪肆起
來:「娼兒真是越來越頑皮了,寵物表現的不好,定是主人教得不好,看樣子,
我是該好好反省了。」
正說間,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陡地插了進來,将在他懷裏的美麗佳人掠到自
己的羽翼下,薄唇一揚,如出一轍的邪氣:「娼兒想我是天經地義,我倒是覺得
你教的不錯,還不到反省的地步。」在他不在的期間。
故意表現出一臉喜悅:「呀,孽回來了!」纖細的小手攬上來人的頸項,嬌
顔如花瞬間綻放,亮開了一室昏暗。
「是呀,回來了。」在她雪額上輕印一吻,「昨晚玩兒的愉快麽?」
皺皺鼻子:「還可以。」
俊容依舊邪氣:「今晚,有空沒有?」
一旁慵懶地卧在沙發上的亂開口了:「自然是沒有時間,晚上她要陪我。」
自動忽略了亂的娼,小手揪住孽的衣領,美目一閃:「不會是什麽壞事吧?」
「怎麽會。」他低笑,爲她的可愛模樣傾倒不已,薄唇硬是在她粉頰啾了數
口才言歸正傳:「不去可是會後悔的喲。」
裝模作樣,哼。
神色一變,原本略帶嬌蠻的小臉霎時柔婉一片,她向來知道怎麽對付他,也
知道他對自己的嬌柔最爲招架不住,盡管明知她的本事,卻還是沒有一次逃得過
她的誘惑,「孽」小嘴逮住薄唇輕啾一下,細碎如羽毛般的吻雨點般灑在他的俊
臉上,兩隻柔嫩蔥白的小手捧住他有型的下巴,額貼額,吐氣如蘭:「告訴我,
要我去做什麽,嗯?」
他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起來。
旁觀已久的亂,微微揚唇,卻還是感到了彼此之間強烈的吸引力,看著她挑
逗勾引著别人,心裏除了酸澀之外,竟也經不得她的誘惑!那纖細的手指,竟好
似也在撫著自己的肌膚一般,帶來灼熱的熨燙與情欲。
不滿足於她意思一下的淺吻,孽很快便抓住她,狠狠地吻了個天翻地覆,直
到快要擦槍走火之際才險險和她分開,身下已經是腫脹的疼痛,「你個妖孽!」
娼回以一記嫣然巧笑,換得他又一深吻。
等到好不容易放開了,卻又被之前早已欲火焚身的亂給抓了過去,這次她的
速度比較快,在漂亮薄唇貼上自己之前便封住了他,然後任由不滿的靈舌轉而攻
擊自己柔嫩的掌心。大眼瞟向已是一臉邪佞的孽,「你還沒說呢。」
「這就說。」他低低一笑,「娼兒可記得咱們在這世上除了黑貓以外還有其
他的财産?」
秀眉一挑,「金融财團?」這麽俗辣又嚣張的名字,果真隻有對面坐著的這
家夥想的出來。
「正是。」孽站起身,移到亂身邊坐下,隻因這是與她最靠近的位置,「那
娼兒對『聶氏』,想必也不陌生?」
嬌媚一笑,她懶洋洋地瞟他:「那還用說?」
狀似無奈的攤開手,孽對著她笑出一口白牙,「那今晚娼兒不就有空了?」
她是何等的冰雪聰明,豈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一直舔弄著她雪白掌心的亂并沒有漏聽二人的交談,聞言,他擡起頭,抓著
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漫不經心地道:「娼兒應該知道,自己是誰的東西吧?」
他可以容忍她身體上的偶爾放縱,但前提是──她必須把自己的心給守得緊緊地!
不給他可以,不給孽也行,但絕對不允許随随便便就交給其他男人,即使是「她」
以前的「愛人」也不可以!
娼嬌媚一笑,嫣然倒入他懷中:「那是當然。」
三人相視而笑,彼此想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刻,終於就某一件事達成
了一定的共識,心照不宣。
二十九、隻有鮮血才能讓她平靜
加長型的豪華林肯,在富麗堂皇的别墅前停住。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剛剛踩下刹車,便有機靈的們僮過來拉開後車門,做出恭
敬的邀請手勢,頭垂得低低的,以一種極爲卑微的态度站立在那裏。
孽最先跨出去,随後拉了身後的佳人一把,并握住她的小手不放,薄唇一勾,
硬是不顧周圍是否有人,就先狠狠地親了一口。
随手接過侍者呈上來的水晶面具,他微微一笑,「來,我給你戴上。」
挑了挑秀眉,娼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下四周,一眼望不到邊的林蔭道,大門
敞開,周圍卻布滿了保全人員,看樣子今晚的拍賣會,果真是珍寶無數呀,否則
主辦方又怎麽會下這樣大的手筆來布置場地,又發了那麽多帖子請人呢?
乖巧地站著,任由男人修長的手指劃過自己頰畔,在給自己戴上面具的同時
也不著痕迹地吃了記豆腐,美目在水晶面具的映襯下更是顯得清澈如水,明亮如
星,較之面具上層層疊疊細密的水晶,她的眼睛更是美得不像話了。
低沈的笑聲從面前的胸膛裏傳出來,頭頂上飄來孽毫無保留的贊美:「我就
知道,這水晶面具絕對遮掩不了娼兒的美貌。」比起那些戴上面具就被水晶搶走
光芒芳華的女人,他的娼兒仍舊是美得傾世無雙!在别的女人那裏,水晶面具是
主,而在娼兒的臉上,再美再亮的水晶也比不過她一個眼波橫流,媚色撩人!
即使被遮住了三分之二的小臉,那僅露出的一小部分容顔,也足以令人驚豔
叫絕。今晚的娼,宛如天堂裏不染塵埃的天使,一襲雪白長紗,由上至下将她曼
妙的身軀柔柔纏住,颀長的袖子遮住了半隻小手,隻有微微一露的香肩,才能讓
人得以窺視一眼那欺霜賽雪的細白肌膚。隻是這麽看著她,都讓人有一種幻覺,
仿佛她身後的不是絲帶,而是一對雪白巨大的純潔羽翼!
當然,是惡魔還是天使,隻有裹在裏面的那個人兒自己知道了。
與肌膚幾乎同色的粉唇微微揚起,對著前面一個癡癡盯著自己的保全人員嫣
然一笑,霎時間宛若春花綻放,萬紫千紅亦難抵敵的妩媚柔情,見對方腿軟不支
倒地後,小手瞬間捂住粉唇,「咯咯」笑出聲。
不用回頭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孽,不由地好氣又好笑地吻了她一下,明知
她隻是在惡作劇,也掩不住心裏的細微嫉妒,隻能靠吻來宣誓一下主權。
雪嫩的小手捶著他結實的胸膛,娼不悅地瞟了他一眼,可在他看來卻是無比
誘人的嬌嗔,於是忍不住又親了一下,引來佳人白眼連連。
「我說。」用力推開又想黏上來的俊臉,娼扁扁嘴,「好歹現在我是您的妹
妹,收斂點兒不行麽?」他是有多不怕穿幫?雖然這個身份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但好歹現在也是大庭廣衆之下,她雖然不在乎被人瞧見,可現在卻是真的沒心情
同他親熱。
她的心裏,充滿了嗜血的欲望,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到一些戰亂的國家去,
用殺戮來宣洩,可今兒個,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引起她心底絕對的殺人欲望的人了,
比起情欲,還是鮮血更能使她平靜。
三十、狩獵的開始
粉唇揚起純美的弧度,旁人隻看到如同百合般的甜美嬌麗,誰知道在這面具
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渴望著血紅的世界?
那是面對敵人時最最令人振奮的激動興奮呀,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燒起來了,
體内嗜血的獸正咆哮著,掙紮著要沖破栅欄,将所有人的喉嚨咬斷,暢飲鮮血!
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整整十年呀,她等了整整十年呀!
日子過得百無聊賴,每天都無聊又乏味,不就是等著這一天的到來麽?終於
找到能娛樂自己的樂子了,有事情可以做了,終於可以不用再這麽無聊下去了想
到此,她的笑愈發的甜美深刻,看得某人心底燃起熊熊妒火。
「哼。」一聲招牌性冷哼,孽大手一擁,将她本就纖柔的腰肢往自己懷裏嵌
的更緊,聲音充滿威脅性地低沈危險,「娼兒,記住,你是屬於誰的東西。」
她掩唇嬌笑,「那當然,這話你們可不是第一次說了,我當然記得。」
聞言,雖然不是很滿意,但他還是勉勉強強地放過她,修長的手指勾起另一
片做工精緻的白金面具遞到她面前:「爲我戴上。」
乖乖地拿起那片價值不菲面具給他戴上,看著俊美無俦的容顔緩緩地被覆蓋
起來,粉唇仍是漾著甜美的笑。
她這般清新空靈的模樣,是他從未染指過的,與她的媚惑妖娆一般,同樣的
令人著迷。這個善變的女人呵
攬著她的纖腰,眼底仍是遮不住的愛憐疼寵:「走。」
她對著他點點頭,俏皮地行了一個宮廷禮,優雅又高貴的模樣,把他的心撓
得癢癢的,簡直想要就地把她撲倒了。
一路上穿過回廊,繞過花園,不知有多少侍者或是保全人員對他們行禮,身
後跟著自己帶來的黑衣暗侍,原本這場拍賣會是不準買家帶人進來的,不過那隻
針對一般人,他們這些特權人士,除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權勢金錢在誰手裏誰就是霸主,誰就有資格角逐問鼎;
反之亦然,成者爲王敗者爲寇的道理,亘古如此,從未改變。而他們所擁有的,
足以令世人看花了眼。就是有本事站在世界的頂端俯瞰世間,不服?可以;不滿?
也行,隻要你有本事,随時奉陪。但如果隻是些不入流的老鼠之類的生物,還是
不要出來獻醜的好,黑暗裏的低級生物永遠隻适合生活在陰溝裏。
何爲黑暗?
光明的主宰,有光一定有暗,有暗卻不一定有光。神既然認爲光是好的,将
光暗分開,那也就不能阻止暗去做那些所謂「傷天害理」的事。畢竟,暗是壞的,
不是麽?
帶著淺淺的笑,二人踏進會場,拍賣還沒有開始,但人已經擠滿了大廳,衣
香鬓影的俊男美女們各據一方,或談笑風生,或花枝亂顫,熱鬧非凡。水晶燈在
夜晚亮的更是晃花人眼,中央的貴賓位隻有五個,台上已經鋪好了上好的紅地毯,
就等著拍賣開始了。而在這拍賣開始之前,來一小段浪漫的邂逅也不是不可以,
瞧,已經有人在陰暗處開始苟合了呢。
娼依舊粉顔帶笑,精緻的下巴與微露的香肩俨然一色,美不勝收。
狩獵,就要開始了哩。
***********************************
三十一、他們是上流社會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從他們踏進大廳的一刹那,整個空間就像瞬間石化了一樣,談笑聲不見了,
端盤子的侍者也不走動了,甚至連暗地裏苟合的男女都停止了交媾的動作,看得
娼不禁捂唇嬌笑。
銀鈴般嬌軟清脆的笑聲,一瞬間便飄滿了整個大廳,如天籁般令人心動不已。
這就是媚惑的最高境界,隻要存在,就能勾走人心,甚至用不著出現。即使
消失不見了,也不會随風而逝,它會永遠存活在人們的記憶裏,成爲最最閃亮的
一抹。
在場的人們都戴著面具,但誰也比不上這對男女的獨特風采!
戴著同樣的白金面具又如何,那男人隻要一勾唇,就能迷倒在場的所有女性
了;戴著相似的水晶面具又如何?水晶再怎麽清澈透明也比不上那女人純淨的宛
如星辰的眸子!即使看不見臉,也能猜測的到面具下的兩張容顔該是何等的傾國
傾城,風情萬種!
真正的美人,是不需要露出面孔的,她(他)隻消往那兒一站,你便知她
(他)的風華絕代,天香國色。
趁著衆人還沒有回過神,先一步從驚豔震撼中恢複理智的主辦方連忙弓腰哈
手的蹭了過去:「是暗、暗總裁嗎?!我是這次拍賣會的負責人,敝姓李,木子
李──」
被他謙卑的态度吓到的人們在先前的驚豔後再次震撼住,能舉辦這樣龐大的
拍賣會的又豈是一般人物,這李先生可是商業圈出了名的難攀高枝,隻見過别人
對他點頭哈腰,何曾見過他對别人搖尾乞憐?這讓以拿到他邀請函爲榮的企業家
們情何以堪?!
等、等等!
他叫那男人──暗總裁,難道是神秘企業金融财團傳說中的其中一位總裁?!
就在衆人無盡YY中,孽已經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李先生的話:「拍賣什麽時
候開始?」
「呵呵~ ~ 」即使這樣也依舊笑不攏嘴的李先生,搓著手,彎著幾乎九十度
的腰不斷緻歉,(縱然明知是孽他們來得遲了)「抱歉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就等暗總裁光臨了,拍賣這就開始,這就開始!」
有人不禁暗地裏射來鄙視的眼神,怪不得先前沒有一絲愧疚表情的宣布拍賣
延遲,原來就是爲了等大魚上門!
與此同時,樓梯口傳來輕輕的高跟鞋聲,輕柔地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所有
人的目光有志一同地向上瞟去,驚見另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貴賓室的門早就打開了,也不知這對夫妻站在那兒多久了。大家的注意力都
被門口的人兒吸去,反而沒有留心樓上。
唯一的幾名貴賓都到齊了,這拍賣,總算是可以開始了。
即使戴著面具,人們依然知道這對夫妻是誰,他們便是聶氏集團的總裁以及
總裁夫人,聶斐然,喬亦翩。上流社會中出了名的恩愛夫妻,豪門中的豪門絕配!
此時,他們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門口絕不遜色於他們的一對璧人。
整個大廳再度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面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般壓抑的環境中,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惱了
傳說中的神秘人物或是一直萬衆矚目的豪門夫妻,到時候的後果,不論哪一個他
們都承擔不起。
就連一向舌燦蓮花,長袖善舞的李先生,面對這般棘手的情況,也噤了言。
主辦方都住了口,更何況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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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她是金融财團的公主
打破這死一般寂靜的是天籁般柔軟嬌糯的甜美嗓音,先前隻聽到她的笑,就
幾乎酥了骨頭渾身癱軟的人們,在聽到這優雅又空靈的聲音後,更是忍不住地心
癢腿軟。
「哥哥,我們還不進去嗎?」偏著頭,看向攬住自己腰肢眼底卻是一片風暴
的男人,靠近他耳畔,柔聲安撫,順便警告,「放心,我沒那麽脆弱,而且──
我的事,你不準插手哦。」
因她的勸慰剛剛放松的男人因爲後面一句話瞬間又膨脹了起來,俊目一眯,
瞪她。
她可不怕他,水眸一轉,對著面前杵著的李先生微微一笑,「可以讓一下嗎,
伯伯?」
那傾城一笑,真真是!紫嫣紅開遍也難尋覓的淨雅風情,整個大廳似乎都亮
了起來,心底的陰暗瞬間如被春風拂過,光芒滿腔。
「是、是」呆呆地盯著佳人看,口水流滿地還不自知,若非聽到孽的一聲冷
哼,怕是連今夕是何年都記不得了。
渾濁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佳人,卻還是忍不住問向一旁釋放強烈冷氣的男人:
「暗、暗總裁這、這位是、是」咽了咽滿腔口水,明知不該問卻還是問出口。
孽原本不想回答,卻在接到懷中人兒一瞥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我的妹
妹,也是金融财團唯一的公主,琴羽家的掌上明珠。」
金融财團的主控者原來是日本人嗎?
相信這很快便會成爲上流社會炙手可熱的大新聞了。一直神秘不見人的金融
财團是日本人,姓琴羽,有女絕麗,想必會震撼到許多人!
「原來是小姐真是久仰、久仰了」癡迷地盯著佳人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容顔,
引來孽殺氣騰騰的一瞥,吓得他立刻收回視線,鼻觀口,口觀心,卻還是忍不住
要偷瞄一下。
一直站在樓上靜靜觀看著這一幕的聶氏夫婦終於走了下來,儀态萬千地過來,
不卑不亢地打著招呼:「暗總裁,久仰大名,敝姓聶,這是内人。」
喬亦翩亦是完美的笑,溫婉的依附在丈夫懷裏,小鳥依人地同時也令萬千女
人妒忌她的好運,能夠擁有那般出色英俊的丈夫。
孽淡淡瞟了他伸過來的手一眼,還是握了上去,卻沒介紹自己,隻漫不經心
地道:「不敢當,聶氏雖不及金融,卻也是相差無幾了,聶總裁能在短短十年内
有次成就,是實在是令人佩服。」
聶斐然勾起唇角,銳利如鷹的黑眸在白金面具下閃著精光:「希望此次能有
和金融聯手的機會。」
「那是自然。」孽回以同樣淡然卻摸不清深淺的弧度,兩人把手言歡,同樣
出色俊美猶如阿波羅,高高在上的睥睨人間,無比炫目,無比養眼,即使看不清
面具下的容顔究竟是什麽模樣。
商人果真是商人呐!娼在心裏小小聲感慨,這兩個男人這般一說,似乎就定
下了什麽似的,又有誰知道對方心裏迂回著什麽樣的花花腸子?再說了,兩個人
都夠有錢了,再聯手,打算不讓其他人活了不成?
精銳的黑眸鎖住她微微噘起的粉唇,可愛嬌俏的模樣令人莞爾。
而犀利不下於聶斐然的孽,又豈會看不見他暗下去的眼神?
三十三、白雪小王子(上)
彼此寒暄過後,自然免不了再互相謙讓一下就座,越是位居高位的人就越虛
僞,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五個貴賓席坐了四個,空著的一個竟是在聶氏夫婦中間。
人很快的便坐滿了,娼瞄了瞄四周,台上的司儀在說完開場白後拍賣就已經
正式開始,可那個位子依舊空著,澄淨的眸子閃過一抹慧黠,她悄悄湊近孽的耳
畔低語:「我要出去一下。」
孽掃了她一眼,知道她絕對是要去做什麽,於是攬過她纖細的肩,輕聲道:
「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趁著燈光打黑呈拍賣品的空檔,娼輕輕在他頰邊印下羽毛般的
一吻,随即便起身消失。
削薄的唇角揚起俊朗的笑,知道她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孽收回心思,專心看
著台上的拍賣品,直到過了大約一刻锺,他敏銳的感覺到有人走動。果不其然,
燈光大亮之後,原本坐著聶斐然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隻剩下一臉溫婉笑容的喬
亦翩。
修長好看的手,輕輕撫上漂亮的下巴,來回摩挲著,唇角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始終沒有消失。
而離開大廳的娼,盡管是有目的的出來,卻還是一派悠閑,欣賞著這座别墅
的美麗景緻。
直到靠近花園噴泉的地方,月光打在水池中央,讓四處噴濺的水珠都變成了
極其漂亮的銀白色,像是一顆顆透明的鑽石般耀眼炫目,噴泉中央的美人魚雕塑
幾乎像是真的一樣,栩栩如生,連周圍的植物都像是有了生命。
良辰好景,可惜,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娼揚起朱唇,淺淺一笑,目光深遠,
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你是誰?!」
她回過身去看,卻沒見著人,視線往下,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就這麽躍進她
的眼裏。
說是粉雕玉琢,真是一點兒都不假。五官清美如墨,細緻的像是頂級的畫師
精繪而成,粉嫩粉嫩的皮膚雪一般的白,若非個子小小,還真像白雪公主。
娼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小東西:「在問别人名字之前要先報上自己
的名字,這是最基本的禮貌,難道你不知道嗎?」
小家夥噘了噘紅潤的嘴巴,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報上大名:「我叫聶騰優,
那你呢?!」
她笑,蹲下身去,剛好與他視線平齊:「你是男孩子呀。」
大眼不滿地瞥她一下,「那當然!我爹地是男生,我當然也是男生!喂,你
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爹地是男生,孩子就一定也是男生嗎?
對於小孩子的邏輯,娼決定還是不予置評。她伸出手,輕輕刮了刮小朋友的
鼻尖:「我還以爲你是漂亮的小公主呢!」惡,這話說的,連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小朋友沒有說話,晶亮的大眼瞅著她面上的水晶面具,突然扁了扁嘴:「你
戴著面具不好看。」
娼這下是真的對這小鬼有興趣了,要知道她是什麽人呐!成天錦衣玉食都覺
著生活了無生趣,滿腦子都鑽研著去找個什麽樂子,自從蛻變之後,何曾有人說
過她不好看?那些贊美的詞她也聽膩了,如今這小鬼天外飛來的一句,可是著實
把她的興趣給勾出來了。「爲什麽?我哪裏不好看了?」
小東西很是早熟的撇撇嘴:「你們大人都是這樣,假面具也戴,真面具還戴。」
這話說的有意思。
三十四、白雪小王子(下)
娼笑笑,即使戴著面具也依舊透著絕美風情,「那你來參加這個宴會,要是
進去的話不也是得戴面具?難不成你有特權可以不戴?」裏面拍賣的東西可是千
奇百怪,還有人哩,爲了大家的面子著想,還是戴著個面具好。否則要是洩露了
什麽風聲,某些人買了些什麽,那多難聽,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小手抓抓腦袋,柔軟的黑發因此翹起一绺,說不盡的可愛逗人:「所以我才
躲了出來不想進去嘛,不過爹地一會兒一定會來捉我。」
搓搓下巴:「說的也是哩,我也不喜歡裏面的環境。」
「那你爲什麽不把面具拿下來?現在我們都在外面啊。」小朋友很是不解。
她傾城一笑,「因爲我怕你看見我長什麽樣之後就賴住我不肯走了呀!」
「我才不信呢。」拽拽地哼了一聲,「我爹地媽咪都漂亮,我自己也漂亮,
也從來沒有過賴著他們的時候。」
面具下的蛾眉挑了挑,「那你是不會賴上我喽?」
「當然!」說完,他往前一湊,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下娼的面具,
然後一愣,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說不出話來。
嘛,她就說咯!
伸手将面具從小手上拿回來,戴上,粉唇含笑:「怎麽樣,我說對了吧?」
她要是存心想誘惑,誰抵抗的了?
小朋友的蘋果臉瞬間漲得通紅:「你騙人!」
娼站起身,俯視這個小不點兒:「我哪裏騙人了?」
「哪有人能長得這麽好看,你就是騙人,你肯定是整容了!」小不點兒繼續
叫嚣,不滿地蹦蹦跳,橫豎就是不相信她真長這樣。
「我說小王子,就算你是小朋友,說話也要注意一下的!」美目瞪著不知好
歹的小東西,「你是打哪兒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整容?」
「電視上都這麽放的,網絡上也都這麽說的!隻要哪個女明星長得漂亮就一
定是整過容的!你長成這樣,肯定整過不知多少次了!」嗯,對,沒錯,就是這
樣!
無語。吐了一口氣,娼再次蹲下來,自己拿下面具:「那你也應該知道,整
過容的臉都經不起捏吧?」送上自己完美無瑕的臉蛋,「喏。」
遲疑了下,聶騰優小朋友還是伸出了小手,摸上那張美絕人寰的臉龐。愛美
之心人皆有之,面對這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誰下得了那個毒手去捏?就連小小
年紀什麽都不懂的他都舍不得稍稍用點力。
從濃密的秀美,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直到粉嫩的唇瓣以及精緻的下巴,
小家夥就像是摸什麽寶貝一樣,動作輕的不可思議。
要是能有個這麽漂亮的娃娃就好了,他一定會把她收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娼在他小小的手掌心笑起來,美眸裏閃過一抹詭谲。「我要進去了喲,哥哥
還在等著我呢。要不要一起呀?」
依依不舍地将小手收回來,他想了又想:「你等我長大好不好?」
啞然失笑,「等你長大?」
「對呀!」他理所當然的點頭,「我長大就能娶你了,到時候我們就是夫妻,
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就像我爹地媽咪一樣。」
銀鈴般的笑聲頓時響徹夜空,娼拍拍他胖嘟嘟的頰:「可是到時候我就老了
呀!」
皺眉,「你就不能等等我嗎?我會很快長大的。」
再次失笑,「先前我都說過了吧,不要賴上我喲,而且──以貌取人是很不
好的行爲,小、朋、友!」纖細的指勾著面具晃呀晃的,水眸一閃,注意到不遠
處傳來的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面具重新覆住絕美的面龐。
「那你嫁給我爹地也行!」小家夥突發驚人之語。
娼扁扁嘴:「那你媽咪怎麽辦?而且,我才不要已經結過婚的老~ ~ 男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麽辦才好?他是真的很想要這麽漂亮的娃娃呀!
就在聶騰優小朋友繼續苦惱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了過來。
三十五、化成灰也不會忘記的一張臉
「騰優。」
小朋友轉過臉,撲過去:「爹地!」
娼站起身,垂下眸子,看不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惡魔之光。
男人的臉在月光下俊美的猶如希臘神話裏的阿波羅,劍眉星目,薄唇性感,
五官深邃好看的不像話。
就是這張臉呵,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呀。
地獄裏的一幕一幕,無比清晰的在眼前出現。那個曾經天真可人的女孩一點
一點蛻變成嗜血的魔鬼。她尖叫,哀嚎,呼救,被欺淩,被羞辱,被蹂躏,被糟
蹋,每一寸骨骼都被烈火燒成了灰。靈魂碎成了一瓣又一瓣,身體被分割成無數
碎片,鮮血淋漓的從身體上汩汩淌下來,皮肉分開現出裏頭白森森的骨頭。
沒有人救她。
水漾潋滟的眸子微微眯起,粉唇依舊是絕美的弧線,過往的一切像是幻燈片
一樣在腦海裏走馬觀花的放。眼淚在那一刻開始變得無比低賤,強暴,調教,虐,
世間最痛的苦她都嘗了個遍,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那個時候,就想著如果有一天再見面了,他該是什麽樣的反應?愧疚,心虛,
還是依舊高不可攀?現在,終於到了驗證的時候了。
她費盡力氣從萬鬼齊哭的地獄裏爬出來,踩著那麽多人的屍骸骨骼,用人命
與鮮血造就今日重生的娼,連靈魂都不要了,不就是爲了做自己想做的事,随心
所欲麽?
聶,斐,然。
娼在心底緩緩地念著這三個字,當初在她身上劃下怎樣殘忍的傷痕,他刨開
她的皮肉,硬生生的将她的骨頭折斷,鮮血淋漓的五髒六腑,腐爛生蛆的枯朽骨
架。從那一刻起,那個純潔天真的蠢貨就死了,隻留下沒心沒肺的娼。
這個孩子,叫做騰優呢。
蓦地,她以手捂唇,輕輕地笑起來,雪白的衣衫在夜空中唯美的像個童話。
晶瑩剔透的眼睛裏閃耀著無比璀璨的光芒。
騰優呵
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被自己至親至愛的人背叛,出賣,丢棄,卻無力反抗。要
麽一生悲苦,要麽早夭慘死,誰曾聽過他們泣血的哀嚎,通紅的眼淚?比起來,
自己還真是幸運呢。娼的眼睛愈發明亮起來,美麗炫目的像萬衆矚目的太陽,閃
閃發光。
男人抱著孩子向她走過來,在她身前站定,問:「你在笑什麽?」
她仰起頭看他,依舊那麽熟悉的俊美五官,完美的不帶一絲人氣,鷹一般的
眼底卻有著化不開的殘佞與冷酷。這男人果然數百年如一日的無情,想來也隻有
那個女人能得到他的百般眷寵疼愛,啊,忘了,或許,還有他懷裏這個一丁點兒
大的小東西。
粉唇甜美的揚起,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睛在夜裏顯得更加柔情似水:「我笑,
你們父子倆長得真像。」是啊,怎麽可能不像呢?那女人又沒有偷人,自然生得
是他的種。
聶騰優小朋友在父親的懷裏撲騰著小腳,扯著他做工精良的西裝袖子:「爹
地爹地,我們請姐姐到家裏做客好不好?好不好?」連聲問著,目的就是要這個
漂亮的洋娃娃。
狹長的眸子瞥了懷裏的兒子一眼,又看了看娼,爲那雙波光潋滟的絕美眸子
閃了一下神,這才道:「如果你請得動,爹地很樂意招待。」
大眼睛瞬時望向娼,一臉讓人舍不得拒絕的乞求。
呵,這孩子,就這麽喜歡漂亮的東西。娼依然笑著,卻輕輕地搖了搖頭,轉
身便走,頭也不回。
有的時候,吊胃口,是必須的,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
身後有雙銳利如劍的眼,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紅唇一勾,她悠然地逛回大廳
去。
小朋友在身後喊著姐姐,也在她回眸一笑後頓了聲。
三十六、熟悉的笑容
回到大廳,剛剛坐下,小手就被一旁的男人抓過去,握在掌心細細把玩著。
劍眉一挑,俊臉滿是戲谑:「好玩兒麽?」
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娼扁扁嘴巴:「一般。」
薄唇勾著玩味的弧度:「我以爲娼兒是樂在其中哩。怎麽,見到舊情人有沒
有覺得很是激動呀?」
彈彈被他收在掌心的手指,她漫不經心地看著台上的拍賣品:「激動沒有,
樂在其中倒是差不多。」纖細的腰肢在雪白薄紗下微微舒展開,伸了個神不知鬼
不覺的懶腰,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嬌媚純淨的淑女姿态,高貴又優雅。
漂亮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瞅著她,似乎想看穿她的靈魂,迫切地想要知道她說
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怎麽會忘記,最初的時候,她是怎樣哭喊著那個男人的名字,眼睛裏滿是
對愛情的堅貞與信任。即使──即使是在蛻變之後的現在,他也決不會去冒這個
險,放手讓她去玩,可以;不阻撓她,可以;但是,她必須将自己的心守得好好
的,誰都不給!
懶懶地瞥過去一眼,黑白分明的水眸不小心瞄到剛剛落座的聶騰優小朋友和
他的父親。
小朋友也看見了她,很HIGH的朝她揮揮小爪子,大眼笑得眯眯的,小嘴
幾乎咧到耳根上去了。
禮尚往來,她亦歪歪頭,對小家夥露出迷人的絕色笑顔。
正欲收回遊移的視線,竟意外地對上了面具下另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黑眸。
美目裏漾出笑意,娼低下頭,再仰首已是一臉從未顯露過的恬靜笑容。不是
誘惑人心的甜
美,而是不解世事的純真,頰畔兩個小梨渦瞬間若隐若現,無比的招人疼。
淺淺的,小小的笑,讓人有一種把她捧到心窩上去的沖動。
下一刻,她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神幾不可見的飄搖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收斂了
起來,有禮的回了她一個淡笑,然後便靜靜地凝視著她。
小手突然覺著一陣痛意,轉回臉,發現身側俊美的男人正狀似認真的盯著台
上的主持人看,大掌卻握的死緊,無時無刻不忘提醒她不要出了軌。輕輕一笑,
娼也收回心思,看向他看的方向,不再理會其他種種目光。
而那一邊的聶斐然,難得的駐足了眼眸。
他沒有看見琴羽家小姐的容貌,卻對她覺著莫名的熟悉,尤其是剛剛的那個
笑容,純淨,柔美,還帶著些許的羞澀。宛如雨後嬌羞綻放的白荷,靜靜地吐露
著不爲人知的馨香,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那麽的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有過一個笨丫頭這樣對他笑過。一笑就露出一顆尖尖
的小虎牙,頰畔兩個小梨渦若隐若現,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把她揣到心窩子裏去。
軟軟嫩嫩的粉頰,如絲水滑的肌膚,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天上的星辰,盡是不解世
事的美好與純善。
不由地又向那個戴著面具的女孩子看去。
那笑容,簡直是一模一樣呵!可是,那怎麽可能呢?笨丫頭應該已經快三X
X歲了,怎麽會還是那副二八年華的嬌嫩婀娜呢?而且他有些顫抖地擡起雙手,
冷硬的黑眸難得的柔和起來,她甚至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呵!
那個笨丫頭
他親手,把她推進了萬鬼齊哭的地獄,任她一個人在裏面掙紮哭喊,哀嚎求
救,都沒有再回過頭
他,親手把她推下去的
親手,推的
親手
三十七、天真的孩子總是活不長(上)
「黑貓」是堕落者的天堂,它不僅提供無限制的性愛遊戲,金錢娛樂,同時
也不吝於教化出極具個性,風華絕代的男女公關。能在「黑貓」成爲頂級公關的
人,不僅個個擁有一張好面孔,甚至百般武藝樣樣精通,每個人都死心塌地地爲
「黑貓」效力,誓将魅惑發揮得淋漓盡緻。
而調教出這樣優秀人才的,也個個都是頂級的調教師。
他們或許長得普通,有一張大衆臉;也或許身材矮小,五短三粗;更有可能
沒受過什麽太高的教育,粗鄙不堪;但他們絕對一個個都是調教師中的絕頂高手!
再怎麽頑固的人兒,到了他們手上也得乖乖地聽話,冥頑不靈的人也不是沒見過,
隻不過到了最後都心甘情願地對他們俯首稱臣,永遠留在「黑貓」,成爲暗夜裏
陰晦的一員。
每個人都是不會愛人的。愛人的人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活不長。
他們調笑,勾引,妩媚,誘惑,甜言蜜語,卻絕不付出半點真心,因爲大家
都知道,倘若付出了自己的真心,那麽,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而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自诩清高桀骜不馴的人也不是沒有過,他們甚至曾經以死來抗争,可那又有
什麽用?深陷泥淖之中還想著貞節牌坊,這豈不是白日做夢?
人們總是學不會認命。
若非是打開了落地窗令樓下的吵雜聲傳了上來,娼也不會在大白天的現身
「黑貓」。
緩緩地從旋轉樓梯上走下去,唇角含笑,雪白輕紗圍繞著纖細修長的嬌軀,
渾身遍是清雅誘人的芬芳。
見到她下來,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都不約
而同的将視線凝固在她身上,但僅僅隻是幾秒锺的時間,有人猛地清醒過來,陡
地半跪在地行禮:「小姐!」
漫不經心地瞟了衆人一眼,走下來,原本圍繞成圈的衆人迅速地讓出了一條
路,露出裏面一個蜷縮在地上傷痕累累的身影。
「怎麽回事呀,這麽吵。」粉唇微掀,露出雪白皓齒,「我記得白天的『黑
貓』是禁止喧嘩的。」
爲首的男人微赧著擡起頭:「吵到小姐了,請小姐恕罪。」伸出手比了比身
後蜷縮著的纖細人兒,「是這孩子,實在是太過執拗,無時無刻不想著要逃,所
以才──」
娥眉一揚,娼的興趣被勾起來了:「哦?」想要逃跑的人何止他一個,但能
把「黑貓」裏的調教師們折騰成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居然能鬧到這般程度,
真是耐人尋味的緊。
「他是被人賣進來的,進來後屬下便派了調教師來雕琢他,沒想到這孩子倔
得不可思議,硬是不肯屈服,大家都拿他沒法子──」
娼慢條斯理地打斷他的話:「什麽時候『黑貓』的調教師都這樣無能了,連
個孩子都教不好?」
「小姐──」
娼緩緩走近人群中央,纖細的指挑起趴在地上的人的下颌,語氣仍是一片雲
淡風輕:「這孩子來了多久了?」
沾滿血污的小臉有著異常的美感,眼睑緊緊地阖著,嘴巴咬的泛著青,長長
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晦澀的陰影,臉部的線條剛毅得不像話。
長得倒也不錯。
「回小姐,已經一個禮拜了。」
「一個禮拜,就是這種結果麽?」娼有些不以爲然,所幸的是,今兒個她的
心情還不錯,也就沒什麽心思去懲治這些辦事不利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孩子 她
的興趣,倒是越來越大了
三十八、天真的孩子總是活不長(下)
随手将勾起的下颚抛開,任由那小巧的頭顱再磕回地面,娼走到下人剛剛搬
來的沙發上坐定,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負責這孩子的是誰呀?」
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閃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是屬下。」
「哦?」娼饒有興味地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如水般清澈的眼睛裏閃著莫
名的光彩,「這孩子很難教麽?」
女人回頭望了趴在地上的少年一眼,随即恭敬地回道:「回小姐,這孩子真
是倔得不可思議。」身爲頂級的調教師,他們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偏偏就是這個
弱冠之年的孩子,教他們都亂了手腳。
從來沒有見過意志這麽堅強的人,什麽藥物都用過了,可即使是這樣,第二
天隻要他一恢複意識,就還要逃,想盡一切辦法的逃。雖說調教他隻有一星期的
時間,還不足以說明這孩子的頑固程度,但是──對比起之前教過的人,他執拗
的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支起額頭,娼狀似認真的想了又想,直到吊足了在場人
的胃口,看到他們一個個臉頰流下冷汗,才緩緩地道:「把他帶到二樓去吧。」
呃?!
在場的人全部都愣住了,一個個瞠大了眼睛,以一種見了鬼的眼神盯著娼看,
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冒犯到了主子。
誰能想到一向喜怒無常,莫測高深的主子,會主動攬下這樣的工作?
濃密的柳眉一揚,娼似笑非笑地看向在場的衆人:「怎麽,沒聽到我說的話
麽?」
「是!」
看著暗侍将少年搬上樓去,那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活似是扛貨物的動作讓
娼不得不出聲:
「小心别把我的玩具給弄壞了,否則就拿你們的命來賠。」說完,果不其然
便看到擡著少年的暗侍僵硬了身子,動作陡地變得無比輕柔,連腳步都開始放輕。
好整以暇地噙著淺淺的笑,水潤的大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大廳門口,「你們先
下去吧。」
「是。」
等到衆人散去,娼才翻轉身子改坐爲趴,美麗的眸子瞟過去,聲音懶洋洋地:
「真是難得,大白天的能見到亂呀。」
下一秒她已被摟緊一個寬廣的胸膛。
打橫将她抱起來,向樓上走去,俊容面無表情,「玩兒夠了麽?」居然親自
下海要去調教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反手攬住他的頸項,娼開懷一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孩子我很有興趣
哩。」
「那,就希望他能讓你玩得久一點了。」亂淡淡地瞟她一眼,「怎麽,心情
這麽好,昨晚的宴會玩得愉快麽?」
一點都不意外他的消息靈通,事實上要是他想知道的,她估計瞞也瞞不住,
這男人高深莫測的很呢,與其在他面前耍花招,倒不如全盤招供,「就目前的情
況看來,尚可。」
「這麽有信心?」
「信心什麽的,亂你還不清楚?」在他薄唇上輕印一個香吻,「我會一點一
點的把他所擁有的都奪過來,最後,什麽都不會剩下。」他的心,她也要了,這
一次,她會把他牢牢地抓在自己掌心恣意玩弄,就像是抓住了耗子的貓,直到玩
夠了,才一口将其吞下。
亂低低地笑了:「這麽厲害,真怕哪一天你也會這麽狠的對付我和孽呀。」
聞言,娼捂唇嬌笑,「那你們可得小心了,這說不準哪一天,我就翻臉不認
人了呢。」還是那句老話,她是她自己的東西,誰都别想掌控她,現在的臣服,
可不代表以後。
聰明人就要懂得能屈能伸,而她,向來不笨,
三十九、我是你新任的調教師
姜子幽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個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有些微虛
弱的光從厚厚的窗幔裏透進來,房内隻有床頭點著一盞小小的水晶燈。
他怎麽會在這裏?!
昏迷前最後的記憶重回腦海,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又失敗了麽?不管怎麽
逃,都逃不掉了麽?命運難道就這樣注定好了麽?他難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緊緊地閉著眼睛,可是那些屈辱的畫面卻怎麽也抹不去。
他們對他下藥,逼著他發出那些下賤而又卑微的呻吟,那個自稱是他的調教
師的人把他撩到欲火焚身也不肯輕易放過他,可他又怎麽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
他就是死了,也不要這些惡心的人來碰他,就是一根毫毛都不願意!
這裏是哪兒?他爲什麽會在這兒?他不是暈倒在大廳裏麽?
要不是之前他們每天用藥物控制他的行動,他也不至於隻逃了不到半小時就
被發現,從而被捉住。
他一定要逃!
他一定要去問問那個人,是不是她把他出賣了,不問清楚,他怎麽也不甘心,
怎麽也不甘心!
明明都說好的不是麽?明明說好一輩子在一起的不是麽?明明說好不管發生
什麽事情都不離不棄的麽?爲什麽就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就都變成了這個樣子,爲
什麽?爲什麽?!
細微的開門聲傳來,他立刻機警地别過眼,身體尚還虛弱的他沒有反抗的能
力,事到如今也唯有裝睡這一途了。
閉著眼,雖然看不見,但是感官反而更加敏銳。
有人坐到床畔,一根纖細冰冷的手指沿著他五官的輪廓緩緩遊走著,卻是不
帶絲毫感情。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有溫熱的氣息噴灑到他面頰上,不管再怎麽
不情願,白皙的俊臉上還是湧現了兩朵紅暈,乍看之下倒是可愛的緊。
「醒了就睜開眼睛。」
是一個聲音清冷慵懶的女聲,不是之前那個女人,可他還是緊閉眼睑死活不
睜眼。
隻要騙過去,他就可以再次逃跑了,隻要騙過去,他一定可以再次逃出去的!
「哼。」女人輕哼了一聲,原本在他臉龐遊移的手指倏地收了回去,随後床
榻一松,似乎是她起了身,但是姜子幽卻清晰地感覺到有兩道莫測高深的視線定
在他臉上,久久不去。
她爲什麽還不走?他還是昏迷的呀,她還在這裏做什麽?!
姜子幽幾乎想要破口大罵了。
充滿譏嘲的嬌笑聲傳入他的耳膜:「這麽沈不住氣,還想從『黑貓』逃走,
孩子,我實在是不知道該佩服你呢,還是憐憫你呢。」想逃過她的眼睛,哪有那
麽容易。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陡地握成拳。
一隻手拂過他的面頰,下一秒他就不由自主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
張美得令天地日月都爲之失色的絕色容顔,水眸含情,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她是誰?
女子彎下身來,額頭貼著他的,彼此之前呼吸交融,他甚至可以清楚地聞到
她身上令人沈醉的芳香。那粉色的唇在他面前一開一合,從中吐出的字句卻是那
般的冷硬,「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新任的調教師,請多指教了,姜,子,幽。」
她一字一句的念出他的名字。
四十、她是完美的狩獵者
見他僵硬著身子一動不動,娼緩緩綻開一抹清淡淺笑,纖白如蔥的玉指依舊
在他面頰遊移,檀口吐出的話語卻是那般漫不經心,「凡是來到『黑貓』的,沒
有能逃走的,你要是存了這個心思,還是早點認清現實的好。不要以爲有一張好
臉蛋我就會留下你,乖乖的,對彼此都大有裨益,嗯?」
姜子幽僵著身體,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優雅的指尖沿著他的五官輪廓慢慢往下劃去,一個一個解開他的衣扣。「黑
貓」裏這樣繁瑣的衣物隻有在與客人培養情趣時才會用,對於一個未成型的公關,
了不起給一件浴袍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不過嘛,她就是喜歡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有挑戰性的遊戲她就越是樂在其中。
就像這樣,一個幹淨純白的像是一張無瑕白紙的孩子,由她親手慢慢地染黑,
一滴一滴地潑上黑色的墨汁,直到白紙蕩然無存,那該是多麽令人心動的一件事
情。
都說美玉無瑕,可在她看來,讓無瑕的美玉一點一點的崩裂、破損、毀滅這
種極具破壞性的遊戲,總是能讓她發掘出無限樂趣,也讓乏味的日子變得有聊一
些。更何況──在和那人再次見面之前,她還是需要做些事情來轉移一下自己的
注意力的,免得一個不小心狂性大發大開殺戒就不好了。「黑貓」還不能毀,它
還有用處。
随著白色襯衫一寸一寸從纖瘦的身體上滑落,白皙如玉的肌膚也随之顯現出
來。可惜的是上面已經多了無數道淤青吻痕,看樣子,這孩子之前過得還不錯呀!
纖瘦卻有力道,娼贊許地點點頭,對面前這副身子骨表示比較滿意。
當然沒有人天生就是做公關的料,更别提是「黑貓」的王牌,但是──由她
調教出來的,哪一個不是各種翹楚,就像當年她被調教一樣。哎,這樣一想,倒
真是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做呀!
「啧啧,看你這一身的傷,狀況倒滿是激烈的,怎麽樣,有覺得舒服麽?」
她挨近少年,粉唇在他唇畔傾吐著香氣,卻并不靠近。
姜子幽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似乎一時之間并沒有聽懂她在說些什麽。
哎哎。
娼悠然地笑笑,伸出香膩的舌尖,輕輕舔過那纖薄的漂亮唇瓣。
他明顯地震了一下,眼神開始緩緩恢複清明。直至看清面前娼的容顔,才如
雷擊般的以手撐床往後退,想要逃離她的狩獵範圍。
可是娼,又怎麽會這般容易地教他逃脫?
卻也不急不忙,猶如逗弄獵物的獅子一般優哉遊哉,盡情的欣賞著獵物瀕臨
死亡前充滿恐懼的表情,越是強者,就越是衷情狩獵,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就
如同男人總是喜歡在床上征服女人。
伸出手指勾了勾,就讓他不由自主地自動送上門,原本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
縮短到最小。
「你躲什麽?」娼好笑地問,伸手輕輕摩挲著面前少年如玉的下巴。
嗯誰家陌上少年,足風流,果然是個好苗子,假以時日必定也是不下於亂和
孽的傾國妖孽呵。
由天使到魔鬼的轉變,想著都教人興奮莫名。
哎,她的惡趣味呀!
四十一、與魔鬼的交易
他──明明是想要逃開的,可是身體,居然一點兒都不聽使喚!眼前的絕美
容顔是那般勾魂攝魄,美得令天地動容,幾乎、幾乎能教人忘記一切,水波潋滟
的眸子裏含著笑意,仿佛能笑入人心底似的邪魅。
少年纖瘦而又年輕的身體終於赤裸裸地暴露在娼的眼前,骨肉均勻,肌理細
膩,确是天生的尤物,本應男女通吃,妖豔媚世。
傾身壓過去,被下了藥又遍是傷痕的身子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她壓倒。兩人
額貼著額,彼此之間呼吸交纏,氣氛無比親昵暧昧,空氣裏似乎充滿了粉色的泡
泡,夢幻的不可思議。
「既然到了『黑貓』,就别再存著離開的心思了。要知道,這裏的人,從生
到死,永遠都不能離開,不管是誰。」鮮豔的唇緩緩滑過少年美麗的面孔,由額
頭到下巴,一寸一寸,細碎而又綿密的吻就這麽鋪天蓋地的灑下來。
姜子幽努力維持著一絲清明──即使神智幾乎已經被她媚惑殆盡,「我要走
我要找她」
「找誰??」娼漫不經心地問,依舊全神貫注地親吻著他。「成了這兒的人,
過往的一切你就要全部割舍掉了,你還有誰可找?」天真而又愚蠢的孩子。
無力的手費盡力氣,終於攀上她纖細的肩,漂亮的眼睛裏已經蓄滿淚水,晶
瑩剔透的,像是幹淨透亮的鑽石般耀眼。「求你」沒有原因的,他就是願意求她,
而在這之前,那個女調教師就算再怎麽對他他也不曾如此示弱過。
「求我?」娼玩味地笑了,「你可要知道,求我的代價。」
代價?
看著他略顯迷茫卻幹淨依舊的眸子,娼在他唇上輕烙一吻,「很簡單,我要
你做什麽,你再也不能反抗。『黑貓』将是你永遠的專屬,不管生老病死,你的
身體,你的靈魂,永遠都是我的東西。」
她說「東西」,而非歸屬
他不過是一樣「東西」
混沌的大腦裏莫名地閃現過悲哀的情緒,卻轉瞬即過。
「好。」
他呢喃著答應,眼睛裏隻看得見面前清豔絕美的容顔,以及那一直深埋在清
澈眼底的詭谲笑意。
他把靈魂賣給魔鬼,換取的,卻是極其微不足道的東西。
娼優雅地擁著他起身,紅唇抵住他的,魅惑低語:「我的好孩子,今日答應
我的事情,你可莫要忘記了」愚不可及呵,靈魂,就隻值一個早已背叛他的女人
的價值麽?今兒個他無怨無悔,可日後──可就難說了呀。
莫要忘記了
她的話在腦海裏回蕩,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爲了再見一次心裏的那個人,
他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他早晚會後悔,早晚會明白這世間的情愛是多麽不堪一擊,早晚會知道今日
所付出的,不僅是身體與靈魂,還有他再也不相信愛情的心
被魔鬼盯上的獵物,就算再怎麽逃,最終也終究會是囊中物。以靈魂鋪成的
康莊大道,隻有鮮血才能使它平靜。
四十二、從身體到心裏,一點一點的摧毀殆盡
走出房門,卻見到一抹修長的身影斜倚在牆角,青絲如瀑,薄唇微勾,似笑
非笑。
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賴進男人寬廣的懷抱:「今兒個是吹了什麽風,一
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亂也會在大白天的出現?」他不是憎惡太陽憎惡的要命?
亂反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面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再不來看看,
真怕我的寶貝就這麽忘了我了。」
美目一閃,已知他的來意,但是他既然愛跟她兜圈子,那她也得禮尚往來把
關子賣回去才成呀!
纖美的玉指柔軟地爬過他結實的胸膛,攬住他的頸子,紅唇吐氣如蘭地依附
到他唇邊:「就是忘記自己也忘不掉你呀,這你還不知道嗎?」
在她小嘴上輕啾一口,亂的眼睛裏閃著莫名的笑意:「這張小嘴真是越來越
甜了但是,并不代表别的男人也可以享用。」
呀,秋後算賬了?
娼偏偏頭,沒心沒肺地笑:「亂的理智一天比一天漸少,啧,這可不是什麽
好兆頭喲!更何況」将小臉埋進他頸窩,「當初咱們是怎麽約定好的?随我去做
什麽,你們都不能插手,難道這麽快就把這承諾給忘了?那可不行呀,我可是記
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哩。」
哎,這樣的話究竟是要她說幾遍才行?他們聽不膩,她都說得膩了。
颀長英挺的身子有著刹那間的僵硬,但是轉瞬即逝,幾乎沒有痕迹,可惜仍
是被娼敏銳地捕捉到了。
隻見她瞬間神色一變,原本的慵懶沒心肝陡地轉換成誘人的妖娆妩媚,宛若
百花齊放,萬紫千紅的美豔柔情:「隻要娼不離開,不就行了麽?」
深邃難懂的黑眸淡淡地凝視著她,卻隻有彼此知道他内心澎湃的情潮幾乎已
要将他淹沒,愛來的如此迅猛急速,讓他措手不及,卻怎麽也抓不到心裏想要占
著的人,是呀,隻要她不離開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徹底占有,從心到身,沒想到的卻是賠進了自己也未
能如願。從此隻能看著她笑傲人世,冷眼縱橫,處處風流。
最初的目的已經被遺忘得一幹二淨,當初他漠然将她丢進豺狼群中,任她遭
受世上最最殘忍的折磨,毀掉她所在意的一切,愛情,親情,友情從身體到靈魂,
一點一滴地将她毀掉,連一絲絲殘渣都不曾留下,隻爲了想要摧毀她的心志,隻
爲了好玩。
現在卻也是自己嘗到了苦果。
她被摧毀的太徹底,也太成功,居然開始反著摧毀他們。
「放心。」娼溫柔地低語,長長的羽睫扇動著,宛如兩把濃密的小扇子:
「我隻是想要找些事兒來做罷了,那孩子有趣的很。」
修長優雅的大手撫上她的粉頰,黑眸裏閃著淡淡的光芒:「隻要你守好你自
己的心,記清楚誰才是你的主人。」身體的出軌──他會令自己勉強接受。
她搗住小嘴嬌笑,媚眼如絲地看他:「那是自然。」
「你的狩獵開始了,但是獵物是誰,不準忘記,其他不相幹的東西,不要讓
它擾亂你的心思。」凝視著她的眼睛,亂的聲音低沈沙啞。
美目給他看回去:「亂是忘了,我從不纡尊降貴地狩獵麽?」頂多,隻是逗
弄一下逃不掉的玩具罷了,狩獵者,隻是叫著好聽而已,真正的強者哪裏需要狩
獵,征服的過程對他們而言不過爾爾,她的「狩獵」,最終都會走向毀滅。
不論是誰。
四十三、夜半來客(上)
入夜,月明星稀,繁星寥寥,清風吹拂過猶如情人溫柔的手,小瓢蟲趴在九
重葛的枝葉上休憩,茂密繁盛的樹丫上有知了不時地叫幾聲,一切都顯得安谧祥
和。
一抹白色飄逸的身影,緩緩地降落在寬闊的庭院中,赤裸的玉足踩在地面上,
竟是安雅無聲,青絲飄浮在身後,爲她本就絕世的美更加增添一抹清靈脫俗。
雙手交握在身前,額間陡然浮現的一點朱砂猶如鮮血般美豔,令她看起來既
像是下凡的九天玄女,又似是妖媚絕豔的勾魂狐狸。
如若無人的穿越守備森嚴的保全系統,她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踏進燈光明亮的
大廳。雕工精緻的水晶燈在頭上旋轉出耀眼的光輝,偌大的客廳竟是一個人都沒
有。
粉色的唇瓣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娼緩緩地踏上樓梯,赤裸的金蓮在燈
光的映襯下宛如是白玉雕成,精緻小巧,能讓人失了魂兒。
這裏還是一如既往的豪華奢侈呀!
房子還是那座房子,隻是擺設什麽的都換了,原本略顯古色的家具都被意大
利進口的替換,甚至連同是白色的天花闆也是換了一批,真真是換了個徹頭徹尾。
不過──住在這裏的人,恐怕很快也就要換了呀!
有細微的嬌喘聲傳入她的耳際,小腳一轉,輕車熟路地向著二樓的主卧房步
去,步伐輕盈,好像她是主人千辛萬苦請來的嬌貴客人,完全看不到一絲私闖民
宅的心虛。
黑色的房門虛掩著,有淫靡的歡愛氣息從裏面隐隐約約的透露出來。
放眼望去,兩具堪稱完美的身體親密的交纏在一起,男性的陽剛,女性的柔
美,一古銅,一雪白,纏綿的姿态委婉而又親昵,兩個人之間充滿了愛欲柔情。
清澈的水眸裏依舊是波瀾不驚,這樣的歡愛她早已見怪不怪,隻不過──纖
細的指撫上自己的唇瓣,片刻後微微傾首,掩住眉眼間一閃而過的狠毒乖戾。
男人結實完美的身體已經覆到了女人上方,精瘦的窄臀正無比狂野的做著最
後的沖刺,悅耳誘人的嬌吟聲頓時漾滿了整間屋子。
「翩翩」男人低啞的聲音宛如大提琴般優雅,聽不出情緒,卻蘊含了隻有他
們彼此才知道的深情綿愛。
「嗯斐然、斐然愛我,斐然嗯──」女人情難自已地縮起兩條如玉美腿,令
體内的男性更加深入,已經有眼淚從她眼角滑落──她實在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狂
野歡愛。
雪白的玉手摟在男人的頸上,美目微合,紅唇吐出令人心癢難耐的呻吟,酥
胸粉白,美麗的豐盈顫顫欲動,等待著男人的愛撫。
而男人也沒有辜負她的美意,削薄性感的唇輕輕含住一朵蓓蕾,輕咬吮弄,
百般憐愛。大手也沒閑著,身下沖刺的同時也撫遍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靜靜地看著裏面纏綿悱恻的男女,娼似笑非笑地揚起粉唇,額間的朱砂變得
更加鮮紅如血,妖豔惑人。
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男人突然猛地回過頭看向門外,而身下的動作也跟
著停了下來。
「斐然、斐然──」女人心癢難耐地擡起長腿勾住男人精瘦的腰,「給我、
斐然嗯、斐然、斐然──」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隻有這樣,她才敢相信
這個完美的男人,真的是屬於她的!
什麽都沒有看到,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聶斐然收回銳利的視線,清明的鷹眸
好像并沒有在這場歡愛中過多的沈迷,他本就不是重欲的人,理智對他而言永遠
多過情感,唯一在意的,恐怕也就隻有自己的妻兒。
隻是──那一瞬間的冰冷感覺,──真的沒有人在門外嗎?!
四十四、夜半來客(中)
早在他轉眼看過來的一刹那,娼已旋身離去。
赤裸的小腳輕輕地踩在上好的手工地毯上,精巧無聲,她不置可否地走著,
水漾清亮的眸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一隻小手不知從哪兒伸了過來,拉住她的裙擺:「姐姐?!」
左右看了看,卻沒看到人,視線往下移,這才見到一個穿著可愛史努比睡衣
的小不點正仰著頭望著她,而自己的裙擺正被他抓在手中。
看著那小不點兒,娼抿抿水嫩粉唇,揚起淺笑:「你怎麽還沒睡呀?」呃,
她是不是該反省一下,居然連個小孩子都沒注意到額。
「姐姐你是來找我的麽?!」小東西不答反問,水亮水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地盯著她,滿懷期待。
她輕輕笑出聲,順著他扯她的方向跟著走,邊走邊道:「哎,真抱歉,不是
喲。怎麽,騰優很想我嗎?」小家夥,毛都沒長齊就想學人泡妞?真是人小鬼大,
第一次見面時還拽的不得了哩,看到她的臉後瞬間就變得這麽狗腿。
扯著雪白裙擺的小手改爲拉住她的柔荑,小朋友一邊拉著她走一邊噘起小嘴
抱怨:「你怎麽都不來找我玩?」害他還期待了好久的說,可惜爹地說找不到姐
姐
「我這不就來了?」娼笑眯眯地回答。
小臉一揚,大眼立刻充滿指控:「你剛剛還說不是來找我的!」
呀,這小鬼。
娼好笑地看他:「那是我騙你的,其實我就是爲了找你來的。」機靈的小東
西,真是好玩兒。
「真的嗎?」波光潋滟的可愛圓眸立刻閃現一片粉色泡泡,聶騰優滿是欣喜,
「那姐姐今晚走不走,騰優的床很大,可以分給你一半。」媽咪都被爹地占著,
很久都沒有哄他睡覺了。而且他也長大了,再讓媽咪陪著也很羞羞臉,但是姐姐
的話就不一樣啊!
娼挑挑濃密的黛眉,「你就不怕姐姐晚上變成怪獸把你給吃掉?」
小嘴抿了抿,「我才不相信那些,爹地說世界上沒有怪獸。」
空出來的手摸了摸下巴,娼作沈思狀,「嗯真的嗎?」
「那當然,爹地說的話當然是對的,姐姐你怕嗎?」小朋友握緊她的手,滿
腔豪情地安慰她,「放心吧,騰優會保護你的,怪獸看到我都會被吓跑的!姐姐
不怕。」說著,他還伸出另一隻小手覆到她的手背,安撫似的摩挲。
娼意味深長地凝視著這個小不點兒:「你很崇拜你爹地麽?」
小朋友偏偏頭,而後大力點頭:「嗯!」爹地是世界上最最厲害的人了。
輕輕摸著那可愛的小腦袋,娼微笑著看他,但笑不語。
圓圓的眼睛著迷地盯著她絕色清豔的臉,「姐姐,你不要再老下去了,等我
長大娶你好不好?」他真的好想、好想要這樣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哦。
娼已經被他拉進了卧室,藍白相間的房間裏滿是玩具和書籍,他拉著她在柔
軟的床上坐下,小身子自動自發地爬進她香香軟軟的懷抱,扯著她的手撒嬌,
「好不好姐姐,好不好嘛~ 」
刮刮他可愛的小鼻尖,娼輕笑,眼底卻是一片荒涼,不回答。自始至終,她
都不曾對這個孩子動過一絲真感情,他雖小,卻是一枚極好用的棋子,所以,她
才耐著性子陪著他鬧,爲的不過是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能要求娼,做什麽呢?
四十五、夜半來客(下)
「咱們做個約定,好不好?」帶著淺淺的迷人笑意,娼開始不厚道的誘拐小
孩子。
小嘴噘得高高的,「什麽約定?」
「嗯」娼作沈思狀,「如果你能在十天内見到我,我就答應等你長大好不好?」
十天
大眼精明地轉了轉,聶騰優開始讨價還價,「那姐姐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家住在哪裏,電話是多少──」
娼啼笑皆非地打斷他的滔滔不絕,「那你要不要我直接認輸,留下來直到十
天後?」
小朋友表現出一副吃了虧的樣子,「好吧,這樣也行。」
伸出修長的指,扣了他一個爆栗,力道很輕,完全不會打疼他,「你這鬼靈
精,倒是會省事兒。」
「那姐姐答不答應?」繼續期待,滿眼星星地盼著她就這麽松口。
屈指再送上一記爆栗,娼笑吟吟地回答:「當、然、不、可、能!」
嘟起紅嫩的小嘴兒,小朋友很是不滿地看著她,「那我要到哪裏找你嘛。」
娼輕笑,在他胖嘟嘟的小臉上啃了一口,「隻要你想,就能找得到的。」
得到了一個吻的小家夥終於覺得平衡了一點,但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對了
姐姐,你怎麽找得到我家啊?」
做了個「噓」的動作,娼故作神秘,「這是秘密,不告訴你,但是你看,姐
姐都能找到你家,那你應該也能找到姐姐的家吧?」
好像──是這個道理。
小朋友糾結的撐著腦袋想起來,然後志向遠大的重重點頭:「姐姐你放心吧,
騰優一定會在十天内找到你的!」
娼充滿贊許地點點頭,「嗯,不錯。」
得到她的稱贊,小朋友得意地笑眯了眼睛。
娼看向窗外,厚厚的窗幔那裏透出淡青色的光圈,「天都快亮了哩,小朋友,
姐姐要走咯。」啊,她最不喜歡白天了,一切肮髒都無所遁形,太赤裸裸太清明
了,真是不好。
早晚有一天她要世界上隻剩下黑暗。
「可是──」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的小東西,在看到那雙美麗如水的眸子後,
開始慢慢地變得迷離起來,半晌沒有動靜。
「乖,回到你的床上去,乖乖的睡覺,做個好夢,另外──不要把今晚見到
姐姐的事情說出去喲~ 」捏捏那滑嫩的小胖頰,娼魅惑低語。
「好」小朋友開始無意識地念叨,一歪一斜地走向自己的小床,千辛萬苦的
爬上去,連鞋子都忘記蹬掉,拉過被子便閉上了眼睛。
傾國傾城的笑在娼的臉上漾開,那般動人心魄的美,卻又是那般的沒心沒肺。、
小東西的确是蠻有意思的,興趣最後她會把他帶到黑暗裏一起玩也說不定,
呵呵纖白的素手輕輕撫上精緻的下巴,娼悠然一笑,随即轉身離開。
離去時看到那扇依舊沒有合緊的卧房門,她笑得更加開懷了,眼底卻灑下一
片陰狠毒辣,小手緩緩地握成拳,像是要把什麽東西給碾碎似的,幹脆利落中滿
是心狠手辣的影子。
聶斐然,喬亦翩。
惡魔的審判要開始了,你們,做好準備了麽?
四十六、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靜靜地倚在門邊有一會兒了。娼終於好笑地開口問道:「你在瞧什麽,這裏
可是有五十層樓以上,你不會以爲跳下去就能逃走了吧?」呀,那還真是有意思
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要是能從五十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去而不摔死,叫經過千
錘百煉的她情何以堪?
原本趴在窗邊的纖薄身子猛地一震,然後迅速轉過身,用一種充滿戒備的眼
光盯著她,當她真的看向他時,又抵擋不住她骨子裏的妖娆風情,又是沈迷又是
掙紮,看得娼是忍俊不禁。
真像隻小貓。
明知抵不過,卻還是自不量力地想要反抗,她是該欣賞他的勇氣呢,還是該
憐憫他的不知死活?
緩緩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對著他勾勾如玉食指:「過來。」見他不動,臉上
盡是猶豫之色,不由地揚起唇瓣,媚眼勾魂,「過來呀。」
不由自主地,姜子幽一步一步的靠過去,剛剛近前便被她一把拉住,身體失
去重心往下倒,正好将她結結實實地壓倒在身下。
那眉目如畫的精緻五官離他好近,吹彈可破的肌膚白皙如玉,全然不見一絲
一毫瑕疵,完美得令人不由地升起膜拜之心,他癡癡地張開了嘴巴,一時之間竟
忘記了言語。
「好孩子」娼呢喃軟語,清美的聲音宛若催眠般低沈,「你不會忘記跟我的
交易了吧,嗯?」
交易
你的身體,你的靈魂,永遠都是我的東西。
姜子幽一個激愣,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顫顫巍巍地
回答「我、我沒有」
「那就好。」娼在他身下宛然而笑,很是滿意他的上道,「來,我帶你去個
好地方。」
聞言,他愣愣地擡起眼睛看她,隻見她一臉語笑嫣然,美不勝收,於是也隻
能呆呆地被她推著一起起身,然後踉踉跄跄地跟著走。
孰料,她竟帶他到窗邊,而不是房門。
漆黑的漂亮眼睛有些遲鈍的眨了眨,弄不懂她是什麽意思。
「看。」娼對著窗外揚了揚下巴,外面陽光刺眼,透明的空氣裏都看得見灰
塵在抖動漂浮,人聲嘈雜,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去去,卻沒有一個停
留。「外面那麽多人,他們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陽底下,好像一個個都是問心無
愧的聖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這世間的黑暗仿佛都跟他們沒有聯系,遠不可
及。可是」她似笑非笑的偏過頭來瞟他,「一旦把他們的外衣扒下來,你會發現
他們由裏到外都是純黑色的。」
真是個小傻瓜,都這時候了,還在相信那些虛誇不實的誓言。
人性本惡呀,笨蛋。
穿著白色襯衫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就像是一隻誤入陷阱的小白兔,楚楚可憐
地等待著獵人的救贖,可是──它難道不知道,這陷阱,就是獵人挖的?
人要是不自救,就隻能等死了呵。可愛的小東西,你且盡管堅定你的信念,
畢竟越堅定,摧毀崩塌的時候才越有看頭呀!
四十七、碎心劫(上)
那粉色的唇瓣,越來越白、越來越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慘白如紙。
脆弱的似乎一觸即破。
娼懶洋洋地拉著他回身,意味深長的盯著他,「還不明白嗎?你,之於外面
的人,不過一個多了層皮,一個少了層皮,沒什麽不一樣的。」隻不過少了那層
皮,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下了。
必将成爲黑暗裏的蛇蠍,以鮮血慰勞自己。
「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啞得不像話,像是骨鲠在喉,吐出一
個字都是煎熬。
朱唇揚笑,娼輕輕撫摸著他美麗的面頰,「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選擇了與
我交易,就再沒有後悔的機會。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嗯?」
他怔怔地看著她,默默地将頭埋進她懷裏,淚眼滂沱,所有的脆弱與不甘,
終於化作眼淚宣洩而出。
纖細如玉的五指緩緩地梳理著他墨黑的發,娼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眼神一
轉,已又是另一番表情。
就這樣抱著他,直到天黑,月兔西升,薄薄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投
在地毯上,制造出一圈又一圈的潔白光暈,看起來幹淨美好的不像話。
拽他起身,娼在他挺直的鼻尖輕擰一下,笑得莫測高深:「來,去我帶你去
的好地方。」說著,抱著他便往數十層樓高的地面跳下。
他聽見「呼呼」的風聲,感覺一切事物都在眼前快速的倒退,幾乎是在跳下
的同一瞬間,她便輕巧的落了地,如果不是那細微的一聲「嗒」,姜子幽怎麽也
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怎麽可能有人能從那麽高的地方往下跳,而且還毫發無損?!
「你──」他想要開口說話,卻被一隻纖細的食指抵住嘴唇。
娼對著他似笑非笑,「噓──不要問哦。」她一點兒都不喜歡好奇心太重的
孩子。
抿了抿唇,他乖巧的不再說話。
滿意的點頭,娼再度抱著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離開「黑貓」的地域範圍。
七彩的霓虹似乎是最好的見證者,它們一直在眨著眼睛,不語,不動。隻有月光
始終跟随著他們,忠心耿耿的爲她護航。
很快地,他們便到了市中心地帶的一棟公寓門前。
這裏、這裏是──
娼偏過頭來看他,笑吟吟地道:「可不要激動喲,我答應過你的事情馬上就
要做到了,可是你答應我的──」絕美的小臉猛地湊到他跟前,吐氣如蘭的氣息
就這麽噴灑在他的臉上,「好孩子,你可得記得清清楚楚才行呀!」
抑制不住滿心歡喜,姜子幽連連點頭,原本蒼白的臉頰竟也因此閃現出些許
紅暈,使他的臉龐終於不再那麽病态柔弱。還激動地對著她道謝:「謝謝、謝謝、
謝謝你!」
高興麽?
娼但笑不語,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在月光下閃著耀眼奪目的光澤,她真是
迫不及待想要看一顆火熱的、充滿愛意的心被丢在地上狠狠碾碎的樣子呀,哇,
想想都讓她無比的期待。嗯這種純真如白紙般的孩子,當面臨那樣的事情後,會
是怎麽樣的反應呢?呀,真是讓人興奮的渾身血液都要沸騰了哩!
要是沒有此刻的快樂,待會兒的痛苦也就不那麽吸引人了。所以,他如果不
快樂一些,待會兒要怎麽痛不欲生?
呵,隻是這樣想,她就覺得好好玩兒呀!
水眸一瞟,抱著他迅速躲開,藏到騎樓下的隔間裏,對著他笑,「嘿,快看,
是誰來了?」
四十八、碎心劫(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對亮麗俊俏的璧人。
男的高大英挺,俊朗不凡;女的嬌小美麗,亮色動人,兩人的姿态十分親密,
一看便知是對戀人,優秀的令一邊的路人紛紛投以驚豔的眼神。即使是晚上,他
們的出色也依舊是那般顯眼。
娼不置可否的笑笑,漆黑如墨的水眸輕飄飄地掃向被她推在身後的纖弱少年。
他的面孔變得無比的蒼白,薄薄的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動著,肩膀也在劇烈顫抖,
水亮的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噫,好戲就要開始了呀!
優雅的摩挲著下巴,娼帶著看好戲的心态環胸倚在騎樓下,絕世傾城的容顔
因此而被掩蓋在深深的夜幕之中,卻更顯得無比尊貴懾人。
那對戀人走到公寓前,男人一隻手掏出了鑰匙,另一隻手卻依舊撐在女孩兒
的腰間,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情色的愛撫著,臉上的笑意氣風發,志得意滿。而女
孩也是一臉的甜美動人,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深情厚愛。
微微嘟著粉唇,娼唇邊的笑意更加深刻。
哎,這樣的話可聽不著他們會說些什麽,沒戲可看的話,多不符合她的作風。
嗯單手支腮想了一下,賓果!打了個響指,水漾美目陡地一亮,登時充滿了惡劣
與刁蠻,山不轉水轉嘛,人哪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拉住身後少年的冰冷顫抖的手,娼直直地就往公寓大門走去。
少年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被她握住掌心的手因此變得更加哆嗦,而她隻是不
以爲意的回頭看了一眼,随即繼續往前走。
也幸好那倆人沒有鎖門,估計是欲火焚身有些等不及了,生理問題迫在眉睫,
不得不先解決了再說。但也爲他們的入侵創造了極好的條件。
腳步放輕,優雅得像是隻名貴的波斯貓在走路,靜悄無聲,而身後的少年,
也許是因爲打擊過大,連呼吸都幾乎聽不見,更别提什麽腳步聲了。
傾倒衆生的美眸四處打量了下,嗯,這是間中等的小公寓,布置的也還算不
錯,隻不過此時散落在各處的男女衣物顯得不雅了些,其他的倒也沒什麽不好。
猛地,美顔一展,笑容盡顯。
不爲别的,就隻因爲她剛好看見了房頂吊燈上有一個很大的隔間,那裏足以
容納兩個人的身軀。
纖手一攬,勾住少年的纖腰,踏著咖啡色長靴的玉足稍稍用力,一個點地,
便已輕輕松松的躍上房頂,并調整到了最佳看戲姿勢。
唔,這個視野還不錯嘛,又能看到人家歡愛,也能對周圍的環境一覽無遺。
滿意地點點頭,卻發現身邊的人兒一臉的失魂落魄。
「怎麽,傷心了,失望了,痛苦了,憤怒了,不敢面對現實了?」娼笑眯眯
地問,水眸滿是惡劣,「哎,你可記得是你自己要求要見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友一
面的?現在你可是見到了,怎麽沒反應呢?」哎,果真是個孩子,心裏想的什麽
臉上都顯現出來了,真是藏不住心思的娃兒。
「我──」一開口,才發現語言如此蒼白無力,喉頭變得異常幹澀,居然一
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四十九、碎心劫(下)
見姜子幽一副要開口說的模樣,娼立刻充滿期待地盯著他,水波潋滟的大眼
眨呀眨的,靈氣十足,頓顯嬌媚動人。
「我──」可惜,他嘴巴裏吐出了這麽一個音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咦,怎麽不說了?她可是還等著聽那偉大又堅貞的愛情宣言哩!
也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多久,屋内翻雲覆雨的兩人終於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門。
男人大喇喇地打著赤膊,露出精壯的上身,而女人隻著一襲幾乎等於透明的白色
睡衣,性感中不失清純的走了出來。
而娼和姜子幽兩人,都未曾覺得累。娼是有著強大的力量,所以對這樣的環
境不以爲然;而姜子幽則是因爲哀莫大於心死,心灰意冷,也就不去在乎身處什
麽樣的環境了。總之,兩個人都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不同之處隻在於娼是興
緻盎然,而姜子幽則是心如枯槁。
粉唇含笑,嫣然一展,娼擡起左手支住如玉的下巴,充滿興味地盯著下面吃
著東西的男女。見他們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搭著閑話,不由地有些不滿。
嗯這樣可不行,她來這兒可不是爲了聽他們廢話連篇的,要是沒什麽建樹性
的談話,那她得多虧呀,在這上面待這麽久豈不是白待了?别傻了,她會做這樣
的傻事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屑做。
於是,她眉眼一變,瞬間眼含秋波,如絲眉眼直勾勾地看向下面無意間擡起
了頭的男人。也不怕被他發現,她大大方方地對著男人嬌媚一笑,真真是勾魂攝
魄的絕美風情,那男人不過一個凡夫俗子,又如何承受得了,還不得乖乖地按照
她的指示來做?
「你的那小男朋友有消息了麽?」鬼使神差地,男人回神,問向對面正狼吞
虎咽一盤意大利面的女孩。
女孩猛地震了一下,與此同時,上面的姜子幽亦狠狠地抖了下身體,導緻承
載著兩人重量的吊燈微微晃動了一下。
娼懶洋洋地趴在那兒,如花美顔綻開傾世絕倫的淺笑。
見女孩沒有答話,男人再次開口問:「小寒?」
「我也不知道。」把他騙到那兒她就不曾再回過頭,又怎麽會知道他的消息?
估計不死,也活不長了。那個老頭兒性喜男色,又愛玩SM,被他弄死的男男女
女早就不知道排到哪兒去了,更何況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少年?!
「話說回來,你這女人也的确心狠。」男人踮腳跷到餐桌上,吊兒郎當的晃
呀晃的,玩世不恭地點起一支煙,「我說,那錢怎麽著也得分我一半兒吧?畢竟
要不是我,你也找不著出手那麽闊綽的買主兒。」
女孩聞言,擡頭瞥他一下,冷笑一聲,「你以爲我還不了解你嗎?這錢要是
在我手上,你就是我的男人;這錢要是都給了你,指不定下一秒你會把我賣到哪
裏去呢。」
男人吐出一個個煙圈兒,白煙缭繞中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又怎麽能
瞞得過娼,他一臉的算計,但嘴上卻依舊說著好聽話,「那怎麽會呢?咱們可是
認識快十年了,我賣誰也不會賣你呀!」
娼想了想,笑了。
也隻有那女人會相信男人的承諾,這麽卑劣的謊言,她居然還能露出那麽燦
爛的笑,要知道,身爲人口賣家,又怎麽會爲了一個女人把錢拒於門外?
早晚哪,這女人也保不住咯。
五十、城府深不代表智慧
女孩兒聽了這話,滿心歡喜的站起身,投進男人寬闊的懷抱中,紅唇揚起志
得意滿的笑:「我也沒想到姜子幽能值這麽多錢,要是早知道,我也不會那麽自
責内疚了。」
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笑,自責,内疚?這女人确定她有那種東西嗎?蛇
蠍一隻,還裝什麽貞潔烈女,哼,要不是她長得不錯,能給他帶來更多的貨色,
他才懶得和她虛以委蛇。
「你這女人。」他扔掉手裏的煙屁股,單手挑起面前女人的下颌:「生了一
張仙女般清純的臉,骨子裏卻比蛇還毒。」
女孩呵呵一笑,伸長藕臂環住他的脖子,「要跟著你這樣刀頭舔血的男人,
不毒怎麽能行呢?」不毒,不掩藏心機,她早晚會被他抛下。
而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上面的娼伸出修長纖細的指,戳了戳少年早已面無表情灰白一片的臉頰,笑
吟吟地問:「怎麽樣,聽懂了嗎?」哎,要不是「黑貓」裏負責尋找可塑之才的
下屬在老頭兒那兒發現了他,估計現在他早就被爆了菊,香消玉殒了哩!
話說回來,她可還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嗯真是令人不爽的詞兒,她什麽時候
居然也陰錯陽差的成了某人的救命恩人?
姜子幽仍然面色蒼白如紙,肌膚幾近透明,似乎輕輕一戳就會變成碎片。
娼愈發地樂不可支,美眸閃著調皮的顔色,滿是算計的看著下面兩個各懷異
心的男女。
嗯其實這兩人的性格她還是蠻欣賞的,該狠的時候夠狠,該絕的時候夠絕,
也不笨,要是能再多點忠心,她會把他們收爲己用也說不定。可惜──可惜呀,
這兩人,都是疑心極重且城府極深的貨色,收在身邊無異於養虎爲患。這種利人
損己的事情她可不屑做。他們既然能咬自己的伴侶一口,指不定哪天就會反咬主
人一口。
實在是太危險了呀,雖然貌似還很好玩的模樣。
唉。
不過,這兩人倒也撐成不了什麽氣候,閑暇時拿來嗑嗑牙也可以,暫時就留
下來好了。而且──水潤清亮的美眸看向身側僵硬如雕像的男孩,她的寵物也是
需要玩具來排遣一下空虛乏味的日子的。
粉唇頓時漾出清淩淩的笑,伸手戳了戳呆滞的少年,聲音帶著酥人筋骨的媚
惑嬌态,「現在你可是都知道了,你的愛人對你做了些什麽,怎麽樣,滿意了麽?」
哎,清美少年遇上脫俗佳人,一見锺情堕入情網的老套劇情呀!
唯一體現出創新的隻有結局,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公主賣掉了俊美的
王子,還狠心地不給王子一條活路──明明可以賣到紅燈區或是牛郎店,結果卻
偏偏賣給了一個淩虐死無數少男少女的變态老頭兒──說實在的,這女人的狠毒,
她其實還是挺欣賞的。
但是──這份狠毒卻并不足以成爲她收下她的理由。
這世界上狠毒的人多了去了,而這個女人──空有狠勁兒卻無智慧,早晚也
會死在她自己的草包腦袋下。
可不是城府深就是智慧呀~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2 15:04
標題:
【重生爲娼】(51-100)作者:郦優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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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爲娼】(51-100)
作者:郦優昙
*** *** *** ***
五十一、想報複的話,我幫你
話又說回來了,她是喜歡玩兒,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還得
看她的心情哩──要不是那天心情不錯,姜子幽估計被調教緻死她也無動於衷。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的确是很好。
至少,遇到了她這麽個不好,卻也絕對算不算壞的主人──當然,這隻是針
對她身爲主人的一面來說,真要說陰狠毒辣,她要是敢說第二恐怕也沒有人敢稱
第一。
想到這裏,她都免不了想要爲自己的仁慈悲憫鼓鼓掌了。
啊,時間也差不多了,恐怕也該回去了呵!
美目瞟瞟身側蒼白的少年,粉唇微揚,小小聲地問:「想不想報複呀?」
少年略微有些呆滞的眼神茫然地看向她。
似乎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
或者說──在被最親密的人背叛之後,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少年,
即使仍稱不上世故狡詐,卻也絕對不再輕易相信人──輕易相信的代價實在是太
大了,所以,在娼這麽問之後,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在轉,那就是:她爲什麽
要幫他?!
如果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什麽的,那麽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一個人無端的對另一個人好,這真的是太奇怪了。
娼又怎麽會看不懂他眼神裏蘊含的意思,無謂的笑笑,她也不吝於告訴他:
「我對你很有興趣,而且──你也同我做了交易,将你自己的生命與靈魂都徹底
交給了我。那麽,你就是屬於我的東西了,而我的東西,如果連保護自己的力量
都沒有,更甭提什麽能給我帶來樂趣了,明白麽?」說白了,其實就是好玩兒而
已。
她的日子過得太過無聊,好不容易有個喬亦翩要對付,卻又不想自己一個不
小心就掩不住那股子嗜血的沖動,姜子幽,不過是在她暴躁的時候剛好出現的潤
滑劑而已。培育他的同時也在減輕自己身上的戾氣,還多了個好玩兒的玩具,對
娼而言,何樂不爲?
那雙修長卻瘦骨嶙峋的手開始猛烈地顫抖起來,失神茫然的眼神空蕩蕩地看
著下面一對早已在餐桌上開始苟合的男女,漸漸地,原本的漠然絕望被一股小小
的火焰所替代,慢慢地,那股火焰越燒越大、越燒越大
直到眼睛裏充滿就堅毅的決然,「我知道,我不會後悔,我要報複。」
對,就是這種滌蕩著滿滿的恨意與不甘的眼神,啊,想想都覺得有些興奮哩,
娼開心地拉起少年的手,粉唇湊近那冰冷的額頭,輕輕烙下一記惡魔之吻。
「恭喜你,被魔鬼選爲新玩具。」
回到「黑貓」的時候夜色已經完全深沈的看不到邊了,娼将一直抱在懷裏的
姜子幽放下,也不走正門,依舊以驚人的彈跳力從落地窗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剛将少年放下,便聽到一聲低沈的嘲諷,「玩兒了這麽久,懶貓終
於回窩了?虧他特意來通知她最新進展,她倒可好,抱著個新玩具不撒手!
娼一點兒也沒有被吓到,隻是懶洋洋地瞥過去一眼,調笑道:「豢養的貓兒,
再怎麽跑也跑不過孽的手掌呀。」
男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走過來将她拉進懷裏。
五十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熾熱如火的薄唇狠狠地啃齧上她嫣紅的唇瓣,極盡所能的輾轉吮吸,帶著磅
礴的怒氣,出口的話卻又是那般的無可奈何:「讓我去給你辦事,你倒好,一個
人潇灑快活去!」沒良心的女人,從來都不知道說句好聽話!
娼慵懶地在他懷裏翻個身,波光蕩漾的大眼笑眯眯地瞅著他,那模樣,真是
有多招人疼就多招人疼!
於是,按捺不住内心渴望與欲火的孽自然而然的就再次吻了上去,絲毫不顧
及一旁是否還有旁人在看,大手饑渴難耐地探進娼輕薄的衣物内,撫摸著柔嫩潔
白的美麗肌膚,俊臉還露出了無比陶醉的表情。
粉唇微勾,娼好笑著看他的表情,開口調侃道:「笑得這麽淫蕩,孽你的發
情期是到了麽?」
聞言,男人擡起頭,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也隻有你敢跟我開這種玩笑。」
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哪裏還找得到當初一絲一毫怯懦的影子。
「我的榮幸。」纖美的食指勾起面前男人剛毅有型的下巴,在那薄唇輕烙一
吻:「好了,告訴我,我要你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這下子換他以懶洋洋的姿态顯擺了,颀長英挺的身軀抱著她滾進身後的大床,
親昵地以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的,「娼兒覺得呢?」
想激她,哪有那麽容易。
娼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天知道。」愛說不說,反正早晚她的目的也會達到,
不一定非要他幫忙才行。之所以會選擇讓他插手,不過是爲了降低他的戒心,免
得他察覺到自己的實力在日益壯大罷了。
憤憤地哼了一聲,孽終究是沒有堅守住,聽了娼無所謂的話之後,他又是狠
狠地一吻,直到她嬌喘著化成一灘水軟在他懷裏,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三天
後是『聶氏』與『金融』合作的大日子,聶氏總裁會親自來金融總部拜訪,你,
滿意了?」
娼嬌嬌地笑,伸出藕臂攬住他的頸子,在他耳邊輕輕吹著氣:「當然,我很
滿意,非常非常地,滿意。」
孽的眼神愈發地幽深起來,他的大掌順著腰部柔嫩嬌軟的肌膚,慢慢滑到如
玉般光潔美麗的後背,指尖暧昧地分散開,淺淺地撫摸畫圈兒,深邃的桃花眼邪
魅地凝視著她。聲音低啞又充滿魅惑人心的磁性,下巴朝著姜子幽的方向努了努,
「那就是你近來看上的新玩具?」
娼也回頭看去一眼,随意點點頭,「是呀,還挺好玩兒的。」
他縱容的笑笑,意有所指地道:「你不無聊最好,但是──跟聶斐然的戰争,
要小心謹慎著來,那男人──決不簡單。」
能讓孽說出這樣幾乎等同於贊揚的人,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好惹的角色。但是
──她是誰呀?她可是娼!明知不可行偏要行,明知危險偏要玩的娼!她就是好
在老虎嘴邊拔毛,越是危險刺激她就越是能夠興奮起來,因爲她是娼呀!
更何況,這世界上還有誰能比她更了解聶斐然呢?
想到這兒,她不禁捂唇「咯咯」嬌笑起來,那瞬間綻放的絕美風情,将孽狹
長深沈的眼眸徹底迷散。
包括一直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親熱的少年。
五十三、無愛之戰(一)
偌大的總裁辦公室裏難得的出現光線明亮的場景。
孽潇灑地斜卧在手工頂級沙發上,一雙狹長邪魅的鳳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坐
著總裁位子卻依舊一臉懶洋洋的女人,調笑道:「娼兒若是覺得無聊了,我們可
以做些有意思的事。」
聞言,娼擡起眼瞥了瞥他,冷嗤了聲,「你以爲我是傻子呀。」
做些有意思的事,恐怕隻有他才覺得有意思!雖然她也喜歡沈醉歡愛中的那
種感覺,但是現在,哼,她可沒心情。
小巧的腦袋就伏在光潔的辦公桌面上,來來回回地搖啊搖,百無聊賴的神情
可愛的就像是隻吃飽喝足的慵懶貓咪。看似高雅華貴,卻随時都可能跳起身來給
你一爪子。
而孽在聽了她堪稱大逆不道的話之後,竟也沒有生氣──反正氣得永遠隻有
他自己,這女人沒心沒肺的程度他早已領教過不知多少次了。俊美無俦的面孔始
終勾勒著好整以暇的微笑,帶著壞壞的感覺,整個一妖孽。
門口傳來食指指節輕叩門的聲音:「總裁。」
娼又向著孽瞟去一眼,語氣中不無嘲諷,「我怎麽都不知道『金融』是這麽
的磕摻呀,連個内線都沒錢安哪,還得勞煩秘書課課長親自來敲門?」
孽好笑地看看她,揚了揚有型的下巴,也學著她那種懶洋洋的口氣:「唉,
這年頭經濟發展不好,咱們『金融』也是前途堪憂啊,别說内線了,就連整個大
廈的主機系統都換成人工智能的了,唉!」結尾以一記哀歎告終。
娼翻翻白眼,可愛得讓孽恨不得把她拉到懷裏好好地啃上幾口才罷休。她搖
搖支在桌面上的小手,無語。
是啊,「金融」真的是窮得很哪,窮到各國元首在經濟危機時來借貸了,那
還真是窮呀!
兩人誰都沒理敲門聲,於是數秒過後那敲門聲就又傳了進來,這一次節奏加
快,力道也更重了些。
娼咬咬自己纖白的指尖,不無鄙視地道:「孽的屬下都是怎麽選的,這麽不
識相。」主子沒應聲的原因自然就是不想應聲,難道還能是在裏面遇害了不成?
孽狀似苦惱地撫著額頭,從沙發上坐起來:「哎呀,我也很是後悔,居然選
了這麽個愚蠢的手下,真是抱歉。不過──娼兒,今天是『聶氏』總裁來『金融』
的大日子哩,所以啊,我就命令外面的保全系統大開方便之門,今天的頂樓──
誰都可以進得來。怎麽樣,高興嗎?」俊臉發亮,似乎很期待娼的表揚。
撇撇小嘴,娼不以爲然地看過去一眼。不就是想要看戲麽?還編出個這麽蹩
腳又無趣的理由出來,真是從裏到外都腹黑的主兒。
站起身,修長挺拔的身軀緩緩地步到辦公桌前,半彎下去,與她美麗的桃花
眼相對視,笑眯眯地道:「很好玩的,娼兒不是最喜歡玩兒了麽?」
伸手拉下男人離自己還有些距離的頭顱,娼大大方方地在那削薄的唇上烙下
一吻,香氣刹那間盈滿孽的胸房。她偏偏頭嬌笑道,「我說怎麽著大白天的孽也
陪著我出來了,原來打得是這麽個主意呀!」
真是一箭雙雕呵,又能看戲,又能監督她的心是否出軌,這男人──真是無
所不用其極了!
就不知那個好幾日沒見著面的亂,此刻是不是也蟄伏在某個黑暗的角落盯著
她呢?
呵呵
娼捂著唇笑,也起身,順便拉起依舊趴在桌上的男人,在他唇上再烙一吻後,
扯著他向門口走,腳步輕盈如風,聲音清靈,「那咱們就一起玩兒去好啦。」
五十四、無愛之戰(二)
厚重的紅桧木門闆被猛地從裏面打開,原本傾身在門上的女子一個踉跄,控
制不住地往房間裏摔去。
原本想要抓住門闆的纖纖玉手,在主人看見面前是何人的時候不由地松開了,
纖柔的身子就這麽柔若無骨地往來人懷裏倒去,秋水般的明眸還害羞地閉了起來,
滿心期待著王子解救公主的戲碼上演。
孰料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手一揮,像是在拍開什麽垃圾似的,毫無憐香
惜玉之情的将佳人打開。
一聲痛楚難耐的悶哼傳來,女子狼狽不堪地趴在辦公室的地毯上,腦袋一時
暈乎乎的,似乎還不能理解爲什麽事情沒有按照她的意圖去發展。
娼忍不住輕笑出聲,小手攀上孽結實寬闊的肩,調侃道,「你這男人也真是
的,真是不懂消受美人恩。」居然下那麽重的手,又不是在對付敵人。
孽回頭瞟她,這丫頭,哪裏是在爲那女人抱不平?分明就是怕事情鬧不大,
不好玩兒。於是他大手一攬,将那如束纖腰勾進臂彎,狹長深邃的眸子不屑地瞥
了仍舊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似的,「這種女人也稱得上是
美人?娼兒,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不過蒲柳之姿而已,還入不得他挑剔成性的眼。
歪歪頭,娼笑得香肩微顫,睜開男人有力的臂膀,她走近趴在地上的女人,
那張堪稱美麗的容顔已經布滿了羞窘尴尬的紅暈──想必已經從幻想中清醒了過
來,并且聽到了孽足以稱爲刻薄的話。
「小姐,你還好嗎?地上髒,起來吧。」伸出手,絕美的容顔在朝陽的映照
下美得像個夢,那玉雪傾城的小臉凝脂般吹彈可破,粉色的唇瓣揚起春天般甜美
溫柔的笑意,看醉了孽,更看醉了一直沒有爬起來的女人。
她呆呆地也伸出手,搭上那隻柔軟嬌笑的柔荑,美好如絹的觸感,幾乎讓她
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她還以爲憑自己不俗的姿色,可以掠得暗總裁的心,卻不
曾料到,他身邊早就有了這麽個絕世佳人!
她是何其天真!
這麽美的女孩兒,連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看著都壓抑不住心動了,更何況
是男人?
這時,草草回過神的孽冷哼了一聲,道:「我還不知道總裁辦公室可以随便
闖進來呢,你是誰?就不怕我革了你的職,再将你送進監獄?」那陰狠冷厲的神
色,讓人毫不懷疑她的威脅。
女人吓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女孩兒搶先開了
口。那嬌軟甜糯的聲音,聽得人心都快化了,「哥哥,你少亂罰人,這位姐姐是
秘書課的課長,你可别說不認識哦。」
孽懶洋洋地看看女人,又看看娼,不意外發現那水漾閃亮的大眼内一片詭谲
眸光,於是隻好陪著她玩下去,「是是是,是哥哥的錯還不行嗎?」俊顔在面對
另一個女人時又是另一種态度,「如果我沒有記錯,秘書課應該不在頂樓吧?」
什麽時候秘書課課長可以暫代總裁秘書一職了?
他可沒有聽說過。
女人白皙的臉頰頓時蒼白一片,渎職、越職、在「金融」都是要被FIRE
掉的!她辛辛苦苦爬了這麽多年才爬到秘書課課長的位置,怎麽能輕易放下?!
她、她隻是爲了很久很久之前驚鴻一瞥的那個俊美男子呵!
五十五、無愛之戰(三)
娼扁了扁粉潤的唇,扶著女人慢慢地站起來,滿是好意地替女人說情,「哥
哥,你忘了是你說今天頂樓課長及以上總管幹部随便進的了嗎?」
他有說過這話嗎?
孽回想了下,似乎是有這麽回事,但又記得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她都開
口了,就算是沒有他也得順著她說有呀!
女人在聽到娼的話之後,明顯得眼睛一亮,充滿期盼地盯著孽看,原先隻是
想要爲自己求情,卻不知不覺又被那張絕頂俊美的臉龐蠱惑,神色頓時顯得無比
癡迷。
她或許還是有機會的,盡管沒有英雄救美的老戲碼,也不曾上演一見锺情,
但是──這個美貌絕倫的女孩兒是總裁的妹子而不是情人不是嗎?
那麽,她一定還是有機會的!
她腦海中轉繞著的想法娼又豈會不知。人的心底隻要有欲望,有貪婪,有七
情六欲,就别想逃過她的眼睛。
希望自己是灰姑娘,想要得到王子的眷顧是麽?
真不知道如果美夢破碎,又會是怎樣的感覺?會比摧毀那個少年對愛情的信
任更好玩兒嗎?
螓首偏了偏,疑惑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放過這女人一馬,倒也不是她善
心大發,隻不過是不屑玩罷了。孽的話,估計就夠她受得了,她要是再添上一腳,
也無趣。
「咳。」孽先是清了下嗓子,随後道,「是我說得沒錯。」銳利如鷹隼般的
眸子瞟向被娼扶住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揚起一邊唇角,「就算是這樣,那麽你到
頂樓又有什麽事?」
女人猛地回過神,連忙一臉喜色的報告,「啊,總裁,我給忘記了,是『聶
氏』的聶總裁攜其幕僚已經到了,現在正在貴賓室等候。」
「是嗎?」孽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擡起下巴對著她身後揚了揚,「那你身
後的那些人又是誰呢?」
女人一怔,忙回過頭去,然後大驚失色:「聶、聶總裁?!」還有「聶氏」
那一群高級幕僚?!怎麽會,他們不是應該在貴賓室等候的嗎?怎麽會突然出現
在這裏?這樣的話──她讓總裁秘書留下招呼客人,而自己興沖沖地跑到頂樓來
是爲了什麽?自取其辱嗎?!
聶斐然勾著莫測高深的笑,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禮貌而又生疏淡漠地
道:「不好意思,暗總裁,自己上頂樓來了。」
孽回以同樣深藏不露的笑容,打著哈哈,「哪裏,聶總裁客氣了。」這保全
系統要不是被娼兒關掉,他們哪裏進得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聶斐然還沒有說完,就有一道小小的身影陡地
打斜裏沖了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娼奔過去,嘴巴裏還大叫,「姐姐、姐姐──」
然後想頭小火車似的闖進娼懷裏,正确的來說,是巴住娼的腰肢,因爲他今
年還隻有XX歲,實在是夠不到她的懷抱。
娼明顯是愣了一下──至於是真愣還是假愣,那當然是見仁見智了。
她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攬住小家夥的腦袋,在那頭柔軟的黑發上揉了揉,微
微一笑,「優優。」
小家夥撇了撇嘴巴,有些不滿的抗議,「優優好像是在叫小孩子。」
娼笑笑,優美的長發如瀑般傾瀉下來,透著窗外金色的陽光,仿佛仙子般美
麗脫俗。
五十六、無愛之戰(四)
她低著頭,清淺如水的目光就那麽柔柔地打在小家夥粉嫩的小胖臉上。
粉唇微微彎起動人的弧度,聲音清靈:「可是你的确是小孩子呀。」
聶騰優小朋友将小巧挺直的鼻子皺了再皺,最終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稱呼─
─他著實不想看到他的洋娃娃不開心,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忘讨價還價。「好
吧,我就準姐姐一個人叫好了,那姐姐你也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娼的笑容依舊如春風般漾在絕美小臉上,她伸指輕輕刮了下小家夥的鼻梁,
「我叫娼。」
「娼昌盛的昌嗎?」好奇地問,聶騰優把一雙大眼睛瞠的更大。
娼但笑不語。
這是,一旁的孽開口了,他是對著先前闖進來的女人說的:「這一次的事情
看在娼兒爲你求情的份上就算了,如果還有第二次──應該不用我再說些什麽了
吧?」黑眸微微眯起,莫測高深的眼神令人幾乎不寒而栗。
女人連忙點頭哈腰地應聲:「是、是、是,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會再犯了!」
黑眸再次漫不經心地瞟過去,「那還站在這兒幹什麽?」
全身顫抖的女人猛地打了個寒顫,吓得連忙道了聲打擾了就匆匆忙忙的奪門
而出。
聶騰優小朋友一直興緻勃勃地看著這一幕,然後用力抱了抱娼的腰,「姐姐,
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纖白如玉的素手輕輕摸摸他的頭,娼嬌美的笑道,「怎麽這樣沒禮貌,你該
叫人家姐姐才是呀。」
小下巴高傲的揚起,鼻孔裏發出「哼」的一聲,充分表達了他的不屑與鄙夷:
「我才不要叫那種女人姐姐,阿婆都便宜她了!」
果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呵!
娼心底暗忖,眼底依舊純淨,唇角的笑卻在刹那間沾染上了些許妖媚惑人,
但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騰優。」一直站在原地從小東西撲過來之後就未曾開口的聶斐然,在見了
這樣一幕後終於開了金口,聲音低沈有磁性,僅僅如此就能吸引無數女人心甘情
願的爲他赴湯蹈火了。「過來。」
看得出來小朋友很聽父親的話,因爲他雖是一臉不滿卻仍是乖乖地蹭了過去,
途中還不時回頭看看娼,似乎極爲不舍。
纖細的小手忍不住捂上粉唇,掩住上揚的詭谲弧度。
孽眼神一凜,薄唇微微抿著,道:「娼兒,還記得這位是誰麽?」
娼輕輕一笑,銀鈴般清脆動聽的笑聲一瞬間傳遍走廊,她風華絕代的轉過身
來,頃刻的國色天香幻花了人們的眼睛。
飛揚入鬓的黛眉,杏仁般漂亮勾魂的桃花眼,活生生一副桃花相,可卻不給
人輕浮之感,反而更加增添了她清純幹淨的氣質,眉眼間如水墨畫暈染開般的美
豔絕倫。一身白衣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纖細卻勻稱的身軀,肌膚如雪,美得宛如玉
雕而成。
此時此刻,當她笑盈盈的凝望著你的時候,真的是骨酥神醉也難以描述那種
來自心靈最深處的震撼!
這就是娼,妖媚時比卡門還要火辣放蕩,清純時卻又是傾國傾城的不可高攀。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卻如同一朵靜美的昙花在優雅的綻放,釋放出淡
雅迷人的絕美香氣。
五十七、無愛之戰(5)
那般靜秀溫雅宛若天使的美,令在場衆人全部丢了魂兒,隻能傻傻地站在那
兒,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即使是以定力冷漠著稱商場的聶斐然,也不可避免的全
然失了神。
纖白如玉的雙手輕輕交握在身前,眉眼之間盡是溫柔笑意,水波流轉間幾乎
能令人窒息,娼淺淺漾著盎然的笑,雪白的香腮微微顯出一抹酡色,更是襯得她
肌膚似雪,純淨如水,幹淨白皙的令人不敢置信。
以她的美貌,仙女估計也及不上她呵!有生之年可以見到這樣舉世無雙的美
人兒,他們真可是稱得上死而無憾!
到底是叱吒商場的教父角色,饒是再怎麽驚豔,聶斐然仍然在第一時間回過
神來,薄唇竟不由自主地對著娼勾起一抹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溫和的笑!
這下子可将「聶氏」幕僚們給吓回了神,他們跟在總裁身邊這麽多年,何曾
見過他在除了妻兒之外的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這簡直比天下紅雨還要令人震驚
啊!
不過他們很快便釋懷了。
也難怪嘛,像「金融」公主那樣傾世無雙的美貌,别說是明眼人,就算是個
瞎子,估計也逃不開那傾城一笑所帶來的美麗,總裁也是個男人,會這樣實在是
再正常不過了。要是在見到這樣的佳人還是不爲所動,那就真的讓人懷疑他是如
何成得了家的呀!總裁夫人雖也是絕頂的大美人,但比起這位公主,簡直連提鞋
的資格都沒有了!
真是令人豔羨卻又無法嫉妒起來的女孩兒呀,富可敵國的身家,高貴的出身,
優秀絕倫的兄長,甚至老天還賦予了她美到人神共憤的美貌,卻又給予了她那般
柔弱純美的氣質,高貴優雅中又像是鄰家女孩般清新,不管是男人女人,見了她,
估計也沒有抵抗得了的!也難怪一向性子古怪不愛與人親近的小少爺會這麽愛黏
著人家
可現場隻有娼知道,聶斐然爲什麽笑。
那簡直稱得上是溫柔的笑
他的确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驚豔,甚至在那一刹那興許還起了珍藏之心。
即使他有深愛的妻子、優秀聰明的兒子,但──這不就是男人的劣根性麽?見到
極美的女人總是忍不住想要看幾眼,沾染一下,隻不過聶斐然不是一般男人,他
在被迷惑的同時能夠很好的控制住自己,從而從她的容貌中回過神。
而真正擊垮他,令他露出溫柔笑容的,恐怕是她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的氣息和
笑意。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中清蓮,羞澀的吐露著不爲人知的清雅芬芳,花心甜
美,花瓣細膩,粉白迷人,卻是那般的清新體貼,嬌羞赧然。
就像是天使,幹淨,善良,美好的不可思議。
而他在看著她的時候,想到的又是誰呢?
是那個被他無情地抛進地獄,受盡惡鬼折磨淩辱的可憐女孩兒麽?
這般假惺惺的懷念又是爲那般?!
娼愈發地笑不可仰,甚至清澈的眼角都溢出了晶瑩剔透的眼淚。
她倒不是懷念,而是真正的覺得好笑,要知道她可是好久好久沒有流過眼淚
啦!但這個笑話實在是太好笑了,所以──原諒她實在忍不住哇!
原本靜美如天使的女孩兒,竟然在彎腰大笑的瞬間展現了無比妖媚豔麗的妩
媚風情!就像是一團烈火,熊熊地燃燒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窩。
孽神色一變,狹長的黑眸猛地眯起,心思一點點一點點的沈澱。
五十八、無愛之戰(6)
她在笑什麽?
這恐怕是在場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天地之間似乎就隻剩下她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眼睛裏似乎就隻能看見她
絕美容顔上的淺淺紅雲,此時此刻,除了她,心裏再也盛不下再多的東西。
直到娼覺得笑夠了,她才擡起粉嫩的小手揉向眼睛,似乎覺得笑出眼淚之後
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在場的兩個男人居然同時低低地喝了出來:「不準揉眼睛!」
娼看向的孽的美眸是乖巧的,小嘴還委委屈屈的嘟了起來,可看向另一個男
人的目光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在場的人看得都很明顯,人家小公主眼睛裏很明顯是在問,我揉眼睛,和你
有什麽關系?!
是啊,和總裁有什麽關系?
於是,「聶氏」的幕僚們紛紛把充滿好奇的目光狐疑地投向聶斐然。
怎知聶大總裁依舊四平八穩,俊臉仍是平淡無波,薄唇卻微微開啓道:「手
上細菌多,對眼睛不好。」那麽美的眼睛如果發炎或是怎麽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娼歪歪頭,美麗如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直到孽輕咳了一聲,大手
攬住她的腰将她拉到懷裏,修長的食指輕點她秀挺的小鼻尖,「傻丫頭,還不謝
謝你聶大哥?」
大眼向他看去,他也低下頭,狹長的黑眸閃過一抹寵溺的光彩,轉眼即逝。
他在幫她和聶斐然拉進距離哩!
一抹訝異在水目内一閃而過,緩緩地,粉唇漾出可愛甜美略帶稚氣的笑,乖
乖地轉過螓首看向聶斐然,驚世的美貌再次獲得衆人一陣狠狠的抽氣聲:「謝謝
聶大哥的關心。」
聶斐然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道眼睛裏莫測高深的在想些什麽,但很快他便
有禮的颔首:「不必客氣。」
大眼再往下溜去,剛剛好和聶騰優小朋友對上,那張俊秀的小胖臉馬上對她
綻開一個甜甜的笑,於是她也回以一個同樣的甜笑。
孽好笑地看著她自以爲沒人看見偷偷吐舌頭的俏模樣,下腹猛地竄起一股火
苗,恨不得馬上将她打包回「黑貓」狠狠地愛她幾遍。
纖細的嬌軀就在他寬闊的懷抱裏,娼又怎麽會感受不到身後那火燙的熾熱?
粉唇不滿地噘起,回頭瞪向他,美眸充滿控訴,警告他最好不要處處發情。
哼,又不是狼人,整天就想著把她給吃幹抹淨。
他就不能想些别的,有些别的追求嗎?
而那略帶嬌嗔的小眼神兒,居然讓孽可恥的更加興奮了!仗著有她層層疊疊
的白紗裙以及自己西裝下擺的遮擋,他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輕輕将自己的亢奮
擠進娼修長的雙腿之間!非但如此,他甚至還開始死不要臉的磨蹭,動作很小,
卻足以讓他得到慰藉。
娼不怒反笑。
一雙小手交握在身前,仍是高貴優雅的公主模樣,秋水般的星眸卻悄悄看向
聶騰優。果然,小朋友一接到她的視線便對她漾出大大的笑容。
桃花眼微微一眯,眸底瞬間掠過一抹詭谲的妖媚,淺淺的紅光一閃而過。
於是受到暗示的聶騰優小朋友立刻掙脫了父親的手沖了上來,扯住娼的裙擺,
小臉揚起,充滿期待:「姐姐,你答應要等我長大的對吧?!」大有一副「你敢
不認賬我就哭給你看的意思」。
娼自然知道他是在說之前兩人約定的事情,於是她粲然一笑,大方地應允:
「好。」
然後,立馬感到腰間的大手不著痕迹的緊了一下。
哼,叫你再随便發情呀。
櫻唇綻開絕美笑容。
可惜除了她自己,誰都看不懂。
而聶斐然,他依舊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兒,眼底卻有些惑然,看著娼的眸子一
直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見此,娼更加的開心了。
五十九、無愛之戰(7)
於是在場衆人開始各忙各的,幕僚們搭了電梯向會議室去了,兩位大總裁也
先後和自家人說了話,一個讓娼不要到處亂跑,一個要騰優乖乖地聽姐姐的話,
然後一起搭上總裁專屬電梯也向會議室去。
徒留一大一小站在原地大眼對小眼。
娼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實在覺得無趣,又沒心思陪著小孩子玩兒,倒是一心
一意地想要跟著到會議室去搗亂。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要怎麽到會議室去哩?
裙擺又被一隻白胖胖的小手扯住,低頭,聶騰優小朋友正仰著小臉滿眼期待
的看著她:「姐姐,大人們都走了,我們要幹什麽去呀?」
娼也很糾結於這個問題,她擡起右手緩緩地支起精緻的下巴,想了又想,半
晌才低頭看向正充滿企盼的小東西,「我也不知道。」
「啊?」聽到這個答案的小朋友很明顯十分的不滿,於是也學著娼的動作将
自己的小手抵到下巴處,冥思苦想,卻著實是想不出來。
兩大巨頭都不在,能管住他們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了。可是──他們兩個人恐
怕都有保镖跟著啊!而且,兩大巨頭臨走前好像還千叮咛萬囑咐他們要乖乖待在
頂樓不要亂跑,并且孽貌似還順手打開了保全系統?!
水汪汪的美眸四處看了看,怎麽也不覺得有什麽好玩兒的。
唉,就是這麽的無聊哪!
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呀?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有事情在做,可是──不
和真正的對手面對面,她骨子裏的血液就無法興奮的起來啊!
視線轉下,看向正一臉愁苦天馬行空的聶騰優小朋友,一抹不耐迅速劃過娼
的眼底。這個孩子他今年剛好XX歲,正是見證了那個蠢貨天真愚魯的年紀。看
著他,她就好像看到那個笨得無可救藥的女孩兒的凄慘哀嚎!
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這個孩子呢?
先不說她對於這些虛僞的人類的厭惡,就算她再怎麽聖母,也絕對容不下這
個孩子!他的存在,赤裸裸的昭示了十年前曾經哭喊哀求過的愚蠢女孩兒,這孩
子的每一個笑,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是那個蠢貨身上血淋淋的肉哇!
他們「聶氏」今日的輝煌,是用一個天真無暇的靈魂換來的呀!
所以,憑什麽他們犧牲掉的那個靈魂就理所當然的要被犧牲?憑什麽蠢貨在
地獄裏哀嚎慘叫,而他們則在人世間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不,這也太不公平了。
蠢貨在地獄裏遭受過怎樣的折磨,他們不也嘗嘗怎麽能行呢?
至於這個孩子
娼微微綻開絕美而又詭異冰冷的笑,纖細如玉的十指緩緩舉起來,對著窗外
透進的陽光看著。雪白、嬌嫩、美麗,如同上好白玉雕成般柔弱精緻,可是有誰
知道,就是這麽一雙完美到巧奪天工的纖巧雙手,曾經挖出過多少人的心髒,扭
斷多少人的脖子,掠走多少人的生命?
不行啊!在地獄裏呆久了,殺戮就變成了一種潛藏在骨子裏的本能。暴躁了,
想要纾解了,就去殺人。每當看到有淋漓的鮮血劃過自己指尖,順著指縫滲入大
地,再看到那些瀕臨死亡的人那凄苦絕望的恐懼表情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覺得
心裏異常的平靜。
而扭斷這麽個年紀小小的孩子的脖子,她需要施上幾分力氣才好呢?
是慢慢地勒住他的脖子,讓他在死亡的恐懼裏緩緩等待呢?還是幹脆利落直
接殺掉?再或者──将他培養成一個隻知肉欲的工具?呵呵,「黑貓」正缺這麽
個年紀嬌小的尤物。
放心吧,傻丫頭,你就别在地獄裏哭了,我會幫你報仇的,好不好?
六十、無愛之戰(8)
「優優,我們就這麽跑出來不會被發現吧?」娼歪頭看向身側拉著自己手的
小不點,有些不安。
小朋友安撫似的摸摸她的手,「不會的!」
這麽有自信?!
娼看看他,笑一笑,也就依著他繼續往前走。
壓肩疊背的大街上人流如潮,行人們原本繁忙倉促的腳步,在看見這一大一
小兩個絕頂玉人兒時,紛紛不覺停止,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眨眼,這般天仙般
的人物就消失不見了。
在聶騰優小朋友的英明領導下,兩人從戒備森嚴保全嚴密的「金融」财團頂
樓成功避開衆人耳目,别說是躲在暗處的保镖,就算是攝像頭都沒拍下他們的身
影!這下子,照聶騰優小朋友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可以玩個夠了!
這孩子,還真是繼承了聶斐然的聰明才智。
娼微微笑著,看到有人對著自己流口水便有禮的送上一朵淺淺的笑,隻看到
對方幾乎都是反射性的摁住胸口一副快要抽過去的模樣才收回視線。
衆人看到的不過是她溫軟甜美的表象,個個著迷的也不過是她傾世絕美的容
顔。倘若他們知道面具下的娼是何等的冷絕殘佞的話,還敢用這樣的眼神大喇喇
的盯著她瞧嗎?
啊,真想把這些人的腦袋瓜子一個個的扭下來啊!
而始終牽著她的聶騰優,也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這麽一個美麗無比的女孩子,加上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可愛孩子,任誰能看到
而不動心?更别論他們一身的貴氣逼人,一看便是豪門世家的小姐少爺。所以也
就沒有人敢貿貿然的上前去搭讪,但是眼珠子卻都沒有片刻離開過。
但是,終究會有幾個不怕死的。
聶騰優一手抓著娼,一手抓著一根烤香腸吃得滿嘴流油,還不住地催著:
「姐姐姐姐你快嘗嘗,這個真的很好吃!」
娼看看手中被硬塞進的香腸,微微噘起小嘴兒。忍不住回頭看看賣烤香腸的
大叔,就見對方對著自己亮出一口白牙,順手又舉起兩根烤好的,似乎在問她:
還要嗎?我這裏有很多。
這些小零嘴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了,也早就沒有興趣了。又不是小孩
子了,還離不開這些。
更何況,那兩個看似随和實則霸道的要死的男人,也不準她吃這些沒有營養
也不衛生的東西。
「好吃嗎?」看著小家夥從路邊奶奶的手裏接過兩杯奶茶,并且還意猶未盡
的将她手上的烤香腸拿走,娼實在是很好奇,真的就那麽好吃?!
咽下剛剛咬掉的一段,聶騰優将手裏的香腸舉起來,「姐姐?」
娼搖搖頭,「我不喜歡。」
於是小不點繼續一個人吃的不亦樂乎,張大嘴巴喝了一大口奶茶才問道:
「雖然沒有家裏的奶茶香,但是烤香腸卻很好吃。」
沒受過苦的孩子。娼輕笑,絕美的側面在陽光下閃耀的簡直如天使般動人心
魄:「優優,少吃一點兒吧,你都沒有給人家錢。」居然想吃什麽就拉著她跑到
人家攤子前去賣萌,怪不得身上沒有錢也敢大喇喇的拉著她跑出來。
小家夥膽子也忒大了點。
六十一、無愛之戰(9)
聽出娼話中隐隐有些不贊同,小朋友於是委屈地癟了嘴。大眼水汪汪的擡起
來看向娼,眼看就要哭出來似的。
心下好笑,但娼依舊将手中奶茶還給攤主,伸手揉揉他柔軟的小腦袋瓜,
「姐姐又沒有怪你,但是這樣終是不好。」
乖巧的點點頭,小家夥吸了吸鼻子,将小臉往她腰間蹭了蹭,深嗅一口那撲
鼻的清雅芳香,撒嬌似的道:「姐姐你身上的味道比我媽咪的好聞。」
娼依舊隻是笑笑。
自然是好聞。天生帶來的香氣又怎能是人工的能比的。
可再香又有什麽用呢?她骨子裏都已經腐爛掉了,這些香氣,不過是遮掩的
僞裝而已。
美眸閃過一抹暗淡的詭谲,娼不著痕迹地瞥了身後不遠處一眼,粉唇輕輕上
揚起絕美的弧度,卻是一言不發,任由小家夥拉著她向前走。
也就是在這時候,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他們身側。
聶騰優小朋友視而不見──這樣的車在他看來實在是沒什麽稀奇的,以「聶
氏」的财力,私人飛機他都坐膩了,又怎麽會被一輛跑車震吓住。身爲「聶氏」
将來的繼承人,從小便接受極其嚴苛的精英教育,這也是聶斐然爲什麽每次外出
洽公都會帶上他的原因。這一次和「金融」的合作,父親卻并沒有讓他像以往一
樣進入會議室旁聽,倒真是讓他有些不明所以了。
但是──這樣才好,不然他又哪來時間可以纏著他的洋娃娃玩?
車門被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打開,司機模樣的人下了車,以極其恭謹的姿态
小跑步到後車門,恭恭敬敬的拉開,口裏還叫了一聲:「少爺。」
娼好奇地回過頭去看,如瀑青絲瞬間滑落幾绺,遮住傾世絕美的容顔,但僅
僅是那發絲間微微顯露的些許肌膚,已足以令心有不軌的人發狂了。
一隻踩著意大利高等手工小牛皮鞋的腳,緩緩地踏出了車門。
原本有些輕浮且玩世不恭的臉,在見到前方的娼之後,迅速地瞠大,簡直有
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握著自己柔荑的小手突然死死地抓緊了,娼低下頭不解地看看正一臉苦大仇
深瞪著向他們走來的男人的小不點兒,「優優?」
「」死瞪著男人的聶騰優小朋友,在萬般狠瞪皆無果下不由地委屈的擡起了
小臉,
「姐姐」他不喜歡有人這樣看他的洋娃娃,一點兒也不喜歡!
娼剛想開口,男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那張勉強稱得上是俊朗帥氣的面孔,眼袋虛浮,皮膚略顯蠟黃,腳步似是打
了飄似的,一般人不仔細看肯定看不出來,但是有什麽東西可以瞞得過她的眼睛?
哼,一個風流纨!縱欲過度的花花公子。
即使心底百般不屑冷然,娼的面上也永遠是那般甜美嬌弱的笑,就像是開在
夜裏的一株昙花,讓人難以自制的想要将她的美完整留下,并且細細呵護,永遠
不放開。
見到那清雅絕美的笑,男人差點酥了骨頭,化作一灘泥癱倒在地上。
六十二、無愛之戰(10)
娼就這麽笑盈盈地看著男人向她走過來,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裏透露出驚豔
以及欲望的神色,粉唇含笑,可在别人眼中,她卻是一副嬌弱柔美,我見猶憐的
模樣,那嬌滴滴的姿态,幾乎是個男人都想要把她揣進自個兒懷裏好生捂著。
她的手被小不點越抓越緊。聶騰優這下子是真的後悔,也真的覺著害怕了。
前一秒他還大喇喇地安撫他的洋娃娃說沒事,隻要在會議結束之前趕回去就行。
可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有色狼纏了上來,而以他的能力,此時此刻是絕對保護
不了她的。
不僅保護不了,甚至還可能會害了她!
如果時間倒退一會兒,他絕對不再要求他的洋娃娃陪他偷偷溜出來了!
小手将奶茶杯握得發出「格格」的響聲。
「小姐,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男人露出自以爲潇灑俊美的笑容,大手還
伸了出來,等待著美人與他握手。
隻看著她,就能想象得到那賽雪的凝脂該是多麽的滑嫩柔膩,如果能夠握到
自己掌心的話那才是享受哇!
娼依舊淺淺的有禮的笑,眼底眉梢卻都是不解世事的恐慌,楚楚可憐的嬌态
宛若雨中新荷,美不勝收。
纖巧的步子往後微微退了一步,絕美的臉上籠罩了一層顯而易見的不安,就
像是甫出生便遇上了大灰狼的小白兔。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簡直能讓人把她疼到
心裏面去。
男人上前一步,情迷意亂的想要抓住她。
聶騰優握緊了娼的手,小小的身子充滿勇氣的擋到娼的面前,一雙亮晶晶水
汪汪的大眼睛,此時正惡狠狠地盯著一臉癡迷盯著娼的男人,像是一頭被侵犯了
的小獸,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敵意。
雖然年齡小,但是那種王者之氣已經隐隐的顯現了出來。小家夥很清楚滴感
覺到了自己掌心洋娃娃的顫抖,他的洋娃娃在害怕。
大眼睛在狠瞪一眼色狼之後,馬上轉回到娼身上,安撫似的捏捏她柔嫩的手:
「姐姐你不要怕,騰優會保護你的。」誰也别想欺負他的洋娃娃!
娼勉強揚起一抹笑容,荏弱的身子卻不著痕迹的向後退去,眼神更是不敢和
男人有一絲一毫的接觸。
而久未得到佳人回應的男人,終於按捺不住滿心的激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介
紹自己,讓美人兒知道自己的身家有多麽雄厚,從而主動投懷送抱。「小姐,我
叫盛志楠,是『盛氏』金控的總經理,剛剛經過這兒,遠遠地看見小姐的背影,
霎時驚爲天人,所以想認識一下。小姐放心,我絕不是壞人!」他拍著胸脯保證
自己的安全度。
那雙純淨的宛若星辰的水眸閃了閃,還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隻是微微飄揚的
白紗裙擺離他卻是越來越遠了。
很明顯,美人兒不想理他。「盛氏」金控的龐大名号也沒有讓美人兒對他另
眼相看。
這下子男人可算是惱了。
他難得看上一個女人,以往都是女人撲過來抱他大腿,何時也輪到他低聲下
氣的去追女人?!再說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給他這樣的氣受!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解圍。不僅僅是因爲盛志楠的身
份震吓住了他們,更重要的是,在娼的指令下,他們隻能看戲,不能出手。
否則,豈不是壞了她的計劃。
見娼仍舊不肯搭理他,甚至連擡頭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男人徹底的惱了,伸
手就要來扯娼的藕臂,誰曾料想卻被聶騰優一把抓住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怒交加下,他用力将挂在手臂上的小不點兒給甩了出去。他是個正值壯年
的成年男人,一個才XX歲的小孩子,又怎麽受得了他用盡全力的一甩?!
就這樣,小小的身子宛如一個破碎的布娃娃,呈一道抛物線被抛了出去,重
重的落到地上,然後,靜止,不動了。
見狀,娼猛地咬緊了粉唇,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仍是一臉憤恨暴戾的盛志楠,
轉身就要奔過去。
卻被男人結結實實的攥住了纖細的手腕。
六十三、無愛之戰(11)
「放開我!」水潤透亮的大眼裏似乎已經有水光聚集,娼奮力想要掙開盛志
楠的手,奈何她嬌弱的力氣在他面前簡直猶如蚍蜉撼樹,遙不可及。
任由她如何用力掙紮,也依舊牢牢地被男人掌控在手裏。
「放開你,可以。」盛志楠露出色迷迷的笑,「乖乖讓我親一個,然後再乖
乖地跟我回家就成。」油膩膩的一張臉湊近,眼看就要往娼的粉頰印去,卻不料
被一隻大手「啪」的一聲擋住。
「誰?!」雖然被那隻冰冷有力的大掌給吓了一大跳,但盛志楠很快就恢複
了神氣的模樣,惡狠狠的撇過頭,大聲問。
沒有人回答他,可被他攥在手心裏的美人兒卻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後猛地擡起來準備破口大罵:「哪個不怕死的
兔崽子,敢和少爺我搶女人?!」
就在離他隻有數步之遙的地方,一個穿著高級手工西裝的高大男人,正擁著
他剛剛看上的美人兒,而那雙深邃冷漠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其中蘊含的
殺機,令人不寒而栗。
感覺到懷裏纖細的不可思議的人兒在微微地顫抖,聶斐然心中,居然升出一
種莫名的心疼與憐惜。
慢慢地,他有些别扭的開口安撫:「别怕。」
娼依舊不能自抑的打著冷顫,小手顫巍巍地揪住他做工精細的衣領:「聶、
聶大哥優優、優優──」話都沒有說完,晶瑩剔透的眼淚就從黑白分明的大眼中
流下來,一粒一粒,像是透明圓潤的珍珠。
連流淚都美得令人無法呼吸呵
聶斐然不由自主地伸出大掌,撫上她軟嫩的粉頰,逝去那一顆顆晶瑩璀璨的
淚珠,「跟個小淚人似的,你看,騰優沒事的。」扳過她的小臉,讓她看向不遠
處已經被屬下抱起來的聶騰優。
小小的手仍舊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波光潋滟的淚眼兒可人極了:「可、可
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他像個大哥哥似的揉揉她滿頭青絲,爲那柔軟的絕佳
觸感暗沈了眸子。「乖乖地别說話,嗯?」
大眼看著他,好久好久才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猶帶著淚光的美麗的笑。頰畔
兩個小小的梨渦立刻浮現,甜美的不可思議,粉嫩的唇瓣間還悄悄跑出一顆可愛
的小虎牙,嬌俏甜美的像個小天使。
又是這般熟悉的笑
也就是這般令他覺著似曾相識的笑,讓聶斐然對娼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戒心與
防備。也許是對笨丫頭的愧疚,也許是對娼的憐惜,愛屋及烏也好,假惺惺的懷
念也罷,他都再也逃不脫。
就在這一刻,娼,将永遠刻進他的靈魂深處。
聶斐然不禁迷離了銳利的黑眸,大掌著迷似的在她軟嫩的粉頰上流連,到了
小梨渦那兒,怎麽也舍不得再離開。
喃喃地,他情不自禁地道:「笨丫頭」那大眼裏熟悉的信任,那唇畔美麗的
梨渦,那可愛的小虎牙,那洋溢的純真美好分明是他的笨丫頭回來了呀!
娼不笑了,卻好奇地抿起了小嘴兒,定定地看著他,也不說話,就任由他修
長冰冷的指腹在自己頰上摩挲,遠遠地看去,真像是一對水墨畫描繪出的璧人,
美不勝收。
可一直被忽略掉的盛志楠先生,這下子可就不樂意了。
六十四、無愛之戰(12)
眼睛一瞪,就要沖上來将美人兒搶回去。
聶斐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隻一腳,便将他踹出
去老遠,抱著肚子在那兒哼哼。
跟著他的司機以及幾名保镖紛紛大驚失色,幾個過去将他扶起來,剩下的就
一字排開擋到聶斐然面前,橫豎一副「你傷了我們家少爺,這事兒沒完」的模樣。
那雙深邃暗沈的不可思議的黑眸就這麽定定地盯著他們看,直把他們看的屁
股發毛,脊梁發涼,渾身爬滿雞皮疙瘩。
要死了!
想他們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在道上雖然不能說是威震天下但也算是雄踞一方
了,要不是終日怕愛子莽撞好色出事的盛家老爺出了大價錢請他們做那敗家子的
保镖,他們還不稀來哩!可這次──他們不得不懷疑,少爺是不是惹到閻王了?!
瞧這男人一身霸氣,雙目湛湛有神,可骨子裏卻透出一種嗜血的殺氣,怎麽
會是一般人?
破天荒的,聶斐然緩緩勾起薄唇,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
這世界上了解他的人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看到聶斐然的笑,你要麽自殺,
要麽就洗幹淨脖子等他來砍。
這就是聶斐然,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煞星。
看到那抹笑,娼頓時垂下了眸子,眼睛裏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誰也不知道
她在想些什麽。
可聶斐然卻精準地察覺到了懷裏佳人抖得越來越厲害,他輕輕拍著她纖柔的
背,心裏卻輕輕歎了口氣。
這孩子是被捧在手心嬌養著的公主,到底不知人間疾苦。
不像笨丫頭
驚覺自己似乎又岔開了思想,他立刻凝聚心神,黑眸隐隐約約閃過一絲懊惱。
他怎麽會覺得兩個人像呢?
明明,除了笑容與氣質,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都沒有。他的笨丫頭不過是個普
普通通的女孩兒,天真單純不知人心險惡,有人對她好她就傻傻地掏出心肝脾髒
給人家,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到傷害。沒有家人寵她愛她,更沒有人保護她,不
像懷裏的女孩兒,生來就是金貴的小公主,受盡寵愛,集萬千光芒於一身。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牡丹,一個卻是被風吹雨打任人欺淩的小茉莉,區别這麽
大,又怎麽會像呢?
聶
斐然搖搖頭,試圖甩去腦海中那一幕幕充滿背叛與絕望的圖像。
他又有什麽資格說笨丫頭笨?
她哭,她喊,她求,他都沒有回頭去看她,就像從來都不認識她那樣。結果
回來後卻假惺惺的又去擔憂,又去懷念把她推入火坑,不肯救她,卻又裝好人的
在事後懷念
她他明明就知道抛下她就意味著什麽不是嗎?
他已經連欺騙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了。
那個女孩兒不是他害的,又是誰呢?
娼好奇地擡眼看他,狀似焦心擔憂,心底卻在冷笑。
「聶大哥?」
聶斐然回過神來,看了看她,勉強對她露出一個淡的不可思議的笑,似乎是
在安撫她緊張的情緒,然後便冷冷地盯住那幾個一直蠢蠢欲動卻始終沒敢沖上來
的人。
六十五、無愛之戰(13)
娼一直将絕美的小臉埋在聶斐然寬廣的懷抱中,神色清冷,沒人看得見她的
表情。
這人的懷抱居然是熱的。
一個連骨子裏的血液都凍結了的人,他的懷抱怎麽會是溫暖的呢?這樣的溫
度,是騙人的。她真想現在就将他的心挖出來看一看,那究竟是紅色的,還是黑
的!
止不住的殺氣從那黑白分明的眸底如潮水般往外湧,娼小心的藏起心思,纖
細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以掩飾幾乎已經張開成爪狀的姿态。
就這樣殺了他,太可惜了,也太便宜他了。
淺淺的做了個深呼吸,娼強迫自己露出姣美甜蜜的笑容,大眼緩緩瞟向那幾
個不怕死的保镖,水眸裏的妖豔魅惑立刻令他們丢了魂兒,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來
想要看清她的容貌。
聶斐然一隻手緊扣著娼纖細如柳的腰肢,神情冷峻的像塊冰。銳利如鷹隼的
黑眸冷冷的掃過去,用不著他動手,跟著他一起出來的保全人員自然會處理。
他隻是将懷裏嬌小的小家夥打橫抱起來,緩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
「把他給我攔下來,快、快!别讓他給本少爺溜了!敢打我?哼,我非叫你
吃不了兜著走不可!」被手下扶起來的盛志楠仍是盛氣淩人的叫嚣著,摔得青青
紫紫的臉上幾乎已經看不清模樣,足見聶斐然出手有多重。
他從來都不是善良的人,雖然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但是對於敢惹上他或是他
重視的人的家夥,那麽,他的報複絕對是那人承受不住的。
黑眸淩厲的向盛志楠看去,對方猛地瑟縮了一下,但随即就仗著自己有人,
便趾高氣昂的揚起了一副施恩似的嘴臉:「你要是怕了,現在就把這位小姐給我
放下,然後跪下來給我磕個頭道個歉,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娼有些不可思議的想著:這家夥是瞎了嗎?!沒看到人家聶斐然帶的人比他
的多嗎?沒看到聶斐然身上的氣場嗎?他就這麽急著找死?哎,真是佩服自己,
随便一找都是不怕死的超級大炮灰,哈,那她也就不用覺得抱歉啦?
雖然她也懷疑自己有沒有「抱歉」這種情緒。
「少爺、少爺──」果然還是有人識貨的,緊挨在盛志楠身邊的一個穿黑西
裝的男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小聲地道:「我看這人不像是普通人,而且──
怎麽看起來這麽面熟呢?咱們會不會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少爺,還是快些回去吧,
否則老爺又要大發雷霆了。」
聲音很小,但逃不過娼的耳朵。
粉唇揚起嬌嫩的弧度,她擡起眼,無限嬌媚的看向盛志楠,於是原本被說得
已有了些動搖的男人,瞬間就堅定了立場:「放屁!不過一個可能有點兒錢的無
名小卒而已,難道他還能和我盛家相提并論?你隻管給我上,把那個女人給本少
爺搶過來!本少爺一定不會虧待你!」
所謂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果真不假。就見那幾人相視了幾眼後,還是
咬了咬牙沖了上來。
那架勢,就跟鬼子進村一樣,兇神惡煞的。
六十六、無愛之戰(14)
可惜呀可惜,什麽叫時不我與,什麽叫功虧一篑,看現在的情形就知道了。
等到他們幾個大步想要追上聶斐然的時候,人家早就已經抱著佳人坐到車裏
面去了,哪裏還等他們追上去?一排黑西裝就跟神兵天降似的擋到他們面前,一
個個小墨鏡帶著,那叫個酷哇!
接下來就出現了極其戲劇化的一幕,就在鑼鼓喧天紅旗招展水洩不通人山人
海的時候,眼看雙方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一連串的名牌轎車「突突突」的就都
開到了路邊停了下來。
於是衆人好奇的不好奇的眼珠子都跟著黏了過去。
你道是誰?
一般人可能不大認識,但盛志楠同志可就熟的不得了了,就隻見他雙腿一軟,
在手下的攙扶下都差點摔個狗吃屎。
下一秒他就回過神來,於是忙不叠的甩開身邊扶著他的人,屁颠屁颠的跑上
前,滿是谄媚的問:「爸,您怎麽來了?」
坐在聶斐然懷裏的娼扒著車窗往外看,小嘴兒微噘。
接下來就産生了一連串戲劇化的情節。盛老爺子揪著自己的不孝子親自走過
來對著聶斐然還有娼道歉,并對逆子傷了聶家小少爺一事表示了極度的内疚,一
頓點頭哈腰之後,他表示一定會好好教育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希望聶總裁大人有
大量高擡貴手放過他兒子一馬。
聶斐然什麽話也不說,就隻是看著娼,薄唇微微揚起一抹笑痕,道:「這事
兒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還是得娼兒原諒才行。」
他學著孽叫她娼兒?
娼扁扁粉唇,不語,大眼轉回來看向聶斐然,後者正對她露出淺淡的弧度。
盛老爺子明顯愣了一下,有些嗫嚅著問道:「呃、不知這位小姐是──」難
道是聶斐然的妹妹?不可能啊,從來也沒聽說過聶斐然有妹妹呀。
難道是他金屋藏的嬌?!應該也不可能,畢竟聶總裁愛妻是出了名的,與其
妻結缡十載也沒有過出軌或是花心的新聞,又怎麽會金屋藏嬌呢?但是──這小
姑娘的絕世姿容令他這個行将就木的老頭子都有些春心晃動,也難保聶斐然不會
心動呀!
沒給他在心底猜想的機會,聶斐然淡淡的瞟過去一眼,視線轉到前方正徐徐
而來的男人身上,「你問他就知道了。」
娼也好奇的轉過頭去看,先是轉了左邊,結果不對,於是又向右邊轉去,然
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瞠大,孽?!
這青天大白日的,他怎麽會出門來?!
下意識的将纖白食指湊到唇邊啃咬,剛想張口,小手就被一隻大掌攫住,拉
了下去,於是張開的小嘴又險險的閉上,啃了個空。
轉過頭,不滿地看向聶斐然。
人家卻仍是一臉的淡定,仿佛阻止她啃手指頭的是另外一個人。但是那隻大
掌卻将她攥的緊緊地,黑眸眯了一下,「别啃指甲。」
粉唇嘟起,娼負氣的撇開頭不看他,孽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強大的氣場
将盛老爺子逼得節節敗退,隻得狼狽的推開,不擋住車門,於是他伸手拉開門後
直接就将娼從聶斐然的懷裏抱了出來,鳳眼充滿戲谑的看向了聶斐然,聲音裏滿
是調侃,「想不到聶總裁居然這樣關心我家娼兒,真令人吃驚。」
毫無疑問的,他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六十七、無愛之戰(15)
剛說完這話,就感到懷裏的小東西狠狠掐了他胸口一把,用力之大,令他險
險皺起眉頭,不滿的眼神往下看。
娼大大方方的給他反看回去,粉唇送出一個稚氣可愛的微笑,似乎剛剛對他
下毒手的是另有其人,與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見她這樣對著他笑,孽的心都軟了下來,哪還舍得生氣?鳳眼閃了閃,無奈
的歎口氣。
她的大眼裏明明白白的說著:不準礙我事!
心下不滿,又不舍得真惹她生氣,於是他面上依舊挂著俊美無俦的笑,眼底
卻閃著再明顯不過的光芒:回去之後再收拾你!
娼埋在他懷裏,翻了個白眼,戳戳他的胸肌,示意他正經點,然後才柔聲問
道:「哥哥,你怎麽來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孽跟著她做戲,将一個愛妹疼妹的好兄長形象飾演的淋漓盡緻,隻見他溫柔
一笑,空出一隻手刮了刮她俏挺的小鼻尖,語帶寵溺的道:「你偷偷溜出來,難
道就不知道哥哥會著急麽?」發現她不見後,即使明知她有自保的能力,他心裏
也仍是有些許擔憂。
娼愛嬌的噘起小嘴兒,眼角餘光瞟向已經打開車門下來的聶斐然,不忘爲其
說好話:「人家下次再也不亂跑了嘛,對了哥哥,是聶大哥救了我哦。」
孽似笑非笑的看看聶斐然,很有誠意的道謝:「那真是謝謝聶總裁了。」
聶斐然隻是淡淡的飄過來一眼,道:「以娼兒的容貌,暗總裁著實不該放任
她一個人在外走動。」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沒有一個強健的
臂彎可以保護她,那麽,他不介意去做那個臂彎。
娼兒也是給你叫的?!
孽眯起鳳眼,在心底腹诽,他家娼兒妖孽到什麽程度他還不清楚?要不是她
執意要自己玩兒,并設了套令他和亂兩人做出承諾不幹涉她,他會放她出來危害
世人才有鬼!他恨不得每天把她綁在床上厮混纏綿,叫她再也沒有心思去勾引男
人!
但心底再怎麽不滿聶斐然這麽稱呼娼,孽的臉上仍是一派不羁潇灑,聶斐然
不是一個随意與人親近的人,即使他和喬亦翩結缡十載,他心底說不定也保留了
一些地方不讓她觸碰。而現在,這些不爲人知且不容人觸摸的地方,正是娼一舉
占據的大好機會。
他既然能如此親密的喚娼的名,那麽奪走他的心想必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他
們家娼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非死則傷,聶斐然,絕對跑不掉。
於是他露出略帶歉意的微笑:「聶總裁的話,我受教了,下次必然不會讓她
到處亂跑。」
唉,說的這麽大氣,他要是真能管得住她才有鬼哩!
黑眸仍是一派祥和,不悲不喜,老僧入定般淡漠。
他們倆在那兒互相寒暄,一旁被晾著的盛老爺子開始不甘寂寞了,剛剛聶總
裁讓他來問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是誰?他根本連認識都不認識,要如何求情?!
可這男人身上的氣勢著實不尋常,絕非池中物,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一個不
小心就惹到惹不起的人物,那樣可就麻煩了。
剛想開口說話,就見那長相妖媚猶如女子的俊美男人調了頭看他,眼神懶洋
洋的:「盛老爺子,這事兒可沒完哪,你兒子要是隻惹了我,那倒無所謂,可今
兒個他要傷害的是我『金融』财團的掌上明珠,那可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了的
事兒。」
金融、金融财團?!
也不理盛老爺子幾乎吓掉下巴的驚恐神情,他抱著懷裏的小東西轉身就走。
六十八、無愛之戰(16)
娼好奇的趴在孽的肩膀上往後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像兩隻
小月牙兒。那樣子,清純可愛的不得了,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人疼。
啊!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小手忙敲敲孽的背:「哥哥,還不能走。」
孽擰起漂亮的劍眉,略微有些不滿,但臉上卻仍是一片祥和:「怎麽了?」
還不走,她就這麽想和聶斐然在一起?
大眼轉回來,骨碌碌的看著他:「還有優優啦,讓我看看他好不好?」
鳳眼眯了眯,經過一番考慮,孽最終恩準了她的請求,抱著她又走回來,理
也不理已經回過神之後幾乎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情的盛老爺子,直接走到聶斐然開
著的車窗旁邊:「聶總裁,不知是否方便讓娼兒看一下令公子的傷勢?」哼,又
不是個搪瓷娃娃,還能碎了不成?
聶斐然微微點頭:「當然。」
於是娼掙紮著從孽的懷裏落地,迫不及待的跑向抱著聶騰優的保镖。
小朋友兩眼睜得大大的,看到她之後委屈的紅了眼眶兒:「姐姐」
娼伸出手摸摸他柔嫩的小臉蛋兒,滿臉的心疼:「那個壞蛋!」由於生氣,
她白皙的粉頰浮上了兩抹漂亮的紅雲,看起來無比誘人。
聶騰優伸出小爪子抓住她的衣袖,小臉怯怯的,帶著一絲懇求:「姐姐你陪
著我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
娼愣了一下,随即無措的回頭看向孽,他薄唇含笑,眼裏卻裹了一層冰霜,
冷得讓人不寒而栗。很明顯,他是絕對不贊同她陪著這個小家夥的。
見娼不答話,小家夥小嘴一扁,眼圈兒一紅,眼看就要哭出來:「姐姐」
聶斐然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身後,他将兒子接過來,擡眼看著娼,淡淡的道:
「如果娼兒願意的話,我很歡迎娼兒來聶家做客。」
這下子娼就陷入了爲難的境地。
答應了吧,孽肯定要生氣,說不定他回去還會告訴亂,那她不就慘了?!可
是如果不答應的話,這小東西那一副梨花帶淚的可憐模樣真的是好萌哇!
見她一臉的掙紮,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這丫頭不能寵,看看,
這下子可好了,她是徹底的爬到他頭上了!想想最開始的時候,她哪次見到他不
是害怕的又哭又叫,曾幾何時卻有了現在的本事,不僅不将他放在眼裏,甚至還
能牽著他的鼻子走了?
妖孽啊,赤裸裸活生生的妖孽啊!
可他就是被這樣一個妖孽給迷了心智,明知她是朵有劇毒的罂粟,應該盡早
毀掉難免上瘾,可是──已經被勾走的心智哪裏能下得去手?於是隻好陪著她玩,
陪著她鬧,陪著她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即使,最後的結果可能是被摧毀,他也甘
之如饴。
思及此,他不由地緩緩綻開一抹潇灑的笑,活了這麽多年了,轟轟烈烈愛一
場恨一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最後不管結局如何都是她賜予的,他又有什麽
不滿足的呢?
如果說真有哪裏不滿意的話,那就是聶斐然了吧。
這男人,一直在娼兒的心底埋著,誰也不知道他在她心底究竟占據著什麽樣
的位置。娼兒口口聲聲說是複仇之路,可是她真的就能不在意聶斐然了嗎?如果
可以不在意,當初她拼盡血淚也要堅持的信念又算什麽?
即使她已經完全蛻變,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兒了,但是──人心
底一直想要追随得到的東西,會因此而改變嗎?
還是說──一直都是這樣,現在的一切不過隻是掩飾呢?
娼兒,我們任著你胡鬧,任著你玩耍,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但是,絕對不準
把心再度交給聶斐然!
絕對不準!
六十九、無愛之戰(17)
於是娼上了聶斐然的車,懷裏抱著聶騰優小朋友,開開心心的和孽揮手道别。
徒留下一個妒火攻心的男人站在路邊臉上帶笑内心咬牙切齒。
鳳眼危險的眯了眯,孽不著痕迹的将目光定到一臉蒼白的盛老爺子身上,削
薄的唇角揚起略帶嗜血的微笑,步子一轉,向那可憐的老人家走去。
也好,滿腔妒火,就在他們父子倆身上發洩好了,誰讓他們這麽倒黴就站在
他面前呢?他現在心情不好,一定得找點什麽東西發洩發洩才行,不然又得憋著
好久,搞得自己身心越來越不健全
他在這兒腹黑的決定整人,坐在車裏的娼可就沒有這麽多想法了,她就靜靜
地抱著聶騰優,粉唇含笑的看著他,聲音裏蘊藏著些許心疼:「還疼嗎?」
小家夥順勢将腦袋埋進她香馥柔軟的懷裏,借機撒嬌:「好疼哦~ 」
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娼扁扁嘴巴,大眼裏滿是生氣:「那人太壞了!」
小手揪住她雪白的裙裾,聶騰優用力的點頭:「就是就是!」啊,不過這算
不算是因禍得福啊?要不是那壞蛋,姐姐也不會跟自己回家哇!
娼和他相視一笑,一大一小臉上居然都是那般的天真無邪,純真的像是兩個
小天使。
聶斐然坐在娼的身側,黑眸深沈,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薄唇揚起的那幾不
可見的弧度才能看出他的心情其實并不是很糟糕,也沒有因爲兒子受傷而怒不可
遏。整個人還是莫測高深的,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他向後倚著柔軟的真皮椅背,眼底慢慢地浮上一層柔軟,眼前純真美麗的兩
個小家夥,令他的心無比的溫暖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整個世界都捧到他們面
前。可騰優是他的寶貝兒子,他疼他愛他還可以解釋,可是對娼呢?爲什麽他也
有這種感覺,甚至比起騰優還要更加強烈一些?
連把心挖出來給她看的感覺都有了,這是爲什麽?!
他有深愛的妻子,又爲什麽會對一個甫認識不久的女孩子有這麽感覺?難道
真的是因爲她生得太美,而他又剛好是個男人,所以──隻是被她的容貌給迷惑
住了?!不,不是這樣的,他雖震撼於她驚世的美麗,卻也決不至於就這樣被迷
住而忘了一切,但是心底這種油然而生的寵溺和憐惜又是怎麽回事?
他閉上眼睛,試圖尋回往日傲人的自制力,可是不管他怎麽想要定下心來,
都沒有用,此時此刻,他眼前出現的隻有這張精緻絕倫的小臉,其他的──一片
空白!
一隻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娼好奇地看著聶斐然,見他沒反應後,低
下頭和懷裏的聶騰優相視一眼,又再次伸出小手去晃。
還是沒反應。
咬咬下唇,娼試著去觸碰他,可纖白的蔥指剛剛碰到那古銅色的剛毅臉頰,
就猛地被一隻大手給抓住了。
黑眸睜開,莫測高深的盯著她,一句話都不說。
「呃」想抽回手,可那隻大掌的力氣好大,她隻好乖乖的不動,水汪汪的大
眼小心翼翼的瞟著他:「聶大哥?」
好美麗,好幹淨的眼睛!
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動人,像是清澈的泉水,能洗滌人心靈的澄澈清亮。
另一隻大手微微顫抖著撫上那雙舉世無雙的眸子,長長的睫毛在他掌心來回
眨動,像是把小
扇子,将他的心都弄得癢癢的。
七十、無愛之戰(18)
娼好奇的睜著一雙大眼在聶斐然掌心眨來眨去,粉唇扁了扁,小手被他攥著
也動不了,隻好就在他掌心裏搖來搖去。
聶騰優亦是瞪著水靈靈的眸子看著眼前這奇怪的一幕。他并非是那種早熟的
天才兒童,面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超出他小小的腦袋了,他怎麽也無法理解大人
們奇異的行爲。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淺淡的弧度,聶斐然輕柔的放下手,讓那雙清澈見
底的美麗眼睛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可另一隻攥著人家柔荑的手怎麽也沒有松開,
依舊不容掙脫的握著。黑眸漾著難懂的柔軟光芒,就像是一汪湖水,波光蕩漾,
卻溫柔而又堅強。
娼不經意間迷離了眸子。
這雙狹長的眼睛呵,她曾經是多麽的迷戀哪!甚至爲了這雙眼睛裏透露出的
溫暖與柔軟而迷失了自己。那個時候,一切傷害都未曾登台,一切美好都還在原
地不動。可是,也就是這雙讓她深深迷戀的黑眸,給了她緻命的一擊呵!
如果沒有聶斐然,就不會有今日的娼。
他於她,是愛人,是仇人,亦是恩人。
可這樣的恩,她不屑要!
水靈靈的桃花眼微微垂下,看起來似乎是在他的凝視下的不勝嬌羞,可隻有
她自己知道,之所以掩藏起來,不過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那蓬勃而起的殺意!
就這樣,時間在聶斐然看著娼,娼看著聶斐然,聶騰優又看著娼的地方一一
度過,車子在聶家大宅前停了下來。
白色雕花大門緩緩開啓,保全室的人員恭敬的向著車子鞠了一躬,聶斐然看
都沒有看過去,黑眸仍是凝視著娼,直到車門被打開,司機謙卑的聲音緩緩傳來:
「少爺,請下車。琴羽小姐,請下車。小少爺,請下車。」
收回一路上都定在娼臉上的視線,聶斐然先一步跨出車門,然後對著娼伸出
手,俊顔依舊淡漠似水,眼底卻閃著淺淺的柔軟光彩,他甚至還微微彎下了他的
腰,像是一名王子在邀請他尊貴美麗的公主般紳士優雅。
娼怔了怔,伸出手搭在那隻溫熱的大掌上,小小的手宛如上好白玉精雕細琢
而成,放在古銅色的掌心,一剛一柔,一黑一白,顔色迥異,卻是那般協調,似
乎他們天生就應該在一起。
美麗的公主接受了王子的邀請,她絕美的臉上漾著略顯羞澀的笑容,嬌嫩的
粉頰泛著花瓣般柔雅的光澤,傾世無雙的美貌令所有見到她的人看直了眼。
聶斐然将她牽到身邊,這才上前去抱兒子。
小朋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地被他抱了下來,司機随即将車開走,
一抹纖細美麗的身影也在這時出現在花園的另一頭,滿是喜悅的喚著:「斐然!」
黑眸一閃,聶斐然回過頭去,剛好迎接一個撲進他結實懷抱的嬌軀,劍眉微
微蹙起,「亦翩?你怎麽出來了?」
「我擔心你嘛!」喬亦翩美麗的眼睛裏閃耀著愛意與擔憂,「一聽說騰優失
蹤了,我在家裏坐都坐不安穩!真是的」她輕輕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騰優,
好疼麽?」她可憐的孩子,何曾受過這樣的苦痛?
小朋友不适的撇開頭,「媽咪你不要摸我的頭啦!我沒事的!」又不是小孩
子了,媽咪怎麽還是動不動就摸他的頭,他又不是小狗,摸摸頭給塊骨頭安撫一
下就行了的。還是姐姐好,姐姐摸他的時候眼睛裏就隻看著他一個人呢!
不知不覺的,小小的孩子已經中了娼的毒,生他養他的母親在他心裏的完美
形象逐漸開始淡化,娼的面容卻愈來愈清晰,緩慢地腐蝕著他對母親的愛。
「你這小鬼!」彈了兒子光潔的額頭一記,喬亦翩不滿地對著丈夫告狀,
「斐然你看啦,你兒子都欺負我,還不準我這個媽咪碰哩!」
聶斐然單手抱著聶騰優,另一隻手摟著妻子,淡淡的道:「亦翩,咱們家來
了客人。」
七十一、無愛之戰(19)
喬亦翩這才注意到丈夫的身後還有一個纖細的身影,她忙露出溫柔的笑容,
「是誰呀?」
聶斐然松開摟著妻子的手,将娼牽了出來,黑眸閃著淡淡的柔軟光彩:「娼
兒,來見你嫂子。」
粉唇送出充滿稚氣羞澀的微笑:「嫂子好。」
看到聶斐然的動作,喬亦翩陡地一愣。丈夫何曾主動牽過一個人的手?即使
是自己,當初也是苦苦追了他兩年之久才令他成爲自己的男友的,可是現在,這
個女孩子是怎麽回事?
心裏隐隐覺得不安,但是對聶斐然自制力的信任以及兩人多年的夫妻生活,
她也沒怎麽上心,隻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展開充滿歡迎的笑容:「你好,你叫
娼兒是嗎?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嘴上這麽說著,心裏卻爲這女孩驚人的美麗
感到不可思議。
她已經是交際圈著名的美人了,雍容華貴高雅美麗,否則又怎麽能獲得聶斐
然的青睐,可是,面前這女孩兒的美,即使是她也要自歎不如!
倘若不是知道丈夫的自制力超乎常人,她是決計不會同意這樣一個紅顔禍水
在聶家住下的,就算她是「金融」的公主也不可以!
商業上的利益可以慢慢來,可是一旦失去丈夫的心,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看見喬亦翩複雜的眼神,娼但笑不語,絕美精緻的面容上滿是不解世事的純
真無暇。
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便仰首對著喬亦翩嫣然一笑,露出頰
畔兩個可愛的小梨渦,還有嘴角一顆尖尖的小虎牙。
喬亦翩猛地一震!
這笑容怎麽如此的熟悉?!
可沒有太多時間給她多想,聶斐然牽著娼的手把她往屋裏帶,語氣淡然又充
滿關切之意:「你盡管去挑個喜歡的房間,待會兒我陪你去買些日用品以及換洗
衣物。」
站在他們身後的喬亦翩猛然咬住了下唇,她想起來那笑容像誰了!美麗的眼
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抱著兒子牽著娼的丈夫,所以,就是這個笑容迷惑了她的丈夫
嗎?所以一向不管他人死活的斐然才對這個叫「娼兒」的女孩子這麽好嗎?他從
來沒有過這樣的行爲,爲了一個幾乎可以說是陌生的女孩子而忘記了她!
娼乖巧的任由聶斐然牽著,清豔絕倫的笑容一直漾在臉上:「聶大哥,不用
了,我哥哥會派人來照顧我的,衣服什麽的他都會準備好,就不麻煩聶大哥了。」
聶斐然擰起飛揚入鬓的劍眉,聲音還是淡淡的,卻帶著些許的不滿:「在聶
家做客,娼兒就
是我的座上賓,有什麽需要自然由我來滿足,不用暗總裁再麻煩仆人過來。
「
扁扁嘴巴,娼低頭,不說話,桃花眼裏充滿戲谑。
果真是關己則亂呀,他難道忘了,日用品什麽的還需要他堂堂「聶氏」總裁
親自載著她去買嗎?一個電話不就什麽都解決了?
呵,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容易許多呀。
水潤大眼瞟向聶斐然懷裏的聶騰優,發現小家夥早已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真是頭小豬,剛剛還和自己的母親鬥嘴鬥氣,眨眼間就睡得這麽熟。
乖乖地被聶斐然牽著走,娼的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漫不經心的往後
瞥了一眼,看著仍站在原地眉頭深鎖的喬亦翩,微微的笑了,妩媚妖豔的弧度瞬
間彌漫在絕美的容顔上,就像是開在黃泉路旁充滿緻命的危險的彼岸花,帶著刻
骨的狠毒與絕望。
******************************
七十二、無愛之戰(20)
這個女孩子對物質的要求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這是喬亦翩對娼的美貌驚歎之後唯一感到震驚的,但是很快她就接受了這個
現實,畢竟身爲
「金融」财團的公主,肯定是在錦衣玉食珍樓寶屋中嬌養出來的人兒了,但
他們聶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再金貴他們也照顧得起。
放下刀叉,娼揚起粉唇對著主位的聶斐然微微一笑,帶著些許淺淺的羞赧:
「謝謝聶大哥的款待,我吃飽了。」
見她盤中一點兒剩餘都沒有,聶斐然颔首,深不可測的黑眸閃過滿意的意味,
心裏對她的贊賞又多了幾分。
她并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一餐飯不管有多少都是小鳥般的食量,而是将餐
盤中的食物全部吃光了,餐桌禮儀十分高貴得體,宛如一名優雅的公主,一颦一
笑一舉一動都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娼又轉過頭看向喬亦翩,唇畔依然笑靥如花:「嫂嫂,我先去休息了,你們
請慢用。」
喬亦翩亦對著她微微颔首,并露出溫柔笑顔。
起身,立刻有傭人殷勤的爲她拉開椅子,娼毫不吝啬的奉上一朵微笑,令那
名男性傭人看直了眼,直到娼走上樓也沒能把視線給收回來。
聶斐然淡淡的瞟了過去,面上沒有表情,心底卻有一絲不悅掠過,潛意識的
想上前去把那小東西攬進自己懷裏,再也不讓别人看見那張美麗絕倫的小臉!
但随即他就被自己的這種情緒給吓了一大跳,劍眉随之擰了起來,眉間擠出
一個淺淺的「川」字,大手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進食速度,似乎絲毫沒有受到什
麽影響。
家裏多了一名美若天仙的客人對他來說貌似和沒有的時候也沒啥區别。
喬亦翩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下一顆提在嗓子眼兒的心。不是她不信任丈夫
對自己的愛,也不是對丈夫的自制力沒有信心,而是娼實在是太過美麗,她已經
美到了是個男人都想要将她占爲己有的地步了!
而聶斐然不也是男人?所以,即使再怎麽相信聶斐然心底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們之間十年的感情不會這麽輕易被摧毀,喬亦翩也決不敢掉以輕心。
她用盡手段才得到聶斐然的青睐,絕不就這樣把他讓給任何一個人,也絕不
允許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她又是他結缡十載的妻子,沒有人
可以動搖到她的地位的,沒有人!
這時候,一直努力狼吞虎咽将食物囫囵吞棗吃完的聶騰優小朋友也抛下餐具,
對父母道:「爹地媽咪我吃完了!」說著就推開椅子朝樓上跑。
喬亦翩嘴角含笑,看著兒子虎頭虎腦可愛的不得了的背影:「騰優似乎很喜
歡娼兒呢,還從沒見過他對哪個人如此親熱過。」歎口氣,「連我這個做媽的都
要吃醋了。」
聶斐然淡淡勾起薄唇:「娼兒性子純淨,騰優喜歡她也是理所當然的。」孩
子與孩子之間總是以最單純的姿态相處,對騰優而言,自然比大人要讨人喜歡,
再加上娼兒美麗柔弱令人一看就興起保護欲的外貌,騰優不喜歡她才是奇怪。
「也是。」喬亦翩笑著點頭,偷偷伸手将他餐盤裏已經咬了一口的牛排叉過
來,換來聶斐然一記輕瞟。
「亦翩,你這樣很不衛生。」他有些不悅,愛著妻子,并不代表彼此就要如
此親密的分享同一口食物,對於和人有著嚴重距離感的聶斐然來講,這樣其實很
不得他的心。
喬亦翩哪裏會不知道他的怪癖?但她隻是不以爲然的吐了吐小舌頭,看了一
眼四周,見傭人們紛紛識趣的退下了,便撲到了聶斐然懷裏,藕臂纏繞上他的頸
項,在他耳邊小小聲的道:「那大不了人家今晚好好補償你嘛~ 」聲音甜糯充滿
撒嬌意味。
聶斐然端起水杯輕啜一口,看了看她,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補償。
他本就是正值壯年的男人,但在他強悍的自制力下,生理需求也并不是很大,
都在他能夠控制的範圍内,但是妻子主動求歡,身爲丈夫,他怎麽也不能拒絕。
更何況,近日來他總覺得身上有把無名火在燃燒,趁此機會,也是該好好滅滅了。
********************************
七十三、無愛之戰(21)
是夜,萬籁俱寂,沒有人聲,偌大的别墅内甚至連呼吸聲都銷聲匿迹了。
娼從柔軟的大床上坐起來,漆黑的長發在雪白的床單上披洩開來,像是一匹
閃閃發亮的緞子,美得不可思議。
赤著纖白的小腳,她輕輕拉開房門,一步一步向隔壁房間走去。
她住的房間就在主卧室隔壁,隻要拐一個彎就能直達,走廊上隻有幾盞昏黃
的水晶燈,看得出來已有些年頭了,但保養的極好,和新的幾乎沒什麽差别。
纖細如玉的手輕輕撫上一盞水晶燈,娼不覺露出淺淺的微笑,語調溫柔:
「嗨,我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
晶瑩剔透的燈壁在她手心屹立不動,隐隐卻看到有什麽光華閃過,粉唇揚起
的弧度更加擴大,娼溫柔的撫摸著水晶燈罩,水眸迷離:「一切都換了,怎麽不
把你也給換下去呢?舊的東西留了這麽久,就不怕見到之後夜裏睡不著覺麽?」
說罷,另一隻手撫著下巴輕輕笑起來,「啊,我倒給忘了,像他們那樣的人,又
怎麽會覺得心虛呢?」這世上做壞事的人那麽多,她也沒見到幾個能自省的。
唉。
搖搖頭,撇開把玩著的水晶燈,娼緩步走近主卧室,在門口站定。
這一次門是反鎖了起來的,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瞞得過娼的耳朵。
她依舊可以清晰的聽到門裏傳來的男性粗喘以及女性嬌吟,彼此纏綿悱恻的交織
在一起,充滿了愛意溫柔。
我都來了,怎麽能讓你們玩的這麽開心呢?
那樣的話,我要把自己置於何地呢?
娼伸出手,将嫩白纖小的手掌貼在門闆上,微微一笑。
房内的交頸鴛鴦已經停止了歡愛,隐隐約約的談話聲透過門闆傳進娼的耳内。
纖足一個使力,便離開了地面,坐到走廊的巴洛克式雕花柱上端,這種柱子
是純裝飾用的,最頂端是一朵盛開的蓮花模樣,剛剛好可以坐下一個人。
娼坐在那兒,小腳兒懸在空中晃呀晃的,任房間的隔音效果再好,隻要她想
聽,就誰也别想攔住她。
「斐然。」喬亦翩溫柔的喚著聶斐然的名字,男人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以做回答,黑眸輕合,大手攬著妻子的腰肢,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見他這般表情,喬亦翩有些試探性的問道:「爲什麽請『金融』的小姐來咱
們家做客,是因爲那天拍賣會上見過一面,迫於她家族的勢力,想要拉攏她嗎?」
聶斐然睜開黑色的眼睛,帶著一抹不明所以的意味看著她:「你想問什麽?
我已經結婚了,有你了,兩大企業聯姻必定是不可能的。」爲什麽他要是知道就
好了。
喬亦翩仍舊凝視著他,眼裏滿是溫柔:「我知道,我也信任你。」雖然心底
還是有些不安,「但你從來不會理會這些事的不是嗎?咱們家已經很多年沒來過
客人了,除了──呃,滕秀也算不得是客人,可是」、
見妻子欲言又止,聶斐然這才微微沈澱了暗黑的眸子:「亦翩,你究竟想說
什麽?」
咬了咬唇,喬亦翩這才下定決心的道:「斐然,難道你不覺得──娼兒很像、
很像──很像」最後,她居然說不出來了。
聶斐然霎時冷了眸:「一點兒都不像!」他斷然否定,「她們是兩個完全不
一樣的人!」
喬亦翩神色凄迷的看著他「真的不像嗎?是,她們或許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但是那氣質,還有那笑,幾乎一模一樣啊!」這就是他請娼到聶家做客的原因!
聶斐然猛地坐起身,推開她,俊美淡漠的容顔依舊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深
深的痛苦:「不,亦翩,她們是不一樣的,她們不一樣。」是的,她們倆,其實
一點兒都不像呵!
門外的娼露出開懷的笑意,食指在小嘴兒裏啃了啃,滿意的點點頭,很高興
這對夫妻之間出現了分歧與隔閡,啊她還是挺開心的呀。
利落優雅的跳下來,白色睡衣在地上開出一朵美麗的花,娼微笑著走近門闆,
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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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無愛之戰(22)
房内的人在一番談話後已經墜入了夢鄉,彼此之間親密糾纏著,兩顆心看似
依偎在一起,可是今夜,在談了如此詭異的話題之後,誰知道他們心裏又有了哪
些隔膜呢?
噫,門被鎖上了。
娼有些不滿的嘟起了粉唇,但随即就聳了聳肩,纖白素手貼在門闆把手上,
下一秒門邊應聲而開。赤裸的腳丫子踩在地毯上,發出一點聲音。她一步步的走
近大床,漆黑的眸子迷離的看向床上那對交頸而眠的深情鴛鴦,一抹不知名的情
緒從眼底一閃而過。
兩人睡得極熟,娼對著他們笑了一笑,右手拂過他們的面容,他們會睡得更
熟,即使是天崩地裂也不會再醒過來。
「斐然哥哥,我回來了哩。」粉唇貼上那方削薄的唇瓣,貝齒輕輕啃咬著,
娼笑吟吟的道:「你還記得我麽?」
聶斐然當然沒有回答她,他隻是擰了擰眉頭,若有似無的喘了一聲,然後就
繼續沈浸在自己的夢中。
「慢慢的做一會兒夢吧,好好回想一下咱們的從前,嗯?」說完這話,美麗
清澈的大眼充滿戲谑的看向栖息在他懷中的女人,「喬姐姐」纖肩笑得微微顫抖
起來,「你又在夢些什麽呢?」
将自己的額頭緩緩貼上聶斐然的,娼在他唇邊輕柔的呢喃著:「來吧,斐然
哥哥,讓我們在夢裏相會吧,好不好?」柔媚的眼睛又瞟向一旁的喬亦翩,「啧,
看到她在你懷裏,我這下可不能保持以前的祝福了,嗯──讓她去玩什麽好呢?」
想了想,猛地靈光一閃,「在夢裏享受一次性愛,會不會很好玩?反正也不算背
叛,斐然哥哥你說是嗎?」
纖細的手掌再一次拂過喬亦翩的雙眼,就見她自動翻了個身離開聶斐然的懷
抱,滾到了大床的另一邊,開始發出細細的嬌吟,白皙的肌膚也泛起一層誘人的
粉色,兩條修長的玉腿開始寂寞的彼此纏繞,有潺潺的溪流從那片芳草地中汩汩
的流瀉出來。
「慢慢享受吧,我的喬姐姐。」娼撫著下巴笑了,粉唇印上聶斐然的,百般
的挑逗厮磨,眼睛裏卻充滿了嗜血的因子,「來吧,我們也該玩我們的了。」說
完,她緩緩閉上眼睛。
隻是刹那間的功夫,娼就發現自己竟然身處一片花叢之中。她嫌惡的撚起一
朵花瓣,有點無語,「呃,原來聶斐然也好這口兒?」
聳聳肩,她凝眸向前望去,看見一間玻璃花房。
走過去,便覺著是無比熟悉的景色。娼不由地笑了起來,雙手環胸站在那兒,
冷眼看著一盆盆各色的鮮花在陽光下吐著動人的芳香。
這麽美好的夢,難不成他心裏記得的都是自欺欺人的美好,而沒有那些背叛
的醜陋與肮髒?那可不行,她來這兒又不是陪他回味以前的甜蜜的,她是來帶他
一起下地獄的哇!
坐到花房門口,娼微微眯起水眸,享受著日光輕飄飄的照耀在身上的美好感
覺。嗯其實她是極其讨厭太陽的,白天也不喜歡,太清楚太明亮,簡直讓她這個
生活在黑暗裏的人無所遁形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有時候白天也是有好處的呵。
就聽到遠遠的有人走了過來。
娼閉上眼睛,唇瓣頓時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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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無愛之戰(23)
「笨丫頭」聶斐然神情恍惚,口中念念有詞的咕哝著,無神的黑眸四處搜尋
著,周圍一望無際的花海讓他的神智愈發的迷離起來。
娼站起來,粉唇送出一朵稚氣的微笑,她低低的喚道:「斐然哥哥,你還不
過來,在等什麽?」
聽到這無比溫柔甜美的聲音在喚他,聶斐然使勁瞠大了深邃的黑眸,奮力想
要看清喚他的那個人在哪裏,可是遍尋不著的結果令他有些洩氣,寬闊的雙肩都
垮了下來。
兩隻柔軟的小手分别握住他的雙手,一抹雪白纖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伫立
到了他面前,輕輕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斐然哥哥,我在這裏,你怎
麽不看我?」
聞言,他茫然的擡起眼,入目的是一張陌生而又有些許熟悉的絕美容顔。勾
魂的桃花眼正定定地凝視著他,其中的溫柔與愛意簡直能把人包圍在裏面溺死也
不願出來。
「笨丫頭」他低低的喚著,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娼握著他的手,像牽小朋友似的牽著他走到玻璃花房門口的長椅上坐了下去,
然後伸出素手柔柔的撫過他俊美無俦的臉頰:「斐然哥哥,你不記得我了麽?」
「笨丫頭」聶斐然來來回回的呢喃著這個名字,似乎除了這三個字其他的什
麽都不記得了。
粉唇漾起柔情似水的笑:「是我呀,我好想你,所以回來看你了。斐然哥哥,
你想我了麽?」嘴上這麽說,可桃花眼裏卻隻有冷冽的冰寒,無一絲暖意。
「笨丫頭」聶斐然無意識的握緊她的手,堅實的臂膀猛地将她擁到自己懷裏,
嘴上迷迷糊糊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笨丫頭、對不起」深邃淡漠的
黑眸裏隐隐竟有淚光在閃爍。
娼笑意盎然的凝視著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充滿了無邪天真:「你爲什
麽要道歉呢斐然哥哥,你做了什麽對笨丫頭不好的事情了麽?」
對不起隻有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了她心裏積壓了這麽多年的嗜血欲望了嗎?
他把她丢進地獄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對不起?時隔多年後再說這個又有什麽意義?
倘若她沒有蛻變,倘若她就那麽死在地獄裏,倘若她的屍骨都被惡鬼分食殆盡,
他也隻有這麽一句對不起麽?
聶斐然怔住了,是啊,他做了什麽對不起笨丫頭的事?
做了之後,當初都沒有去救她,現在道歉又能改變什麽?
蓦地,迷蒙的黑眸突然清醒了些,遊離天外的神智終於回籠了,他倏地抓緊
了撫著自己臉頰
的小手,目光灼灼的望著面前的娼:「笨丫頭,你、你終於肯在夢裏見我了?!」
這麽多年來,無論他再怎麽呼喚,她也從未在他夢裏出現過,如今,她是願意來
見他了,所以才出現的麽?!
娼柔柔的笑,輕聲問道:「你做了什麽,我不肯在夢裏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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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2 15:05
標題:
續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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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無愛之戰(24)
娼輕輕的問,聲音柔的像是水,眼神也是全然的無邪,似乎他們之間一如多
年前那般純潔美好,幹淨無瑕,什麽肮髒醜陋都還沒有出現,他還是她的斐然哥
哥,她也還是他的傻丫頭。
一切都跟十年前一模一樣。
纖細如玉的十指緩緩爬上聶斐然精壯結實的胸膛,娼柔順的依偎在他懷裏輕
輕的問:「斐然哥哥,你是不是已經把我給忘掉,全心全意投入到你的家庭裏去
了?」
「我」
不等他說完,娼再次問道:「還是說──你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見到我,所以
才這麽久都不來看我?」擡起頭,蒼白的小臉有著凄迷的神色,「我好想你呀!
我在下面被人欺負,從來都沒有人像斐然哥哥那樣保護我。」
欺負,誰敢欺負他的笨丫頭?!
聶斐然猛地眯起了銳利的黑眸,雙拳不由地緊緊握了起來。
娼偎回他的胸膛,聲音柔得似乎能掐出水來,「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在那
裏,真的好害怕哩你怎麽能把我一個人丢在那兒,頭也不回的牽著亦翩姐姐離開
呢?我一個人,真的好害怕呀」她嘴上如此訴說著,眼底卻充滿一片荒涼,冷得
讓人不寒而栗。
聶斐然猛地緊緊抱住了她,俊臉埋進她的頸窩,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不堪的一
幕給忘掉,他就像一隻遇到了危險的鴕鳥,在強大而又陰暗的記憶面前,選擇的
不是正面對抗,而是慌忙逃避。
他活了三十多載,從未做過什麽虧心事,天生淡薄的性子讓他有著與常人不
同的自制力,在商場叱吒風雲這麽些年,面對再怎樣厲害難纏的對手他也沒有過
這樣打從心底害怕恐慌的感覺。這世界上,也唯有她是他心底難以磨滅的傷痕,
於他成爲一道朱砂,再也無法忘懷。
「你怎麽能看著我被人欺負而轉身就走呢?」娼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黑發,聲
音輕柔的像在唱歌,「我一個人在那黑漆漆的房間裏又哭又叫,你明明聽見了,
怎麽不來帶我走呢?」蓦地,她輕輕笑起來,纖巧的肩膀也跟著抖動,将聶斐然
的頭更加深的抱進懷裏,粉唇揚起的弧度更加的醉人,「啊,我倒是給忘了,因
爲你要和别的女人結婚,所以,才不能救我了啊,免得笨丫頭成爲你青雲路上的
一塊絆腳石,是不是?」
大手抓住她的纖腰,聶斐然猛然擡起頭:「不是這樣的!」
「那是哪樣的?」娼笑吟吟的看著他,纖細的兩隻藕臂環上他的頸項,笑了,
「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你賣了我是事實,丢了我也是事實,見我被人淩辱視
而不見還是事實。斐然哥哥啊你覺得解釋有什麽用嗎?」也不等聶斐然說話,嬌
豔欲滴的唇瓣就覆上了男人的薄唇,「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大好的時光,咱們何
必再去追究以前呢,對不對?」
順著他的頸項往下,柔白的素手一路上勾起他身體難耐的火焰。
聶斐然怒不可遏的抓住她的手,深邃的黑眸惡狠狠的瞪著她,那模樣,就跟
很多年前她迷了路找不回來最後被他找到時一模一樣,那種又氣又無奈的表情,
還有無法忽視的愛憐。
「别這樣看著我。」娼呵呵的笑了,粉唇繼續啄吻著他俊美堅毅的面龐,從
劍眉到鼻子,薄唇,無一處落下,「斐然哥哥,好好嘗嘗我的味道,我可不像你
那美麗柔弱的妻子,在床上永遠就隻有那麽一丁點兒花樣,來,好好享受吧」
七十七、無愛之戰(25)
粉嫩嫩的丁香小舌沿著他剛毅的臉龐一直下滑到強健的胸膛,最後定在兩朵
暗紅色的莓果上,小嘴輕輕含住,慢條斯理的吮吸撕咬,潔白的貝齒間或輕齧一
口,惹來聶斐然一陣輕顫。
小臉仰起,對著他露出可愛稚氣的笑容:「斐然哥哥,我的技術是不是很好?」
她隻是随口一問,也沒打算去聽他的答案,一雙小手滑溜溜的竄進他的後腰,在
結實精瘦的窄臀邊上遊走。
聶斐然喉頭攢動,上下滾動著的喉結在在都說明了他有多麽饑渴。可他仍是
強忍住那一股股酥麻入骨的快感,大手猛地抓住娼在他身上肆虐的小手,黑眸充
滿怒氣的看著她。不是氣她随意觸碰他,而是氣她這樣淫蕩随便的态度,以及熟
練的能勾走人魂的技巧。
「呵呵」娼開心的咧開小嘴笑眯眯,粉唇在一朵小莓果上輕咬一口,然後擡
頭道:「斐然哥哥,你不會以爲在那種地方生活,你的笨丫頭還會純潔天真的像
朵水蓮花吧?還是說,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我其實沒事,我其實還活
得好好的?」說完,沒等聶斐然搭腔,她就忍不住笑顫了香肩,「别逗了!」
聶斐然顫抖著手,将她抓得更緊。
他不是沒想過她的情形,隻是總拒絕去相信。在那樣的地方,她還能活下來,
本身就是一個奇迹了,想要再保持身體的貞潔,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隻是,再怎麽想象過她的情形,他也從未想到會這樣!
還是那個笨丫頭,還是一樣的笑容,一樣的面孔,可卻從裏到外都被染成了
黑色。
娼笑呵呵的任他握住,小臉搭上他的肩,繼續說著平淡卻又殘忍的話語:
「斐然哥哥,你知道嗎?那個老頭子其實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他總喜歡把我擺
成各種姿勢亵玩,有時候興緻來了還會玩SM,不過除了這個他倒是對我很好,
可是你猜後來怎麽著了?」她睜著無瑕的大眼睛,開心的看著他,「他把我賣進
紅燈區了啊!」
聶斐然渾身一震,黑眸裏湧上無法抑制的憤怒。
「你瞧你,你生得什麽氣?」娼微笑著吻他一下,唇畔的笑愈發顯得凄厲如
豔鬼,「我後來才想到,斐然哥哥你真是笨啊,與其當初賣掉我,還不如把我出
租,這樣多好,你就有了一棵搖錢樹了,這一點你還真是不如那老頭哩!」
她看他的眼神也是笑意盎然的,似乎真的在爲他覺得惋惜。
聶斐然圈著她雙手的力道越來越大,卻始終不曾弄疼她。臉上的表情是一種
極度的哀恸與憤恨,黑眸裏幾乎能冒出火來。
「别氣别氣嘛~ 」娼依著他俏生生的撒著嬌,粉唇揚起的弧度愈發的惑人,
「我在那裏可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哩,怎樣取悅男人,怎樣從他們身上将錢給挖光,
啧啧,還是得多謝那些人哪~ 再後來,我被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看上,他把我買
走,給我吃,給我住,還讓仆人們叫我小姐,可惜他的性子不好,總是當著那麽
多男人的面占有我。啊──忘了告訴你哦,斐然哥哥,我,曾經」小嘴湊近他耳
旁,微笑著說出能紮透他的心的話語,「還瘋過呢。」
七十八、無愛之戰(26)
「斐然哥哥,你怎麽了,你抖什麽?」娼被他的反應弄得輕聲笑起來,「我
被那樣欺負都沒說什麽,你在這兒是抖個什麽勁兒呀!」
聶斐然猛地松開握著她的雙手,把她狠狠地擁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聲
音沙啞:
「笨丫頭」對不起,他現在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了呀!
娼笑了,拍拍他的後背:「我又沒有怪你,你也不必感到愧疚,更不必說什
麽補償之類的話來。」因爲,我要的,不僅是這些。
如果當初沒有賣掉她,而是選擇失去一切,從頭再來,他又有什麽可損失的
呢?現在他什麽都有了,卻是毀了他的笨丫頭換回來的!
聶斐然閉著眼,忍不住眼角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這一生也隻哭過兩次,一次是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淩虐卻不施以援手,另一
次,就是現在。
「嘻嘻」娼輕輕的笑,「你能想象得到嗎?這世間一切苦楚我幾乎都受過了,
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斐然哥哥,現在,我要讨回原該屬於我的東西了。」
黑眸定央央的凝視著她。
「你也知道的咯,笨丫頭一直深愛著斐然哥哥。」娼倚在他懷裏,清亮的大
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我也不想嫁你,就把你欠我的心,給我,好不好?」
聶斐然輕輕攬住她,這一刻,妻子兒子都被他遺忘到千裏之外了,此時此刻,
他眼裏心裏都隻有面前這一個女人,這個他唯一虧欠了,并且再也無法彌補的女
人。
見他點頭,娼滿意的笑了,藕臂攬住他的腰,柔順的依偎進他的懷抱,在他
看不見的角落,粉唇勾出一抹無情的冷笑。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還沒還得及告訴他呢,慢慢來,時間多得是,她會,慢
慢地告訴他的,不急,不急。
仰起頭,對他展顔一笑,見他仍是神情恍惚,娼笑笑,将他的俊臉扳正:
「斐然哥哥,你看著我,覺不覺得很熟悉呀!」
聶斐然迷蒙的看著她,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過她的容顔,隻是從聲音以
及氣息中确定她就是他的笨丫頭,可經她這麽一說,原本總是彌漫在眼前的薄霧
居然馬上就散去了!入目的這張臉龐,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十年了,你也不記得我長什麽模樣了吧?」娼輕笑,「不過無妨,反正換
了一張臉之後,你也認不出我。但是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嗯?你的心,
要交給我哦。」
「好。」
娼歪著小腦袋對他笑,眼波兒透出無比柔媚的邀請意味。她纖白柔滑的雙手
從他的臉龐緩緩下滑,重新占領那片結實寬廣的胸膛,「這些,都是我的,對吧?」
聶斐然癡癡地凝視著她:「 對。」
吻上他性感的薄唇,娼的雙手在他身上緩緩遊走,慢吞吞的卻又無比的撩人,
弄得聶斐然劇烈的喘息著,黑眸充斥了強烈的欲色。
小巧的櫻唇含住一朵紅莓,尖尖的貝齒來回的摩挲啃咬,就像是初生的小貓
咪一樣一下下的
吸吮,逗得人心癢難耐。
跨坐到聶斐然身上,娼噙著一抹傾倒衆生的微笑,如同一條靈巧的美女蛇般
在他身上磨蹭,在各處撩起通天的火焰,嬌嫩的私處覆在他的昂揚之上,沁出的
甜美方向令聶斐然幾乎紅了眼。
無論他心裏有多愧疚,多心疼,他都是個男人,而是男人就抵抗不了娼的魅
力,他自然也是這樣。
大手猛地拔地而起,握住那纖柔的腰肢,幫著她在自己身上款款的擺動,喉
頭上下滾動著,黑眸透出欲望的色彩。
娼笑了,菱唇上揚起無比美麗的弧度,丁香小舌在他溫熱的口腔中掃蕩,與
他唇齒交纏,悅耳的嬌吟聲輕輕傳出來,又軟又糯,像隻小爪子般勾得人心裏癢
癢的。
聶斐然終於忍不住失去了所有理智,将她壓倒在自己身下,盡情占有。
七十九、無愛之戰(27)
從那天開始,他再也沒有做過類似於那樣的夢。
說要他将心交出去的人兒,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夢中,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出
現過一樣。連同著夢中的那場歡愛,一切都像是一場沒有觀衆的電影,有的時候,
連聶斐然自己都會想,是不是那隻是自己的一個錯覺,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做過什
麽夢,更沒有見過早已不見了的笨丫頭。
但是
黑漆漆的眸子凝望向辦公室外和小不點玩得不亦樂乎的娼,爲什麽僅僅是幾
天的時間,他對她就有無數的熟悉感呢?熟悉到居然帶著她一起上班,完全不顧
妻子的疑窦和自己心底的狐疑。
表面上是帶著她來陪騰優,可實際上呢?
大手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金筆,指節微微泛白,黑眸越發顯得深沈,看不出來
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而休息室裏的娼兀自玩得興高采烈,才懶得去理會他百轉千回的複雜心思。
正與聶騰優玩耍,她卻覺得有一抹高大的黑影從頭到腳将她籠罩了起來,原
本光線明亮的地毯上瞬間變得陰暗起來。
抿著粉唇,她擡起眼往上看去,一張五官深刻俊美邪佞的臉龐就這樣大喇喇
的映入眼簾。對方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於是她也一眨不眨的看向對方,小臉揚得
高高的,像個驕傲的公主。
男人露出邪氣的笑容,粗糙的食指伸過來勾起她精緻小巧的下巴:「你叫什
麽名字?」
沒等她說話,一隻小手就打斜裏伸了出來,将男人放肆的手拍開。聶騰優一
臉的敵意,「閻叔叔,你别欺負姐姐。」
男人笑眯起一雙黑眸,略帶興味的看著他充滿保護意味的語氣,笑了:「我
怎麽欺負她了,不過是問她叫什麽名字而已。」
而此時,一直神遊天外的聶斐然回過神發現了他,見他的手指勾著娼的下巴,
黑眸頓時一冷,剛想出聲,卻被兒子搶了先,於是他放下筆,從旋轉椅上起來,
走了過去。聲音淡淡的,「性堯,你怎麽來了?」
閻性堯習慣性的勾起一絲邪笑:「來看看你這個老朋友,順便探讨一下開發
案的事情。」眼睛瞟向噘著小嘴的娼,「斐然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個小美人兒
陪在身邊,就不怕聶夫人吃醋?」
聶斐然擰起劍眉:「别胡說,娼兒是聶家的座上賓,少把你那輕浮的态度拿
出來。」
閻性堯随之挑挑眉:「我哪裏輕浮了,我挺喜歡這丫頭的,要不,讓她改到
我家去做客?」
哪有男人不偷腥,要他相信這兩人是純賓主關系,打死他都不信!
眉頭越擰越緊,聶斐然的聲音依舊是淡漠的,但卻充滿了保護欲:「性堯,
娼兒是『金融』财團的大小姐,不是那些随便的女人,你放尊重點兒。」「金融」
的勢力之龐大,即使「聶氏」和「閻氏」聯手恐怕也無法撼其分毫。
「哦?」閻性堯更是來了興緻,邪佞的黑眸頓時更加專注的盯住娼,緊緊的
黏在那張美得令人屏息的小臉上,「那我可有資格追求這位美麗的小姐?」
聶斐然一凜,眼睛裏迅速閃過一抹什麽,正待開口卻被娼搶了話柄:「哼,
一看你就是個色魔,我才不會喜歡你呢!」
閻性堯一愣,随後哈哈大笑。他這人性格就是這樣,喜怒無常殘佞冷酷,卻
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很高的興趣,越是珍貴的,他就越想弄到手。娼越是表現
出讨厭,他還就非要她喜歡上自己不可!
就見娼對著他做了個可愛的不得了的鬼臉,然後拉起聶騰優就往聶斐然的辦
公室走,擺明了不願意理會閻性堯。
聶斐然的唇角淡淡勾勒出一抹淺笑:「娼兒性子一向柔弱乖巧,這樣讨厭一
個人倒還是平生頭一次,真不知是該誇你獨特還是惋惜你人品的不足。」聶家上
上下下可是都喜愛極了這個丫頭,不僅沒有大小姐的架子,性子還特别的善體人
意,這樣見她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大手摸了摸下巴,閻性堯挑眉:「嗯,那還真是榮幸。」有意思的女人,不
僅有容貌,還有個性,他喜歡。她越是讨厭他,他還就非把她弄上手不可!
八十、無愛之戰(28)
聞言,聶斐然不禁擰起眉頭,神色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警告:「性堯,不準對
娼兒出手。」
閻性堯玩味的笑了,語氣帶著些許的挑釁:「萬一我就是要呢?」
黑眸一沈:「那我不惜和你斷絕朋友關系。」
這下,閻性堯顯然一愣,但随即他就恢複了正常,調侃道:「若不是知道你
已經結婚了,我還真不信你對這丫頭沒有非分之想。」這樣驚世的美人兒,怎麽
可能有人放得下手?他是個正常男人,當然不會就此罷休。和「聶氏」撕破臉雖
然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麽緻命性的創傷,卻絕對是個大麻煩,暫時嗯
見閻性堯一臉深思,熟知他殘佞性子的聶斐然再度開口:「她對我而言就像
是妹妹,我對她自然沒有非分之想。倒是你,」他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最好趁
早死了這條心,要知道『金融』的實力遠遠在你我之上,僅從年頭來說就比我們
老資格幾百年,萬一惹毛了琴羽家的人,咱們都不好過。」
狹長的眼睛微微挑了挑,閻性堯摸摸自己的下巴:「嗯是那次拍賣會是吧,
傳出『金融』主事者是琴羽家,貌似是日本人?」那場拍賣會過後,除了這個還
有一點兒就是琴羽家的公主,據說有傾世無雙的美貌,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嗯。」聶斐然颔首,「我問過娼兒,她說隻是先祖是日本人,現在他們隻
是沿襲了祖上的姓氏,和日本并沒有太多牽扯。」
「你信?」閻性堯冷哼了一聲,「那丫頭看起來就跟張白紙一樣,她說出來
的話,估計也隻是家人搪塞她用的。『金融』的勢力到底有多龐大,我們根本就
沒法窺視。」
「這倒不見得。」聶斐然微微沈澱下漆黑如墨的眼睛,「暗對娼兒極盡寵愛
之能事,不會對她說一點謊言。」
「哦?」閻性堯來了興趣,「你見過『金融』的兩大神秘主事者之一的暗?」
聶斐然再次點頭:「非但如此,我還進入過『金融』的頂樓。拍賣會結束之
後,正是『金融』的高級幹部聯系了『聶氏』高層,邀請我去『金融』一叙。」
閻性堯笑著撫著下巴,調侃道:「你倒是好運氣。」
聶斐然淡淡一笑。
在見到閻性堯眸底愈發顯得濃烈的興趣之後,他不得不警告出聲:「性堯,
不管怎麽說,我絕對不準你把娼兒作爲利用的對象,一點玩弄的心思你都不準有!」
閻性堯懶懶地躺倒在沙發上,神色嘲諷:「我又不是毒蛇猛獸,斐然,你至
於這樣防著我麽?」還是認識十年的好兄弟呢。
聶斐然不爲所動,瞟他一眼:「在我看來,你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幾百倍。」
平日裏慵懶的不像話,可變态的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哪個女人不是對
他又愛又恨?
潇灑的聳聳肩,閻性堯雙手一攤,狀似無奈:「既然你不準我對你的娼兒存
著玩弄的心思,那我光明正大認認真真的以結婚爲前提追求她如何?」
「你?」聶斐然嗤之以鼻,「認真?以結婚爲前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濃眉一挑,閻性堯笑得邪氣:「反正我不吃虧,要是追不著她我也損失不了
什麽,自然她也就不會受傷,要是我追上了她,那我就娶了她,又能有個貌美如
花的老婆,又能有個勢力無比龐大的親家,何樂而不爲?反正我也到了成家的年
紀了。你看你比我小幾歲兒子都XX歲了,我連個老婆都還沒影兒呢!」見聶斐
然一臉猶豫,閻性堯再下一劑狠藥,「還是說你自己對娼兒有什麽企圖,所以才
不準我追她?别用什麽年齡差距來推搪我,雖然我比她要大上那麽十幾歲,但是
外貌上絕對不至玷污了她。」
聶斐然抿著薄唇,黑眸冷然。
再怎麽不情願,在閻性堯的話下,他也不能再說什麽了,他與她不過是主賓
關系,有什麽資格替她選擇追求者?更何況他有妻子,又答應将心還給笨丫頭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了很久很久,聶斐然終於開了口:「你保證,絕對不傷害
她,不論是身體,還是心?」
閻性堯滿意的颔首:「當然。事成之後,倘若真能和『金融』攜手,自然也
要算上『聶氏』一筆。」
聶斐然沒有說話。
即使比不上「金融」,但他也不願用娼兒來換取利益,這話他并沒有說出口,
隻是對著閻性堯淡淡的點了點頭。
至此,兩人達成協議。
八十一、無愛之戰(29)
娼嘟著小嘴,手裏握著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盤裏的甜點,長長的睫毛眨
呀眨,就是不看對面笑眯眯的美男一眼,執意要将忽視進行到底。
閻性堯黑眸含笑,薄唇微勾,把佳人一臉的不郁盡收眼底,心下不由覺得好
笑,他閻性堯什麽時候這樣讨人嫌了?哪個女人見著他不是像看見花的蜜蜂嗡嗡
的圍上來,隻有面前這小丫頭,看他就跟看某種傳染病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也真是劣根性,人家越是不理睬他,他還就偏要在人家面前晃來晃去。勾起
壞壞的邪笑,閻性堯猛地将俊臉湊近到娼眼前,聲音是刻意魅惑的低沈性感:
「怎麽,覺得這個不好吃?那就換一份?」
娼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有沒有搞錯,在她面前耍妖魅?她可是個中先祖!
大眼頓時笑得猶如一輪彎月,她放下手裏的叉子,伸出纖細的食指,頂在那
個英挺的鼻子上,粉唇彎起一抹可愛的弧度:「不是甜點不好吃,是有色狼傷我
的眼。」
閻性堯一怔,随即呵呵低笑,大手握住點著自己鼻尖的小手,放至唇邊輕吻
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釋放出女人難以抵敵的魅惑柔情:「我怎麽會是色狼呢?娼
兒,你一向都是這麽對付不喜愛的追求者的嗎?」
娼眨眨眼,模樣嬌俏可愛的不得了:「哥哥會幫我解決這些事,不用我操心。」
小手甩甩甩,「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繼續甩。
将那隻不安分的小爪子牢牢的握住,閻性堯依舊笑得有如春風拂面,豐神俊
秀:「現在不喜歡,又不代表以後也不喜歡。娼兒,感情是得慢慢培養的。」
「現在都讨厭了,以後豈不要恨之入骨了?」娼眨著天真的大眼瞪他,「快
點放開我,不然我要個聶大哥說你欺負我。」
「你聶大哥可幫不了你。」閻性堯勾起薄唇,淺淺的邪肆的笑簡直能讓女人
爲之瘋狂,四周已經有些女人發出窒息似的抽氣聲了。「我喜歡你,你就得喜歡
我。」他發出霸道的宣言。
娼扁扁嘴巴,聶斐然讓他帶自己出來吃飯,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麽?果然
不出她所料,一切都按著她的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樣很好。
倒是眼前這男人,真是愈來愈有趣了。這樣西裝革履風度翩翩人模狗樣的打
扮起來倒也像是個正常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的變态呀。
要不是她深知其秉性,說不定還真會被其給糊弄過去哩!
見她小嘴微噘,大眼裏閃耀著星星般的光彩,粉頰柔嫩,肌膚吹彈可破,還
有清雅的芳香從那張小嘴裏吐出來,閻性堯不禁暗沈了深邃的眸。
他放任自己順從内心深處的想法,傾身上前吻住那兩瓣果凍般柔軟嫩滑的唇。
她的眼睛瞠的好大,原本就大的不像話了,還瞪,可愛的教他都有了拿回家
去收藏的欲望。大掌點點那粉嫩嫩的頰,低低的道:「我說啊,接吻的時候,要
把嘴巴張開啊。」
娼愣了一下,小嘴驚愕微張,剛好如了他的意。
呃她還在想呢,這句話聽起來怎麽忒的熟悉,貌似她也這樣跟她的小寵物說
過呀!嗯,說起小寵物,她也的确是很久沒去看他了,也是時候去瞄瞄了。
有哪個女人在跟他親熱的時候會像她這樣魂遊天外?閻性堯好氣又好笑的看
著面前這張美麗的小臉,愈發忍不住滿腔的愛憐,在她唇上輕咬一口。
唔變态!
八十二、無愛之戰(30)
娼猛地捂住慘遭襲擊的粉唇,奮力推開眼前的俊臉,大眼充滿戒備的緊盯著
閻性堯,生怕他再行不軌之事。
見她美眸内滿是控訴,閻性堯展開一抹邪肆的笑,伸出舌頭,食指在舌尖輕
點了一下,眼神滿是誘惑,壞壞的問道:「這是你的初吻?」
娼不回答,小嘴卻噘了起來,一層隐隐約約的水汽浮現在眼眶内,漂亮的大
眼睛很快就紅了一圈,眼看就有哭出來的迹象了。
閻性堯心頭一緊,似乎有一隻無名的手在揪著他的心髒一般,看見她紅紅的
眼圈兒,隻覺得自己真是混賬透了!
躲開他伸過來的大手,娼扁著小嘴,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滾滾的往下落,突然,
她猛地站起來就往外面跑。
還真得多謝閻性堯的細心。他知道娼必定是被嬌養在閨閣深處,對外界的事
物所知甚少,於是就舍棄了VIP包廂而選擇坐在大廳的普通用餐處,滿心想著
要她好好觀察對她來說一切都很新奇的世界,卻沒想到這也成了他最後悔的事情,
娼根本就不用看路,直接就可以跑出餐廳外了!
修長的身軀僵了一下後,迅速反應過來就往外奔去,怕極了她絕世無雙的美
貌會給她招來什麽不必要的危險,一顆心被吊在半空中怎麽也放不下來。
剛剛跑到餐廳門口,卻看見一臉委屈的娼正吸著俏鼻撲進聶斐然懷裏,當著
他的面,那雙漂亮的大眼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閻性堯立刻站定,唇角揚起陰冷的笑意,狹長的黑眸危險的緊盯著聶斐然懷
裏的娼。薄唇輕啓:「斐然,你怎麽來了?」
聶斐然淡淡的瞟他一眼:「騰優吵著要娼兒,我來接她回家。」
冷哼一聲:「我看不見得吧?我們出來不過兩個小時而已,這麽急著回家,
斐然是爲了哪般?」眼睛漸漸的暗沈下去,閻性堯的心底開始慢慢積聚起難以言
喻的殺氣。
聶斐然伸出大手輕拍著懷裏佳人的背,聲音低沈:「你做了什麽,把娼兒吓
成這樣?」居然露出和她公主形象非常不搭的恐懼與委屈,閻性堯吓著她了!
閻性堯吊兒郎當的挑起一邊劍眉:「我能做什麽?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喜歡的
女人不想去碰碰她親親她?斐然,你太過大驚小怪了。」絲毫不去想自己和人家
隻在今天見過一次面。
自來熟啊,典型的赤裸裸的自來熟啊!
娼苦著小臉往聶斐然懷裏鑽,兩隻小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腰,纖細的身子猶然
還在他懷裏微微的顫著,小臉埋在他強健的胸膛上,呼出的熱氣香甜如蜜。
聶斐然一個激靈,下腹一緊,直接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他陡地皺起眉毛,
手卻依舊摟著娼,隻是将火熱的部位微微挪了一下,避免再蹭到她嬌嫩的身子。
娼埋臉在他懷裏,誰也看不見她眼裏惡毒冰冷的笑意。
「你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聶斐然看向閻性堯,黑眸四下一掃,發現餐廳
裏的人正對著他們行著注目禮,一個個眼睛瞠的大大的,耳朵豎的尖尖的,生怕
錯過什麽精彩劇情似的。自己被看沒什麽,但是對於那些窺視著懷中佳人的人,
他就相當的不滿了。
隻不過俊臉上仍是一貫雲淡風輕的表情,隻有摟著娼的手微微将她換了個方
向,把那張絕美的小臉掩入懷中,不準人窺去分毫。
八十三、無愛之戰(31)
閻性堯玩味的眯起陰鸷的黑眸,眼睛直盯著娼,話卻是對著聶斐然說的:
「難道你沒有聽過一見锺情這個成語麽?」
聶斐然回以淡薄一笑:「我從不認爲這個成語适用於你的身上。」事實上,
閻性堯有沒有感情都還是個謎,尤其是對於女人這種他一向視爲玩物的生物。
潇灑一笑,閻性堯也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我想邀請娼兒到我家
住幾天,怎麽樣?」
黑眸一沈,聶斐然淡淡地道:「這得看娼兒是否願意,還得問一下暗總裁的
意見。」
多委婉的拒絕。
閻性堯低低的笑了,嘴角的弧度愈發的柔和起來,眼神卻越來越陰森:「是
麽?」
低頭看向懷裏的佳人,聶斐然柔聲問道:「娼兒想去嗎?」
娼擡起螓首,迅速的看了閻性堯一眼,然後飛也似的低下頭,重新将小腦袋
埋進聶斐然懷裏,聲音小的像蚊呐:「我不要。」
她又不是傻了,送羊入虎口哇?!這一去,她敢保證,不出三天,閻性堯絕
對将自己吃幹抹淨!雖然貞潔什麽的對她而言有如浮雲,但是她也是很挑的,目
前和變态上床并不在她的計劃中。
偶爾給點甜頭就夠了,想徹底染指她,他有這個膽,還得看她願不願意給他
這個機會。
聶斐然眼神坦然的看著閻性堯:「你聽見了,娼兒不願意。」
閻性堯依舊勾著率性俊朗的笑,眼底的寒意卻令人毛骨悚然。他就是這樣一
個男人,喜怒無
常難以捉摸,最大的愛好就是奪人所愛,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聶斐然越是護著娼,他要得到娼的決心就越大。雖然說朋友妻不可欺,但是
娼并不是聶斐然的不是麽?既然無主,那就強者得。
邪眸掃過四周,原本緊盯著他們看的客人們在他邪佞的眼神下紛紛匆忙低頭,
做出忙碌的樣子,再也不敢偷看一眼。然後,一抹微笑出現在他唇畔,閻性堯走
近聶斐然,伸指想要勾出娼的小臉,卻被聶斐然輕輕躲過去。
他開口了,聲音是魅惑人心的低沈磁性:「娼兒,你擡眼看看我。」
聶斐然眼神一凜,卻并沒有阻止。
娼怯怯的擡起頭,就見閻性堯對著她粲然一笑,俊美無俦的容顔霎時褪盡邪
氣,滿是絕代風華。她不由地歪了歪頭,有些感慨:嗯,果然美男看起來就賞心
悅目,對著他,她根本就沒有對那老頭的虐待之心。嗯她考慮考慮,或者不僅僅
給他點甜頭,兩人就這樣風流一回也未嘗不可。
趁著她擡起小臉,閻性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還在聶斐然懷中的她的唇
瓣,尖利的牙齒輕輕啃了一口,然後好整以暇的退回去,不疾不徐地道:「娼兒,
你注定會是我的女人,好好等著,我會去接你的。」
說完,極爲潇灑的轉過身,兩手插進褲口袋,背影迷人的不得了。
娼直直地望著他的背影,眼底滿是玩味,這男人果真有意思,看來,還有很
多她可以找出來的玩點呀!也好,那就改變計劃,慢慢來好了,反正她的時間多
得用不完,花在一個賞心悅目的美男身上也不覺得虧。
聶斐然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睛裏滿是不贊同與莫名的怒氣。他将娼摟緊,一
言不發的帶著她往門外走,直到上了車臉色也沒有緩下來。
八十四、無愛之戰(32)
娼乖巧的像隻溫馴的小貓咪似的坐在聶斐然懷裏,小臉繃得緊緊地,看起來
像是在生氣。聶斐然不說話,她也就不主動去找他,身子柔軟似水,粉唇卻越噘
越高、越噘越高。
很明顯,她在生氣。
聶斐然低頭看她,很是自然的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尖,語帶寵溺的問道:
「怎麽了,生氣了?」
她發出一記冷哼,不理他,别過了小臉裝作沒看見他,更沒聽見他在說什麽。
心底暗暗歎氣,可聶斐然臉上仍是一片雲淡風輕,他柔聲問著:「娼兒不喜
歡閻性堯嗎?」
娼擡起頭看他,眼睛有些冷漠,是那種與卿無關的表情:「我什麽時候應該
和人交往,什麽時候應該結婚,那是我琴羽家的事,聶大哥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
麽?更何況,爲了利益選擇利用我,」水潤的大眼裏滿是淡漠,「聶大哥這樣是
不是有些過分了?」
聶斐然渾身一震,俊顔頓時僵硬如冰。
「我知道在商言商,但是,聶大哥,你沒有資格利用我,因爲我們之間并沒
有什麽關系,就算是有,那也不是你利用的理由。」
聶斐然就這樣怔怔的看著依然乖順坐在自己懷裏的娼,她的小臉揚得高高的,
帶著一種尊貴絕倫的姿态。
她說,他沒有資格利用她。
黑眸猛地深沈如海。
攬著她腰肢的大手也微微收緊了,娼總是能令他想起笨丫頭。他有資格利用
笨丫頭麽?這些年來,他或許愧疚,或許後悔,或許心疼,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件
事。
他有資格利用笨丫頭嗎?
因爲她愛他,因爲她善良,因爲她美麗,因爲自己看著她長大,因爲要拯救
自家企業,因爲要和女友在一起,所以──他就有資格利用笨丫頭了嗎?!這是
理由嗎?這不是理由的理由,他是想拿來說服誰?!
「不」聶斐然攥緊了拳頭,黑眸倏地閉了起來。
娼微微一笑,水目無波,平靜如古水。
良久良久,聶斐然才睜開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娼,眼神裏某些意味晦澀的光
芒越來越亮,亮的幾乎令人無法直視。
娼也安靜地任由他看,粉唇抿成一條直線。
然後,聶斐然輕輕逸出一聲歎息,将她的小臉攬緊懷裏,低聲道:「是斐然
哥哥錯了,以後不會了,娼兒不喜歡,就不作吧。」
聞言,小臉頓時漾起甜美可愛的弧度,娼伸出兩隻小手捧住聶斐然深邃的臉
龐,湊上嬌嫩的小紅唇,輕輕在他頰上印上一個香香的吻,霎時間,也許是錯覺,
也許是真的,聶斐然隻覺得車内傳來奇異的芬芳,似是牡丹,又似清蓮,能勾走
人的魂魄。
呵呵,他對她自稱斐然哥哥,而非聶大哥。
他已經完全把她和笨丫頭重疊了。
這樣很好。
娼對著他笑,小嘴咧的開開的,大眼裏閃耀著天真的異彩,唇瓣誘人的輕啓
著,吐露著妖媚的芳香,水潤粉嫩,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聶斐然終是沒有忍住這誘惑,他隻是猶豫了片刻,便俯首擒住了那紅潤的唇
瓣,靈巧的舌尖探進她唇内,舔遍每一寸芬芳的角落──他很少同女人接吻,即
使是和妻子也極少有如此親密的觸碰,一方面是因爲他天性淡薄,更多的,或許
是因爲心底殘留的愛憐。
此時此刻,他不願去想其他的,隻想要好好吻懷裏的小家夥,舌尖更加深入
她馥郁的唇内,以一種與他形象極爲不符的狂猛吻著她,似乎是想要除去閻性堯
曾留在她身上的氣息。
纖細的五指慢慢爬上他俊美無俦的臉龐,娼輕輕的笑了。
八十五、無愛之戰(33)
這副畫面著實美得不可思議。
嬌小美麗的少女被緊緊嵌在俊朗高大的男人懷中,他修長有力的雙手捧著她
小小的臉蛋兒,溫熱的薄唇輕含住她的吸吮舔咬,兩個人之間蔓延著說不盡的濃
情蜜意。
前頭開車的司機目光癡迷的盯著後視鏡──怪不得他,任何人在見到這樣唯
美夢幻的畫面都會移不開眼睛的。可數秒後他突然從神魂颠倒中回過神──他家
少爺不是已經結婚十年了嗎?少夫人還爲他生了個小少爺哩!雖然說有權有勢的
男人女人多很正常,但是這要是發生在他家少爺身上,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麽些年來,他可是從沒見過少爺對除了少夫人之外的哪個女人如此和顔悅色過
的。
娼百忙中分出一眼瞟了司機一下,那水汪汪幹淨清澈的不得了的眼睛,讓年
過四旬的聶家司機臉一紅。他迅速轉過頭去,順手按了按鈕,将前座和後座分開。
算了,這些事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下人操心的,隻要少爺高興,随他怎麽做
都可以。更何況這個小姐和他們家少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相比較少夫人而
言,他反而覺得娼小姐更好一點!
聶斐然原本吻得十分投入,連捧著娼小臉的雙手都沿著她雪嫩的雙頰下滑,
輕輕探進她的衣襟内──她似乎偏愛白色,無論何時都是一身白裙,缥缈美麗的
像個仙女。
娼猛然打了個寒顫,牛奶般的肌膚浮現出一層清晰可見的雞皮疙瘩。
這般青澀的反應聶斐然低低的笑了,大手毫不客氣的罩上她的一抹粉嫩。他
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渾身充滿了欲念,迫切的想要撕開她才衣服一逞獸欲──可
她是那般纖細柔弱,他又哪裏舍得欺負她?
尤其是在她睜著一雙天真大眼迷蒙的看著他的時候,老天,真是該死的誘人
極了!
掌心下的觸感柔軟美好的不可思議,滑膩而又充滿彈性,從上往下俯瞰下去,
聶斐然幾乎能夠看到那被他扯得微斜的衣襟内,雪白凝脂般的美麗肌膚。
娼的小嘴在他唇内輕輕的呼吸著,小臉因過久的吻顯得異常绯紅靡麗,一時
之間,清澈純美的天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嬌媚如花風華絕代的小女人。
聶斐然努力平穩下自己的粗喘,老天,他從沒有如此失控過!在嘗過她的絕
美滋味後,他甚至懷疑他還能不能給妻子正常的夫妻生活!
等等,妻子?!
他怎麽忘了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個XX歲大的孩子!
他這麽做,不僅是在侮辱亦翩,侮辱自己,更是在侮辱娼!
額際狠狠地抽搐起來,聶斐然倏地收回猶在娼身上遊移的大手,沈斂了眸子
粗噶的喘息著,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娼那麽小,不懂這些,她
絕不會勾引自己,那麽,是自己的問題麽?自己對娼──有了非分之想?!
聶斐然拒絕去想這個可能,他怎麽也不願相信,與娼相識不過一個月的自己,
會這麽快就把對妻子的愛淡化,甚至還爲另一個女孩動心!這對自制力超群的他
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本就是那種不愛則已,一愛就必定矢志不渝的男
人,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自己愛的人是喬亦翩,雖然沒有濃情狂愛,但誰說每對
夫妻之間都要愛得轟轟烈烈呢?
可是,今天,僅僅是一個吻,僅僅是閻性堯的出現,他就動搖了!
娼水目泛霧,茫然的凝視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抽身離開了。
聶斐然猛地捧住她的小臉,低低的道歉:「娼兒,對不起我──」
娼伸出小手倏地點住他欲言又止的薄唇,微微一笑,刹那間翠微紅遍的嬌媚
妖娆,她輕啓朱唇,柔聲問著:「斐然哥哥,你忘記了,你答應要把心給我的。」
聶斐然猛地一愣,把心給她?!
*********************************
八十六、無愛之戰(34)
他,答應過麽?
聶斐然,茫茫然的眯起黑色的眸子,神情迷離,就像是身在一團迷霧之中,
撥不開,也見不到邊。
霧裏,他隻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隔著蒼涼的空氣,對他呵呵笑,聲音清脆
的像是天使,遙遠的宛如相離幾千年。
她說:我也不想嫁你了。
她說:十年了,你也不記得我的模樣了吧?
她說:你的心,該給我了吧?
他親口答應過的,要将欠她的心還給她,他親口答應過的。
聶斐然顫抖著大手撫上娼柔嫩的粉頰,黑眸裏暈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水霧──
淡漠冷薄的他,實在是很少這樣外露情緒。「笨丫頭?」
娼握著他的大手貼著自己的頰,依戀的磨蹭著,像隻撒賴的小貓咪:「斐然
哥哥,我不是笨
丫頭,我是娼。「
「娼」聶斐然喃喃地喚著娼的名字,然後猛地将她摟進懷裏,「娼兒、娼兒、
娼兒」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裏充滿了痛苦與掙紮,喉嚨裏還發出
細微的嗚咽聲,就這樣摟著她,俊臉埋在她的頸窩,盡情宣洩著這麽多年來的愧
疚與悔恨。
娼溫柔的輕輕拍著他的背,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隻似是吟唱般的說道:
「哭吧,哭過就好了,哭過了,你也就可以開始接受魔鬼的審判了把你這麽多年
來的眼淚都流出來吧,呵呵」這淚,是爲了那個蠢貨流的麽?
可是,她已經不需要了呵!
笨丫頭已經死在蛇蠍遍布的地獄裏,死在妖魅叢生的阿鼻底了,重生的是娼,
而笨丫頭,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她曾經心愛的男人的眼淚,對現在的娼
而言,也不過是遊戲中的調味料罷了。
你要一個沒有心的人,如何再去柔軟?
水潤邪魅的大眼輕輕瞟向遠方,帶著些許無情無義的笑。娼低下頭去,讓聶
斐然的眼睛對上自己的:「斐然哥哥,你知道的吧?娼喜歡你。」然後,她輕輕
摟住聶斐然的脖子,将小臉擱在他的肩頭,語氣迷離,「你呢,你也是喜歡娼的
吧?那,把你的心給娼可好?」
聶斐然緩慢地,卻是堅定地反手環住懷裏纖細柔弱的身子,低低的應聲:「
好。」
此刻,他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有了妻兒,也忘記了自己背負的責任和身份,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眼裏心裏,都隻容得下娼一個人。
娼知道他并沒有把她和笨丫頭混爲一談,這個男人的自制力著實不是一般的
可怕,若非牽扯其中的是他挂記十年的人,再加上面前是她,他絕不會如此輕易
的就被打破心防,從而徹底成爲她的俘虜。
可,那又怎麽樣呢?她是娼,她從來不在意使用的是怎樣的方法,她隻要達
成目的。
聶斐然注定是她的囊中物,這一點誰都别想扭轉。聶騰優,将是她最好的祭
品,而喬亦翩嘻嘻,她會慢慢和她玩下去,把她曾賜予她的,重新的,千倍萬倍
的付諸於她!
柔柔的倚進聶斐然懷裏,娼輕輕一笑,唇畔滿是無盡開懷。
呵,你問她是誰?
她是娼呀!
八十七、無愛之戰(35)
看見丈夫無比親密的抱著那個女孩子下車的時候,在門口焦急等待著的喬亦
翩終於有了危機意識了。
其實,這種不安以及恐慌她在第一次見到娼之後就有了,隻不過那時候她自
信於丈夫對自己的愛,以及自己在聶家不可動搖的地位,也就沒怎麽往心裏去,
所以,那時盡管覺得娼這個女孩子可能很危險,她還是沒有做第一手的防範。
結果,晚了!
就那麽一刹那的疏忽,居然就造成了難以收拾的後果!她的丈夫──變心了!
不要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如此敏銳并且準确。日日夜夜共
度十年的枕邊人不愛自己了,她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呢?
隻是,這是怎麽發生的?
僅僅隻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怎麽會這麽快就愛上别人了?!喬亦翩拒絕
相信這個事實。
女人都是這樣,永遠不會在第一時間相信丈夫的出軌,并且極力的想要挽回。
而喬亦翩,并不一般女人。即使不相信這個事實,她也會做好一手措施。因
爲她很清楚,無論比什麽,她都是娼的手下敗将。論家世,她不過是一家普通中
型企業的老闆千金,而娼,則是享譽全球的「金融」财團的公主;論相貌,她雖
然美麗嬌豔,堪稱上流社會知名的美人,卻不敵娼的傾世純淨,淡雅無雙;論年
紀,她已三十又七,而娼,正值芳齡,風華正茂,正是最最風華絕代的時期。
沒有了聶斐然,她拿什麽和娼争?!
娼不是以前那些對聶斐然有非分之想,拼了命的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那
些女人,她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她們要錢亦或要人,從而各個擊破,讓她們再也不
敢心存不軌。可娼不一樣,她不是那些奮力想要攀上聶斐然的女人,相反地,就
算到現在,喬亦翩也不敢說她對娼能夠了如指掌,能夠知道娼的目的是什麽,想
要的又是什麽。
絕不可能是錢或者是地位,聶氏或許在常人眼裏已經是富可敵國,可和「金
融」比起來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所以,娼要的,隻有聶斐然這個人。
真要争的話,自己是肯定輸定了的,要像以前那樣毀掉那些愛上聶斐然的女
人一樣毀掉娼,這不可能,何況她也不敢。即使有可能做的天衣無縫,她也不敢
冒這個險。
「金融」财團的勢力太龐大了,無論如何,對娼下毒手這樣的事情,喬亦翩
是絕對不敢做出來的。
可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丈夫被搶走,然後等待離婚,被趕出聶家不,這她更
加不能接受!
她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絕對不可以沒有聶斐然!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男人,誰也别想搶走他!
這麽些年來,從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得到聶斐然的青睐,原因也并不全然是聶
斐然對婚姻的忠誠以及對自己的愛,而是他心頭有個洞,那個洞,不容許他再對
别的女人動心。所以,即使聶斐然對自己的愛并不是那麽深,喬亦翩也從不覺得
落寞。隻要聶斐然屬於她,那麽愛得不深也沒關系。
可是現在他怎麽就愛上别的女人了?!
他不對那個人愧疚了嗎?他不後悔了嗎?他的心防被打破了嗎?如果是,做
到這些的人爲什麽不是她這個妻子,而是另一個相識僅僅一個月的女孩子?!
當年那個挑起她最大危機意識的女人已經被她完美的毀掉了,現在,又要來
一個了麽?!哼,不管是誰,隻要是和她搶奪聶斐然的女人,她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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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無愛之戰(36)
如此複雜的思緒,喬亦翩僅僅在數十秒内就全部準備完畢,在一切都還沒有
攤開之前,她絕不會流露出自己的不安與算計──那樣隻會讓丈夫的心離她愈來
愈遠。這種蠢事,她絕對不會去做。
現在,她隻需要繼續表現出自己的溫柔大方,雍容華貴就可以了。
作爲聶家的少夫人,她一向都是上流社會社交圈出了名的名門貴婦,姿态優
雅儀态萬方,從來不會表現出哪裏不足或是孤陋寡聞,自然,容人之心也是不能
少的。
愚蠢的女人對付女人,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喬亦翩很清楚,對一般男人而
言,一哭二鬧三上吊想要挽回,那麽他們是理也不會理你的,可你要是對他們不
屑一顧,他們反而又會像是見了蜜的蒼蠅,死活盯著你不放。
聶斐然不是一般男人,但是若對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也會和所有男人一樣
厭煩不耐,甚至原本就算還有的情分也會煙消雲散。像聶斐然這般幾乎不親近女
人的男子,死纏爛打不屑一顧都是沒有用的,反而以退爲進會更好些。
他終究會是她的丈夫,她一個人的,誰也别想搶走!
爲了表現出她身爲聶家少夫人的大方得體,喬亦翩狀似并沒有看見聶斐然抱
著娼的手,隻是一如既往的露出溫婉柔情的笑意,輕輕地道:「斐然,娼兒這是
怎麽了,受傷了麽?剛剛『閻氏』的總裁打了電話來,說是明天要來接娼兒出去
玩兒,可以麽?」
或許閻性堯可以成爲她的盟友?!
可是閻性堯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古怪乖戾,到時候他會不會再反咬她一口,或
者隻是爲了好玩兒答應與她結盟,從而讓斐然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不,她不能冒這個險,閻性堯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太危險了!就連聶斐
然都不敢說可以完完全全的了解他,又何況是和閻性堯沒有絲毫交集的她?斐然
和閻性堯關系好,可那并不代表閻性堯就能夠接受自己的提議!
與虎謀皮,太不智了!
可是就這樣放棄,她又不甘心。
她愛了聶斐然那麽多年,憑什麽一個娼的出現就要将他從她身邊奪走?他是
她的,這一點無可厚非,誰也不能改變!
閻性堯不能和她聯手,她也不願意和個比自己危險聰明百倍的男人結盟,這
條路行不通,隻能作罷。可要她就這樣放棄,眼睜睜地、忍氣吞聲地看著自己深
愛的男人和另一個女人雙宿雙栖,這絕對不可能!
她不敢動手,不能動手,但那并不代表她就不動手!
這世界上多的人給她利用,何缺一個替罪羊?!
喬亦翩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冷意,快得幾乎看不見,可躲不過娼的眼睛。
娼笑吟吟地看著喬亦翩迅速恢複的溫婉臉色,粉唇噙著一抹莫測高深的笑,
完全不同於她平時嬌俏可人,天真無暇的模樣。
可惜這副模樣沒有多少人見過,即使見了,大家也會認爲是自己眼花了。誰
會相信一個美麗甜蜜的天使會有這樣冷佞的笑呢?
拍拍聶斐然的手臂,娼附在他耳邊小小聲地道:「放我下來啦,人家可以自
己走。」
聶斐然不贊同的看她一眼:「隻剩幾步路而已。」
「斐然哥哥──」娼不滿地鼓起粉腮。
嬌嫩嫩的一聲呼喚,聽得聶斐然渾身酥軟,喬亦翩卻是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八十九、無愛之戰(37)
耐不過娼的撒嬌,聶斐然終究還是将她放到了地上,黑眸充滿憐惜地凝視著
她巴掌大的小臉,摸了摸,這才回過頭對喬亦翩道:「騰優回來了嗎?」在他去
接娼的時候曾讓司機将兒子送回家來。
正問著,一個小小的身子就撲了過來,目标是娼的懷抱,強大的沖擊力直把
娼纖細的身體連連往後撞了好幾步,要不是聶斐然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估計
此刻她已經成了聶騰優小朋友的墊子了。
扁起小嘴,娼很不滿地看著一臉欣喜的聶騰優:「你小力一點嘛~ 」
小朋友也學她扁嘴巴:「對不起。」說著,就拉著她要朝客廳跑,邊跑邊道:
「姐姐你快來,我給你看個東西,剛剛你不在的時候我發現的」
娼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聲,就被聶騰優給拉了走,隻剩下喬亦翩和聶斐然夫
妻二人站在門口。
示意司機将車子開走,聶斐然淡淡地問道:「性堯剛剛打的電話麽?」
「嗯。」她柔柔地回答,美目如水的凝視著心愛的男人,「他還說很喜歡娼
兒呢,我看他們倆郎才女貌,也般配的很哪!」
「他們一點兒都不配!」連思考都沒有思考,聶斐然沖口就是這麽一句,直
到看見妻子驚愕的模樣才發覺自己失控了,黑眸不禁流露出些微的懊惱來。
喬亦翩也是錯愕不已,從她認識丈夫以來,他永遠都是淡漠冷靜的,别說是
生氣,就連聽他大聲說話也幾乎沒有過。她一直都以爲他是内斂到了極緻的人,
卻沒想到他并不是沒有熱情,而是沒有遇到那個能令他感情澎湃心動不已的人!
不,或許娼并不是第一個,如果那個女孩也算的話,娼就是第二個了!
喬亦翩恐怕永遠都不會忘記十年前她提出那個方法的時候聶斐然臉上可怕的
表情。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修羅一樣的冷酷陰森,然後他就厲聲拒絕,可惜最
後事情還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他也再沒有笑過,若不是騰優的出生,她甚至
都不敢想象他還有沒有感情!
悄悄地,喬亦翩握緊了拳頭,眼睛裏閃現過一抹深沈的殺氣。
但是臉上卻依舊挂著溫柔體貼的笑:「你累了是嗎?還是先休息吧,要是真
不想閻性堯追娼
兒的話,隻要把娼兒送回家或者是拒絕掉就好了嘛,看你大驚小怪的,就算
沒有保護好娼兒,『金融』也不會太過責怪你的呀。「她拿這個理由欺騙自己,
甯可相信是丈夫害怕」金融「的勢力從而不敢讓娼認識些外人,也不願相信他,
其實是在嫉妒閻性堯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娼。
她愛得如此卑微,幾乎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他不是也愛她的嗎?爲什麽這
麽快就變了呢?
喬亦翩不懂,也不想懂,無論如何,最後的答案都不會是她想要的。
黑眸漸漸深沈下去,聶斐然抿了抿薄唇,淡淡地道:「他明天要來是麽?」
「是。」喬亦翩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斟酌著出口的字句,「他說不管
你答不答應,都要聽娼兒親口告訴他才成。」
該死的!
聶斐然猛地眯起了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性堯就是不肯死心就對了?
除非他死,否則誰都别想把娼帶走!
「我知道了。」聶斐然微微點了下頭,看向妻子,「走吧,進屋去。」說罷,
自顧自便轉了身走。
喬亦翩咬著下唇默默地看著他修長英挺的背影,他從來都不會想要牽著她,
從來都不想。很快地,她收拾好略顯頹喪的心情,快步走上前,挽住他結實的手
臂,見他看向自己,便露出一朵美麗溫柔的微笑。
聶斐然靜靜地看了看她,也沒再說話,卻也沒用拒絕她。
這樣,對喬亦翩而言,就夠了。
九十、無愛之戰(38)
啊~ ~還真的來了呀~
娼趴在二樓陽台的欄杆上往下瞧,粉唇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對閻性堯的興
趣先褪去了些,倒是對他身邊站著的女孩子興味盎然。
玉雕般的食指摸了摸下巴,她眼含戲谑地望著樓下正彼此寒暄著的人們,露
出一抹颠倒衆生的微笑。
最先看到她的是聶騰優小朋友,在看到她後,他第一個動作就是從母親身邊
的座位跳了起來對著她招手,嘴裏還大聲喊著:「姐姐、姐姐!」
娼對著他笑笑,美眸瞥向坐在主位上的聶斐然,小嘴噘了噘。
一道如火的視線猛地定格在她身上,那熱情勁兒,簡直能把她全身都給燒焦
了。大眼懶洋洋地瞟過去,就見閻性堯正勾著俊美無俦的微笑對著她眨眼睛。這
要是一般女人恐怕早就給電得半死不活了,可娼隻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随後就
别過頭去,擺明了忽視他。
閻性堯也不生氣,隻是笑吟吟地凝視著她。
聶斐然對著她輕輕一笑,招招手示意她下去。
娼摸了摸下巴,考慮了片刻,還是決定乖乖地下去。
喬亦翩最先開口,她拉著那個娼十分感興趣的女孩兒,以一種十分親切的态
度爲娼介紹:「滕秀,這是『金融』财團的大小姐娼兒;娼兒,她叫路滕秀,今
年二十七歲,你們一定會成爲很好的朋友的!」
娼但笑不語,眼神清澄的像水,卻并沒有先說話的意思。
好朋友?是麽?
倒是路滕秀先開了口,她随著喬亦翩的熱情介紹對著娼綻出一朵美麗的笑容,
十分親熱地道:「哎呀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和娼兒一定會好好相處的!」
小手捂住粉唇,娼輕輕一笑,絕美無比的容顔瞬間綻放出無限風情,真可謂
是風華絕代也形容不了那一刻的美麗絕倫,看癡了聶斐然與閻性堯,卻也看呆了
喬亦翩和路滕秀。
直到過了好久,路滕秀才開口打破無邊的沈默,她掙開了喬亦翩的手,熱情
萬分的對著娼道:「娼兒真是漂亮!」
是嗎,漂亮麽?
娼抿唇微微一笑,大眼看向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的聶斐然。後者在接收到她
有些無措的目光後,黑眸一軟,便站了起來,牽住她的手,對著路滕秀道:「娼
兒怕生,滕秀,先坐下吧。」說完就帶著娼落座,兩人離得極近。
外人看起來,就像娼和聶斐然才是一對夫妻似的,路滕秀和喬亦翩反倒成了
令人刺目的外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仍是路滕秀。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好。」擡眼看了看喬
亦翩,柔聲道:「嫂子,我們也坐吧。」
喬亦翩有些茫然地将視線從聶斐然同娼交握的雙手上移回來,不小心卻對上
閻性堯了然且邪佞的黑眸,那裏面滿是對她的嘲笑與譏諷。美顔一紅,呐呐地道:
「嗯。」
水靈靈的眸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娼好奇地大眼在此刻詭異的氛圍中到
處飄,弄得聶斐然頓然無力。
大掌充滿寵溺地揉揉她的青絲,聶斐然淡淡地道:「乖乖坐好,不準搗蛋。」
聞言,娼不滿地看他,卻被一隻大手遮住雙眼。
喝,真把她當小妹妹了呀!
九十一、無愛之戰(39)
怎麽拽也拽不動捂住自己雙眼大手的娼,十分不開心地噘起小嘴兒,氣鼓鼓
地坐在聶斐然身邊,賭氣似的一句話也不肯說。
感覺到她的長睫毛在掌心來回刷動,聶斐然淡淡一笑,道:「你乖乖地坐著,
哥哥就松手。」
萬般無奈之下,娼隻好委委屈屈地點點頭,小腦袋點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聶斐然也是守信用的人,他從善如流地将手從她眼前拿下,改而緊捉住那隻
不安分的小爪子,握在掌心裏,溫熱的大掌将她小得不可思議的纖手包得緊緊的。
見狀,閻性堯滿是興味地挑了挑眉,出口打趣道:「什麽時候斐然你和娼兒
已經到了互稱兄妹的地步了?」假裝沈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後一副被人從夢中驚
醒的樣子,「這樣一來我要追娼兒的話是不是就容易多了?不向自家哥們兒你還
向著誰?」話是這麽說,可他的眼裏分明沒有一絲笑意。
薄唇微啓,剛想說話,就被坐在左手邊的喬亦翩搶了過去:「那是當然,隻
要娼兒不反對,斐然當然會幫著。」
娼投去好奇的一瞥,水潤柔媚的大眼眨呀眨,不以爲然地聳聳肩。
路滕秀也跟著幫腔:「我看閻大哥和娼兒也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呀!」
大眼更加興味盎然了,娼笑笑,粉唇漾著可愛俏皮的弧度,似乎完全沒在意
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有眼底幾不可見的一抹紅光,昭示著她的心情即将走入低谷。
呵閻性堯,還真是個人精哩~
可惜,他碰到的是娼,不是一般女人。他即便再聰明,再會利用人,再能看
透人心,也終将栽在娼的手上。
啊無聊了這麽多年,總算是有點事能勾起她日漸無趣的心了呀!娼懶洋洋地
往一旁
歪,準備靠到沙發那頭去,光明正大的,她可不想做喬亦翩與路滕秀的眼中
釘肉中刺。
誰知道就在她歪倒的一瞬間,原本握著她小手的大掌,兀自轉了方向,直接
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然後大喇喇地将她揣進懷裏。
扁起粉嘟嘟的小嘴,娼奮力掙紮露出小巧的腦袋,粉不滿地看向聶斐然:
「斐然哥哥不是好
人!「
聶斐然好笑地瞥她一眼,空出另一隻手刮刮她俏挺的鼻尖:「我哪裏不是好
人了?」又供吃又供穿還兼職伴遊,她的哪一個要求他沒滿足,這丫頭還敢說他
不是好人?!
娼哼了一聲,孩子氣地别過小臉不看他。
兩人就當著衆人的面打情罵俏,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氛圍蕩漾在整個客廳。娼
依偎在聶斐然懷裏的畫面是那般和諧般配,似乎他們天生就是屬於彼此的。而其
他幾人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閻性堯是邪中帶冷,路滕秀是嫉妒憤恨,喬亦翩則
是視而不見,隻有一直安安分分待著的聶騰優小朋友一臉歡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客廳裏再也沒人開口。
喬亦翩面上依舊溫婉平靜,誰也不知道她心裏早已恨得肝腸寸斷!她的丈夫,
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在她面前,就這樣毫不避諱地摟著另一個女人,而且,
一點解釋也沒有!藏在身下的雙手握得死緊,修剪漂亮的指甲早已深深刺進柔嫩
的掌心。
唯有疼痛,才能讓她平靜下來。否則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維持這副波
瀾不驚的表情──天知道她心底有多恨!
水目靜悄悄地瞟向一旁嫉妒形於外的路滕秀,這女人從十年前就一直想要聶
斐然,或許這會是個好的棋子也說不定
隻有閻性堯,仍舊邪佞地凝視著娼,對她同聶斐然的親密完全不以爲然。他
要的是娼這個人,身體上的出軌什麽的,他并不是很在意。總之,無論如何,到
最後,娼都會屬於他的!否則也就枉費他煞費苦心在暗地裏引著路家人回來了!
九十二、無愛之戰(40)
是夜。
娼雙手環胸立在一棟别墅主卧室的窗外,神情戲谑地看著房内淫靡淩亂的一
幕:纖細姣好的女子渾身赤裸著趴在酒紅色大床上,一根白色皮質薄繩在她身上
打了數十個結,繞在豐滿誘人的胸部上系成一個心型,整個人被綁得非常有美感。
充滿了誘惑的意味,柔弱而又能勾起人心底最陰暗的想要淩虐的欲望。
白皙的翹臀高高地仰著,露出已被潤澤的潺潺的私處,此時,伴随著埋在體
内的成人用具,一絲絲花蜜就像是流水一般傾瀉而下,紅豔豔的朱唇大聲吐出淫
蕩的吟哦,一下下,一聲聲,絕對能酥到男人的骨頭裏。
可惜的是站在床畔的高大男人仍舊是一臉不爲所動的邪佞,隻有深邃的眼眸
裏透出些許無趣。
啊~ ~ 這個變态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喜歡玩這個呀!
粉唇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娼緩緩落地,沒有人察覺到她已經進入了整個淫
靡浪蕩的房間。女人仍在浪叫,男人仍在旁觀,絲毫沒有上前安撫滿足的意思。
「哈~ 閻先生,好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愛SM哇!」在觀戰數分锺
後,實在覺得沒什麽好看的娼終於開口了,她懶洋洋地站在那兒,一雙桃花眼不
疾不徐地看著床邊的一對男女,眼底滿是百無聊賴的神色。
閻性堯一驚,随即迅速轉過頭,見是她,不由地錯愕起來:「娼兒?!」她
是怎麽來的,不是不願意到閻家來麽?
娼笑吟吟地行了個公主禮,大眼閃耀著莫名的光彩:「可不就是我?」
沒有注意剛剛她究竟說了些什麽,閻性堯隻有一個念頭──立刻把床上的女
人踢出去!絕對不可以被娼兒看見!
正想動作,娼就出聲阻止了:「好啦,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會不清楚麽?」
視線徐徐地轉移到因有人闖入而一臉羞赧,卻因此加大了敏感度呻吟聲更爲淫蕩
的女人臉上,「哎,你就不能有些新創意麽,看起來你好像仁慈多了,以前你可
沒有這樣善良過。」居然隻玩了束縛,沒有皮肉之痛。
黑眸倏地瞠大,閻性堯有些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些什麽,原本純潔的宛如天使
的人兒爲何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娼踩著優雅的步伐向他走近,邊走邊啧啧有聲的感歎:「你的技術倒是更加
出神入化了,瞧這繩子綁得,真是太完美了。」充滿了藝術感,她給他打個九十
分。
女人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眼睛閉得死緊,眼看即将到達高潮,
很顯然,有人觀戰令她身體的敏感度增加了。
「乖,好孩子,你先睡一會兒吧。」娼笑盈盈地摸摸那因爲高潮而有些茫然
的美麗臉龐,語帶魅惑的柔聲勸哄,女人很聽話,立刻便睡了過去,嬌豔的私處
猶然滴著透明的粘液。
閻性堯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超出了人類常識的一幕,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安的
預感。這種感覺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他向來乖戾嚣張,壞事做了一籮筐,哪裏
有過這樣極度恐慌的感覺?!
娼仍舊巧笑倩兮,粉唇漾著的弧度越來越高:「你瞧你,還是喜歡年紀小的
孩子,這女孩兒看起來頂多剛成年,也虧你下得去手。」語氣裏滿是熟稔,似乎
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密友似的。而且,她竟然稱這個看起來比她還要大上幾歲的女
人爲孩子?!
啊啊,看樣子他被她吓到了哩!
素手一伸,勾住男人的衣襟,粉嫩的唇瓣湊近他耳畔,帶著些許媚意天成的
蠱惑,像是淬了毒的蜜糖:「你怎麽能不記得我呢?難道你忘記了」笑意加大,
罂粟般的冰冷妖豔,「我們之間還有過一個孩子呢!」
九十三、無愛之戰(41)
什麽?!
驚愕,是閻性堯唯一剩下的情緒。
他瞠大了狹長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瞪著面前一臉嫣然巧笑的娼,一種不祥的
預感從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向來風流無情,玩過的女人不知凡己,但是他一向都非常的小心,防護措
施做得絕對是滴水不漏。别說孩子了,就連精子那些女人也别想偷走!
唯一一個和他有過孩子的,隻有那個女人
黑眸愈發顯得錯愕,閻性堯緊緊地盯著娼笑靥如花的面容,薄唇微啓,卻不
知道該說些什
麽。可能嗎?這可能嗎?這怎麽可能!他不信,一丁點兒都不信!
娼揚起魅惑衆生的媚笑,走近他,藕臂勾住他的頸項,紅滟滟的唇瓣依附在
他性感的薄唇旁吐氣如蘭,聲音嬌嫩清靈,滿是笑意:「想起我來了?呵呵」她
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愉悅的光芒,簡直能讓人魂不守舍。
「不可能」閻性堯嘴巴裏這麽說,結實的手臂卻不由自主地挽上她纖細如柳
的腰肢,黑眸漸漸地迷離起來,著迷地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粉嫩唇瓣。那嬌嫩的色
澤宛如上好的布丁,令人有一種想要撲上去咬一口的沖動。
自古美人窩是英雄冢,哪個男人能逃得了佳人的誘惑。君不見纣王爲妲己,
周王爲褒姒,玄宗爲貴妃,吳三桂爲陳圓圓?紅顔一展,江山社稷生命輪回,刹
那間便灰飛煙滅。
「怎麽不可能?」娼輕笑,嬌顔微展,素手勾住他剛毅的下巴,輕輕烙下一
吻,眼神戲谑,盡是沒心沒肺的嘲諷,「咱們曾經那麽親密過,你怎麽能在多年
後重逢時認不出我來了呢?」
不待他說話,她便先開了口:「啊,我倒給忘記了,現在這張臉并不是原本
的模樣呵!」纖細的指繞過他的下巴,在絕美的輪廓上劃來劃去,吃吃地笑著,
「怎麽樣,你是比較喜歡我現在這張臉呢,還是喜歡原來的?」
溫熱的大掌鬼使神差地撫上那光滑細膩的粉頰,爲那吹彈可破的觸感失了魂
兒,薄唇低語:「這怎麽可能」一個人即使可以通過手術改變容貌,卻也無法改
變時間帶來的年輪,可是,爲什麽掌心下的這張小臉卻雪嫩柔細的勝似當年?按
道理來講,她明明應該已經三十幾歲了,怎麽可能還擁有這般較之嬰兒更爲嬌嫩
的肌膚?!
還有這張巧奪天工的絕世容顔,是怎樣的技術才能制造出如此一張完美無瑕
的面容?這樣傾世無雙的容顔,怎麽可能是假的?!
她,怎麽可能會是當年那個女人?!
「哼。」娼冷哼一聲,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冷笑,姣美的指尖撫摸著他薄薄
的唇瓣,低聲地,溫柔卻又邪佞地耳語:「你信不信,那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
的是,你擋住我的路了,而我沒心思陪你再玩這場無聊的追求遊戲。知道麽,今
天你将路滕秀引來聶家的事情讓我很不開心。」要不然她也不會纡尊降貴地到這
兒來。
閻性堯是何等聰明的人物,他劍眉一擰:「你的目的是什麽?斐然?」
娼的手指慢慢往下,來到他的脖頸處,輕飄飄地道:「你瞧,不管你再怎麽
難纏,這兒也是你的弱點,隻要」她加大手勁,唇畔的笑意更爲妩媚,「我這麽
輕輕一擰,你的小命可就玩完了。所以,性堯,你應該知道怎樣做吧,嗯?」
九十四、無愛之戰(42)
閻性堯眼神難測地凝望著娼,薄唇翕動,盡管他也是不動聲色就能要了人命
的人物,在此刻的娼面前,也仍是難免心驚。
他不回答,娼也不急,隻是素手撫著他俊美無俦的面龐,芳香的氣息在他唇
畔傾灑:「千萬要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接下來你會怎麽樣哦。」
黑眸更加諱莫如深:「你想要我做什麽?」
「呵呵。」娼開懷低笑,清脆的笑聲幾乎聽癡了他的耳。「你能有什麽用處,
你能做到的,我又怎麽會做不到?你隻要不來礙我事,咱們一切好商量,嗯?」
非常柔和好商量的語氣,卻令人無法忽略蘊含其中濃厚的威脅意味。
「我不相信你是她。」閻性堯蓦地眯起狹長的黑眸,從齒縫中迸出一句問話,
「在那樣的處境中,沒有人可以掙脫。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娼拍拍他的臉頰,笑得漫不經心,「更何況她當時還是一
個瘋子?哼,性堯,你這麽聰明,怎麽不明白一個人越是恨,就越是有毅力呢?」
瘋了又如何,現在她還不是高高在上俯視這些肮髒卑微的人類,誰能奈她何。
「你的意思是──她沒有瘋,而是裝出來騙我的?!」迄今,閻性堯仍是不
願意相信娼口中隐含的另一層意思──他不相信娼會是當年那個女人,一點也不
信!一個是被人背叛抛棄的可憐蟲,一個卻是嬌養高貴的大小姐,這兩個人怎麽
可能會是同一個人,且不說年齡外貌上的差距,僅僅是身份,就不可能有交集。
誰會相信一個被賣進紅燈區的女人會成爲舉世聞名的大财團的公主?即便是
童話也不可能如此沒有邏輯。
娼狀似無奈地搖搖頭:「怎麽會呢,她瘋不瘋你不是最清楚的麽?她确實是
瘋了呀!」今晚她心情好,就勉爲其難爲他解解惑,「難道你忘記她是怎麽瘋了
的?可是你活生生把她給逼瘋的呀!」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打皺平靜湖面的巨石,登時就讓閻性堯變了臉色。
「啊啊,瞧你這副模樣。」娼捂唇嬌笑,花枝亂顫地依在他結實的肩頭,
「又不是什麽秘密,話說回來,這麽多年你改變了虐待女人的癖好,隻玩不會傷
人的SM,該不會就是因爲了這個蠢女人吧?!」
在她面前,他的一切似乎都無所遁形。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下心理活
動,都無法逃過她的眼睛。
閻性堯閉了閉眼,冷聲否認:「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爲了一個卑賤的女
人感到愧疚!
「好吧。」娼也不爲難他,反正對她而言是不是也沒啥差别,她隻不過是好
玩兒才說說罷了,「那,你怎麽解釋第一眼看到我就想得到我呢?」見他想說話,
先一步道:「可别跟我說什麽一見锺情呀我長得美呀或者看上『金融』的強大勢
力之類的話,我可不信。」
沈斂的眼眸悄悄掠過一抹赧然,幾乎令人無法捉摸,卻逃不過娼的眼睛。
「承認了吧,性堯。」娼優美的指尖在他俊美的臉龐遊走,劃著漫不經心的
小圈圈兒,「你喜歡我,是因爲當年你愛上了那個蠢女人,對不對?我身上有著
你初見她時的純真無暇,一模一樣,甚至較之她更爲潔淨的氣息,你怎麽可能不
愛呢?」
如玉的手指點住他想要說話的薄唇,「性堯,你隻能乖乖地聽從我的話,不
能有絲毫異心。」否則,她會親手将他的心髒,挖出來。
閻性堯,終究是她手中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罷了。
九十五、無愛之戰(43)
陽光溫暖灑落的日光室裏,擺著一張水晶方桌,桌上放著上好的英國皇家紅
茶,以及用來調味的奶精方糖,旁邊的小碟子裏還有幾塊精緻的小糕點,這是一
個非常适合喝下午茶的時間,懂得享受的人絕對不會錯過。
娼舉止優雅地端起骨瓷茶杯,謹遵進茶禮儀,一步一步慢慢地做得不厭其煩,
每一下都好像是最完美的樣本,足以成爲萬千大家閨秀的表率。
她氣定神閑地品著茶,水眸沈斂宛如湖水,不焦也不噪,靜等坐在對面的人
說明來意,否則這個可以養成的習慣豈不白費她一番功夫。
其實要是真刀實槍的來,哪裏用得著這樣費心,她隻要動動小手指頭就能讓
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打死都無法翻身,何須這樣浪費時間陪著他們周旋玩鬧。
隻不過,慢慢來才能給予她好玩兒的感覺呵,倘若一開始就表明來意與身份,
那麽又有什麽能讓她提起興趣的呢?
日子實在是過得太無聊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因爲無聊而暴斃的。
就在娼斟著茶神遊天外的時候,一直坐在她對面,神思凝重的路滕秀遲疑地
開口了:「娼兒姐姐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娼但笑不語,水漾的大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靜待下話。
姐姐這個稱呼倒是有趣。
「我想問的是娼兒你對亦翩嫂子的感覺怎麽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路滕
秀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問出口來的。
粉唇輕抿一口茶水,高貴優雅的儀态簡直令人自慚形穢:「我覺得亦翩姐姐
很好哇,滕秀姐姐這麽問是爲什麽?」好無辜好天真的反問,擺明了就是一副被
嬌養在深閨裏的千金大小姐模樣,什麽也不懂,純潔的像是天使。
「隻是問問罷了。」路滕秀連忙扯出一抹笑容,眼裏多了一絲探究:「可是
在姐姐看來,娼兒似乎和聶大哥走得很近哪!聶大哥待你很好嗎?」
粉顔一展,頓時露出千嬌百媚的絕美笑靥,「是呀,斐然哥哥對娼兒好得不
得了呢!」那模樣,那語氣,就像是一個拿到了心愛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兒般惹人
疼。
斐然哥哥?!
再一次聽到這個稱呼,路滕秀的心狠狠地絞在一起。這麽多年來,除了那個
女人,他何嘗準許人稱他爲斐然哥哥?!
心下一痛,可面上仍要維持著雲淡風輕:「那就好,我還擔心娼兒在聶家會
有什麽不開心呢,聶大哥對娼兒好,我也就放心了。」完全不想想自己是站在怎
樣的立場上說這樣的話,更不去思量聶家如何待客,關她路家人何事。
娼很給面子的微笑:「是。」
「娼兒很喜歡聶大哥嗎?」路滕秀繼續旁敲側擊,最終的目的卻始終沒有說
出來,用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來涵蓋最想問的。
「喜歡。」粉嫩的嬌顔綻出羞赧的笑意,桃頰立刻染上美麗的酡紅,在陽光
的照耀下,渾身都仿佛被嘟了一層金粉,光亮聖潔地令人不敢直視。「斐然哥哥
是娼兒最喜歡的人了!」
「那,娼兒想要永遠留在聶大哥身邊嗎?」路滕秀的笑容顯得有些幹澀,卻
還是啞著嗓子問出了口。
這個問題倒是有趣。
娼的興緻被勾了出來,終於有心思陪路滕秀攪合而非随意裝天真敷衍了事了。
大眼滴溜溜地一轉,秋波似的明亮了室内:「隻要斐然哥哥願意留,娼兒當然想
永遠留在他身邊。」語氣甜美嬌糯,蜜糖似的誘人。
九十六、無愛之戰(44)
路滕秀臉色一變,雙手陡地握成拳,眼裏迅速閃過些什麽,但她很快便将激
動的情緒壓了下去,依然綻出朝陽般的笑:「呵呵那很好哇,我想聶大哥肯定也
願意将娼兒永遠留下來的。」
娼也笑出一臉天真無邪:「嗯,斐然哥哥就是這麽說的!」哇哩咧,嘴巴上
說聶大哥很願意,心裏怕是咬牙切齒将她恨得牙癢癢了吧?簡直是口不對心啊。
啊啊,典型的惡趣味哇,明明知道人家恨不得将自己碎屍萬段,偏偏就是要
在人家面前到處晃,非弄得人睚眦欲裂不可。
沈浸在自我思緒中的路滕秀哪裏能注意到娼眼底一閃而過的流光,兀自思索
著将情敵打倒的辦法,連門外又走進一個人也未曾注意,若非娼扯了扯她的袖子,
估計到現在也還在神遊天外之中。
「亦翩姐姐。」娼優雅地端起骨瓷杯示意了一下,尊貴的神态如公主般令人
不敢直視。
沒人會覺得她這樣的行爲無禮,因爲她有這個本錢,有這個資格笑傲於世人
面前。她就是高高在上給凡人仰視的,誰都不能折了她高傲的脊梁。
喬亦翩笑得溫婉,絲毫沒有表示出一絲一毫對於娼在聶家卻對自己這個女主
人平淡以對的不滿。她隻是笑意盎然的在沙發上坐下,細細地看了看紅茶,才贊
道:「娼兒果真會享受,這茶嫂子還從沒見過呢!」
娼一向喚聶斐然爲哥哥,喚她爲姐姐,可這次,喬亦翩卻自稱爲嫂嫂,明顯
的捍衛主權意識擺在了台面上,再加上高雅溫柔落落大方的爲人處世,就差沒面
對面地宣告:聶斐然是我的丈夫,你這隻狐狸精給我滾遠點兒!
這也是喬亦翩最大的顧慮,先不論聶斐然對娼極度的嬌寵溺愛,隻說娼背後
龐大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勢力,她就不能在台面上表現出對娼的不滿,即使她再恨,
心底有再多的報複修理手段。
「亦翩姐姐沒見過也是應該的。」娼微微一笑,舉手斟茶,每一下的動作都
好像是畫裏的人兒,完美得令人不敢置信。「這是斐然哥哥陪娼兒專程回家拿來
的,是哥哥們爲娼兒做的,姐姐有興趣的話,要不要也嘗一些?」說著,便以著
絕對優雅絕美的姿勢将茶杯遞過去,笑意盈盈地凝視著也是一臉微笑的喬亦翩。
不得不說這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喬亦翩本就是城府極深的人,勾心鬥角
慣了,也一向都是玩心計的高手。可遇到娼,她就猶如被拔了爪子的貓咪,隻能
裝模作樣的吼一吼叫一叫,真要讓她傷人了,她才會發現,自己的爪子早就沒了。
所以,即使她心裏百般怨毒,也還是大方的接過茶杯,淺飲一口,在察覺到
紅茶極醇極香的味道後,心裏的痛苦又增幾分。她的丈夫,她的枕邊人,她最愛
的男人,認識十幾年,即使是最深愛的時候,也不曾爲她如此上心過,如今卻對
一個認識不過數月的女孩兒掏心挖肺,這要她情何以堪?!
她怎麽能不怨,怎麽能不恨,怎麽能不将娼處置死地而後快?!
而路滕秀就像是被忽略掉了的人偶般,靜悄悄地待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兩個
女人鬥得好不愉快,心裏想得隻有如何坐收漁翁之利。
喬亦翩覺得和娼在這裏說話純屬浪費唇舌。她一點兒也不認爲和一個嬌生慣
養的大小姐能談出什麽成果來,畢竟娼真的是天真的可以,任何話裏有話的意思,
她完全都聽不懂,一會兒後,喬亦翩也就膩了,尋了個理由後就匆匆起身離開,
美曰其名是去看一下兒子的功課,可天知道,她什麽時候把心思從丈夫身上抽出
來用到聶騰優身上去了。
若非要奠定自己在聶家的地位,使自己聶家少夫人的位子坐得穩當,并傳宗
接代延續聶家香火來堵住公婆的嘴,她絕對不會生出一個孩子來與自己争寵,因
爲是人都看得出來,聶斐然雖然愛她,卻更喜愛他們的孩子。
九十七、無愛之戰(45)
於是整個日光室裏就剩下路滕秀和娼,娼優雅地端著茶杯啜飲,粉唇含笑,
也不說話,氣定神閑地坐在榻榻米上品茶──日光室裏隻有一架榻榻米,是聶斐
然專程爲她量身定做的,全球僅此一家,别無分号。
路滕秀的雙手握著茶杯,眼裏的情緒變幻莫測。
美麗的眸子漫不經心地從茶杯下瞟過去一眼,娼依舊遵循著敵動我不動的原
則,大方高雅的喝茶,神情猶然是一片懵懂的無邪天真,笑意瑩然,在日光室的
門又一次被推開後,她的安靜瞬間就破功了,整個兒就像是看到了什麽寶藏似的
撲了上去。
摟住如蝴蝶般撲到自己懷裏的小人兒,聶斐然扯唇輕笑,「看到我,這麽高
興?」
娼揚起小臉,皺了皺俏挺的小鼻尖,「那當然,娼兒最喜歡斐然哥哥了!」
說著,還不忘雙手用力抱緊男人的腰,以示自己所言非虛。
聶斐然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溫暖柔軟,他淡淡地揚起一抹微笑,伸出大手,
一隻攬住她,一隻摸摸她的小臉。
若不是路滕秀一聲聶大哥,他根本就沒注意到房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黑眸淡淡地流轉過去,聶斐然習慣性地有禮卻又生疏地颔首,表示打了招呼,
「滕秀,你怎麽在這兒?」
多麽無心又敷衍的一句話,卻是路滕秀夢寐以求的問候。即使聶斐然話裏的
意思是她不應該出現在這兒,但是她甯可自欺欺人的認爲他其實是在問候她,畢
竟他們一年也難得見幾次面。
「聶大哥,你的工作做完了嗎?不要忘記身體健康也很重要啊,要不待會兒
我給你下廚做幾道有營養的菜補一補吧,或者煲個湯也行,我的手藝很好的──」
話未完,便被聶斐然優雅地打斷:「不用了滕秀,你來聶家,就是聶家的客
人,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再說了,還有廚師呢。」看似關心問候,卻蘊藏著
無窮無盡地疏離冷漠。他對外人一向如此,溫文有禮,看似如陽光普照大地,可
是一個真正溫柔的男人怎麽會沒有人敢同他說上半句戲言呢?
路滕秀露出美麗卻略顯難堪的笑,她有些無措地雙手交握著,說話也不再那
麽流暢:「嗯,是我、是我沒想到,對不起」
她以爲聶斐然會出聲安慰她,卻沒想到他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襲上心頭,在他眼裏,她終究是個外人呵!不管有沒有
那個人,不管有沒有喬亦翩,她都是個外人
娼自然是把一切盡收眼底,可她又怎麽會表現出來,别人痛苦與她何幹,更
何況還是路滕秀這個女人。於是她仍是一派天真口吻地雙手勾住聶斐然的脖子,
做出無比親昵的姿勢,粉唇送出稚氣的笑容:「斐然哥哥,我昨晚看了本食譜,
待會兒讓我去大展一下身手,好不好?」語氣嬌軟甜糯,真是令人恨不得将她疼
到心坎兒裏。
修長的指刮刮她的鼻尖,聶斐然疼寵地捏捏她粉嫩嫩的臉蛋,語帶溺愛:
「娼兒肯定會做得很棒。」語畢,還俯首在她粉唇上烙下一吻。
「嗯!」娼用力點頭,像隻快樂的小鳥似的拉著聶斐然就往外走,「走啦走
啦,斐然哥哥你要陪我一起哦!」
他自然是颔首表示一定跟随公主殿下的腳步,谄媚的模樣好笑地令人不敢置
信。
在娼銀鈴似的笑聲傳揚開來的同時,也有一個傷心人芳心驟然破碎,裂成千
千萬萬片,鋪灑一地。
他怎能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攜著另外一個女人離去?他怎能無視她多年來癡心
不改的愛憐,懷擁另一個女人,将應該屬於她的溫柔寵愛,盡數轉與他人?他怎
麽可以!
愛沒有使她升華,學會奉獻與贊美,而是在心底埋下了惡毒的荊棘,靜靜地
等待著對的時機,發芽,成長,然後,刺傷一切她嫉妒憤恨的人。
九十八、無愛之戰(46)
其實所謂的商業晚宴真的是非常的乏善可陳。無非就是一群色欲熏心滿心滿
眼都是利字當頭的商業人士攜著各種各樣的盛裝美女在一起拼錢拼酒拼魅力的無
聊活動,聶斐然向來不愛參加這樣的宴會,總覺得髒。
但是這一次,是娼要求的。
大手緊攬著纖細的柳腰,黑眸凝在那張絕美無瑕的面頰上,對周遭男男女女
的觊觎視而不見,喔不,準确地來說是對女人們視而不見,卻對那些大膽偷看著
娼的男人們露出森冷的笑容。
所有人都知道,聶斐然是很少笑的,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也就是有人要倒黴
的時候了。所以,正常情況下,在看到聶斐然難得的「珍貴」笑容時,大家都會
趕緊将眼睛撇開,不敢再看下去,這一次卻不然,雖然還是會害怕,但是一個個
的眼珠子就像是黏在了娼的身上,即使是被恐怖的聶斐然盯著,也舍不得移開視
線。
聶斐然總不能一個個将他們的眼珠子給摳出來──雖然他是很想這麽做。
大手擡起,将精緻無雙的小臉轉了個方向,埋進自己懷裏,不讓外人窺去分
毫。
今天的娼,著實是美極了!
一襲酒紅色曳地長裙,忠實地勾勒出纖細卻完美的身材。豐盈的酥胸,不盈
一握的腰肢,修長雪白的美腿,在貼身禮服襯托下更是顯得美不堪言。裙擺處魚
尾的設置令她看起來就好像一尾絕美的人魚,嬌嫩柔弱,卻有著說不出的媚态。
更别提那張美得不像人間所有的容顔。
自制力一向恐怖到極點的聶斐然尚且看得目不轉睛,又何況那些一點兒自制
力都沒有的男人呢?如此這般的絕世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是個男人都會想要去
認識搭讪一下的,哪裏還顧
得了圈著佳人的男人是商業圈裏出了名淡漠難惹的聶斐然。
再加上聶氏夫妻恩愛有加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大家雖對聶斐然充滿占有欲與
保護欲地攬著美人感到些許奇怪,卻也沒怎麽多想。
隻能說,聶斐然的形象實在是好得令人不敢相信。他不和官員勾結,也不和
黑道牽連,更不屑用一丁點兒的不入流手段,像他這般幹淨的商人,實在是聞所
未聞見所未見。於是相對地,人們對他人品的信任度也是不容置疑的。
娼趴在聶斐然懷裏折騰著,想要将小臉露出來,可是男人的手結實堅硬的像
是老虎鉗子一樣,雖然不會弄疼她,卻也絕對掙不開。
她嗚咽著小嘴,鼓起粉頰,恨恨地隔著白襯衫啃了他的胸部一口,尖利的小
牙令聶斐然猛然一震激靈。
當然不會疼,卻是酥麻地令他馬上就起了欲念。
薄唇緊抿,大手倏地在纖腰處施了力道,讓那纖美的身子更加深入的嵌合進
自己的懷抱,娼馬上就察覺到了身下隔著西裝褲頂著自己的灼熱昂揚,小臉頓時
羞紅──即使兩個人沒有真正的交合過,但是除此之外,也是每個步驟都做過了,
她的身子早就被他摸遍親遍,而他,也早就大方地讓她随意碰觸任何一個部位了。
所以,她當然知道抵在身下的是什麽。數不清有多少次他都這樣抵著她了,可最
後,他也頂多将她親個遍摸個遍,絕不徹底占了她。
「再亂動的話,我就馬上把你拎回去扒光。」沈穩淡漠的聶斐然,難得說出
這樣類似於色情的威脅出來。
因爲小東西要是再蹭下去,他會當場将她正法也說不定!
九十九、無愛之戰(47)
就在幹柴烈火眼看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清雅好聽的男性嗓音陡地傳來。在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大廳中,就好像是一道淙淙的山泉,無比地清亮而又透徹:
「娼兒,到我這裏來。」語氣是那般雲淡風輕,卻是每一個字都不容小觑。
聞言,衆人皆往後瞧去,然後,原本喧嘩的人群瞬間就停止了下來。不僅如
此,他們甚至還自動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讓那個說話的男人走過來!
這男人,稱不上俊美,了不起也就是五官端正而已,要說和聶斐然比,那可
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奇怪的就在這裏,就是這樣一張令人過目即忘的臉龐,
卻有著不下於聶斐然的狂肆氣勢!
雙眸精湛幽深,雖然噙著溫和笑意,展現的卻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冷漠。
唯一稱得上鶴立雞群的,便是他高大的身材,包裹在銀灰色西裝下的軀體精瘦有
力,每一個步伐都充滿了令人震懾的霸氣
這是個極有味道的男人。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是打哪兒冒出來,又是什麽身份來的,他們隻顧著
盯著眼前的一幕看,一個個呆若木雞。
娼水眸含笑──就算他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於是她掰開勾在自己腰間的鐵
臂,巧笑倩兮地走上前去,俏生生地投進男人懷裏,粉唇漾出一抹歡快的笑,
「好久不見了哩,哥哥。」小臉親昵地埋進他頸窩,悄聲低語,「真是沒有想到,
一向讨厭外出的亂也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呀。」還換了張臉哩!
亂低頭給她一記冷硬的眼神,意在他對她的不乖非常的有意見。然後擡起頭
看著身前的聶斐然,微微勾起唇瓣,揚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若非聽見娼喚了聲哥哥,聶斐然是決計不會讓她就這樣待在另一個男人懷中
的,可即便這
樣,他仍是覺得眼前這一幕刺眼極了,恨不得拿槍打爆那男人的頭,将他的
小女人給搶回來。
所以,對於亂淡淡的視線,他也僅是颔了下首,表示打了招呼,随即就伸出
手要娼回到他懷裏。
娼看看這個,又瞄瞄那個,一時之間陷入了無比糾結之中。最後,她還是選
擇了回到聶斐然的身邊,卻被亂一掌勾住腰肢,動也不能動。
她現在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能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的手掌?
於是她隻好從善如流的繼續待在亂的懷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興緻缺缺地瞧著
兩個大男人之間你死我活的争鬥。
見亂不準娼回來,聶斐然微微擰起一邊眉毛,漆黑的眸底開始有某種火花在
閃爍,他大步走上前,卻見亂将娼更緊地摟住,不由地愈發沈怒起來。狹長的眼
睛掃過四周三五成群裝模作樣聊天說話實則借機偷聽的人們,一抹詭谲不由地迅
速掠過:「光總裁大駕光臨這場宴會,想必是有要事吧?『金融』的生意做得越
來越大,真是令人佩服。」
娼訝然地張開小嘴兒,天真的模樣令人打從心眼裏想要愛憐,這男人好狠毒
的心哪~ 居然就這樣大喇喇地将亂的身份昭告天下!
大眼怯生生地瞄向抱著自己仍是一臉波瀾不驚的男人。要知道亂可是老狐狸
中的老狐狸,除了她,向來隻有他算計别人的份兒,哪容得了别人騎到他頭上來?
哦哦,這次可謂是棋逢敵手,有好戲可瞧了哇!
原本倦意漸來的桃花眼瞬間充滿活力,再也不見前一分锺的慵懶。
***********************************
一百、無愛之戰(48)
就如聶斐然所預料的那樣,在聽說這個相貌平凡的男人便是「金融」财團兩
大總裁之一的光時,在場的商業人士一窩蜂似的全都擁了過去,将四周圍得水洩
不通。
各種各樣的要求也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光總裁,請看看我的工廠吧,再沒
有訂單的話我的工廠就要倒閉了呀!」
「光總裁,『金融』這次尋找合夥人的消息已經放出來了,不知可否優先考
慮一下我們?」
「光總裁」
和「金融」攀上關系,絕對是商人們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他們也不管面前
的男子是否會動怒或是不悅,隻一心地想要擠到他面前與他套套交情。畢竟這可
是傳說中最最神秘的「金融」領導人啊!
「金融」曆時近千年,迄今都沒有人見過它的主事者生得什麽模樣。前些日
子聽說兩大巨頭之一的「暗」在一場拍賣會上出現,可惜全程都戴著一方面具,
無法窺得他的模樣。現在又見到了另一名主事者,簡直是三生有幸才能目擊到的
呀。
人們隻顧著往前沖,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平凡的眸底一閃而逝的冷銳精光。
男人們迫切地想要與他拉上線,女人們心急地想要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番,看能
不能有這個好運讓「光」爲自己傾心──即便不能傾心,能被他收爲情婦也足以
令人豔羨不已了!
娼興味地挑眉,水煙蕩漾的眸底閃過一抹笑意,她嬌媚地凝望著眼前的男人,
再瞧瞧四周圍滿了的人群,不由地笑了,「怎麽辦呢,哥哥?」小手反攬住男人
的腰杆,笑嘻嘻地問,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有要幫忙或是不耐煩的意思。
亂微微揚起一邊唇角,不怒自威。淡漠如水的眼神像月華一般卿然掃過四周,
原本黑壓壓一片并交談正歡的人們瞬間鴉雀無聲,整個大廳安靜的可怕,連原本
正在演奏的樂隊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好強大的氣勢!
這是衆人心底唯一的想法。這個男人,雖然看似平凡,但是僅僅一個眼神,
都能将你壓到地底去,一輩子翻不了身。任何人甯願隻身面對世界上最兇猛的野
獸,也不會願意和他相視一眼。
原本想要攀關系或是賣姿色的男人與女人,終於在短暫的狂熱之後冷靜了下
來,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們怎麽可能駕馭得了,怎麽可能從他身上得到一點兒好
處?!不被他反過來吃得骨頭都不剩就不錯了!
輕薄粉色的唇角上揚的笑依舊溫雅謙恭,看似和氣,實則充滿陰戾,一個在
上位,并且掌控著那樣一個龐大的帝國集團的男人,他怎麽可能會是溫潤如玉的
謙謙君子?必要的時候,他比世界上任何一種猛獸都來得危險。
隻不過,野獸沒有他善於僞裝罷了。
那上揚的弧度是如此的惑人,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樣一個面貌平凡的男人也
會有這樣幾乎可以稱之爲傾國傾城的笑容。
優雅地手握成拳放到唇邊輕咳一聲,亂淡淡地道:「娼兒是我琴羽家的公主,
誰要是傷了她,害了她,讓她哭了,惱了,那麽,就都是在和『金融』的琴羽家
作對」說著,黑漆漆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聶斐然,微微一笑,「聶總裁,你應該
聽得懂我的意思吧?」他們家的公主,聶斐然若是想留下,就必須給個交代!
聶斐然何嘗不明白亂的意思,他算是了解了,敢情就是這個男人讓娼兒來的,
然後故意當著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聶斐然甚至開始懷疑是否自己會洩露
他的身份都是男人已經預料好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男人未免有些太
可怕了!
兩雙同樣精湛銳利的眼睛在空中交彙,彼此釋放著足以将人殺死一千一萬遍
的絕命光線。
娼鼓著粉腮,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聊地打了個呵欠。
.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3 13:17
標題:
重生爲娼】(101-150)作者:郦優昙
.
重生爲娼】(101-121)
作者:郦優昙
*** *** *** ***
一百零一、無愛之戰(49)
知曉娼必定對男人之間的鬥争興緻缺缺,亂低頭看了看懷裏揪著自己前襟滿
眼不耐煩的小東西,薄唇輕揚,淡道:「聶總裁,不知可否移步再叙?」
即使彼此看不順眼,但是爲了他們珍愛的小女人,他們必定會妥協。就見聶
斐然微微颔首,當下三人便動了腳步往貴賓室走,而圍觀著的人們也盡數站在原
地,不敢這樣直接跟過去。
短暫的狂熱褪去後,他們想到的不再是和「金融」攀上關系或是和亂說上話,
而是如何能引起亂的注意,從而讓他主動來認識。貿貿然地上前的話,人家不在
意還好,萬一把人給惹毛了,他們誰也承擔不了這個後果哇!
「大家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亂抱著娼落座,将她放到身邊,卻
不準她應聶斐然的呼喚走過去,大手緊锢著她纖弱的手腕,「聶總裁打算如何安
置娼兒?」
聶斐然堅定地迎上他冰冷的眸光,開口道:「我自然不會委屈了娼兒。」
「那就好。」黑眸裏狹長的光彩一閃而過,說出口的話幾乎可以媲美毒蛇的
信子,「既然聶總裁給了我這個承諾,那麽,就請好好照看我家娼兒,否則」平
凡的面孔上陡地升起淺淺的殺意,「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将你和你的家人碎屍萬段。」
聽了這番軟中有硬的話,聶斐然并沒有驚慌或是害怕,隻是淡淡揚起唇瓣,
「這個我自然知道,光總裁請放心。」
一直沈默著的娼卻突然有些激動的開口了:「我不要!」
亂低頭,擰起眉頭,頗爲不贊同地盯著她:「娼兒不要什麽?」
她扁了扁粉唇:「斐然哥哥已經結婚了,他不可能再娶我的。」說著,小扇
子般的羽睫扇呀扇的,似乎有著無盡的委屈,蔓延在眸中的淚水晶瑩剔透,搖搖
欲墜,可她偏生就是倔強的咬緊了嘴唇不肯讓它掉下來,那惹人憐愛的模樣,簡
直能讓人把心都掏給她。
黑眸閃過一抹沈痛,聶斐然并不是爲了她口中的已經結婚了而覺得痛,隻是
單純地因爲看到了她淚盈於眶的大眼而心疼不已:「娼兒」他伸出手,想要擁她
入懷。
「這一點不重要。」亂摸摸她柔軟的發絲,「他既然選擇了要你,就必須離
了婚,才能光明正大的娶你,否則哥哥可不答應。」一抹好笑倏地閃過他的眼底,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娼兒還有這麽好的演技,那欲掉不掉的淚珠兒,看得他的心
都跟著揪了起來。
娼還是不願意,她将小臉埋進亂的胸膛,抽噎著俏鼻:「人家不要做拆散别
人婚姻的第三者,而且,斐然哥哥和亦翩姐姐都有了孩子了,我不要」
嬌嫩軟糯的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惹人疼,亂如是,聶斐然亦如是。眼睜睜地
看著心愛的丫頭投進别的男人懷抱──即使那個男人是她的兄長,他的心裏仍是
針紮似的難受。
粉豔的唇角揚起淡淡的弧度,娼好奇地等待著聶斐然的選擇。
慢慢地,她轉過頭來,扁著小嘴兒,神情是那般的委屈可憐:「斐然哥哥不
要娼兒了嗎?」
亂揚起不疾不徐地弧度:「他要是不願意娶,咱們也不稀罕,娼兒是咱們家
的小公主,哪裏還需要他來猶豫不決,想娶娼兒的人多的是。」
不,她隻能是他的!!
遊移的想法隻有那麽一秒锺,聶斐然便猛地擡起了頭,見娼正泫然欲泣地凝
望著他,菱唇委屈地扁著,似乎是在問:你選擇了她,所以不要我了嗎?那絕望
的眼神,幾乎能将人心撕成千萬片。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傻丫頭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凝望著他,她不開口,就是這
樣看著他,似乎在問:你不要我了嗎,你要丢掉我了嗎?
就和娼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再也忍受不住内心澎湃而出的情潮,幾個大步沖上前,一改平日裏的淡薄
無情,狠狠地将娼從亂的懷裏搶過來,深深地摟住,薄唇翕動,「怎麽會呢,我
怎麽會不要你呢,這世界上我最疼最愛的人就是娼兒了」是的,這一次,他要好
好保護他的小人兒,再也不讓她露出這樣絕望的眼神了!
一百零二、無愛之戰(50)
娼趴在聶斐然寬闊溫暖的肩膀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眸光對上對面一直興趣盎然看著自己的亂,她毫不吝啬的送上一個媚眼兒,
笑得更加開懷,然後兩隻小手回摟住聶斐然,在他耳邊小小聲地答道:「娼兒很
高興斐然哥哥選擇了我。」語畢,粉唇在他頰畔印上一個淺淺的吻。
兩道足以切割鑽石的目光就這樣狠狠地殺過來,娼不耐地用眼角瞄去一眼,
見亂正凜冽了一雙黑眸死死地瞪著她,天生的反骨就又冒了出來,她皺皺鼻子,
在聶斐然看不到的死角處給了他一個鬼臉。
聶斐然伸出雙手捧住眼前粉雕玉琢的小臉,薄唇微揚,露出溫暖的弧度。他
低下頭,與她彼此相貼,挨住她的小嘴輕輕啄吻。
輕輕地開門聲傳來,可他們卻仍舊沈浸在相愛的世界裏,誰也沒有注意到亂
是在什麽時候離開的。
而那些一直不死心守候在貴賓室不遠處的人,也沒有人注意到。
他就像來時一樣,神秘的離去。
從始至終,也沒有和聶斐然互通姓名。似乎連接他們的就隻有娼,而除了娼,
他們之間也不需要什麽交集一般。
一吻作罷,娼的小嘴抵在聶斐然的唇邊,兩人臉頰緊貼,他甚至都能感覺到
她長長的睫毛刷在自己臉上的聲音,還有那吐氣如蘭的芬芳,随著每一次的呼吸,
将他的胸腔灌得滿滿的。
「斐然哥哥舍不得亦翩姐姐對吧。」娼柔柔地問,羽睫眨得快了些,見聶斐
然狀似要開口,她忙伸出纖細的蔥指點住他的薄唇,「斐然哥哥不用解釋,娼兒
明白。畢竟你們做了十年的夫妻,還有了一個孩子不管怎麽說,斐然哥哥不想傷
害她,對嗎?」
是的,即使他不再愛她,卻也決不願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傷害結發妻子。他們
相識已經有十幾年,彼此之間雖然談不上什麽深愛濃情,卻也絕對是相敬如賓。
如果沒有娼的出現,他這一生可能都不會愛上其他女子,更不會和喬亦翩分開。
他張了張口,到底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有幹澀的喉頭發出沙啞的聲音:「我 」
娼搖搖頭,微笑,小手捧起他的俊臉,美麗的眼睛無比認真而又虔誠地凝視
著他:「斐然哥哥是個好人,沒有做過壞事,娼兒知道。哥哥也跟娼兒說過,斐
然哥哥是商業圈裏難得的幹淨人,不耍手段,不做壞事,所以,不忍心傷害亦翩
姐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大眼溫柔如水,承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聶斐然的心被狠狠地絞了一下,她在他面前,向來都是開心快活的面孔居多,
就算生氣可能也隻是因爲騰優和她搶東西,曾幾何時,他讓這張天使般純美的面
孔沾染上了這麽多世俗的悲哀苦痛?
就像那個傻丫頭他也曾下過誓要保護她的,可最後,把她推進地獄裏的,不
還是他?!他已經讓一個天使變得污濁,還能讓第二個也堕落下去嗎?這世界上,
又能有幾個天使,而他,又能遇到幾個?!
眼裏有淚,可娼始終不肯流下,那說不出的委屈,讓人見了就不由地心疼起
來,她眨去大眼裏的淚霧,低聲問道:「假使今天,娼兒已然羅敷有夫,丈夫愛
極娼兒,娼兒也不忍傷害丈夫,斐然哥哥,是否會同今天一樣,猶豫不決,想娼
兒不離開丈夫,不與斐然哥哥在一起?」
這段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至此,聶斐然,徹底地,沈淪了。
堅實的臂膀摟緊了娼,他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柔聲卻又帶著不容忽
視的堅定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帶走!管他會不會傷心痛苦難過!」
娼對著他嫣然一笑。
一百零三、無愛之戰(51)
剛一踏進客廳,聶斐然便微微擰起了眉頭:「爸,媽,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中年夫妻相視一眼,聶父首先開了口:「我們是你爸媽,
難不成還回不得這個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淡淡地解釋,黑眸深沈難測,「爸媽不是在旅行嗎,
怎麽沒打聲招呼就直接回來了?」
「是亦──呃,因爲你爸他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說想回家休養休養。」在
丈夫的眼神示意下,差點兒說漏嘴的聶母及時改口,她不滿地看向丈夫,明明就
是媳婦兒在打電話問候他們的時候哭得泣不成聲,把他們急得不得了,這才回來
看看,有什麽不能說的?兒子本來就因爲十年前的事兒對自己有意見,現在居然
還有事兒瞞他,他不和他們離得更遠才怪!
女人家就是不會說話!
聶父狠瞪妻子一眼,與兒子如出一轍的眉眼間盡是嚴肅厲色:「這幾天我和
你媽要在家裏住幾天,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聶斐然淡淡地瞟過去一眼,漠然地道,「有什麽事就直接找傭人
或是管家就好了,我工作忙,就不陪爸媽聊天了,抱歉。」說著,就舉步往樓梯
口走去。
聶父橫眉怒目地咆哮道:「你給我站住!」
他止步,頭也不回地問:「還有什麽事嗎,爸?」
「爸?!你還知道我是你爸?!」見他這樣雲淡風輕,聶父更是氣得七竅生
煙,他本來就是脾氣暴躁的人,也不知道爲什麽生出個兒子卻是十棍子也砸不出
個屁的悶葫蘆!「你到底還要跟我們鬧到什麽時候,這麽多年了,你也成家有了
老婆兒子了,你還想怎麽樣,那丫頭早就死了,你到底還胡想些什麽!」
對兒子的關愛和痛心他一點也不比妻子少,隻不過他向來吼叫慣了,溫言軟
語的他也說不來。這麽多年來兒子的狀況他都看在眼裏,本以爲成了家就能減輕
些,誰知道結婚十年了,還給他們老兩口兒弄出這事兒來,這要他怎麽向親家交
代?!
難不成要這樣說:我兒子愛上别的女人了,你們家女兒我聶家不要了,來把
她接走吧!别說是親家要抓狂,就是他也丢不起這個老臉!更何況亦翩這個兒媳
婦兒他和妻子都很滿意,一點兒也沒有要換掉的意思!
聶斐然揚起眉毛,轉過身來,薄唇破天荒地勾起一抹笑意:「爸,你在說什
麽,什麽那丫頭,提她做什麽?」聲音平靜地就像根本沒有記憶一般。「再說了,
我能想些什麽,不是都在爸您的控制之下麽?」
「你不要和我說什麽控制不控制的,當年那情況我一個人也逼不了你,斐然,
是你自己做的選擇,你誰也不能怪!」聶父冷冷地道,「我也不和你兜圈子,就
實話實說了,我絕不同意你和亦翩離婚!她已經給你生了繼承人,而且我們聶家
絕對不容許離婚這樣的醜聞發生!」
聶母眉宇間愁色更深──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充當著父子倆之間和事老的角
色,可她也明白,早在十年前,他們就失去這個兒子了!
黑眸愈發顯得深沈,聶斐然唇畔笑意更甚,眼底卻是一片荒蕪冰冷,他慢悠
悠地道:「爸,您不會認爲,現在的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聽您的,将自己珍愛的
寶貝扔掉了吧?」
他和父親從小就不親,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兩個人的關系更是降到了冰點,
他憑什麽還認爲能控制得了他呢?
就在火藥味濃厚的一刹那,從門外奔進來兩個小身影,其中一個嬌嫩的女聲
脆生生地傳來:
「斐然哥哥!」
一百零四、無愛之戰(52)
聶氏夫婦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兒子,誰來告訴他們這是怎麽回事,一向和
人保持距離連笑容都極盡敷衍了事的兒子居然也會笑?!他前一秒甚至還在那麽
冷冰冰地說話,可就在那聲呼喚傳來的一刹那,他眼睛裏的厭倦和不耐居然就全
數轉化成了溫柔寵溺?
深深地震撼席卷了聶母的心髒。她從來都不知道,從小就早熟聰慧的兒子,
竟然也有這樣溫柔的時候,連騰優都沒有享受到的寵愛,他居然這樣就送給了别
人!
張開手臂,聶斐然黑眸含笑地接住撲向自己的小人兒,愛憐地拭去她俏挺鼻
尖的汗珠,柔聲
問道:「怎麽弄得這一頭汗,幹什麽去了?」
娼甫張口,就被聶騰優搶去話茬兒:「爹地你不知道哦,姐姐跟我玩間諜戰,
她好笨喲,每次都被我找到,可我藏起來的時候,她根本就找不到我!」說著,
胖嘟嘟的小臉蛋一揚,發出得意又充滿嘲笑的咯咯聲,連疼愛他的爺爺奶奶都沒
注意到。
粉唇噘起,娼偎在聶斐然懷裏對這個小壞蛋做個鬼臉:「哼,我那是讓著你
的,不然你以爲你找得到我呀。」還真以爲自己是天才兒童哇,就算是,要不是
她閑著無聊隻好陪他玩兒,他早就輸得哭鼻子了。
看著那可愛俏皮的鬼臉,聶斐然緩緩揚起唇瓣,摸摸她柔軟的發絲:「上樓
洗個澡去,瞧你身上髒的,小花貓。」修長的指尖點點她的雪額,戳得她小腦袋
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
「啊,斐然哥哥真是的。」娼不滿地鼓起粉頰,大眼投去不開心的一瞥,
「不要戳人家的頭啦!」又不是小孩子,這樣子很難看的好不。
兩人的打情罵俏看的聶氏夫婦錯愕的張開了下巴,好半天嘴巴都合不起來,
要不是聶騰優蹦蹦跳跳地走過去撲進聶母懷裏,他們會繼續呆下去也說不定哩!
「奶奶、奶奶,你們有給我帶什麽禮物嗎?」
從寶貝金孫的呼喚中回過神,聶母連忙笑眯眯地道:「當然有,奶奶怎麽會
忘記我可愛的小騰優呢?」捏捏那粉嫩的小臉,她指一指放在茶幾上的禮物盒,
「那些都是給騰優的禮物,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嗯?」
「好!」非常響亮大聲的應答,小家夥迅速沖去桌邊拆禮物了,不時發出贊
歎聲:「哇,這個我喜歡哎,啊,這個也不錯啊,還有模型──哇,奶奶你好棒!」
聶母看得心滿意足,她向來疼這個孫子疼的緊,兒子不需要的愛她一股腦兒
的全都注入到了孫子身上,隻要是小家夥要求的,她從來都沒有不答應的。不過
孫子接下來做的事情卻讓她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要知道,以往的禮物,就算是喬亦翩或是聶斐然覺得好玩兒有趣要去把玩觀
賞一下,聶騰優都是不願出借的,可這一次,他居然從中挑了最喜歡的一蹦一跳
地沖到娼的面前,獻寶似的舉起手裏的小東西,滿心期待地道:「姐姐,你喜歡
這個嗎?送給你好不好?」小手奮力舉高,遞到娼的眼前。
除了娼之外,其餘三人皆吃了一驚。不能說聶騰優小氣或者是自私,但是在
聶家這樣的家庭裏出生,那麽就注定了他擁有尋常人可能永遠都及不上的本錢,
他就是少爺,就是貴族,所以,霸氣地将屬於自己的圈得緊緊地也是很自然的事
情。
娼好奇地端詳著小手上面的漂亮玩偶:「我不喜歡芭比娃娃。」
「可是我喜歡啊!」小家夥一本正經地說,「隻有最漂亮的我才要的,不然
誰會喜歡那種女生才會喜歡的東西。」
那尊玩偶是很漂亮,也正好符合聶騰優小朋友挑剔的高端審美觀,可是在娼
看來就是一般般了,擁有那般絕世之姿的她,怎麽會喜歡這種沒有生氣的玩偶?
一百零五、嫌貧愛富是人之本性
哄著娼帶著聶騰優到樓上遊戲間玩去,聶斐然旋身面對一臉怪異的父母,淡
淡地道:「爸,媽,我不容許娼兒出一丁點兒的事情,你們明白的吧?」黑眸深
沈地盯著父親的眼,那裏面蘊藏的東西令聶父一顫。
「斐然,我們怎麽會去對付你喜歡的女孩兒呢,但是亦翩──」
聶母話未竟便被聶斐然冷聲打斷:「我不信任你們。」他就這樣直接說出事
實,一點兒也不顧及是否會傷害到父母的心。
因爲他們沒有心。
至少,沒有成全的心。
「你這是什麽話!」聶父的爆脾氣很快就被激了起來,他眼睛一瞪,氣得胡
子都歪了。「我和你媽還會害你不成!」
「是不會害我。」聶斐然依然漾著淺顯的笑,說出口的話卻冰冷的似乎彼此
遠隔了好幾個北極,「但是會摧毀你們認爲會毀掉我的一切,不管是不是我愛的。」
幽深的眸子平靜地看了父母一遍,聶斐然的聲音愈發顯得低沈,「父親,你已經
老了,沒有本事和我鬥了。」
「你──」聶父怒不可遏,眼看就要咆哮出聲,被打圓場的聶母扯住,以眼
神示意他不要動怒。他這才勉強壓制住怒氣,厲聲道:「亦翩是個好兒媳,她身
出名門,又給你生了個兒子,我絕對不準你和她離婚!我們聶家丢不起這個人,
喬家也是!」
聶斐然冷眼看著快要跳腳抓狂的父親,唇邊笑意依舊未減,他從來都不是個
愛笑的人,可一旦他笑了,那就說明他心底的憤怒或者是冷漠愈來愈深。「爸,
我還沒有告訴你吧,娼兒是『金融』财團的大小姐,算起來還是聶家高攀了她。
你以爲你兒子是有多好,值得天底下那麽多女人來算計?」他不過是個即将離婚
還有一個孩子的男人,嚴格說起來,根本就配不上娼兒!
「什麽?!」聶氏夫婦很明顯一愣,面面相觑之下,竟然忘記了要說什麽。
一抹莫測高深的流光竄過聶斐然眸底,他轉身上樓,淡淡地道:「你們盡可
以想辦法對娼兒出手,隻要不怕我的報複,不怕『金融』财團的報複。」對他而
言,父母早已是兩個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從十年前開始,他就再也不信任他們了。
直到聶斐然消失在樓梯口,聶氏夫婦也沒有緩過神,夫妻倆就這樣互相看著
對方,半晌默默無語。
兒媳婦沒有告訴他們娼的身份,隻說是斐然在商界朋友的妹妹,帶回家來做
客,他們當初就覺得奇怪,和兒子交好的商業人士本就不多,有妹妹的更是鳳毛
麟角,而且,就是有,斐然向來也是視而不見的,這次居然把人帶回家,想當然
這會是個多麽驚人的消息!
良久,聶父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看著妻子道,「如果斐然真的愛上這個
女孩兒也未嘗不可,那就說明他已經釋懷了,至少開始釋懷了。」
晦澀不明的話,聶母卻聽懂了,她也随之點點頭:「你說的對,以『金融』
的勢力,不和他們聯姻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我看斐然也是真心喜歡那女孩,隻
是──這樣一來,我們要如何向親家交代?」她比較擔心這個。
「那就隻能對喬家說聲對不起了。」聶父的眼光變得深冷。「『金融』是絕
不會允許女婿和前妻藕斷絲連的。」他原本打算如果斐然真喜歡那女孩兒,就二
女共侍一夫的計劃失敗,堂堂「金融」财團的公主,怎麽可能委屈做人家見不得
光的地下情人?
現下,即使是亦翩願意退居二房,「金融」的公主也是絕不可能答應的,這
世界上有哪個女人可以獨占卻選擇分享?!
他在這裏精心算計著和「金融」聯姻後的好處,卻未發現一雙秋水美目始終
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一百零六、父子争奪鴛鴦浴(上)
啊~ ~
娼撫著下巴趴在欄杆上,興緻缺缺地往下看,真的是好無聊哩,這對夫妻還
是和當年一樣,都沒個長進。
柔媚的大眼漫不經心地收回來,扁扁粉唇,蓦地想到自己養的小玩具。
貌似很久沒有見面了呀,差點兒就将小東西給忘記了哩!
一隻大手勾住她的纖腰,她驚呼一聲,被拉進一個散發著熱氣的胸膛,低沈
的聲音随之而落:「又偷窺,你被騰優帶壞了。」
聞言,她立刻送出一朵可愛的微笑,「斐然哥哥」反手摟住聶斐然的腰,小
臉埋進他的懷裏,蹭蹭,「你和伯父伯母談完了麽?」大眼滿是期待地看著他眨
呀眨的,流露出無比的好奇。
「嗯。」攬著她往房間走,聶斐然無意多說,她隻要每天都開心地笑就夠了,
其他的都交給他來解決,「不是讓你去洗個澡嗎,怎麽還是這樣髒兮兮的。」大
手摸摸她的小臉蛋,拭去鼻尖一點晶瑩剔透的汗珠。
娼嘟起粉嫩的小嘴:「還不是因爲優優!」
「哦?」聶斐然揚起劍眉,爲她口氣裏的嬌蠻感到好笑,「怎麽了?」
「他要跟人家一起洗。」娼不屑地哼一聲,「誰要跟他一起洗澡啊!」小色
狼,長大後絕對是摧殘女性蹂躏百花的摧花辣手之一,還不如早早解決掉,以造
福萬千女性同胞。
原本漾在唇畔的淺笑瞬間不見蹤影,聶斐然危險地眯起眸子,跟娼兒一起洗?
這小子是近些日子來養肥了膽子麽?黑眸往後一掃,正看見往這邊沖過來隻著一
件史努比褲衩的聶騰優小朋友,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小東西往娼身上的撲勢。
「做什麽?」他淡淡地問,薄唇又揚起一絲淺笑,可漆黑的眼睛裏分明沒有
分毫笑意,「你不是帶著姐姐去遊戲間玩,怎麽又鬧到要和她一起洗澡?」
小朋友白目地沒有看出父親眼底的冷然,猶自興緻勃勃:「可是爹地不是讓
姐姐先洗澡嗎?人家電視裏的哥哥姐姐都是一起洗的,我也想嘛~ 」
不知死活的小孩!
娼捂住小臉,不想看到接下來即将發生的父子阋牆的慘劇。
「是嗎?」聶斐然笑得愈發溫和起來,「既然你這麽想和娼兒一起洗澡,那
就先去把家裏所有的浴缸都刷一遍吧,我看它們也都髒得不像樣了,剛好你也可
以熱熱身,待會兒再一起洗,爹地也陪你們。」
聶騰優傻眼地站在那兒,小嘴兒一張一合,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家裏不是
有傭人嗎?他們不是每天都把浴缸刷得閃閃發亮嗎?
半晌,他終於遲鈍地感覺到父親的怒火,大眼小心翼翼地瞥向捂臉的娼,發
出求救信号。
娼從指縫裏瞄到小家夥的眼神,心裏糾結著要不要救呢不救,對不起這些日
子他陪她玩,救,估計自己待會兒會被啃得一點兒不剩。啊,真爲難哇!
教訓完兒子之後,聶斐然淺笑著看向懷裏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和聶騰優互通
有無的娼,大掌在纖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換來佳人一聲嬌呼,「娼兒很遺憾騰優
沒能和你一起麽?」腹黑的嘴臉瞬間表露無遺。
「呃」不是我不救你,實在是自身難保哇!傳遞完這個眼神後,娼立刻狗腿
地攀上聶斐然的腰,仰起精緻的小臉,「人家才不要和一個小孩子一起洗哩!」
她也是很挑的好不,即使這小東西日後會成爲絕世美男,憑現在這副模樣他也入
不了她的眼哪!更何況,小東西能不能活著長大都還是個問題!
一百零七、父子争奪鴛鴦浴(下)
一百零七、父子争奪鴛鴦浴(下)
圓滾滾的大眼睛倏地瞪大,聶騰優不敢置信地盯著娼看,以眼神控訴著她的
見死不救。
娼扁扁粉唇,心虛地移開視線,裝作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的模樣将小
臉埋進聶斐然懷裏,扯扯他的衣擺:「斐然哥哥,我們回房去好不好哇,我覺得
自己好髒哦。」說罷,纖巧的鼻尖還抽動著,以表示自己有多麽受不了身上的味
道。
黑眸瞄向她,聶斐然勾著她的纖腰就走,不忘對著兒子撂下狠話:「待會兒
我出來的時候,希望看到家裏的浴缸是幹幹淨淨的,騰優,你明白的吧?」
「是。」哀怨地瞥去一眼,聶騰優眼淚汪汪地看著父親的背影,充滿怨念地
答應著。
娼忍不住偷偷笑出來,水波蕩漾的大眼裏滿是愉悅的笑意。
一隻修長的指刮上她俏挺的鼻尖,在鼻梁處狠狠地摁了一下,聶斐然低沈帶
著寵溺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你這鬼丫頭,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在我背後耍
什麽花招。」她真以爲能瞞得過他?
水眸四處飄呀飄,就是不看他的臉,娼抿著小嘴兒直樂,也知道自己的偷看
絕對躲不過聶斐然的火眼金睛──不過如果不是她想給他看,他以爲他真能察覺
的到呀。
哼,比閻性堯還有自信呢。
撒嬌似地踮起腳尖,藕臂環住他的脖子交纏於頸後,娼谄媚地送上水嫩柔軟
的唇瓣供君品嘗,白色的衣襟微微敞開,淺淺地洩露出一絲春光,由聶斐然的角
度從上往下看去,剛好把溫暖香馥的酥胸盡收眼底。
鷹眼一沈,他猛地掐住懷裏的小蠻腰,有些氣急敗壞地問:「你居然沒穿内
衣?!」她就穿這樣陪著騰優在花園玩兒?園丁司機傭人什麽的隻要是比她高一
點兒的人幾乎都能将這絕美春光一覽無遺!
娼嘟起粉嫩嫩的小嘴兒,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在他掌下的腰肢:「嗯不喜歡
穿」總覺得是個束縛。
「不喜歡?」這算是原因嗎?!聶斐然氣得差點兒暈過去,見懷裏的小東西
仍舊一臉沒心沒肺的模樣,大手倏地從領口探進去,以前所未有的粗魯态度握住
一方嫩滑:「那娼兒喜歡這樣嗎?!」
嘴上問著,修長的指尖也拉住一抹櫻紅,微微用了力道往外扯去。
「呀」娼驚呼一聲,精緻的粉臉立刻羞得通紅,小手跟著伸進去想把那隻大
掌拉出來,「哪有人這樣問的!」
聶斐然才不在意她柔弱的幾乎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小手怎樣折騰,使壞地握著
滿手的軟滑用力一捏,換來嬌人兒一聲呻吟,纖細的身子頓時柔若無骨地軟進他
懷中。
「斐然哥哥」兩隻小手在解救自己的豐盈未果後,隻得轉而攀上男人強健的
手臂,哀哀地嬌聲求饒,「斐然哥哥饒了娼兒吧娼兒知道錯了嗯」羊脂白玉般的
小手緊緊巴住聶斐然的臂膀,娼忍不住嬌吟出聲,「别啊」這個壞男人,居然用
手指頭掐她細嫩的小乳尖!
黑眸深不可測,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底,隻有眸底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才顯示
出他已然接近崩潰邊緣的情欲,薄唇發出的聲音幹澀又沙啞,「說你以後隻跟我
一起洗鴛鴦浴。」
哀怨地瞥他一眼,在大手的又一記狠捏下,娼更是酥軟了嬌軀,癱在聶斐然
懷中,嬌喘微微:「娼兒保證,嗯以後隻跟斐然哥哥一起洗鴛鴦浴」
精光一閃,聶斐然再也忍不住滿心欲火,一把将小東西打橫抱起,大步流星
地走向卧房。
一百零八、嫉妒之火是愛情的毒(上)
「不要啊──」雪白的嬌軀被一雙大手毫不留情地抛上床,随著娼的驚呼聲,
聶斐然精壯修長的身子也跟著壓了下來,将她牢牢地釘在柔軟的大床上,兩人彼
此身體相貼,竟是意外的契合,似乎她就是爲了他的懷抱而生。
握在掌心的嬌軟已經開始微微地鼓脹起來,聶斐然可以清楚滴感受到嬌乳頂
端挺起的美麗蓓蕾。黑眸微微沈了下去,手勁兒也加大了些,感受掌中柔嫩水滑
到不可思議的觸感,薄唇也壓下去,吮住娼的小嘴兒溫柔地舔舐著。
想要懲罰她,卻終究下不了手。
「斐然哥哥」美麗澄澈的水眸緩緩蒙上一層霧氣,娼軟軟地喚著男人的名字,
小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能揪住身下的床單,随著男人的手掌揉捏時輕時重地
亂動。
「别嗚娼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嬌軀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想逃又
沒力氣,她隻能發出可憐兮兮的嬌吟聲來求饒。
「知道錯了?」聶斐然咬了一下她粉潤的唇瓣,聲音粗嘎地問道:「錯在哪
裏了?」
娼睜著迷離的大眼睛,嗚咽著在他身下扭動,可怎麽也躲不開那隻壞心揉搓
的大掌,「錯了錯了,娼兒真的知錯了嗚嗚,斐然哥哥饒了娼兒呀──!」她尖
叫出聲,隻因敏感的乳尖被兩根指頭撚住狠狠地捏了一把。
他不厭其煩地再問一遍:「哪裏錯了,嗯?」
「錯、錯在──嗯」娼斷斷續續的發著聲,水潤的酥胸被他握著,一陣陣酥
麻的電流席卷而來,弄得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錯在不該不穿衣服斐然
哥哥娼兒真的知錯了,你饒了娼兒吧娼兒再也不敢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美麗的
眼角往下流,她哭得好不可憐。
聶斐然看著她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心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想欺負又心疼。
「以後還敢不敢不穿内衣出門?」她的身子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看!
小東西果然很乖巧,哭得抽抽噎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乖。」親親她柔嫩的小臉,聶斐然将她拉起來,轉了個圈兒,讓她背靠著
自己的胸膛斜斜地坐著,一隻大手仍在她胸口留戀,把玩著一隻柔軟豐盈。「别
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俯下頭親去她臉上的淚痕,這個水晶做的丫頭,連
眼淚都是甜兮兮的。
娼柔順地依偎在聶斐然懷裏,也不掙紮,任由他揉捏撫弄自己的身子──如
果不是聶斐然太過疼惜以至於不想在婚前要了她,她早就被吃得一幹二淨了。
雪白的衣襟斜敞開,從聶斐然的角度往下看,幽深的美景盡收眼底,一覽無
餘。他的氣息漸漸地變得急促起來,爲了避免餓虎撲羊地将小東西拆吃入腹,他
迅速别過頭,不去看那惹得他像個剛開葷的少年一般血脈噴張的美麗溝壑。
娼乖巧地任聶斐然揉捏把玩,水靈靈的眸子卻若有似無地看向緊合著的門闆,
粉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是個天真的家夥,以爲躲在樓梯間她就察覺不到了麽?
她嬌笑著,狀似不經意地倒向聶斐然結實的胸膛,潔白柔嫩的肌膚與他的相
貼,惹來雄性難以克制的喟歎聲,原本摟著她纖腰的大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探進她
的衣襟。
一百零九、嫉妒之火是愛情的毒(中)
「斐然哥哥」嬌嫩水潤的粉唇發出更加媚惑人心的喘息與呻吟,每一聲都能
讓人失了魂,「斐然哥哥」她一遍又一遍地喚著他的名字,纖細的美背倚在他結
實的胸膛,水目迷離。
「娼兒」大手捏住精緻小巧的下巴,在柔潤的粉唇上輕啃一口,深邃悠遠的
黑眸定央央地凝視著絕美的容顔,倏地深深吻住她。
娼扇著長長的睫毛,身子在他懷裏軟得像水,烏黑的青絲從肩上垂洩而下,
整個人都依附在他懷裏,像是纏繞著大樹的柔美蔓藤。
偌大的房間裏滿是濃情蜜意,甜美的嬌吟和粗啞的喘息聲漾滿整個房間,空
氣中滿是歡愛纏綿的意味,在娼的準許下,透過了隔音效果極佳的門扉傳入門外
有心人的耳朵,化作一把把利刃,将她的心片成無數薄紙,鮮血淋漓。
疼麽?
娼嬌滴滴地笑,纖細的身子轉過去,靈巧的雙手如蛇般勾住聶斐然的頸項,
大方地任其将自己粉白的胸脯盡收眼底。
入耳的急促喘息讓娼很開心,門外傳來屬於女人泣血的心疼讓她更是笑開了
花。
大掌擰上她柔嫩的小臉,聶斐然沙啞著嗓子問:「傻丫頭,笑什麽?」
「笑斐然哥哥。」心情極好的娼主動湊上粉唇獻吻,皺了皺俏挺的小鼻子,
「這麽急,像是豬八戒。」
黑眸一怔,然後危險地眯了起來,一字一句地重複:「豬,八,戒?!」
遲鈍的小丫頭猶自笑得合不攏嘴,天真無邪的眼睛裏閃耀著璀璨的光彩。在
聶斐然看來,那是不解世事的純真,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蘊藏了緻命毒藥的
罂粟。「是呀,哥哥說隻有豬八戒才會在看見美女和美食的時候這樣喘氣兒的~ 」
兀自說的洋洋得意,就像在陳述一個客觀真理,水亮的大眼睛完全沒有注意到愈
發逼近的俊臉上危險的精光。
「是嗎?」聶斐然清淺呵笑,大手撫上面前美麗絕俗的小臉蛋,意味深長地
問道:「那哥哥有沒有告訴過娼兒美女和美食被豬八戒看上的後果呢?」
問完,俊臉含笑,黑眸更是柔軟到了極點,唯有深藏眼底的一絲精銳眸光,
昭示了他的不懷好意。
娼可愛地歪歪頭,片刻後,小臉猛地一僵,狐疑的眼神慢慢飄向聶斐然含笑
的唇角,薄唇上勾著的淺淺笑紋,卻讓她整個人都冒起了冷汗。
聶斐然笑意更甚,也不說話,就那樣春風拂面似的凝視著懷裏的小東西,也
學著她的嬌俏模樣歪了歪頭,靜靜地望著她。
娼幹笑,纖細的嬌軀以蝸牛的速度往後,緩緩地、不著痕迹地退去。
一隻充滿力量的大掌攔在她腰間,就在她自以爲即将到達安全地帶并露出可
愛笑容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她拉回懷裏,随之薄唇壓下,一吻過後,
他才柔聲問道:「娼兒這是要到哪裏去?」連眼角眉梢都漾著款款笑意。
潔白的貝齒不由自主地咬住粉嫩嫩的下唇,娼撲閃著柔媚的大眼睛,貓咪似
的可憐樣兒:「斐然哥哥」小手輕車熟路地攀上男人精壯的胸膛,粉舌也乖乖地
舔上突起的喉結,讨好似的道:「娼兒是斐然哥哥的,能走到哪裏去?」
别看這男人平日裏一副雲淡風輕過盡千帆的模樣,實際上他的醋勁兒和占有
欲可大了!要是她有一點兒不讓他碰的意思,那張俊美到慘絕人寰的臉就會馬上
拉下來,最後非得把她弄得死去活來求饒不可!
一百一十、嫉妒之火是愛情的毒(下)
聶斐然好笑地看著小東西在自己身上磨蹭舔吮到處點火的模樣,心裏的愛憐
愈發的深厚起來。大手摸摸她小巧的頭顱,黑眸微微合起來,享受她小貓似的舔
吻:「嗯,娼兒明白是最好不過了。」
皺皺鼻子,娼離開他的喉結,嘟起粉嫩的唇瓣,可聶斐然的眼睛也随著她離
開的動作睜開了,一簇情欲的火苗在他眸底熊熊燃燒著。娼吓了一跳,連忙乖乖
地又撲上去,兩隻小手在結實的胸膛上摸索著,依稀記得他對自己做過的模樣,
兩邊纖細的食指麽指同時捏住一朵暗紅色的茱萸,左右旋轉。
他立刻發出克制不住的粗喘,黑眸倏地睜開,危險地盯著她。
娼很明顯地被吓了一跳,大眼迅速閃過一抹不知所措,撫著他胸膛的小手和
正啃咬著喉結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水眸滿是不安忐忑。
「乖。」明白自己吓到她了,聶斐然忙摟住她的小身子,大手在她背上拍著,
「别怕。」他怎麽會傷害她呢?隻是──小東西的這一招著實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原本以爲她大概也會同之前一樣送上粉唇親親他,怎麽也沒想到會來這樣刺激的
一手!
水霧彌漫的大眼睛眨呀眨,娼歪著小腦袋看看他,猛地撲上去,兩隻小手摟
上聶斐然的脖子,将整個嬌軟的身子都藏進他懷裏,扁了扁嘴巴:「斐然哥哥,
伯父伯母是不是不喜歡我?」清靈的聲音帶了點兒悶悶不樂。
聶斐然摸摸她柔軟的發絲,揚起唇角:「他們喜不喜歡娼兒,很重要嗎?娼
兒隻要相信斐然哥哥足以保護好你就可以了。」其他的,她一概不需要操心。她
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公主,隻要每天開開心心地玩耍就好了。
小臉在他懷裏揉啊揉,娼擡起頭對著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嗯!」
見她笑,他也開心。大手掐掐粉嫩的芳頰,薄唇含笑,吻上那微微翕張著的
粉色櫻唇,喃喃低語:「那,娼兒是不是得就先前的事情好好補償補償哥哥呢?」
嘴上這麽說,手已經不安分地探進薄薄的衣襟,重新握住和自己分别了不到十分
锺的柔軟渾圓。
精緻的小臉猛地皺成一團,娼扒了扒胸口紋絲不動的大掌,扁了扁嘴巴:
「啊,斐然哥哥!」原本靠著他堅實胸懷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原本圓睜著
的輕靈大眼也略略染上些許濕氣。
聶斐然漆黑漆黑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她絕美無雙的小臉,抱著她,最終還是
忍不住笑了:「你這丫頭,就會裝可憐。」
「人家哪有!」娼委屈的看著他,粉唇微微噘起,一副誘人品嘗的樣子。
呵呵他輕輕地笑,擁著小佳人起身,「瞧你髒兮兮的模樣,我才不喜歡一隻
小髒鬼。」說著,還用修長的指刮了刮她秀美的鼻尖,惹來一記嬌嗔。
兩人相擁著進了浴室,聶斐然反腿一勾就将門給踢上,然後将懷裏的小東西
放在一邊,走過去放洗澡水。
娼坐在小闆凳上,撐著粉腮似笑非笑地看著一向高高在上爲她做牛做馬的模
樣,唇畔蕩漾著莫測高深的笑,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有似無地瞟向浴室門口,爲那
暗自憤恨妒忌的女人感到好笑。
啊~ 果然哪,這女人還是沈不住氣的很,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蠢得要命。
一百一十一、要将自己心愛的男人搶回來
嫉妒,像蛇一樣,淬了劇毒般啃咬著她的心髒,将她的愛分裂成千百碎片,
每一片都沾染著數不盡道不明的恨。
她已經擁有他十年了,爲什麽就不能再擁有下去?
他想離開她,這怎麽可能,她怎麽允許!聶斐然是她喬亦翩的男人,這一點
誰也别想改變,誰也别想!
娼你搶不走他的,你搶不走他的。
喬亦翩不怒反笑,略顯滄桑的眸子裏滿是憤恨的淚水以及血絲。她已經不眠
不休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裏,她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是如何寵愛著另一個女子,
對她呵護備至深情款款,而将自己遺忘的徹底。
十年了,聶斐然,你的心,居然還是不能爲我停留。那麽,能讓你爲之停留
的人,我又怎麽能留呢?
喬亦翩咬緊了嘴唇,美麗的容顔布滿一層陰霾,房間裏傳來的溫柔男聲和細
微的嬌喘,每一下都像是尖刀刺在她的胸口,鮮血淋漓。疼得她恨不得将自己的
肉一塊一塊的剜下來,以此來分散那透徹心扉的疼苦。
聶斐然,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能!
娼,你爲何要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裏,又爲何要将我的丈夫生生從我身邊搶走!
身爲第三者的你,憑什麽不覺得内疚愧對,反而每天笑得那般開心幸福?爲什麽
我都不能擁有的溫柔深愛,他輕易地就将其交給你?!
我愛他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嫁了他,以爲終於能夠同他白首偕老,永不分離,
你爲什麽要在半途中将他從我身邊搶走?這麽多年來,他明明已經開始愛上我了,
明明開始對我溫柔,我們還有了一個孩子,騰優。
騰優,騰優!斐然給他起名叫做騰優!這兩個字每喚一回就像是在我心裏劃
下兩道傷口,他每次喚著這個名字,眼神總是那般溫柔,這是爲了哪般,我又怎
會不明白!如果這輩子就這樣過下去,倒也沒什麽不好,至少這世界上我是唯一
一個他能接受的女人,我能占著他,看著他,守著他,這世上沒有其他人能入了
他的眼,我就很滿足了。
但是,爲什麽你要出現呢?
喬亦翩攥緊了拳頭,陰冷的目光似乎能夠透過門闆,将滿腔的嫉妒憤恨都投
注到那個令她恨之入骨的女孩身上。
誰也别想從我身邊将我的丈夫搶走,娼,即便你身份再高貴,勢力再龐大,
也不能。我會竭盡我所能的将一切障礙除去,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聶斐然這個男人,是屬於我的,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血絲滿布的美麗眼睛漸漸地湧上鬥志,熊熊的妒火在眼底瘋狂的燃燒起來,
喬亦翩站在樓梯口,靜靜地盯著卧房的門看了又看,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進自己
的掌心,嫉妒啃噬著她的心髒,每聽一句房内的呻吟輕哄,她的心就碎裂一瓣。
轉身,向著樓下走去,她知道,在丈夫披露了娼的身份之後,一向疼愛她的
公婆是不會再給予她支持了,她隻能靠自己。
淬了毒的眼睛不經意地瞄過客廳一角,見到一抹飄然而過的裙裾。
緩緩眯起美眸,喬亦翩慢慢地靜下心來,開始細細思量下一步的計劃。
或者,那個女人和她的家族,會是一步很好的梯子呢!十年前她就能利用他
們一次,十年後,她照樣有把握做的天衣無縫!
一百一十二、不小心走進了惡魔的陷阱(上)
「和我合作,如何?」
喬亦翩猛然轉過身去,盯著那個不應該在此刻出現的男人:「你怎麽會在這
兒?!」
閻性堯雙手一攤,也不和她計較她不敬的語氣,薄唇一勾:「喬小姐,你該
不會忘記我是『聶氏』的座上賓了吧,怎麽,難道聶家我就來不得?」那小沒良
心的女人從春風一度後就再也沒在他面前出現過,他想她想得緊,隻好主動送上
門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喬亦翩立刻揚起一抹溫柔
婉約的笑,标準的貴夫人,高雅有禮完美無瑕,連臉上的笑容都充斥了高高在上
的尊貴。「閻先生是斐然的好友,自然也是聶家的貴客,我隻是奇怪閻先生來了
怎麽沒有傭人通知而已。況且我是斐然的妻子,閻先生應該稱呼我是聶太太。」
可惜,在閻性堯眼中,也不過是頭正在苦苦掙紮的困獸罷了。今兒個趕上他
心情好,不同她計較,否則哪裏容得了她在他面前這般托大,「是嗎?」俊美無
俦的容顔上勾著一絲玩味的笑,「聶太太,我想很快就不是了吧。」
那俊美的笑容在喬亦翩眼裏就像是魔鬼一般的邪惡。她冷冷地昂起頭顱,以
一種破釜沈舟的決絕厲聲道:「你究竟想說什麽!」現在的她沒有平日裏的冷靜
自持,更無法理智的思考這個詭谲的男人爲什麽要找上她!心髒疼得不給她任何
思考的機會。
「重點不是我想說什麽,而是你想做什麽。」閻性堯倚著欄杆的修長身子緩
緩直立起來,似笑非笑地望了望樓下:「我剛剛來的時候可是被你的公公婆婆攔
住問了一通關於娼的事情呢,瞧你躲得這麽認真,我也沒好意思在他們面前拆穿,
不過」唇畔的弧度愈發顯得高揚,「你可要小心了,這說不準哪天聶夫人的位子
就要換人坐了哩。」
纖細的手握成拳,喬亦翩狠狠地看了一眼樓下,客廳裏已然不見公婆的蹤影。
他們的勢利,她再明白不過,當年那件事的發生,若不是她深深地掌握住了公婆
的特點,哪有那麽容易成功?!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相對於喬家,「金融」的勢
力更加龐大,更加令人眼饞,他們又怎麽會反對斐然另娶新人!
她沒有靠山,娘家也不會因爲她而選擇和「金融」作對,她隻有自己。如果
沒有一個強大的後盾,最後的下場,誰又知道會是怎樣的!
看著那雙美麗精明的眼睛越發清澈起來,閻性堯低低地笑了:「看樣子你是
想明白了。」和他合作,絕對是她唯一的選擇。
「想是想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爲什麽要幫我?」水眸一眯,「你
是爲了娼!」這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賓果!」閻性堯悶聲輕笑,「我要她,而你要聶斐然,咱們皆大歡喜。」
「就隻爲了這個?」喬亦翩緊緊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尋找到與他話
語相違背的蛛絲馬迹。這個男人一向把女人當成玩物,殘虐冷佞出了名,又怎麽
會爲一個女人如此纡尊降貴選擇和她合作?!如果她沒有感覺錯誤的話,這個男
人甚至是對自己不屑一顧的!那麽,又是什麽驅使著他主動來要求聯手呢?!
閻性堯怎麽可能會被她看出什麽,他劍眉一挑,處之泰然,難得溫和地看著
她,隻看到喬亦翩自己别開眼,不敢再和他對視。
啊啊~ 光這一點就和他親愛的娼兒差了好多呢!那小東西才不會躲避他的視
線,反而是他自己,會首先投降。
果然哪,這世界上像娼那樣的女人,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了。
一百一十三、不小心走進了惡魔的陷阱(中)
「不然還能是爲了什麽?」閻性堯挑眉一笑,唇畔勾著的弧度愈發地醉人,
「你要守住丈夫的心,我要娼兒,咱們互不幹涉,各圖所需,不好麽?」不識擡
舉的女人,以爲他是随便就和女人聯手的麽,她不覺得自己沒資格,他還覺得髒
呢!
喬亦翩沈下眸子想了又想:「我憑什麽相信你?」事到如今,她也無需再擺
什麽聶夫人的架子,閻性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她僞裝下的不堪,隻是,就這樣相
信他,與他聯手,她還不至於這般天真。
哪知道閻性堯竟隻是勾起薄唇,笑得如沐春風,出口的話卻那般冰冷邪佞:
「你覺得你有這個本錢要我向你出示讓你信任我的證據麽?不自量力。」說著,
薄唇一撇,發出明顯一聲「啧」,明明白白宣告了他的不屑。「你可以選擇孤軍
奮戰,沒有人攔你。不過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聶家二老不會幫你,你的娘家
更不可能。」沒有人會願意爲了一個人而犧牲掉整個家族的利益。
得不償失,那也太劃不來了,傻子也知道什麽有利什麽有弊。更何況,她還
沒有那個實力讓人心甘情願爲她犧牲。
「你──」嬌顔陡地升上一片怒紅,喬亦翩咬緊銀牙,眼看就要爆發出來,
卻在最後關頭硬是隐忍下來,勉強揚起一絲算不得笑的笑:「那,閻先生可以爲
我提供怎麽樣的幫助呢?」
閻性堯劍眉微揚:「那得看你想對娼兒怎麽樣了。」狹長銳利的黑眸漫不經
心地劃過緊閉的卧房門扉,「你想搶回斐然,我不反對,相反地還會給予你支持;
但是娼兒我想喬小姐是聰明人,一定懂得我的意思。她若是傷了一分一毫,喬小
姐的下場會怎麽樣,我也就不敢保證了。」
搞了半天,這男人根本就是來給她下馬威的!
如果留下娼,斐然的心還是不會回來,要完完全全地占有他,就必須将所有
侵占了他的心的人全部毀掉,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那我倒想聽聽看閻先生準備如何幫我。」即使心裏氣憤難平,喬亦翩面上
仍是努力保持著安然的神色。
閻性堯眯了眯眼睛,精光一閃:「那就要看你需要我怎麽幫忙了。隻要不傷
及娼兒,一切随你。」雙手一攤,他給予了喬亦翩極大的恩賜。
「這是你答應我的。」喬亦翩緊緊地盯著閻性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又重複
了一遍,「一切随我。」
修長的指豎起來對著她搖了搖,俊臉上的笑柔若春風:「NONONO,我
是說隻要不傷及娼兒,一切随你可是有前提的。」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倏然變得
陰冷起來,「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說完這句話,俊臉上的表情
又是一變,仍是漫不經心,似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喬亦翩暗中攥緊了拳頭,「我明白了。」明白了,卻并不代表一定做得到。
她自有她的打算,就這樣跟閻性堯撕破臉,吃虧的絕對是自己。即使知道可能被
這隻狡詐的惡狼反算計,她也要拼一拼,看是自己将他利用殆盡,還是讓他毀掉
她。
她不會是輸的那一方,她确信。
「你明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閻性堯好整以暇地側過身,「請。」他想,
她很需要去找個比她笨一些,在關鍵時刻可以做替罪羊幫忙背黑鍋的盟友,這樣
的話,他也不好意思攔著人家,免得耽誤人家辦事。
強忍住滿心的憤恨妒意,喬亦翩僵硬地對著閻性堯點了點頭,捉緊了衣擺,
轉身就往樓下走。
一百一十四、不小心走進了惡魔的陷阱(下)
「啊拉,她走了呀。」就在喬亦翩的身影消失在客廳那頭的瞬間,一抹白影
也跟著出現在樓梯口,纖細的玉指撐著下巴,點點媚意揮灑在顧盼生輝間。
閻性堯送去略顯不解的一瞥:「你怎麽知道今天她會在這裏偷窺?」
娼懶洋洋地瞄他一眼,粉唇一勾,揚起的柔媚絕麗刹那間奪走他的呼吸:
「你管得著嗎?」笑意盎然的問,眼神卻百無聊賴地移開,似乎對他的問話感到
很是無趣。
他也不生氣,因爲明白就算自己氣死了這女人也不會看他一眼,而且非但不
會看,甚至還會嘲笑他也說不定。
走過去伸長手臂将美人拉入懷中,刮了刮俏挺的鼻尖:「我是管不著,隻是
問問罷了。」也就是說回不回答看她高興。
将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可惜娼并不領情。
粉唇一撇,她毫不留情地推開他,桃花眼一閃,香肩靠到欄杆上,唇畔一抹
淺笑無比醉人:「沒有我的允許少碰我,你隻要做好我讓你做的事情就行了。」
啧,真當自己是盤菜啦,趕上她心情好不同他計較,還真就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哩。
他不屈不撓再接再厲地圈上去,誓死将她摟在懷裏,低笑:「這麽無情。」
「啧。」娼撇撇粉唇,修長纖細的手指緩緩爬上閻性堯的頸子,尖利的指甲
毫不留情地嵌進去:「哪裏比得上閻大少您哪,這話說的,我可不敢領教。」
黑眸越發的閃亮,閻性堯低頭在她柔軟的粉頰印上一吻,「我已經照你說的
去做了,還不能給我一點兒好臉色麽?」這女人,忒地狠心,從重逢以來連看都
不屑看他一眼,他是有多不堪,居然連她的眼都入不了。
「我說閻大少你是不是搞錯了呀。」娼媚态十足地勾起小指劃著他俊美的五
官,唇畔一抹笑意冰冷刺骨,「你情我願的事兒,怪得了誰?我可沒有強迫你去
做什麽。」還真以爲沒他不行了?啧,沙豬。
被那嬌媚入骨的指尖劃得渾身發麻,閻性堯勉強支撐住招牌邪笑,「我就隻
要求你給我點好臉色,這都不行嗎?」他什麽時候需要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一個女
人了,她是第一個,該感到榮耀才對。
即使不明白她爲何會搖身一變成爲「金融财團」的大小姐,但是兩個人之間
的糾纏,卻是從十年前就定下了的,誰也改變不了。就算她換了容貌,變了聲音,
甚至改了性子,曾經在一起的事實,也沒有人能撼動分毫。
娼媚眼含笑地凝視著閻性堯的臆想,不予響應,卻也不曾拒絕。誰說隻有女
人會沈湎過去無法自拔,男人一樣如此。隻要挑起他心底那一絲火苗,何愁燃不
起燎原烈火。
任他怎樣想都成,隻要不妨礙到她,她會大發慈悲地留他一條命,畢竟看著
他在痛苦中抑郁絕望,比直接捏死要好玩的多。
隻要他乖。
「喬亦翩已經答應和你聯手了,你是不是也該去做點什麽呢?」娼對著閻性
堯露出傾世絕豔的笑容,蠱惑著他的心神,「老是閑著可不好,會生病的。」
「你要我去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他乖乖地送上自己的忠誠,黑眸裏蘊
滿綿密的癡迷。
聽了這話,娼毫不吝啬地送上一個美得驚人的笑容,神思翻轉間,誰也瞧不
出她玲珑的心思百轉千回。
一百一十五、驚蟄(上)
看著閻性堯在自己眼前漸行漸遠,娼緩緩地擡起素手,撫著自己的唇瓣,冷
冷地拭去上面留下的痕迹。
和她做交易,啧!
粉唇冷然一撇,閻性堯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哩!
一隻胖手扯上她的裙擺,用力之大簡直能把她的裙子給掀掉。水眸往下轉去,
淡淡的不耐浮現在眼中:「你又想做什麽,我可沒時間陪你瘋。」毫不客氣的說
法,可惜被說的小東西卻是不痛不癢,一雙大眼裏滿是興奮。
「姐姐姐姐,爹地呢,他怎麽沒跟你在一起呀?」聶騰優扯著娼的裙擺不肯
撒手,小嘴一開,連珠炮似的叫她。「爹地睡了嗎?」
娼受不了地翻個白眼:「拜托少爺,現在是白天耶,誰會在白天睡覺呀,而
且你爹地是個工作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麽可能在大白天的睡覺。」啧,笨小
鬼,跟喬亦翩一樣笨,果然是一家出品,質量都有瑕疵,溝通都有障礙。
「啊?」小朋友很明顯一愣,呆呆地問道:「那爹地人呢?」如果爹地沒有
睡覺,姐姐又是怎麽偷跑出來的?
話裏有話呀這家夥。
娼眯起水潤雙瞳,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問道:「少爺,你能否給我解釋下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難道你爹地在的時候我就不能出來?」把她當囚犯呀,這倆
父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愈發膽肥了。
小家夥噘起粉嘟嘟的嘴巴,胖胖的臉頰也跟著鼓了起來,很是不服:「什麽
嘛,姐姐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威風,剛剛在爹地那裏你不都是吓得沒給我求情。」
害他得去刷浴缸,拜托,他才幾歲呀,這是虐待未成年兒童他們知不知道!
聞言,娼的眸子眯得更緊了:「那照你這話說,我是很怕他了?」
「本來就是嘛。」在她那樣的視線下,聶騰優哪裏敢講真話,他隻能小小聲
地嘟囔,「每次爹地一回家你都不跟我玩,不是怕他是什麽。」比他還沒膽,至
少在課業全部完成之後他是絕對不怕父親的。
因爲沒有理由責罵他嘛!
娼充滿威脅地瞟他一眼:「在你看來我不聽他的話能行嗎?」就不信這小東
西敢說行。
聶騰優一窒:「那那也不用這樣有個風吹草動就吓得這麽誇張吧?!」跟見
了貓的耗子似的,真丢臉。
「你懂什麽。」娼不屑地撇撇小嘴,水眸閃過一抹詭谲異彩。「不跟你廢話,
我要回房去了。」說著,硬是拉開扯著自己裙擺的小豆丁,轉身就走。
「啊──」聶騰優非常不滿地叫出聲,對著娼的背影大叫,「姐姐我們什麽
時候出去玩哪,
你不會忘記了吧!「
娼咬著指甲回頭,「不會忘記,你就等著吧。」在陪他出去之前,恐怕還有
另外一件事等著她去做咧。
聽說後天晚上「聶氏」要舉辦年終尾牙,副理以上級别的高級幹部都會出席,
身爲總裁的聶斐然也要上台講話以資問候辛苦了一年的員工們。不知道他的女伴
會是誰呢?
一想到有好戲瞧就開始興奮的娼步伐異常地輕快,雖然她并不認爲領了薪水
工作的員工有什麽好值得慰問的地方。
啧,大企業的陋習彼端哪!
啊,她還是快點回房去吧,免得看起來溫和的暴君洗完澡出來不見她又大發
雷霆,到時候受罪的不還得是自己,她可不想陪他洗澡,到時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可就虧大了。
好戲就快要正式開鑼了,她怎麽著也不能直接讓人占了便宜,那多沒面子呀!
一百一十六、驚蟄(中)
「斐然?」喬亦翩剛進客廳就看見丈夫拿著張報紙坐在沙發裏,美麗的笑容
随即展開,放下手裏的包包坐到他身邊,親昵地将手攀上他寬闊的肩,笑語嫣然:
「你在等我嗎?我已經準備好了。」站起身,她在聶斐然面前轉了一圈,飛揚的
白色裙擺輕柔的飄起,帶起夢幻般的清靈。
薄唇微勾,不著痕迹地避開她再度攀上去的素手,聶斐然淡淡地道:「很不
錯。」是她一貫的風格,雍容華貴,光彩照人。隻不過好像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聽到他的贊揚,喬亦翩開心地像個孩子,歪著頭
笑道:「我還怕這件禮過於素雅會不符合今晚的宴會呢!」幸好她還特地準備了
一套鑽石首飾,搭配這件禮服再合适不過了!
「宴會?」劍眉微微蹙起,聶斐然看起來有點疑惑,「什麽宴會?」她有特
别需要出席的宴會嗎?!
喬亦翩的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但那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塗著淡粉色唇膏的
唇瓣微微噘起,一副小女兒嬌态:「你忘記今天晚上是『聶氏』的年終尾牙了嗎,
我是你的妻子,當然就是你的女伴呀!」
聶斐然看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道:「不用,娼兒會和我一起去。另外,亦
翩,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啊──」喬亦翩猛地尖叫出聲,「差點兒忘記了呢,騰優呢,他去哪兒了,
今年讓他也露露臉吧,免得大家都不認識他,我去找他。」說著起身就以略顯倉
促的速度往樓上奔。
「亦翩。」聶斐然擡起黑眸,清冷的眸光定在她身上,「你已經逃避我很久
了,也該把事情都說一下了。」再這樣下去,傷害隻會越來越大,而他,絕對不
願意傷害到娼兒。
「逃避?!」喬亦翩轉過身來,泫然欲泣,粉色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抖動著,
「我、我逃避什麽,有什麽好讓我逃避的?斐然,你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
水滟的眸子移開,怎麽也沒有勇氣看向聶斐然。
薄唇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弧度,沒有絲毫感情流瀉,似乎,他真的是從來都沒
有下過真心。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拐彎抹角了。」黑眸淡淡
一閃,「我舍不得娼兒傷心難受,所以,我想我們的婚姻應該盡快做個了結,但
是你放心,和喬家的生意我不會動,你也依舊有回來看兒子的權利,至於贍養費
──」
「我不想聽這個!」喬亦翩猛地打斷他的話,有點狂亂地搖著頭,「你、你
叫住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他舍不得那個女人傷心,就舍得她這個枕邊人
傷心了是麽?
憑什麽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女人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赢得自己十年也沒
有得到的東西,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聶斐然靜靜地看著她,眯了眯眸子,沒有說話。
喬亦翩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掌心,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決
絕:「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斐然,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十年了,
十年了啊,他連這個都不曾認識到嗎?那麽這十年來他的溫柔寵愛,又是給誰的?
女人就是這般悲哀,愛上一個男人,愛得越深,就越不能自拔,陷在痛苦的
泥淖中,弄得自己滿身污穢傷痕,那人,也依舊站在雲端俯瞰著你,依舊無動於
衷。
修長好看的手指緩緩地敲著桌面,聶斐然的臉色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清雅缥
缈的遠景,就像是一副水墨山水畫,美得幹淨脫俗,卻遙遠的可望不可即。
「不管你怎麽說,我是聶家的少夫人,騰優是聶家唯一的繼承人,這都是不
折不扣的事實!我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手的,斐然,我從來就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你明白的。」最初的嫉妒激動過去,喬亦翩很快便又恢複了理智。她慢慢地抹去
頰上淚痕,神色堅定,「今天晚上,不管我是不是你的女伴,這場尾牙,我都去
定了,你可以不帶著我,我可以自己去。」說完,便保持著難以言喻的高貴姿态
踏著台階一步一步離去。
一雙穿著紅色高跟鞋的玉足出現在樓梯那頭,娼巧笑倩兮的容顔瞬間出現。
紅豔的櫻瓣噙著一抹嬌媚入骨的笑意,清澈的眼睛裏卻滿是不解世事的純真,
豔麗與無邪的融合,竟是如此這般的吸引人。
沒有人看得見她眼底深沈的異芒。
是麽?
少夫人是麽,繼承人是麽?
事實,是麽?
嬌豔欲滴的唇瓣掀起更加豔麗的笑,眉眼流轉間顧盼生姿,能勾走人的魂魄。
一百一十七、驚蟄(下)
「娼兒」聶斐然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黑眸略略地深沈起來,寫滿了對她美
麗的驚豔.
娼對著他嫣然一笑,粉唇微揚,滿眼的天真無邪,沒有回答聶斐然倒是先對
著喬亦翩打了招呼:「亦翩姐姐晚上要和我們一起去參加宴會嗎?」問完,螓首
微偏,水潤的大眼裏閃著純真無比的光彩,期待地看著喬亦翩,等待她的回答。
喬亦翩隻覺得好笑。
什麽時候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成了「我們」,而她卻成爲多餘的那個了?這
女孩兒是天真還是愚蠢,居然能夠這樣大言不慚地說出這樣的話,她不知道廉恥
兩個字怎麽寫嗎?那語氣,似乎她娼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可是她不是!
水眸笑眯成一輪月牙,娼仍舊睜著無辜清純的大眼,「亦翩姐姐?」
隐忍住欲沖口而出的指控與怒罵,喬亦翩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是的,你和
斐然先去吧,我帶著騰優随後就到。」
「喔」娼拉長了聲音,抿了抿嘴巴,巧笑倩兮地道:「那姐姐你們不要遲到
哦!」說完就提起裙擺往樓下跑。
「娼兒!」被她急驚風似的動作吓得差點兒心髒停擺,聶斐然迅速站起來沖
過去接住分飛奔的佳人,黑眸掠過一抹冷光,「你可以再跑快一點沒有關系!」
娼鼓起粉腮,委屈的低下頭,乖乖地道歉:「對不起。」
搖搖頭,歎口氣,他已經很習慣小東西随時随地出狀況了,再這樣任著她一
個人在家裏玩,還不知道哪一天會出怎樣的亂子。「以後我到哪裏娼兒就去哪裏,
聽到了嗎?」隻有将她鎖在身邊,無時無刻地緊迫盯人,他才能放下心來。
「啊?」娼詫異地張著小嘴,一副傻傻地可愛模樣,嬌俏地令聶斐然迷離了
如墨的黑眸,不由自主地吻上她紅滟的小口,卷起她的粉舌嬉戲。
喬亦翩站在樓梯拐角處,聽著自己最愛的男人對著另一個女人噓寒問暖寵愛
有加,一口銀牙幾欲碎裂,眼睛裏都冒出了憤怒的血絲。
她如何能不恨!
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和他有著一生婚姻約束的人,可是現在,他卻
将本該屬於她的東西輕易地就交付予了别人!而自己,隻能躲在牆角靜靜地看著,
心裏痛得要死,卻不能說出絲毫不滿。
誰教她愛得深入骨髓,已經徹底成爲了愛情的奴隸。隻有聶斐然不要她,她
卻不能灑脫的松手。
愛得深的人,注定是輸家。
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很懦弱,也不是不明白沒有男人女人依舊可以活得很好,
那些大道理她也懂,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哪!她愛他那麽多年,最開始的時候從未
得到過一聲愛語,偶爾他一句随口的問候或是關心都能讓她開心激動好久好久。
慢慢地,他終於開始對自己有了笑容了,眼神似乎也有了些許溫柔,可是,爲什
麽,娼,你要出現,要跟我搶他!
我是個瘋子,一個愛聶斐然愛到瘋掉了的瘋子,隻要有人跟我搶他,我會不
擇手段地毀掉一切障礙,不計任何後果,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喬亦翩雙手握拳,深深地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氣。
踏上最後一層台階時,她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看那對相擁親吻的情人,唇瓣
細細地抖動著,晶瑩剔透的淚水盈滿眼眶,卻始終隐忍著不曾讓它落下來,因爲,
沒有人會給她擦。
她會把屬於自己的男人奪回來的,一定會的!
就算付出再多代價,又能怎麽樣呢?
十年前,她連他心底最寵愛的女孩都可以毀掉,現在不過是又一個而已,她
又怎麽會做不到呢?
就算有被「金融」報複的危險,就算很有可能暴露出來,也不重要了,拼一
次,總比坐以待斃要來得有用!
不拼,不拼行麽?
不拼的話,就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了呀!
一百一十八、驚豔聶氏(上)
觥籌交錯的宴會廳其實就是「聶氏」的員工餐廳,隻不過由公關部負責将其
略微改造了一下,原本的餐桌都收了起來,換上了自助餐專用的旋轉型長桌,上
面排滿了各色各樣的食物。「聶氏」本來就是衆多人才擠破頭也想加入的企業,
福利薪水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聶斐然上任之後更是大方,隻要你有才能有貢獻,
他絕不吝啬。
娼乖乖地被聶斐然攬著腰走到大廳的拐角處,水晶似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廳
内的一切,侍者、食物、紅酒還有身著各式各樣禮服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聶斐然低下頭凝視著她,見她小臉上滿是興奮好奇的神色,不由地伸出手來
捏了粉嫩的桃腮一把,柔聲問道:「又不是沒有參加過宴會,做什麽興奮成這副
樣子?」嘴上這樣說著,另一隻大手卻寵溺地撫上她的雪額,輕輕拭去薄薄一層
香汗。
小手親昵地挽上他的健臂,娼撒嬌的将小腦袋埋進聶斐然結實的胸膛,隔著
西裝外套貓咪似的磨蹭著:「因爲之前都是在家裏呆著,哪有機會出門呀,哥哥
們也不讓我随意見人,更别提參加什麽宴會了,就連那一次的拍賣會我都是好說
歹說才讓哥哥答應的呢!」啊,乖乖,她這是扮演小白兔扮上瘾了麽,居然覺得
說謊好好玩兒~
薄唇微微揚起,聶斐然對於孽和亂的做法表示由衷的欣賞與贊同:「誰讓你
生得這樣美,即使他們勢力再大,也終究會有些人敢在虎口邊拔毛。」換做是他,
他也會這樣做,把她鎖在家裏一輩子都不放出來。
粉唇嘟起來:「什麽嘛!」
寵溺地刮刮她俏挺的小鼻梁,聶斐然在她白玉般的額頭上輕烙一吻,「喜歡
這樣的宴會嗎?」要是她喜歡的話,可以經常參加也沒有關系。
前提是,一定要有他在身邊。
「不喜歡。」出乎意料的,娼皺了皺嬌俏的鼻子,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我
隻是好奇罷了,又不代表喜歡這種場面,但是像這樣的聚餐倒是比那些宴會更好
玩兒一點。」雖然,都是肮髒黑暗的人類組成的。
嘛,也不能一視同仁嘛,雖然真的差不了多少,但是有差就行了,哪裏還管
那麽多。
聶斐然縱容地看著她,眼裏滿是溫柔溺愛:「今天怎麽想到穿紅裙子?」小
東西一向不都是一身白裙飄飄仙女似的打扮麽?今兒個居然換了身血色長裙,而
且,還怪異的适合她,完全不因她清雅空靈的氣質而大打折扣,混合了一種清純
與妩媚兼有的誘人味道。
娼低下小腦袋看了看自己的紅色長裙,對著聶斐然歪歪頭:「不好看呀?」
雖然這樣問,但其實一點兒懸念都沒有,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她無法駕馭的。
就連孽和亂,高高在上俯瞰人世間的兩個尊貴到無與倫比的男人,不也是被
她玩弄於鼓掌之間,三言兩語就騙得團團轉麽?
他們真以爲掌控得了她?
嬌豔欲滴的紅唇漾出清靈的笑容,絕美無雙的容顔瞬間籠罩著一層妖媚的異
彩,宛如地獄裏的烈火女郎,象征了堕落與狂歡。
可是眼睛裏卻又充滿了純真。
如此矛盾的綜合體,卻并不詭異,反而将魅惑妖娆的氣質凸顯的更加淋漓盡
緻。
「娼兒穿什麽都好看,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娼兒更美的女人了。」聶斐然真
誠地說道。這話倒是不假,的确是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水晶大眼轉到聶斐然臉上,娼捂著小嘴:「咯咯」直笑,趴在聶斐然懷裏就
耍賴的不肯動,鬧得他隻好将她抱著走。
一百一十九、、驚豔聶氏(中)
紅豔的朱唇啃著粉白色的指甲,娼賴在聶斐然的懷裏,大眼好奇地盯著眼前
的一切。
當他們走進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反應,用一個成語來概括的話那
就是:呆若木雞。
沒錯,就是呆若木雞。
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在兩人踏進去的那一刻,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娼從聶斐然懷裏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頓時更加驚人的抽氣聲也跟著響起,
所有人都像傻子一樣猛盯著她的小臉看,甚至連高高在上的總裁都給忽略掉了。
聶斐然劍眉一擰,雷達般的精銳視線緩緩地掃過大廳一周,在他冰冷的眼神
下,大家紛紛回神,然後連忙将眼珠子垂下去,可是仍抵不住内心的渴望,還是
一一從聶斐然眼皮子底下偷偷地瞄了又瞄。
小手推了推健壯結實的胸膛,示意聶斐然将她放下來,他照做,可大手卻鐵
箍似的圈在她的腰肢上,緊得令人害怕,俊臉仍是一派雲淡風輕,隻有那足以切
割鑽石的目光才昭示了他其實有多麽想要殺人。
敢偷看他的女人,這些人是都不想活了嗎?!
娼微微嘟著水嫩的唇瓣,将大廳裏的人都掃了一圈,然後又窩到聶斐然懷裏,
小小聲地問道:「斐然哥哥,你的公司員工都是這個樣子的麽?」那「聶氏」估
計離倒閉破産不遠了,一批批傻子似的員工能創造出什麽後果?那根本想都不用
想!
聽了她的話,聶斐然微勾薄唇,嘴上說的柔意滿滿,淩厲的視線卻從每一個
人身上掃過:「其實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謝謝娼兒提醒了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
原來『聶氏』裏藏著這麽多廢柴。」然後,發出一聲輕得不可思議的笑聲,清朗
幽深。
卻把一衆員工吓得屁股發毛頭皮發麻,差點兒都端不住各自手中的酒杯餐盤。
聽了大BOSS這話,誰還敢偷觑美人一眼?除非他不要命了!
還真有這不要命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總有一些不畏強權暴政敢於勇敢和
命運作鬥争的人。
見還有人狗膽包天地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著娼猛看,聶斐然眼神一沈,
渾身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殺氣。
那種壓迫感極強的感覺,幾乎能把人的靈魂都扯成兩半!
見聶斐然真的動怒了,娼連忙把小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拍了拍,窩進他懷
裏柔聲撒著嬌:
「斐然哥哥你不要生氣嘛,娼兒會害怕的。」說著,美目含淚,微微一垂,
說不盡的可憐可愛。
聶斐然怎麽舍得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忙将她抱進懷裏,心肝寶貝的哄著,
将她哄得笑逐顔開的時候,黑眸還是不忘再從整個大廳掃視一周,這一次,沒有
發現色膽包天的人,他才緩了臉色。
他可算是明白了琴羽家兩兄弟爲何不讓娼随意公開露面了,換做是他,不僅
不讓她露面,甚至會把她直接用鐵鏈拷在家裏,一輩子也不讓她爲世人所知!
大手摸了摸嫩滑細緻的粉頰,輕輕地掐了一把,深邃悠遠的黑眸充滿愛意溫
柔的凝視著娼,這樣一張美得舉世無雙的容顔,還是藏起來會比較好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娼有些不滿的聲音直直地傳進他的耳膜:「斐然哥
哥,斐然哥哥,斐然哥哥~ ~ ~ 」嬌嫩清脆的呼喚聲在他耳邊響起。
「嗯?!」聶斐然猛地回過神,看見懷裏的小東西一臉不郁之色,不由地揉
揉她盤起來的發髻,「怎麽了?」
「啊──不要碰我的頭發啦!」娼慌忙捂住小腦袋,更加不滿了,「人家好
不容易才弄好的!而且,你到底在想什麽呀,都不理我。」嬌俏嗔癡的小模樣,
可愛極了。
聶斐然親親她的發線:「抱歉。」大手剛想習慣性地摸摸她的小腦袋,又僵
硬地收了回去,改而撫摸她露出來的羊脂白玉般細膩美好的頸項,「頭發可以讓
傭人幫你弄,怎麽自己動手了?」
「不喜歡别人碰我。」娼皺了皺小鼻子,嬌俏動人的模樣引人發觑。
一百二十、驚豔聶氏(下)
聽了這話,聶斐然揚揚眉,大手使壞地在她纖腰處狠擰了一把:「那怎麽願
意給我碰呢?」如此不懷好意的問話,他也隻跟娼講。
小臉爆紅,娼恨恨地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你明知故問!」啧,人都快被他
吃幹抹淨了,居然還問這樣沒水準的話,切!
低沈的笑聲從厚實的胸膛隐隐裏傳出,充滿男性誘惑。
深遠的黑眸凝視著懷裏的小人兒,愈發地不想在尾牙停留,隻想直接将她打
橫抱起來拎回家去好好恩愛,何時工作至上的自己也開始被愛情沖昏頭了?
聶斐然無奈地搖搖頭,卻是甘之如饴。
也就是在此時,公關部、人事部、企劃部等等部門經理都圍了過來,一個個
臉上都挂著興奮的笑容。
娼抿著紅唇偷看一眼,随即将小臉又埋回聶斐然的胸膛。
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眼,卻充滿了撩人的意味。就像是玩捉迷藏的孩子,找
不到藏起來的那個人,但是突然看見了他一個背影的那種興奮和欲望。
娼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尤物,隻要她想,沒有人能逃得過她的媚惑,就算
隻是一個眼神,她也能将妖娆風情發揮的淋漓盡緻。
可是現在不行。
現在的她是天使般美麗純潔的女子,天使又怎麽會去誘惑男人呢?可世界上
也有種誘惑叫做清純,簡簡單單羞羞怯怯的一個眼神,比起搔首弄姿來得更吸引
人。
絕美的容顔在聶斐然懷裏綻開一抹嬌笑,娼抿著紅唇直樂。
這一次無關乎誘惑,純粹是好玩兒而已。
而且,她的精力很好,待會兒還得陪著亦翩姐姐繼續玩了哩!
察覺到了衆多幹部頓顯癡呆的眼神,聶斐然隐忍著滿腔怒意,淡淡勾起唇角,
聲音不輕不重地撞入每一個人的心房:「你們看起來都很閑的樣子,這樣吧,去
吧今年的報表都做一些吧,明天咱們提前做年尾總結。」
衆幹部頓時皆一臉的驚恐萬狀。
不、是、吧?!
尾牙過後放三天假期不是「聶氏」的傳統嗎?!
爲什麽突然就要上班,而且還要趕報表了?
年尾總結不是應該還有半個月的嗎?!
明天?明天!
也有會察言觀色的,一眼就看出來大BOSS不爽的原因是因爲自己看了他
懷裏的大美人一眼,於是迅速低下了頭,露出恭謹的态度,還順手拉了身側仍然
搞不清狀況的同事一把。真是的,就那麽沒眼氣兒麽,就沒看出來BOSS心情
突然巨幅下降的原因是什麽?
於是,最後意識到的總務部經理光榮地登上炮灰角色。他搓了搓手,一副猥
瑣相,眼珠子又偷偷瞄向娼,見她毫不吝啬地對著自己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不
由地雙眼一直,眼珠子差點兒掉到地上。
聶斐然黑眸又是一沈,看了看懷中的淘氣鬼。
他舍不得罰她,更何況她根本就是個不解世事的小天使,自然不可能故意對
著一個猥瑣的老男人笑。但是,不罰,他心底這口惡氣器又實在是咽不下去。大
手捂住懷裏佳人水靈靈的大眼睛,低聲道:「不準随便亂笑。」她是想将「聶氏」
所有的精英都笑傻麽。
然後銳利的眼睛又掃向一衆猥瑣的幹部,唇畔的笑意愈加明顯起來。
最後,看著一幹可憐人駝著背彎著腰盡數散去,娼好奇地歪了歪小腦袋,擡
頭看向一臉淡定不動聲色的聶斐然:「斐然哥哥?」
在她粉頰啃一口:「沒事。」他笑得那叫一個溫柔,「他們隻是還有工作要
做,所以今晚的尾牙要提前開始。」然後,他上去講完話,也不再和員工們一起
共度今晚,而是抱著他的小佳人回家親熱,而那些眼珠子不老實的猥瑣幹部,就
一個個給他回去公司加班。
加、到、死!
一百二十一、愛?我戒了!
娼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大眼閃著淚光,不滿地看著聶斐然一步一步遠離自
己的視線。
什麽嘛,居然不準她玩,要她乖乖留在這裏等他回來?!開什麽玩笑!她是
那麽聽話好擺布的人嗎?
櫻唇微微噘起,娼拿著小叉子戳著蛋糕,眼神還是緊盯著剛剛走上台的聶斐
然。他也在朝她這兒看,像是在确定她有沒有乖乖地待在原地等他一樣,黑眸裏
透出濃濃的暖意,還向她點了點頭。
「哼!」小腦袋一偏,她使性子的扭過頭不看他,小手握著叉子死命地戳著
盤子裏他給她端來的食物。
一個清朗好聽的磁性嗓音從黑暗裏傳出來,然後她嬌媚的身子就落進一個寬
大溫暖的懷抱,好聞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這麽演戲,不累麽,還是說,你是
真的愛上聶斐然了?」來人一身白衣,黑發如墨,俊美無俦。
娼懶洋洋地軟倒在他懷裏,叉了一塊被戳得慘不忍睹的蛋糕往他嘴巴裏送去,
男人乖乖張口,毫不猶豫地吞下──即使平日裏他根本不會吃這樣的甜食。
「娼兒,問你話呢。」亂在她細緻如貝的耳垂上啃了一口,「你不會忘記對
我們的承諾吧?」話問的不疾不徐,但是裏面蘊含的緊張擔憂卻顯而易見的很。
水眸懶懶地瞥過去,娼漫不經心地敷衍地「嗯」了一聲。
承諾?
承諾要是可以信的話,她還會是今天的娼麽?
男人的承諾不能信,女人的承諾更是不能信哇!
虧這男人高高在上俯瞰了人間那麽多年,又掌控了那麽龐大的勢力,居然連
這一點兒也參不透。
或許不是參不透,而是因爲愛得深了,明知道可能是假的,卻也不得不去湘
相信了吧。
她笑得愈加開心,魅惑衆生的桃花眼妖媚的能将人的靈魂吸走。
亂有些不滿她的敷衍,大手摸摸她的俏挺鼻梁:「這麽大喇喇地和我親熱,
就不怕被聶斐然瞧見?」到時候可就百口莫辯了,因爲現在他可不是那天那樣平
凡到讓人看一眼都懶的外表。
「有什麽好怕的。」娼嘤咛一聲,嬌軀軟軟的,「反正你在,他肯定看不到
什麽。」就算是看到了,估計看的也是她乖乖地一個人坐在這兒的模樣。
「小東西。」亂在她粉唇上輕啃一口,「你算是吃定我了。」偏偏他也隻能
被她吃定,連反抗都做不到。
「嗯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件事兒要你去辦。」娼任他親吻,仰後露出玉頸,
感受火熱唇舌在自己身體遊走的美妙感覺。
聞言,亂的親吻霎時停住,黑眸又愛又恨地瞪著她好一會兒:「娼兒,你這
是忘記了誰是主人了嗎?」就知道這沒良心的女人不會想他,但是她連一句好聽
話都不會說嗎?居然在他情意正濃的時候這樣的煞風景!
娼睜開桃花眼瞄他一下,又懶洋洋地閉上:「沒忘,不就是你和孽麽。」
這話說的,一丁點兒的誠意都沒有。
亂閉閉眼,試圖掩飾住心底的怒氣。
半晌後,見那沒心沒肺的女人仍是一臉無所謂,禁不住湊上前去狠狠咬住她
粉潤的唇瓣,大手也爬進紅色禮服内,攫住一隻柔軟渾圓用力揉搓,扯住一抹朱
紅玩弄,發出低啞的聲音:
「知道了,我去辦就是了。」
「嗯」娼粉唇一勾,水眸閃著亮晶晶的光彩,「想知道剛剛你問的答案嗎?」
亂一怔,他剛剛問了什麽?
「那就告訴你吧。」娼又懶洋洋地躺回去,紅唇輕啓,雪嫣的顔色就像是兩
瓣玫瑰花瓣,
「很簡單,要騙過别人,就要先騙過自己。要演好一場戲,就要讓自己先入
戲,亂難道不明白這一點?」男人,啧!
劍眉一擰,他又啃她唇瓣一口,低低地道:「隻要你不愛他,想做什麽都可
以。」如果她不能愛上他和孽其中一人,那麽,就誰也不要愛。
「愛?」娼笑笑,說出一句這些日子在聶家和小朋友搶電腦看到的一句話,
「我戒了!」
蓦地,俊顔一冷:「有人來了。」
娼懶洋洋地看看他,不急不躁:「那你還不走,去幫我辦事去。」
又恨又愛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那沒良心的女人仍是不看他一眼,亂黑眸一
眯,湊上前去狠狠地吻住她,薄唇微揚:「我會做好的。」
說著,刹那間便消失的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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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3 13:18
標題:
12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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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兩個女人之間的戰争(上)
打了個呵欠,娼像是沒骨頭似的從沙發上坐起來,玉手撐住精緻小巧的下巴,
靜待敵人的到來。
無聊的宴會,無聊的男人,無聊的一切連空氣都這麽無聊。
她果然是無法對某樣事物喜愛得久一些啊!
不過能怪誰呢?
誰教那些東西的吸引力越來越小呢?
就在她百無聊賴地開始繼續戳蛋糕的時候,一抹高挑纖細的白色身影出現在
她面前,香奈兒五号的香水味也随之而來。
大眼閃了閃,其實她從來不用香水這類人工化妝品的。
「亦翩姐姐,你怎麽來了?」站起身,做出無辜想不到的模樣,楚楚可憐,
像隻小白兔,非常好欺負的小白兔。
她這樣友好,喬亦翩自然也不會口出惡言,「娼兒,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呢?」
「哦,斐然哥哥去講話了,不讓我跟,說我會讓聽他講話的人分心。」娼扁
起紅唇,有些委屈。
喬亦翩一怔,随即笑道:「斐然一向都帶我一起上去,我也是要向員工們問
好的,畢竟是老闆娘嘛,啊,我先在這兒陪你說會兒話好了,待會兒再過去,也
免得斐然等得極了。」美麗的臉上挂著淺淺的溫柔笑意,高貴典雅雍容大方,的
确是完美妻子的表率。
欺負她沒聽見兩人的談話麽?
若非聶斐然對她有愧疚之心,她哪來的本事在這兒嚣張!
哼,就算喬亦翩肯乖乖地和聶斐然分手,也得問問她同不同意呀!
和喬家永遠合作?
贍養費随喬亦翩開口?
怎麽可能!
她要的,不僅僅是他們夫妻決裂,還要喬亦翩被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恨之入骨!
心思百轉千回,可娼面上仍是一派天真無邪:「真的嗎,可是斐然哥哥說待
會兒要宣布我們的婚期耶!」
喬亦翩臉色一沈,她究竟是真天真還是城府深?!
這樣的懷疑一閃現在腦海裏,就再也揮之不去。
可是當她看見娼臉上眼裏的純真幹淨時,卻又遲疑了。可能嗎?這樣清澄無
瑕的目光,會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所擁有的嗎?她就算心機再深沈,又怎麽能
預料到騰優會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斐然會請她到聶家做客,甚至愛上她呢?
不,這應該隻是巧合而已。
面前這個女孩兒,不過是個被保護在象牙塔裏永遠長不大的公主罷了,她根
本就是什麽也不懂,所以才會這樣做人家的第三者!
想到這兒,喬亦翩也就釋懷了。既然娼不懂破壞别人家庭的罪惡的話,那麽
她來教她不就成了嗎?
「你知道嗎,娼兒,剛剛我來的時候聽見好多人都在讨論斐然帶來的女孩子
是誰,說她美得不可思議,簡直能讓人失了魂!」喬亦翩努力笑得溫柔真誠些,
不想把娼吓跑。
「真的嗎?」娼很配合的露出驚訝的表情,事實上,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那些
人的心聲呢?
「當然啦!可是」喬亦翩适時地露出略顯黯然不安的神色,想要勾起娼的好
奇心,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得出一個結論:娼,十分貪玩兒,好奇心也不是
一般的強,對好玩兒或是有趣的事情一定是要刨根究底的。
水眸一閃,娼更加配合了:「可是什麽,可是什麽呀!」大眼睜得大大的,
一看就是個好奇寶寶。
「可是他們說,總裁不是都已經結婚了嗎,怎麽還會帶著一個女孩子呢?還
有哇,有人說斐然是個朝三暮四的花心男人呢,也有人猜測說娼兒你是第三者,
要遭天打雷劈的!這樣下去的話,不僅你的名譽會受傷,連斐然都會因此遭到波
及!」喬亦翩狀似真誠地握住娼的手,「待會兒我去宣布一下,就說斐然認了你
做妹妹,是我們聶家的小姐,好不好?這樣的話,不僅你的名譽可以保存,斐然
也不會受到傷害!」說完,滿是期待的盯著她。
娼笑笑,見招拆招,「不會的,亦翩姐姐你放心好了,斐然哥哥說會保護好
娼兒,一輩子不讓娼兒受傷害的!而且,有哥哥們在,沒有人敢侮辱娼兒的,我
哥哥也是花心男人呀,可是大家都說他好有魅力哦!而且」小臉陡地羞紅,「人
家就想喜歡斐然哥哥嘛,我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一百二十三、兩個女人之間的戰争(中)
喬亦翩臉色陡變。
保養得宜的纖細素手暗地裏捏成了拳,美麗的臉上溫柔依舊,如果是第一次
見到她,你絕對不會相信她居然已近不惑之年,而正是這樣閱盡千帆的自信,讓
她無論面臨怎樣的威脅,都不肯輕易服輸,堅信自己可以掃開面前的一切阻礙。
娼笑得無比甜美,還主動上前扯住喬亦翩的手輕輕搖晃,就像兩人是親姐妹
般親密:「亦翩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對斐然哥哥很好很好的。」說著,粉唇綻
開絕麗的笑,水眸也瞟向不遠處正往此處看來的聶斐然。
「娼兒。」喬亦翩和顔悅色的也反握住娼的手,爲那牛奶般的雪滑觸感恍了
一下神:「不是嫂子說你,而是唉,你當真是不明白嗎?我們管那些介入别人婚
姻的人叫小三,她們這麽做是不道德的,社會是無法容忍她們的!我愛斐然,你
也愛斐然,可是愛是傷害一個人的理由嗎?人家會說聶斐然爲了權勢抛棄原配另
娶嬌妻,他的名譽很有可能就這樣一蹶不振了呀。」水氣彌漫的雙眸透著淡淡的
柔弱哀傷,「我怎麽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況且,即便是斐然承諾了會保護好你,
可是──面對全世界的人都在污蔑他,指責他,娼兒,你又怎能忍心?」
娼一直好奇地盯著她瞧,看著她把戲做的八面玲珑感人肺腑,愛一個人就是
要爲他好,就是要犧牲一切做對他有益的事情,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就算是生命
也在所不惜。
這話說得,真是不錯。
於是她也帶著無邪的笑容應戰:「可是亦翩姐姐,現在沒有人污蔑斐然哥哥,
也沒有人指責他呀,沒有人敢這麽做的,你就不要擔心啦。」敢同「聶氏」、
「金融」公然作對的人??有麽?
「可是公道自在人心,大家早晚都會知道的,那時候就算他們不說,心裏也
是這樣想的呀!」喬亦翩有些急了,好話說盡,這丫頭卻仍是這般堅定不移,這
怎麽能行!
公道自在人心?
水潤的桃花眼迅速閃過一抹好笑,這女人也配說這句話?
不想再和她耍嘴皮子,娼露出陽光般璀璨的笑容,挽住喬亦翩的手臂,拉著
她坐下,才一臉的驚訝,「噫,亦翩姐姐,你今天穿的衣服好像我的喲。」嬌媚
絕倫的小臉上仍是一派天真,就好像這句話隻是她無意間開口的一樣。
被挽在手上的臂膀猛然一僵,喬亦翩頓時呼吸一窒──她的确是在模仿娼的
穿衣風格,還換掉了她一向熱衷的鑽石首飾,可聶斐然沒有注意到,卻被娼發現
了!而娼,今日竟是一反常态不是白裙飄飄,反倒是一襲紅衣,豔妝逼人。
似乎怎麽學,都不是聶斐然想要的那一個。
也就是這樣的哀傷,令她忽略了娼眼底不折不扣的慵懶笑意,如果她注意到
了的話,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但她并沒有注意,也就是說,這個假設不成立。
娼懶洋洋地四處瞄了瞄,松開了挽著喬亦翩的手,緻命的打擊一下就用完就
沒意思了,慢慢來才是她的一貫作風、
就在喬亦翩思緒莫名的時候,一陣高跟鞋「哒哒哒」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
過來,然後就有幾道身影停駐在她們休息的附近,由於巨大盆栽的遮掩,她們看
得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見她們。
娼撐著下巴,好奇地往外瞥了一眼,卻被兩道灼灼的視線給拉了回來。擡頭,
發現是聶斐然,那厮正一邊說話一邊往她這兒望,像是叮囑她不準不乖似的。粉
唇一噘,娼當機立斷地别過頭,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那票未知人類的身上。
八卦,果真是人類所共有的天性啊!
尤其是對感到極度無聊的娼而言。
喬亦翩也是柳眉微蹙,就想站起來命那些人走開,免得幹擾到她和娼,談話
還沒有一個結果,怎麽能就這樣算了呢?
可正當她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那群人說的話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令她緩緩
地平息了滿腔的怨怼轉而專心坐下聆聽。
纖細如玉的食指輕輕點上自己的唇瓣,娼百無聊賴的勾畫著自己完美的唇形,
嬌豔欲滴的櫻瓣在燈光下更是顯得嬌嫩如玉,吹彈得破。
好吧,既然她想聽,那她就奉陪好了。
一百二十四、兩個女人之間的戰争(下)
「你們說那女孩兒是個什麽來頭啊,瞧總裁對她小心翼翼的模樣,我進公司
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那樣的表情呢!」聲音略顯低沈的女聲穿過巨大的
盆栽,投入娼以及喬亦翩的耳朵。
放下唇瓣上晶瑩剔透的指尖,娼漫不經心地瞟了喬亦翩一眼,笑容愈發明媚
動人起來。
「也是,之前總裁夫人不是也帶著小少爺來過公司嗎,我看總裁的态度也沒
這麽溫柔啊。」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平日裏酷酷的就帥得慘絕人寰了,一下
子溫柔起來,還要不要人活了?」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純粹的花癡。
娼繼續好整以暇的聽,水潤柔媚的大眼閃著異彩,宛如晶瑩剔透的水晶,美
得純淨無暇。
「噗──」又是一個女人,她的笑帶著嘲諷和無奈,「拜托,咱們進公司這
麽久了,你見過總裁對我們瞧過一眼麽?越是站得高,就越看不上我們這些小喽
羅,這些你還不明白?」長得是不錯,可是人家出生在富貴之家,含著金湯匙,
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像她們這般,在平常人眼裏可能算得上都市美女,可在人
家看來,估計也不過是堆庸脂俗粉。
高高在上的大總裁怎麽可能真的看上小蝦米?又不是言情小說或是韓劇,人
要是沒有自知之明,會摔得很慘。
美麗脫俗的大家閨秀人家都不屑一顧了,她們這種生活在下層的女人,又怎
能入得了總裁法眼。
可惜的是每年都有各式各樣的美麗女人以爲自己可以接近總裁,就算隻是個
情婦的角色也是求之不得,可是他又怎麽會給其他女人一眼的施舍呢?愛他的人
也好,愛他的錢也罷,他永遠站在高高的雲端仰望著你,即使隻是淡淡的看著,
你也會有種被世人嘲笑譏諷的感覺。
受過高等教育氣質絕佳的上流社會美人都不見得被他待見了,他又怎麽可能
給庸脂俗粉希望呢?
「也不是不明白,咱們都是做過美夢的人──雖然最後的結局還真是夢。」
那個尊貴的男人根本不屑於看她們一眼,讓她們連将他代入夢中的勇氣都沒有,
「反正看到他剛剛的表情,我是不嫉妒了,倒是感慨萬分。」
「有什麽好感慨的呀!」最初說話的女人又開口了,她的聲音有種類似於男
人的沙啞低沈,
「一看被他摟著的那女孩兒就不是普通人,天使一樣的美人,你真以爲一般
人家養的出來?她要不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就必定是真正的天使下凡了。」
娼粉唇微揚,天使?
倒是會想象。
「也是。」一個女人符合了一聲,突然「咦」了下:「那他們是什麽關系啊,
總裁好像已經結婚十年了吧?!」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唯有喬亦翩斂散了原本略顯沈寂的眸子,透出一絲期待來。
她在盼著有人猜測自己的第三者身份然後大肆抨擊鄙視從而旁聽麽?
娼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沒有絲毫不悅之色。
沈默了良久,才有一個女人道:「那又怎麽樣,人家喜歡誰不喜歡誰,結沒
結婚,咱們管得著麽,再說了,上流社會那些人,有幾個是幹淨的?你們看那幾
個稍微有點錢有點樣貌的男人,有哪個在外面沒有另築愛巢?總裁能維持這麽些
年的幹淨,已經是奇葩一朵了。」
「可是」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些許遲疑,「不是都說總裁和夫人鹣鲽
情深恩愛不已嗎,而且他們連兒子都XX歲了呢!」
「切,那算什麽啊!」一個女人冷哼一聲,「你看哪對有錢夫妻在媒體前不
是恩愛恒逾的模樣啊,做戲而已呗!」
之後是略顯青澀的女聲,她一直沒插得上話,在聽了這麽多之後,才險險來
了一句:「這樣的話,聶夫人不是很可憐嗎?她好像很愛總裁的樣子。」男人總
是這樣喜新厭舊,而女人,似乎也都是這般委曲求全。
丈夫将自己忽略,帶了另一個女人參加家族企業的尾牙,這是多大的羞辱,
偏偏夫人來的時候卻依舊妝點著柔美溫婉的笑容。
看著愛人抱著别的女人,将自己徹底遺忘,自己強顔歡笑,才是世界上最最
痛苦的事情吧。
一百二十五、蜚語流言(上)
因爲那個女人的一句話,喬亦翩的眼睛狠狠地快速眨動了兩下,嘴唇也有些
顫抖,卻依舊直挺挺地坐在那兒,不發一言。
娼笑意盈盈地看過去一眼,又瞄了瞄巨型盆栽後面的幾個女人,不由地微揚
粉唇,氣定神閑地端起小茶幾上的果汁輕啜一口,喬亦翩不動,她也就不動,以
靜治靜。
半晌,有人不屑地嗤笑一聲:「拜托啊小姐,你才來公司多久,就敢說聶夫
人很愛咱們總裁啊?」而且就算那是真的,也不能隻看表面好不好,聶夫人比起
她們是要高貴優雅美麗的多,可是要達到将聶斐然收入囊中──恐怕功力尚欠。
先前爲喬亦翩抱不平的女人顯然很不贊同:「可是既然總裁已經娶了人家,
又怎能就這樣移情别戀呢?!」
水眸微微閃動,娼有些啼笑皆非,還真有天真如此的女人哪,真是少見,不
過慢慢的就會改變了吧,哪有人真能一輩子天真無邪下去的,早晚有一天殘酷的
世界會讓她徹底清醒。
啊說到這裏,她還有一個小寵物,好像很久都沒有去看看了啊,前些日子還
想著去一下,結果就這樣幹淨利落的忘記了!
濃密斜飛的黛眉微蹙,娼點點自己的額頭,對已經很久沒見的小寵物瞬間就
起了無盡的好奇。不知道他變成什麽模樣了呢,自己可是專程交代孽好好調教的
呀~
啊……想到就忍不住想要去看了
娼一向追随自己的心走,現下有了其他的念頭,原本的計劃也就瞬間被她抛
到了九霄雲外,伸了個小懶腰,眼看就要站起來,後面一個女人的話卻引起了她
的又一波興趣。
「你懂什麽!」對於女人說的「婚姻專情論」表示嗤之以鼻,「我們總裁以
前可不是這樣的!」
嶄新的八卦瞬間勾起在場所有人的興趣與注意力,個個眼眸發亮的盯著爆出
猛料的對象,「怎麽說?」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女人聳聳肩,從娼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她
的模樣,高挑修長,青絲完成一個優雅的髻,雖然沒有傾城色,卻也是難得麗人
一名。「畢竟咱們都是一起進的『聶氏』,這個消息也是我聽元老前輩講的。」
不過講完之後前輩的神色登時就變得青白交加,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吓得她保
守了這個秘密直到現在,若非在場的都是平日裏交好的姐妹,她還真不敢就這樣
說出口。
「到底是什麽,你快點說,這樣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
女人聳聳肩,這似乎是她的習慣性動作。至少娼已經是第三次看到了:「先
等等,你們覺得夫人怎麽樣?」
提出「婚姻專情論」的女人搶著開口:「這還用問,美麗大方溫柔高貴,典
型的上流社會貴婦,和咱們不是一個檔次的。」但是和總裁郎才女貌非常的般配。
是麽?
娼笑笑,也不急著走了。
聽到贊揚的喬亦翩,微微揚起一絲淺笑,神情由最初的焦躁緩緩地走向溫婉,
一貫維持的高貴優雅形象重新樹立的堅定不移。
「切──」不知道是誰不屑地切了一聲,「你是新來沒多久,沒見過她幾次
吧?那女人看著是大家閨秀,背地裏的手段狠著呢!還記得微安嗎?」見衆人點
頭,又道,「你以爲她爲什麽會因爲竊取集團機密被辭退?她傻呀她!做總裁的
秘書不比做間諜來得好?咱們總裁雖然人冷漠了點,但是對員工絕對是大方的,
隻要本本分分做事,他是絕對不會虧待咱們的。」這一點從她工作短短五年就買
得起市區公寓可以看得出。
「這倒是。」有人點頭贊同,「隻要努力做事不捅婁子,總裁對我們的确是
很好的。」
「是呀。」爆料的女人繼續爆料,「可是微安她不是啊,她喝的是洋墨水,
作風開放又大膽,結婚了離婚不就成了這是她的口頭禅,你們想想,依總裁那樣
的天之驕子,微安還不卯足了勁兒去逮?她不像我們,隻敢在心裏YY,人家可
是真槍實彈的進攻的!」
「真不知她是勇敢還是愚蠢,居然當著夫人的面說要公平競争,的确,沒錯,
這是個法制社會,可是死在陰溝裏暗無天日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仗著自己的肉彈
身材天使面孔,就想攀上總裁?不得不說微安是蠢斃了才會做這種事情。」
「夫人是誰啊,她可是喬家的大小姐,聶家的少夫人,還爲聶家生了個小少
爺,這地位,是區區一個微安撼的動的?這下好了吧,最後落得個盜竊集團機密
被驅逐出境的下場,可是這就完了?不久可是就傳來了她在美國被輪奸緻死的消
息啊!」
「你們不會以爲一切都是那麽巧吧?被微安挑釁之後夫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正常嗎?再說了,微安領的是美國國籍,在美國生活了那麽多年都是好好的,
結果驅逐出境後反而死了,還是被奸殺,你們就沒動點兒腦子想想?」
「這世界上要真有那麽巧的事兒,我也不會連買十支股票支支跌的跟戴了綠
帽子一樣!」
一百二十六、蜚語流言(下)
她說完的一刹那,頓時陷入了死寂的氣氛。良久,才有人怯怯地問道:「可
是、可是──總裁不是沒有被微安勾走麽,那夫人又怎麽會出這樣的狠手呢?」
不屑地冷哼:「女人的心眼兒都是很小的,對付情敵,更别提用什麽光明正
大的法子了,不把對方生吞活剝了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再說了,除了夫人,微
安還跟誰結下過梁子,而又有哪個和她結下梁子的人有那樣的手腕,把她弄死了
都不用負責任?」
又是一片死般的寂靜。
娼撫著下巴,纖細的指尖來回描繪著自己的唇瓣,毫不遮掩唇畔笑意──反
正喬亦翩此時此刻也沒心思再來注意她的表情了,看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還
不知道心裏又怎樣的憤恨著呢!
唉那個猛爆秘辛的可憐家夥,要是知道話裏的八卦對象就在自己身後,還會
說的這樣口若懸河嗎?
半晌,有人問了:「那你的意思是說,夫人其實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溫柔
善良?」
「仔細想想,LISA說的也沒錯。」一個女人看了看先前爆料的同事,點
了點頭,
「你們回想下,夫人來集團的機會雖然少,可是也不是全然沒有。每次她來
的時候,咱們跟她打招呼,她有回應過嗎?」哪次不是微微點頭,然後就視而不
見地從她們身邊走過啊。
「而且對著男同事還好,對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她似乎都是皮笑肉不笑的。」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的确是這樣沒錯,有一次我幫人事部的陳經理
送文件給總裁的時候剛好遇上她,她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呢,吓得我差點兒摔到
出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的熱火朝天,娼坐在沙發上笑不可仰,這些可愛的
孩子呀,還真就這樣大喇喇的說出來了,也不看看四周的情勢再說。
柔媚妖娆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瞟向坐在自己身側一臉僵硬的喬亦翩看,忍不
住笑了又笑。啊~ 果然是不辜負她留下來的決定哇,看到這樣一張五顔六色交替
表情的臉,還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對了,LISA,你剛剛說的秘密是什麽啊,咱們總裁以前難道不是這樣
的嗎?」一陣熱鬧後,終於有人記起了LISA的原話,好奇心一起就忍不住開
了口,「我們已經知道夫人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簡單了,可是這跟總裁是什麽模
樣又有什麽關系啊?」
娼端起果汁,小口小口優雅的啜飲,靜候這群女人即将脫口而出的八卦。黑
色的水眸深沈地如同漆黑的子夜,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神秘幻想,任何人隻要見了
這雙眼睛,必定都将沈淪其中,無法自拔。
人類的好奇心呀嘻嘻
LISA的聲音變得更小了,可是這樣卻使得她即将出口的話顯得更加有吸
引力:「聽前輩說總裁以前可是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女友,還經常帶著她來公司
呢!」
「真的嗎?!怎麽我們從來都沒見過啊?」有人驚呼。
「廢話。」LISA翻了個白眼,「她在十年前就死了,我們當然不可能見
過。」
「死了?!」顯然這個答案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不然我們怎麽會沒見過?總裁又怎麽會性情大變?集團又爲什麽隻留了少
部分精英,其他的員工都無條件解聘了?聽說總裁可是将那丫頭寵的天上有地下
無的,隻要是她要求的無一不滿足,連天上的星星都願意爲她摘下來!」LIS
A攤攤手,「誰教人家從小一起長大呢,聽說那女孩兒長得像個天使一樣純真無
邪,咱們這種已經被社會打磨的唯利是圖的都市女郎當然入不了總裁法眼了。」
所以,就算還對總裁有什麽非分之想,也隻是想想罷了。
「你這些都是打哪兒聽來的?」
「還能打哪兒,員工聯誼會後喝得醉醺醺的前輩說的呗~ 」
衆人點頭表示理解:「那就難怪了──」
「切,你們想什麽哪!我和那男人啥關系都沒有好不!」LISA很受不了
的翻白眼,「隻不過閑著無聊聽他講講八卦。」
「那女孩怎麽死的啊?」有人好奇了。
LISA攤攤手表示她也不清楚,「隻知道當時『聶氏』、『喬氏』、還有
『路氏』三大家族因爲上一任領導人的錯誤決定差點兒垮台,之後女孩就死了,
可這三大家族也奇迹似的複原了。」甚至因此更加壯大,而其中得到最大好處的
就是「聶氏」,它以出奇的速度将其他兩大家族踩到了腳底,成爲業界龍頭,地
位迄今無可動搖。
「好奇怪啊,三大家族和女孩有什麽關系嗎?」有人問出了衆人的心聲。
「天知道。」LISA聳聳肩,忽而露出略顯猥瑣的笑容,「不過這些不重
要,聽前輩說,總裁可是把那女孩寶貝的跟什麽似的,連當時身爲他同窗的夫人
都不放在眼裏呢!」
「但這樣不就更奇怪了麽?!」出現了反駁聲,「照你這樣說,總裁又怎麽
會性情大變呢?難道就是因爲她的死?那總裁又是爲什麽要娶夫人?如果我沒記
錯的話,他們就是十年前結的婚!」
「哼。」LISA又冷哼一聲,「這有什麽,男人還不都是這樣喜新厭舊的
東西。你沒聽過那句詩嗎?男兒若喪婦,能不暫傷情;應似門前柳,逢春易發榮,
風吹一枝折,還有一枝生。難過傷心幾天就很了不起了,尤其還是總裁那般的天
之驕子。」
「可是──總覺得總裁不像這樣的人啊。」那個似乎是最晚進公司的女人怯
怯地道,「他和夫人結婚這麽多年,不也沒鬧出半點花邊兒麽?而且,你看他剛
剛帶進來的那個女孩子,長得那樣美,穿著紅衣妖娆透頂,卻還是漾著純真的味
兒,會不會是因爲和最初的那個女孩兒很像的緣故呢?」
「嗯,有道理。」很快就有人贊同她的說法,「這樣的話──」壞壞的笑,
「那夫人不也是個替身哪?總裁喜歡的那女孩兒沒死的話,哪裏輪得到她?」也
就可以解釋她爲什麽對接近總裁的女人都懷著深刻的敵意了。
從來都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好不容易讓自己成爲了他的,再不好好看著,
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得償所願呢?沒有安全感,對每個女人懷有敵意,也就不足爲
怪了。
就在她們笑成一團的時候,已經忍無可忍的喬亦翩終於「騰」的站了起來,
厲聲道:「都給我住口!」
一百二十七、小姐,我們認識嗎?(上)
場面霎時間陷入一片死寂。
衆女面面相觑,從脊梁骨開始發毛,見喬亦翩撥開了盆栽走了過來,一個個
禁不住地低下頭,臉色皆是變了。
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麽?就是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時候,話題的主角兒
就站在你身後,将這一切盡數聽了去,而且她手裏還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
以喬亦翩的手腕和能力,是絕對可以将她們弄死都不帶喘氣兒的,這就是财
大勢大的好處,你不服?不滿?可以,隻要你有本事,你完全可以反過去收拾她
呀!
「公司請你們來是爲了讓你們讨論總裁的私事的嗎?!」喬亦翩微微扯起一
邊唇角,笑得冰冷又高貴,眼角閃爍著的光芒幾乎讓人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人,
而是神,那傲慢到了極點的表情,殺傷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令人自慚形穢,好像
自己是隻小強,而面前這女人也不是普通的拖鞋,而是上升到了強效敵敵畏的地
步。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非死即傷。
「夫人,我們」有人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斟酌著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才能讓喬亦翩消消氣。
她們不想被輪奸緻死啊!!!
漂亮的眸子淡淡掃過衆人一圈,紅唇微勾:「『聶氏』隻是間小廟,容不下
你們這樣的大菩薩,如果你們是對我有什麽意見的話,我會虛心求教,但是」眯
起眼睛,「背後說長道短的事情,大家還是少做,夜路走多了可是會遇上鬼的。」
這群無知卑微的下等人,有什麽資格評論她的所作所爲?如果她願意,她們會連
混口飯吃的機會都沒有!
「是、是、是」
看了衆人唯唯諾諾的樣子,娼不覺好笑,手指百無聊賴地畫著圈圈兒,櫻紅
的唇瓣微微噘起,看起來非常的不以爲然。
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呀!
将少夫人的勁頭揮發的真是淋漓盡緻,值得人學習。嗯她要不要也學一學呢?
跋扈傲慢的樣子一定會很好玩兒!
「你們給我記住了。」喬亦翩依舊在滔滔不絕,神情冰冷漠然:「聶家不是
任由你們在背後消遣八卦的對象,總裁的感情生活也與你們無關,至於十年前的
事情,還有那個女孩子,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你們會守住自己的嘴巴的吧?」
說著,嘴唇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看似在笑,卻宛如黑寡婦般陰狠毒辣。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就再也不準提起!
除了滿口應承,她們還能怎麽樣?
喬亦翩這個女人,在某些時候,和聶斐然是非常非常相似的。比如說傲慢,
聶斐然平日裏是絕對不會将自己的傲慢展現在衆人面前的,他臉上永遠都有著尊
貴到了極點的笑,讓人覺得他就是有傲慢的本錢,他傲慢就是應該的,我們就隻
能仰視他,崇拜他,敬畏他;可喬亦翩不是,她的傲慢源自於富餘的出身和後天
的教養,她是那種最典型的大家閨秀,别人眼裏的她永遠彬彬有禮溫雅大方,但
是心機智慧卻也是不能小觑。
她比較像是日本女人,小巧又秀氣,溫溫柔柔,荏弱不堪,永遠都是一副小
鳥依人的姿态,但是這種禮貌和柔弱恰恰就是狠毒最好的遮掩。
所以,即使平時她都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和藹可親善解人意,但是骨子裏的東
西是怎麽也改變不了的,就像豬八戒怎麽變那個好色的特質都不會改變一樣。
所以,在喬亦翩的視線下,還真沒有人敢反駁或是不滿什麽,氣場這種東西,
不管你承不承認,它都是血淋淋地存在著的。
娼越發覺著這場面有趣了,千嬌百媚的桃花眼裏閃耀著幸災樂禍的水光,直
到那廂氣氛嚴謹的過了頭,這才嫋嫋娜娜的起身,風姿綽約的輕移蓮步,淺笑如
水的走過去,豔紅色的裙裾在走動間飛舞飄揚,宛若神仙妃子,妖娆惑世中透著
無瑕的純真。
「亦翩姐姐。」纖細的雙手交握在胸前,小淑女的模樣十分的可人,嫣紅的
唇瓣笑得甜美無比:「算了吧,這些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氣了。」
說完,也不等喬亦翩回答,巧笑倩兮地就轉向那個叫LISA──也是爆料
爆的最多的女人,溫聲道:「這位姐姐,常言道,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抛一
片心,你說是不是?」言罷,小臉微偏,笑意盈盈地望著對方,絕美無雙的容顔
瞬間看癡了在場的衆人。
這世界上不僅僅隻有男人愛看美女,其實女人也愛看。
被那清澈美麗的純淨眼睛看的體麻骨酥,LISA暈陶陶地盯著娼看,無意
識的點著頭。
其他人也都在内心感謝著娼的解圍。在對娼的好感急劇上升的同時,對喬亦
翩的芥蒂也就越來越大了。
本來就是在社會中摸爬滾打的人,道德觀念在生存之中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了,
小三雖然是這個世界人人喊打的存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如果給了任何女人一
個做聶斐然情人的機會,那麽無論在這之前她是怎樣的一個衛道士,也會在瞬間
投入聶斐然的懷抱。更何況,娼并非是聶斐然的地下情人,而是新一任的聶夫人。
於是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以娼的完勝告終。
「各位姐姐快回去吧,抽獎好像要開始了哦!」娼抿了抿紅嫩的唇瓣,小臉
上一片嬌俏嫣然,「斐然哥哥已經講完話,姐姐們還不去抽獎嗎?今年的大獎可
是歐洲雙人豪華遊哇~ 」說著,小臉更是顯得甜美如蜜,凝笑嬌語間讓同爲女人
的諸位都忍不住跟著露出笑容,先前的劍拔弩張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對著喬亦翩道了别,又對著娼露出大大的笑容,一幹女人華麗麗的轉身而去,
臨走前不忘再小小聲地讨論一下,什麽娼有多美多可愛多适合總裁啦,喬亦翩又
是多麽恣睢跋扈不講道理啦雲雲。
娼妖媚低笑,收服人心,有時候真的是簡單的可以呀,不過幾句話而已,居
然可以得到這樣的效果,也真的好玩。
再回首,喬亦翩已是全然變了臉色。
菱唇微揚,桃花眼卻微微眯了起來,又有人走過來了。
一百二十八、小姐,我們認識嗎?(下)
喬亦翩可沒有娼的聽力,她勉強斂起了怒氣,笑得極爲僵硬,轉過身對著娼
道:「娼兒做什麽要爲那些人說好話,會在背後說三道四的人,想必也不會是個
口風緊的員工。」
娼無所謂地笑笑,伸手撥了撥落在耳畔的纖長發絲,水漾眸光不經意地掠過
正開獎的聶斐然。根據慣例,前三等獎是要由大BOSS揭開的。她邊看邊若無
其事的說:「亦翩姐姐多心了,好奇是人類的天性,再說了,這些姐姐也隻是猜
測而已,既然不是真的,又何必去在意呢?亦翩姐姐你說是不是?」
看著面前笑盈盈的絕美容顔,喬亦翩陡然發現自己差點喪失了語言能力,是,
不是,怎麽回答對自己都是窘迫。
於是她隻好勉強笑了笑,微微點點頭:「娼兒說的也對,是我大驚小怪了。」
見她這樣說了,娼也就不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柔媚動人的桃花眼微微眨動,
纖長卷曲的睫毛宛如兩把小扇子,撲閃撲閃的,撓得人心癢癢的。
啊……今晚注定會過的精彩非凡哪~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娼背對著光,纖細的身子完全掩藏在光影裏,是以
來人在光線的折射下也就看不清楚這裏已經有了人,仍是急吼吼的大步跨了過來,
可偏離正廳的燈光後,這裏的場景就被他盡收眼底了,「抱歉,我──」不知道
這裏有人。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因爲娼緩緩地轉了過去,笑語嫣然的凝望著他。
纖長入鬓的黛眉,秋水含情的妖娆美目,精緻絕倫的五官洋溢著千嬌百媚的
誘惑,點點華彩照射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透出一種冰霜雕成的極緻美感,鮮豔的
唇瓣嬌嫩欲滴,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勾人。
是她!
邵覺的心跳從沒有這樣的快過,佳人回頭一笑,豈止是百媚生,連他的心髒
都不由自主地跟随著「砰砰」跳動,劇烈而緊塞的收縮,讓他迫切地想要伸出手
去抓住些什麽。
是有多久了呢?
這張舉世無雙的容顔沒日沒夜的在他腦海中晃動,誘惑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在
「黑貓」徘徊,期待著某一刻她會再從旋轉扶梯上走下來,白紗似雪,笑靥如花,
牽著他的手,問他一句:你願意和我春風一度嗎?
娼好笑地看著面前俊美無俦的男人一臉略顯呆滞的表情,纖指輕撫下巴,低
低的笑出聲,小臉微偏,剛剛被捋到耳後的青絲又頑皮的落下,讓她看起來像是
個誤闖凡間的美妙精靈。
她怎麽可以美到這種程度!
邵覺癡癡地凝視著眼前眉目如畫的佳人,内心因著她的美發出一遍又一遍的
感慨:盡管隻見過她幾次,可是每一次見到,竟都是她不同方面的美!
清雅的,妖媚的,誘惑的,純真的
「你」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變得如此沙啞,還帶著略略的顫抖,
似乎不敢相信日夜念想著的人兒成真了,「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她是怎麽在這
兒的,不是說佳人隻在「黑貓」出現,别人見不到的嗎?
喬亦翩精明地聽出這句話的不對勁兒,邵覺似乎認識娼?!
将喬亦翩眼底浮動的情緒一覽無遺,娼不急不躁,就是淺淺的笑,攤攤手,
反問:「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而他身爲「邵氏」的董事長卻在「聶氏」的年
終尾牙出現,這好像比她更令人不解吧?
「呃,不,我隻是──」想開口解釋自己并無惡意,卻發現怎麽組織語言都
不對,好像怎麽說都會唐突到佳人似的。
就在萬分尴尬的這時候,一個清脆野蠻的聲音陡地劃破空氣,直直地傳過來:
「哥!」
高大修長的身子顯然一僵。
娼不覺好笑起來,好整以暇地等待來人上場。
身著米白色小禮服的女孩子洋溢著青春活力,宛如清晨最先盛開的一朵粉色
玫瑰,傲然美麗的挺立在風中,靜待惜花人的采摘。
她剛走近就伸出手想纏住邵覺的手臂,卻被他不著痕迹的避過,小臉不禁浮
上一抹羞怒的嫣紅,這才将心思轉向多餘的人兒,下一秒立刻不由自主地尖叫出
聲:「是你?!」居然是那個淫蕩的賤人!
水眸一眯,傾倒衆生的笑登時在絕美的朱顔上展現,連邵瑩瑩這般刁鑽刻薄
的人都忍不住爲之動容。娼優雅低笑,幹淨的純粹的美目漾著一片無邪天真:
「小姐,你在說什麽,我們認識嗎?」居然敢在心底罵她是賤人呵呵,真是個膽
大包天的孩子呀!
無知的人最幸福。
幸福到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哩!
邵瑩瑩聽了這話,明顯一愣,看了看娼,又轉向一臉冷淡的邵覺,張了張紅
豔的嘴巴,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你你是誰啊?」好像,真的是好像,這樣舉
世無雙的容貌,怎麽可能會不是同一個人呢?!可是──氣質實在是差了太多啊!
那個女人美得妖魅放蕩,可面前這個很明顯是個純潔到極緻的天使啊!
可──真的,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這世界上哪有人能生得一模一樣的!
在邵瑩瑩糾結的時候,邵覺已然收回了癡戀的目光──這個人兒和他放在心
底的那個,除了容貌,著實是沒有其他共同點了!
「不好意思,小姐,舍妹唐突了,實在是因爲小姐長得像一位認識的朋友。」
他笑笑,黑眸卻閃過一抹淺淺的迷惑。
娼很滿意這男人的上道,她自然是有辦法讓邵瑩瑩認不出她的,可是那樣有
什麽意思呢?還是讓邵覺來解決比較好玩兒呀!又能氣氣邵瑩瑩,又能找找樂子,
何必浪費自己的精力去做呢?
「沒有關系。」她露出淺淺的嬌羞的笑,微微低下頭,如同微風中輕擺的嬌
嫩白荷,幹淨透徹,帶著不解世事的天真無邪。
邵覺的心髒再次開始狠狠地跳動,他忍不住伸手去摁住左邊的胸口,漆黑的
眸子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邵先生。」喬亦翩走上前來,得體的笑容昭示著她才是這個會場的女主人,
「您怎麽有空來參加『聶氏』的尾牙?」
一百二十九、失去了最珍貴的籌碼(上)
濃密的劍眉微微上揚,顯示出一種優雅恬淡的姿态來,邵覺彬彬有禮的向著
喬亦翩颔首,溫聲道:「隻是應這個時候來湊個熱鬧罷了。」順便和聶斐然讨論
一下關於彼此合作的新開發案,可他并不打算告訴喬亦翩實話。
「這樣啊。」喬亦翩也跟著微笑,盡顯大家閨秀的高貴風範,笑得雍容典雅,
「斐然還在忙,不如邵先生先坐下來等一下吧?」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
勢。
邵覺挂著有禮卻冷淡的笑,卻并沒有坐下去。
「哥──」從對娼的驚豔中回過神的邵瑩瑩不依地纏上來,蠻橫地問,「你
到底答不答應嘛,人家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呀!」
劍眉微擰,邵覺非常不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但是有人在旁邊,他
也不會給自己妹子難看,隻得伸手握住她挽住自己臂膀的手,不著痕迹地拉了下
來,低聲道:「到時候再說。我不是再三叮囑過你乖乖待在家裏面念書的嗎?」
才乖了多久,又變得一如既往的蠻不講理了。
從那次他說了重話之後,這丫頭就像是幡然悔悟了一般,變得乖巧又聽話,
甚至還願意拿起早被丢在一旁蒙了灰塵的課本,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有了新的轉機。
兄妹倆的關系雖然說不上親密無間,也至少能夠每天彼此問候交流。
除了邵瑩瑩偶爾的出格,生活平靜極了。
可即使邵瑩瑩變得再多,邵覺也不會輕易地相信她。因爲這并不是她第一次
說要重新做回兄妹,以往的教訓告訴他,她說的話,極有可能隻是在爲下一個陰
謀做鋪墊而已。所以,他相信她,願意寵她,卻都是有限度的。
聽了邵覺的質問,邵瑩瑩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眼睛瞟了下身側的喬亦翩,不
依不饒的再次伸手拉住邵覺的手臂:「那你到底是答不答應嘛,你做人家哥哥的,
怎麽能拒絕妹妹的要求哪!」
「這個問題等到回家再說。」劍眉擰得越發曲折,邵覺有些不悅。
「我偏不!」邵瑩瑩低吼一聲,「人家都求你好幾天了,你就知道敷衍人!
不就是讓你假裝人家的男朋友嘛,有什麽難的呀?!」
是不難,但是其心可議。
邵覺抿起薄唇,淡淡的道:「我說過了,這事回家再說。」
被他屢屢的拒絕氣紅了眼,邵瑩瑩使勁兒一跺腳,眼圈兒開始泛紅:「人家
就這麽一個要求你都不願意答應,算什麽大哥嘛,我要跟爸媽告狀,讓他們看看
你是怎麽照顧我這個妹妹的!」
邵覺棄如敝屣的态度深深地傷害到了她的心,不甘,傷心,憤怒,絕望種種
情緒複雜的交雜在一起,讓邵瑩瑩頓時心亂如麻。
娼噙著淺淡的微笑看著面前戲劇性的一幕,有點兒乏了。刁蠻的孩子還是一
如既往的刁蠻,這出亂倫戲碼估計是看不下去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呀,可憐的
邵瑩瑩,心機再怎麽深沈,終究是個不到二XX歲的女孩子,嫩得很。
輕輕抓住邵覺的手臂,娼綻出一抹柔美甜蜜的笑靥:「邵大哥我可以這樣叫
你吧?」見邵覺點了點頭,方接著道:「我猜邵姐姐隻是想在生日舞會上找個男
伴而已吧?你爲什麽不肯答應呢,就答應了嘛。」柔柔軟軟的嗓音宛若春風一般
令人心曠神怡,邵覺不由自主地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
見邵覺一臉的掙紮,娼聰明地又轉臉看向邵瑩瑩,松開了邵覺,走過去,小
臉微偏,仍是純真甜美的笑容:「邵姐姐也别生氣,兄妹哪有隔夜仇哇,再說了,
邵大哥是姐姐哥哥這件事,大家早晚都會知道的,那男朋友的事情不就等於穿幫
了嗎?倒不如讓邵大哥以兄長的身份出席姐姐的生日宴會,大家一樣會羨慕姐姐,
何樂而不爲呢?」說罷,小臉一歪,又露出純美的笑,兩顆漂亮的不得了的小梨
渦瞬間展現,甜的讓人心都酥了。
邵瑩瑩考慮了好久,在娼亮晶晶的大眼注視下,竟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好
吧。可是哥──你要請我跳第一支舞!」
黑眸頓時掠過深深的笑意,邵覺意味深長地凝望著娼,對著妹妹微微颔首:
「可以。」
「那你──」得到滿意回答的邵瑩瑩笑著看向娼,剛開口說了個字才意識到
這麽久了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呀,也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
好不好?」
娼不答,卻是笑意盎然,絕美無雙的容顔上閃著如玉般巧奪天工的精緻光芒,
乍看之下,宛若冰雪塑成的極緻佳人兒,美得不染凡塵,一襲紅衣令她更是豔美
無雙。
小手輕輕捂住笑得開開的粉唇,「我也想去,可是得斐然哥哥同意才成,我
的意見算不得意見的。」水汪汪的桃花眼滿是風情的看向邵覺,笑道,「邵大哥
願意請斐然哥哥和我一起嗎?」
「非常樂意。」
「那就結啦,啊對了──亦翩姐姐,你呢,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像是突然
想到還有個被自己忽略掉了的喬亦翩一樣,娼純真而不造作的轉頭看去,卻見喬
亦翩正一臉的若有所思,她也不在意,隻是笑得更加開心了,「亦翩姐姐?」發
呆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呀,容易變成老年癡呆的。
險險回神的喬亦翩很顯然有些茫然:「什麽?!啊我就不去了,你玩的開心
點兒就成。」居然能讓一向厭惡女人的邵覺允許她稱他爲邵大哥,娼,究竟是有
什麽魔力才能讓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爲她癡迷?
就因爲那張臉嗎?!
「說到這兒,亦翩姐姐,騰優呢,他不是和你一起來的麽,我怎麽都沒見到
他呀?」說著,小腦袋四處掃射,怎麽也沒看見那道胖胖的小身影,要知道平日
裏小家夥可是黏她黏的死緊的。
「哦,剛進來的時候就被幹部們抓過去玩兒了,畢竟他是未來『聶氏』的接
班人嘛。」喬亦翩笑笑,回答了娼的問題,卻刻意不去看她的臉。
這是她早就察覺的事情,那樣一張風華絕代的臉,美得讓你窒息,不管男女,
隻要眼睛裏盯著娼,就絕對無法擁有正常清醒的意識。這也是喬亦翩在思考的時
候盡量不去看娼的原因。
她就像是一味令人上瘾的毒,明知道會淪陷,卻仍然情不自禁。
一百三十、失去了最珍貴的籌碼(中)
是麽?
娼支著下巴笑了笑,正想說什麽呢,一隻有力的大掌打斜裏伸出來,不由分
說地勾住她的腰肢往後一帶,吓了她一跳。
「啊──真是的,斐然哥哥,你這樣子很吓人的知不知道啊?!」小嘴兒鼓
起,很是不滿地瞪著來人。
「不乖。」修長的指刮了刮她俏挺的小鼻子,聶斐然不悅地沈下黑眸,「不
是要你乖乖地待著不準亂跑的麽。」害他一個回頭沒看見人,魂差點兒吓飛。
「人家哪有亂跑呀!」娼伸出兩隻纖細藕臂,将自己整個人都搭在聶斐然的
臂膀上晃呀晃的,「不就是走了幾步路嘛,又不是偷偷跑掉了」說著還不開心地
瞪了聶斐然一眼,換來粉頰被掐的凄慘後果。
聶斐然無奈地捏捏掌下柔嫩的不可思議的小臉,眼底的寵愛在看向其他人時
迅速轉變爲事不關己的冷漠:「開發案的事情以後再談吧,我會跟你聯絡的。」
「也好。」邵覺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娼一眼,又道:「今天你算欠我一
次。」他們的約會可是一個月前就定下來的,這次他白跑一趟,算是聶斐然毀約。
不耐地瞥去一眼:「你是女人嗎?」不過取消一次洽談而已。
「你說呢?」邵覺潇灑地攤攤手,薄唇一勾,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了,我
妹妹的生日宴會,要來嗎?」
「不──」拒絕的話剛剛出口,便看到懷裏的小東西一臉的不滿,隻好趁勢
再改口,「到時候再說吧,請帖别忘記送來。」
兩人不鹹不淡的寒暄了會兒,邵覺便告辭了,邵瑩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臨走不忘對娼露出笑容,「記得要來哦!」
娼回以無比真誠又甜美的笑,水漾眸光卻自始至終都凝視在邵覺身上,似笑
非笑,待他經過自己身邊時,紅唇微啓,卻并不出聲,輕的像是耳語:我的名字
是,娼。
就見邵覺狠狠地一顫,黑眸猛地擡起來,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娼壞心眼地
對著他眨眨眼,模樣嬌俏可愛極了,然後轉過頭去再也不理他。
即使有著滿肚子的疑問,邵覺也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問話的好時機,而且他
眼神複雜的看向一臉甜蜜對著聶斐然笑得純真可愛的娼,心裏有種莫名的酸楚爬
了上來,瞬間将他整個人掩埋。
「哥,等等我──」邵瑩瑩追上他的腳步,抱怨道,「走這麽快幹嗎啊,人
家差點兒追不上你!」小手伸出來就想挽住他的手臂,卻被邵覺下意識的避開。
一方面是不想和她有過多的肢體接觸,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娼看見他和别
的女人親昵的模樣──即使是和自己的妹妹。
這種矛盾的想法在邵覺心裏來回徘徊,搞得他覺得自己都要精神失常了。
明明就不熟悉,明明隻是見過那麽一面,可是這個女人的模樣就紮在了自己
的心底,拔都拔不掉。
邵覺緊緊握住拳頭,做了個深呼吸。
他想沖上前去抓住她,問她爲什麽裝作不認識他,又是爲什麽将他的心攪亂
後一走了之潇灑地不再過問?
忍不住又回頭去看,那美麗的不可思議的女人正趴在聶斐然懷裏笑聲如鈴,
見他看向她,便毫不吝啬的對他展開一個妖媚十足的弧度,完全不同於剛剛的天
真,而是和「黑貓」裏一樣,妖娆嬌媚的令人心魂俱醉。
這一笑,更是讓邵覺确定了,她,就是她!
「哥,哥,哥?!」邵瑩瑩叫他幾次無果,又被他先前的躲避惹得滿肚子火
氣,不由地低吼出聲,「哥!!!」
「做什麽?」
美眸一眯,頓時閃過一抹了悟:「你是在看剛剛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她長得
和那個賤人很像,你又心動了是不是?!别忘記她可是聶斐然喜歡的人,你是不
能去碰的,除非──你不想再和『聶氏』做生意了!」
劍眉微蹙,邵覺雲淡風輕地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唇:「不和『聶氏』交易,
你以爲邵家就活不下去了麽?」
兩家旗鼓相當,合作不過是讓彼此所能獲得的利益更大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先回家吧。」邵覺也不等她說完,淡淡地打斷她,腳步加快了許多,害得
邵瑩瑩不得不一路小跑著追上去。
看著那對兄妹遠去的背影,娼捂著小嘴呵呵直樂,聶斐然看得搖頭,忍不住
伸出大手在柔滑細膩的粉頰上掐了一把,調侃道:「看什麽,小腦袋裏是不是又
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鬼主意了?」她整人闖禍的本事可謂一流,簡直就是個惹禍
精,把她鎖在身邊,絕對是對世界的巨大貢獻。
娼噘著小嘴,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哪有,斐然哥哥你别污蔑人家。」
「污蔑你,有嗎?」聶斐然也學她做出一臉無辜的小表情,「那是誰和騰優
整天想法子整人的?你敢說保全部門的防火牆不是你們倆搞壞的,還有廚房裏的
食材明明都是新鮮的,怎麽吃起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還有──」
「啊好了好了好了──斐然哥哥你不要再說了啦!」娼嘟著粉唇打斷聶斐然
的滔滔不絕,絕美動人的小臉登時一片陰霾,「真是的就知道罵人,騰優也參與
了呀,你怎麽不罵他?」小氣鬼,偏心眼
聶斐然低低一歎:「我還不夠寵你呀,由著你玩,隻要不把自己弄傷就好,
而且要不是你的關系,你以爲騰優每天哪來的時間陪你到處溜達?」若非他工作
太忙無法時時刻刻看著她,而她又不願意到哪兒都跟著他,自己又怎麽會讓騰優
陪著她鬧陪著她玩兒?
這下可好,小東西反過來責怪他不夠寵她了!
「好嘛好嘛,斐然哥哥最疼娼兒了啦……」見男人一臉的風雨欲來,娼連忙
扯住他的衣袖撒嬌,「娼兒也最疼斐然哥哥了!」
「是嗎?」本想闆著臉,可怎麽也闆不起來的聶斐然忍不住微笑起來,「娼
兒打算怎麽疼我?」這丫頭,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
「嗯」攥著小粉拳想了好久好久,娼抿抿小嘴,踮起腳尖,在聶斐然唇瓣上
烙下一個細細的吻,然後羞赧著粉頰,「這樣行不行?」
行,當然行,他滿意的很!
聶斐然笑眯眯地攬著她,揉著她的小臉:「乖。」
兩個人蜜裏調油似的纏綿悱恻,完全忽略了一旁還有一個人兒。如果說聶斐
然是意亂情迷沒有注意到,那麽娼,就完全是故意的了。
一百三十一、失去了最珍貴的籌碼(下)
喬亦翩靜靜地站在那兒,嬌豔的嘴唇已然咬的泛白,絲絲血痕點綴其上,交
織成一抹最最錐心的絕望美感。
要她如何不恨呢?
從來都隻愛著他一個人,心裏眼裏除了他别的什麽都不在乎,他不愛她,對
她隻有愧疚憐惜,這些她都知道。可是誰又能說這樣下去不好呢?即使不愛,他
待她也是稱得上溫柔的,若是一輩子這樣生活下去,不可謂不幸福。
可是爲什麽半途中卻殺出個娼呢?而這個半途殺出的女人,憑什麽能不費吹
灰之力的就把她的愛人搶走,讓他的視線再也不爲自己停駐?!
強自忍住眼眶裏溢滿的淚水,喬亦翩癡癡地看著面前郎情妾意的一幕。他們
倒是恩愛去了,卻把她一個人丢在地獄裏,這算什麽?!明明她才是聶斐然明媒
正娶的妻子,是聶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哪!
水眸淡淡一掃,娼掩去唇畔諱莫如深的笑意,扯了扯聶斐然的袖子:「斐然
哥哥,亦翩姐姐把騰優也帶來了呢,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聶斐然微微一蹙眉頭,輕輕在她粉頰上啃了一口:「壞丫頭,又想什麽鬼點
子了?」黑眸透出濃濃的好笑意味,聶斐然在心底爲即将倒黴的人送上十二分的
祝福。
「哪有什麽鬼點子,斐然哥哥你想多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爲
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娼還特意瞪大眼睛對著聶斐然瞅,一臉的鄙視。
即将倒黴的可是你的妻子哩,你還獻上祝福,啧!
寵溺地看著她,聶斐然無奈地搖搖頭,柔聲道:「累不累,是不是想回家了?」
娼眨眨眼,看了看聶斐然,又看了看喬亦翩,然後轉回來問道:「那騰優呢,
不讓他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聶斐然剛想說話,就被一旁沈默了好久的喬亦翩搶了先:「我會帶他回去的,
斐然,你放心吧。」淺淺揚起一絲笑意,卻是看都不看娼一眼。
好在娼也不在乎,於是就歡歡喜喜地拉著聶斐然的手吵鬧著要回去。
「乖。」摸摸掌心下的小腦袋,聶斐然擡眼看著喬亦翩,淡淡地道:「嗯。」
喬亦翩站在原地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數不盡的失落與苦痛将她整個人
都籠罩了起來,周身彌漫著一層冰冷又凄涼的哀怨氣息,心裏疼得再厲害,也隻
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從自己眼前離去。
他說:嗯。
就這樣,淡淡的一個「嗯」字,抹殺了自己心中前一秒所有的念想。
她不懂,不懂這一切都是爲什麽,真的不懂!
在娼出現之前,他們之間的關系明明不是這麽僵硬的,他會對她笑,會關心
她,會在公婆對她生氣的時候出聲維護。可是自從娼出現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他變了,公婆變了,傭人們變了,她的世界都變了!
那個女人帶著一臉的純真,慢慢地,以蠶食鲸吞的方式,将她的世界緩緩地
摧毀,一分不留。
陷入魔障之中的喬亦翩,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高挑的嬌軀像是座雕像般屹立
不動,堅硬,卻又脆弱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将她吹散。
茫茫然中,她循著本能,找到正在幹部群中嬉戲的兒子,不顧小東西頻頻追
問著「姐姐,姐姐有沒有來,姐姐在哪裏」之類的問題,帶著他離開了會場。
她光鮮亮麗的來,卻得灰頭土臉的回去。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著她,他們看
著她牽著兒子一步一步舉步維艱的走出會場,卻沒有一個人表示問候,那一雙雙
眼睛裏盛載的都是嘲弄的意味。
喬亦翩突然覺得好冷,冷得連骨子裏都結成了冰。
小手被自己握著的兒子猶然在不停地問著姐姐在哪裏,純淨無垢的大眼,即
使是在看著自己這個母親,卻也沒有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地域。
娼不僅搶走了她的丈夫,也搶走了她的兒子,甚至──包括嫌貧愛富的公婆。
她輸得一敗塗地,卻仍舊死撐著不肯投降,噎著一口垂死的氣不肯咽下,想
著怎樣才能反敗爲勝,捍衛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迷茫的坐進車裏,示意司機開車,對兒子連綿不斷的問話置若罔聞,喬亦翩
木然的坐在車裏,懷裏圈著小小的聶騰優,神色冰冷到了極點。
她從來都不是輕易肯服輸的人,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弄到
手,誰都不能擋在她前面,否則,她不介意親手搬開一塊一塊絆腳石,成就自己
的欲望。
娼就算你身出名門又怎麽樣呢,就算斐然愛你,又怎麽樣呢?不到最後,鹿
死誰手還不見得。就算隻剩最後一秒,我也會将自己的愛情捍衛到底。
死寂的美目漸漸被潋滟波光所籠罩,喬亦翩從不會讓自己在低迷的情緒中掙
紮太久,那是對自己的折磨,是對敵人的獻媚。
而她,不屑。
可就在她鬥志昂揚的時候,一陣猛烈的不可思議的颠簸傳來,行駛中的車子
猛地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喬亦翩心頭,下意識地,她将懷裏的孩子緊緊地抱住。
「發生什麽事了,秦伯,怎麽停車了?」
「不知道啊少夫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有一輛房車打斜裏沖了出來,
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早就撞上去了!」吓出了一身冷汗的秦伯拍拍猶有餘悸的
心口,直呼好佳在,謝謝老天保佑。
「什麽?」喬亦翩按下中控鎖,拉下車窗往外看去,前方的确是停了一輛黑
色的房車,可怪異的是它停在那兒動也不動一下,似乎裏面并沒有人。
想了又想,她道:「好了,咱們繞著走吧,不管它了。」
「是。」秦伯應了一聲,握著方向盤的手卻猛地劇烈抖動起來。「少、少夫
人──」
「怎麽──」「了」字尚在嘴裏沒來得及說出口,喬亦翩就被眼前的陣勢吓
白了臉。不知何時,一張戴著詭谲的黑色面具的臉已經放大,伸到了她的面前,
真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那張面具上畫著奇怪細密的五官,見喬亦翩一臉的驚愕,便歪了歪腦袋,然
後伸出一隻手。
喬亦翩連聲音都無法發出,隻能眼睜睜地瞪著那隻蒼白的吓人的手,順著車
窗伸了進來,放在了聶騰優的小臉上,小家夥同她一樣,皆是吓得面色慘白,卻
都不敢反抗,這人身上有種陰冷的宛如冰窖似的氣息,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是一
種純然絕然的黑,卻又黑得詭異,黑得嗜血,像是死人一般,一點兒光彩都沒有。
而此時此刻,已經有數不盡的這樣的人圍了過來,皆是清一色的面罩,黑得
不可思議的眼睛,以及蒼白的吓人的皮膚,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囊組織下都清
晰可見。
於是,喬亦翩隻能呆呆地看著那些人将手從車窗裏伸進來,然後,一寸、又
一寸的,拉開緊揪著她禮服前襟的小手,再然後,拖走吓得已經不能言語的聶騰
優。
最後,如同出現時那般,神秘的消失。
一切過去後,什麽都沒有改變,除了聶家唯一的繼承人,不見了。
一百三十二、你不再是聶家的媳婦(上)
燈光如晝的客廳裏坐了好些人。
聶氏夫婦,喬氏夫婦,路滕秀,喬亦翩,司機秦伯,以及聶斐然和娼。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怖的沈默裏,一時之間客廳靜悄悄
的,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彼此的呼吸聲成了在場的唯一聲
音。
聶父率先打破了沈默,他擰著粗濃的眉毛,瞪著喬氏一家,惡狠狠地道:
「什麽叫不知道綁匪是誰,那可是我的金孫,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嗎?!」
這話是對著喬亦翩說的,語氣裏的淩厲和憤怒可見一斑。
「爸,我──」張開嘴巴想要解釋,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就被聶父氣沖
沖地打斷。
「你不要叫我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兒!」聶父氣得胸膛都在狠狠地顫
動,他拍著面前光潔透明的茶幾,怒不可遏的吼:「總之今天你要是不把騰優給
我帶回來,我們聶家的門你就别想再踏進一步!」
喬亦翩吓得臉色瞬間蒼白,她猛地站起來奔到聶父座前,抓著他的手哀求:
「爸,爸你别這麽說,我會将騰優找回來的,求你相信我,不要趕我出去,求你
了,爸,我求你了──」眼淚順勢而下,蘊開了精緻的妝容。因爲著急的緣故,
從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到說出聶騰優失蹤,再到聶氏夫婦和喬氏夫婦分别從宴會
和家中趕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六神無主的喬亦翩都沒有換下衣服,身上猶穿
著那件白色的晚禮服。
聶父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語帶不屑:「你求我,我求誰?我答應你留下
來,誰答應我把我的寶貝金孫送回來?!他可是我們聶家的獨苗,現在你把他搞
丢了,卻來求我不要怪你?!」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我會把騰優找回來的,爸、爸我求您
了,我給您磕頭,求您不要趕我走──」被甩開的小手又重新巴住聶父的袖子,
喬亦翩哭花了臉,無法思考。
聶騰優是她最後的,也是最珍貴的籌碼呀!她爲聶家生下了長孫,續了聶家
的香火,她以爲自己的地位沒人可以動搖了,接下來隻要除掉娼就什麽阻礙都沒
有了,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一夕之間什麽都變了?!
「亦翩,你别哭了,也别磕了,起來吧。」聶母歎了口氣,想伸手去扶,反
而被喬亦翩一把抓住,「媽,媽您相信我的是不是,您不會趕我走的是不是?!」
語氣中的期盼和哀求令人心酸。
聶母尴尬地笑了笑,使勁抽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看丈夫猶有餘怒的臉色,輕
聲道:「亦翩,你是知道的,騰優是我們的寶貝,你現在把他弄丢了,我想保也
保不住你呀!再說,你也不是不明白你爸的脾氣,他說要斐然和你離婚,就算是
天皇老子來說情也沒有用!」嘴上這樣輕柔,心裏卻早已燒起了熊熊怒火,騰優
不僅是聶家的獨苗,更是她的寶貝命根子呀!就算是丈夫不提,她也絕對不允許
喬亦翩再在聶家出現!
更何況──
聶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躲在聶斐然懷裏睜著一雙純淨明媚的大眼好奇地四處
瞧的娼,如果和喬亦翩離了婚,她的兒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迎娶娼,「聶氏」和
「金融」财團也就可以很快挂上鈎,日後的利益龐大的數不勝數啊!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和喬亦翩離婚,都是最佳的選擇。她将孫子弄
丢,正好給了斐然和她離婚的最好借口!
以聶家的身份地位,唯一的繼承人丢了是件多麽令人震驚的大事!何況弄丢
他的還是聶家的少夫人!
「不──媽,媽我求您,我求您了」無助地哭喊著,喬亦翩撕心裂肺的哭叫
讓一直坐在沙發上的喬氏夫婦忍不住開了口。
「我說親家公。」喬母勉強拉出一絲笑容,「你這樣──」
一句話沒說完,聶父的大嗓門已經吼了過來:「我怎樣?你想說什麽?你們
喬家還有理了是不是?!把我們聶家的金孫弄丢了,你還想給你女兒求情?!」
銳利的眼睛在四周掃視一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喬亦翩,冷冷地哼了一聲,「我
告訴你們,話放在這兒了,你們也别說我聶某人不近人情。十二個小時之内,隻
要綁匪來了電話要求贖金,這事兒就有轉圜的餘地,咱們兩家的生意也就可以繼
續下去。相反,倘若十二個小時内沒有騰優的消息,那麽,你們就什麽都别說,
帶著你們家的好女兒簽了離婚協議書滾回去!」
被這樣不客氣的一說,原本還存著和解心思的喬父也冒火了,他「騰」的一
下站了起來,用力一掌擊在茶幾上,「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家亦翩還委屈你了不
成!」哼,當初他來他們喬家提親時可不是這樣子說的!
聶父毫不示弱地跟著站起來:「别跟我說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我隻問你,她
是不是把我的金孫弄丢了?!」見對方窒了下,更加的得理不饒人,「你還有什
麽話說?」
「這──」喬父一時語塞,随即不甘心地道:「是你們家兒子負心在前,如
果不是這樣,亦翩怎麽會出這麽大的簍子?!」
「我兒子負心?你開什麽玩笑,說我兒子負心,你有什麽證據?」聶父瞪大
了眼,牛氣轟轟的問。「我告訴你,你再胡說小心我告你诽謗!」
「證據?證據多得是,你兒子懷裏的就是不折不扣的最有力的證據!」手指
指向待在聶斐然懷裏吃點西的娼。
聞言,桃花眼一眨,不是吧,安安分分的待著也有事呀?
這老頭子真是不教訓不乖,和他的女兒一個樣!
娼不滿地沈了沈漆黑的水眸,一隻大手捏了捏她的粉頰,聶斐然輕輕吻了她
一下,安撫道:「别怕。」
對著他露出陽光般的粲笑:「有斐然哥哥在,娼兒什麽都不怕。」換來贊許
性的輕吻一記。
見二人甜蜜蜜的模樣,聶父也窒了下,但馬上就繼續扯開了嗓門:「那又怎
麽樣,反正他們都要離婚了,你管我兒子喜歡誰不喜歡誰!再說了,就算我兒子
出軌了,那也是因爲你女兒沒本事的緣故!」
喬父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張著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也是,和一個隻愛錢的無賴講道理,你怎麽能赢呢?
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冷凝,喬父咬著牙,陰森森地看了聶斐然一眼,又在
聶母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視線又調回聶父身上,一字一句的問:「是嗎,你們真
能昧著良心做這些事?不要忘了十年前那個可憐的小丫頭──」
未竟便被喬母殺雞似的尖叫蓋過去:「你提這事兒做什麽!」
可那句話,客廳裏所以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聽見了。於是,喬亦翩不哭了,聶
父不吼了,路滕秀不動了,聶斐然僵硬了。
隻有秦伯依舊吓得大冷顫,娼依然自得其樂的吃餅幹,眼底有一抹異芒迅速
劃過。
一百三十三、你不再是聶家的媳婦(下)
現場的氣氛再度陷入僵局。
娼睜著一雙波光潋滟的大眼睛四處瞧,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餅幹啃得「哢
哢」響,她早就換下了禮服改穿粉紅色的卡通睡衣──聶斐然買給她的,上面還
印了兩隻可愛的黑色小貓咪。
大家要麽站要麽坐,姿勢各不相同,唯一一樣的隻有臉上的表情──有志一
同的呆滞與驚愕。
還是一直沒有開口的路滕秀出口打了圓場,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站起身,
雙手絞在一起:「聶伯伯,喬伯伯,你們都别吵了,十年前那種陳芝麻爛谷子的
事情還提它做什麽?眼下最重要的是騰優的安全啊!綁匪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來,
說明他們要的可能并不是錢,那麽他們很有可能會撕票的!你們确定還要繼續吵
下去嗎?這豈不是讓那些在暗中做手腳的人暢快的更很嗎?!」
哎呦,娼驚訝地送去一眼,這女人還蠻聰明的嘛!
喬父與聶父同時頹了口氣,黯然的坐下。
「總之,這事兒是不能就這麽算了。」聶父看了看衆人,将視線定在喬亦翩
身上,語氣冷酷,「十二個小時之内,綁匪要是打來了電話,事情就還有轉圜的
餘地,否則的話──不要說我不留情面!」他的金孫若是有一丁點兒的閃失,聶
家和喬家就勢不兩立!
「你──」被聶父話裏的絕情氣得差點兒背過去,喬父猛地又「騰」的站了
起來,怒目圓睜,若不是一旁的喬母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他就沖過去了也說不定。
娼啃著奶油餅幹興緻缺缺地看著面前這一幕無聊的場景,這兩對夫妻,沒有
一個在爲自己的孩子考慮,滿腦子想的都是利益,聶家害怕娶不到她,無法和
「金融」貼上關系,喬家害怕女兒被趕,從聶家得到的巨大好處會大打折扣。總
而言之,這不過是一場沒有感情的利益之争罷了。
兩人之間火花四濺,整個客廳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喬亦翩呆呆地站在那兒,雙手僵直地垂在身側,眼神迷離,嘴唇蒼白的吓人,
卻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已然失去了語言能力。
依然是路滕秀打破僵局,她沖上前去扶住喬亦翩,水汪汪的眼睛充滿哀求地
看向自顧自專心緻志地抱著娼吃東西的聶斐然:「聶大哥,你就說句話吧,嫂子
那麽愛你,你們結婚都十年了,難道因爲這樣的事情就要離婚了嗎?!」
「這樣的事情?」聶父比聶斐然搶先一步開口,臉龐漲得通紅,「什麽叫這
樣的事情?!我聶家就騰優一個獨苗子,現在因爲這個女人被綁架了──」說著
手指向僵硬站著的喬亦翩,嗓門有繼續加大的趨勢,「這叫這樣的事情?那你說
什麽事才算得上重要?!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我們聶家的事情,輪得到你
來管嗎?!」言語之不客氣立馬讓臉皮薄的路滕秀紅了眼眶。
她哀哀地看著聶斐然,又轉回來看聶父,被對方淩厲的眼神瞪得惶惶然低下
了頭,聲音裏幾乎有了哭腔:「不,聶伯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麽意思!」聶父大手一揮,不容人反駁的道。「就這麽定了,
騰優回得來,你喬亦翩就還是聶家的少夫人,騰優要是回不來。」頓了下,「别
說是你必須跟斐然離婚,就是喬家,也别想再從『聶氏』得到一丁點兒的好處!」
這一番話說完,客廳裏蓦然陷入一片死氣沈沈,隻有呼吸聲響徹。
突然,喬亦翩像是瘋狂了一樣,她掙開路滕秀扶著她的雙手,猛地撲到了聶
斐然跟前,擡起眼睛滿臉淚痕的盯著他,「斐然,斐然你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
是不是?!你愛的人是我,對不對?你告訴他們,告訴他們你是絕對不會不要我
的,這樣誰都不會拿那種眼神看我了,斐然,求你了,求你告訴我,你不會不要
我,你愛我!」
黑眸淡淡的看了下去,最後定格在喬亦翩臉上,卻是無悲無喜,平淡如水。
「不」她喃喃地低聲說話,「我不信,我不信」他愛的不是她,那還會是誰?
絕望的眼睛充斥著滿滿的血絲,喬亦翩看著聶斐然懷裏的娼,看著那雙天真
純潔到令她憤恨的柔媚大眼閃著如水的光芒,兩隻小手像是小貓咪般就著聶斐然
的大掌啃著餅幹,一直矗立在她心中的某樣東西轟然倒塌,砸的她鮮血直冒,痛
入骨髓。
其實餅幹也沒有那麽好吃,娼不過是閑著無聊拿它來磨磨牙罷了,順便充當
爆米花欣賞一下一出充滿了悲劇的倫理電影。
正看得無聊想打個盹兒,就被喬亦翩臉上的表情給吓了一跳,纖細的嬌軀下
意識地往後縮了一縮。
聶斐然當然不會忽略她的反應,黑眸一沈,也跟著看向喬亦翩,然後眼疾手
快的抱住娼迅速躲開狂亂的撲過來的喬亦翩。「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狐狸
精,我殺了你──」
啊……
娼做出害怕的模樣,大眼裏還閃著晶瑩剔透的淚花,看得聶斐然心疼極了,
就連聶氏與喬氏兩對夫婦,都不由地看呆。
那楚楚可憐的嬌俏模樣,無辜的水潤大眼,當真是無邪純淨到了極點。
見聶斐然抱著娼躲開,喬亦翩忽地慘慘一笑,眼角流下淡淡的淚,她收回做
掐人狀的雙手,低低的問:「夫妻十年,我在你心中,就是這副模樣?十年來,
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動過心?」語氣輕柔地問,是冀望,也是心碎。
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下,最後還是停駐在娼美麗絕倫的小臉上,眼神
透出一種誰也不曾見過的深情溫柔,話卻是對著喬亦翩說的:「隻有愧疚,沒有
過動心。」
「從來沒有?」喬亦翩的聲音更輕了。
「從來沒有。」他回答的亦是堅定。
他說:從來沒有。
喬亦翩捂住自己的臉,狼狽的蹲下,止不住的淚水從指縫間宣洩而出。十年
的付出,十年的守候,換來他一句從來沒有動心。聶斐然,你何其殘忍。
娼躲在聶斐然懷裏,精緻的五官依然帶著些許的害怕,眼底卻掠過高深莫測
的笑,她冷冷地看著面前哭得狼狽的喬亦翩,半是好笑半是鄙夷的别開了眼。
哭得那麽厲害做什麽?不過是被抛棄了而已,更何況在被抛棄之前,她還擁
有過他十年的時間。
看起來如此凄慘,卻忘記被她害得神魂俱滅的女孩了麽?
呵真是雙重标準的人哪!
「暫時我不會和你離婚。」聶斐然淡淡的開口,伸出修長的指,抹去娼粉唇
旁的餅幹屑,語氣淡然,「等到騰優平安無事之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他。」
「嗯!」忙舉起小手表示贊同,娼猛烈的點頭點頭再點頭,「優優最重要,
優優最重要!」換來俏鼻被輕捏一把。
一百三十四、可愛的小寵物
萬籁俱寂的夜晚似乎最适合做些壞事情。
掀開身上的白色薄被,娼打了個淺淺的呵欠,伸了個懶腰,随意地套上綿軟
的鞋子,緩緩走到窗前,一人高的窗戶外面正對著花圃,嬌豔的夜來香正噴薄怒
放。
聽說夜來香的香味聞多了會讓人掉頭發啊娼撐著下巴思考,難道這就是園丁
爲什麽秃頂的原因嗎?
片刻之後,她身上的睡衣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雪白輕紗長裙,纖長
的青絲柔順的披在身後,絕美無雙的容顔上漾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推開窗戶,優雅落地,娼扁起粉唇,大眼頗覺無趣的眨了又眨,現在她幾乎
是不走正門了呀,什麽時候淪落到必須走窗戶的地步了?
歪歪頭,輕巧的步伐向著未知的方向走去,纖細優雅的白影很快便消失在茫
茫夜色中,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看到。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黑貓」的夜晚是淫靡堕落的,數不盡的男男女女聚集在這裏盡情放蕩歡笑,
一點一點糜爛腐臭,他們的靈魂是「黑貓」最完美的飼料。
就像此刻。
偌大的舞池裏擠滿了人,尖叫聲,調笑聲,甚至是歡愛時纏綿交媾的淫靡聲,
這裏就是堕落的天堂,不管你是誰,隻要有錢就可以光臨這個無愛的地方,名義
上的高級俱樂部,其實說白了,也不過隻是個高級妓院而已。
在這裏,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黑貓」做不到的。你喜歡男人,喜歡女人,
或者是戀童,熱愛SM隻要掏得起腰包,「黑貓」會完成你的所有要求。
這裏的公關與保全都是沒有心的人,他們陪你談天說地情愛纏綿,爲你做到
你想做的一切,卻絕不交予真心,人與人之間,不過是在玩一場你追我趕你欺我
騙的可憐遊戲。「黑貓」裏的人不談愛,更不交心。
娼笑盈盈地看著大廳裏淫亂無比的一幕,粉唇微揚,勾魂的桃花眼漾出點點
水光。在七彩的燈光下更是顯得妖媚惑世,顧盼之間傾倒衆生。
如果放在平日,她興許會無聊的玩玩也說不定,可是今天不一樣。她可是來
看她那可憐又好玩兒的小寵物的,再說了還有交代亂去辦的事情呢,不知道那家
夥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來。
撫撫纖瘦的腰肢,娼又是微微打了個呵欠,水霧彌漫的美麗杏眼掃了下四周,
就見守衛們紛紛行禮,不耐地擺了擺手,她挑起濃密的柳眉,粉唇揚起興緻勃勃
的弧度,哎呦喂,猜她看到了什麽?
居然是那被她遺忘了數月之久的小寵物!
此時此刻,那厮正執著透明的水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啜飲著裏面綠色的液體,
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小臉上勾著絲絲放蕩不堪的笑,修長好看的手指還輕輕描繪著
靠在他懷裏的中年美婦,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噫不錯嘛,可是那臉上的笑怎麽看起來那麽熟悉呢?她不在的時候,别是孽
來教導的這孩子呀!
那廂的中年美婦已然挑開了白色襯衫的襟口,雙眼泛著粉紅色的桃心,就差
沒有流下滿地成江河的哈喇子了。
襯衫被斜斜地扯在一邊,一朵嬌嫩嫩的茱萸就這樣大喇喇的敞開在空氣中,
充滿誘惑力的綻放挺立,看得周圍一圈男男女女一個個直了眼睛。
清脆如鈴的笑聲頓時響徹整個大廳,其實娼的笑聲并不大,可就是有那種穿
透千年萬年時空距離的美麗,令原本燈光音樂說話等種種聲音聚爲一體的大廳蓦
地都安靜了下來。不管男女,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癡迷著雙眼死死地盯住一身
白裙仙氣妖氣皆備的娼身上。
先前她站在不起眼的門拐角處,又刻意收斂了自身的氣息,現在一笑,自然
就暴露了,好在她也不以爲然,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前方吧台前敞著懷的姜子幽,
如玉的青蔥食指伸出,做出個過來的動作。
孩子果然乖乖過了來,溫順地伏在她腳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虔誠膜拜她。
「主人」聲音低柔婉轉,好似黃鹂鳥在清脆啼叫。
娼不動,眼底笑意漸漸染上眉梢,下一秒姜子幽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
睜大了眼,有些不解,娼漫不經心地看向四周,又看回少年眼底,笑了,畢竟還
是個孩子,眼底的純真猶然殘留著些許。
「你」姜子幽喃喃地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麽問,好久才讷讷地道,「你、你
是來看我的嗎?」
黛眉一挑,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淡淡地看了看周圍,一衆人等在被她的視線掠
過之後皆不由自主地轉回頭,繼續先前做的事情,之後就完全忽略了他們,連稍
早那個對著姜子幽上下其手的中年美婦,都改了目标,轉而去調戲另一位相貌俊
朗的男公關。
守衛們依然守在旋轉樓梯處不動,低眉順眼,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娼一般。
因爲他們知道,丢了魂之後的下場,絕對是萬劫不複。
姜子幽怔住,但隻是一刹那,原本的驚詫便被完美的掩藏起來,臉上又是一
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娼又怎麽會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以爲然的看他一眼,這孩子還不知道
「黑貓」的起源呢,啊……真是期待他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啊,是吓得臉色蒼
白還是不動如山呢?啊,好期待好期待……
打了個呵欠,今天晚上就不去聶宅了,反正也沒什麽好玩兒的,先睡一覺再
說吧。
想到這裏,娼便自顧自的轉身上樓,除了姜子幽,沒有人看她,大家都像是
沒有注意到娼一般都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娼,似乎在這個空間裏是不存在的,
是空氣。
走到二樓,娼懶洋洋地回頭看一眼,見姜子幽還站在那裏,玉樹臨風,卻沒
有一絲尴尬的模樣,杏眼微眯,甚是滿意。
對著他勾勾手指頭,少年見了,忙不叠的小跑步追上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娼
身後,漂亮的臉蛋直勾勾地瞪著她的背影,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這個女人,最初救下他,然後将他打進絕望的深淵,最後卻又給了他重生的
機會。他不懂爲什麽?
就在按捺不住滿心疑惑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前面的佳人居然停下了步子,
姜子幽一時之間沒有收住沖勢,竟狠狠地撞在了娼的背上,然後看著纖細的人兒
因這沖擊力往前撲去。滿心的恐慌讓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撈,結果卻在纖腰處撲了
個空。
最後,隻能愣愣的看著白衣如雪的佳人依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
***********************************
一百三十五、一隻叫做小黑的白貓
連擡眼去看抱住自己的人是誰都懶,娼嬌嬌地在微微露出的一片結實胸膛上
磨蹭,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你怎麽來了呀?」唔,好困
孽撇撇漂亮的薄唇,将她攬緊,狹長的鳳眼慢條斯理地看向姜子幽,扯出一
絲不算笑容的笑容:「你先下去吧。」
他說話也沒有用怎樣的語氣或是表情,可就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仿佛你在他
面前不過是隻蝼蟻,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看著他,你唯一能意識到的隻有自
卑。
「是。」姜子幽下意識地看了娼一眼,卻發現佳人正趴在另一個男人懷裏昏
昏欲睡。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覺襲上心頭,平日裏「黑貓」的三位主子是極難
見到的,有些人在黑貓呆了十幾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對於被小姐親自選
中并由兩位少爺其中一位調教的姜子幽是非常非常值得羨慕的。
盡管姜子幽本人并沒有這方面的認知,但他仍然非常明白,在「黑貓」,他
永遠都是一個下人,即使混得再風生水起,在主子面前,下人的身份是永遠都改
變不了的。這是交易的代價,終其一生他都是屬於「黑貓」的,無法改變。
而在面對主子的時候,高傲不馴的态度是不被允許的。「黑貓」是堕落的地
方,也是階級制度極其嚴明的地方,頂撞主子的後果,他受不住。
娼懶洋洋地睜開一隻水眸,看著姜子幽行了禮之後轉身下樓,扁扁小嘴兒,
又伸手扯扯孽的衣領:「做什麽要趕他下去?」真是有夠無聊的,這男人吃醋的
勁道可真是越來越大了,還真拿她當自己的所有物看待啦?唔雖然名義上好像是
這樣子沒有錯
「不趕他下去,難道還等著讓他抱著你睡覺不成?」這女人,明明有更好的
選擇在她面前,卻總是視而不見,拿些歪瓜裂棗來和他們相提并論。
真真是不識好歹。
可她就是再不識好歹,他也沒轍,隻能一邊放狠話一邊還得乖乖地爲她做牛
做馬。早知道一場遊戲會弄出這麽個祖宗出來,他──他還是會選擇那樣做。
「噗──」聞言,娼捂住小嘴笑得好不開心,柔媚動人的桃花眼溫軟的像是
一池湖水──美麗的教人忽略掉可能會溺水的危險。「孽呀,你可别告訴你這是
在吃醋喲~ 」表現的這麽明顯,嗯
孽揚起一邊修長好看的眉毛,狀似抱怨:「你這小沒良心的,在外邊逍遙那
麽久,從來都不知道回來看一看,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是爲了一個卑賤的人類,
啧!」大手托住不盈一握的纖腰,帶著她往裏面走,一邊走一邊道:「這次我可
是淘到了很多寶貝,還有你最喜歡的十七世紀迄今已經近五百年的──」
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興奮的娼打斷了:「真的嗎?在哪裏在哪裏?」
看到她這副喜極樂極的模樣,孽開心地放聲大笑:「放心,它就在那兒跑不
了。都是你的,誰也不會和你搶。」
娼毫不吝啬的送上一個甜蜜蜜的笑,還踮起小腳在孽的唇瓣上烙下一吻。突
然,她不懷好意地問道:「孽你經常去世界各地遊走,不會就是爲了給我找這個
吧?」知道她愛喝,所以才馬不停蹄的遊走?
對於她的問題,孽很鎮定地不予回答,而是迅速轉移了話題中心:「亂還有
禮物要送你呢,期不期待?」大手刮刮敏感的纖腰内側,壞壞地問。
青蔥玉指緩緩地撫上下巴:「嗯還好,也不是很期待。」亂那家夥能給她什
麽禮物呀,這世界上又有什麽東西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沒有吧?所以,想要她
驚訝歡喜,估計是不可能了。
在這樣想的同時,她也很好商量的忽略了孽沒有回答她先前的問話的事情,
反正答案已經是攤在那兒了,刨根究底的去問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随他去。
聞言,孽頓覺好笑,擁著她走進房間,剛進去就有另一雙強壯結實的手臂将
她抓過去,置於膝上坐下。
孽走到房裏的酒櫃處,打開,将酒瓶抛給娼。
大眼漫不經心地看過去,也不接,果不其然,下一秒已經有另一隻大掌接住
遞給了她。小手握著瓶身上下左右的看,不時摩挲著瓶身上的标簽以及美麗的英
國葡萄園,粉唇揚起開心的弧度:「1672年的,我喜歡,那個時候葡萄收成
很好,釀出來的酒也特别香醇,連帶著人都皮膚白皙身體健康。」嗯,是個好年
代,所以能生産出這樣的好東西。
「噗──」孽朗笑出聲,又抛了個高腳杯過去,依然被亂接下,然後遞到娼
的手上,自己則率性的在鋪著長長羊毛地毯的地面坐下,懶洋洋地托著腮,欣賞
美人飲酒的美麗畫面。酒紅色的液體沿著透明的水晶高腳杯沿落下,卷起無比漂
亮的小浪花,娼雪白的素手将其端起,櫻唇微抿,然後笑開,唇畔猶有一滴餘漬。
鳳眼猛地深沈起來,有種想要去爲她舔淨的沖動。
可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亂已經捷足先登了一步,水嫩唇畔的那一滴珠露已
然被他納入口中,甚至還趁勢卷起粉嫩的小舌,與娼深吻。
好不容易等他們親完了,孽眯起狹長的眼睛,很是不滿地對娼伸出手:「娼
兒過來。」
娼從善如流的離開亂的懷抱,撲過去,長長的白紗在空氣中劃出絕美的弧度,
像是從天而降的精靈般落入孽的懷中。
抱住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她親得嬌喘籲籲,水眸迷離。
這副模樣著實的精緻妖娆的令人瘋狂,可是孽卻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娼
兒這樣給那個男人看過嗎?」
此語一出,連同亂都微微眯起了眼,整個房間頓時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娼翻翻白眼──這樣不雅的動作在她做來,竟有種說不出的美麗勾魂:「你
們說呢?」真是矯情,曾經把她那樣的送人玩弄,現在卻來在意她有沒有被别的
男人看過纏綿時的模樣,啊……男人哪!
下一秒,兩個男人紛紛都沈了臉色。
他們都很清楚,也咬牙切齒地目睹到了現在的娼對著聶斐然嬌柔溫順的俏麗
模樣,那是無論在之前還是之後他們都沒有看到的娼,也是不屬於他們認知中的
娼,而他們,迫切地想要去得到。
粉唇微微噘起,娼才沒有興趣去管這兩個男人腦子裏是什麽樣的想法,小手
伸出:「亂,我的禮物呢?」
深知這女人一向沒心沒肺,亂看她一眼,一隻大手毫無預警地伸出,上面居
然躺了一隻雪白雪白的小貓咪!
水眸毫無興趣地瞄了一眼,娼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小動物。呃,或者說,這世
界上的一切生物她都不喜歡,尤其是人類,各有各的肮髒。
可是下一秒,一抹詭谲陡地掠過眼底,她從孽的懷裏站起來,捧過那隻雪雪
白的小貓咪,看了看貓咪那雙水靈靈的黑色大眼以及萌死人的小嘴巴,柔嫩的唇
漾起一絲微笑:「你──居然把它弄來了?」這下更好玩兒了!
「嗯。」亂寵溺地看她一眼:「給它起個名字吧,既然從今天起就是娼兒的
東西了,那麽以前的名字也就勢必不能再要了。」
「好吧。」娼将小貓咪捧進,兩雙漂亮的大眼互相看呀看,「就叫小黑吧!」
直接拍案定闆,不容拒絕。、
孽和亂相視一眼,搖搖頭,無奈一笑。
也罷,隻要她高興,随她取個什麽樣的名字好了。
一百三十六、很想知道我爲什麽幫你?(上)
捧著手心上乖巧的小貓,娼笑盈盈地望著那雙漂亮的黑色大眼睛,點了點它
潮濕溫潤的黑鼻尖:「從今天起,你就要叫小黑啦,對這個名字有什麽意見沒有?」
說完,絕美的容顔綻開更加妖娆的美麗笑靥,水潤嬌媚的雙眼更是對著貓咪眨呀
眨。
一聲微弱到了極點的「喵」,小黑看著娼,眼睛水水的,就像是有話說一樣。
半晌,拿著小腦袋在她柔嫩白皙的掌心來回蹭,嘴巴上一直「喵喵喵」的哼哼。
一根修長好看的手指也跟著伸過來,慢條斯理地在貓咪身上劃著,将原本雪
白整齊的毛都給弄亂了,「娼兒喜歡這份禮物麽?」
「喜歡呀!」娼笑眯眯地繼續玩著小貓,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亂一眼,「不過
我的确沒想到你會送這個小東西給我。」
「哼。」亂冷哼一聲,「我看你喜歡它喜歡的緊。」
「是嗎?」娼巧笑倩兮地看向他,唇畔一抹甜笑嬌豔無比,白皙如玉如同上
好的工匠精雕細琢出的纖細玉手卻緩緩地撫上了小黑的脖子,慢吞吞的繞緊,媚
眼如絲地看著可憐的貓咪卡著嗓子發出沙啞詭異的腔音,四隻小爪子不停地在空
中揮呀揮,兩隻大眼睛眯得死死的,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到裏面蘊藏的水光。
「啊……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小東西呢!亂,你說呢?」素手一勾,将小黑抛出
去,然後不差分毫地提溜著那細細毛茸茸的小尾巴,将其甩在空中,看它因爲倒
立而變得扭曲的模樣,笑得漫不經心。
黑眸猛地一沈,亂眯起眼睛盯著娼,而她也就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水嫩的
唇瓣上勾著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說你們倆。」孽改坐爲倚,順著地毯将修長的身子依在床尾,端著不知
道從哪裏順過來的水晶高腳杯笑得慵懶,「亂你明知道自己狠不下心來,又何必
與娼兒怄氣,她開沒心沒肺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話是這樣說,可也就是别人他永遠看得分明些。落到他自己身上的時候還不
是一樣被嘔的一個字兒都講不出來。
亂伸手将連叫都叫不出聲的小黑拎走,不滿地瞪了娼一眼,嘀咕一聲:「就
知道你是個喂不熟的小白眼兒狼。」跟她怄氣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你氣得
七竅生煙,人家大小姐仍然老神在在悠哉悠哉,哪裏管你悲風還是傷秋,懷春還
是疼夏。
将兩條藕臂伸直,娼潇灑地站起來,撈過小黑抱在懷裏,走向房門口,背對
著二人揮揮手:「好啦,見也見了,禮物也送了,我還有别的事兒要去做的,别
來妨礙我喲~ 」說完,還回過頭對著兩個早已過盡千帆閱人無數并且見識過無數
環肥燕瘦絕色美人的二人抛了個媚眼兒,妖娆嬌媚的恰到好處,勾起你心底的癢
蟲卻又讓你動彈不得。
隻能牙癢癢地看著她離去時婀娜多姿如蓮般搖曳飄逸的身影,房間裏甚至還
殘留著她身上的奇異幽香,緩緩地彌漫在整個空氣中,誘惑著人們去尋找,去癡
迷。
誰教他們當初答應她無論去做什麽都不阻止不妨礙還會窮盡一切去輔助她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下去了,怪得了誰?
不過,這世界上能令他們如此心甘情願被差遣的女人,恐怕也就隻有這麽一
個了。
娼抱著小黑慢悠悠地在走廊裏來回閑晃,先前的睡意在見到這隻小貓咪後瞬
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倒不是因爲歡喜,而是她想到了一些好玩兒的事情──甚至
恨不得現在就去玩兒,要不是天還沒有亮,時候還沒有到,她真想馬上就去。
經過拐角的時候她步伐飄飄的走過去,三秒锺後,又退著走了回來,勾魂的
桃花眼眨呀眨,歪了歪頭,忍不住「噗」的一聲噴笑出來。
真是有趣,她的小寵物居然就呆呆地站在下面等著召喚哪!
對著他勾勾手指頭,小寵物很乖地迅速走了上來,也幸好娼站在死角處,大
廳裏的人才看不到她。
無意識地摸著小黑光滑柔順的毛,她懶洋洋地問:「叫你先下去,又沒叫你
在那兒等,站著做什麽,看起來傻極了。」
「我對不起。」說著就是深深的一鞠躬。「今天晚上因爲小姐的出現,子幽
沒有單子接,也閑著無事,就站著了。」
「哦。」娼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跟上來。」
「是。」
又是七拐八彎,終於到了她自己的房間。随手開了小壁燈,昏黃微弱的光線
刹那間照滿了整間屋子,沒有太明亮──和那兩人相同,娼也不喜歡太亮的地方,
白天出去是例外。月越是亮的地方暗下去之後就越瘋狂,光明度很大的一方面也
就反應出了黑暗度。這是相輔相成也是必然的。
抱著小黑坐到床上,小手放開它,小東西搖搖晃晃地在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大
床上走路,小小的可愛的爪子每走一步就深陷進軟軟的床裏,總之一步一驚心,
步步危險。可娼卻看得開心極了,在她無聊的時候是很擅長給自己找樂子的。
「站在那兒幹嘛,過來。」還需要她叫,真是的
不過這又怎麽能怪姜子幽呢?他即便是天資再高腦子再聰慧也絕不可能在短
短兩個月的時間内成爲一流的公關,更何況先前的他可以說是純潔小正太一枚,
哪裏學得來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本事,不被人騙就已經不錯了。若不是強大的報
複心和自尊心,估計此刻不知道會在哪裏挺屍呢!
娼也不想想,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遭受像她這樣的命運,然後再擁有
像她這樣的性格的。每一天都有數不清的男男女女被賣掉或是背叛,有些人可以
重新振作,有些人會從此堕落,又有幾個人最後是像她這樣的呢?
無比地坎坷,卻也無比地陰暗。
其實,娼才是真正屬於黑暗的主宰呀!
小黑依然在那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盡管沒有一步是正常的,床實在
是太大又太軟,小小的它又是雪白雪白的,站在床上如果不認真的話恐怕根本就
看不出來。
娼興味地看著姜子幽走過來,也清清楚楚地瞧見他眼底的猶疑,完美的唇瓣
不由地扯出一抹微笑,素手一伸,拽著他的襯衫下擺将他拖過來,精緻絕倫的臉
龐緩緩湊近他,美顔上一片笑意盈盈:「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很想問我爲什麽要
幫你是吧?」
然後,面不改色的笑看姜子幽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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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3 13:19
標題:
137-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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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很想知道我爲什麽幫你?(下)
「其實很簡單哪!想知道的話就來問我不就成了?」娼單手托著粉腮,笑得
漫不經心又興味十足。「把話憋在心裏可不好,容易生病的。」
「我──」姜子幽遲疑了半晌,還是沒勇氣問出來。
「啊……」娼不開心了,瞟了他一眼,「好吧,我來告訴你好了,也省得你
沒日沒夜揪心挖肺的。」說著離開了大床轉而到離床不遠的沙發上坐下,微微笑
著看著床上仍然在艱難的一步一摔的小黑身上,拍了拍手:「小黑──」
黑溜溜的大眼睛立刻看向她,嘴巴裏還「喵喵」的叫了兩聲,似乎可以聽懂
娼說的話。不僅如此,四隻小爪子還開始朝著娼的方向前進,好不容易爬雪山過
草地的走到床邊,卻又害怕地瞅著離地面近一米的距離,吓得「喵喵」叫。
「小黑……」娼笑著看小東西糾結的模樣,瞧,多可憐呐,吓得連毛都要炸
起來了。伸出兩隻素手拍呀拍,她繼續笑眯眯地喚,「來呀,小黑……」
在她的召喚之下,小貓咪總算是咬緊了牙關,不顧死活的往下一跳──結果
很狼狽的四肢大開摔在地上,看起來有趣極了,自然也換得娼銀鈴般的笑聲。
伸手抱起曆經千辛萬苦才走到自己身邊的小黑,娼親了親它可愛的小腦袋瓜
子,然後将它放到自己的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那水亮柔滑的白毛,擡眼
瞥了一下姜子幽,道:「站著做什麽,坐啊。」
看到姜子幽落座,又看到他緊緊放置在膝頭的雙手,漂亮的臉上還有些難以
啓齒的紅暈,娼不由地微微笑開:「你緊張什麽,難不成我還會吃了你?」啧,
人肉又不好吃,再說她也不是妖怪,小寵物至於吓成這樣麽?
「不是的,我、我」思量再三,考慮再三,他終究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才能準
确而明了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我隻是,我隻是──」
娼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你隻是什麽?隻是好奇,還是隻是想知道?亦
或者是──因爲自己被喜歡的人背叛從而導緻了對旁人的不信任?」說罷,她輕
輕地笑了出來,語氣蓦然變得無比冰冷,「哈,那我倒想問問了,小東西,是誰
給你這個權力去不信任呢?你現在是『黑貓』的人,生是,死也是。我讓你去做
什麽你都必須做,這一點難道你還不明白?還是說成爲紅牌公關後你的傲氣也跟
著上來了?不要忘記,眼寬則心高,心高則氣傲,氣傲──則命苦,嗯?」
雙手握拳,攥的死緊垂在身側,姜子幽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
過了十幾秒锺,才傳出他悶悶的聲音:「我明白了。」
水潤勾魂的媚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透露出濃濃的邀請意味,姜子幽不知不
覺地走近,被娼扯住襯衫下擺半跪在她身側,然後以三十度角仰起頭呆呆地凝視
著她。漂亮的紅潤薄唇微微翕動,卻是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
「好孩子,你明白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啦,那樣也省得我爲你費心。」娼這話
說的是真心誠意,奪魂攝魄的桃花眼裏甚至有某些光彩在閃爍,看癡了柔弱美麗
的少年。見到那癡迷的目光,娼勾起唇角露出傾國傾城的絕色笑靥,「你是不是
喜歡上我了?」邊說,纖細優美的指尖還邊沿著少年美麗的輪廓緩緩勾勒,帶著
些許懶散,卻又不失挑逗。
姜子幽很明顯地被娼的話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要否認。可娼已經先在他
否認前掐住了他尖細的下巴,唇邊笑意更爲明顯:「不準對主人說謊,明白?」
他傻愣愣地點點頭,才咬咬牙,又點點頭。
娼忍不住「咯咯」嬌笑出聲,刹那間如同遍地鮮花怒放,數不盡的妖娆媚惑,
風情誘人:「你不是有喜歡的人麽?怎麽,這麽快就忘掉了?」她非常壞心的揭
人瘡疤。
姜子幽抿緊了嘴唇不肯回答。或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喜歡一個人,曾
經喜歡的那麽深,可是在被背叛之後,那種喜歡就慢慢地變成了負面的憤恨,累
積在心底,一天又一天,漸漸地就彙聚成了汪洋大海。
曾經喜歡的人不再喜歡,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不能相信,明明知道自
己已經沒有去喜歡一個人的資格,卻還是奮不顧身地投了進去。就像是撲火的飛
蛾,即使知道下場也還是想要去試試看。或許不能在一起,但是如果可以遠遠的
看著,未必就不是幸福。
怎麽、怎麽就會喜歡上呢?
她不過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将他收下,可這個「黑貓」卻是屬於她的,這裏面
每天都會有數不盡的人踏進來,也會有數不盡的人走出去,爲什麽偏偏就選擇了
他呢?而又是爲什麽,要讓他将血淋淋的真相盡入眼底,讓背叛從此深深刺進自
己的骨髓。又是爲什麽,要他強大起來,不再任人欺淩?!
甚至在那之後她根本就沒有再來見過他,而是換了另一個神秘的主子來教導。
這麽多日子裏,每天晚上他都會躺在被窩裏想她,不知道爲什麽,卻就是戒不掉。
喜歡這就是喜歡?!
以前的那次交往,還是女孩子先追的他,現在想起來,是在那個時候就盯上
了他,決定将他賣掉嗎?
過往的一切如同雨點般向他打來,每一幕都在提醒著之前的不堪與愚蠢。
姜子幽閉上眼睛,雙拳攥的更緊。
娼挑挑濃密纖長的黛眉,滿是興味地看著他在那裏糾結疼苦,半晌,聳聳肩,
彈了一下姜子幽的額頭。用力不輕,原本光潔的肌膚瞬間起了一個紅印子。
見小寵物捂著腦袋滿是委屈地看她,娼微微一笑,又是一記爆栗:「以前的
事情就讓它過去,嗯?」想得再多有什麽用,那個背棄了他的女人還指不定和她
的奸夫在哪裏吃香的喝辣的哩!
黑漆漆的眼睛呆呆地凝望著她好久,娼也難得好脾氣地任由他看,直到姜子
幽點頭,說了句:「我知道了。」
她這才放開懷裏的小黑,往後倚在沙發上,笑吟吟地看著他:「既然你想知
道我爲什麽要幫你,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反正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都是些陳芝
麻爛谷子的破事兒,權當講故事好了,反正這些天她對於講故事這事兒也蠻有興
趣的。「也許是同病相憐啊。」
姜子幽看她一眼,很明顯地表達出不信的意思。
誰會信!
她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左右,容貌絕美傾世,一身優雅貴氣,一看就知道是
名門世家才嬌養出的公主,怎麽可能會像自己一樣被抛棄過?再說了,她這麽小,
又能經曆怎樣的愛情?!如果真是被抛棄又被賣掉,那麽「黑貓」怎麽會是她的?
這所被稱爲堕落的天堂的俱樂部,一向是上流社會的衆人擠破頭都想要進來的,
她又怎麽會擁有呢?
「啊……」不信她啊,「我可沒有騙你,至於愛信不信,随便你。」沒眼光
的孩子,難得她想給人講故事呢,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吐她槽。
意興闌珊地扯扯一直在自己身旁走來走去的小黑,娼看了姜子幽一眼,嘟起
水嫩紅潤的唇瓣:「可别以爲你是第一個被我選中的,我以前也有看中幾個好玩
兒的人留下來,可惜呀不管男女,最後都很讓我失望,隻好把他們都丢下去,你
不會讓我失望的吧好孩子?」千萬别像那些人一樣隻因爲愛上她就開始不擇手段
哪,否則她可是不會留情的。
「是。」
看了看窗外,娼扁扁粉唇,看樣子今天晚上在「黑貓」恐怕是睡不成了,還
是回聶家得了,第二天還可以直接起床不用走路,嗯,就這麽辦。
「好啦,想知道我的事情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在你現有的基礎上再努力就成
了,乖。」拍拍姜子幽的臉頰,娼抱起還在她腿邊走來走去的小黑,依循老路朝
落地窗走過去,臨行前不忘回頭,「啊差點兒忘記了,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明
兒一早再下去也行。」誰敢說不行。
說完,便優雅的乘風而去,隻聽見小黑因爲突然的重力下降而飄來的凄慘喵
叫聲。
姜子幽站在原地,眼神迷離,好久都沒有動一下。
一百三十八、喚美人起床是甜蜜的折磨
聶斐然固定在每天的十點锺去叫娼起床。
小東西平日裏嬌俏可人又乖巧聽話,唯一的缺點就是有著很嚴重的起床氣,
如果有誰在她好夢正酣的時候不識相的敢去打擾的話,絕對會把她弄得大發雷霆,
即使是他,也得好聲好氣地哄著騙著才能躲過一劫。
唉,也不知道這麽個小東西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脾氣。
聶斐然無奈地搖搖頭,輕輕推開門。
白色的大床上有一團小小的突起,粉白色的被子包裹著纖細美麗的佳人。中
午的陽光順著窗戶照了進來,微風送來陣陣花香。
這丫頭,昨晚他離開她房間的時候明明是關了窗戶的,她怎麽又起來偷偷給
開了,就不怕凍著感冒了?
想歸想,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也就沒有關窗的必要了。
黑眸略略染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聶斐然徒步走過去,看見披散在雪白床
單上的一頭烏黑柔軟的黑發。大手情不自禁地捋起一縷放在鼻端輕嗅,看見隻著
薄薄一層睡衣的纖細肩頭在被子下面若因若現,搖搖頭,伸手将娼放在外面的小
爪子塞回去。
「娼兒?」他拍拍她粉嫩粉嫩的小臉,柔聲輕喚,「上午了,該起床了哦,
再睡下去你可就要變成小懶豬了。」說著,低下頭以高挺的鼻梁去逗弄娼的,喉
嚨裏還發出壞壞的笑聲。見她隻是皺了皺小臉卻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迹象,忍不住
伸手捏住可愛的小俏鼻。看著她嘟起小嘴兒一臉不滿卻仍是緊閉著眼睛睡得一塌
糊塗的模樣,終於投降了。
明知道這樣是叫不起她的,又何必每天都要試一下呢?
不過小丫頭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大手滑不溜丢地竄進柔軟的被子下面,順著細滑的小腿一路往上,停駐在纖
細的腰間,壞壞地撓了一把,弄得娼瞬間呻吟出聲。
他的小公主可是敏感的很,腰部是她最大的弱點之一。
聶斐然忍俊不住,擡眼看見她還在睡,就大膽地将手更加往上的地方探過去。
最後停留在纖細的渾圓下方,順著那完美的弧度勾勒著豐盈的曲線,然後握住一
隻令他心動不已的柔軟溫柔的捏弄著。
水嫩的粉唇微微噘了起來,即使是在睡夢中,敏感的身體也依舊可以完完整
整地接受到外界的挑逗或是騷擾。娼咂咂小嘴兒,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繼續開
睡,躲過了那隻一直在她胸前作怪的大手。
聶斐然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他無奈地搖搖頭,深邃悠遠的眸子一斂,大手不
屈不撓地轉變了攻擊方向,轉而撫上兩瓣粉嫩柔滑的俏臀。
小丫頭不喜歡穿内衣,睡覺的時候通常就是随意披了件睡衣就成,反正有被
子蓋住也不怕走光,但這卻爲他創造了偷香竊玉的好條件。每天早上喚她起床幾
乎成了聶斐然最愛的事情。
靈巧修長的手指在兩瓣水嫩嫩的粉臀上摸了摸,然後意亂情迷地下手去掐,
動作很輕──聶斐然哪裏舍得将自己捧在心尖兒上的人給弄疼呀,然後順著優美
的曲線滑進神秘的桃源,勾在頂端慢條斯理地逗弄著。
有粘稠香甜的水液沾染上了他的指尖,聶斐然眼神一暗,眸底很明顯地染上
了濃濃的欲望之色,隻不過他早就發過誓,不到新婚之夜絕對不會占了她的身子
──他一點兒也不想在自己還是别人的丈夫的時候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上床,那是
對她的侮辱。
又極富技巧性地揉弄了幾下,修長的指尖甚至還小心翼翼地插入了緊緻的不
可思議的甬道,剛一進入聶斐然就後悔了,因爲裏面的每一寸嫩肉都像是絕美的
小嘴兒般啜吸著他的手指,銷魂的感覺令他的鼠蹊部越發的腫脹疼痛起來。
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勉強将手指從佳人體内抽回,聶斐然盯著指尖撚出的一
點濕潤發呆。半晌,才将其放入口中,把那香甜無比銷魂至極的滋味盡數納入腹
腔,強忍住滿身滿心沸騰的欲望,竭力克制住想要撲上前将小東西吃幹抹淨的沖
動。
這下子他是再也不敢伸手去挑逗娼了──每天一次,每次的結果都是這樣。
小東西睡得依舊昏天暗地,他依舊欲求不滿,可是第二天仍然會是這麽做。
暗暗呼出一口氣,聶斐然決定速戰速決。大手麻利地連人帶被一同抱到懷裏,
自己則一屁股坐到床上,低下頭就狠狠地吻住微張的甜美小嘴兒,借以抒發剛剛
平息下去的欲望。老天,他真是巴不得快些将她娶進門!不然天知道還要這樣忍
多久!
一陣足以令人窒息的深吻過後,聶斐然粗喘著離開她勾魂的櫻唇,努力将又
瘋狂燃起的欲望給按壓下去,而娼也張開被親的紅腫的小嘴打了個呵欠,水汪汪
的眸子微微撐開一條縫,見是聶斐然,又懶洋洋地眯起來。
聶斐然見了不覺好氣又好笑,好麽,他被她撩得全身都要被欲火燒焦了,這
丫頭可倒好,居然連眼睛都不睜開!
「娼兒,該起床了!」勉強闆起臉,聶斐然親了娼的粉頰一口,見她還是不
肯睜眼,於是又在滑膩的小臉上啃了一下,嬌嫩白細的肌膚上立刻留下來了幾個
淺淺的齒痕。
啃完他就後悔了,捧著小小的臉蛋兒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在心裏罵了自己好
幾遍。
興許是這一下真的重了些,一向至少還得賴半個小時才肯睜眼的娼「喵」的
一聲就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腮幫子,柔媚的杏眼立刻泛起了淡淡的水霧。「斐然哥
哥!」
「乖、乖、是哥哥的錯,哥哥給娼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見到大眼
裏的水霧,聶斐然的心都要疼碎了,他怎麽舍得嬌人兒哭?「乖,娼兒不哭,不
哭」該死的,他是得了失心瘋嗎,否則怎麽會下那麽重的口?!
娼張著小嘴剛要說話,突然掙開聶斐然的懷抱,焦急地四處看:「小黑,我
的小黑呢?」真該謝謝這隻該死的貓,否則她也不必裝出這副焦急的模樣──要
知道演戲是很累的!
陡地,勾魂的桃花眼裏精光一閃,娼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因爲聶斐然進來所
以隻是虛掩著的門,嬌豔欲滴的唇瓣緩緩地展開一抹微笑。
一百三十九、永遠隻能遠觀的路滕秀(上)
劍眉微微蹙起:「小黑?」
「是啊,一隻貓啊。」娼無辜地擡起大眼看他,長長的睫毛眨也眨的,「我
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黑。」
聶斐然摸摸她的小腦袋,不覺有些好奇:「哪來的貓?」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遇見的,於是我就要了。」
「你這丫頭。」以爲她說的小貓是昨天夜裏因爲沒有關窗而闖進來的,聶斐
然又拍拍她的小臉蛋,不悅地道:「來不不明的動物也敢收留,你的膽子真是越
來越大了,喜歡小動物的話,我去叫人拿份列單給你。」想要什麽樣的都有,哪
來稀罕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野貓。
娼嘟起粉嫩紅潤的小嘴兒:「人家又不是喜歡小動物,隻不過那隻貓很有意
思嗒。」她可沒說謊,的确是昨天晚上遇見的,然後她就要了,他心裏想什麽可
不關她的事情。
黑眸瞟向她:「那貓呢?」
「貓」娼眨眨大眼,纖細的食指撫上自己的唇瓣,看了看房間的角落:「我
怎麽知道。」她回來的時候随手一抛,哪還有心思去管它死活,隻不過可以确定
的是這隻貓不會離她太遠就是了。
聶斐然不覺啼笑皆非,大手又是蹂躏她的發,剛想開口就被娼打斷了:「啊
──小黑!」她驚呼一聲,伸手去抱藏在被子下面剛剛碰到她的腿的貓,單手将
其給揪了出來,小嘴咧出絕美俏皮的笑容,「斐然哥哥,你看,這就是小黑。」
邊說她還邊獻寶似的将貓咪給舉高。小東西的四隻小爪子就那樣在空中扒拉,還
不時發出「喵喵喵」的叫聲。
一抹詭異的感覺迅速掠過聶斐然的眼底,他看了看那隻貓,原本不準娼養的
念頭居然就這樣瞬間煙消雲散了!那隻貓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瞧,卻
莫名地給了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可是怎麽可能呢?他一向不喜歡這些小動物的。
娼才懶得去管聶斐然心裏想的什麽。她将小黑舉起來之後就抱到了自己懷裏,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它的胡子,神色也慢慢地沮喪了下來。「斐然哥哥,優
優還是沒有消息嗎?我好想和他一起玩哦。」
「乖。」抛開心頭的狐疑,聶斐然溫柔地将娼攬到懷裏,大手點點她俏挺的
鼻尖,「騰優不會有事的,别擔心。」
「那──綁匪有打電話來嗎?」大眼充滿期盼,「或者有送信或是讓人傳個
話什麽的?」見聶斐然對著她沈默地搖了搖頭,粉唇頓時不滿地噘起來,「什麽
嘛,一點辦事效率都沒有,難道就不去找優優了嗎?!」
被她的義憤填膺弄得哭笑不得,聶斐然摟緊她,柔聲安慰著:「我已經派人
去找了,也報了警,可是綁匪依然沒有和我們聯絡。他們──或許要的并不是錢,
也不是爲報複。」如果是爲錢,早就應該打電話或是通知了,如果是爲了報複,
那就更應該打電話,誰不希望讓仇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親眼看看仇人
的下場?
那麽,那些綁走騰優的人,到底要的是什麽呢?不爲錢,不爲仇,還能是爲
了什麽?
冰涼的小手撫上聶斐然緊皺的眉間,抹去濃濃的「川」字,「斐然哥哥也不
要擔心,優優會回來的。」
看見那雙大眼裏的乖巧溫柔,聶斐然不禁莞爾一笑,親親她柔嫩的唇瓣,低
低地道:「真想趕快娶你進門,讓你成爲我真正的老婆。」他真不知道還能這樣
忍受看著她而不觸碰她多久?
一抹紅霞迅速飛上娼白皙的小臉,她揪著聶斐然的衣襟,躲在他懷裏吃吃的
笑,半晌才擡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隻要斐然哥哥喜歡娼兒,那麽就是不
結婚也無所謂。」反正不管怎麽樣,最後這個婚,恐怕都是結不成的。且不說亂
和孽那兩個家夥,估計就是邵覺和閻性堯,都不會讓他得償所願。
詭谲的光芒從她眸底閃過,彌漫了些許妖氣與陰毒。
這場報複遊戲差不多也要收場了,再不收場的話,她可就膩了。
聽了娼的話,聶斐然不悅地抿起了薄唇,彎曲指節輕叩了她白玉般的額頭一
記爆栗:「胡說些什麽,我要你,自然要給你個完整的家,難不成真要你做小三?」
她願意,他可不舍得。即使會對亦翩有愧,卻也是難免的了。
大眼眨了眨,娼摸著坐在懷裏的小貓,又看了看自己,突然發現他們兩人一
貓居然是疊著坐的。她坐在聶斐然懷裏,小黑坐在她懷裏,疊羅漢似的。「可是
亦翩姐姐要怎麽辦,難道你真的要和她離婚嗎?在客廳的時候斐然哥哥不是當著
聶爸爸聶媽媽的面上離婚的事情以後再說的嗎?難道──你要食言?」不是吧,
聶斐然不應該是個言出必行并且絕對不屑於撒謊等等有損人格的事情麽?
「我沒有要食言,那時候的話也是真心的。」聶斐然微微歎了一口氣,又道:
「當時騰優出了事,雙方父母又鬧了個大僵局,我又怎能在那種時候說出要和她
離婚的話來?更何況這麽多年來,是委屈她了。」一直伴在他身邊,卻從來不曾
抱怨或是後悔過。盡管并不是他要求她付出的,他卻仍算是負了她。
十年,就算是隻動物也會培養出感情來,更何況是人,還是他十年來的枕邊
人,他孩子的母親。
娼靜靜地看著他,倚到他懷裏,水眸迷離:「那斐然哥哥想要怎麽樣呢?」
作出這副癡情樣子,卻又想著娶她進門,算不算是吃著碗裏瞧著鍋裏?
「不怎樣。」聶斐然低頭親她,「娼兒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要窮盡一生去
保護寵愛的人,我雖然對亦翩有愧,這十年來卻也從來不曾虧待她,喬家的事業
一度陷入低谷,『聶氏』從未袖手旁觀過。而且有些事,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不
知道。」比如說,喬亦翩并不像表面上的溫柔賢淑,他身邊的女人有多少是被她
用了手段趕走或是威脅過的,他都一清二楚。不說,不過是因爲那些女人對他而
言一直都是困擾,她這麽做也算是幫了他的忙而已。
十年的時間,他卻發現除了愧疚,自己對喬亦翩居然沒有絲毫感情,而十年
前,他明明覺得這個女子溫婉多情知書達理,是聶家少夫人的不二人選,可是爲
什麽那種認知卻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呢?還是說,十年前的時候,他就已經隐約知
道事情的背後沒有那麽簡單了?再聯想到這些年與喬亦翩走得非常近的路滕秀,
那個女人又在這些事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若非她是笨丫頭的親人,他──
一抹難以言喻的苦澀從聶斐然眸底閃現,他微微合起眼,複又睜開,又是一
貫的安然寵愛。
娼點頭表示了解,水眸若有似無地瞟向門邊,一隻小手攀上聶斐然的肩,嬌
聲問道:「那斐然哥哥現在就隻喜歡娼兒嗎?對亦翩姐姐和路姐姐,都沒感覺嗎?」
此言一出,就見門外一抹纖細人影狠狠地顫了一下,耳朵也豎的更尖了,擺
明是想知道這個答案已經很久很久。
一百四十、永遠隻能遠觀的路滕秀(下)
線條無比漂亮的手指輕輕刮了刮她的俏鼻,聶斐然将她擁得更緊:「我不是
隻喜歡娼兒,而是隻愛娼兒。至於其他的人──亦翩我是對她有愧,而滕秀,從
不認爲和她的關系有多親密,充其量不過是世代相交的同一輩而已。」而且,如
若不是因爲笨丫頭,他壓根兒就不會理會她。
聞言,娼滿意地笑開:「真的嗎,斐然哥哥真的就隻喜歡我──不,是隻愛
我一個人嗎?」小臉仰起來看他。
聶斐然越看她的嬌模樣越是喜愛,忍不住就低頭在她粉頰上啃了一口,這次
沒有用力,卻仍是被那柔嫩滑膩到了極點的肌膚而吸引住。「這已經是衆人皆知
的事實了,娼兒要是還想再聽,我就一直說下去就是了。」
「我才沒有那麽無聊。」她皺皺鼻子,推開他一直湊上來要親自己的薄唇,
小手摸摸懷裏的貓咪,突然好奇地問道:「斐然哥哥不奇怪我爲什麽給這隻白貓
取名叫做小黑嗎?」
「呵,有什麽好奇怪的,娼兒喜歡便是。」聶斐然看向那隻名叫「小黑」的
貓,挑了挑濃密的劍眉,心裏卻湧上一股尴尬的妒意──老天,他居然在嫉妒這
隻貓可以光明正大地躺在娼兒的懷中!
娼嬌笑出聲,将小黑放到一旁,青蔥玉手攬上他的頸項:「我就知道斐然哥
哥最好,最疼娼兒了!」
「傻丫頭!」他刮刮她的俏鼻,不疼她,還能疼誰去?
「啊……」娼撒著嬌往聶斐然懷裏鑽,躲避他刮她的修長手指,抿著小嘴兒
「咯咯」直笑,半晌,等他消停了,才開心地仰著小臉往他唇邊湊:「要親親。」
聶斐然不禁莞爾,從善如流地吻住他心愛的小丫頭,大手握住她盈盈的腰肢,
然後順勢爬上軟嫩的胸脯,罩住一團嫩乳柔柔的捏弄起來。「娼兒我的寶貝」黑
眸充滿溫柔愛意,結實的胸膛将娼整個人都容納在了自己懷裏。
「啊」嬌乳被罩的刺激令娼軟倒了身子,她柔順地依附在聶斐然懷裏,乖巧
地任由他對著自己上下搓弄,勾魂的桃花眼卻漫不經心地瞟著門外的身影。即使
不去看,她也想象得到那女人會是怎生一副可憐又怨恨的模樣。
啧,果然是十年如一日的沒有長進。沒本事去搶,卻又不甘心,隻好聽從喬
亦翩的号令,兩個人一起狼狽爲奸,結果自己卻什麽都沒得到,反而被心愛的人
說成是世交,啧,果然是非常非常值得傷心呀!
啊……這世界上的笨蛋還真是不少,自己沒本事,找個比自己厲害的做靠山
卻又被人家徹徹底底地利用了,不得不說路滕秀小姐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悲劇中的
悲劇。
被娼的嘤咛弄得口焦舌燥,聶斐然費了好大的意志力才把自己的欲望給壓了
下去。黑眸掃向高高腫脹的鼠蹊部,不由地苦笑起來──他到底還要這樣折磨自
己多久哇?想自己一向不少個重欲的人,結果一碰到娼兒的身子就像是吞了好幾
百噸的烈性春藥一般,再這樣下去,他可不敢保證是不是真能将歡愛留到新婚之
夜了!
娼趴在聶斐然懷裏,壞心眼兒地聽著他粗嘎到了極點的喘息聲,桃花眼底迅
速閃過一抹狡黠,噗,臭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還真
的是愛慘了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珍惜。
這樣才好玩兒嘛!
愛的越深,傷的才能越深呀!
嗯娼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期待遊戲結束的那一刻了,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好玩!
故意忽略身下鼓脹著的欲望,她急急從他懷裏爬起,改坐爲跪,小手又攬住
聶斐然的脖子,大眼一眨一眨無比好奇地問道:「對了斐然哥哥,他們在客廳裏
說的丫頭是誰呀?爲什麽一開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呢?」這話問的是無比的天
真純潔,看起來似乎真的隻是對這個話題好奇而已,可隻有娼自己知道,此時此
刻,她的心裏掩藏著多麽深厚的笑意。
看到那些人變臉的一刹那,她可是在心裏開心透了!
真不知道如果告訴他們她就是那愚蠢的小可憐,他們信是不信?嗯根據這些
蠢貨的智商,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可惜呀,不信也沒辦法了,事實就是這樣~
聽了她的問話,聶斐然的臉色明顯一變,俊美容顔上滿布的欲色瞬間冷卻了
下來,隻有身下依然腫脹的欲望,昭示了剛剛他的意志力是有多麽脆弱。
大手撫上娼一頭烏黑青絲,他喃喃地道:「丫頭呵是個笨蛋。」
「哈?」娼很配合的做出一臉的驚愕。
「她──她是從小一手帶大的妹妹,天真美麗又善良,可愛的不得了,就像
娼兒一樣。」說著,他輕輕吻了娼一口,黑眸裏閃過一絲極快的痛苦。「隻不過
後來她出事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老天,是誰說戀人之間是不可以有一絲一毫的隐瞞的?!此刻,他居然不敢
将當年的事情再說出口。一是不想擾了死者安甯,二是不願提起自己心頭最深的
傷痕,三──竟是害怕娼兒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會輕視他,瞧不起他,甚至離
開他!
不,不能說,他不能冒著失去娼兒的危險将當年卑劣無恥的自己盡數攤開在
她面前!
「哦斐然哥哥很喜歡她嗎?」娼好奇地睜大眼睛,微微上揚的眼尾竟詭谲地
透出一絲媚态,隻不過聶斐然太過於沈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所以沒有察覺。
「是的,我很喜歡她,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寵上一輩子。」說這話的同時,
他的雙手也不知不覺地攬緊了娼的身子,似乎是想要彌補當年的遺憾一樣。「那
時候年輕,不知道什麽是喜歡,就覺得自己對她隻是兄妹之情。所以明知道她喜
歡自己,也裝作什麽都不曉得的模樣。等到她真的離開了,卻又後悔了,或許這
才是十年來亦翩一直陪在我身邊也無法喜歡上她的原因,那不是愛,卻是濃厚的
喜歡,這喜歡在她死後就變成了一根刺,被埋在心底,不想的時候不疼,可是一
想──就是硬生生的挖心之痛。我甚至無法愛我的兒子──總覺得、覺得自己若
是很深很深的喜歡一個人,就像是背叛了她一樣。」在他把她抛下後,他日夜不
能眠,甚至閉上眼就是她哭喊著叫他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每一聲都像是用盡了
力氣,連血都流光。
娼玩味地看著他,頗覺有趣地挑眉,手上動作卻無比溫柔:「斐然哥哥,她
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不會怪你的。」
她可沒撒謊,她是真的不怪他了喔,隻不過對他做點兒什麽還是必須的。
「嗯。」聶斐然點點頭,擁娼入懷,「愛上娼兒真是一個意外,我本來以爲
這輩子就這麽過了的。誰知道你就這樣闖了進來,将我的一切都染上了娼兒的味
道,這輩子都洗刷不掉。」
他不敢告訴她,笨丫頭是不會原諒他的了
「斐然哥哥」娼捧住他的俊臉,在他的臉頰烙下一吻,然後溫柔地将他抱緊。
一切都顯得無比的美好,門外的人也終於死心離開,連小黑都無比溫順地趴
在一邊動也不動地看著他們。
隻是──真的如此美好嗎?
那麽,娼的眼底流竄的,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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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想扳倒娼我們必須合作(上)
路滕秀心不在焉地在花園裏閑逛,美麗的臉蛋繃得緊緊地,眼神嚴謹,似乎
在思考著什麽。
她原本隻是無意中的經過,并沒有想到要偷聽聶大哥和娼的對話,可是他們
的話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於是這才身不由己地躲在了門後,當娼問出那個問題
的時候,她的心都是高高揪著的。
隻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的回答竟是那樣的。
隻是世交的關系,在他心目中,真的就隻是因爲這樣嗎?
雙手不由地絞的更緊,路滕秀失魂落魄地摘下一朵花,然後一瓣一瓣的撚碎,
眼睛裏也越發地露出恨意。
爲什麽總是輪不到自己呢?!
爲什麽總是有人來和她搶呢?!
從聶大哥對娼的态度來看,他是愛慘了她了,現在要說什麽将他搶過來或者
是诋毀娼在他心中的地位──都已經晚了!再加上娼的家世,不娶她的才是傻子!
自己又能拿什麽和人家比?可是就這樣放手了,真的就能甘心嗎?!
越想越是克制不住心魔,掌心的花瓣已經被撚爛了,嫣紅的汁液栖息在雪白
的掌心,看起來尤爲驚人,無比的怵目驚心。就像是一灘逐漸在擴散的血迹,一
點一點慢慢地侵蝕著幹淨的手掌。
既然不能去搶,就隻能去毀了。
路滕秀微微眯起眼睛,冷睇著掌心鮮豔無比的花。
就在她準備轉身的前一秒,喬亦翩出現在她面前,一向高貴美麗的臉上挂著
一抹詭谲的笑:「怎麽,吃醋了,不裝聖母了,想報複了?」問完,還忍不住彎
腰笑出聲,似乎自己問的話十分有意思一樣。
路滕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閃爍了一下,别過臉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相信喬亦翩一次是笨,相信第二次可救藥了!如果在這個時候還要去相信她,那
麽自己跟豬有什麽分别?!
這也不是喬亦翩第一次找她合作,當年對付那個最大的情敵的時候甚至還是
自己先開的口,可是後來──路滕秀發現自己真真是蠢到了極點!原本還想利用
喬亦翩,卻沒想到對方棋高一著,竟是反過來利用了自己!
可笑的是當時自己居然還沒有看清她的真面目,滿心以爲除掉了最大的情敵
聶大哥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誰能料到卻被喬亦翩得了漁翁利!
之後的十年裏,她小心翼翼地溜著喬亦翩,盼著從她口裏得知聶大哥的近況,
扒著與喬亦翩的閨蜜關系正大光明地來聶家做客,在難耐的日子裏遠遠地看著自
己心愛的男人,心裏恨得牙癢癢的,卻不能說,還要裝出一副與她友好的模樣!
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相信喬亦翩的!
「哦?你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喬亦翩輕輕地笑了,美麗的眼睛四處看去,
像是在欣賞周遭的風景,而後笑道:「雖然年紀大了,可是好像也沒什麽長進哪,
路滕秀,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比起十年前,簡直是──」她拉長了語調,唇
畔一抹冷笑也更顯得諷刺,「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路滕秀臉色一變。
「我什麽?」喬亦翩「呵呵」的笑出聲,「難不成我還說錯了?在愛情裏,
盟友下一秒就能變成敵人。當年我們倆的角色如果轉換一下,你也會和我做同樣
的事情。難道不是嗎?再說了這一次,你我二人都很明白,想将斐然搶回來是絕
對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麽,既然不能從斐然身上下手,就隻能對娼下手了。而想
扳倒娼──你以爲憑你一個人,就能夠?」
路滕秀一窒,心裏開始動搖。
喬亦翩是何等精細的人物,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路滕秀心裏想的什麽,於是
她的神情登時就變了,由原本的鄙夷變成了誠懇的央求:「滕秀,我們也是這麽
多年的朋友了,雖然彼此心裏都有芥蒂,可是咱們心底都明白,唯一稱得上朋友
的,也就隻有對方了呀!就算十年前是我利用了你,背叛了你,可是現在──我
們最重要的敵人是娼,而不是彼此呀!如果這種時候我們還不能互相信任互相幫
助的話,那麽,斐然就真的不會再回到我們身邊了!難道你想就這樣看著斐然娶
了娼,兩個人天天在一起甜甜蜜蜜,而你,就隻能在牆角哭喊哀求嗎?滕秀,你
也不是笨蛋,應該看得出來斐然的心思現在全在娼的身上,如果真的讓他們倆在
一起了,那麽──這往後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嗎?!到時候,我失去斐然,失去
聶家少夫人的身份,而你,也再不能借著理由住到聶家,更無法得到斐然一眼,
這樣的事情你真的願意讓它發生嗎?!」
喬亦翩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路滕秀陷入了迷惘的思考當中。她知道喬亦
翩說得對,這的确是唯一的方法,但是問題在於──她真的可以相信喬亦翩嗎?!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再相信我,但是有一個人,你可以相信。」喬亦翩看出
她的猶豫不決,故而将自己最大的王牌亮了出來。
「誰?!」
「閻性堯。」
「是他?」路滕秀明顯一愣,怎麽也沒有想到閻性堯那兒去,「這事兒和他
有什麽關系,爲什麽要扯上他?」
「很簡單,因爲他要娼。」見路滕秀神色一變,喬亦翩便知道自己已然成功
了一半,「你也知道,娼的美,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實際上,真的是比我們高
出了幾百幾萬的層次。那樣的美女,哪個男人不會心動?!閻性堯也是男人,他
當然也不例外。」
路滕秀也是一點就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找他合作?」剛說完這話
就意識到了不對,喬亦翩說的是可以相信,而不是可以找,難道說──「他已經
答應了?」
「說來你可能不信,是閻性堯主動找上我要求合作的。」喬亦翩自然不會講
閻性堯和自己的約定講出來,反正挂了個合作的明頭,在路滕秀面前,還不是什
麽任由她說?反正路滕秀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找閻性堯證實。
不準傷害娼這怎麽可能!
娼活著一天,聶斐然就不會是屬於自己的!
所以,無論如何,娼都必須要消失!
可是娼又爲什麽會消失呢?
到時候,那可就不關她喬亦翩的事了美麗的水眸若有似無地看向路滕秀,唇
畔勾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
一百四十二、想扳倒娼我們必須合作(下)
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緒中,路滕秀壓根兒就沒注意喬亦翩的眼神。她隻顧著計
算自己的利益,估量相信喬亦翩對自己有沒有害處,卻完全沒想到是否要探究一
下她們的目的最終将走向何方?
她想要娼死,喬亦翩也想要娼死,可是閻性堯卻要得到娼,那麽,在不引起
聶斐然和「金融」财團懷疑的情況下,還有一個前提,就是要騙過那個狼一樣殘
暴無情的男人。
可是那個黑鍋要誰來背呢?!
喬亦翩的笑容突然變得無比誠懇,趁著路滕秀尚自沈浸在自己的心思裏,便
一把握住她的手:「滕秀,我也知道,這麽些年來也算是辛苦你了。路伯父路伯
母一直都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讓自己的終身有個依靠,可你一心系在斐然身上,
任憑别人說破了嘴也不願意妥協難道你真的就打算一輩子都這樣了,不去争不去
搶,也放棄了對斐然的執念了麽?」
「我──」路滕秀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卻在喬亦翩說話的那一刻不由自主
地停頓了。是呀,她真的還要繼續這樣浪費自己的時間嗎?!已經不年輕了呀!
爸媽盼著自己成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可每次都被自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
推脫了,但是誰不曉得真正的理由是什麽呢?
這一次不去拼,就真的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呀!
背水一戰,不管是輸是赢,她至少努力過。
見路滕秀神色較之先前動搖的更爲厲害,喬亦翩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滕秀,你不笨,應該看得出來,騰優多半是回不來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
的神色有些凄迷,這并非作态,是真心實意的傷心,這世界上有哪個父母不疼愛
自己的孩子呢?隻不過──有的時候,孩子也不過是爲了奠定自己的地位的工具
而已,當面對更大的利益的時候,就算再怎麽心痛,也終究是要犧牲掉的。
路滕秀被她語氣中的絕望哀傷震撼住,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嘴唇顫了顫,終
究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喬亦翩吸了吸鼻子,又做了個深呼吸,這才道:「騰優是聶家現在唯一的繼
承人,也是我在聶家地位的最重要的保障。他不見了,我這個聶家少夫人的位子
又能做多久?斐然會和娼結婚,娼年輕貌美,會爲他生下更加健康漂亮的繼承人,
再加上『金融』背後的勢力,聶家除非是傻了,否則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你的意思是說──不管是聶大哥還是聶伯父,他們都會隻認準娼做聶家的
少夫人?!」路滕秀神色一震,她的确不笨,在某些關鍵的地方是一點就通的。
可是不笨,并不代表聰明絕頂。即使她再聰明再慧黠,也抵不過心機城府深
到了極點的喬亦翩。
試想一下,一個做了那樣天理難容的壞事的女人,竟然能将那件肮髒的事情
掩藏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并且毫不心虛地接收了受害人的一切,甚至還博得了人
們的同情和喜愛,這樣的一個人,她的腦子會是何等的曲折盤繞,又怎麽會是路
滕秀這樣自以爲是的女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難道不是這樣嗎?」喬亦翩看著她,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美貌能
夠比得上娼的女人,能有幾個?!即使不甘心,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絕對是這個
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枉費我被稱作上流社會最美的女人,可到了娼面前,和小
草又有什麽兩樣,雲泥之别都不足以形容我們之間的差距!再加上『金融』财團
的勢力你以爲不除掉娼,我們會有機會嗎?!可以這麽說,隻要娼存在的一天,
斐然的心,就不會屬於别的女人!」
包裹在喬亦翩手掌裏的雙手開始微微的顫抖,喬亦翩不著痕迹地往下看去一
眼,一抹得意的狡黠從眼底一閃而過,嘴上卻不忘記繼續說服路滕秀:「還有最
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假使娼真的死了,那麽──聶家少夫人的位子,也輪不到我
了。」見路滕秀不解地看向自己,她淡淡一笑,眉眼間極富技巧的露出些許哀愁
的顔色出來,「因爲,無論如何,騰優都是回不來了。那些綁走他的人,很明顯
要的不是錢,也不是和聶家有過節,他們可能隻是爲了某個目的才這麽做的,但
是──不管是什麽目的,都是敲響我的喪锺。沒有了騰優,公公婆婆是不會再接
受我的了。而你将會是唯一适合入主聶家的人選。」
「我?爲什麽?!」那麽多的名門淑女,爲什麽會是她?!
喬亦翩滿含深意地望了她一眼:「聶家和路家是世交,路伯父路伯母一直都
很希望你能嫁進聶家,是吧?」得到了路滕秀的颔首後,她笑了笑,眼神裏有某
種奇怪的東西在閃爍,「這不就結了?!沒有了娼,『金融』自然不會再被聶家
攀上什麽關系,而路伯父也肯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向公公提議兩家親上加親,再說
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嫁人,不就是爲了守著斐然麽?!大家雖然嘴上都不說,但
是心裏都清楚。到時候沒有了『金融』這個親家,公公必定會迫於形勢和路家聯
姻,如果他決定另選兒媳的話,那麽就是置兩家交情於無物,又怎麽能在商場立
足?」
路滕秀想了又想,似乎自己真的是沒有拒絕聯手的理由!
於是她也扯出虛僞的誠懇笑臉:「那嫂子會盡全力幫我的是嗎?」嫂子看你
還能禁得起這個稱呼多久!
「那是自然的,我既然得不到斐然,又怎麽願意讓娼得到他,比起來,我更
願意将他雙手奉給你。」喬亦翩也跟著笑得一臉可信真誠。
呵呵,最後的結局可不能這麽快就下定論呢,如果最後娼死了,路滕秀背了
殺害娼的罪名,那麽──聶夫人的位子,舍她其誰呢?
至於娼的死會引來多少人的流離失所,會害得多少家庭分崩離析,那些,全
然不在她的考慮之内。
她要的,隻有一個聶斐然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兩個人彼此勾心鬥角,肚子裏打著各自的算盤,誰也沒去想,倘若到時候這
事兒真的成了,那麽──聶斐然的反應呢?!
這個問題,她們都忽略掉了,聶家現在的大權掌握在誰的手裏是不言而喻的,
她們憑什麽認爲聶父認可了,聶斐然就一定會喜歡呢?如果真的是聶斐然心中所
愛,那麽,即使是天皇老子來阻擋,他也是見神殺神,遇佛殺佛!
於是至此,二人直接拍案論闆,協議達成。
***********************************
一百四十三、她終究是娼!
其實娼對於天氣什麽的不是很反感,畢竟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一個人要是
看什麽不順眼,那就要有去毀滅的本事,如果既看不順眼又沒本事,那就是蠢貨。
面對自己改變不了卻又不喜歡的東西,隻有五個字可供選擇:眼不見爲淨。
所以,亂和孽對白天的厭惡是被她極爲不恥的。
相比較而言,她是比較喜歡黑暗,但是白天也在她的審美之内,偶爾散散步
吹吹風什麽的也算是比較抒情的一樁美事。
像現在這樣,陽光透過玻璃曬進花房,透明的水晶茶幾上擺了幾份精緻的小
點心,一杯花茶暈染著淡淡的清香,小黑乖巧地趴在桌面上,雪白雪白的模樣和
周身的花朵相得益彰。長長的尾巴毛茸茸的甩來甩去,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
地盯著娼看。
「啊……」娼很是不雅地伸了個懶腰,可就是這樣一個不雅的動作,在她做
來竟是那般的嬌俏可人。
纖細如玉的素手緩緩地摸摸小黑的腦袋,水嫩的唇瓣漾起天真純稚的笑:
「小黑呀,你說──他們還按捺得住多久呢?」問罷,自己輕輕笑起來。
本來她隻是随口一問,反正喬亦翩那些人的動作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隻
是懶得去看而已,不然到時候沒有了驚喜可就不好玩兒了。可誰知道竟有人回答
了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啊哦~
娼眨眨柔媚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尾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伸手将小黑從茶幾上捧起來放進懷裏,她一邊慢慢悠悠地撫著小黑光滑如水的毛,
一邊懶洋洋地将眼神從花朵上調到花房門口,黛眉一挑,很是興味地問道:「噫,
是什麽風把閻性堯閻大少給吹來了呀?」還以爲他能忍幾天呢,啧!
閻性堯潇灑地雙手插兜,修長英挺的身子倚在花房的玻璃門上,一張俊美的
令人無法呼吸的臉龐帶著邪佞的笑:「還能是什麽風,我想你了,自然就來了。」
聞言,娼忍不住歡笑出聲,小手捂住粉嫩的唇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數不盡
的盎然笑意:「那我可真是罪過了,居然能教視女人爲無物的閻大少放在心裏。」
閻性堯擰起劍眉,走近她,薄唇冷冷地一撇:「我在外面爲你勞心費神,你
可倒好,一個人在這兒可是享受。」日光浴加點心寵物,還有一臉沒心沒肺的笑。
濃密纖長的眉微微一挑,娼爲其語氣裏淡淡的委屈哀怨覺得非常好笑,她也
不站起來,也不擡頭看他,就是平日裏嬌媚入骨的妖娆模樣,纖肩因爲笑還顫著:
「瞧您這話說的,我隻是個女人而已,還能成什麽大事不成,您這語氣很容易讓
我認爲您很小心眼兒呀!」啧,男人。
黑眸閃過一抹不悅,修長的指尖勾起尖細的下巴,深邃的眼神在面前這張美
得舉世無雙的容顔上來回審視,試圖看出些什麽來:「你是女權主義者?」
「噗──」娼忍不住噴笑出聲,懶懶地伸手打開他挑著自己下巴的大手,打
了個呵欠──這樣的動作一般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她困了,要麽就是她覺得無
趣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後者比較有可能。「什麽女權男權的,這些是什麽?」
在她的心裏,不管男人女人,隻有足夠強的人才配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傲視天下。
男人怎麽樣,女人又怎麽樣?
弱者隻不過是陰溝裏苟延殘喘的蝼蟻罷了,隻有強者才是世界的主宰。
「你這女人──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閻性堯被她
氣得牙癢癢的──天知道以往有誰敢這樣氣他!如果不是她,其他人估計早就被
他大卸八塊丢到海裏喂魚去了!
娼狐疑地看向他,桃花眼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扇動著,在陽光下形成一道美
麗的屏障。半晌,她才涼涼地道:「我有什麽必要告訴你麽?」他以爲他是誰呀
用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跟她說話哼,這男人還以爲她是十年前任他欺淩的小可憐
麽?
男人哪,就是自大,難道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我是你的男人,你當然有必要告訴我。」出乎意料的,閻性堯居然沒有大
發雷霆,而是用一種十分嚴肅的姿态說出了這句讓娼瞬間被雷到的話。
黛眉一挑,娼摸著小黑的毛,忍不住笑了:「誰跟你說你是我的男人了,我
承認了嗎?這世界上想做我男人的那麽多,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
男人遍天下?閻大少,我可是很挑的。」就算是極品的美男,也得看她的心情怎
麽樣哩!逢著她不開心的話,就是天王老子也隻有向她低頭的份兒!
她高興的時候可以做個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任你捏圓搓扁,可是不要忘記──
她終究是娼!
她愛怎麽對你都是她自己的事兒,你要不滿要反抗都可以,隻要你有足夠強
大的力量。可是,如果赢不了她的話,也就隻能在她腳下俯首稱臣了,而那時,
她對你的興趣還在不在,這誰都不知道。
閻性堯明顯地有些不悅──在他心底,不管娼現在是何種模樣,隻要他相信
了她之前對他說的話,她就永遠都是十年前那個在他身下哭泣絕望又柔弱不堪的
女孩兒!也就是說,隻要他相信她是當年那個女孩,她就永遠是屬於他的!
至於她爲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既然她不想說,那他就可以不問,但是
──有一件事情必須要重申,那就是:她是他的女人!
他閻性堯一輩子沒對女人上過心,唯一一個看得上眼的就是十年前可憐兮兮
的娼,可他的心還沒有動的徹底她就消失了,於是那份心動就被他掩埋在了心底。
但是現在,她既然回來了,那麽他就要把當年沒有動完的心繼續動下去!
不,或者不需要再動了,在見到重生的娼之後,他的心就不再屬於他自己了!
閻性堯很清楚,這一切不是童話,他是真的在第一面就被娼勾住了魂,這個
女人是危險的毒藥,你明知會死,卻仍然不肯退後。
**********************************
一百四十四、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你承不承認不要緊,我認定你就行了。」閻性堯這話說的自信十足,一雙
精湛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娼看,修長的身子宛然如一道屏障般擋在她面前。
聽了這話,娼更是笑不可仰。清脆如鈴的笑聲響徹整個花房,伴著陽光與花
香,此時的她,看起來就猶如出塵脫俗的仙子一般清雅美妙不可方物:「閻大少
這樣可是會教人誤會的喔,畢竟我腳下踩的可是聶家的土地。」
閻性堯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溫熱的大掌執起她放在小黑背上的柔荑,送
至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娼兒,跟我說實話。你待在聶斐然身邊,是不是爲了報
複?」
娼綻開如花笑靥,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越握越緊,粉唇漾出莫測高深的弧度: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麽,怎麽,你是想要爲聶斐然護航,還是想要替他向
我動手哇?」
劍眉一蹙:「我沒有這個意思。」他和聶斐然不過是合作關系,還沒有兄弟
情深到那樣的地步。
「那你是想怎麽著呢?」娼笑吟吟地歪著小腦袋看他,等著他開口。
「我可以幫你。」閻性堯抛出一個誘餌,俊臉含笑。
娼這一次可真是忍不住了,她陡地抽回被閻性堯握得緊緊地的手,嬌笑連連
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勾魂媚眼兒一挑,語氣裏滿是嘲諷的意味:「你覺得我還需
要你幫?閻大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啧,還真當女人都是弱者呀,大男子主義
的男人最受不了了。
閻性堯也不生氣──他純當娼是在使小性子,隻不過别的女人使性子讓他不
耐煩,而娼則讓他不由自主地悸動。大手撫上她柔軟絲滑的發絲,薄唇咧開胸有
成竹的笑:「知道嗎,喬亦翩和路滕秀已經找上我了。」
「哦?」這個話題娼比較感興趣,她仰起小臉,「她們找你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不就是要我幫忙。」閻性堯冷冷地勾起一抹殘笑,「說是綁
架你,然後交給我,而我要負責爲她們善後,就是這樣。」他攤攤雙手表示無奈。
「啊……真是無聊的把戲啊,就不能長進一點兒麽?」娼很不開心,撥開閻
性堯撩弄著自己長發的大掌,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我還以爲她們能玩出什麽新
花樣來呢,那你答應了?」水漾煙波的桃花眼迅速掠過一抹玩味。
閻性堯看她一眼,大手改而爬上她的手背,随著她的動作一起在小黑的身上
劃拉著:「不是你叫我要好好對她們虛以委蛇的麽,怎麽,現在又不開心了?」
這話他說得寵溺無比,黑漆漆的眸子還閃著淡淡的溫柔光芒。
「我可沒有說什麽啊,是你自己自願做的。」娼瞥他一眼,對他自信十足的
話表示十分的不齒。「再說了,我看你也是樂在其中才對。」耍人玩,看人在愛
恨嗔癡貪婪欲望中掙紮沈浮不也是他的愛好麽?
黑眸頓時不贊同的眯了起來:「我可記得當時是有人不由分說地闖進我的房
子裏威脅我不得不這麽做的。」真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麽突破重重的保全進入别墅
的,又是怎麽得到他的房間的方位的?!若不是相信她是十年前的那個女孩兒,
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這麽離譜的事兒!
整容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但是氣質年齡什麽的是改不來的!她明明應
該已經是而立之年的女人了,爲什麽外表卻還是一副二八年華的少女模樣?而又
是爲什麽,她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張臉?!這張臉完全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完
美的就像是天生的一般,可是怎麽可能呢?世界上哪裏來的這麽先進的技術?
況且,就算是真有人能夠爲她換一張與先前完全不同的臉,那麽身子呢?這
香滑玲珑完美無瑕的身子,怎麽看也不像是三十多歲女人的模樣!
還有一件,也是令他最爲不解的事情,就是「金融」财團。她和「金融」财
團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爲什麽會搖身一變成爲了「金融」的公主,還讓傳說中
的兩位主事者成爲了她的哥哥,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從他的表情與眼神,娼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他在想什麽,既然他喜歡想的
話那就讓他想好啦,反正怎麽想他也想不到,這樣糾結一番也算是給他平凡的生
活找個樂子了。
良久,閻性堯才把眼神駐足在娼的臉上,修長好看的大手從她滑膩的粉頰一
路蔓延上精緻無暇的五官,一寸一寸的撫過她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黑眸閃過迷
惘的光芒。
娼抿起粉唇輕輕一笑,任由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臉頰上一路輕拂,精緻的桃花
眼内漆黑如墨,波光潋滟的閃耀著奪人心魄的光彩:「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對吧?」
「嗯。」閻性堯癡癡地點著頭,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神智似乎也有些飄遠
了。
「那就成啦,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麽進來的呀?」要是她沒有記錯
的話,聶斐然今天可是不在家的。現在聶家隻有聶氏夫婦在,他是怎麽做到進來
了卻沒有被那對愛财如命的勢利眼夫婦給抓住的呢?他們不是一心想要找到足以
和自家聯盟的盟友麽?
閻性堯薄唇微揚,黑眸内迷離逐漸散去:「這有什麽難的,我自有辦法。」
「切──」娼不屑地撇撇小嘴,水媚的大眼直勾勾地睇向花房門口:「有人
要來了哦,你還不走麽?」八成是偷偷進來的,要是被人看見可就不好啦。
「走走走,這就走。」閻性堯被她話裏的無所謂給氣急,大手猛地握住她纖
細的肩膀,将她整個人都往自己懷裏帶,薄唇狠狠地吻上她水嫩的唇瓣,咬牙切
齒地道:「你就等著吧,總有一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說罷,十分不舍地松開她,
轉身走了兩步又氣狠狠地踱回來,大步流星地又奔回她面前,在她粉唇上用力啃
了一口,聲音沙啞:「小心一點兒,我會暗中派人保護你的,不要怕。」
說罷轉身就走,也不去想娼是怎麽知道有人來了的。
濃密的黛眉不置可否地揚起,不回應,卻也不拒絕,看著閻性堯的背影在眨
眼間隐去。纖細如蔥的素手這才撫上精緻的下巴,若有所思。
這男人來居然就隻是爲了跟她說些喬亦翩路滕秀之類的鬼話,真是吃飽了沒
事兒做的。啧,這年頭連男人都開始羅嗦了呀!
大眼瞟向花房另一頭,笑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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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那是你在海底,我在地獄
閉上雙眼,伸出手去。
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攬住她的腰肢将她整個人提起來,然後像是抱著什麽珍
寶似的擁進懷裏,下一秒,娼就坐在了一個無比熟悉溫暖的懷抱中。
使壞地扭了扭粉臀,娼故意不安分的在聶斐然膝上動來動去,纖腰款擺,嬌
豔欲滴的唇瓣揚起一抹壞笑。
低低的歎息一聲,聶斐然無奈地伸手釘住娼的嬌軀,薄唇滿是愛憐的在她滑
膩的小臉閃親了一口,問道:「你這個壞東西,就急著想看我出糗是不是?」說
著,張開嘴巴在她的唇瓣上烙下一吻,靈活的舌尖深入香馥的小口,卷起嫩滑的
小舌盡情纏綿。
娼無辜地眨眨大眼,雙手愛嬌地攀上聶斐然的肩,目光看向門外:「今天怎
麽這麽早就回來啦,不忙了麽?」
「你又不陪我去上班,我自然就沒心思工作了。」所以,都是她的錯。
秀眉高高挑起,娼扁扁粉唇,主動讨好地湊上前親親聶斐然薄薄的唇瓣,頰
畔一顆小梨渦甜美醉人:「人家去了也是無聊嘛,還不如待在這兒來的自在。」
雖然她對白天沒什麽太大的抵觸,但那并不代表随随便便的一個人都可以對著她
流口水。
她可是非常非常愛幹淨的。
修長的指刮刮她嬌俏的鼻梁,聶斐然有些啼笑皆非,心卻差點兒被她可愛的
模樣給融化了,於是不知不覺地又湊上前去含住冰涼粉唇千般溫柔萬般寵愛的吮
吸啃咬,兩人彼此相濡以沫,唇舌交纏中更是顯得濃情盎然。
一吻作罷,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娼噘著小嘴兒依在聶斐然懷裏,兩隻小手
依賴的揪著他的襯衫,水靈靈的大眼裏閃爍著一些莫名的光芒,粉頰染上情欲的
紅暈,點點嫣紅襯著嬌嫩的白,更是顯得她人比花嬌,清豔無雙,滿室的鮮花似
乎都在一刹那間凋零了下來,隻剩得她一人在春日裏笑靥如花,嬌媚妖娆。
「娼兒」聶斐然将懷裏的珍寶摟緊,薄唇愛戀地在她臉上灑下一連串細碎如
羽毛般的吻,俊美無俦的臉上滿是一片深情之色。
他是不能失去她了,這一輩子都不能了。
小臉微揚,娼笑笑著凝視著聶斐然,然後柔柔地往他懷裏拱,嬌柔的身子軟
的像是一團麻薯,嫩汪汪的聲音像是從他心底一般發出:「斐然哥哥,騰優還是
沒有消息嗎?」
看著面前滿是期盼的小臉,聶斐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他閉
了閉眼睛,大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柔聲道:「娼兒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哦。」她讷讷的點點頭,小手絞在一起,擰成一一團潔白可愛的小麻花兒。
聶斐然無奈地伸出一隻大掌,将她的雙手包裹起來,薄唇時不時地輕吻著她
的小嘴,輕柔婉轉的吮吸舔啃:「哦什麽哦,小笨蛋。騰優的事情,你不用太難
過,如果真的有了不好的結果,那也是我們緣分不夠。」
聞言,娼傲嬌地擰起蛾眉,眼尾微微一挑,不滿地問:「斐然哥哥的意思是
說如果娼兒不在斐然哥哥身邊了,也可以用緣分不夠來形容嗎?」粉唇不滿地噘
起,娼氣沖沖地别過小臉,擺明了很是不滿。
啼笑皆非。
大掌忙把鬧别扭的小臉給掰回來,額頭抵著她的:「胡說什麽呢?」
「我哪有胡說,斐然哥哥連自己的兒子不見了都能說出緣分不夠這樣的話來,
更何況是我這個小女子?還不是一轉頭就給忘得一幹二淨。」話裏的酸味兒恰到
好處,不會太濃也不會太淡,剛剛好,足以讓人聽了心疼而不覺得做作。
「唉」聶斐然歎口氣──他發現在遇到娼兒後自己經常無奈的歎氣,但心中
卻都是滿足,似乎她怎麽作怎麽折騰,他都甘之如饴的爲她收拾一切,隻要她開
開心心的,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傻丫頭啊,你和這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呵!」
大眼眨巴眨巴,不明白他在講什麽。
聶斐然非常好脾氣地給她講解:「娼兒應該知道,我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
見小東西點頭,這才繼續道:「别說是亦翩、騰優,即使是父母,我也沒有投注
過太多的感情,因爲我一早就知道,在他們心裏,永遠有樣東西是勝過我的存在
──那就是利益。爲了利益,他們是什麽都可以犧牲的,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若非如此,笨丫頭又怎麽會被他親手推進地獄。「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是一對好父
母,一切兒女至上,我恐怕也不會愛的多麽深──你要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一
種人的感情天生就是涼薄之物,别人再怎麽付出,如果不是他心中的那個,都是
沒有用的。」再加上他一心對笨丫頭有愧,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去接受别人對
自己的示好。
「你是我的例外,也是這個世界賜予我的最美好的禮物。」聶斐然溫柔地凝
視著娼的容顔,俯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娼兒調皮搗蛋天真無邪,是我的救贖。
隻要娼兒平平安安的,别的人都不重要了。騰優他在是我兒子的同時,我對待他
更像是在對待一個接班人,感情是有,卻并不深,真要舍棄了,也許會難受些日
子,卻絕對不會痛苦。」可如若是娼兒離開他,那麽他一定會變得瘋狂迷亂,再
也不複當初的安雅淡然。
娼靜靜地看著他,柔媚的桃花眼一眨不眨。
「所以,娼兒可以對别人有感情,也可以在難過的時候大哭出聲,但是──
永遠都隻能在我一個人的懷裏。『聶斐然如是說,眼神堅定,神色溫柔。
她卻并不回話,絕美無瑕的容顔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顯得仙氣渺渺,高不可
攀。纖細的身子慢慢依偎進他的懷抱,唇畔的笑意愈發的明顯。
聶斐然永遠都不可能明白,即使娼此刻在他懷裏,嬌柔婉轉的對他笑,被他
抱,甚至對他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這一切,卻永遠都不會是真心的。
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再溫柔的語言,再暖和的懷抱,再赤誠的愛,都無法
讓她動容。
此時此刻,他們之間雖然貼的那麽近,卻仍是像隔著數千萬座大山海洋的距
離。一個在海底,一個在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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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我們來玩兒個遊戲(上)
娼難得乖巧柔順的躺在車裏,偶爾不安分的動動手腳,一雙漂亮到了極點的
桃花眼卻始終微微阖著,神态安詳,一點兒也不見被綁架的恐懼。
該不該謝謝這些綁匪呢?若非他們覺得她一個弱女子折騰不出什麽,又怎麽
會給她這樣舒适的躺在後座的機會呢?而且──還是沒有綁起來的喲!
回想起先前路滕秀一臉心虛地攔住正欲出門的自己,支支吾吾的說的那一番
話,娼不由地揚起唇角,笑不可仰。
就聽見前座的人以滿是贊歎的口吻道:「你說這小妞兒長得還真是他媽的漂
亮,老子長這麽大還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說著還想伸出手去摸娼的臉,
卻被同伴「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随後就是一個低沈的男聲:「就知道你們忍不住,不然我又怎麽會找東西把
她的臉給蒙上!」一群色鬼,看見美女就走不動路了雖然他也很心動,但是絕對
要按照客戶的要求去做!人家要求把這小姑娘帶到她面前才可以盡情的玩兒的,
所以現在就是再受不了也得忍著!
「老大,你說這丫頭和那個女人是啥關系呀?」
「還能是什麽關系,一看就是情敵呗!」被稱作老大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說起來還不都是因爲個男人惹出來的事兒?」真是奇了怪了,這樣一想,他怎
麽覺得之前下單的那個女人長得有點兒眼熟呢?
「情敵?幹,憑這小妞兒的長相,哪個女人能赢得了她?」罵了一句髒話,
男人淫邪的目光重又回到娼被黑布蒙起來的臉上,下流的視線順著雪白的頸子一
路向下看去,停在兩腿之間的幽谷那裏狠狠地盯了半晌,才又開始罵娘:「娘的,
今天這路怎麽越走越慢?得何年何月才能嘗到這小妞兒的味道啊?!」
老大望他一眼:「不就是因爲沒有女人赢得了她,所以才有人出錢讓我們毀
了她麽?再說了,你以爲就你急,旁人就不急啊?」這樣一個美人兒,誰不想要?
娼笑意盎然地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眉頭興味的挑起,真是可惜,差一點兒
就窩裏反了哩!
越野性能非常好的吉普車一路颠簸,也不知道是走了哪條路,不上不下的,
颠死個人。有綁匪發出疑問:「老大,你覺不覺得那個女人有點兒眼熟啊?」
他這麽一說,衆人紛紛表示相同意見:「你這麽說還真有點兒,可就是不知
道是在哪兒見過。」
「我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老大開口杜絕一切臆想,他滿是威嚴的看了看
四周,「我們是混黑道的,又不是狗仔,那些名人什麽的記不住也是正常的。況
且能出得起一千萬綁架一個人,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非富即貴了,想必又是些嫉
妒心上漲的富家女幹出來的事兒。你看那女人長得一臉貴氣,想想也是這樣。」
「說的也是。」以爲娼仍在昏迷中的衆人也不避諱──反正很快這個美人兒
就是屬於他們的玩物了,無論他們說什麽她都是他們的盤中肉,興不起什麽風浪。
「不過那女人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小了,這小丫頭貌似不到二XX歲吧?!」
「現在不是很流行包二奶養小三麽,想必是這小妞兒搶了人老公,於是正室
出來收拾她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
如果不是怕吓到他們的話,娼真想站起來給做出這個推理的人鼓個掌──智
商還真不低,居然能猜到這個地步,不錯,混黑道真是可惜了,倒不如去當警察,
興許還能混個小組長什麽的。
「我瞧這小妞兒細皮嫩肉的,怎麽看也不像是做小三的哪。」有人覺得不對,
出來反駁。
「管她是不是呢?!」老大手一揮,截斷所有發言,「隻要我們完成任務,
錢到手,這女人就随我們玩兒了,其他的無所謂!」
「老大說的是!」
「咱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人哪裏顧得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随他去!」
「快開車,老子都要忍不住想上了這漂亮的小妞兒了!」
一衆人等極其興奮的叫嚣,爲著即将到來的金錢和美女興奮著,全然不知即
将面臨自己的又是什麽樣的彌天大禍。
人哪,總是不懂得見好就收,貪心是他們共有的通病。
娼輕輕地勾起粉豔的唇角,笑容清淡,卻意味深長。
聶斐然現在應該已經知曉自己失蹤了的事情了吧?她可是留下了好大的線索
給他哩,如果他注意不到的話,可是會叫她十分失望的喲~
而且現在的喬亦翩,是否正在前面等著自己呢?
啊……好期待啊,連同著血液都開始興奮起來了呢!隻是想象著見到那兩個
女人的時刻,她就開始熱血沸騰呀!
多久沒有這麽興奮了呢?
嗯無聊的日子過久了,做戲的日子也過久了,所以最後商場的重頭戲就特别
的令人期待。
最後的遊戲怎麽可以不玩下去,那樣的話,多對不起自己。
娼安然的閉著眼睛,唇畔含笑,春意盎然,爲著即将到來的時刻感到十分的
期待與開心。柔軟的身子嬌弱無力地躺在後車座上,粉唇漾著燦若朝霞的弧度。
居然還出了一千萬的價錢請人來綁架她,那兩個女人也真是舍得呀,果然是
有錢人,财大氣粗,令人羨慕。
綁匪的工作這麽好做,收入又這麽高,除了風險與之相提并論,倒也真沒什
麽缺點了,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嗯要不要也去搞個玩玩兒呢?看起來似乎庭挺有意思的。
她在這裏天馬行空的想象著,吉普車因爲越野而令人反胃的颠簸似乎完全影
響不到她,這一點甚至引起了綁匪們的注意。
「咦,老大,你說這小妞兒可昏的真徹底,這麽颠都沒能把她弄醒?」有人
覺得奇怪了。
「你管她呢,這女人一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乙醚的量我又下的比較多,
正常。不過醒來之後可能不會很舒服就是了,但是不影響我們的事。
「哦。」
聞言,娼莞爾一笑。
你确定,真的确定?
一百四十七、我們來玩兒個遊戲(中)
爲了保持自己的幹淨清爽,在聽到一個熟悉的女音命令找水來潑醒她之後,
娼掐準了時間,慢悠悠地睜開眼睛,不忘在眼底植入一抹因爲陌生的環境而産生
的驚慌與恐懼。水漾的眸底蘊滿了霧氣,看起來更是十分的楚楚可人。
一幹男人幾乎看直了眼睛,哈喇子都開始往下掉。
「亦、亦翩姐姐?!」小嘴張出微圓的弧度,娼表現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模樣,
這副受驚又柔弱不堪的形象成功取悅到了喬亦翩。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娼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态度俯瞰著她,紅
豔的唇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出口的話卻無比的禮貌又溫柔:「娼兒一定很奇怪
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吧?」說罷,也不等娼回答,就「呵呵」的笑起來,雙手
攤開比了比四周,「還滿意這兒的環境麽?我想,誰也不會想到失蹤了的你會出
現在這兒吧?」語畢,原本呵呵的笑聲變得無比刺耳,在空蕩蕩的客廳回蕩。
下一秒,美麗的臉上連笑容都不見了,塗著鮮豔蔻丹的手指一把揪住娼的衣
襟,兩人彼此四目相接,深深地看進彼此眼底。看見娼眸裏的安然恬淡與純淨無
邪,喬亦翩蓦地哈哈狂笑起來,邊笑邊指著四周全部都是一身黑衣的男人們問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看了看精神明顯瀕臨狂亂邊緣的喬亦翩,娼抿抿粉唇,小心翼翼地搖搖頭。
「你當然不知道,這些人哪」湊近到娼眼前的美麗容顔上露出扭曲到了極點
的笑,「待會兒就是你的男人了!」
「亦翩姐姐,你在說些什麽啊,娼兒不懂。」幹淨的如同明鏡湖水的杏眼微
微瞠大,娼一臉的天真無邪,唇畔一抹淺笑更是國色天香。「我怎麽會在這兒呢,
我不是正準備出門去公司陪斐然哥哥嗎?」
看著那張絕色的臉上露出稚氣真誠的笑,喬亦翩就忍不住滿心的恨意!
憑什麽她能在搶了自己的男人之後還這麽幸福,而自己卻隻能像是陰溝裏的
老鼠一樣,不但沒有辦法去搶回來,甚至還要因此忍受别人嘲諷鄙視的目光?!
這一切原本就應該是屬於她的不是嗎?!憑什麽娼出現了,她就要拱手相讓?
「你笑什麽笑,你搶了的丈夫,奪走了我的幸福,你憑什麽還能笑得這麽開
心、這麽幸福?!」她激動地雙手并用,拽著娼的衣領盡情咆哮,吼盡心中的憤
恨與不甘。「我愛他愛了那麽多年他都不肯看我一眼,憑什麽你一出現就要把他
搶走?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有兩個哥哥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告
訴你,如果你沒有那個身份,斐然是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娼有點兒奇怪,但表面上卻仍然做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真是好玩兒啊,
一個人在氣急敗壞的時候還能如此理智的将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全部隔離起來嗎?
喬亦翩罵了這麽一大堆,可是絲毫沒有提過她是「金融」大小姐的身份哎!
好好玩兒,原來還可以一心兩用的呀!
興許是罵夠了,喬亦翩這才松開揪著娼的手,萬般厭惡的将她推開,複而優
雅地回到沙發上坐下,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著娼,此時此刻,将情敵的生
殺大權握在手裏的快感令她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是否應該先和路滕秀聯絡一
下以保證彼此都沒有出纰漏。
可是她實在是太興奮了,於是也就忘記了。
可娼給她記著呢!
「亦翩姐姐,你究竟在說些什麽啊,斐然哥哥呢?我怎麽會在這兒呢?我記
得、我記得先前路姐姐也和我在一起的呀,她人呢?!」嗯,時間差不多了吧千
萬别把路滕秀給忘記呀,就算是炮灰也得給人表現的機會嘛!
被她這麽一說,喬亦翩終於想起那個和自己分工負責将娼誘拐過來的路滕秀,
不禁不屑地撇了撇嘴巴,冷笑道:「你可真是瞎操心,那個蠢女人連這麽點事情
都做不來,我還管她做什麽?:」狡兔死走狗烹,過河拆橋的事情她做的多了,
也不差這一件。
娼不解地看向她,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一樣扇來扇去,美麗而又純真
的模樣看得喬亦翩更是一陣火大!
她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沖到娼面前蹲下,緩緩地勾起娼的一縷青絲,柔
柔地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麽會這麽讨厭你麽?」
「亦翩姐姐??讨厭我?!」娼微微顫抖著粉潤的唇瓣,像是十分受不了這
樣的打擊似的,「爲什麽?娼兒不好嗎?」
「你怎麽會不好,相反的,你好的過了頭了!」喬亦翩猛地低笑出聲,看著
娼的眼神裏猛地透出一絲恨意,那眼神,既像是看著娼,又像是在透過娼看著另
外一個人,「你知道麽,斐然在遇見你之前可是喜歡過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長
得又漂亮又清純,性格善良可愛,所有人都喜歡她,除了她的親人。可是──斐
然居然也喜歡她!這太可笑了,我那麽喜歡他他都不看我一眼,那女孩兒卻能得
到他所有的眷寵。憑什麽、憑什麽?!」
見娼微怔地盯著自己瞧,喬亦翩不由地大笑出聲,纖細漂亮的手指緩緩摸上
娼精緻尖細的下巴,細細地端詳著她的模樣:「這樣看來,你和那丫頭長得也真
是像極了,你笑的時候頰邊也有一個梨渦,啊──對了,嘴巴裏還會露出一顆小
虎牙,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女孩兒是安安靜靜的,可你,卻教人沒辦法忽視!」
她的神色陡然開始猙獰:「你爲什麽要出現呢?又爲什麽要長得和那個該死
的賤丫頭那麽像呢?!瞧瞧這眉眼,這鼻子,這嘴巴生得比那個賤貨美千萬倍,
卻是和她一樣的賤,就知道搶别人的男人!而且──還偏偏就來搶我的!」
娼微微眯起水眸,看似在微微的顫抖,可若是熟悉她的人卻能夠看出來,她
根本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笑!
那笑,沒心沒肺,開懷到了極點。
一百四十八、我們來玩兒個遊戲(下)
「可是你知道那賤貨的下場嗎?」喬亦翩「呵呵」的低笑起來,擡起頭的時
候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憑她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也想和我搶男人?!你知
道嗎娼兒她當時就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一樣的清純水靈,一樣地讨斐然喜歡,
可是我最讨厭的就是像你們這樣的女孩子!」
娼揚起小臉看她,大眼裏盛滿水霧,看起來似乎是被吓得不輕一個。
她受驚的模樣成功的取悅到了喬亦翩,可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沒有人注
意到她眼底閃過的一抹流光。
「大家都以爲她是斐然害死的,可是誰都不說,因爲誰都知道她是斐然心裏
的一道傷,但實際上可不是這樣,雖然斐然是害死她的元兇,可是真正在推波助
瀾的人可是我呀!」似乎是認爲自己離成功不遠了,於是喬亦翩的語言也就漸漸
肆無忌憚起來,盡管如此,她還是保留了一些話:「娼兒,你說你喜歡的男人害
死過一個無辜的人,你有什麽感覺呢?是不是覺得害怕、惡心、不想再見到他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開口跟我說,我興許還能改變主意放了你。」美麗的容顔上
勾起溫柔又真誠的笑。
鬼都不會信吧。
娼作勢害怕卻又堅強地道:「不、不要!我喜歡斐然哥哥,不會不要他的!」
「是嗎,這麽堅貞啊?」喬亦翩不怒反笑,「真是令人感動可是你給我記住
這番話,今天斐然能夠爲了聶家和我将他喜歡的女孩子害死,明天也能爲了『金
融』的财勢和利益将你抛棄!你就等著吧!」
「我、我才不相信你──斐然哥哥說過這輩子都隻愛娼兒一個人的,我才不
信你這個壞人的話!」娼攥緊了小拳頭,懦弱卻又無比勇敢的開口,水靈靈的杏
眼裏充滿了對喬亦翩的鄙視與不屑。
這眼神和話語終於成功激怒了喬亦翩,她一甩手,将娼的下巴拍到一邊,咬
牙切齒地道:「好啊,那你就到地獄去守護你的愛情吧!」說罷招了招手,原本
守在大廳四周的黑衣男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過來。
「娼兒,你可要好好謝謝我這樣款待你。這麽多個猛男真不知你的小身闆兒
受不受得住啊」喬亦翩哈哈大笑,滿是興味,「想當初那個死纏著斐然不放的賤
貨也是走過這條路呢,你放心,爲愛情犧牲是件很偉大的事情!再說了,這些男
人個個都是混黑道的亡命之徒,你就别想能夠策反他們了,即使你有的是錢,他
們也不會。」越是血腥的人就越是重視金錢,但這些男人不一樣,他們隻收一次
錢,而且途中絕不反悔,否則她也不會找上他們。
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是明智的,知道有時候錢少一些,就安全一些。
「瞧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受得了幾回合。」喬亦翩裝
模作樣的歎口氣,「唉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嗯?反正你也和斐然上過床了,應該
不是處女了吧?要是沒被他們玩兒死而你又足夠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重新回到
斐然身邊呢,我相信他是不會抛棄你的,你說對不對?」說罷,笑聲變得更加大
聲猖狂。
娼咬著粉潤的下唇狠狠地瞪著她,将憤恨厭惡演繹的入木三分:「你這個壞
透了的人,斐然哥哥還有哥哥們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一定會來救我的!」
「我就是喜歡聽你這樣的話,不知死活,又天真可愛。」娼的話令喬亦翩笑
得更開懷,「他們哪裏來的證據呢?這座别墅是路家的,是路滕秀的,跟我有什
麽關系?再說了,把你拖在門口的可是路滕秀,不是我!就算他們找來了,我跑
不掉了,那也充其量隻是個和你一起被綁來的可憐人而已,路滕秀喜歡斐然誰不
知道,因妒生恨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至於爲什麽你被奸淫而我安全我也想好啦,
因爲男人都愛美女,兩個女人中自然是選更漂亮的那個去玩!這還有疑問嗎?!」
娼咬緊了下唇,又氣又怕地瞪著她,抖著粉嫩的唇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怕了吧,怕了你就不該出現啊。」歎口氣,似乎是十分惋惜娼的不識相,
「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慢慢玩兒吧,這遊戲很好玩的,斐然跟你也玩過,娼兒
就别害羞了,嗯?」說完,美眸往四周看了一圈,「她是你們的了,怎麽玩是你
們的事,總之──我不希望她還能活著!」
爲首的黑衣男人看了她一眼,「不要忘記把尾款彙進來。」
「不會少了你們的。」喬亦翩恢複了平日裏高高在上優雅的貴婦形象,方才
的一頓洩憤讓她似乎是舒服了很多,現在整個人面上都是春風般的笑意,「娼兒,
亦翩姐姐就不陪你了,你慢慢享受吧!我──可是要去重新要回我的男人了!」
說完,便看也不看娼一眼,搖曳生姿的走出了别墅。
僅僅是十幾秒锺的時間,娼便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汽車引擎聲。
喬亦翩走了。
粉唇緩緩揚起一絲淺笑,娼終於抛開天真嬌俏的外衣,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纖細修長的身子微微一歪,就勢換了個坐姿,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意味深長的看著
面前開始脫衣服的男人們,有些好笑。
難道這十年來喬亦翩真的一點兒的長進都沒有嗎?啊不,不是沒有長進,一
個沒有什麽大腦的人,你又怎麽能期盼她能有什麽長進呢?
想毀掉情敵,真的就必須要找人輪奸她嗎?
不過話說回來,喬亦翩唯一打破了偶像劇狗血定律的地方就是沒有對情敵扇
耳光,要知道這可是必要的天雷之一啊!
看來,即使沒有大腦,神經不正常了,貴婦風範還是在的。
思及此,娼微微笑出來,竟看癡了一衆男人。
一百四十九,你們藏,我來捉(上)
那嬌豔欲滴的笑容,充滿了誘惑迷離的意味,每一個眼神都足以令人心蕩神
馳,魂不守舍。水嫩的唇瓣微微漾起稚氣的弧度,脫俗的流光在她的眉眼之間流
轉徘徊,美不勝收,精緻絕色的令人不敢置信。
活脫脫的一副妖孽模樣。
就見娼懶洋洋地靠在了地毯上,修長纖細的美腿透過雪白的薄紗長裙隐隐約
約地顯露出來,慘白的吊燈的光直直地打在她的腿上,更是顯得那方肌膚如雪似
練的白。似乎隻要輕輕的一戳就可以戳破。
男人們都看得癡迷不已,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因爲漸漸升起的情欲而
幹燥欲裂的嘴唇,然後使勁兒吞咽著口水──在娼想要媚惑人的時候,有誰能夠
逃得掉呢?
看著那一個個上下滾動的喉結,以及男人們眼眶裏幾乎可以燎原的欲火,娼
突然嬌笑出聲,銀鈴般的笑聲宛若天籁傳遍了大廳,在角落裏回蕩:「你們看什
麽?」
語氣溫婉纏綿,又和面上的表情差了不少,雲裏霧裏之間,讓人分不清她的
意圖究竟爲何,隻有如畫眉目間閃爍流轉的妖娆風情,讓男人們清清楚楚的知道,
面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和一開始被他們綁來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或者說,是完全
不一樣了!
白紗紛飛間,娼無比優雅地從地上站起來,不知從哪兒襲來的風吹拂起她肩
上垂落的發絲,交織出一簾華麗,更是襯得她青絲如瀑,美豔非凡。
有異常濃厚的妖氣從她周身散發出來,帶著森森的冷和深深的毒,漸漸彌漫
在整個空間。可與此同時,她的五官中有化出異常柔軟的神色,清淩淩的翦水雙
瞳似乎照映了月光,隐隐的又有仙氣透出來,濃烈的矛盾之色在她身上交織,卻
又顯得異樣的和諧,似乎──她天生就該是這副模樣,誰都無法忤逆她,也無法
拒絕她。
在她面前,你合該就是卑微的,低賤的,不值一提的。
此時此刻,誰都看得出來娼的變化,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
收回媚惑人心的眼神,娼笑盈盈地看著圍繞而來的男人們,削薄紅豔的唇瓣
笑得莫測高深。她靜靜地站在那兒,幽深如水的看著那些人慢慢向自己逼近,記
憶裏閃過某些很久沒有想起過的片段。
渾身赤裸的纖細女人驚慌失措地躲在角落裏顫抖,身體上布滿鮮紅的吻痕與
淤青,房間裏四下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性愛用具,漆黑的長發遮住她的臉,滿身滿
臉的穢物。
髒的教人歎爲觀止
而周圍仍站滿各式各樣的裸身男人,老的、少的,黑種人、白種人,肮髒的、
淫靡的、下流的、變态的就那樣一個小小的女人,無力反抗,無力掙紮,隻能任
人欺淩蹂躏,被糟蹋的再無人型。
於是,慢慢地,身體不再是人,心髒也不再是人。
娼輕輕聳肩嬌笑,動人的清脆笑聲似乎穿透了十年的空間,在這一刻重新投
注。她笑著微微舒展著藕臂,似笑非笑地看著率先向自己走過來──那個在車裏
被稱作老大的中年男人,笑不可仰。
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雙粗壯有力鉗子一般的手──它們
不知曾經奪走過多少人的生命,可就是這樣一雙手,居然被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
的小女子給躲了開去!
桃花眼似乎在回想什麽似的眯著,娼在心底輕輕地安慰著那個蜷縮著遍體鱗
傷的身子窩在牆角一臉無助,隻能看著男人拿著各種器具向她走去的可憐女人:
乖,不要怕了,你瞧你,哭什麽?有我保護你呢。
原本便足以勾魂攝魄的妖娆瞳孔瞬間綻放出詭異的耀眼光華,一刹那間釘住
所有人的心弦,那絕世的美麗,透著濃濃的邪氣和殘佞,卻仍是教人别不開眼。
這就是娼啊,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娼!
也不是沒有過那樣的經曆,隻是,在她蛻變之後,那些男人就都不在了。沒
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隻有娼自己清楚。那些夜晚,她一步一步的走在寂靜
的黑暗中,每一夜挖出一顆心髒,鮮血爆裂的同時,唇角猶然噙著一抹微笑。
高跟鞋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黑夜,貓頭鷹的哀啼是他們最好的奠曲。
無關乎恨,也無關乎自尊,她隻是不想讓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人好過而已,讓
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心髒被一下一下挖出來,不是有意思的多?反正都是陰溝裏
的卑賤蝼蟻,生與死,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麽不同。相反地,還拯救了處於無聊狀
态裏的自己,何樂而不爲呢?
唯一教娼不解的就是:爲什麽人類的血都是一樣的呢?鮮紅、溫熱、美麗。
生前的一切污穢似乎都被洗的幹幹淨淨──那樣的事情,她怎麽能容許!
卑賤的人,就要永遠卑賤下去才對。
想想那些到死都不知道爲什麽的人,娼忍不住笑彎了腰,流光溢彩的桃花眼
幾乎笑出來眼淚,扇子般的長睫毛上微微的挂了一顆露珠,圓滾滾的在那兒顫動,
卻硬是不肯掉下來,美得教人忘記呼吸。
「老、老大?!」很明顯的,有人因爲中年男人的失手驚呼了出來。
一起出生入死這麽久,他們都很清楚自己領頭兒的本事,能從他手中逃出去
的人能有幾個?老大的冷靜理智是他們活命的最大保障。可是現在──僅僅是一
個不到二XX歲的女孩子而已,老大卻失手了?!
中年男人的眉頭很明顯地皺了起來,又想伸手去抓娼,這一次他不再掉以輕
心,足足用了十分的力道。
但是驚人的事情又發生了,他依然失手了!
這種邪門兒的事情他們這麽多年也沒有遇見過!明明獵物就在眼前,可你就
是抓不住!而且在定睛去看的時候,她分明還是站在原地壓根兒就沒有動!
偌大的客廳一瞬間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在死亡邊緣遊走的人最能感應危險。盡管他們的大腦并不認可這種瘋狂的恐
懼,但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栗感卻仍是緊緊地包圍住他們。
想張嘴,卻發現瞬間發不出聲音;想逃跑,卻發現腿已經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除了大腦運行正常,其他的一切功能似乎都已經失去了。
如果現在有敵人靠近的話,那麽他們是連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一百五十、你們藏,我來捉(中)
素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娼巧笑倩兮的凝望著圍繞在自己身邊動彈不
得的男人們,打了個響指,於是離她最近的一個黑衣男人最先恢複了神智,伸手
就朝她抓過來,出手淩厲,似是不帶一丁點兒猶疑。
娼依舊笑意盎然,靜待那隻爪狀的大掌接近,先一步攔截住男人的手腕,笑
吟吟地道:「出手這麽狠,那個出錢的人有這麽大的誘惑力,讓你們這樣爲她效
忠?」
「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玩死你,你們之間什麽關系有什麽恩怨我們不管!」
男人奮力想抽回手,卻無比愕然的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隻得狠狠地道:「你這個
賤──你這女人,快點兒給老子放開,否則不要怪老子不憐香惜玉!」原本預備
出口的「賤人」兩字,在看見娼面上清風拂柳的笑容之後居然不由自主地吞回了
腹中。
隻因那張絕色傾世的美顔上的笑,著實是美到了無人忍心亵渎淩辱的程度。
「知道麽,我最讨厭别人對我指手畫腳的了,還有──我忘記告訴你們了吧,
不要命令的,明白?」娼勾著淺淺的笑,緩緩地放下鉗制住男人手腕的纖細柔荑,
轉而順著那襲黑衣慢慢地往下劃去,每一下的動作都優雅的宛如古代仕女在溫婉
的繡花,可所經之處衣物卻一點點被撕開,露出黝黑的胸膛。
白的接近透明色的漂亮指甲,就沿著男人的頸部線條一點一點往下移,勾勒
出動人心弦的美麗圖景,鮮豔的顔色也順著她的蔥指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聚集
成海。妖豔的紅配上純淨的白,竟是顯得那般優雅動人。
其他人連呼吸似乎都已經忘記了,一個個隻能瞠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詭
異到了極點的一幕,沒有人敢大聲喘氣,事實上,他們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變成透
明的!
也許他們并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可怕到何種境界,但是多年
生活在死亡邊緣的第六感告訴他們,今天是很難活著出去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她是王者,是力量的象征,你即使不認識她,不知道她,
但是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你就是能感受到她四周所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從而又
内升起難以磨滅的巨大恐懼。神智無比清醒,身體卻因爲驚恐而無法走動分毫。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死神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而自己無力阻擋。
都說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尚且咬人,狗急了也要跳牆,作爲萬物之
靈的人類,又怎麽會不懂得背水一戰的重要性呢?
但是在面對娼的時候,這群向來沐浴著刀風劍雨走在死亡邊緣的男人,卻壓
根兒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曾有過。
那是一種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恐懼,看到她就像是看見了自己心底
最害怕的東西,此時此刻,他們不過是砧闆上任人魚肉的獵物,哪裏還有半點掙
紮。即使沒有死透,也是知道逃脫不能了。
於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隻無比漂亮精緻的素手上,那隻手,春蔥玉指,
骨節分明,肌理細膩,分明就是柔弱嬌憐的模樣,但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雙
美麗到令人失魂的手,卻能輕而易舉的挖出一個人的心髒!
男人癡癡地看著捧著自己心髒的那隻手,鮮血淋漓中,那隻手仍是一如既往
的潔淨柔美,清豔無瑕,而自己的心髒尚在輕微的跳動,從他眼裏的倒影,甚至
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那顆心上清晰的脈絡,以及尚且有力的跳動。
它前一秒還在溫柔鄉裏,躺著自己的溫床,下一秒卻被一隻美麗的手捧了出
來,見了天日,卻是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胸膛了。
「你看,你的心是不是很漂亮呀?」娼伸手遠望,香肩微微聳動,「居然是
紅色的,爲什麽所有的人心都是紅色的呢?」天真俏皮的問話,卻莫名的令人毛
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能回答我麽?」她充滿好奇的問著依舊一臉癡呆的男人,也不等他回答,
「按理說,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黑色的,可是爲什麽都是紅色的呢?」垂眸看向
手心不安分微微湧動的心髒,上挑飛揚的眼尾流露出令人炫目的七彩流光,妖豔
嬌娆到了極點,然後桃花眼掠過四周,微微眯了下,「你們的心又是什麽顔色呢,
也是紅的嗎?」
她問這話,并不需要人回答,於是素手一擺,那顆猶然滴著溫熱血液的心髒
就如同垃圾一般被抛到了角落裏,與此同時,沒有了心髒的男人也一聲不吭的倒
了下去,因爲娼伸手進去而微微撕開一個洞的胸口卻開始詭異的交合,片刻之後
便不再流血,也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似乎──這人就是莫名其妙的死掉的,誰都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一般。
也不知道是自哪兒吹來的風,在娼轉身的一刹那揚起她如墨的青絲,雪色裙
裾蕩出淺淺的弧度,美麗驚人,如水墨畫般的眉眼間暈染著滿滿的笑意,飛揚入
鬓的黛眉彌漫著濃烈的妖氣,野蠻而又傲慢的宣告著她的尊貴。
「你們是在害怕麽?」她檀口微張,美目流轉間帶起秋波四溢,頰畔露出一
個小小的梨渦兒,唇瓣翕張間,一顆可愛的小虎牙也跟著露出來,天真稚氣混合
著驚人的妖娆嬌媚,令人看不透猜不透想不透。
娼在男人們中間緩緩地輕移蓮步,每走一步,雪白的裙角就如同蓮花的花瓣
一般輕輕綻開,溫柔多情的掃過地面,奇異的幽香漸漸傾注到整個空間裏。
「啊……你們來陪我玩兒一個遊戲怎麽樣?」娼猛地雙手一拍,做合十狀,
小巧的頭顱微微偏著,模樣嬌俏的令人忍不住心動。「陪我玩的話有可能活下去
喲~ 」好整以暇地抛出橄榄枝,毫不吝啬的給予男人們希望。
見他們在自己的允許下紛紛點頭,娼笑得更加開懷了,絕美的小臉更是一片
興緻盎然:「這間别墅看起來很大的模樣,我們就玩躲貓貓好了。你們不會有意
見的吧?」話是這麽問,她可不是在征求他們的同意,不過是通知一下罷了。
「我給你們半小時的時間找個地方躲起來,躲到哪裏都可以,但是必須在這
别墅内。半個小時之後我去找,如果被我找到的話」她輕輕笑出聲來,水漾薄煙
的美目漫不經心地轉向倒在地上早已死去的男人,「你們的下場不會比他好上多
少,反正一開始你們就是打了我的主意來的,那麽我也就無需客氣了。」
男人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娼看向躺在地上姿勢扭曲怪異的男人。隻這一
會兒的功夫,他已經面色泛青皮膚發白,空洞洞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看,身
體僵硬,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那絕對不是正常人的死法!
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他們甚至開始分不清她究竟是人是妖了!
看出他們心中所想,娼撫著下巴吃吃的笑:「還不去找地方呀,我可是早就
開始算時間了哦,而且──就告訴你們吧,我不是妖怪,所以,你們大可放心了?」
說著還做了個攤手的姿勢。
桃花眼裏流光婉轉,麗影婆娑,隐隐有妖氣在四處流竄,泛濫成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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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4
標題:
重生爲娼(151-200)(完+番外)作者:郦優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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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爲娼(151-200)(完+番外)
作者:郦優昙
*** *** *** ***
一百五十一、你們藏,我來捉(下)
「啊──」在男人們正準備抱頭鼠竄的時候,娼又驚呼出聲,「我忘記告訴
你們了呀,别想著要逃走喲,你們是出不了這棟房子的哩!」她難得好心的告誡,
待會兒若是出了什麽問題可不要怪到她頭上來。
這個遊戲就隻能在這兒玩,不準出圈兒,不準賴皮,隻要在聶斐然到來之前
不被她找到,就可以活命。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死一樣的寂靜緩緩籠罩了四周,連呼吸聲都輕得仿
佛聽不見,隻剩下淺淺的風拂過娼的發梢,撩起一縷青絲随風擺蕩,妖氣濃郁,
久久不散。
「你們可以逃跑,隻要能活著出去,我絕不阻攔。」她歪歪頭表示出自己的
誠意,唇畔一抹甜笑動人心弦,「不過倒是要小心了,别說我沒給你們提過醒啊。」
水眸懶洋洋地張望過去,「你們隻剩下不到二十五分锺了,确定還要在這兒耗著
麽?」
在她「好心」的提示下,男人們終於一哄而散。有的向樓上跑去,有的向地
下室、走廊、扶梯背後藏,還有的瞅了娼閉目養神的空子,轉了身就朝大門的方
向逃去,速度之快令人不敢置信。
男人經過娼面前時,掠起一陣疾風,他連看都不敢看娼一眼,滿心滿眼裏隻
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娼依然漫不經心地閉著勾魂美目,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見她這副樣子,其他
沒有上樓也沒有下地下室的男人也就都動了心思,一個個眼巴巴的瞅著門口,恨
不得能夠化身爲風就這樣沖出去。
同伴出去之後也并沒有受到什麽攻擊不是嗎?說不定、說不定這個妖女隻是
在诓他們也說不定!
就在他們的逃跑心思越來越澎湃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異樣的慘叫。說是
慘叫也不是很精确,因爲那個聲音十分的沈悶,就像是被人捂在被子裏活活悶死
的感覺一樣。可說是悶哼也不大确定,因爲裏面蘊含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如
同瀕臨死亡的野shou最後的掙紮。
纖細精緻的手指慢慢劃上自己的下巴,娼笑意盈盈地看著幾個面色不定的男
人,柔柔的問道:「你們怎麽啦,難道想玩皇帝的新裝嗎?」一個個木樁子似的
站在這兒不動是怎麽個事兒呀。
在這水靈靈的妖異眸子的注視下,男人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想移動腳
步卻發現突然間動彈不得。内心的恐懼已經将他們完全攫住,令他們徹底喪失了
行走能力。
但是人畢竟都是求生欲的,在生死關頭的時候,人類潛意識裏的欲望就會被
喚醒,那就是要活下去,爲了活命,他們甚至什麽都可以犧牲。
可是下一秒就像是變戲法似的,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是怎麽回事一道支離破碎
的物體就被抛了進來,正是先前逃出大門的那個男人。
此時,他已經不能稱作爲人了,有點兒像是剛剛放進絞肉機裏面的大塊肥肉,
盡管勉強還能看得清他的臉,身體卻已是百孔千瘡,一道道血痕從肩頭滑向腳趾,
每一道都像是行雲流水的書法,彙集在十根腳趾頭上。
赤裸的身子已經皮開肉綻,僅僅挂著幾片還能看出是衣服的布料碎片。
男人的眼睛還是睜著的,眼底還殘留著剛剛逃出去的興奮與喜悅,就好像是
一個在沙漠裏走了七天七夜的人終於發現水的那樣興奮,可是他再怎麽興奮,也
想象不到還沒有開心個夠,自己已然碎成了這麽多片。
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
又是怎麽進來的,他們隻知道如果再不逃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娼無聊地彈了彈手指的關節,懶洋洋地看過去,看著他們突然驚蟄似的回神
然後四處穿梭,於是十分厚道的開始閉目養神,右手慢吞吞地撫摸著不知道從哪
裏出現的一隻小白mao。白mao也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瞪著大廳裏流竄的人,
「喵喵」的叫了幾聲,換來娼若有似無的安撫。
半小時的時間已然過去,娼微微打了個呵欠,因爲即将開始的遊戲慢慢興奮
起來。這一次她不用任何手段,純粹就是玩躲maomao,看看這些男人究竟會怎麽個
藏法兒。
拎起小黑的後頸皮,她點點它濕漉漉的黑鼻頭:「雖然你沒有什麽用處,但
是勉強也是可以陪我玩兒的,你說是不是?」小黑乖巧地叫了一聲,她盈盈一笑。
安靜的吓人的大廳中隻有娼清脆的腳步聲。她一向喜歡走路時會發出「嗒嗒」
這樣清脆響聲的鞋子,於是聶斐然應著她的喜好定做回來的不管是高跟還是低跟
平跟,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走路的時候聲音非常清脆,好聽的就像是一首溫柔
的童謠。
可現在這好聽的童謠,卻像是催命符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房子越安靜,娼走
路的聲音就越明顯,每一下都似乎是用筷子敲著水晶一般的動人,她一步一步不
急不躁,甚至還有心情仔細欣賞一下這座房子的格局。
嗯和十年前貌似也差不到哪裏去,就是沒什麽人迹,路家人似乎很少來這裏
小住。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年這棟别墅可是路家人的大愛呢,每到冬夏都是習
慣性的要來這兒小住幾日,山間氣溫恒定,溫暖異常,冬暖夏涼,和避暑山莊一
般,更别提這房子還剛剛好是建在了山腰上,正是景色最漂亮的地帶。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棟宅子底下埋葬了多少肮髒事呢?世人都羨慕路家有
這樣的财産,卻沒人想過他們是否欠下無數筆昧著良心的債。
蛾眉微微一蹙,娼歪歪頭,這話怎麽那麽怪呢啊──明白了,什麽叫昧著良
心哪,說的好像自己很有良心似的。
雪白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左胸,粉唇勾起意味深長的笑。
經過主卧的時候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房門口幾秒锺,門自動開啓,娼輕
移蓮步踏進去,轉了好幾圈都沒發現人,不由地扁了扁小嘴兒。
可她從來都是不驕不躁的,耐心好的可怕。於是抱了一直走在自己腳邊的小
黑坐在了床畔,好奇地大眼直溜溜地四處打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蓦地,黛眉一挑,唇角的一絲淺笑越發的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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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躲maomao其實很簡單
「你是自己出來呢,還是我揪你出來呢?」娼歪歪小腦袋,問的異常溫柔,
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
半晌,無人回答。
啊……和不了解自己性子的人在一起玩就是有這個困擾啊,她很少詐人的好
不好,難得一次好聲好氣的說話卻被人無視了,她也是會生氣的。
松手讓懷裏的小黑跳下床,娼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正對著大床站定,看著那
團雪白舞著四隻小爪子走進床底,然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幾乎令人察覺不到的痛哼。
她又等了幾秒锺,還是沒人出來,隻有小黑大搖大擺的從床底蹭到她腳邊,
「咪咪」叫喚著撒嬌。
水悠悠的眸子望著小黑,娼支著下巴思考起來,都說mao的記憶隻有7秒,所
以才不記得7秒前的記憶,這隻mao特别愛黏她,是忘了在「黑mao」差點被自己掐
死的事情了麽?呵呵,倒也是個好玩的小東西,再加上它的身份嗯,留著也不是
什麽壞事。
「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可要親自去請你了喲~ 」娼笑吟吟的道,也不等等看人
家是不是準備出來了,說完話就直接掀起了床單,然後俯下身子,精緻的小臉上
挂滿大大的微笑:「哈,找到你了!」她開心地握著小黑的爪子對趴在床底下的
一個男人揮揮,「抓到了就要接受懲罰喲~ 」
男人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他四肢并用
的從床底爬出來,忙不叠的對著娼死命地磕著頭,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很快額
頭就見了血,觸目驚心的順著額際流下去,染紅了鼻梁和嘴唇。
娼狀似惋惜的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要是不想綁架我再玩兒死
我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而且剛剛我可是也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意出
來的。你輸了遊戲,那就得認罰,對不對?」低下頭問小黑,換來一聲贊同的咪
咪叫。
她的記憶力可是很好呢,從聲音就能聽出來這家夥不就是車上那個用眼神意
淫她的男人麽?
「嗯從哪裏開始呢?」娼笑逐顔開的點著手指,男人如同最卑微的奴隸一般
跪在她面前,神色已經褪去了恐懼與慌張,隻剩下對面前絕色佳人顯而易見的癡
迷。或許,美麗比死亡還要令人害怕。「啊──就眼睛好不好,我記得在車上你
可是從我的頭發看到我的腳趾呢。怎麽樣,還滿意嗎?」
被那絕美動人的笑容給恍了心神,男人如癡如醉的盯著娼的容顔,似乎已經
感覺不到痛。伸出自己的手,他一下一下将指尖摳進自己的眼眶,鮮血順著指縫
流淌,可他心底卻充滿了異樣的滿足。似乎爲了搏她一笑而親手挖出自己的眼珠
并不是一件很難很痛苦的事情。
圓滾滾的眼珠被男人捧在手心,以一種極爲虔誠的态度奉到娼面前,隻餘空
蕩蕩的眼眶的雙眼猶然盯著娼的方向看,似乎那張美得令人無法呼吸的容顔仍在
自己眼底一般。
娼巧笑倩兮的看了一眼那兩顆眼珠,點了點男人的額頭,聲音是難得的溫柔:
「疼不疼?」
被她的聲音蠱惑了的男人呆滞的搖了搖頭,豔紅色的血不停地從他空曠的眼
眶中流出來,滴在光潔的地闆上,緩緩暈染開來,成爲一個小小的潭。
那場面,竟是詭異的美麗。
四周安靜的令人恐懼,隻餘淺淺的風在娼頰畔吹拂,繞起一束青絲,可那風
也似是長了眼睛,帶著娼的發在空中飛揚,卻一點兒也不接近男人身前的血泊。
娼笑著抿了抿粉色的櫻唇,像是摸小黑似的摸了摸男人的頭,平日裏威風八
面殺人如麻的男人此刻竟像個小孩子一般仰著吓人的臉龐,乖順的不可思議。
「你倒是不錯,死了也是可惜了,不如跟了我吧,怎麽樣?」娼緩緩地将粉
頰貼近他,吐氣如蘭的芬芳令男人絲毫不覺身體上的疼痛。
他颠倒癡迷的點了點頭,喃喃地道:「跟你跟你」
「那從這一刻起,你就連靈魂都賣給我了,以後就是我的東西了,是不是?」
娼的聲音更加輕柔婉轉,她自然是知道沒有人能在她的媚惑下逃脫,可即便如此,
她更喜歡慢慢地将人心底最堅固的信仰一丁點一丁點的摧毀殆盡。
那會讓她有一種毀滅的快感,也能暫時抑制住她心底日益澎湃磅礴的嗜血欲
望。
娼向來厭惡失控,盡管出現這樣的幾率極少,但她的厭惡仍然是十分強烈的,
一個人最難控制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尤其是欲望。
男人聽了她的話,癡癡的點頭,還獻寶似的捧著掌心的眼珠往娼面前送,就
像是古代的臣民在向最尊貴的王者獻供最稀有的珍寶一般。
桃花眼微微瞄了一下那兩顆眼珠,娼撇了撇粉唇,不是很有興趣,她隻是一
時心情莫名大好才突然動了将這個男人收下的心思而已,要這兩顆眼珠有什麽用。
站起身,看也不看男人一眼,粉唇冷冷一撇:「出來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她面前:「主人。」
「把這人帶回去好好教導一下,有用的話就留著,沒用就扔掉。」她說這話
的時候,神色散漫,就像是在随口說今天的天氣非常好一樣。
可那黑色的影子卻沒有任何質疑,仍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一隻手就提起猶
自癡迷著的男人,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小黑「喵喵」的叫了兩聲,伸出可愛的小爪子扒了扒娼的裙擺,一雙濕漉漉
的大眼睛無比可愛的盯著她看。
懶洋洋地拎著小黑的後頸皮将其抱入懷中,娼笑意盈盈的道:「來,咱們繼
續玩下去。」
小黑又是一聲輕叫,似乎是在附和她的話。
對於娼來說,找這麽幾個人真的是輕而易舉,這地方她熟的不得了,哪裏能
藏人她會不知道麽?可她卻又偏偏是存了壞心思去的,每一次找到人之前都非要
将人給吓個半死不成,直到最後,所有人都被她找了出來,隻剩下最後一個。
一百五十三、肮髒的地方不适合他的娼兒
一百五十三、肮髒的地方不适合他的娼兒
聶斐然沖進來的時候,眼前的這一幕足以讓他肝膽俱裂。
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什麽叫做後悔,可是在這一刻,他無比清楚
地聽到了自己的心髒碎裂開來的聲音,疼得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步履踉跄的朝著房間的角落走去,他心愛的小人兒正蜷縮在那裏,白裙沾滿
污垢灰塵,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滿是淤青紅腫的痕迹。她就那樣靜靜地窩在那個小
小的角落裏,顫著柔弱的身子,烏黑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她的肩膀上,折射出一
種異樣的絕望。
「娼兒?」聶斐然沙啞的開口喚出聲,舉步維艱的走向躲在牆角簌簌發抖的
可憐人兒,他的聲音透出一種蒼白的恐懼,在這靜谧的空間裏顯得又輕又柔,像
是生怕驚動了什麽一樣。
娼依然躲在角落裏顫著身子發抖,從聶斐然的角度看過去,他甚至可以将她
臉頰上晶瑩剔透的淚痕盡收眼底。
聽到了他的聲音,娼的身子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可是下一秒,她卻縮得更緊
了,嬌小的身子緊緊地往角落裏靠,一雙大眼卻怯生生地露了出來,波光潋滟的
眸底滿是水霧,濕漉漉的瞧著他,眼神迷離,卻是不敢認他的模樣。
他的心越發的疼痛,那種疼,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硬生生的在剜你的心頭肉
一般,每一下都是深入骨髓的力道,帶出絲絲血肉,偏又叫你無法死掉。
大掌劇烈的顫抖著,溫柔的撫上娼柔軟的發,然後猛地将她抱到懷裏,黑眸
緊緊地閉了起來,似乎有眼淚在他低頭的瞬間劃過,無人看見,隻有娼清楚。
那滴淚順著她的頸項滑進了她的胸口,随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淚水,一滴接著
一滴,一行接著一行,就像是沒有個盡頭。
娼沒有反抗他的擁抱,隻是靜靜地抱緊了自己的膝蓋,習慣性地蜷縮起來。
「娼兒我的娼兒」聶斐然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
「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再也沒有人敢了娼兒我的寶貝」他不停地呼喚著
娼的名字,溫柔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繃直顫抖的脊背,心疼的無複以加。
他不該放她一個人的,他應該将她分分秒秒都帶在身邊的,他不該聽信她的
話以爲她真的會乖乖地讓司機送她到公司,他更不該明明知道路滕秀心懷不軌卻
沒有多加防範!
娼像隻溫順的mao咪一般趴在聶斐然的懷裏,神情有些迷惘,髒兮兮的小臉上
充滿了恐懼,但是卻從頭至尾都一聲不吭,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
隻是自己憑空幻想出來的一樣,她甚至不願意伸手去反抱住聶斐然,隻是徑直地
在他懷裏發著抖。
整個房間裏散發著濃烈的男性體味,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幹男人被聶斐然帶來的手下背著雙手摁跪倒在地上,沒有一個擡頭,似乎都已
經知道了即将面臨他們的是什麽一樣,竟連絲毫反抗都沒有,看見他們進來後便
提了褲子披了衣服,僅有幾個吼了幾聲卻被迅速的打暈,其他的都是一聲不吭就
默默地束手就擒。
聶斐然滿是憐惜的扶起娼的下巴,輕柔的爲她抹去粉頰上沾染著的乳白色污
垢,大手顫抖的厲害,黑眸透出狂亂的憤怒,可他的動作卻始終是那般溫柔。
溫柔的脫下西裝外套包住娼嬌弱的身子,溫柔的抱起娼,溫柔的在她耳畔低
語,溫柔的将自己的嘴唇印在她布滿淤青的頸項,然後以無比溫柔的速度慢慢地
走出了房間,一路上靜默無語,隻有不時地溫柔誘哄。
娼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兩隻小手無意識地摟住了聶斐然的脖子,小臉埋
進他溫暖的頸窩,緩緩地睡去。
薄唇緩緩地勾起殘佞的微笑,聶斐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透過娼,他似乎還
看見了另外一個女孩子,她和娼一樣,都是這樣安安靜靜的蜷縮在牆角,衣衫不
整全身髒的不像話,男人的精液暈染了她的身體,纖細的身子滿是被人淩虐過後
所留下的傷痕。
她們甚至是同樣的不言不語,似乎失去了觀感能力,不說話,不哭泣,不絕
望,隻是那樣靜靜地蜷縮起來,像是最初在母親子宮裏那樣的蜷縮,似乎隻有那
樣才能給她們帶來安全感。
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傷害她們,隻有她們自己不會。
當年他心疼如絞,卻始終沒有将那個笨丫頭帶走。如今,連自己最愛的女人
都保護不了,都要失去了嗎?!
聶斐然抱著娼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經過大廳的時候卻微微頓住了腳步。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下屬順著他的眼光望去,然後立馬将那個正在閃光的東西
撿了起來,呈到聶斐然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總裁。」
瞟了一眼那枚戒指,聶斐然陡地笑起來,吓壞了一幹手下。
隻因他笑著,眼裏卻帶著淚。那淚水順著因爲低笑而不停顫動的肩膀不斷地
滑落,就像是無法收拾一般。
「把它留著,我還有用。」聶斐然低低地道,聲音充滿了隐忍的壓抑,聽起
來似乎他的情緒并沒有什麽波動,可是任誰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底的絕望與瘋
狂。
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可聶斐然卻置若罔聞的擦也不擦,就那樣一步一步抱著
娼往外面走。
他的娼兒不适合待在這樣肮髒下賤的地方,她是他嬌養起來的寶貝,合該被
人捧在掌心受萬衆矚目,讓世人羨慕仰望。
這裏這麽髒,隻有某個女人才适合。
跨出客廳的時候,閻性堯剛好與他擦肩而過。見娼無比lang狽可憐的栖息在他
懷中,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的道:「後面的交給我吧。我已經讓醫生去了聶家,
快些帶她走。」說完,深深地看了娼一眼後,便走了進去。
聶斐然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仍然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這一生,除了懷裏的寶貝,他什麽都不要了。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昨天早上,那麽,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她的安全,隻
要她能好好的。
一天一夜,他嬌弱怕疼的娼兒怎麽受得住?!
黑眸溫柔的凝視著懷裏的緊閉著眼睛的小東西,聶斐然淺淺地揚起唇角,睡
吧,我的寶貝,傷害過你的人,哥哥是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黑色加長的林肯呼嘯而去,隻剩下一輛輛黑得發亮的轎車排在别墅門口,也
因此,那輛越野的吉普看起來也就分外的伶仃,如同裏面的人的命運。
閻性堯萬分興味地看著可客廳内跪著的一串粽子,笑得開懷不已──隻要能
夠忽略掉他眼底濃得吓人的陰霾的話。
那個女人真的是瘋了嗎?!爲了報仇,連她自己的身體都不愛了?!
想起剛剛一瞥時娼的模樣,再加上男人們身上濃烈的體液味道,閻性堯不由
地笑了,也是時候讓這些人享受享受了,那種事,不是必須跟女人做的,更不是
必須将女人壓在身下的。
「把他們帶走。」
呵呵,小東西,你既然不愛惜你自己的話,那就我來幫你愛惜好了。但是這
些先我一步碰過你的男人,我就不客氣了
一百五十四、她居然就是她
初踏進房間的那一刻,閻清墨險些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否則又怎麽會把床上
那個蒼白脆弱,仿佛輕輕一個用力就會碎裂的女孩子看成是很久很久以前遇見的
美麗女子呢?
他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甩了甩頭,試圖抹去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妄想。
可是甩了一遍又一遍,眼睛也眨得快要抽筋了,床榻上的女孩子依然躺在那
裏,精緻的五官靈氣逼人,美得教人忘記了呼吸。
「不過來就滾出去,換個醫生!」抱著女孩的男人冷冷的咆哮,深邃的黑眸
冷得像冰一樣,隐隐約約似乎還閃著淚光。
閻清墨連忙應了一聲,年輕俊秀的臉龐陡地因爲尴尬而漲紅,抓了醫藥箱就
沖了過去,眼睛卻傻呆呆地凝望著聶斐然懷中那張帶著異樣蒼白的小臉。
這眉眼著實是像極了那個美麗的女人
「娼兒」聶斐然喃喃地喚著娼的名字,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不停地揉搓著,
冷毅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将她整個人安安穩穩的護在懷中,「快點醒來吧,不
要再睡了」你可知道你這樣睡下去,斐然哥哥的心有多疼?!
閻清墨拿著聽診器的手猛烈一震!
他還記得,那個笑語嫣然的女子對她回眸莞爾,漫不經心地告訴他:我叫娼。
娼,是哪個娼呢?
他所想到的每一個娼字,都覺得太過硬氣,不适合她。可是這世界上長得一
樣又擁有同樣名字的人又能有幾個呢?這絕對不是巧合!
雖然他忘記了那天晚上之後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但是她的容貌卻像是上了
顔色一般,在他心底始終揮之不去。閻清墨甚至還可以清清楚楚的想起來那一夜
她趴在吧台前,端著一杯血紅色的液體,纖細的手指頭在吧台上淺淺的、充滿引
誘意味的畫著圈兒還有那些人驚豔癡迷的眼神
她清雅柔媚的聲音似乎還在自己耳畔回響,閻清墨不止一次幻想過和娼再遇
時的場景,也在内心無數次演練過,再遇見這樣一個妖孽般的女子的時候,究竟
是要怎樣的态度才能引起她的興趣呢?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再次相逢會是這樣的場景!
即使她被人抱著,閻清墨也可以清清楚楚地順著自己的視線,看到她頸畔以
及鎖骨周圍密密麻麻的痕迹,她身上甚至還是髒兮兮的,一股濃烈的男性麝香味
彌漫在她周身,再加上她蒼白脆弱的模樣,不用謝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種濃烈的殺人欲望湧上閻清墨的腦海,他雙手攥拳,指甲掐進自己的掌心,
用以阻止那種怒到極點的憤慨。
閻清墨的好脾氣以及老好人性格一向都是出了名的,屬於那種你就算是上前
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他一耳括子也會先笑臉迎人的類型。不是軟弱怕事,畢竟以閻
家的财勢,又有那些人能招惹得起?他就是那樣爛好人的性格,認爲世界上沒有
壞人,也不知道一向利益至上的閻家究竟是怎樣教育出的這樣一朵奇葩。
也不是沒因這樣的性子吃過虧,可吃完虧之後不用幾秒锺他就可以忘得一幹
二淨,曾經有個女扒手扒了他的皮夾,他追上去後将人教訓一頓,之後居然就将
皮夾裏的錢全部給了她,甚至還從此無條件每個月爲其提供生活費,就因爲她說
自己是貧困大學生!、
所以,像閻清墨這樣的人,他即使是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勁也不會當面和你
攤牌,總要給别人留一點面子,若是問他的話他肯定會這樣回答。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
他想開口問,卻又有些猶豫。
黑眸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聶斐然,又看了看一直緊閉著眼睛的娼,嘴唇抿了抿,
卻還是沒有開口。
「你做什麽?!」聶斐然眼疾手快地鉗住他的手腕,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
住閻清墨。
「我、我隻是想看一下她的傷勢而已,沒、沒别的意思!」他吓了一大跳,
剛剛被自己看了那麽久都沒有什麽反應,如今自己隻是伸手去碰一下娼的衣服,
居然就被這樣抓住了!
聶斐然這才微微斂起了眸子,無言地任由他動手,可一雙精光熠熠的黑眸還
是極爲冷酷的盯著他。
在聶斐然吃人似的的視線下,閻清墨顫抖著解開了娼身上包裹著的被單,裏
面的嬌軀光滑如玉一絲不挂,柔嫩雪白的肌膚上布滿了淤青與紅痕,看起來無比
的怵目驚心。
一種異常憤怒的情緒将他整個人攫住,令他的臉上浮現出愠色。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被輕輕的敲響了,聶斐然說了聲進來,就有一個穿著黑
色西裝的男人迅速走到他面前俯首說了兩句。
閻清墨悄悄看過去,發現聶斐然的臉色倏然變了幾分,整個人瞬間變得無比
冷漠。他的眉頭擰了起來,然後輕輕将娼放在了薄被下,俯下身子愛戀的在她的
唇瓣上印下一吻,低低地道:「娼兒乖,在這兒乖乖等斐然哥哥回來,不準亂跑,
嗯?」說罷,黑眸掠向一旁的閻清墨,微微眯起,「我很快就會回來,你最好不
要做出什麽逾矩的事。」他是心疼的快要死掉,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沒有注意到
這個醫生投在娼兒身上的眼神!
閻性堯叫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聞言,閻清墨溫雅如玉的俊臉登時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聶斐然便看都不
看他一眼就轉身離去,徒留他一個人在原地苦笑。哦不,那人很明顯是極不放心
他的,爲此還留了個女傭站在他身側嚴加看守,似乎是笃定了他會對一個病人做
出什麽事一樣。
搖搖頭,他取出一卷雪白的繃帶,又拿出藥膏,卻發現了一件極爲尴尬的事
情:娼的身上還是髒兮兮的,聶斐然隻急著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所以第一時間
就将他叫了過來,可是卻并沒有爲她擦幹淨身子。
沒擦幹淨的話要怎麽上藥?!
俊朗人臉龐陡地脹紅,閻清墨微窘的看向身側站著的女傭,柔聲問道:「請
問你可以幫忙端些水來給娼兒擦身子嗎?」不知不覺地,他随著聶斐然叫娼的模
樣改了口。
可是女傭卻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仍然自顧自的站在那兒僵硬的像塊磐
石,連臉上都沒有個表情,冰冰冷冷像是被凍住了一般,眼睛還直勾勾的往前看。
人家不回應,閻清墨十分尴尬,現在的傭人都已經大牌到這種地步了嗎?!
可總不能讓他來替娼兒擦身子吧?再說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清她傷得到底有多
重,自己早已急得不得了,等到端完水給她擦幹淨,那得到什麽時候?!
*********************************
一百五十五、你不會拆我台的,對吧?
「你急什麽,我又不會跑掉。」
就在閻清墨急得團團轉,準備起身端水來爲她擦身的時候,一雙藕臂從背後
伸了過來,纖細柔美的交纏在他胸前,嬌軟柔嫩的臉蛋依附在他頰畔緩緩地厮磨
著,吳侬軟語的聲音如同穿透了層層迷霧沁入他的心脾。
閻清墨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修長的身子登時變得無比僵硬,原本拿在手上的
繃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他已經失去了一切感官,腦子裏隻剩下盈在他周圍的誘人香氣和那
雙纖細藕臂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感覺,薄唇張了又張,喃喃地問道:「你你你醒了?!」
身後傳來銀鈴般嬌嫩的笑聲,娼惡意的湊近,壞心眼的對著閻清墨的頸項輕
輕一吹:「是呀,我醒了,那你還準備要給我擦身子嗎?」
娼的态度讓閻清墨被唬得不輕,他心裏憐惜她髒了身子,腦子裏卻滿是異樣
的欲望。那種欲望是他從來都不曾嘗到的,危險、殘缺卻也無比的誘人。
「我──我──」他「我」了半天卻絲毫沒能說出話來,反倒是空空如也的
雙手反射性的握住了娼的玉腕,握了松,松了握,想放開又舍不得。
「你什麽你,你叫閻清墨是吧?」娼伸出小指輕輕撩撥著男人敏感的耳垂,
嬌豔欲滴的粉唇慢悠悠地含住一片方厚的耳朵,雪白尖利的貝齒充滿誘惑的磨呀
磨,磨得閻清墨心癢癢的,想推開她又舍不得,充滿了濃重的矛盾。
他、他有告訴過她自己的名字嗎?!
在娼的調戲下,閻清墨幾乎忘記了一切,隻剩下爲數不多的理智在呼籲著他
不要深陷進去,她身上還有傷,不能就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等等,她身上還有傷!
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閻清墨的理智迅速回籠,醫者懸壺濟世的本能讓他飛
速的抓下娼靈she般纏繞著他的雙臂,放在手心裏細細地檢查起來,卻愕然發現那
些痕迹依然在,看起來卻不再那麽嚴重了。
黑眸明顯露出了錯愕的情緒,看得娼開懷不已。
「你的傷──」
娼笑眯眯的看著他,聳聳肩,「我的傷怎麽了?」
「不疼嗎?」他小心翼翼地撫上她柔嫩如雪的手臂,修長的指尖如春風般拂
過每一寸吹彈可破的肌膚。「明明很重的」
「那有什麽關系,又不會怎麽樣。」娼在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抽回自己的手
臂,改而環住閻清墨的頸項,溫雅香豔的氣息噴灑在他唇邊,玫瑰般的唇瓣含苞
欲放:「很好奇是不是?想知道爲什麽嗎?」
閻清墨傻傻的點點頭,換來娼嬌媚的笑聲。
她嬌嗔的望了他一眼,桃花眼流轉飄離間靈動如水,波光潋滟的似乎會說話
一樣,黑水晶般的眼珠靈活的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光彩,美得教人歎爲觀止。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等以後的。以後我慢慢給你說??」她最後一句話
說的又糯又軟,嬌嬌甜甜的幾乎能讓人将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獻給她。
閻清墨不過是個凡人,又怎麽能夠例外。他癡癡地點了點頭,娼看見不禁笑
得愈發甜美,纖細柔軟的身子幾乎整個都依在了他懷裏,香味彌漫在整個房間,
原本一直徘徊著的男性體味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好。」
「那你不會拆我的台的,對吧?」嬌軟柔美的聲音再度溫溫糯糯的在他耳畔
響起。
閻清墨不由自主的點頭。
粉唇揚起更大的笑意:「那你還是會幫我的,是吧?」
他又點點頭,整個人已經喪失了思想,隻知道要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娼抿著粉唇樂不可支,纖嫩的指尖點點閻清墨的腦袋:「你是傻瓜呀,問你
什麽都隻會點頭,你是傻瓜不?」
哪知這厮居然還是點頭!
這下子娼更樂了,水眸漫不經心地瞟向床側一直侍立的女傭,然後視線又轉
回到閻清墨身上,用指節刮了刮他的鼻梁:「真是個傻孩子待會兒什麽該說,什
麽不該說,你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是不是,清墨?」
她喚他名字的時候聲音無比的嬌軟,甜絲絲的侵入閻清墨的五髒六腑,讓他
兩隻眼睛直勾勾地釘在娼的身上不舍的移開,更别說是拒絕她的要求了。
娼露出滿意的笑容,唇角揚起優雅無比的弧度,美不勝收,教人心曠神怡。
然後,兩扇羽睫輕微的扇了扇,慢慢地合起,不再睜開。
閻清墨猛地一個激靈,黑眸迅速看向娼的容顔,那安詳絕美的模樣幾乎讓他
有種剛剛是自己在做夢的錯覺,其實她并沒有醒,更沒有跟他說那些話!
而且他怎麽也無法理解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天晚上的她美得魔魅,美得妖娆;可剛剛在聶斐然懷裏的她,美得柔弱,
美得嬌氣;而趴在他懷裏的她卻是美得深不可測,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晚上的模樣,
可是說是像,又有些不像,這三種面貌的她,似乎都是她,又似乎都不是她。
大手緩慢的爬上自己的耳朵,那裏似乎還殘存著她柔嫩芳香的碰觸,俊臉上
不由地露出些許癡迷沈醉的态度來。
閻清墨本來就不是個愛刨根究底的人,很多時候他甯願事情模糊一點,那樣
的話,受傷的人自然也就會少一點。這一次,他依舊不想問下去。
唯一不同的是,不是爲了保護自己,隻是爲了不傷害到娼。
黑眸看了看一直站在床側神情木然的女傭,又看了看懷裏緊閉著眼睑安詳美
麗的娼,大手微微顫了下──即使是閉著眼睛的,她依舊是美得教人不敢置信。
但是她用的又是那次在酒吧裏說過的狐媚之術嗎?否則傭人又怎麽會這樣僵
硬的站在那兒什麽反應都沒有呢?
溫柔的将她放回床上,拉過薄被将她裹起來,意外的發現原本充斥了整個嬌
軀的淤青紅痕竟淺了很多,就像是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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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現在的,以及過去的真相(上)
閻清墨對這超越了醫學常識的事實無比驚訝,可是也無法去探尋什麽。他隻
能先壓抑住滿心的疑惑,黑眸也悄悄地瞟向站在身側的女傭。
這一瞧可把他自己給吓了一大跳。
因爲那名女傭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像是在監視他有沒有做出什麽不軌的舉
動一樣。X光似的眼睛弄得閻清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隻好幹著對她笑了笑。
女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完全不爲他的俊臉和翩翩佳公子的氣質所蠱惑。
就在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尴尬的不得了的時候──啊不,或許尴尬的隻有閻清
墨一個人,因爲人家的臉上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跟個機器人一樣。
房門忽然被打開,聶斐然踩著堅定有力的步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穿著
黑色西裝的男人,令人驚訝的是,連喬亦翩和路滕秀也在其中。
閻清墨當然不認識這兩個女人,雖然聶家和路家都算是富可敵國的人物,娛
樂版上幾乎都是他們的信息,但是他一向不愛看那些八卦雜志報紙之類的,但是
電視上也經常會放些豪門類的節目,他也曾不小心瞥過一眼。所以才會覺得面前
的喬亦翩尤其眼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裏見到過。
聶斐然走到床邊,黑色的眼睛淡淡地瞟向他,語氣冷肅:「你可以過去了。」
他連忙起身,将最靠近娼的位置讓出來,心下卻陡地一酸,似乎是自己心中
某樣最珍視的寶貝被奪走了一樣。
大手溫柔的将娼抱起來圈在懷裏,銳利的足以切割鑽石的眼神在閻清墨臉龐
上掃視了一周,問道:「她的傷重不重?」
閻清墨猛地回過神來,掩飾性的咳嗽了兩下,下意識地看向娼──她容色蒼
白,連唇瓣都幾乎是透明的顔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連秀雅的眉峰和
睫毛都有了淡淡的雪色,冰白的色彩令人無比心疼。「都是些皮外傷,上了藥之
後就不大礙事了,不過」
「不過什麽?!」聶斐然急急地投去一瞥,薄唇抿的死緊,隐隐有嗜血的憤
怒肆意流竄出來。
「不過」閻清墨糾結著該如何組織語言,「她、她好像──好像是有些自殘
意識,而且,不管是誰,隻要是女孩子,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後可能都會有一段時
間的絕望,她們會逃避,不敢接受事實。爲此瘋狂或者是自殺的人也不在少數,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聶總裁可以将她送進醫院,那裏的醫療設備較之家中會
更完善些。」
劍眉緊緊地蹙起來,但聶斐然卻毫不遲疑的拒絕了:「不,她就留在我身邊,
哪裏也不去。」他的娼兒不會喜歡冰冷刺骨的醫院,他也不會将自己的寶貝送進
那個蒼白的地方。那裏充滿了死亡與不祥,隻有魔鬼才駐紮在那裏。
「可是──萬一她的情緒激動起來或者是有什麽不安全的行爲的話──」
聶斐然斬釘截鐵的打斷閻清墨的話:「這些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她是我的
妻子,我自然會将她保護的滴水不漏!」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她
會自殘也好,會瘋掉也罷,他都陪著!
閻清墨微微抽了一口氣,後退了幾步,恍然低下了頭。
是啊,這些事情哪裏輪得到他來操心呢?!更何況──娼兒并不需要他呀,
她隻是要他說些該說的話而已,隻是要他将她的情況轉述給聶斐然而已,并沒有
要他去做别的事!
自己現在這樣,又算什麽呢?
聶斐然才沒有心思去管閻清墨的情緒如何變幻,這世界上除了娼兒,其他的
人是死是活又跟他有什麽關系呢?!他隻求将自己的寶貝保護好,其他的一概可
以不要。
「乖,娼兒醒醒、娼兒醒醒」他柔聲喚著依然沈睡著的娼,黑眸沈斂如水,
皎潔如月。「再不醒過來的話斐然哥哥可是要生氣了,要走了哦~ 」薄唇滿是愛
憐的吻下去,爲蒼白的不像話的唇瓣添上一抹淡淡的嫣紅。
這才是屬於她的顔色,他的娼兒永遠都是精力充沛天真無邪的,病怏怏的模
樣不适合她,更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
「娼兒你怎麽還不醒過來,再不醒過來的話斐然哥哥可是真的要生氣了。」
他又親親她的額頭,修長好看的指尖如水般撫過娼精緻絕倫的眉眼,在粉頰稍做
停留,緩緩地摩挲著,帶著深得溺人的情感。「你看太陽多好,小鳥在叫,花園
裏的花都開了很久了,它們都在笑我的娼兒沒有起床呢,娼兒是個小懶蛋」說著
說著自己居然先笑了出來,聶斐然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有催眠自己的能力。
苦澀的笑容在俊美的容顔上展開,卻使得黑眸裏的痛苦悲傷更加深奧。
他聶斐然,曾幾何時留過這樣瘋狂的眼淚?!
晶瑩的淚珠像是斷了線一般源源不斷的流下來,一滴一滴打在娼的臉頰,沿
著白皙的幾近透明的肌膚滑進纖細的頸項,沒入被單裏消失不見。
可奇迹居然就這樣發生了!
娼的睫毛來來回回眨動了好幾下,似乎是想要醒過來卻又力不從心。
聶斐然激動的摟緊了她,大手撈起滑落的被單将她整個人裹起來抱在懷裏,
感受著愛人的溫度,第一次有了想要感謝老天的虔誠!
即使知道她隻是睡去了,可是心底的恐慌卻始終揮之不去,已經習慣了她每
天黏在自己懷裏笑靥如花的模樣,轉眼間安靜下來卻讓他有了一種即将要失去她
的感覺!
隻要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了呵!
「斐然哥哥」迷蒙的大眼眨了眨,似乎沒有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隻是習慣
性的在結實的胸膛上慢慢地蹭了蹭小臉,蒼白的唇瓣隐隐揚起一絲淺淡的弧度,
那笑容看了讓人無端的傷心了起來。
一百五十七、現在的,以及過去的真相(中)
「娼兒。」聶斐然輕輕的喚了一聲,大手充滿憐惜的摸著她柔嫩蒼白的面頰,
聲音如同耳語般輕柔:「醒了?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邊問還邊摸著她的
身子,動作輕得仿佛她是一尊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搪瓷娃娃,稍稍一個不小心就
會瞬間支離破碎。
娼習慣性地在聶斐然身上蹭呀蹭,水霧彌漫的大眼睛四下看了看,對目前的
情勢感到很不解,當她的眼睛看到被兩個黑衣男人鉗制住的喬亦翩時,突然打了
個冷顫,然後纖細的身子開始往後縮,一點一點的退進聶斐然的懷裏,即使如此,
她的嬌軀仍然不停地打著顫,柔美皎潔的眼睛連看都不敢看向喬亦翩。
聶斐然正待說些什麽,可下一秒連他都被娼推開了。
她一個人,那樣小小的個頭,抓著蔽體的被單,躲在床角,水靈靈的大眼裏
充滿了恐懼和厭惡,就像是一隻被欺淩的可憐小mao,沒有人保護,隻能一個人肚
子蜷縮在牆角,将自己團起來,似乎隻有那樣才能阻止别人對自己的傷害。
聶斐然心痛如絞,他伸出手去想要抱她,卻被那雙受驚的小鹿一般的大眼睛
給狠狠地震懾到──那裏面的恐懼,害怕,狂亂這樣的眼神,哪裏應該是他的娼
兒露出來的!
她是他嬌養寵愛的花,合該被世人羨慕敬仰,合該每日快快活活的過日子,
不用去理這世界上一切悲傷的事,可是現在是誰把他的寶貝變成了這個樣子?!
「娼兒過來,我是斐然哥哥呀,娼兒乖不怕不怕,乖啊」他慢慢地向娼靠近,
深邃的黑眸專注的凝視著她的表情,雙手伸出去做出擁抱的姿态,期待著她像往
日一樣撲到自己懷裏,然後他就可以順勢擁住她,刮刮她的俏鼻笑她小孩子心性。
可是聶斐然失望了。
娼隻是瞪著他的雙手看,似乎他手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她的眼睛瞪得
好大,長長的睫毛上還挂著無力的水珠,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無比心疼。
嬌小纖細的身子抖的更加厲害了,娼猛地将小臉捂在腿間,不敢再看。
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聶斐然在那一瞬間的絕望無力,他的娼兒,那樣一個
純真快樂的小天使,如今卻變得連話都不敢再說一句,她的每一個抗拒的動作,
每一個恐懼害怕的眼神,每一下不由自主的顫抖都讓他的心宛如被千百萬把刀子
活生生的剮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娼兒,乖,過來,有斐然哥哥在,誰也别想傷害到你。」聶斐然堅定地靠
近娼,大手慢慢地,像是怕吓著她一樣緩緩地撫上她的雙肩,掌心下細弱顫抖的
肩膀讓他的眼睛眯了起來,以掩飾排山倒海而來的水汽。
娼乖巧的任由他抱住,聶斐然也不再說話,過了好半晌,才有蚊呐似的聲音
從高他懷裏傳出來,細細小小的,不仔細根本就聽不見:「斐然哥哥救救娼兒,
娼兒好怕娼兒好怕」然後就有細碎的哭聲慢慢彌漫在了整個房間,一點一點的拼
湊出一個不再完整的世界。
「」聶斐然深深呼吸,黑眸悠遠如水,眸底卻閃爍著淚花。他抱緊了懷裏的
小東西,薄唇深情的在她發上印下一吻,「乖,不會有事了,娼兒不怕、娼兒不
怕,斐然哥哥會一直保護著娼兒的」
「好疼」娼的身子依然顫抖的厲害,嬌嫩如花的身體似乎在一夜之間就經受
了暴風雨的摧殘,搖搖欲墜的綻開在枝頭──似乎随時都會破碎掉。
她已經殘缺了,不再是他的天使了。
聶斐然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娼此刻的想法,他含淚笑了笑,大手勾起娼的下
颚,柔聲問道:「娼兒相信斐然哥哥嗎?」
遲疑了好久,她還是點了點頭,小小的身子又往他懷裏鑽去,似乎隻有這樣
才能安全似的。
「那就好。」聶斐然輕輕親一下她的唇瓣,娼下意識地就想躲,卻被他的大
手握住小下巴,隻能無力的接受他的掠奪與親吻,「我不準你逃避,這世界上沒
有誰能傷害到我的寶貝,所以,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十年前他沒有在笨丫頭最需要他的時候保護她,十年後他決不讓自己的愛人
再去受一次那樣的苦!娼兒是他珍藏在掌心的稀世珍寶,誰也别想傷害到她一絲
一毫!對於那些傷害到了她的人呵呵,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不管那人是誰!
娼仍然僵硬著沒有回應他。
聶斐然也不急,深不可測的黑眸一寸一寸的将視線轉移到面前被屬下制住的
兩個女人身上,薄唇微微揚起精緻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笑意:「你們倆有什麽想說
的嗎?」
喬亦翩搶著開口,美麗的臉上挂著淡淡地哀愁,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株惹人憐
愛的蘭花,柔柔弱弱禁不起風雨:「斐然,娼兒遇見這樣的事我也很痛心,可是
這跟我沒有關系呀,你這樣對我算是什麽意思?」她娉婷玉立的站在那兒,容色
凄絕到了極點,若非是熟知她本來面貌的人,非被她給欺蒙過去不可。
聽了她的話,聶斐然唇畔的笑意更甚,卻并未說什麽,而是看向了路滕秀:
「你呢,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對不起聶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會有人想要綁架娼兒,不然我
也不會把她留的那麽晚,我以爲就是給你送個文件而已,不會有什麽事的!」路
滕秀較之喬亦翩氣勢弱了不少,隻有眼底含著的淚水說明了她的無辜。
「是嗎?」聶斐然好整以暇的看看她們,用一種類似於商量或是征求的語氣
問道:「那你們認爲會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呢?」
他的笑容那般真誠,似乎真的是已經相信了這兩個女人的話一般。
***********************************
一百五十八、現在的,以及過去的真相(下)
兩個女人面面相觑了好久,卻是誰都不願意先開口。畢竟是喬亦翩的道行深
了些,她沈得住氣就是一聲不吭,終於,在聶斐然刀子般銳利的目光下,路滕秀
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擡起頭忐忑不安的看了聶斐然一眼,呐呐的道:「說不定、說不定是和綁
架騰優的那些人是一夥兒的,就是他們綁架了娼兒!」
聞言,聶斐然笑不可仰,他抱著懷裏的娼笑得抖起了肩膀,然後饒有興味的
問道:「很有道理,你繼續。」
路滕秀看了看他的臉色,又試探性的看向了喬亦翩,對方卻在觸及她的視線
後不著痕迹的移開了眼神,擺明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幫誰。「我也隻是
猜的」該死的,喬亦翩爲什麽不開口,難道真的是想把這一切都賴給她不成!
「那就繼續猜下去,讓我聽聽你能猜出什麽樣的結果來。」聶斐然淡淡一笑,
截回路滕秀的話,大手依然在娼纖細的脊背上緩緩地輕拍著,似乎生怕幹擾到她
的情緒。沈斂如星的黑眸時不時就往懷裏看去,直到确定了娼每一年什麽異樣才
又提起心思去搭理路滕秀。見她仍然僵著跪在那兒不說話,薄唇揚起諱莫如深的
弧度,磁性好聽的男性嗓音穿透了整個房間的空氣,無比清晰的透進所有人心裏:
「繼續呀,我在等著聽你說呢。」邊說大手邊撫上娼柔軟的黑發,語帶寵溺,
「我的娼兒一向最愛聽故事,你就講講看,興許你的猜想還真能讓我家娼兒開心
一下。」
這是何等惡劣的漠視與侮辱!
雙手握成拳,路滕秀的眼神在看到聶斐然溫柔凝視娼的畫面後陡然變得淩厲
起來。她雖不是什麽特别聰明的人,卻也不笨,自己的情緒如此激動是很有可能
立馬就被看出來些什麽的,所以即使心底憤恨嫉妒到了極點,她的臉上仍然挂著
無辜的表情,那模樣看起來無比的楚楚可憐,似乎真的是誤會了她。
娼趴在聶斐然懷裏眯著大眼狀似在打著小盹兒,但是聶斐然卻不準她睡著,
總是隔了幾分锺就用大手撓她精緻的小下巴,修長的指尖撫著她柔嫩白皙的肌膚,
不時還有清淺的吻落下來。
誰也沒有看見娼眼底莫測高深的笑意,那冷冷的顔色,在她柔媚的眼睛裏迅
速攪合成一團意味不明的彩虹,交織出一副無比令人心驚的畫面。
那笑容,那粉唇上揚的弧度,皆是沒有感情到了極點,就隻是習慣性的笑,
習慣性的看著,内心深不可測,卻沒有人知道。
她在等著路滕秀即将開口的鬼話,她已經等了好久了。
就像是你買了最好的魚餌,帶上最完美的魚竿,又用十足的耐心靜靜地開始
垂釣,直到魚兒上鈎的一刹那,内心那種掩飾不住的興奮。無關乎感情或是理智,
純粹就隻是一種興奮而已。
她陪著聶斐然玩兒了這麽久,做戲做了這麽久,終於到了即将要收網的時候
了,又怎麽能不開心呢?
漫長的生命中能引起她的興趣的事物越來越少,活了一天就覺得無聊了一天,
每一天都是相同的,這種無聊沒有人能夠理解。
「聶大哥我隻是、我隻是想,我不敢确定的!」在聶斐然的示意下,鉗制著
路滕秀的黑衣男人松開了自己的手,路滕秀重獲了自由,滿心以爲是聶斐然被自
己的話打動了,連忙興奮的擺了擺手,臉上滿是欣喜若狂的笑容──那是一種即
将赢得最後的勝利果實般的笑容。
「所以我才叫你繼續呀。」聶斐然低頭親了親娼粉白的額頭,黑眸看也不看
路滕秀一眼,隻有話裏的興味盎然教人知曉,他其實并不會就這樣輕輕松松的善
罷甘休。
又是惶惶然的瞥了四周一眼,路滕秀有些遊移──她不敢冒險,聶大哥精得
像是狐狸一般,稍有不慎自己就會被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套出來,與其讓他套出
來,倒不如自己橫一橫心放手一搏,說不定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我也隻是猜的。」重複著這句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路滕秀舔了舔幹燥
龜裂的唇瓣,小心翼翼、滿是試探的看了聶斐然一眼,見他神色未變,這才接著
往下說:「騰優失蹤的那一天,也是大家都見證了娼兒對聶大哥很重要的那一天,
大家都知道了聶大哥有了心愛的人,我爸爸曾經說過,商場上的敵人不比戰場上
的少,戰場上的盟友不會背叛,但是商場上的盟友卻不會守信。」說完,又是十
分緊張的看向喬亦翩。
喬亦翩看了她一眼,視線裏似乎透出些什麽東西來,片刻後又隐沒了下去。
路滕秀這才轉回眼珠子繼續說:「大家都知道聶家隻有一個小少爺,他是聶
家未來的主人和唯一的繼承人,所以,想要扳倒聶家,騰優肯定就是最重要的一
環。」爲了保證自己話裏的真實性,她還尋求了聶斐然的意見,「聶大哥你說是
嗎?」
聶斐然不答反笑,薄唇揚起的弧度足以令人心蕩神馳:「繼續。」
她咽了咽唾沫,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落在娼的身上,那雙柔媚動人的桃花眼裏
似乎多了某些東西,那東西令路滕秀覺著十分熟悉,卻是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
爲了将自己的神智都給拉回來,她轉移過自己的視線,「所以,我大膽猜騰
優是被聶家生意上的對手給綁架的」
她還沒有說完聶斐然便打斷了她這句話:「那爲什麽不連著她一起呢?」眼
睛瞄向一直沈默著的喬亦翩,笑意漸遠。
喬亦翩被他這句話弄得神經一緊!
他已經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再叫了嗎?!
十年夫妻情分,難道真的比不過一個認識還不到半年的女人?!
可是沒有人去在乎她的情緒波動,在明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聶斐然已經不再
對她存有愧疚之心。他本來就是個薄情寡淡的人,兒子之於他,隻是繼承與被繼
承的關系,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深不到哪裏去,他本是薄情人,要他全
心全意的去愛自己的骨血,這本來就是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他的心軟,他的正直,都是來自於十年前的笨丫頭,是那個笨丫頭讓他明白
什麽是堅持,他也一直以爲自己做到了,現在,他對妻子唯一的一點愧疚也消失
不見了。
聶斐然從來都不曾想過,如自己這般的人,也能愛一個女人愛到如斯境地。
一百五十九、隻有你不能原諒(上)
路滕秀一窒,随即勉勉強強地道:「這些日子來,聶大哥對娼兒的好大家都
是有目共睹的,娼兒是聶大哥的心頭肉,再加上騰優,這已經足夠了。」
言下之意,便是喬亦翩不值得别人來綁架她。
這話說得令喬亦翩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她咬緊了牙,隐忍著不放聲大叫。
聶斐然依然神色平靜,似乎什麽情緒都沒有,路滕秀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似乎
并沒有影響到他,沈斂的黑眸溫柔地凝向懷中嬌軟的佳人,話卻是對著路滕秀說
的,「是嗎,照你這樣說的話,那豈不是我冤枉了你?」
他聲音裏的嘲諷雖不明顯,卻是非常清晰。但是路滕秀偏就是沒有聽出來。
她以爲聶斐然相信了自己,忙欣喜若狂的露出狂喜的笑容:「聶大哥,你相信我
的對不對?我是不會做對你不好的事情的!」
看著她臉上興奮的笑容,娼将小臉在聶斐然懷中埋得更深,粉嫩的頰不時小
mao似的蹭蹭他的胸膛,像是一隻被安撫下來的波斯mao,恬靜的,卻也是不安的。
聶斐然哪有心思去看路滕秀,他隻是微微揚起了眉頭,黑眸不著痕迹地望向
一直尴尬的站在房中不曾離開閻清墨,劍眉一揚:「你是閻性堯的兄弟是吧?」
閻清墨看看他,點了點頭。
「倒是看不出來。」聶斐然輕笑了聲,眼底沒有絲毫暖意,「那麽,你還準
備站在這裏看上多久呢?」這事攸關著娼兒的名節,他一個醫生站在這裏做什麽?
俊臉陡然脹紅,一向人緣極好的閻清墨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連忙慌不叠的
說了句結結巴巴的對不起,拎起醫藥箱就沖出門去,卻剛好在門口撞見了正潇灑
走至房門口的閻性堯,對方見他這副慌慌張張的樣子,神情猛地一沈:「發生什
麽事了?!」難道是那個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笨女人出事了?!
「沒、沒事」閻清墨呐呐的道,一雙黑眼睛對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感到十分
陌生又詫異。他們倆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這麽多年來,他什麽時候見過自家哥
哥也會有這種類似於心疼憤怒之類的人性化表情了?難道──又是因爲娼兒?!
抓著醫藥箱的大手不由自主的顫了顫,閻清墨強自定住心神,聲音低低的:
「她沒事兒,哥,你怎麽來了?」
閻性堯敷衍的看他一眼,擡起步子邁進去:「我隻是來看看她而已。」
閻清墨依然低著頭,默默地拎著手上的醫藥箱,「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了。
閻性堯剛進去就迎來了聶斐然殺人似的目光:「你來做什麽?」
狹長的眼睛流露出好笑的意味:「和我弟弟問了一樣的話,怎麽,聶總裁也
想要做我弟弟?」玩世不恭的調侃。
冷嗤聲立馬從聶斐然鼻子裏噴出來,他愛理不理的看了不請自來的閻性堯一
眼:「你到底來做什麽。」
「有點兒好玩兒的事情想告訴你呀,不想知道嗎?」呵呵一笑,萬分的真誠
從那張俊臉上散發出來,「可是關於美麗的娼兒以及十年前一樁慘事的喲!」
聶斐然神情一凜,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他的存在。
娼躲在聶斐然懷裏瑟瑟發抖,柔媚動人的大眼睛滿是驚慌的看向對著自己湊
過來的閻性堯,水汪汪的眼底滿是不安,兩隻小手也下意識地緊緊地抓住了聶斐
然的衣服,小臉往他懷裏直拱,看得聶斐然一顆心都要被揉碎了!
伸出修長的指,閻性堯戳了一下娼柔軟粉嫩的臉頰,見她不僅不看自己反而
更向聶斐然懷裏躲去,不由地暗沈了眼,薄唇一抿,帶著不滿與試探,又想去戳
──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隻是爲了報複,她就願意這樣糟蹋自己!更何況,她
這般聰明,難道就沒有不用她自己當餌就能将喬亦翩那兩個女人拉下來的辦法?
可是娼的反應卻是真的教他慢慢地擔起心了,她的模樣太過不正常,太過像
是一個被淩辱過後的女人的形象,可是──
難道說這是真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閻性堯立即就鐵青了臉,銳利殘佞的眼立刻以刀子般的目
光投射向喬亦翩,暗地裏咬緊了牙,不管這是不是真的,隻要想到這個可能性,
他就有了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
聶斐然的觀察力是何等的敏銳,他利眼一掃便看向閻性堯,大手不忘拍打誘
哄著懷裏不安的小人兒:「你知道些什麽?」
「我能知道些什麽,不過就是有些好玩兒的東西罷了。」閻性堯聳聳肩,揚
了揚不知何時從口袋裏掏出來的一卷帶子,「看過這個東西,你估計就什麽都明
白了。」
一種詭異的感覺從聶斐然心頭升起,他抿起了唇瓣,下巴剛硬的猶如刀削,
尖利的線條在魅惑迷人間又多了種說不清楚的決絕,似乎,像是決定了某件事情。
帶子裏的東西很快就被放了出來,時隔多年,雖然畫面質量不甚清晰,卻是
足夠人将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一段交易的内容,唯一的亮點就在於賣方是──喬,
亦,翩。
現場沒有聲音,隻有帶子沙沙的轉動聲。
喬亦翩的臉霎時間變得慘白一片,她的唇瓣劇烈的抖動著,似乎是受了怎樣
大的刺激一般,直到屏幕上開始出現男女交纏白肉裸露被浪翻滾的時候,她終於
忍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身側的兩個大男人,直直地沖到熒幕
前發了瘋似的捶打:「關掉、關掉,快點關掉!我叫你們關掉你們聾了嗎?!」
「關掉?」閻性堯撫著下巴笑了,「爲什麽要關掉,我覺得還蠻不錯的,像
部爛俗的偶像劇,雖然食之無味,但也棄之可惜,拿來當笑料嚼嚼舌根也不錯。
倒是聶總裁,沒想到呀!」他轉頭對著聶斐然笑,「都說聶總裁精神潔癖嚴重,
但是和這樣一個髒女人睡了十年,居然就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嗎?」聳肩低笑,
「真的令人驚訝。」
聶斐然沒有說話,大手仍然拍著懷裏娼的背,隻有眼底透出些許笑容,「你
倒是會藏。」
這話是對著喬亦翩說的。
之前還是狂肆吼叫咆哮著的她,就爲了這短短的五個字怔住,然後僵直在那
裏,似乎一動都不再動。
************************************
一百六十、隻有你不能原諒(中)
會藏,會藏什麽?
喬亦翩癡癡地站在那裏,眼神凄迷,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從心底冉冉升起,
心髒開始劇烈的抽痛,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身體裏慢慢地剝離出去,整個人都
被掏空,幹幹淨淨的一絲不留。
這麽多年來,她想盡了辦法,使盡了手段,爲了獨占他做了那麽多不擇手段
的事情,她以爲自己可以一輩子都陪在他身邊,他即使不愛她也無所謂,隻要屬
於她就好了,可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了,身份,地位,連同愛人,一起沒有了。
這些年來,他若是肯回頭看她一眼,又如何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
她以爲十年前的事情沒有人知曉,因爲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經見了閻王,哪裏
會知道居然還有這樣一卷錄影帶!
閻性堯看著喬亦翩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就想笑,事實上他也非常不客氣的笑
出聲了,修長的大掌撫著下巴,眼睛盯著喬亦翩充滿研究意味的看,半晌笑眯眯
的道:「雖然不是很忍心,但是還是忍不住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以爲這卷十年前
的錄影帶我是從哪裏得手的呢?」
喬亦翩立刻轉向他,卻并沒有開口問。
他也不在乎她問不問,反正他是肯定要詳細的解答一下的,犯人臨死前總要
滿足她一個願望的嘛,不然多對不起觀衆。「你不如問問你身後的女人,我想她
應該可以很詳細很清楚的回答你這個問題。」
路滕秀?!
美眸一轉,喬亦翩以一種極其憤恨的眼光瞪視著路滕秀,她的呼吸慢慢地因
爲怒火而急促起來,食指微顫的指向路滕秀的鼻子:「是你?!」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路滕秀冰了一張臉,面無表情,眼底透出恨意,
「居然是你将我妹妹賣出去的!這麽多年來,你居然還敢在我們路家大搖大擺的
進出,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樣,結果四大家族的未來卻是你犧牲掉我妹妹換來的?!
喬亦翩,你這個賤人,她那麽喜歡你,以爲你是個溫柔的大姐姐,你居然忍心這
樣對她!」說著,便奔了過來,扯出喬亦翩的衣領就是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捂著隐隐作痛的臉,喬亦翩甚至有了耳鳴的感覺。她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
看著路滕秀,忽然明白了一個這麽多年都沒有弄明白的事實:「你、你一直在利
用我?!」
路滕秀狠狠地嗤笑一聲:「利用你?我利用你什麽?!是你害了我妹妹,這
些年來也是你下了那麽多狠手對付靠近聶大哥的每一個女人,現在──娼兒也是
被你害得!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利用你,我哪裏利用你了?!」說完便轉頭看向一
臉高深莫測的聶斐然,語氣登時變得委婉柔和,「聶大哥,你絕對不能原諒她!
你若是原諒她了,我們路家是不會原諒你的!妹妹要是知道的話」
聶斐然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揚:「我爲什麽就不能原諒她?」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喬亦翩。
一種莫名的喜悅襲上她的心頭,難道說斐然對自己并非是無情的?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不會抛下她!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聶家的少夫人,是十年來日
日夜夜陪在他身邊的最親的人哪!
「可是、可是她是賣掉我妹妹的兇手啊!」路滕秀不敢置信的看著聶斐然,
怎麽也不願意相信一向因爲當年的事情而對路家再三忍讓謙恭的聶斐然會說出這
樣的話,他不是最寵最疼妹妹的嗎,爲什麽明明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卻還不把
喬亦翩送進牢裏?難道說,他對喬亦翩真的有了感情?!
黑眸迅速掠過一抹淡淡的光華,聶斐然輕輕撫摸著因爲路滕秀的咆哮而微微
瑟縮了一下的娼,不愠不火卻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道:「聲音小一點,不要吓到
我的娼兒。」
路滕秀一窒:「聶大哥,你不能就這樣算了,就算聶家不插手,路家也不會
善罷甘休的!」
這樣的好機會,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娼趴在聶斐然懷裏,柔美的眼睛微微阖著,誰也不知道她眸底一閃而過的笑
意。
不善罷甘休就能憑著這則醜聞任意宰割喬家,還可以給聶斐然扣上一頂忘恩
負義的陳世美罪名,最後得到最大利益的都是路家,爲什麽要善罷甘休?!
真是群天真的人!
喬亦翩天真,閻性堯天真,聶斐然天真,路滕秀更是天真!
她真的以爲憑小小一個路家就可以和聶家相抗衡?她以爲聶家還是十年前和
路家平起平坐的路家麽?這些年要不是聶斐然心中對路家有愧,哪裏會去管路家
人的死活!
隻是那麽一丁點籌碼而已,更重要的是這籌碼還不在她手上,不是屬於她的
東西,這樣大吼大叫的做什麽?是真的憤怒,還是心虛呢?
娼懶洋洋的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也不言語,靜待著看好戲。陪著這些
人鬧騰了這麽久,一直期待著的就是這樣關鍵的時刻呀!
瞧,多麽的令人激動。
聶斐然沒有說話,倒是閻性堯先笑意盎然的開了口:「路小姐這麽急著要把
喬小姐給正法是爲什麽呢?難道你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不成?」
說完,還難得十分真誠的笑了一下,隻不過有眼睛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他笑容
底下的惡意,他根本就是在給喬亦翩提醒,提醒她不要忘記她手上也有對付路滕
秀的籌碼。天知道這種狗咬狗一嘴毛的場面他最喜歡了!
狹長的黑眸慢慢挪向聶斐然懷中閉著水目的娼,微微暗了下:女人,我可是
爲了你才這麽做的,你要是再不給我恢複正常的話,可不要怪我沒良心,把你交
代我的事情全給你抖出去,到時候聶斐然要是不要你的話,我絕對毫無怨言的接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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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5
標題:
161-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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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隻有你不能原諒(下)
閻性堯此話一出,喬亦翩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原本瞪著路滕秀的視線由怒
轉喜,一瞬間就像是有了什麽籌碼似的,得意洋洋的笑了:「滕秀,你不會忘記
那件事了吧?」說完,笑著環視了一下四周,肩膀都因爲笑容而聳動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路滕秀冷冷地睇她一眼,迅速對著聶斐然道,
「聶大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喬亦翩是害死我妹妹的兇手啊!那卷錄影帶還不
能說明一切嗎?聶大哥你難道要我妹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甯嗎?!她是那樣喜
歡你、崇拜你,你不是也很疼她的嗎?那爲什麽卻不将害死她的兇手繩之以法?!」
聶斐然淡淡地看著她一個人在那裏自導自演,巧舌如簧的完全不像是平日裏
安靜溫婉的她,薄唇微微揚起,低沈的嗓音充滿了興味:「我比較想知道你是怎
麽知道她已經在九泉之下了呢?」即便是自己都無法确定笨丫頭是不是死了,路
滕秀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我我是猜的。」路滕秀神色一變,「那種地方怎麽可能活得長久?她的性
子又那麽烈,聶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所以我才會這麽說。」
「是嗎?」聶斐然溫柔的撫弄著娼的發絲,黑眸垂下,柔軟的幾乎能夠将人
溺死的凝視著娼,話卻是對著路滕秀說的,「你既然知道那裏是什麽樣的地方,
又爲什麽要在她已經崩潰了的時候,又派人去淩辱她呢?」
漆黑的眼睛凝視著小臉蒼白的娼,聶斐然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張十年前天
真無邪的臉孔,嬌柔的笑,純淨的眸子,唇畔一顆小小的梨渦,笑得時候露出一
顆可愛的小hu牙善良可愛的教人怎麽能不疼她。
可她的快樂又持續了多久呢?
他,親手把她送進了那個吃人的地方,再也不回頭的離開,聽著她的哭喊求
救,置若罔聞,好像什麽都不在意一樣。
是報應麽?
他造的孽,要他的娼兒來承擔嗎?
「聶大哥,聶大哥你在說什麽!」路滕秀慌亂的搖頭,「她是我妹妹呀,我
怎麽會對我妹妹下毒手呢?!害她的人不是我,是喬亦翩啊!聶大哥,你爲什麽
要這樣說?!」他知道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一聲充滿譏嘲的嗤笑從閻性堯鼻中哼出,「你以爲你很厲害麽,這世界上沒
有不透風的牆,你就這麽有信心自己做過的什麽事情都不會被揭穿?!」真是天
真可愛的緊,可惜少了點兒腦子。
路滕秀刷的投過去一眼,盡管強自鎮定,可是終究騙不了人,她的眼裏全是
慌張:「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綁架娼兒的事情你也有份!」說著就轉頭看向聶斐
然,以一種無比卑微而且謙恭讨好的姿态指著閻性堯,「聶大哥,就是他、就是
他幫著喬亦翩綁架娼兒的,他和喬亦翩說好了的,不然娼兒不會遭受到這樣的事
情,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聶斐然看見了她眼底的誠懇,黑眸瞬間冷厲如刀:「你也有份?」
閻性堯聳聳肩,攤攤手:「你不問下當事人,看看她是不是承認啊?」狹長
的眼睛瞟向正笑得無比猖狂的喬亦翩,笑意盎然,周身的邪氣卻能讓人退避三舍。
這個男人,即使是笑的時候,都是無比危險的。
聶斐然從善如流的看向喬亦翩。
「沒有,閻先生沒有和我串通。」喬亦翩冷冷的笑了,眼神如she般死死地盯
著路滕秀,「你以爲你跑得掉麽?你以爲你能把我拉下來麽?你以爲斐然不要我
了就會娶你麽?呵呵──」她猛地停住笑容,眼神宛如淬了毒的信子一樣露出點
點血紅笑意,「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想利用我?你再練個幾年!」以爲她會如她
的意将閻性堯供出來?怎麽可能!她不是傻瓜,就算斐然願意放過自己,閻性堯
也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将自己弄死!
将他供出來,隻不過是加快自己的死亡而已。
是自己蠢,才識人不清,十年了,居然沒有看清楚眼前這個女人是頭吃人喝
血的lang!
路滕秀看她一眼:「我沒做虧心事,自然不用跑,至於拉你下來??有娼兒
在,我拉你下來做什麽?難道你以爲這聶家少夫人的位子你還能坐多久嗎?再說
了,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聶大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寬恕你,我們
路家也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暗自咬了咬牙,賭喬亦翩沒有證據。
閻性堯突然放聲大笑,一向陰柔殘佞的男人突然露出這樣狂肆粗犷的笑容,
倒是将現場衆人給吓了一跳。
他邊笑邊搖頭:「真是有趣的一幕,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咬狗牙呀!」
聶斐然黑眸一沈:「你還知道些什麽?」
閻性堯停下笑聲,攤攤手:「我還能知道些什麽?隻不過是無意中想起了十
年前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你要是想聽的話,我可以給你講。」
娼狀似醒了過來,勾魂的桃花眼一片迷蒙的眨呀眨,小手揪住聶斐然的衣襟,
嘟起了粉潤的唇瓣:「斐然哥哥嗯」她使勁眨眨眼,又甩甩頭,一時之間似乎沒
有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似的,那愛嬌的模樣讓聶斐然不覺微微一笑,低頭就親了
她一口,「醒了?」這小迷糊,還想睡多久啊。
閻性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娼,又笑著看向喬亦翩和路滕秀:「十年前有人給我
送了個女人,那模樣和路小姐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
路滕秀一震。
「也不知道是誰知道我喜歡虐女人,更喜歡征服女人的怪癖,送來的丫頭雖
然被人開過苞不幹淨了,但性子還真是倔得可以,玩起來特别有意思。」每次看
到她在自己胯下哭喊哀嚎,他的心裏都會升起一種異樣的興奮,就如同年you
的時候不小心看到淫蕩的母親被人捆起來淩虐一樣,心裏充滿了要她求饒的沖動,
這世界上女人都是如此,下賤又放浪,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路小姐和喬小姐對
她應該不陌生,她叫滕優。」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
聶斐然猛地擡起頭來,「你說什麽?!」
一百六十二、你們的下場會是什麽樣子
閻性堯笑眯眯的給他看回去:「我以爲我說得很清楚呀,十年前有人給我送
過來一個可愛的女人,她叫滕優。」低低地笑聲沙啞的散發在房間裏,有些詭異,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可是魯老頭将她送來的。至於她又是怎麽到的魯老
頭手中我想喬小姐和路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尤其是喬小姐,剛剛的錄影帶
差不多也能說明些什麽了吧?」
娼仰起小腦袋看著聶斐然,對他眼中流露出的狂怒感到些微的興味,兩隻小
手柔柔地捧上他的俊臉,清脆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斐然哥哥,你怎麽了?」
聶斐然茫茫然的低下頭來看她,在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裏看見自己的倒影,於
是心髒一點一點的開始柔軟下來:「傻瓜,我沒事。」
他不是笨蛋,從這一會兒的時間裏,再蠢的人也能從中察出一二了,更何況
他早就對當年的事情有所懷疑。
漆黑的眸子慢慢地移向喬亦翩,又緩緩地看向路滕秀,唇瓣揚起的弧度淺淡
的不可思議:「你們是自己說,還是我來說呢?」
喬亦翩緊張地吞咽了幾口口水:「斐然,你、你在說什麽?」
「是啊聶大哥,你在說些什麽呀,我都聽不懂。」路滕秀也強自鎮定的露出
一絲笑容,雙手握拳,卻掩不住絲絲心虛。「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是喬
亦翩害死我妹妹又想害娼,跟我沒有關系的呀!難道聶大哥甯願相信閻先生這個
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閻性堯笑了,他是外人呵!
聶斐然摸摸懷裏娼的頭發,依舊問著先前的問題:「你們說是不說?」他的
神情無比的平靜淡定,似乎隻是在讨論一下今天的天氣如何。
兩個女人彼此相視一眼,還是決定了隐瞞。
聶斐然猛地笑了起來,深沈磁性的笑聲回蕩在房間裏,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們:
「你們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來說,也是可以的。」大手安撫性地拍著娼的背部,
時不時低頭給她一個溫柔深情的眼神。
就在他剛要開口的時候,有人出聲打斷了他:「不如教我來說好了,我對這
事兒可也是有興趣的緊呢!」
卧室門被推開,修長英挺的身影走了進來,陽光折射在他高大的身軀上,讓
他的臉詭異的處於一個死角,直到他潇灑不羁的走近,衆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樣。
娼暗暗挑起了眉尖,與來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我将妹妹交給聶總裁,聶總裁就是這樣保護她的麽?」鳳眼滿是笑意,卻
無比虛僞。孽邁著悠然的步子經過喬亦翩身側,帶笑的邪魅鳳眼在她臉上打量了
幾分,「敢對我的娼兒下手,你倒也是好膽量。不過──你想過後果沒有?」說
完也不等她回答,又踱近路滕秀,漂亮的大手撫上自己的下巴,濃密的眉毛高高
地挑了起來,「我倒是非常好奇你們是哪來的自信,相信自己絕對會讓對方淪爲
替罪羊,并且躲過『金融』的視線呢?女人,你真的沒有想過下場嗎?」
黑色的風衣在空中劃出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優雅而又風度翩翩。這樣的
孽看起來宛如一個濁世佳公子,可惜隻有娼知道在他俊美的皮相下掩藏了怎樣一
顆冰冷惡毒的心。他走到聶斐然身邊,撫上娼蒼白毫無血色的粉頰,低低的問道:
「我們放手讓你出來玩兒,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将自己弄得遍體鱗傷?」還
是得将她鎖在身邊才牢靠些呀!這女人,做的事情是越來越不安牌理并且随心所
欲了,而且,似乎還有著将他和亂給無視的預兆。
娼抿了抿水嫩的唇瓣,狀似嬌弱的凝望著他:「哥哥」
孽俯首就著聶斐然的懷抱在娼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後笑意吟吟地轉頭:
「十年前的事情既然你們都很想知道的話,那就我來告訴你們好了,也省得你們
在這兒彼此猜忌狐疑。哼,倒真是沒見過比你們更蠢的春蠢貨。」
狹長漂亮的鳳眼掠過抱著娼的聶斐然:「聶總裁想必是很想知道的吧?」
「如果暗總裁願意說的話,聶某洗耳恭聽。」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無非就是兩個女人因妒生恨并且借刀殺人除去自己
的情敵罷了。」
孽雙手環胸,慢慢悠悠地說,「這位喬亦翩喬小姐和路滕秀路小姐都喜歡聶
總裁,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聶總裁寵愛的是路家的小女兒路滕優,對這兩個
女人視而不見,恰逢路喬聶三家在那時遭遇了難得一見的金融危機,并且被人惡
意收購了股票,眼看岌岌可危就要宣告破産了,喬小姐在這時候有了主意,在和
路小姐悄悄商量過之後,和号稱美國首富的魯老頭搭上了線,成功讓那個變态老
頭看上了路滕優。」他攤攤手,「於是在三方家族的施壓以及自己的考量之下,
聶總裁終於忍痛割愛将自己喜歡的女人給送了出去──啊不,我說錯了,應該是
賣了出去,以此換來魯老頭無條件的資金供應。」
「聶家東山再起,并且成功成爲業界龍頭,但是那可憐的小姑娘可就沒這麽
好運了,她被魯老頭玩得幾乎沒了命,可惜呀她喜歡的男人,啊,也就是聶總裁
你,親眼看著她被人糟蹋也不去理她,讓這可憐的姑娘傷透了心。」
「這世界上傻瓜也真是不少,路滕優居然還堅信聶總裁不會出賣她,因爲性
子太倔,魯老頭決定把她好好調教一番,於是就送到了我們『黑mao』,卻要求
『黑mao』裏的調教師不能碰她,除此之外做什麽都可以。一段時間後路滕優就被
他帶了回去,好像還是很不服輸的樣子,距離聶總裁将她賣掉快一年的時候,聶
總裁良心發現想要去看她,結果──聶總裁應該不需要我多說了吧?你那時還需
要魯老頭的錢,所以無視了她。而喬小姐呢,以爲你對路滕秀餘情未了,就用自
己的身體做代價求魯老頭将路滕優送出去。然後──」孽停下不再開口,鳳眼含
笑的看向閻性堯。
「於是就到了我的手裏。」閻性堯無所謂的笑笑,「我一向不喜歡倔強的女
人,所以幾乎什麽玩意兒都在她身上試過了,包括讓她懷孕。」他聳肩,眼睛卻
看向始終沒有什麽表情的娼,「後來孩子沒了,於是她就瘋了。」閻性堯盡量将
話說得雲淡風輕,就像是要掩藏什麽東西一樣。
可他輕描淡寫的說法卻令聶斐然心如刀絞,五髒六腑都疼得像是要炸開了。
他又想起那個夢,笨丫頭在他的夢裏小小聲的告訴他:我還瘋過喲!
他以爲那隻是個夢,他一直都以爲那隻是夢!
「瘋了之後,魯老頭知道了消息就将路滕優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人知
道怎麽樣了。因爲魯老頭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那個瘋女人去了哪裏,她也許正
在哪條紅燈區做著皮肉生意,也可能被人白玩兒,更有可能早就死了。畢竟以魯
老頭子孫的脾性,可不會讓她留在魯家。但她長得還可以,說不定正在像隻狗一
樣被圈養在哪兒,可能性很多,誰知道呢?」孽唯恐天下不亂般笑嘻嘻的說,鳳
眼流轉間向著娼送去邀功的眼神。
「不會的她、她不會的」聶斐然喃喃地低語著,怎麽也不願意去相信這樣的
事實。
這些年來,他一直欺騙著自己她可能過得很好,她可能還活著,可是現在─
─
「怎麽不會呢?」孽好笑地看他,「她才多大?大學畢業了麽?人又瘋了,
又沒人保護她,一個女人除了出賣身體還能怎麽活下去?死了對她而言才是個解
脫。」語畢,妖異的眼睛就移向喬亦翩與路滕秀,「而你們覺得自己又會是怎樣
的下場呢?」
那眼底透出的濃烈血光,将二人吓得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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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她受傷,是真的嗎
一片寂靜中,喬亦翩顫抖的聲音首先打破了空氣:「斐然」她用一種絕望的
眼神看向聶斐然,凄凄艾艾的語氣令人忍不住生起憐惜之心。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聶斐然漆黑的眸子微微合起,不再言語。
孽漾著傾城的笑:「我想,這兩個害得我家娼兒如此lang狽的女人,應該可以
交給我了吧?」問是這樣問的,但是他才不去管聶斐然是不是答應了,拍拍手門
口就走進來幾個黑衣男人,分别抓起争吵哭叫不休的兩個女人招搖而去。
「斐然、斐然──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聶大哥救我,求你了聶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誰也不知道在戒備森嚴的聶家,他究竟是怎麽帶了人進來的。
大手溫柔的摸了摸娼的小臉,薄唇揚起一絲淺淺的笑:「娼兒想回家麽?」
娼擡起大眼來看他,卻感覺到腰間聶斐然的大掌猛然一緊,似乎是因爲孽的
話而緊張了起來。她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然後慢騰騰的搖了搖頭。
撫著她小臉的孽眼神陡然一變,眼底隐隐掠過暴風雪的意味,嘴巴上卻還是
笑意盎然的:「那麽,聶總裁,我可就把娼兒暫時交給你了,如果她再受到一絲
一毫的傷害,聶總裁也算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我的手段。」說罷,俯首在娼額
頭輕印一吻,旋即轉身離去,再也不回頭看一眼。
可娼卻聽見了他心底的話:等回來了有你好受的!
她不置可否的低下頭,将小臉放在聶斐然胸膛微微蹭了蹭,水眸如煙般掠過
整個房間,在看到一直站立在一旁沒有出聲的閻清墨的時候,不由地露出了幾不
可見的笑容。那笑容極輕極淺,卻無比地誘人,似乎還摻雜了幾絲魅惑的意味在
其中。
風情妖娆,流光婉轉,美得教人無法呼吸。
可這個笑容也隻有閻清墨看得清楚,他像是被什麽震撼到一樣「蹬蹬蹬」的
後退了好幾大步,潔白如玉的俊臉瞬間變得嫣紅一片,溫潤的眸子連看都不敢再
看娼一眼,羞赧的别到一邊去,待到幾秒锺過後,他又偷偷地看回來,發現娼依
舊媚眼如絲的看著他,原本就紅透了的一張臉更是如同下了水的蝦子。
她似乎并沒有在笑,可是他就是能感覺到她在笑他。
就在他心亂如麻的時候,閻性堯細眼一溜,掃視了整個房間一圈,猛地低低
笑道:「這下子可算是好了,有『金融』插手,不管是喬家還是路家,都沒法兒
對你怎麽樣了。」
這話當然是對著聶斐然說的。他擡眼看了閻性堯一眼,薄唇微微一勾:「不
僅是我,閻氏恐怕也算是躲過一場麻煩。」雖然喬家和路家算不了什麽,但是如
果真的反目成仇兵戎相見的話,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處理的事兒。
「哼。」閻性堯冷冷嗤笑一聲,「娼兒就先交給你,你可要好好照顧她。不
然,我随時不介意接手。」她在他身邊會活得更加随心恣意,絕不會遭到這樣的
事情。
「娼兒是我的寶貝,該怎麽照顧她我心裏有數,不需要閻總裁操心。」聶斐
然豈會被他這樣小小的一句話給氣到,自然也就不疼不癢的回了過去,唯有深沈
黑眸閃了閃,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閻性堯雙手插兜,十分潇灑的踱出了卧室的門,臨
走前不忘提醒一下自家傻站在那兒的呆弟弟:「清墨,你準備在這兒站到地老天
荒嗎?」瞧那癡傻的眼神,他該不會是看上娼兒了吧?
閻清墨這才回過神來,萬分艱難的将自己的眼睛從娼的臉上移開,應了一聲
拎著醫藥箱就朝門口走,但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娼一眼,這一望便是徹底的愣住
了,因爲這一下,娼是真的在對他笑!
水嫩的唇瓣漾著完美的弧度,嬌豔盛開著宛如清晨花園裏玫瑰花瓣上的一滴
露珠,淺淺的嫣紅誘惑著人去采撷。波光潋滟的眸子裏水光點點,長長的睫毛小
扇子般簌簌的眨動,流露出些許不明的光暈。
他看的癡了,要不是閻性堯拉了他一把,說不定就連走路的本能都要忘記了。
可即使如此,在離開的路上,他的心底也依然存留著那張美到了極點的容顔以及
點綴在上面的優雅淺笑,内心的疑惑更加深厚了。
她究竟是真的被人淩辱了,還是裝出來的?她究竟是什麽身份,她是真的喜
愛聶斐然嗎?爲什麽剛剛的那個女傭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甚至把時間的流逝都給
忽略了?這真的是高級的催眠術嗎?他習醫這麽多年,也曾研究過催眠術的用法,
認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卻是從未見過如她一般将催眠術使得爐火純青到這
樣水平的人!
還有她身上的傷,那痊愈的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驚人了!
直到坐上車,閻清墨也一直在考慮著這個問題,直到一隻大手在他面前晃了
晃才回過神:
「哥?」
閻性堯好整以暇的盯著他看,直把他看得俊臉通紅:「哥!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能幹什麽?」閻性堯攤攤手,從善如流的收回自己的視線,「我隻是想
問問你是不是認識娼兒而已。」
閻清墨渾身一震,連忙否認:「怎麽可能!我是今天才認識她!」
「是嗎?」閻性堯不置可否的笑笑,轉移話題,「你的診所開得還順利嗎?
要不要考慮回家來和我一起繼承家業?把那麽大的集團丢給我一個人,你可真是
好心。」
「呵呵,我相信哥有那個能力。」他嘴上打著哈哈,心裏卻是一塊大石落了
地,閻性堯的眼睛實在是銳利的教人不敢置信,你心底有一點點的異樣,他都能
用那雙X光眼似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我對商業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哥又不是
不知道。」
閻性堯看著他,眉頭一挑,邪氣的眼裏笑意一閃而過,再也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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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她将離去,再不回來
娼安安靜靜地趴在聶斐然的懷裏,什麽話也不說,就像一尊美麗卻沒有生氣
的瓷娃娃。
聶斐然低頭去看她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了她臉上掩飾不住的哀傷,心立馬狠狠
地痛了一下,抽筋剝皮似的叫他整個人都不得安甯。「娼兒,怎麽了?」
聽見他喊她,娼就擡起頭,水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看進聶斐然眼底:「斐然哥
哥,我──」她欲言又止,雪白的貝齒卻狠狠地咬住了粉色的下唇,直将那水潤
的顔色咬的泛白,加上蒼白無力的小臉,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風雨侵襲後搖搖欲墜
的花,再也經不起一點傷害。「我、我已經、已經──」
一隻大大的手掌猛地捂住她的小嘴,聶斐然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
輕地問道:「娼兒是嫌棄斐然哥哥了麽?我做過那麽多壞事,又結過婚,現在還
冷血的對世交的女兒見死不救,人又冷薄,娼兒嫌棄我了麽?」
娼連連搖頭:「沒有、沒有!隻是、隻是是我自己不好」她哽咽著将小臉低
下來,埋進他寬大的手掌,「娼兒好髒好髒是娼兒怕斐然哥哥嫌棄」
「怎麽會呢?」聶斐然溫柔的撫摸著她柔軟如瀑的發絲,這頭黑亮如同美麗
的綢緞的頭發是他的最愛,「論起髒,我可是比娼兒髒多了,娼兒永遠都是我的
寶貝,誰敢說我的寶貝髒,除非他不想活了!」隻有此刻将她切切實實的抱在懷
裏,他才敢确定她真的是還是好好的,沒有丢失,沒有離開,她仍然好好地在他
懷裏栖息著。
隻要她好好的,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娼委委屈屈的吸了吸俏挺的小鼻子,在他懷中窩起小小的身子,「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聶斐然刮刮她的鼻尖,「難道娼兒不喜歡斐然哥哥,想
離開斐然哥哥了?斐然哥哥也做過很多壞事,娼兒會因此就想要離開了嗎?」
她連忙撥浪鼓似的搖頭,小手環住他勁瘦的腰杆:「娼兒喜歡斐然哥哥,想
和斐然哥哥在一起!」
「那不就結了?」聶斐然勾起她柔嫩的小臉,親親她的嘴巴,「傷害娼兒的
人,斐然哥哥是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聞言,娼擰起細緻的眉頭:「可是可是她們已經被哥哥帶走了呀!」
聶斐然笑了笑,拿俊臉蹭蹭她的小臉,「沒有關系,還有路家和喬家等著我
去收拾,她們既然敢對我的寶貝下手,自然也就得負責惹出來的後果。不過在這
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先去做。」
娼好奇地看他。
聶斐然不禁暗暗感謝她這般天真純善的性格,否則又如何能走出那樣的心理
障礙?可即便性子再如何純稚無邪,她的臉上眼底仍有著陰影,還有那雙漂亮的
大眼睛下面深深的疲憊,都顯示了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場。「盡管她們已經被帶
走了,但是我和喬亦翩的離婚聲明還沒有發出去,我無法給娼兒最完美的自己,
隻好盡力讓娼兒不失望。至少,在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們都是專屬於彼此的。」
言罷,羽毛般的碎吻便落在娼的額頭,黑眸溫柔如水的凝望著她,情深似海。
娼定央央地回看他,長長的睫毛緩緩地扇動著,像是兩把交響揮扇的小扇子,
半晌才軟軟地依偎進聶斐然懷抱,嬌糯的聲音一點點傳進他的耳朵裏:「斐然哥
哥,娼兒好累,想睡覺了。」
聶斐然忙應了一聲,大手溫柔的将被子拉了上來,遮住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
大手則在被下抽走原先用來蔽體的被單,無比溫柔地将她整個嬌軟的身子都攬到
自己懷裏,黑眸沈靜地凝視著她,又替她調整了一個舒适的睡姿,低沈清朗的聲
音緩緩地進去娼的腦際:「娼兒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就什麽都好了。」再也
沒有欺騙,沒有傷害,沒有分離,隻有幸福和快樂的生活。這一次,他會竭盡全
力的守護好他的小寶貝,再也不讓她被外界的風雨侵襲,讓她可以開心的在藍天
白雲下笑逐顔開的嬉戲玩耍。
「斐然哥哥會一直陪著娼兒麽?」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熟的時候,娼揪著聶斐
然的衣袖,慢吞吞的問。漂亮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有。
聶斐然呵呵笑了,「那是當然的,這輩子,我就陪著娼兒一個人。」盡管知
道這可能隻是她睡夢中的呓語,可是他仍然願意許出這份承諾。
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娼磨了磨小臉,呼吸漸漸地平息下來,祥和沈穩的陷入夢鄉,水嫩的唇瓣猶
然勾著一抹淺淺的美麗的笑意。
聶斐然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上,黑眸沈斂著,近乎貪婪地看著她的睡顔,大
手抱著她的姿勢始終不曾改變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臂是否會被枕的發麻,他
隻覺得,僅僅是這樣抱著她,就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睡吧睡吧我的寶貝
他就這樣抱著娼,看著她的睡顔,窗外有安靜的風吹拂進來,帶起柔軟的米
色窗簾翩翩起舞,就像是兩個纏綿著的人兒,糾糾葛葛的教人爲之動容。
若不是手機突然響起來的話,聶斐然恐怕會就這樣抱著娼直到她醒來。
大手迅速地抄起一旁的手機,摁下了接聽鍵,劍眉随之一斂,黑眸頓時沈了
幾分,淺淺地應了一聲便小心翼翼地将懷裏的珍寶放到床上,悉心爲她蓋好被子,
掖好被角,怕她一個人害怕,又拿了布偶熊放到她懷裏,看著那兩隻小手猶猶豫
豫的将布偶抱緊,俊臉不由地露出一抹溫柔的笑,薄唇落去一吻,聲音低啞柔軟
的道:「娼兒乖,在這裏乖乖等放入哥哥回來,嗯?」
在她唇瓣上親了又親,好半天聶斐然才轉身離開房間,并輕輕地帶上門。
他離開後不到幾秒锺光景,娼便慢慢睜開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眼底流轉著媚
意橫生的彩光,她緩緩地坐起身,看了看懷裏的布偶熊,輕輕一笑,毫不溫柔的
扯了它的鼻子又掐又擰,意味不明的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随即裸著纖嫩玉足下了
床,走到窗邊,推開巨大的落地窗。花園裏的花開的正豔,!紫嫣紅的奪人眼球。
嬌媚的笑弧從她唇畔揚起。
纖細的身影鬼魅般落地,以著肉眼幾乎看不清楚的速度離開了聶家。
再也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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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有好戲瞧了
幽暗的房間内隻有一盞淡黃色的燈亮著,柔軟的大床上陷下去了一個淺淺的
弧度,繡著玫瑰暗紋的淡色薄被覆在修長纖細的嬌軀上,整個房間充滿了安甯靜
谧的氣氛,落地窗被厚厚的簾缦遮住,外面的太陽絲毫無法侵透。
潔白的枕頭上栖息著一片烏黑青絲,黑與白相互襯映下更是顯得嬌媚動人,
真正的美人根本不需要露出肌膚或是容貌,隻要存在便能奪走世人的呼吸。
暗淡的燈光,輕淺的呼吸,幾乎不曾起伏的大床,整個房間裏就像是根本沒
有人一樣。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隻修長的腿邁了進來,安靜無聲地踩在鋪了長長絨毛長
毯的地上,一步一步向著床畔靠近。
越是靠近,内心的悸動就越深,連帶著步伐都開始紊亂起來。
那股奇異的香氣瞬間又彌漫在了整個房間,似是牡丹又似清蓮,似妖非妖,
亦仙亦魔,充滿了誘人堕落的危險。
就在他心跳如雷的時候,那突起的一小塊微微地動了一下,随後就見到一隻
雪白的藕臂從被子裏伸出來,可愛的小懶腰做的無比勾人,那頭如絲水滑的青絲
也随著她起身的動作滑落到胸前,朦朦胧胧間那雙精緻勾魂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了
一下,随即便是清雅柔媚的嬌俏嗓音:「你怎麽進來了?」她這一覺睡得多久了?
娼懶洋洋地從被窩裏坐起身,兩隻玉臂做伸展狀,示意他上前抱她。見他一
臉的酡紅,忍不住笑了,「這麽久不見,你居然還是這麽純情。怎麽,辛辛苦苦
練出來的本事難道都打了水漂不成?」她俏皮的歪著小巧的腦袋,笑意深深,悠
遠的杏眼裏閃著高深莫測的光彩。
被她這麽一說,姜子幽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幾個大步沖上前握住娼纖細的
不盈一握的腰肢,輕輕松松地就将她從床上抱了起來,俊秀的臉龐上有著毫不掩
飾的怒氣。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娼的臉瞧,似乎在說: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傻瓜
姜子幽了!
可他這副氣鼓鼓的模樣看在娼的眼睛裏還是很好笑,未免傷害到寵物的自尊
心,娼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隻是拍了拍他的背,對著衣櫥方向努了努小嘴兒,
示意他給她拿衣服。
姜子幽這才注意到她竟然隻穿了一件白色的希臘式睡衣,層層疊疊的布料看
似繁複實則無比輕盈,一起一落間甚至可以隐隐約約看見白皙柔嫩的肌膚微微露
出幾寸,欲遮還露間更是顯得勾人心魂。
他即使是已經開了葷,見了世面,可以在衆多女人中如魚得水,将她們玩弄
于鼓掌之間,也依舊抵抗不了娼。因爲她和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她是這世間
唯一的獨一無二。再強大的王者在她面前也依舊要俯首稱臣,匍匐在地親吻她的
腳背。
若不是娼又拍了拍他的臉,那麽姜子幽可能還會繼續發呆下去。他有些難爲
情的看了娼一眼,将她放在床沿,自己跑到衣櫥那裏打開櫥門,發現裏面竟是清
一色的白。
風衣、長裙、長褲、襯衫無一不例外,都是純然的白。
他忍不住回頭去看娼,看見她正搖擺著兩隻玉雪可愛的小腳,雙手撐在床沿
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沒來由的一疼,姜子幽伸手取下最左側的一件白色長裙,
轉身走回床邊。
娼慵懶地伸出雙臂,任由他将自己的睡袍脫下來,笨手笨腳地取過一邊疊的
整齊的衣物想給自己套上,待到那雙漂亮并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著白色胸衣靠近
她的肌膚時,嬌軟的身子就柔若無骨地倒進了他懷裏,糯糯的聲音也軟綿綿地灌
進姜子幽的耳朵:「不穿這個。」
聞言,俊臉顯然一愣,「不、不穿?!」那怎麽行!
「是啊。」娼賴在他略顯單薄卻十分結實的胸膛咯咯嬌笑,「直接拿衣服來
就可以了。」
「可是——」
「可是什麽?」菱形唇角的笑意越發顯得深邃起來,「我要是下去晚了,孽
或者亂可以會對著你發火兒的。」總之他們是不舍對自己擺臉子,但是對他可就
不一定了,聰明識相的話就最好不要再廢話,直接給她穿上衣服才是上上策。
她看上的玩具,最好是聰明一些,否則還要他有什麽用呢?這世界上最不缺
的就是呆子。
幸而姜子幽隻是神色變了變,倒也沒再多言,乖乖地拿起長裙爲她套上。
波西米亞風格的雪白長裙直直墜到白玉般的腳踝,雪色面料上印著大把大把
暗色沈澱下來的花朵,美得教人不敢置信,系了個蝴蝶結的腰帶又在高貴的公主
風中加入了些許的俏皮可愛,姜子幽還别出心裁的爲娼加上了一件同是白色系的
蕾絲小罩衫,領口松松的挽成一個結,腰身處垂下的些許流蘇更添慵懶風情。
漆黑的長發柔順的根本不需要梳子,懶懶散散的披散在肩頭,娼低低的笑了,
美目流轉間如酒般醉人:「他們叫你來,就沒說些别的?」
「隻教我快些帶小姐下樓,說是有好戲可看。」姜子幽乖乖回答。
娼笑得更加開懷:「想看麽?」
他疑惑地看看她,看什麽?
見他這般癡傻可愛的模樣,娼不由地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清脆動聽的笑
聲響徹了整個房間,那笑聲中充滿了快活,好半晌她才停下來,順手勾住抱著她
的姜子幽的脖子:「你不是個愛聽秘密的孩子,我很喜歡。所以也就大方的賞你
陪我一起去看場戲,狗血的複仇記就要上演了,你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瞧瞧,這說
不準哪天就輪到你擔當裏面的男主角了哩!」說罷笑聲越發顯得清朗動人,小手
指了指前方的卧房門:「還不走等什麽?」
那如花般嬌豔欲滴的笑靥将姜子幽的心給徹徹底底虜獲,俊臉紅得幾乎像是
染了色一般,抱著她就往門口走去,邊走還不忘邊偷觑她絕美精緻的面容,心裏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一點點的崩塌毀滅,卻又礙于自己現如今卑微的身份,不能嚴
明。
剛踏出房門,一雙裹著黑色袍袖的手臂就伸了過來,堂而皇之的将娼從他懷
裏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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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爲什麽不忍心教他難過
姜子幽呆呆地看著自己空了的懷抱,心裏陡然一緊,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異樣
顯出,忙謙恭的低下頭來,低低地叫了聲:「主子。」
亂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抱著娼就往外走,也不去看姜子幽是否跟上──
對他而言,姜子幽和個擺設也沒什麽分明。
水墨畫般的劍眉微微一揚,黑珍珠似的眼睛就那樣柔情萬千的凝視著娼:
「既然知道有好戲可看,怎麽就不知道主動下去?」真是個懶女人,能坐著就不
愛站著,能躺著就不愛坐著的。
娼依然懶洋洋的挂在他懷裏,還嚣張的伸了個懶腰,笑得意味深長:「反正
你們總會來找我,我下不下去又有什麽分别?」
「哼。」他不以爲然的笑了一聲,下了旋轉樓梯,白天的「黑mao」仍然是沒
有絲毫的光亮,厚厚的簾蔓将外面的陽光永世的隔絕了起來。時間久了,就連本
來屬於這裏的人也都忘記了已經有多久,再也沒有見過太陽。
「黑mao」源自於黑暗,起始於黑暗,主宰著黑暗。它是堕落的天堂,是可以
将世上一切純白變爲漆黑的邪惡所在。
站在地下廣場大門邊的守衛見了亂抱著娼走來,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屈身行禮,
皆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連黑色的眼睛都較之常人顯得更加死闆呆滞一些,他們爲
亂打開大門,然後無比卑微的屈身,等到他抱著娼走了進去好遠才又重新站直,
對一直跟在亂身後的姜子幽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态度。
繞過曲曲折折的地下走廊,亂神色如常,娼無聊地打著呵欠,隻有姜子幽暗
暗地吸了口涼氣。他雖然剛入「黑mao」不久,卻是對「黑mao」的手段知之甚深。
隻要他們願意,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反抗,他們可以将你任意的捏圓搓扁,
毫不留情。而你,無從反抗。
地下廣場最主要的是賭場,其次便是位於賭場角落裏占地近千坪的巨大囚室。
剛進「黑mao」的新人都要在那裏接受調教,除非有某些幸運的被主子看上從而可
以逃過一劫,然而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非常非常非常的小,迄今爲止也不過寥寥
幾次而已。
囚室外面依然有人守衛,見著亂偕同娼一起來了,忙行禮,然後爲他們打開
囚室的門,目送著他們進去,再将門關上。
說是囚室,其實裏面的布置更像是一座豪宅,各種工具層出不窮應有盡有。
每一名調教師都擁有各自獨立的房間,唯有在調教新人的時候才會憑自己的喜好
去選擇相應的囚室。而一些不聽話的新人也被關在這裏,戒備森嚴的囚室連一隻
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别提那些一直心裏藏著逃走想法的天真人兒了。
被捉回來的下場,可能會比乖乖接受更加不堪。
亂徑直抱著懷裏的佳人走進大廳──這裏是教訓不聽話的新人的地方,任何
事情都有可能在這裏發生。
見到他進來,一直斜斜地倚在長沙發裏的孽舉起手中漂亮的水晶高腳杯算是
打招呼,俊美邪氣的教人不敢置信的臉龐上滿是戲谑的笑意:「娼兒來的正巧著
呢,有沒有什麽好的點子,說來聽聽,隻是這樣玩兒也未免太沒樂趣了。」說著
還朝著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誘人的黑眸在閃著光亮無比的笑意。
娼從亂的懷裏輕輕巧巧的落地,赤裸的小腳踩在絨絨厚厚的地毯上,雪白的
小腳丫和同是白色系的地毯簡直像是融在了一起似的,她整個人就像是踩在一團
柔雪上,朝著孽走過來的時候,他幾乎以爲自己看見了足踏白雲的美麗仙女。
信手将她撈進懷裏,大手點點娼俏挺的鼻尖,被她皺著小臉躲開,孽的臉頓
時一黑:「難不成就隻給聶斐然捏不成?」
他話裏酸到極點的語氣教娼一陣好笑,她咯咯嬌笑著推開他抵在自己面前的
俊臉,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懶洋洋地轉了幾圈:「非常時期自然要用非常辦法,這
不都是你教給我的麽?怎麽,孽自己也忘記了?」她的語氣裏滿是調侃,言之鑿
鑿的神色教人看了又愛又恨,怎麽也沒辦法對著這樣一張美絕豔絕的小臉生起氣
來。
被她這樣一說,孽也隻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大手,朝著前方努了努嘴巴,薄
唇咧開一抹無情冷絕的笑:「看看,還滿意麽?」說話的同時手已經不安分地爬
進了她薄薄的長裙内,扯著胸口松松挽出來的蝴蝶結,邊笑邊對著亂看去一眼,
見對方如同懷裏的這個小東西一般興緻盎然,才收回視線。
娼撐著下巴,仔細地觀察了好久,才笑眯眯地問道:「亦翩姐姐,滕秀姐姐,
覺得招待還差強人意麽?需不需要哪裏改進一下呢?」
她涼涼的話教被吊在空中的兩個女人氣白了一張臉,四隻眼睛裏不約而同的
露出吃人似的目光,兇狠地瞪著娼。
她們身上隻穿著「黑mao」給不聽話的新人穿的透明長衫,長衫下面空無一物,
隔著空氣看去幾乎可以一覽無遺,而兩個人的手又都被系在空中,那繩子細的幾
乎看不見,隻餘下四條白生生的腿在空中飄來蕩去,加上黑色的頭發,看起來還
真像是兩隻吊死鬼。
「斐然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賤人!」喬亦翩又羞又氣,從小就被百般寵
愛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了?不僅衣不蔽體,甚至還要在大庭廣衆之下被無數
陌生人用眼睛意淫!「斐然一定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聽到這話,娼歪了歪頭,有些不解,這女人到底是有沒有智商啊?難道不知
道她是肯定無法安全的離開這裏了麽?居然還敢這樣大言不慚的對著她放狠話也
難怪十年來都沒什麽長進,被路滕秀後來居上再利用了。不過可惜的是即使路滕
秀能反過來講喬亦翩算計,不也是依舊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倒是路滕秀竟然走了聖母路線,她幾乎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勸著娼:「娼兒,
我知道是喬亦翩對你不仁在先,可是這不關我的事啊!爲什麽要連我一起抓來?
害你的人是她不是我呀!如果聶大哥知道你變成這樣的話,一定會非常痛心的!
難道你舍得讓他爲了你傷心難過嗎?」
這段話是真的把娼給惹笑了,不僅是她,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亂也低低
的笑了起來,更别提狂放不羁的孽,他早已抱著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俊臉埋在
她的頸窩處一陣悶笑。
她搖搖頭,狀似惋惜的歎了口氣:「爲什麽不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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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誰比較賤
是啊,爲什麽不忍心呢?
就許他背信棄義将她出賣,偏不準她傷害别人令他傷心?娼感到無比的好笑,
大眼水霧蒙蒙的眨動著,瞧著路滕秀直樂,就是不說話,直把抱著她的孽看得悶
笑不已,狹長的眼睛注視著她絕美的小臉,時不時還朝被懸在半空中的兩個女人
看過去,挺直的鼻梁抵著她的輕輕磨蹭:「娼兒居然會被這樣兩個蠢貨給算計了,
教我這個主人情何以堪哪!」
他戲谑的話隻換來娼漫不經心的一瞥:「我也挺難堪的。」尤其是現在看起
來啊,當初的自己簡直就是蠢斃了。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快點把我放下來!難道『金融』财團就可以視法
律爲無物了嗎?!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是明晃晃的綁架,是犯法的!」喬亦
翩吊在空中也仍然不肯安分,唇齒伶俐的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個剛剛被丈夫抛棄
的下堂婦。「你就不怕我将事情說出去?!難道『金融』就不要臉了是麽!」
娼歪頭笑笑:「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可以走出去的話。」那麽她絕對舉雙手雙
腳贊成。
倒是亂不合時宜的笑了出來,他伸手從孽身前擺的小茶幾上端走一杯血紅色
的液體,削薄的嘴唇微微一抿,襯著如雪般溫潤的貝齒,竟顯得無比誘人。「這
話說起來還真是有意思,喬小姐,娼兒的話也是我想問的,你覺得自己還能走得
出去麽?」天真的确算是好事,可天真過了頭可就是愚蠢了,而愚蠢是沒藥醫的。
喬亦翩的臉色登時變了變,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對著娼看了一眼,卻愕然看
見孽的手已經爬到了那身白衣的胸口,在注意到她的視線後,他甚至還嚣張的加
大了揉捏的力度!不僅如此,那雙布滿邪惡的黑眸居然還調情似的對著她眨了兩
下,似是惡作劇,又似是挑釁。
喬亦翩的臉不自覺的紅了。
和聶斐然那種冷淡中透出微微的無情不同,孽的俊美是從骨子裏由内而外散
發出來的,這不僅僅隻是指他完美到人神共憤的容貌,那種靈魂裏的放蕩和潇灑
不羁才是緻命吸引人的地方。
隻要他願意,這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能夠逃離他的誘惑呢?
見喬亦翩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露出了腼腆的神色,孽猛然放聲大笑起來,在他
懷裏的娼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側那片結實胸膛的震動。溫暖而又安全,教人
忍不住爲之動容。
可惜,她是娼。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來回流轉了一遍,重又回到已然看孽看得傻眼的喬亦翩臉
上,斂了笑意慢悠悠地問道:「亦翩姐姐不會是想要移情别戀了吧?你的眼神可
是非常容易教人家誤會的呀!」
喬亦翩還沒反應,倒是孽嗤笑了一聲,低頭就在娼水嫩粉潤的唇瓣上啃了一
口,靈巧的舌尖将她小巧芳香的口腔填的滿滿的,整個空間裏立刻盈滿情欲的氛
圍,兩人之間唇舌交纏的模樣令人面紅耳赤──至少一直站在柱子旁将這邊情況
看得一清二楚的姜子幽是頓時心躁體熱無法克制了。
亂淡淡地看著他們倆,白皙的大手卻握緊了杯子,舌尖探出唇外,将殘留在
嘴唇周圍的液體舔吮幹淨,才輕啓薄唇道:「我帶娼兒來這裏可不是爲了要看你
們倆親熱。」
孽挑眉,松開握著她小下巴的手掌,暗自平息下已然澎湃如潮的情欲:「哼,
一時忘情了。」說罷又俯首在娼的嘴巴上吻了一下,另一隻手仍然在她柔軟豐盈
的胸前揉捏掐弄著,修長的指尖撚起一抹嫣紅,隔著薄薄的衣物又是擠又是按的,
知曉她不愛穿内衣,慢慢地眼睛裏就顯出血紅色的欲望來,熱烈的吓人。
「你、你居然──你們、你們居然──」喬亦翩被這一幕徹徹底底的吓呆了,
「你們居然亂倫!」
娼一怔,亂和孽也同時一怔,然後三人竟不約而同的揚聲大笑起來!娼邊笑
邊扶著自己的小臉:「亦翩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呀?」
「你們是兄妹,兄妹怎麽可以做這樣的事?這不是亂倫是什麽?!看你這樣
肯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虧斐然心裏還覺得你是天使,我看你也不過是個妓女!」
她惡狠狠地咒罵出聲,可兩隻眼睛卻不受控制地膠黏在兩個人相纏的地方,就像
是被釘住了一般,怎麽樣都轉不開眼球。「賤到了極點的妓女!」
此話一出,孽和亂紛紛都是眼神一閃,兩雙極爲相似的眸子皆微微眯了一下,
卻仍是什麽都沒有說,因爲知道,娼最不喜别人插手她的事情。
哪知道娼不怒反笑,銀鈴般的笑聲愈發顯得清脆動人,整個偌大的大廳都充
滿了她嬌俏充滿誘惑的笑聲。好半晌,待她笑夠了,這才勉強止住又欲脫口而出
的笑意,懶洋洋地支起下颚:「妓女我承認,不過這個賤嘛可能隻有你們倆才是
當之無愧的呀~ 」
「都承認自己是妓女了還敢說自己不賤?!」喬亦翩的眼神宛如淬了毒的刀
子,充滿怨恨和殺氣,「和自己兄長亂倫,搶别人丈夫,你敢說你不賤?!你根
本就是個賤到了極點的啊──!!」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完便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尖
叫。
喬亦翩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事,隻知道突然下腹處疼得厲害,那種疼,就像
是有人拿著攪拌機在她的小腹裏用力的絞一樣,她覺得自己應該快要疼得昏過去
了,可神智卻始終都是無比清醒的,清醒到連每一絲每一分的痛都深入了骨髓。
就像是初見聶斐然的心動,看著他寵那個黃毛丫頭時候鋪天蓋地的嫉妒,十年來
自己的寂寞,娼出現後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的丈夫,說要與自己恩斷義絕再也沒有
任何牽連的愛人各種各樣的痛交織在了一起,直讓她的嘴唇發白,眼球充血。
「疼吧?」娼狀似好心的趴在孽的肩膀笑吟吟地看著她,「就這麽一點點疼,
難道你就受不住了?不賤的亦翩姐姐?」
喬亦翩強自忍住鑽心蝕骨的痛楚,斷斷續續地從嘴巴裏吐出兩個字:「賤、
賤人啊──」
又是一聲尖叫,就在那一秒内她被整個人抛到了地上,被捆綁住的四肢擺成
了一個怪異而又扭曲的姿勢,未著内衣的私密完完全全暴露在衆人眼前。
亂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的俊朗:「我看她的嘴巴不是很幹淨。」他們的娼,
隻有他們可以欺負,這樣一個肮髒卑微的人類,有什麽資格對著他們的寶貝大呼
小叫?!
立刻就有兩名身著黑衣的守衛上前,一人扯住喬亦翩的雙臂,另一人則毫不
留情的左右開弓,隻一下便将那張白皙的美麗臉龐打得唇破口裂,松弛的牙根立
刻滲出鮮豔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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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麽
離開孽的懷抱,娼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喬亦翩身前,慢悠悠的俯下身去,将
自己絕美的小臉湊近她,直到兩張臉靠近到幾乎鼻尖相貼的程度,纖長如玉的手
指才柔柔地碰了一下裂開的嘴角,潔白的指腹頓時染上一抹朱紅。
娼笑得異常開心,迷離如霧的桃花眼細細地看著指尖那抹豔色的血漬,粉唇
揚起飽滿誘人的弧度:「你的血居然是紅色的怎麽可以是紅色的呢?」她擡起另
一隻手支起喬亦翩的下巴,對著她的臉左右端詳了好久才不解地歪了下小腦袋,
「不過也不足爲奇,人越髒,血越紅。」說罷,将指尖那滴血漬湊近彼端輕輕一
嗅,小臉綻開桃花般嬌豔絕倫的笑,「顔色再紅,也禁不起品,聞起來就知道了,
又雜又髒,腥臭無比,就和你的人一樣。」
「呸!」喬亦翩狠狠地啐了一口,原以爲會吐上那張教自己無比嫉恨的臉龐,
卻沒想到像是被噎到了一樣,那口髒血居然又被自己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去,嚴重
反胃的感覺将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已經染上些微髒污的容顔上立刻露出了惡
心欲嘔的表情,換來娼捂唇輕笑。
嫌惡的将手指上的血抹到喬亦翩的肩膀上,娼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甩
了甩自己的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就像看著什麽肮髒的低等生物一般:「你
說妓女就賤,那麽你就不賤麽?妓女之所以賤,又是因爲什麽呢?」
「賤人!」盡管内心如雷震擊,可喬亦翩仍然強撐著面子狠狠地罵了一句,
眼睛也強自鎮定地與娼那雙詭異到了極點的桃花眼互相對視,看起來似乎異常堅
定,可是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眼裏充滿了恐懼。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罵賤的娼愈發笑得開懷,小臉笑眯眯地轉向依然被挂在空
中的路滕秀,嬌柔婉轉的聲音柔雅的不可思議,「滕秀姐姐,你贊同亦翩姐姐的
話嗎?」
路滕秀抖了抖唇瓣,半晌才由娼之前的動作裏回過神,連忙開口:「當然不!
聶大哥一直說娼兒是天使,那自然是不會做什麽壞事,更不會辜負聶大哥對你的
期望的!喬亦翩爲人惡毒無比,還害了那麽多人,甚至還害死了我的妹妹,絕對
不能放過她!」她說的無比的義憤填膺,如果是不了解的人,說不定還真的就這
樣被她騙了過去。
可娼看得分明,在路滕秀眼底,除了憤恨更多的還是嫉妒,她想的,恐怕隻
是借自己的手毀了喬亦翩而已。喬亦翩在路滕秀心底已然成爲一根紮得極深的刺,
無關乎恨與不恨,她就是路滕秀靈魂上最大的障礙與惡魔,從十年前她利用無知
的路滕秀那日開始,她就成了路滕秀唯一的心魔,因爲那一次的愚蠢,讓自己失
去的不僅僅是付出,還有自己的最愛。
明明滕優消失了,聶大哥就是屬於自己的了,結果卻因爲自己的愚蠢,反過
來被喬亦翩李代桃僵,與聶夫人的位子擦肩而過!
「天使?」娼很明顯地被這個詞兒給取悅到,桃花眼笑得婉轉流光,翦水淩
波般教人心悸,
「路小姐也相信這種生物的存在?」
路滕秀微微一窒,半晌也沒有開口。
「啊……」娼搖搖頭,無力的在地毯上盤腿坐下,率性的姿态在絕色風情中
又添染了些許俏皮英氣,「我也懶得跟你們繼續兜圈子去了,你們倆愚蠢的程度
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與其再這樣廢話一通,咱們不如來猜個謎,猜對了我就放
了你們,并且不傷你們一絲一毫,怎麽樣?」但是可不保證事後不報複。
也不等兩個女人回答願不願意──反正她們根本就沒有和她談條件的資格,
遊戲規則是怎樣的,要怎麽玩,甚至是中途如何改變,都由她說了算。娼徑直對
著喬亦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那笑不同於她一貫的妖魅惑人,竟是出奇的嬌赧青
澀。
粉唇微抿,勾出軟嫩的弧度,完美的露出八顆雪白如玉的貝齒,掩藏在紅潤
唇瓣下的一顆俏皮小hu牙微微露了出來,頰畔瞬間出現一個小小的,可愛中又滿
是妖魅豔色的梨渦,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裏也沒了先前的深不可測,天真稚純的令
人不敢置信──這個皎潔如月的女孩兒,真的是那個妖精一樣媚态橫生的娼?!
可是這個熟悉到了極緻的笑容卻讓喬亦翩和路滕秀同時變了臉色,兩人都是
渾身一震,然後眼睛裏紛紛露出接近恐懼的驚愕。
娼就帶著那樣可愛的笑容歪了歪小腦袋,漂亮到了極點的翦水雙瞳閃著星星
般的色彩,見喬亦翩兩人還是那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不由地抿起小嘴,笑靥如花,
那顆小hu牙以及頰畔的小梨渦瞬間顯得更加清晰,清晰地教喬亦翩和路滕秀的身
體開始抖得越來越厲害:「怎麽,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麽?」
這話一問出口,喬亦翩便不顧唇角還流著的血,像是見了鬼似的拼命往後爬,
被縛住的四肢讓她的爬行變得宛如蠕蟲一樣滑稽可笑,讓娼忍不住清朗嬌笑起來,
她也不去追,隻消一個眼神示意,便有人将喬亦翩又送回了她面前,小臉又湊近,
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張滿是血污的髒兮兮的臉上布了濃厚一層的懼意:「這樣的
話,亦翩姐姐應該不會說妓女都賤了吧?也不會指責娼兒配不上斐然哥哥,更不
會說我和自己親生兄長亂倫了吧?」說完也懶得去看喬亦翩的反應,笑吟吟地仰
頭看向被懸在空中,現在已經被孽一個響指扔到了地上的路滕秀同學。
「姐姐,我有沒有兄長,你是最清楚的,對不對?」赤裸的玉足彎出雪白的
裙裾,光潔白皙的小腳丫幾乎和裙擺融爲了一體,「還不快幫我解釋一下?」
「不可能──!!」喬亦翩猛然咆哮出聲,尖叫著大聲咒罵,「不可能、這
絕對不可能!!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不是她、你不是、不是!!你隻
不過是個搶了人家男人的賤女人而已,你不過是個賤人!」
娼悠然的打斷她的歇斯底裏:「關於搶男人這事兒亦翩姐姐,到底是誰搶了
誰的男人,應該不需要我多說吧?」她就這樣笑得無比純真的看著喬亦翩,眼底
也切切實實滿是笑意,可就是讓人感到了無邊無際的寒冷,甚至冷到打了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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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她是非常守信用的
纖細的手指沿著自己的臉部輪廓緩緩地勾畫了一圈,精緻絕倫的五官在她似
是勾引又似研究的姿态下更是顯得無比誘人:「啊……我倒給忘記了,這張臉的
話,你們認不出來也不足爲奇。換做是我估計也不會相信,那麽,這張臉呢,亦
翩姐姐和滕秀姐姐認得出來麽?」說著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由輕及重,
慢慢地彌漫了整個上空,每個人的心都被她笑得惶惶的,似乎是被一根細長僵硬
的線給鎖住,像是發絲勒豆腐那般一點點地勒下去。讓疼痛見深,直至刻入骨髓。
娼慢悠悠地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晃了一下,随後就像是變魔術似的,一張與她
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容貌就這樣顯現了出來!
喬亦翩和路滕秀被吓得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隻能從喉嚨裏擠出「嗚嗚」的
嗚咽聲,就像是猛shou口中瀕臨死亡的獵物,神智尚還清醒,可身體已經完全不聽
自己使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向自己走近。
那張臉,是那張臉啊!!
小巧美麗的五官,純真的眼睛,幹淨的微笑,整個人就像是一株荷塘裏靜靜
綻放著的雪白菡萏,淨雅奇姝,清麗絕倫。見喬亦翩和路滕秀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這張清純的小臉上頓時展現出一個可愛的微笑,不變的小hu牙和小梨渦立刻露了
出來,甜美的教人心都化了,隻想給她最好的一切,哪裏還有工夫去想别的。
如果說娼的容顔是融合了清純與嬌豔,集仙氣與妖氣爲一身的話,那麽,她
此刻的這張臉,就是純然絕然的幹淨秀雅,清清透透的就像是天邊潔白的雲朵,
從骨子裏都透出一種娟秀清純的味道,而不像原本那張傾世的臉一般妖娆中帶著
仙氣卓然。此時此刻的這張臉,是完完全全的幹淨透明,如同一張白紙,還沒有
染上世間最苦痛的黑暗。
「你們躲什麽?」娼支著下巴笑眯眯的問,她這樣一說話,原本的少女模樣
頓時就褪去了,隻餘下妖妖嬌嬌的媚惑,粉唇揚起的弧度一如既往的莫測高深,
「難道還認不出我是誰嗎?」
身後亂的聲音淡淡地傳來:「我看他她們不是認不出,而是不敢認。」兩個
沒長腦子的蠢貨。
「我看也是。」孽也不甘寂寞的插了一句,「娼兒,你看她們吓得臉都要裂
了呢。」真是越看越醜,啧。
娼懶洋洋地眨了眨大眼,懶得回頭去看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人,隻是伸
長了小手勾起路滕秀的下巴,笑意深深:「姐姐,你不是說要給我報仇麽,怎麽,
現在爲什麽不說話呢?我可是還等著你繼續向我炫耀一下我們兩個人的不同呢!
你不是說──我會成爲千人枕萬人壓的妓女,而你會成爲聶斐然的妻子麽?噫,
十年過去了,你怎麽還是沒有嫁出去,反而被人家反過來利用了呢?真是蠢到家
了呀~ 」
路滕秀的嘴唇迅速地抽搐抖動著,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冷得打顫──娼盡管在
笑,可自己的靈魂卻好似都被她笑到了破碎一樣,渾身都像是被丢到了冰窖裏,
整個大腦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怎麽會忘記呢!當年滕優被那老頭帶走之前,自己還跑到了她面前說了這
樣一攤話,狠狠地将她打擊到了崩潰的邊緣,那時候自己還認爲她再也不會回來
了,她會死在外面,可現在呢?!居然是自己淪爲了階下囚,甚至還要淪落到被
她嘲笑的地步!
路滕秀很想卯起來和娼針鋒相對,可她潛意識裏就是不敢,娼已經不是那個
好欺負的路滕優,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完全是任由她宰割的份兒!
「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姐姐你也算是有長進,這一次可算是幫我把喬
亦翩給完全拉下來了,簡直沒費我什麽力氣哩!」娼磨了磨自己的小下巴,纖纖
素手又是一抹,立刻恢複了原本的面容,「嘻嘻,看在這事兒的份上,我就不爲
難你了。」
路滕秀聞言立即大喜過望──她甚至被這喜悅沖昏了頭腦,連娼是怎樣變得
臉,和「金融」又是怎樣扯上的關系都沒來得及想,一心隻有離開這個地方,去
找她的聶大哥,去告訴他娼的真面目!
而說完話的娼又很開心地看向一直簌簌發抖的喬亦翩,小臉一偏:「你呢亦
翩姐姐,你覺得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呢?」
喬亦翩哪裏還有精神回答,她隻顧著将自己蜷縮起來,好像這樣就能将自己
保護好一樣。
「我曾經在地獄裏來來回回遊蕩了那麽久,甚至連現在都隻能活在黑暗裏,
那麽,你們又憑什麽可以比我過得更好呢?」娼搖頭微笑,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顔
上溫雅如水,鮮豔的唇瓣漾著笑意點點,「既然不是每個人都能重生一次,難得
重生的我,又怎麽可能就這樣讓你們快快樂樂的在太陽底下活著?我在地獄裏生
活過,你們當然也得試試。不過最後我是爬出來了,而你們」水嫩的唇揚得更高,
笑意滿滿,「就别想再能重見天日了。」
她話裏的惡劣語氣教兩個女人同時慘白了臉。
「滕優、滕優!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姐,我是你姐啊!」路滕秀狂亂的
搖頭,「爸媽不會原諒你的,聶大哥也不會原諒你的!你不要再錯下去了,快點
醒過來!」
娼幾乎是表現出了些許崇拜的意味,「哇,姐姐~ 我現在叫你一聲姐姐,你
不會真的就當自己是我姐姐了吧?」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無恥了,「你的父母
原不原諒我跟我有什麽關系麽?别以爲我不知道喲~ 十年前就是你和你的父母一
起推了我一把的。至於聶斐然他不原諒我?呵你覺得他有資格麽?」這女人的腦
袋估計是快要進水了,已經沒救了。
就在這時,一隻渾身雪白的小mao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騰」的一下巴住
了娼的裙擺,喵喵的叫了兩聲,一雙濕漉漉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娼,可愛的不得
了。
娼笑笑,順手将小東西拎起來抱在懷裏,白衣如雪的人兒,抱著雪白的mao咪,
一人一物,看起來竟是如此的相稱。
她點點小黑的鼻頭,笑了笑:「你倒是聰明,知道該回誰的身邊。」看在它
如此上道的份兒上,她就勉爲其難再留下它一陣子。
小黑讨好似的喵了一聲,大眼睛看向縮成一團的路滕秀,然後又移向了喬亦
翩,水靈靈的眼珠轉了轉,頓時流瀉出些許異樣的神色來。
娼将它的模樣盡收眼底,不由地笑了,勾魂的眼兒一瞥四周靜手伫立著的守
衛們,輕輕哼了一聲:「把她們送下去吧,好好招待著。」說完就轉身向門口走,
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轉回來,「啊──對了,路滕秀的話記得下手輕點
兒,太重口的就别在她身上玩兒了,但是兩個人絕對不準玩死,知道麽?」瞧,
她也是很守信用的哩,說不爲難就不爲難,哈!
纖長優雅的背影漸行漸遠,看了一出好戲的孽與亂同時輕笑,然後揮了揮手
示意将兩個女人拿走,也紛紛站起身離開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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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你是屬於我們的
在這座陰暗的房子裏,她已經不知生活了多久。
所以,那兩個女人,自然也得慢慢體會體會在黑暗裏生活的快感,至於能不
能從中得到滿足與快樂,那可就是見仁見智了。
距離那日已然過了半個月,也不知道兩人死了沒有。
嘛,「黑mao」裏的調教師可都是很有分寸的,死肯定不可能,少了半條命倒
是真的。不知道再過幾天去瞧瞧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完美動人的景象呀!
娼眯著勾魂的眼睛,媚态橫生地斜倚在貴妃榻上,懶洋洋的眸子漫不經心地
投注在面前巨大的屏幕裏,看著那個叫做聶斐然的男人發出的鋪天蓋地的尋人啓
事,懸賞已經變成了整個「聶氏」。
一雙強健的手臂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低沈磁性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膜:「娼兒
真是好本事,居然能讓聶斐然爲了你連整個『聶氏』都不要了。」要知道十年前
他可就是爲了「聶氏」才将路滕優給賣掉的。
「哼。」娼嗤笑一聲,美女she一般地翻轉過柔軟的身體,雙手如同纏繞著大
樹的紫藤一般糾纏上亂的脖子,吐氣如蘭的誘惑著:「難道亂不願意爲了我付出
你全部的心血麽?」
低沈的笑聲愈發地渾厚:「娼兒要是喜好的話盡管拿去,留著也無甚作用。」
「金融」和「黑mao」的存在,不過是因爲最開始的時候他和孽的實力弱小而建立
起來的樞紐而已,現在他的力量已經接近於完美,又哪裏在乎這些死物。
「嘻嘻我說的不是這些喲~ 」娼咬住亂的耳垂,感覺到掌心下的胸膛心跳得
厲害,粉唇綻開嬌媚的弧度,「我要是想要這些東西的話,自己也可以做出來,
可是亂的這裏才是我最想要的。」纖細如玉的手掌緊緊屏貼著他的胸膛,塗著鮮
豔蔻丹的指尖圍繞著那顆心髒劃著圈圈兒,精緻的小臉上笑靥如花。
亂陡然握住她的小手,聲音愈發深不可測起來:「娼兒想要我的心?」
娼笑眯眯地回視他,眉目如畫的容顔上頓時閃現出渴望的光彩,勾魂攝魄的
桃花眼甚至流露出了狩獵的欲望:「是呀我想要,想要的不得了」
「呵,娼兒想要的話,那就來拿。」亂低頭親親她的唇瓣,語音沙啞,「這
顆心,早就屬於你了。」不管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隻要她想要,那麽他就願意
給。
「亂的嘴巴真甜。」娼笑嘻嘻地倒進他懷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獻
上自己水潤的櫻唇,細細香香的舌尖調皮地竄進他的薄唇裏,撩撥了一下就迅速
離開,然後将自己的小嘴覆在那張性感削薄的嘴唇上,柔柔的舔著,就像是一隻
小mao咪舔牛奶那一般,羽毛似的柔嫩可愛。
大手不自覺地鉗住掌下的纖腰,将她整人個都往自己懷裏拖去,一隻手掌包
住一半圓潤的小屁股,色情的揉搓著,修長的指尖甚至慢吞吞地伸到了長裙下,
輕柔地撩撥著那兩片緊緊閉合著的嬌嫩花瓣,指尖旋轉間,敏感到了極緻的嫩穴
兒就滲出了香甜的花蜜,潺潺的香氣讓亂精湛淡漠的眸子閃過了幾絲火花。
娼依在他懷裏不安分地磨蹭著,纖腰如she般靈活柔軟,她向來熱愛身體交纏
間所帶來的滅頂快意,所以也從來不矯情,嬌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便軟軟的倒了
過去,讓他可以更輕易地觸摸到她身體最柔嫩的部位,豔色撩人的唇瓣微微漾起
純稚的微笑:「嗯再多一點」精緻的雙手緩緩爬進亂的衣内,不動聲色地撩撥著
他精壯結實的胸膛,食指與麽指分别撚住一邊的茱萸,頑皮地逗弄起來,勾出他
無邊無際地欲望。
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她了,從她去了聶斐然身邊開始,他就再也沒有享受到她
嬌嫩完美的身軀包裹的美妙滋味兒了!
亂眯起黑色的眼睛,隐隐約約中有幾絲血光閃過,胸前的兩處敏感點被那兩
隻小爪子肆意玩弄著,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竟有些吃不消!
他雖然喜歡看人在七情六欲中掙紮沈浮,可那并不代表就經曆過很多女人,
相反地,隻有在他有興緻或是需要發洩的時候才會尋個容貌上乘的女人來,更多
時候,相較於孽的遊戲人間,他大多數都是在清心寡欲中度過的。
遇見娼,那還真是一個意外。
若不是聽見一個來「黑mao」尋樂的老頭炫耀他有一個美麗的囚寵,孽也不會
生起去探尋究竟的興趣;倘若孽沒有去探尋,也就見不到一個破碎的路滕優;若
非破碎的路滕優,又哪裏來今日教他們無比動心的娼。
這個尤物是他和孽一手調教出來的寶貝,是寵物,是徒弟,也是愛人。這些
年來他們盡著力氣去縱容她、寵溺她,将她縱得無法無天,恣意妄爲,卻還甘之
如饴,覺得她不管怎樣胡鬧,都是那般得他的心。好像隻要是她做的事情,就算
再不喜歡,也可以容忍。
包括讓她去玩,讓她去接近另外的男人,讓她和别的野男人夜夜笙歌,肢體
交纏。
娼可以四處留情,可以風流潇灑,甚至可以無心無情,但是必須把心留在他
們身上,必須!
見亂的黑眸似乎有些萎靡,娼慢慢地眯起一雙豔色逼人的桃花眼,粉唇湊近
他,嬌嫩的身體開始在他身上有意識地磨蹭,水嫩嫩的穴兒将他的手指裹得更緊,
逼得他不得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啐了一句:
「妖孽!」然後毫不留情地将她壓倒在軟榻上。
薄唇近乎狂熱地在她絕美的容顔上烙下細碎的吻,然後輕喘著抵在她的唇邊
啞聲問著:「以後會乖乖留在『黑mao』,再也不亂跑了麽?」
娼笑嘻嘻地看他,眼裏一片戲谑之色:「我能跑到哪裏去?」
「不跑是最好了。」他咕哝了一聲,然後便将自己埋進她高挺的酥胸,隔著
白裙咬住一隻嫩乳,「你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就好。」高大的身軀将纖細的佳人
完完全全覆蓋住,兩人交頸纏綿,軟榻上瞬間春意無限。
娼是屬於他們的,這一點誰都别想改變,包括她自己。
桃花眼閃著淺淺的調侃笑意,娼毫無保留地敞開自己,任由身上的男人入侵,
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黑眸中同樣閃過一抹血光,然後迅速藏匿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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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5
標題:
171-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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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好久不見了,斐然哥哥
夜晚的「黑mao」充滿了淫靡色情,數不盡的人在這裏尋歡作樂,拿自己的身
家性命參與地下賭場的賭博,也有人身心寂寞,揮金如土的在這裏尋求溫柔與安
慰。所以,在晚上,「黑mao」不僅是金錢與淫欲的寶窟,更是堕落者的天堂。
在這裏,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思想負擔,也不需要考慮自己的未來,今朝有酒
今朝醉,一切行樂須及時。隻要有錢,隻要有籌碼,「黑mao」就是賓至如歸的完
美客棧。
這裏容納背叛與欺騙,收購愛情與欲望,黑暗永遠籠罩在「黑mao」的上空,
偌大的舞池上方的那兩顆巨大的白色水晶燈,就像是一隻波斯mao充滿了譏嘲和冷
漠的雙眼,靜靜地蟄伏在寂靜黑暗的角落裏,尋找著恰當的契機,伺機著收取人
類的一切痛苦與悲哀,從而轉化成爲自己需要的力量。
今晚的「黑mao」,除了站在大廳正中央的四個男人外,也沒什麽奇特的,因
爲奇特都在這幾個男人身上。
他們一個個皆是生了一張人神共憤的俊美皮相,每個人的氣質各不相同,卻
都是同樣地吸引人,充滿了令女人瘋狂的因子,讓她們心甘情願地跪倒在他們腳
下乞求青睐,隻求一夜春宵。
也正是因爲他們的存在,所以平日裏人聲鼎沸淫靡無比的「黑mao」正廳,迎
來了難得一見的安靜與贊歎,所有人的目光都糾結在四個男人的容貌上,眼睛裏
除了癡迷隻有愛慕,不管男女。
唯有木然站立在旋轉樓梯前的守衛,仍是一臉的面無表情,死人般沒有生氣
的眸子靜靜地盯著前方,對一切紛擾視而不見。
「抱歉,先生,小姐不見外客。」穿著黑色燕尾服,打著紅色領結的大班帶
著無比真誠充滿歉意的微笑,對著面前的四個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若是
尋樂,請自便。」
黑眸愈發深不可測,聶斐然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臉鎮定的大
班:「我要見娼兒!」他難得的用了重口氣,足以見他的決心有多堅定。
「非常抱歉,小姐不見外客。」大班仍然是那種無比謙恭真誠的笑容,出口
的話卻始終如一,不曾有絲毫改變,從頭至尾都隻會一句話:小姐不見外客。
閻性堯冷哼了一聲:「隻要她在,今天我們就是鐵了心的要見到她!」
閻清墨神情窘然,尤其是在看到周圍有一對撫摸著對方私處的女人正盯著自
己看的時候,更是羞赧地将眼睛别到了一邊去。
「再說一次,我、要、見、她!」聶斐然的神色越來越冷,直至再也沒有表
情,眼底更是充滿了冰雪風暴,渾身散發出的冷絕氣息教四周的客人們紛紛膽怯
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但也有幾個膽大的還在繼續盯著他看,甚至還有人已經認
出了他是誰,開始在一邊竊竊私語,邊說話便對著他指指點點,分明就是認出了
他的身份。
「先生,我已經陳述好幾遍了,小姐真的不見外客。」大班似乎絲毫不爲他
的冷漠動容,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禮,真誠的笑容教人簡直不忍心對他惡
言相向,「如果幾位是想來尋歡作樂,那麽『黑mao』歡迎;可是如果是來找茬兒
的話呵呵。」他笑了笑,原本的真誠蓦然消失不見,隻剩下殘絕陰冷的低語,
「那麽幾位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了。」
被他這樣一說,閻性堯的興趣完全被勾出來了,他薄唇一挑:「哦?」
大班卻轉移了話題,輕輕又是一躬:「如果幾位沒有其他要求的話,請恕我
不能再陪你們閑聊了。」說罷便施了個禮,欲轉身離去。
下一秒,始終挂在他臉上的那種彬彬有禮的笑慢慢地收斂起來,黑色的眼睛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隻手臂,嘴唇揚起異樣的弧度:「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一隻媲美鷹爪的大掌瞬間鉗制住他的頸項,紅色的領結被弄得皺得不成樣子,
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完全失了先前紳士般的美感,聶斐然的眼睛冷得不像是
人類:「她在哪裏,把她還給我!」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說明了一個事實:他不
是在開玩笑,如果大班再不說出聶斐然想要的答案的話,他是真的活不過去了。
一般人在遇到這樣的生死關頭要麽哭喊求饒,要麽背水一戰,可是大班卻仍
然盡了力氣維持原本的真誠微笑,說話的聲音也因爲脖子被鉗制的關系變得結結
巴巴斷斷續續:「我、我說過了小姐、小姐不、不見外客先生還是死、死了這個
心!」
聶斐然的眼底瞬間澎湃出驚人的憤怒,視線一冷,大手瞬間施了力道,在場
的衆人甚至可以聽到大班的脖子骨頭碎裂的聲音。可奇怪的是即使被聶斐然掐著,
那個大班卻仍然笑眯眯的,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倒是閻清墨忍不住醫者救死扶傷的天性,沖上去想阻止聶斐然:「聶先生你
這是做什麽?!你會殺了他的!」他是瘋了嗎?在别人的地盤上殺别人的人!就
算他是聶斐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黑mao」的神秘與可怕連他這個普普通通的
醫生都知道,難道聶斐然自己會不明白,一旦他下了這個手,會給他自己招來多
大的麻煩?!就算這個大班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卻終究都是「黑mao」的人,自家
人被外人殺了,「黑mao」的上峰會坐視不管嗎?!他怎麽如此的糊塗!
見聶斐然還是神情冷然,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閻清墨焦急地看向閻性堯:
「哥,你快來幫忙阻止他啊!」
「爲什麽要阻止?」閻性堯閑閑的攤手,「他要殺人是他的事,你也少管。」
被他這話氣得差點兒背過去,閻清墨隻好轉而向另一個人求助:「邵先生?!」
幸好,立即有另一雙手掌跟著伸了過來,兩人終於将聶斐然的手從大班的脖子上
抓下來,死裏逃生的男人立刻俯著腰劇烈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臉上那有禮的笑
依然完美。
「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裏?!」聶斐然的聲音越發低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這絕對是他發火的前兆。
大班正欲開口再說一遍小姐不見外客,卻有一個清雅柔嫩的女聲從上方傳下
來:「斐然哥哥,你在我的地盤砸我的場子,這樣不好吧?」
所有人都不禁循著聲音往上看去,就見著一個裹著如雲白紗的纖細女子款款
嫋娜地自旋轉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傾世無雙的容顔上勾著淺淺一抹媚笑:「好
久不見了,斐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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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二、決不再讓她離開自己
眼前這人兒,似乎是他的娼兒,又似乎不是。聶斐然微微閃了一下眼睛,癡
癡地凝視著翩然而來的絕色佳人,大手忍不住向前伸過去,像以往那樣喚著她的
名:「娼兒,到我這裏來。」
可是沒有回應。
娼走到離地面還有幾米的樓梯正中停住,勾魂的桃花眼笑意盎然地往下面看,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這一撥一撥的人類,粉色的唇瓣漾出絕美的弧度,直将在
場的人們看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甚至不敢再仰著臉去與她的視線相接。
「斐然哥哥這樣大張旗鼓的來,又掐著我屬下的脖子,是想要給娼兒一個下
馬威麽?」她咯咯嬌笑,眼尾上挑的同時狐媚的幾乎勾走所有人的魂兒。
被她這樣嬌滴滴的一問,聶斐然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隻能充滿思念與渴望地凝視著那張已經三個月未見的嬌顔──他整整找了她三個
月啊!這三個月來,他像個瘋子似的四處找她,心裏擔驚受怕,就怕她又被有心
人士綁架或是騙走,直到找了兩個月,才知道──她隻是消失了,就像她來時那
般突然,靜靜地出現,偷走了他的心,然後再靜靜地消失!他不甘心,不相信,
於是拼了命的去「金融」想要找她,可是卻再也沒有被允許進去過。他也曾想過
辦法夜襲,可同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拒之門外,那種失去最珍貴的寶物的痛,他
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了!
如若不是聶喬兩家關系崩裂的消息傳出去而引起了邵覺的注意,他又怎會知
道他的娼兒──會身在這樣一個地方,甚至還可能對他隐瞞了那麽多事情!他成
了一個瘋子,隻想著要找到她,然後将她抱到自己懷裏,其他的什麽都不再想。
可不管來了「黑mao」幾次,這裏的人永遠都不讓他見她,甚至連理由都是同一個
「小姐不見外客」!他是她最親的人,外客他怎會是她的外客!
見他不答話,娼唇畔的嬌笑愈發顯得沒心沒肺:「斐然哥哥不肯回娼兒的話,
難道是已經嫌棄了娼兒不成?」她完全忽略了聶斐然眼底的思念和深情苦痛,用
漫不經心的态度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清淩淩的眸子裏純潔無比,卻也薄情無比。
「不娼兒──」聶斐然頹然的伸出手想擁抱她,卻發現眼前的人兒雖不是幻
影,卻離了自己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僅僅是幾層台階,中間卻像是隔了幾萬光年,
兩人隔海相望,一方痛徹心扉,另一方卻巧笑倩兮,眼波流轉間便将過往一切作
雲煙鏡花,轉瞬既忘。
「啊……倒是差點兒漏了這幾位哪~ 」娼笑盈盈地以手掩口,嬌笑聲清脆脆
地響徹雲霄,「閻先生,閻醫生,還有啊拉,這位是──」她歪著小臉對著面色
忐忑的邵覺瞅了又瞅,半晌笑道:「這位好似很面熟的樣子哩!」
邵覺難掩苦澀的神色──她即便不記得曾經邀請過他春風一度,也不該忘掉
那日宴會裏的偶遇呵!
可誰知,她偏偏就是忘了。
妖娆的眼四處瞥了一下,發現大廳裏的客人們雖然都低著頭不敢看向自己,
一個個的耳朵卻都豎的被誰都高,櫻唇揚起不懷好意的弧度:「今天晚上看到這
一幕的客人們他們的服務費全部翻百倍好了。」她的景也是可以這樣随便看的麽?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要知道「黑mao」原本的收費便已經稱得上天價了,在這基礎上翻上一百倍那
又會是怎樣驚人的價格!而原因就隻是因爲看了她一眼!
可是心裏再不樂意,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抗議──不管男人女人,不管是誰。
就連「黑mao」裏面的公關,今天晚上得到的小費也都因爲娼這一時的喜怒而全部
充公,并且,再由自己的存款中取出百倍來讨得她的歡心。
想反抗?可以,隻要你有這個實力。
否則,在「黑mao」,就要乖乖地照著她的遊戲規則走。至於這規則的具體内
容那就要看娼當天的心情如何了。
可事實上人類就是犯賤,即使是有著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子,他們仍是拼
了命的往「黑mao」跑,甚至有些人花了一生的積蓄,就爲了能進「黑mao」一飽眼
福。
說完這話的娼目光婉轉流離,清淡淡地飄到了聶斐然臉上,看見他臉上那抹
奇異的慘淡神色,不由地輕輕笑出聲,在轉身的一刻,優雅清冷的聲音清清楚楚
地響徹了整個大廳:「請這幾位上來。」
守衛們連忙恭恭敬敬地應了聲,然後分别有四人離開了旋轉樓梯的位置,緩
步走到了聶斐然等人身側,伸出手作邀請狀:「主子請各位上樓。」
聶斐然看著自己活生生思念了整整三個月的愛人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哪裏
還用得到守衛們提醒,連忙邁了步子就想追上去,卻被一隻打斜裏伸出來的手臂
攔住,轉臉望去,正是那個站在自己身旁的守衛,那人目無表情的看著他,嘴唇
一張一合間吐出生硬的字句:「請先生跟著屬下慢行。」
他咬了咬牙,一向鎮定自若的眼裏掠過即将失去的恐慌──決不能再讓他的
娼兒離開他的視線了,決不能!
可是聶斐然很清楚,在「黑mao」,便是他勢力再龐大也是沒有用處的,想見
到自己想見的人,就隻能聽從他們的安排。所以即使他心裏諸多憤怒,也依舊斂
了臉上表情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那名守衛的身後,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八人依次上
了樓梯,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大廳裏有那麽一瞬間的冷場,可僅僅是眨眼的功夫就又恢複了原本的人聲鼎
沸,熱鬧的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娼的消失,一如她的出現,神秘而不留
絲毫令人浮想聯翩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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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恐怖的事實(上)
除了邵覺沒有人來過這個房間,但即使他曾經踏進去過,也難免的對裏面的
黑暗感到了不适──雖然是晚上,但是這個房間卻是黑得詭異,外面的走廊上明
明都有昏黃的燈光的,可這個房間即使打開了門也看不到裏面的狀況,那燈光明
明就映在門前的地毯上,可卻透不進去,就像是在門口的地方被硬生生地剪斷了
一樣。
「先生請。」守衛走到門邊的時候站定,然後恭敬地微微欠身,直到四人都
進去之後才擡起臉來,一邊兩人的守在門旁,并将門輕輕帶上。
在他們進去的一瞬間屋内立刻亮起燈光──仍然是淺淺的光亮,有些角落甚
至仍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唯一深刻的映入他們眼簾的,隻有斜倚在貴妃榻上
慵懶嬌媚的美人兒。淡黃色的光亮折射在她的面容上,更是顯得她美貌不可方物,
人比花嬌。那清豔唇瓣上一抹淺淺淡淡的優雅笑弧,看得四人俱是心裏一震!
娼懶洋洋地支起一邊臉頰,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細細地往上一挑,眼波流轉間
滿是醉人的風情:「四位都是稀客呀,到黑mao來不知有何貴幹呢?」她笑意盈盈
的問著,狐狸一般的眸光僅僅隻是看就幾乎将男人們的骨頭弄得酥麻不堪。
「娼兒──」
聶斐然剛想說什麽,娼便慢悠悠地打斷他,如畫的眉眼間閃爍著妖娆風情:
「斐然哥哥一定要同娼兒裝傻麽?既然來了『黑mao』,斐然哥哥應該也是什麽都
知道了吧?」說這話的時候她完全就是沒有一絲感情的,連眼睛裏的笑意似乎都
褪去了幾分,隻徒留無限薄情。
薄唇微微顫了一下,聶斐然對著娼搖頭:「不,我──」
「看樣子斐然哥哥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呀。」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眼裏完
全沒有其他三人的存在,「我以爲這位閻醫生和邵先生什麽都告訴你了呢,怎麽,
難道娼兒猜錯了?還是說斐然哥哥甯願待在自己的象牙塔裏不肯出來,也不肯面
對現實呢?」眼角餘光漫不經心地将其他三人瞟了一圈,就見到閻清墨和邵覺紛
紛變了眼神,唯有閻性堯笑著回視。
娼心底在笑這些男人的無知,面上卻是雲淡風輕的:「你們四個大男人,難
道連話都不會說了?我請你們上來可不是爲了要看你們在這兒演一二三木頭人的。」
閻清墨最先沈不住氣,他俊秀的臉龐漲得通紅,一個跨步往前站了幾寸,盯
著娼的臉欲言又止:「我──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
「我可沒問你話喲~ 」娼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随後懶洋洋地移回聶斐然身
上,徒留閻清墨一人尴尬無比的站在那兒,一顆心瞬間降至冰點。「斐然哥哥既
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矯情的來這兒自尋其辱呢?」
「娼兒」聶斐然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薄唇顫抖間,眸底閃過
深深地痛意,恨不得立刻死去,也好過現在這般相見不相認!「不要這樣對我,
娼兒,不要這樣對我回到我身邊來,娼兒」
「回到你身邊?」娼收回支著下颚的手,笑容愈發變得詭異起來:「回,這
個字用的,好像娼兒曾經屬於過你一樣。」
心髒像是被千把萬把刀劍活生生的剮著,聶斐然深深地看著娼,卻不知道可
以說些什麽,問她爲什麽要騙他這麽久?問她爲什麽要離開他?問她接近他有什
麽目的?問她平日裏在他身邊的模樣是不是都是假的?!不,他經不起這個打擊
了,隻要她肯回來,就仍然是他的娼兒,一切都不會改變。
隻要她肯回來。
娼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麽,就見她惡意一笑,「我想這幾個男人應該
也都告訴你了。」否則他也不會找到「黑mao」來,「斐然哥哥好像一直都沒問過
娼兒的名字怎麽寫吧?」她笑吟吟地歪頭看向其他三個男人,「嘛,好像你們也
不知道呢,那今天就告訴你們好了。我這個娼呀」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輕柔低
沈,宛若溫和的耳語,雖然輕飄飄的,卻無比地清晰深刻,「是娼妓的娼。」
「轟」的一聲,四個男人的臉色都爲之一變,看得娼無比開懷,禁不住輕聲
嬌笑起來,如花的嬌顔刹那間綻放出絕代的芳華,!紫嫣紅,美不勝收。「很驚
訝麽?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間一直流傳著的那個無價的娼
妓?」她笑意更甚,「男人們叫我妖孽,女人們叫我妓女,還有些衛道士罵我是
惡魔你們真的不知道麽?」
聶斐然根本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想要沖過去将他的娼兒擁進懷裏,可是
面前似乎有什麽東西擋住了他一樣,任憑他再怎樣向前沖,娼都懶洋洋地倚在那
方貴妃榻上,笑意深深,巋然不動。
娼妓的娼、娼妓的娼呵!
這世間有幾個女人會叫這樣的名字,又有幾個女人會把這樣一個字作爲自己
的名字!
「怎麽,不是一直很想知道這個娼字是哪個娼麽?今兒個告訴你們了,你們
居然不高興了?」娼狀似天真無邪的點了點自己的唇瓣,笑眯眯地歎了一口氣,
「至於你斐然哥哥,難道你不想知道娼兒是怎麽變成娼妓的麽?」
聶斐然的眼底似乎已經有某種晶瑩剔透的液體在閃爍,卻始終撐著沒有給他
掉下來。
「事到如今,這遊戲也該收盤了,我也玩兒膩了。」娼伸了伸小懶腰,慢吞
吞地自榻上坐起來,打了個小呵欠,水波蕩漾的桃花眼顧盼生輝間簡直可以将人
的心魂都毀滅掉,「如果斐然哥哥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那麽,你也可以叫我─
─滕優。」
「路,滕,優。」
她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個名字,卻讓聶斐然原本便已慘白的臉色更加白了起來,
那種白,透著一種頹敗的灰,絕望與痛苦深深地充盈了他整個軀體──他覺得自
己似乎隻剩下如今這一副軀殼,再也沒有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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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恐怖的事實(中)
房内的四個男人,除了閻性堯,都是一副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樣,其中尤以
聶斐然爲最。他顫抖著唇瓣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從絕望痛苦慢慢地變成了麻
木不仁,最後,隻剩下眼底還殘留著些許希望。
邵覺和聶斐然交情不是很深,但他對十年前的事情也是略有耳聞的,即使知
道的不是很清楚,卻也差不離,所以對於路滕優的存在,大家其實都知道,隻不
過礙於聶家和路家而不提而已。
但是那個女孩兒不是據說已經死掉了麽?爲什麽娼卻自稱是她?這一切到底
都是怎麽回事?!
至於閻清墨,他之前對此事是完全不知情的,一切都要歸功於他的哥哥閻性
堯,如果不是自己一時間說漏了嘴導緻讓聶斐然得知自己見過娼,閻性堯也就不
會爲了誘使他說出娼可能出現的地方而将她的真實身份告訴自己,可是──即使
知道面前這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子心硬心狠如she蠍,他仍然不願意相信她美麗的
外表下就隻有仇恨!爲了報仇,而讓自己被那樣的糟蹋,何苦,何苦哇!
而且,照哥和聶先生的說法,她應該已經是三十多歲了才是,可面前這副絕
美的面孔,眉目如畫精緻脫俗,分明就是十幾歲的好女兒模樣,哪裏像是三XX
歲以上的女人應有的容貌?!一個人的容貌和身體可以經由人工改造,可是年齡
狀态是永遠都不可能逆生長的!如果說娼兒真的是路滕優,那麽她是如何從一個
受盡淩辱糟蹋的可憐女孩兒,得到今天這樣尊貴的身份?!
「金融」财團的千金,「黑mao」的主人,擁有絕世美麗的容貌以及青春不老
的體質這一點,身爲醫生的閻清墨是怎麽也不肯相信的。
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性了──娼兒在說謊!
可是爲什麽呢?!如果她不是路滕優,又爲什麽要找上聶斐然并且奪走他的
心呢?以「金融」的勢力,根本不需要再和「聶氏」挂鈎,近千年的榮譽曆史使
它始終屹立在世界頂端,迄今無可超越。
娼兒要哥哥幫忙毀掉路滕秀與喬亦翩,這又是爲什麽?如果真的是非親非故,
又爲什麽會這樣子呢?嚴格說起來,這兩個女人和她根本沒有什麽利益沖突哇?
她們三人唯一的交集就隻有一個聶斐然,可如果是爲了聶斐然的話,那麽娼兒又
爲什麽在成功驅走這兩個女人,并得到聶斐然的心後,卻毫不留戀的不告而别,
撒手就走,那般潇灑?!
閻清墨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已經充滿了漿糊。這些密密麻麻的問題教他百思不
得其解,始終無法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清朗的眸子不禁望向娼,見她正
巧笑倩兮的凝著自己看,俊臉一紅,卻聽見她優雅的聲音傳進了耳膜──那話依
然是對著聶斐然說的:「斐然哥哥将自己和亦翩姐姐的孩子取名叫騰優,是爲了
紀念我麽?」笑語嫣然間桃花眼含情帶笑,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扇子眨動著,
「還是說隻是借由這個名字來掩飾自己曾經做過什麽的事實呢?」
「不、不」聶斐然似乎隻會說這兩個字了,他定央央地凝視著近在咫尺卻仿
若遠在天邊的娼,面無表情,隻是喃喃地張著嘴巴。他的娼兒是愛他的,他的娼
兒是不會離開他的,他的娼兒、他的娼兒的眼睛裏是隻有他的!
「想問娼兒愛不愛你麽?」她揚起精巧的唇瓣,緩步邁下軟榻,輕飄飄地走
過來,飄揚的白紗伴著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微微飛舞著,她整個人都美好的像
是一幅畫,淨雅美麗卻又透著隐隐的媚色。
聶斐然怎麽可能不想知道,黑眸含著濃濃的期盼盯緊她,卻被她粉唇張合間
吐出的字句,一點一點剮著心髒:「從來沒有。」
他的娼兒騙了他,他的娼兒并非那樣單純,他的娼兒對他有心結,他的娼兒
不願意認他這一切,遠沒有一句「從來沒有愛過你」來得令聶斐然揪心。他蓦地
捂住了胸口,覺得那裏開始隐隐作痛──可奇怪的是居然也并不是很痛,隻有一
點點的麻和一點點的酸,除此之外居然什麽都沒有了。伴随著痛感失去了的同時,
連靈魂都在一瞬間不再完整。
「嘻嘻?」娼陡然捂住小嘴兒咯咯嬌笑起來,流轉的眸子翩然回首間無比醉
人,「斐然哥哥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做的那個夢麽?仔細地想一想,那個一直看
不清臉的笨丫頭,究竟生得什麽模樣?」娼的聲音愈發溫柔,眼底一抹流光也愈
發冰冷。「娼兒說了,一個人在下面,又冷又黑,還有人欺負我,斐然哥哥怎麽
就不去救我呢?」
她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輕柔,細小的就像是在耳邊傾訴的絮語,嬌柔婉轉的語
氣像是在對著情人撒嬌,可出口的話卻又那般絕冷無情──她一個人在地獄裏摸
爬滾打,被抽筋剝皮,而那時候他正幸福的過著他的婚姻生活;她忍受蛻變的痛
苦咬緊牙關,任由she蟻在身上叮咬撕扯,蠍蟒毒物在她的身體和靈魂上都烙上了
痕迹,而那時候,他正高高在上的過著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完美生活。每一次她陷
入泥淖,他都不在。
直到她再也不是那個愚蠢的抱著希望等候的路滕優,直到她親手将那個愚蠢
的路滕優丢棄到粉身碎骨的深淵,直到重生的她開始縱聲淫樂嗜血成性,直到她
将世間萬物全部都踩在腳下,直到自己羽翼漸滿需要一個适當的理由來得到想要
的力量她才會借由複仇之名出現在世人面前。
而現在,她無需僞裝,亦無需受制於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制衡她、
約束她,更沒有人能比她強大,所以──這些無聊的遊戲再玩兒下去,又還有什
麽意思呢?她的目的,遠遠比複仇之類的事情大的多了。
如果不是爲了當年那個愚蠢的路滕優,她又如何會浪費那麽多時間陪著聶斐
然等人虛以委she,又何必将自己壓低對著孽和亂俯首稱臣,做他們的寵物,她一
個人在黑暗裏生活的夠久的了,現在,大家都必須來陪她,一個都不能少。
***********************************
一百七十五、恐怖的事實(下)
娼說話的語氣太過詭谲,現場除了聶斐然外其他的三個男人都隐隐覺察了些
什麽。他們定央央地望著娼對著自己巧笑倩兮的容顔,眼睛迷離起來,卻又不知
道爲什麽。唯有閻性堯戲谑地開口讨要承諾:「娼兒,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都已
經做到了,那你是不是也該給我應得的回報?」神色難掩期待,卻引來娼一陣嬌
笑。
「回報?」她懶洋洋地盤腿坐下,雪蓮般的裙擺攤開如花瓣,「你想要什麽
回報呢?」她也不生氣,難得有耐心的跟他扯著,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凝視著
他。那笑意盎然甜蜜可人的樣子就好像一個糖娃娃一般,你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
答應你。
「我想咬你什麽娼兒最清楚了。」閻性堯低低一笑,「你本來就是我的,以
後自然也應該屬於我。」
聞言,娼忍不住笑彎了腰,她素手輕掩口鼻,樂不可支,然後笑盈盈地問道:
「你是指将路滕優逼瘋,弄死她的孩子,以及随時随地淩辱蹂躏她麽?」這男人
可真是好玩兒,居然就一副自己是他所有物的樣子了,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也不
睜開眼睛瞧瞧現在的娼是不是他可以駕馭得了的。
閻性堯一窒:「那是以前,我再也不會了!」
娼笑得更加開懷了:「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呀?那憑什麽要拿以前的事情來當
說辭呢?更何況最後你不還是把路滕優交給了魯老頭麽?而且,别說我沒有提醒
你,我可沒要求你做什麽事,咱們兩廂情願,誰也賴不到誰的頭上。」
被娼這樣一說,閻性堯便又想起當年魯老頭帶著人到閻家大宅來讨她,說她
是魯老頭的女人,不小心走丢了才被賣到紅燈區,又輾轉到了自己手中,而當時
爲了證明自己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麽感情或是憐惜,他狠狠地敲了魯老頭一筆後大
手一揮就将她又轉手送了出去,此後多年,卻也再沒遇見過如當年那般再能令他
心動的女人,不到愛情的地步,卻是有了憐惜,否則又怎會在将她逼瘋之後心如
刀割,又怎會在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滿心歡喜。
隻是,再深的心動,猶然比不上自己的心魔,母親淫蕩放浪的形象太過深入
心髒,父親被母親害死的事實也一在提醒著他女人的下賤,死在自己手中的母親
和她的情夫又讓他知道他們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在過著奢華生活衣食無缺之外的
無聊消遣罷了,瞧,他不過隻是威脅了一句,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将情夫的手指
給一根一根剁了下來──隻爲了在她的親生兒子面前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
清墨沒有像他一般乖戾恣睢,真是不幸中的萬幸,雖然他濫好人的性格一直
是個硬傷。
黑眸如水,帶著些許遺憾,更多的卻是不悅:「娼兒的意思是不要我?」
「我曾幾何時說過要閻先生了麽?」娼歪歪小腦袋,嫣然一笑,眉目如畫的
精緻五官透出淡淡的一層妖氣,不似孽的邪和閻性堯的陰,她身上的妖氣仿佛是
與生俱來的,妖得媚惑,妖得動人,甚至妖得神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
是閻先生迫於形勢,爲了活命才答應我的不是麽?再說了,反正我的目的也已經
達到了,别說我沒答應你什麽,就算答應了,現在我想反悔了,你又能怎麽樣?
啧,還能将我拆吃入腹不成?」纖細嬌軀優雅起立,走近閻性堯,「我記得在床
上的時候,你可是親口答應的,做我的奴隸。」
床她還敢提床!若不是她将閱女無數的自己撩撥的情難自已,偏又使了狐媚
手段令自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如何會在快要爆炸的時候還帶著哭腔答應她?!
這輩子還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掌控他的欲望,她是第一個!當年被他玩弄的哇
哇大哭的女孩兒,時至今日居然就成了誘惑男人的妖孽!
「我最是讨厭别人命令我或是插手我的事情了,閻先生是想讓我連你一起丢
掉麽?」娼莫測高深地問,「我可不是什麽慈心聖母,即使路滕優已經死了,對
於曾經欺負過她的人,你以爲我會放過麽?」這世界上沒有誰是她不敢動,或者
是動不了的。隻要她有這個念頭,誰都别想從她的手掌心裏逃走。
美目瞟向一直癡癡站立在那兒的聶斐然,一抹笑意頓時暈染上整張絕美的小
臉,娼走回自己的貴妃榻上再度慵懶倚去,桃花眼諱莫如深地看著面前四個男人,
「啧,覺也來了呀,怎麽,是因爲那一夜春風未成所以覺著遺憾,所以想要再來
找我做對露水鴛鴦麽?」
她充滿勾引的笑讓邵覺俊臉一紅,竟然沒敢與她對視,心裏有種愧意湧上來,
好似自己告訴聶斐然她在「黑mao」的事情,就像是背叛了她一樣。
娼也沒再和他多廢話,懶得再去理會,隻是雙眸如水的閃了閃,無聊的開始
玩起自己的手指頭,話是對著聶斐然說的:「你現在有兩個選擇,離開,或者留
下。離開的話,你可以繼續活下去,留下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你會怎麽樣。」
勾魂的媚眼兒對著其他三人也瞟了一輪,擺明了是同樣的态度。
聶斐然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他天性薄情,難得愛一個人如此之深,卻又被狠
狠抛棄。以他的驕傲,本該是斷然不再回頭,可是愛容不得他的理智去作決定,
又尤其是在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之後,心裏隻剩下一陣一陣的抽痛。半晌,薄唇顫
顫著吐出了幾個字:「我不走。」他要将她帶走,不管她是滕優還是娼兒,他隻
知道,現在他的心被她握在手上,他所有的愛都無償的獻給了她,她如果不愛他、
不要他,他的生命又剩下什麽意義。
十年前他輕易松開她的手,将她推進無邊阿鼻,十年後他決不再犯這樣的錯,
也決不再松開她的手!
這一次,即使是她不要了他,他也不再離去了。
「留下來,你們都要留下來?」見幾個男人紛紛點頭,娼陡然掩口而笑,倏
地低下頭,再擡起時已然變了模樣,還是那張傾世的容顔,卻又與先前有幾分不
同,多了妖氣,少了純真,連黑色的桃花眼都暈出血光,血紅色的漂亮眼珠顯得
無比鬼魅而又陰冷,偏偏又透了無盡的高貴優雅,原本便是微微上挑的眼尾猶如
狐狸一般,粉色的唇瓣變得冰白冰白,唯有笑的時候那顆可愛的小hu牙和俏皮的
小梨渦猶然存在。
「既然選擇留下來,那麽,就别想再走了。」娼撫著自己的臉頰輪廓,神色
谑然,「心裏不是都很想知道我爲什麽換了一張臉又不老不衰麽?」嘻,這就告
訴他們。
**********************************
一百七十六、世人所謂妖魔鬼怪
娼唇角含笑的模樣無比嬌俏絕美,血紅色的眸子透出濃濃的嗜血欲望,她目
光熠熠的睥睨著面前的四個男人,雙手撐著軟軟的貴妃榻,如瀑的墨黑青絲傾瀉
而下,鋪灑在身後,襯著一身雪白紗裙,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一個已經三XX歲的女人,面貌純真,性子良善,被自己崇拜的愛人抛棄,
嘗盡世間一切苦痛,再回來的時候卻隻有二八年華的樣子,換了性子,換了聲音,
甚至換了身份,是個人都會很感興趣」她笑吟吟地摸了摸精緻尖細的下巴,「我
想你們也是這麽想的,對嗎?」
聶斐然怔愣地看著她,眼神裏猶然閃著不敢置信的樣子,似乎是想透過娼現
在的模樣去尋找某個影子──隻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找的,是十年前
純真無邪的滕優,還是之前深愛著他的娼兒。
「很簡單哪!」娼捂住小嘴咯咯的笑起來,冰白色的唇瓣漾起的弧度美得醉
人,晶瑩剔透的唇瓣宛若上好的昙花瓣,光潔如玉,白皙如雪,卻滲出濃濃的冰
雪與危險。就像是盛開在天山頂上最美麗的雪蓮花,盡管美麗、盡管世人求之不
得,卻是冷得可以将人凍到連靈魂都僵化的地步。
「因爲」她笑的更開心了,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内瞬間盈滿濃密笑意,
「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呀!」
她,剛剛說了什麽?!
四個男人皆是如遭雷擊,連最基本的反應都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他們隻能
呆呆地看著娼站起身,烏黑的青絲如同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将他們的心髒圍繞,
圈成一塊,然後細細地,慢慢地切割著,每一下都深入到心髒,勒出血紅色的痕
迹。
房間裏的燈光愈發的昏黃,娼身後的落地窗簾被夜風帶起,柔柔的伴著風聲
舞動,發出簌簌的聲響,娼白衣如雪的站在那兒,血眸冰唇,似笑非笑,雙手輕
輕搭在身前,笑意盎然看著他們,冰白色的唇瓣吐出一個一個冰冷冷的字,一個
個組成一句句冰冷冷的話,滲透進他們冰冷冷的心。「爲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
子呵呵,我以爲你們早就猜得出來哪!」
她不是人類,早就不是了。
人類不會有這樣美麗的容貌,不會有這樣狠毒的心腸,更不會像她一般,沒
有心。
「不不不──!!」聶斐然突然猛烈的搖頭開始低低的咆哮,粗啞的吼聲聽
得人簡直心如刀割。他倏然沖上前來,雙手抓住娼纖薄的雙肩──這一次他終於
可以成功的碰到真實的她,「娼兒,告訴我你在騙我,告訴我你在騙我!」
娼笑著看他,也不去撥他握著自己肩膀的大手,隻是唇角的笑容更加開心了,
她纖細的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笑得連肩膀都開始聳動起來:「爲什麽要騙你呀?
我的确不是人類了呀。」說完便在一眨眼間脫離了聶斐然的雙掌,桃花眼低垂著
流轉房間一圈,像是在對他說,也像是在自言自語,「做人有什麽好呢?比不得
神有權力,比不得鬼自由,比不得魔肆意,我爲什麽要繼續做人類呢?我是人類
的時候,被所謂的父母嫌棄,被同胞所出的姐姐算計,被朋友陷害,被愛人丢棄,
以爲自己可以堅強的在地獄裏爬起來,卻又被人轉送到别的男人手上。那時候還
天真的以爲自己終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可是沒了孩子,沒了思想,才知道空白
有多麽令人欣羨。」
「那麽我爲什麽要爬出來呢?既然我改變不了環境,那麽我至少可以改變自
己。既然環境教我痛苦掙紮,那麽我便讓自己強大,用什麽方法都可以,不、擇、
手、段。」她像是在講一個流水賬一般的故事,所有的事情一筆帶過,一點兒都
不在意的陳述著這麽多年來自己一步一步從泥淖中站起,披著鮮血回歸的曆程。
「如果能夠得到力量,和魔鬼做交易又有什麽不可以?」娼眯了眯勾魂的桃
花眼,「我反正不是路滕優了,既然你們将我變成臉頰的娼妓,那我就遂了你們
的意願做下去,隻是,一直忘記告訴你們就算是娼妓,也終有回歸的一天。瞧,
你們不都是一個一個毀在我手上?」聶斐然如是,閻性堯如是,每一個男人都如
是,包括當初的魔鬼。
「斐然哥哥,你知道魔鬼們爲了摧毀我,都對我做了些什麽事情麽?」她親
昵的攀上聶斐然僵硬的身體,纖美如玉的紅酥手緩緩地愛撫著他的胸膛,對他眼
底極度的痛苦視而不見,這麽一點點的痛苦在她看來,還不如被隻蚊子咬了一口
來得教她震動。「我都記不清用;路滕優的身體被多少個男人玩兒過了呢!哼,
男人、女人、器具、動物斐然哥哥,我在地獄裏哭号爬行像你求救的時候,你在
哪兒呢?當初将我送到魯老頭身邊的時候,不是騙我說,會來看我的麽?我等了
你好久好久呀!你一直不來,我等得頭發都白了,臉都蒼老了哩!你不是說不會
抛下滕優的嗎?那爲什麽把滕優抛在腦後十年不曾想起呢?你以爲,隻要閉上眼
睛,就可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了麽?世界上哪來這樣的好事!」她冷笑一
聲,白袖一甩,将聶斐然狠狠甩開,用一種王者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血紅
色的眼睛裏掠過一抹滿足的快意。
她若是痛苦,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必須來陪她;她若是身在地獄,那麽誰都别
想逃!生與死早已不是界限,路滕優已經死得幹幹淨淨,徹底蒸發在塵世,再也
不會回來,連同愛情和心髒,都随著路滕優的死亡而消失了。
「你們知道蛻變有多麽痛苦麽?」娼迷人的眼不疾不徐地瞟過其他三人,莫
測高深地笑,
「我要忍受全身的血液被活生生抽走的痛,還要忍受身體的每一塊肉被刀一
片片剮下來的疼,就像是躺在砧闆上可憐的魚一樣,無助地躺在那兒,任由鱗片
和骨肉被一點點剔掉的絕望與痛苦,連眼珠和頭皮都被一下下摳出來、拔幹淨,
指甲一片片被抽出來,直到隻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再慢慢地喝著人血成長,一
點一點長成今天這副樣子。」她抿著冰白的唇笑得柔弱春風,出口的字句卻充滿
了血腥,「明明有更簡單的法子的,可那兩個魔鬼卻喜歡看我哭喊哀嚎的樣子,
隻可惜再也沒被他們看見過,呵~ 」
「世人都說有妖魔鬼怪,你們見過麽?」
她天真的歪著小腦袋,桃花眼裏幹淨無邪。
**********************************
一百七十七、反噬(上)
徹底複仇的味道,就跟可口的食物一樣美味,一切都有因果輪回,贖罪的食
物,不是罪惡。 ──《人肉米粉》
見四個男人皆是一副震驚到了極點以至於連思考能力都失去的樣子,娼捂著
小嘴優雅笑開:「雖然我也熱愛鮮血和殺戮,但我可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不要拿
那些低等的生物和我相提并論,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喲~ 」
輕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了出來,沒有人看見他們是怎麽出現的,但不過幾
秒锺的功夫,娼的身側便多出了兩道修長英挺的身影,正是分别帶著笑容的孽和
亂。他們不約而同地俯首看了娼一眼,兩雙極爲相似的黑眸皆露出如水般的笑意,
就像是在看著什麽寶貝一樣。
娼傾了小腦袋去望身邊的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把她的人生徹底改變,
他們既是将她拉出深淵的恩人,也是推她入地獄的罪魁禍首。
可她的面上卻還是勾著一抹甜美到了極緻的笑:「什麽風把二位也給吹來了,
我以爲你們都忙著呢。」
「這種場面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尤其是在主角是我們的娼兒的時候,再
忙也得過來捧個場不是?」孽調笑著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蛋,低頭在她唇瓣上啃
了一口,黑眸似笑非笑地瞟了房内的四個男人一圈,列清單似的數起來:「舊情
人、舊主人、愛慕者、一夜情人,娼兒招惹的男人還真是不少。」說完就懶洋洋
地擡起眼看向閻性堯,「我們的女人也是你可以觊觎的麽?即便你曾經是她的主
人,但你終究是将她轉送給了旁人,最後甚至将她賣進了『黑mao』──不要說你
沒有,即使不是你親手把她當做物品賣掉的,你也無法推脫其中的責任。你害掉
了路滕優的孩子,将她整個人逼瘋,現在卻拿著自願爲她做的事情來向重生的娼
兒讨要承諾?真是好不知羞!」
「既然說了閻先生,那麽聶先生又怎麽能夠忽略呢?」亂攬住娼的腰肢往自
己懷裏帶,莫測高深地問道,「啊,我倒給忘記了,聶先生是肯定不記得我的,
但如果是這張臉呢?」他揚起看似溫和有禮的笑,俊美絕倫的臉龐忽然閃現成另
一個模樣,五官平淡,沒有絲毫過人之處,氣質卻如先前一般銳利淡漠,也喚起
了聶斐然的回憶,見他一副略有所悟的模樣,亂輕聲笑了,「就是我,那日在宴
會上我離開的時候,咱們見過一面。」雖然不算是正式碰得面,但是對於這樣一
個一身非凡氣質自己卻從來都無印象的人,聶斐然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也不等聶斐然再答話,他隻自顧自地低頭凝視懷中和自己一樣笑意盎然的美
人兒,說話聲音無比低沈,「聶先生既然選擇留下來,那麽就請記清楚你的身份。
不是什麽總裁,更不是娼兒的心上人。一心一意愛著你的是那個叫做路滕優的蠢
貨,而非我家娼兒。這一點,你可要牢牢記住了,還有你的妻兒,想見上一面麽?」
聞言,娼好整以暇地看向他,勾魂的桃花眼迅速閃過一抹冷然,速度快得教
人無法察覺,至少在亂接受到之前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亂是來攪我的局
的麽?」她也快受夠了,也該不繼續受下去了。
「怎麽會?」他非常無辜地看她,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親了一下──早在他們
倆出現之前,娼便已經收回了真正的模樣,他們什麽都沒有看見。「我隻是想幫
幫娼兒将事情說得更清楚一點兒罷了,既然是複仇,那麽怎麽能不像電視裏放的
那樣将一切真相都講得一幹二淨呢?」
纖肩笑得微顫,娼從善如流地攤了攤雙手,笑不可仰:「那就勞煩亂了。」
「爲你效勞是我的榮幸。」他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接了先前的話茬兒繼續講
了下去,「我想聶先生可能還不知道我那天之所以出現在宴會現場的目的吧?」
他看了看懷裏的佳人,見她正一臉期待的望著自己,不由地笑開,「這一,是爲
了去看我心愛的小寵物;二,自然就是爲了聽從她的命令,在半路上,将聶家的
繼承人帶走。」
也就是說,聶斐然的獨生子之所以會消失,正式由聶斐然心愛的女人做的。
這樣的打擊,不知道夠不夠深?
「不止如此呢!」孽也不甘寂寞的湊了過來,薄唇揚起的弧度分外的教人有
種去扁他的欲望,「還有你的妻子和那個蠢到了家的路滕秀。她們倆的确是存了
心思要将我家娼兒毀了,可惜呀!可惜她們倆的眼睛都長在了腳底闆上,居然惹
到了不該惹的人,還以爲現在的娼兒是十年前那個又傻又天真的路滕優哩!這不,
你那『聰明』的妻子将娼兒丢到路家别墅前腳剛走,後腳綁匪們就被迫玩了個叫
躲maomao的遊戲。聶先生,你的智商很低,你的屬下智商也不高吧?!」表情非常
無辜真誠的問完,然後恍然大悟地感慨了一句──「我倒是給忘記了,你們人類
的智商向來不高,也難怪哪!」
「我要是告訴你娼兒根本沒有被那些肮髒的人類碰過,反倒是那些蠢人,都
被我家娼兒挖出了心髒,你會不會覺得高興一些呢?」孽學著娼的模樣歪歪頭,
笑得分外真誠,「你們抓走又送到牢裏并且叮囑好好照顧的那些綁匪們早就是死
人了,這個消息你們喜歡麽?」問完他還非常開心的挑了挑濃黑的劍眉,看起來
就像是個惡作劇成功的男孩子。
娼瞟了他一眼,突然掙開了亂的懷抱走到一邊去,神色變得慵懶:「你們還
帶了我的玩具過來?」
孽表示無辜的聳肩:「我可沒有,是他自己要求跟著過來的。」
「啧。」她扯了下嘴角,「不過來的話那就給我滾出去。」
話音剛落,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就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俊秀的臉上呈現著一
種異常悲憤的神色,看向聶斐然和閻性堯的時候,眼底充滿了憤怒和鄙夷。
姜子幽的表情成功的取悅到了娼,她對著他招了招手,少年果然乖乖走到她
面前。漂亮精緻的素手撫上他的臉龐,娼笑了笑,潔白的指腹抹去滑落的淚:
「你哭什麽,我都沒哭。」聲音溫柔,眼底卻仍然沒有絲毫波瀾。
「我──」姜子幽張了張嘴巴,卻始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我──」
「你什麽你,你不是陪著那兩人在别的房間将我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除
了看不見,和在現場也沒什麽差别不是?」娼狀似溫柔的撫著他的臉,「現在你
知道娼字怎麽寫了,也知道我爲什麽幫你了,那麽,和我這隻魔鬼做的交易,你
一定會做到,對吧?」
半晌,他點頭。
如果說先前對娼還有什麽防備和戒心的話,那麽,在這一刻,姜子幽的心,
就完完全全的奉獻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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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反噬(中)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一瞬間在房裏響了起來,就像是一陣清朗的風将所有的陰
霾和冰冷吹散,隻餘淡淡的開懷。
娼收回撫著姜子幽小臉的素手,轉而回過身來,笑得壞壞地看著聶斐然:
「斐然哥哥陪我去看兩個人可好?我想她們一定非常想念你,也非常期待你能來
看她們,順便──把她們救出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自顧自輕移蓮步走開。
孽和亂二人相視一眼,二話沒說的就跟了上去;姜子幽遲疑了一會兒,咬咬
牙也跟了上去──雖然在「黑mao」,沒有主子的命令是不可以随意走動的;聶斐
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同樣跟了去,其他三人亦如是。
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沒有經過安靜詭秘的二樓,四周牆壁上懸挂著昏黃色
的水晶燈。這種燈的顔色非常容易令人感到壓抑,卻也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的最
愛。因爲它安全,溫暖,并且可以随時丢棄。
行至高高的三樓貴賓包廂,立刻有殷勤的侍者眼疾手快的開了門奉上茶點和
單子,然後恭恭敬敬地對著娼、孽以及亂三人鞠了一躬,随即退了出去。
這個包廂位於三樓最角落,卻也是最大最豪華的一間,和每一個包廂一樣,
它的四壁都是由特殊的材料制成,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裏面的人卻可以将外面
的一切盡收眼底。正對著這間包廂的便是偌大的舞池,從這裏看過去,那兒的景
色就顯得特别醒目。
端起水晶杯輕啜一口香濃的液體,娼笑眯眯地搖晃著杯子,水汪汪的桃花眼
略顯迷蒙地注視著裏面的血紅,粉唇微揚,看向孽:「又是好年份的呀,那個時
候的葡萄園收成好,連帶著血都比現在的香,時隔幾百年都毫不褪色。」說著,
便舉起酒杯對著在場的幾個男人道了聲「CHEERS」,然後便一飲而盡。
她飲血的姿勢十分優美迷人,揚起的粉頸弧度就像是美麗高貴的天鵝,帶著
倔強與天生的傲慢孤高,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世人,噙著淺淡的笑容對人類不屑一
顧,那精緻的模樣極美極美,美得令人隻能将眼神死死地黏在她的身上,隻覺得
爲了她就算是将靈魂都碾碎都無所謂,
孽也端起酒杯,看著裏面漂亮的酒紅色液體,細長的黑眸又轉移到娼的美顔
上:「這上等的血液原本可以再多一些的,如果那場中世紀黑死病瘟疫沒有蔓延
的那麽厲害的話。要知道那時候正是葡萄盛産的季節,可就因爲這病,所有人類
的血從此鍍上了肮髒的顔色,再也沒有那麽純淨了。」
「哼。」亂哼了一聲,淺淺啜了一口,「你倒是會享受,也不知是從哪裏弄
來的這些。」迄今已經近千年的最幹淨的處女身上的血,芬芳,香滑,濃而不膩,
簡直稱得上是極品。他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喝到這樣美味的鮮血了。
「隻要想辦法,哪裏有弄不到的東西。更何況娼兒喜歡不是麽?」孽笑意漸
深。
三個人自顧自的談笑風生,完全忽略掉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人,還是娼先回了
神,對著姜子幽勾了勾手指頭,少年立刻無比乖巧地湊了過來,在她身前虔誠的
蹲下,用一雙盡管經曆種種磨難痛苦卻仍然純淨的大眼瞅著她。
娼對著他微微勾起薄薄的唇角,将手中的高腳水晶杯湊近他的唇瓣,用一種
充滿了誘惑的語氣緩緩地說道:「來,嘗一口試試看。」
撲鼻而來的竟然不是預想中的血腥味,而是一種類似於葡萄的甜香。姜子幽
并不想咽下屬於同類的血液,可在娼的諄諄誘哄之下,他卻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
巴,入喉的是淺淺的一口,不腥甜,不厚實,連一丁點兒血的味道都沒有,竟像
是一種用葡萄釀造出來的全新的酒。
「很香是不是?」娼勾勾他的下巴,笑眯眯的将杯子放回去,「那時候人類
都是純善的物種,辛勤勞作,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所以連血都是幹幹淨淨帶著
食物的香味的。現在可就不成了,那濃烈肮髒的味道呵已經找不到幹淨美好的血
液了。」即使有,也充滿了濃烈的腥氣。
就在這時,樓下舞池的燈蓦然大亮,娼漫不經心地擡眼看過去,又瞄看一眼
自從進了包廂就始終坐在那兒沒有開口說話的聶斐然,意有所指地開口:「今天
晚上可是我安排的重頭戲呢,斐然哥哥若是錯過了一定會很可惜。」
燈光驟亮的同時,舞台四周也紛紛站上了黑衣守衛,他們看似不起眼,甚至
可以像是空氣一般被任意忽略,但「黑mao」的老客戶都知道,這些看似簡單可欺
的人,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隻要你做了一點有違「黑mao」宗旨的事情,
那麽等待你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更加殘忍無人道的精神折磨。
「黑mao」裏的人都是魔鬼,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隻要不去觸怒他們,
那麽,「黑mao」便不是地獄,而是享樂的天堂。
大廳的周圍布著一些有别於休息室的小房間,那裏是存放玩具的地方。待到
舞台的燈光亮起,玩具們的專屬調教師或是侍者便會将他們帶上來,呈現出最精
彩的一幕。
而今天晚上并非競标,而是遊戲。
一般情況下隻要是乖巧聽話并且聰明伶俐的,是不會被這樣做爲遊戲道具來
對待的,被使用到遊戲中的隻有兩個可能,一是不聽話,并且有反抗之心,二就
是被主子看不順眼,存心找他們的麻煩──幸好,第二種情況出現的時候并不算
多。
隻不過也不少就是了。
首先打開的是正對舞台中央的門,調教師穿著連身的柔軟皮衣,戴著白色軟
皮面具,手執一根長滿倒刺的黑色皮鞭走了出來,她的手中牽著一條銀光閃閃的
狗鏈,而後跟在後面的女人嘴巴上套著狗嘴罩,渾身隻著三點式薄紗内衣,渾身
肌膚光潔細膩,身材比例非常漂亮,漂亮得剛一出場便引起了場内客人的歡呼以
及口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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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九、反噬(下)
包廂内的燈光慢慢地暗了下來,娼将姜子幽從地上拉了起來,塞到自己旁邊,
然後換了個坐姿,纖細的身子嬌軟軟地倒在他懷裏,芳香馥郁的檀口吐氣如蘭:
「斐然哥哥可得看好了,這遊戲雖然不是價高者得,但是也是可以下去競标的喲
~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有興趣就趁早決定,免得最後才來後悔。
聶斐然也不是傻子,他猜得到娼的話是什麽意思,更何況她給的暗示已經足
夠多了,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無垢。
娼将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唇畔含笑,眼底卻愈發興味。這男人,不愧是薄
情之人,之前尚且對喬亦翩心懷愧疚想要補償,現下卻立即決定了要抛棄哪邊,
連喬路兩家都不放在眼裏了。到底是男人,到底是薄情。
亂伸手隔空點了一下,就見包廂四周的透明玻璃便已四下散開,樓下的人紛
紛擡起頭來看,随即有人發出驚呼以及尖叫聲:這是「黑mao」從不對外開放的包
廂,是主人才有資格坐的包廂!
那麽,即使沒有見過「黑mao」的主人,也知道裏面的人的身份了!
可是他們的尖叫以及狂熱沒有多久時間就被厭惡嘈雜的亂一揮手制止掉了,
再然後,所有人都像是完全遺忘了三樓一樣,一個個轉而無比狂熱的盯著場内的
女人看,瞳孔随著調教師的每一下揮鞭而放大,再伴随著女人的呻吟聲收縮,每
個人的眼睛裏都充滿欲色,不論男女。
這就是「黑mao」神奇的地方,在這裏沒有性别之分,隻要你寂寞空虛,就有
無數的公關來溫暖你,而那個人無論是異性還是同性,他們都可以讓你得到最極
緻的滿足於快樂,從此再也不會陷足於道德禮法。這裏是地獄,卻也是天堂。
見姜子幽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娼好笑地瞄向他,難得有耐心的解釋:
「他們已經看不見我們,并且忘記見過我們的事情了,現在隻有場上的調教師以
及玩具才瞧得見。」
說罷便輕輕拍拍他的臉,并擡起他的小下巴示意他看向場中央:「嘛,快看
看這個女人你熟是不熟?」
姜子幽乖乖地張望過去,随著調教師将女人臉上的嘴罩拿下來的同時,他的
眼睛和嘴巴也跟著越張越大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是、竟然是──他立刻轉過
頭不敢置信地望向娼,試圖從她眼底找到答案。可她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笑而
不答,隻是對著他歪了歪頭,露出開懷的笑,一顆可愛的小hu牙悄悄地顯露出來,
在她渾然天成的妖娆媚惑中加入了淺淺一縷嬌俏天真。
他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在多次瞪視後終於确定了那個女人的身份:「是
她?!」她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又怎麽會成爲最低等的玩具?!依她那般唯利是
圖的性格怎麽會不識擡舉反抗調教師呢?!還是說這一切其實真的隻是他看錯了?
「我可沒騙你,是她的男人将她賣到這裏來的。」娼搖了搖杯子裏的血,淺
淺啜飲一口,妖豔的眸子掠過一室男人,見著他們或好奇,或淡然,或戲谑,或
羞赧,便慢慢勾起一絲撩人至極的笑,「底子倒是很不錯,剛進來的時候也很乖,
就是用心不良,存了想逃的心思。」這就是爲什麽會成爲玩具的緣由。
「黑mao」不容許一丁點的背叛,倘若你有勇氣選擇背叛,那麽就也要有膽量
去承擔一切後果。
在「黑mao」,你可以橫行霸道,可以玩世不恭,甚至可以和上風開玩笑,但
是絕對不允許背叛,一絲一毫都不允許!假如背叛了的話,那麽,除非你有把握
生生世世都能逃離「黑mao」守衛的追捕,否則便将永生永世爲奴爲妓。
「她、她是被那個男人賣進來的?!」即使心裏已然沒有當初的心痛與悸動,
可畢竟曾經有過一段情哪!姜子幽微微閉上眼,掩住心底那縷縷淺淡的哀思,再
睜開的時候又是平靜,他有什麽好憂愁的呢?那女人明明就是咎由自取!他沒有
落井下石便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是她先将他出賣,那也怨不得自己見死不救!
娼懶洋洋地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去勾他的下巴,談笑風生間帶著濃濃的威脅
意味:「我準你在這兒玩耍,可不是爲了教你觀看你的舊情人的。怎麽,心疼啦?」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瞧,似乎想從他心底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來。
姜子幽誠實的點頭:「開始有一點,現在沒有了。」是她不仁在先,再說,
他們早已毫無幹系,比陌生人都不如了。
「哼。」聞言,孽倒是先哼了一聲,「到底還是個孩子,嫩得很,不像咱們
娼兒,說變就變了個徹底。」這世界上果真是隻有一個娼,再無其他人能與之相
提并論。
娼掩唇而笑,卻是不回孽的話,他隻知道她變得快,變得堅毅,卻不曉得在
蛻變中偶爾也會多出些他和亂也無法左右的因素,遺傳尚且有變異的時候,更何
況隻是重造?路滕優的身體即使毀去,這顆腦袋卻還是在的,那些記憶她替死去
的那個自己記著呢。
這一天不會很久,她想。
也有可能就是幾個小時之後。
「學得是快些,可惜還是不夠狠心。」娼在姜子幽唇瓣上親了一口,帶著調
笑的意味看向閻清墨,語氣裏有些意有所指:「你可不要學某些人善良到不可救
藥的地步。要知道善良是建立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基礎上的,隻有那些生活在溫室
裏面的人才相信這兩個字,而你,不需要。」「黑mao」不需要仁慈與純善,也不
需要兇狠與殺機,隻要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做任何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足矣。
「知道了。」他乖乖點頭,同時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下面的女人将樓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原本不敢肯定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喜悅。
她開始使勁呼喊著姜子幽的名字,全然不顧身體已經被扭曲成了無比屈辱淫靡的
姿态,女性最神秘的部位就那樣明晃晃地曝光在亮眼的燈光下,烏黑卷曲的毛發
與雪白的肌膚交相輝映,再加上淺淺的淡紅色鞭痕,頓時凸顯出一種極其殘酷的
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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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感情駕於謊言之上
「子幽、子幽!救我、救我啊──子幽、救我啊──求求你救救我,求你救
救我!」女人哭得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當然,前提條件是要忽略她幾近赤裸的
身體以及被擺出來的淫靡姿态。
「怎麽辦呢?」娼玩味地流轉眼眸去看他,話語問得意味深長:「救還是不
救呢?她可是你的青梅竹馬哩!」
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有著無比清晰的穿透力,連一樓舞池裏哭得不能自已
的吳寒都聽得一清二楚,就見她滿臉喜色,頓時更加努力的昂著頭對著三樓喊著
姜子幽的名字:「子幽,子幽我是小寒哪,你忘記我了嗎?快救我,快來救我啊!
我不要被這些變态糟蹋啊!你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嗯──」最後一聲略帶痛苦
的呻吟是因爲調教師手中柔軟的鞭子嵌入了她隻著T字褲的體内,鞭子上生滿柔
軟的倒刺,不至於弄傷内壁的嫩肉,卻也絕對不會舒服。
刹那間包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子幽,每個人都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
盯著他。大家都知道,娼明著是讓姜子幽來決定原不原諒曾經背叛過他的人,暗
裏的意思卻是:如若姜子幽選擇原諒并且去救吳寒,那麽她可能也就考慮對他們
網開一面,過去的事情再不提起,亦不計較;但是如果答案是相反的話,那麽她
的手段絕對會比調教師狠上不止百倍!
換句話說,姜子幽的回答也就側面表明了娼的态度。
可聶斐然心底卻還是有著些許奢望的。姜子幽還嫩著,他不如娼吃過的苦痛
多,亦沒有娼的心狠心硬,雖然在慢慢地改變,可這種改變卻是非常緩慢的,慢
到教人不由自主地開始期待,期待最後的結果是不是有可能是另外一個結局。
姜子幽想了很久,期間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直在娼和樓下的吳寒身上遊走。看
到吳寒時,他就想到那些傷人的話語以及背叛,欺騙與傷害;看到娼的時候想起
的卻是眼前這個妖孽的魔鬼,這麽多年來又是經曆了怎樣的磨難與不堪,才換得
今日的輝煌與強大。
他不是聖父,上帝不曾給他光明,他也不會自以爲聖潔的爲耶稣去傳遞福音。
有仇就報有怨就回,這年頭早已不流行什麽以怨報德的說法。世界是髒的,人類
是髒的,在這一片肮髒中,最肮髒的反而成爲了主宰與唯一。
他可以原諒一次,但不敢擔保自己就不會被第二次背叛。沒有人可以真正忠
誠的守著自己的承諾,放hu歸山是隻有蠢貨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你曾經虧欠與我,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我手下留情?
也不是還有感情,更不是因愛生恨,隻是純粹的、因爲曾被錯待的自己而不
爽而已。
就這麽簡單。
於是姜子幽最後的眼神就定在娼的臉上,薄唇微張,一字一句的答道:「即
便是青梅竹馬,也是她對不起我在先,我不欠她的,相反,她欠我的還不曾還清。」
聞言,娼頓時揚聲大笑,清脆的笑聲如同打破暮霭的銀鈴,嬌嫩婉轉;又像
是最美麗的鳥兒在歌唱,清冷脫俗。最後,她笑著摸了摸姜子幽的腦袋,桃花眼
流轉至樓下的調教師身上,揚了揚下巴,戴著面具的女人立刻幹恭恭敬敬地行了
一個禮,然後突然吹了一聲響亮而短小的哨子,随即又有兩扇門被打開,同樣打
扮的兩名調教師分别牽出兩條和吳寒一樣戴著嘴罩的女人,她們身上布料的顔色
及形狀與吳寒大不相同,卻都是同樣的火辣暴露。
這兩個女人不像吳寒,她們剛被牽出來便眼尖地看到了三樓的衆人──誰教
娼舊習難改的劣根性又冒出了頭,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地倚在沙發裏對著屏幕看,
她卻偏要衆人搬了沙發到包廂邊緣,并撤掉了玻璃與屏幕,無比嚣張的出現在舞
池中幾個女人的面前。這下子,除了「黑mao」的客人們看不見他們以外,隻要是
屬於「黑mao」的人,都可以将三樓的一切盡收眼底。
桃花眼懶洋洋地眯起來,娼摸著姜子幽的頭發,對著舞池裏的吳寒努了努粉
唇,又拍拍他的臉頰:「将你剛剛的話給這位吳小姐重複一遍,免得人家覺得你
不念舊情。」
姜子幽乖巧地點點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姿勢使得他原本就俊秀美麗的
臉龐更加美如天神,褪了以前的脂粉氣,現在的他雖然文弱,卻也有了隐隐的氣
場,尤其是眼神流轉間,竟是像極了娼!
那接近妖孽的氣息,竟讓一直哭喊嚎叫著的吳寒看癡了眼!她癡癡地昂著頭
往上面看,眼裏有淚光在閃爍,似乎不願意接受再見面,兩人的角色卻被對調了。
她以爲他會徹底成爲女人或者男人的洩欲工具,會像一朵正值花期的花一樣永遠
凋零,而自己會和心愛的男人坐擁豪宅名車揮金如土的出入各種高檔場所;也曾
想過要繼續回到校園深造,将他的存在徹底抹殺;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般場景!
他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睥睨者,自己卻成了卑微下賤的妓女!
就在姜子幽深深吸了口氣準備開口的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娼卻洞察了吳寒
的心思,於是先一步對著舞台上的吳寒輕笑著說了一句:「妓女可不賤,把别人
害成妓女的人才賤哩!」
她這話表面上像是在說吳寒将姜子幽出賣害成男公關,卻雙關了又将聶斐然
和閻性堯以及亂、孽四人代入,於是四個男人紛紛變了臉色,可她卻仍然笑得如
若春風般歡喜柔婉,秋水般靈動的翦水雙瞳帶著無窮無盡的笑意看向樓下三個擺
成了相同姿勢的女人。
好了,你可以說話了。
娼用眼神這樣示意姜子幽。
就見少年輕輕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就用一種足夠低沈而又堅定的聲音說道:
「吳寒,我不是聖人,所以不會原諒你,即便是青梅竹馬,也是你對不起我在先,
我不欠你的,相反,你欠我的還不曾還清。所以你就死了這條心,不會有人救你,
更不會有人看上你。你來到了『黑mao』,卻選擇了又一次背叛,已經注定了你永
遠都無法離開的宿命。」沒人救得了她,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如
果不想負責,就必須足夠強大,可現在很明顯,她不夠強大,所以──必将成爲
犧牲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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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6
標題:
181-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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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她們變成這樣都是娼害的!
就是姜子幽說完話的那一瞬間,聶斐然和閻性堯的臉不約而同的變成紙一般
的白。就連孽和亂的神情也微微變了一變,似乎無法理解她的做法。這世界上有
幾個人布了那麽久的局,卻願意将最後的決定交給另一個人來做?
娼才懶得去看這些男人的反應,她隻是舉起了右手,對著舞池輕輕揮了一下,
調教師立刻恭敬的鞠躬行禮,紛紛動手将兩個後來帶上的女人的嘴罩拿下,然後
将手裏的鞭子舉至頭頂,前後點了兩下,随後三名調教師便分别站到了三個女人
身前,對著在場的客人鞠了一躬,又轉回來對著三樓鞠了一躬,随後站立不動。
舞台後景的燈光驟然大亮,大廳裏瞬間響起瘋狂的掌聲和尖叫聲。
「黑mao」是糜爛的,但最糜爛的卻是在每月一次的玩具舞會。
每一次舞會「黑mao」都會派出調教師和三隻最不聽話或者最被看不順眼的玩
具作爲舞會的表演人選。在這個晚上,玩具就隻是玩具,你可以任意随意的把玩,
即便是玩壞了也沒有關系,多幾條人命和少幾條人命「黑mao」一點兒都不在乎。
娼對著姜子幽勾勾手指頭,少年立刻無比乖巧地奔到她身前蹲下,将小巧的
頭顱栖息到她的膝蓋上,長長的睫毛不停地眨動著,眼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
水汽彌漫,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粉色水嫩的唇瓣輕輕啜飲了一口鮮豔的血液,嫩汪汪的舌尖探出來,将唇瓣
上沾染的血迹舔舐幹淨,然後慢慢地席卷入自己口中,似笑非笑的眸子懶洋洋地
看向低著臉幾乎看不清表情的少年,帶著戲谑的意味問道:「怎麽,後悔啦?我
可沒說不讓你後悔呀。」哼,隻不過也不會成全他罷了,大不了丢掉這個專屬于
她的玩具再去尋一個好了,這世界上美貌的男子多得是,不缺他一個,也不多他
一個。
聽了她的話,姜子幽連忙擡起臉猛地搖頭,兩隻手有些緊張地抓住娼細緻的
裙擺:「對不起,我、我不是後悔,隻是——隻是——」最後的那句話怎麽也說
不下去。
「隻是什麽?」娼溫柔的問,湊近他,芳香清雅的香氣在他頸畔遊走,「隻
是不忍心看到曾經的青梅竹馬經曆比自己更慘的事情?還是說你其實是對她餘情
未了呢?好孩子,你是不是忘記了曾經和我做的交易呢?我寵著你,你可要有個
限才好。」她不喜歡不乖的寵物,一點兒都不喜歡。如果真的要犧牲的話,她會
二話不說的就選擇扔掉即使喜歡卻偶爾不會聽話的寵物,而再去挑選另一隻即使
不喜歡,卻無比乖巧柔順的出來。
「我沒有忘記!」少年急切地紅了臉,片刻後喃喃地低下頭,「我、我我沒
有對她餘情未了,隻是——」隻是擔心你即便複仇成功了,就會開心了嗎?
他心裏想著什麽,娼自然是知道的,她勾出一抹清淺的笑容來,低頭咬住姜
子幽薄薄地,扇貝一樣可愛玲珑的耳朵,對著他輕輕低語:「好孩子,誰告訴你
我是在複仇呢?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純潔天真,對過去不忍心下手切斷的。」
她不過是在地下過得無聊,才想起多年前還認得過一個叫做聶斐然的人,而直接
用自己的力量去弄垮他又太容易,爲了樂趣才搞了這麽一出出來,這傻乎乎的孩
子難不成以爲每個被賣掉的人都會如他一樣,即便已經對人性開始失望,也仍然
不願意去相信人心真的已經敗壞的事實嗎?
啊……看樣子不久前看到他在客人中遊刃有餘的潇灑模樣還真的隻是職業訓
練使然呢,到底還嫩著。而這世界上,到底也隻有一個自己呀!
娼不無失望地歎了口氣,眼神掃向台下,似乎直到此刻才聽見樓下兩個不知
死活的女人的叫嚣與求救:「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桃花眼笑意深深的一掃,是麽,做鬼也不會放過麽?要是這兩個女人知道自
己早就做過鬼了,不知道會怎麽想呢?她們若是能變成鬼,那麽她便是厲鬼!她
們不放過她?倒也真是又傻又天真。
死就能逃掉了麽?即便她們死了,靈魂也會是她的東西,到時候,不過是會
比現在更加痛苦罷了,報仇、做鬼她們夢做得好。
「聶大哥救我、聶大哥救我啊——」路滕秀叫得好不凄慘,她哭得梨花帶雨
小臉凄慘,看起來倒真是有幾分十年前路滕優的味道,尤其是那雙即使是在這樣
的情況下也依舊保持著水霧彌漫的大眼睛,此刻就顯得十分地無辜,無辜地令人
懷疑,這樣一個秀麗溫雅的大家閨秀,怎麽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娼不是好
人,聶大哥你不要再和她接近了,她是妖怪、是妖怪啊!」
聞言,娼略微有些不滿地嘟起粉嫩嫩的唇,什麽叫她是妖怪?這個女人到底
會不會說話?她會是那種低等的生物麽?都說了她是娼,這些人類卻偏愛給她取
些亂七八糟的名字,也不問問她喜不喜歡。
見娼扁起了嘴巴,負責看管路滕秀的調教師立刻對三樓行了一個禮,以此表
示自己的歉意,然後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大手揮了一下鞭子,那鞭子剛巧落在女
人最嬌嫩的部位,卻又無比巧妙的沒有傷到一絲一毫,但力道卻是十足十的,所
以即使路滕秀沒有受傷流血,但是疼卻嘗了個夠。
她吃疼的縮了下身體,但卻不敢叫出聲。她不是傻瓜,即使是,在這幾個月
的調教裏,也深深地知道了調教師是絕對不可以頂撞的。他們無論男女都有著可
以教你欲仙欲死甚至死去活來的本事,那種被欲望焦灼卻無法發洩,或是早已精
疲力竭卻仍然被強制著做愛的經曆早已讓她吓怕了,剛剛到底也隻是因爲看見了
聶斐然一時興奮從而忘記了現狀而已,現在被一鞭子揮了下來,路滕秀就立刻又
找準了位置。甚至于爲了怕挨打,她連視線都不敢再朝三樓瞟了。
可喬亦翩完全不是這樣。
她從小就是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富貴的家世與父母的溺愛造就了她目中無
人卻溫婉柔和的假象,爲了得到聶斐然,她喬亦翩早已不知道害過多少個人,她
從來都不曾後悔,因爲她曾經非常非常的确定,這一生,那個叫做聶斐然的完美
的天神一樣的男人都會是屬于她的。可現在呢?她從高高在上的聶家少夫人和喬
家大小姐變成了人人都可以踐踏的妓女!不管男人女人,甚至是畜生,隻要他們
興緻來了就上!
她是人,不是任由他們洩欲的工具!她是喬家的大小姐,是聶斐然的妻子!
這麽悲慘的一切是誰造成的呢?
喬亦翩死命地咬著牙關,眼神宛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望向三樓,清清楚楚地
看見那裏一抹雪白絕色的身影對著自己笑盈盈,見自己看過去,她居然還對著自
己揮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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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所謂的遊戲規則
娼愈看喬亦翩的眼神愈覺得有趣,這讓她覺得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
是個懵懂天真的人類的時候經常看的電視劇,其中正派男女主角在被壞人俘虜後
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好像國破家亡妻離子散都是對方害得,可惜目前又沒有實
力同壞人做鬥争,所以隻能隐忍不發,被壞人虐個死去活來。待到日後東山再起,
重頭奮進,壞人就會有了惡報,正面人物依舊是正面人物。
可惜呀!這可不是什麽腦殘的電視劇,那些吃飽了撐著的拖沓劇情,要是真
的按那樣來演的話,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呢!爲了生存,誰有功夫去想那些有
的沒的?斬草除根才是王道。
她是娼,她可不是那些蠢到了極點的反派,明明手握極大的優勢,卻總要得
瑟的展示一番,給予敵人可趁之機,最後反而讓自己落到了毀滅的下場。
這場戲,反派不反派,正面不正面,每個人都有罪,可除了她,沒人有能力
逃脫。那麽權且讓他們在裏面沈淪吧,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陷入絕望後悔的深
淵。
嘛,雖然她不腦殘,但是也是挺喜歡抓到獵物後玩弄一番再弄死的,這下子
好不容易有東西可玩,一會兒就弄死,那多沒意思?既然自己有這個閑心,又有
這個興趣,那就陪她們玩下去也未嘗不可。死亡對她們而言真是太便宜了,明明
不想不願卻必須沈淪堕落,這才是她們最後的歸宿呀!
對著喬亦翩打完招呼,娼笑盈盈地拿著纖細的手指托住下巴,視線轉移到聶
斐然的身上:「噫,斐然哥哥不和你的妻子打聲招呼麽?她可是想你想得緊,每
天都在吼著要我不得好死,要你将我殺掉呢!」夢做得不錯,可惜就隻是夢而已。
而現在,連喬亦翩做夢的權力,她也要開始剝奪了。被自己從小到大一直深
愛想要得到,甚至做了十年夫妻的枕邊人棄如敝屣,一定是件非常好玩兒的事!
想到這裏,桃花眼不由地因爲期待而微微笑彎,水一般的瞳孔因爲開心而閃
耀著無比迷人的光芒。
「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聶斐然癡迷地凝視著她的臉,聲音低喃。她是他的
寶貝,他甯可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傷到一絲一毫的寶貝,又怎麽會允許别人傷害她
呢?
自己都舍不得傷害的人,如若有誰膽敢對她起了異心,他是不會放過對方的!
「那你得去跟她說清楚呀,告訴她這都不關我的事,更不是我的錯,是她對
不起我在先。斐然哥哥你也知道的呀,是亦翩姐姐和姐姐害得我變成千人騎萬人
壓的妓女,如果不是她們,我也不會瘋,更不會失去孩子,所以你去跟她們說清
楚好不好?」娼眨著一雙勾魂妖娆的桃花眼,長如小扇的睫毛每眨動一下,聶斐
然便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跟著跳動一下,心底隐隐生出一股強烈的期待,好像自己
照她的話去做了,她就可以回到自己身邊一樣。「去跟她們講清楚,你的心裏隻
有我一個女人,你不會再管她們,這一切都是她們咎由自取。去告訴她們,表明
你的立場,我才好考慮要不要留你在自己身邊呀!」她對著聶斐然勾了勾手指,
男人頓時像是著了魔一般走過來,在其他人豔羨的眼神中虔誠的俯身匍匐在她身
前,深邃的黑眸宛如仰望最忠誠的信仰。
「聽清楚了麽?」娼依舊笑靥如花,唯有手指搭上了面前俊美的教人難以置
信的臉龐,細細地勾勒著他的輪廓,在心底尋找十年前屬於路滕優的記憶。
聶斐然點點頭,娼便笑了。
她笑得不僅僅是他,更是笑路滕優。不管十年前她愛他有多深,那終究已經
是十年前的事情,現在,除了記憶,娼發現自己心中竟然再也沒有半絲波瀾,啊,
如果好玩的感覺也算是感覺的話。
看著身前那抹高大的身影站起來走向前方,娼微微撫上自己粉潤的唇瓣,豔
冠群芳的容顔上慢慢勾起一絲興味的笑,果然感情什麽的東西都是可以控制的,
雖說自己沒有心,但終究将這些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了不是麽?就連一手孕育出
自己生命的亂和孽都早已成爲自己的裙下之臣,還有什麽是她做不到的?
不需要媚術,更不需要催眠,娼的本身就是誘惑。
清澈地宛如琉璃珠子一般的眼睛漫不經心地滑落到聶斐然身上,看著他站到
了包廂最前方,看著下面兩個女人忍不住露出的期盼神色,粉唇揚起的笑弧越發
深起來,水嫩的唇瓣漾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宛如滑嫩柔美的果凍,引誘著人上前
去一親芳澤。
亂的确這麽做了,誰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隻知道定睛去看的時候他已然
取代了娼躺在了她剛剛躺得軟榻上,然後将她抱在懷裏,薄唇肆無忌憚地吻住那
張粉嫩的檀口。娼也不矯情,有度卻不過於沈醉的回吻,兩人的舌頭在彼此口中
蔓延,互相交換著對方的氣息,尤其是亂,他有力的手掌緊緊地覆在她纖弱的背
上,黑眸頓時充滿欲念。
在他即将情欲失控的前一秒,娼掐準了時機将他慢慢推開,邊推邊興味的笑,
毫不在意某人眼看就要暴走的俊臉。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那張任由雨打風吹都不動
分毫的死人臉,能見他一次暴走也真是難得。「我說,今天晚上我可是有重頭戲
要看的,亂想管我嗎?」她笑盈盈的問,眼底卻迅速掠過一抹刻意讓他看見的不
悅。
「誰有那本事管你?」亂恨恨地對著她柔嫩的唇瓣咬了一口,「我倒是想管,
也得看你願不願給我管!」寵物和主人的位置早就互相颠倒了,簡直就是讓人抓
狂。偏偏他和孽又都樂在其中,樂得看她到處鬧騰,無法無天。
都是被他們縱出來的呀!
「哼。」孽哼了一聲,「娼兒真是長了本事了。」
娼懶洋洋地瞄他一眼,知曉他不過是生氣自己沒有将注意力勻一點給他而鬧
脾氣罷了,可惜現在她也懶得很,沒那個心思去安撫他,於是順勢就這樣忽略了
過去,直把孽氣得夠嗆,恨不得撲上來将她狠狠壓上幾百回合,又礙於她的遊戲
規則而止步不前。
所說這些男人沒有一個抓得住娼。連她的性子都沒有摸清楚,又怎麽談得上
讓她喜歡上自己?遊戲規則什麽的,不過是娼說來掩人耳目的一個破爛幌子而已,
真正的遊戲規則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其他的,一概不
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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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也該正式開始了
「斐然、斐然斐然你是來救我的對嗎?!你是來救我的對嗎?!!」見聶斐
然走到了自己視線所及的地方,喬亦翩眼含珠淚,楚楚可憐地仰望著三樓,哭得
我見猶憐,「你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呀!我不要再待在這兒了,這兒是地獄、是
地獄呀,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斐然、斐然你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聶斐然隻是冷冷地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她,深不可測的黑眸閃著沒有感情
的冷芒,薄唇微微開啓,清晰卻又無比冷淡的字句一個個由唇内吐出:「我以爲,
這是你應得的下場。」見她頓死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薄唇揚起沒有絲毫笑
意的弧度,「難道不是嗎?」
「斐然,你──你在說什麽」喬亦翩哭得更加厲害了,那無辜又可憐的模樣,
看起來倒也真的是純真幹淨到了極點,再加上那張美麗的容貌,「黑mao」裏面已
經有人開始神魂颠倒起來,卻也有人認出了她是誰,一時之間議論聲一層一層如
波濤般疊加起伏,甚至還有人伸出手指對著喬亦翩指指點點。「是娼害我的,是
娼害我的呀,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一切都是被她害得呀!她不是人,她是
妖怪、是妖怪呀!你離她遠一點,不然她會殺了你的!對了,她不是别人,她是
路滕優,是變成妖怪的路滕優啊,你快救我,快帶我走!」
修長英挺的男性身影就那樣高高的站在雲端,帶著無情與悲憫俯視著她,那
種眼神,讓喬亦翩以爲自己其實不過是陰溝裏的一隻小小蝼蟻,不值一提,他甚
至都不曾認得過她,這十年來她自以爲的相伴,到頭來居然就隻是笑話一場。
她愛他入骨,也換不來他一點溫情。十年前他不愛她,十年後依然不愛。十
年前他對路滕優有心,十年後終於愛上重生的娼。卻是自始至終,生命中都不曾
有她半點位置。伴在他身邊十年,卻不敵娼一個眼神,她以爲自己占有了他,卻
自大的沒有意識到,她以爲是占有,他卻從來都不曾颔首!
喬亦翩趴在地上,臉龐仰望著三樓,從腰部開始卻都是被迫翹起的,幽密的
女性部位赤裸裸地暴露在客人面前,她眼裏流著淚,卻再也不說話了。
處心積慮十年,終究還是落得個一場空。這一次,卻不僅是失去自己的丈夫,
甚至連自己的尊嚴和靈魂,恐怕都要慢慢地被摧毀了。她曾經将路滕優害到如此
地步,這惡果終於報應不爽的回到自己身上──也許,會比路滕優更慘。
聶斐然站在三樓上,俊美無俦的臉龐雲淡風輕,沒有表情──他本來就是極
其無情的人物,尤其現在的情形又是如此明朗:想留在娼身邊,就要按照你她說
的去做,否則,自己就再也沒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可能。雖然已經是沒什麽可能了。
「哼。」娼突然摸著下巴笑出聲來,她緩步走到聶斐然身邊,彎著嬌軀搭在
欄杆上,那極大的弧度幾乎吓壞了聶斐然,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娼的手臂,就怕她
一個不小心掉下去,卻愕然的發現即使她盡在眼前,卻仍然猶如遠在天邊,因爲
他的手根本就碰不到她!每一次的伸出都像是觸摸著無邊的空氣,她明明就在身
邊,卻遠的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裏。
「斐然哥哥你是不是忘記以前答應過我什麽了?」娼笑盈盈地轉過頭來問他,
「我教你和她們說清楚,就隻這麽一句話可不成。你得仔仔細細明明白白地告訴
她們,你不僅不會救她們,還會和我一起将她們送進地獄裏,這才對,懂麽?」
那張微微偏著的小臉依然絕美精緻而又熟悉,聶斐然顫了顫唇瓣,大手猛地
伸出,想要摸摸她的頭發,卻又頹然的放下。半晌,他以一種無比沙啞的聲音說
道:「我會的。」他不會再出賣她,更不會再傷害她了,這一次,他整個人連同
靈魂都是她的,隻要她開心,那麽就算教他毀了自己,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他重新将視線轉到下面,隻見到喬亦翩看著自己的淚眼和路滕秀充滿絕望的
臉。薄唇輕啓,世界上最最殘酷的話就這樣慢慢灌進兩個深愛他的女人的心田:
「既然一起來了,那麽就一起下地獄吧。我不會再背叛娼兒,爲了她,即使代價
是要你們死,也無所謂了。」深沈的黑眸平淡如水,卻隐隐可以看見眼底壓抑的
深情,「她不是人類,我已經知道了。」看到兩個女人吃驚的表情,他揚起一邊
唇角,「不過沒關系,那種事情一點兒都不重要。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總之
以後能每天看到她,我就會高興。其他的什麽都可以不要。包括你們,包括聶家。」
「我不信!」路滕秀忽然沖口而出一句吼聲,她狂亂的搖著頭,拒絕相信聶
斐然的話,「她是妖怪,她将我和喬亦翩害成這個模樣,又把聶家唯一的繼承人
給害死了,她隻是個婊子,是個廉價的、有錢就能上的妓女!聶大哥你怎麽能爲
了這樣一個賤人放棄我?!我愛了你那麽多年,比她愛你愛的更多!你以前就看
不見我,現在──你要把我丢了嗎?!」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聶斐然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崩潰咆哮,面上仍然一派平靜,他隻在乎他在乎的,
其他人事物,倒真是不放在眼裏,路滕秀說是與他一起長大,可同一個陌生人也
無甚分别。如若不是因爲娼的緣故,他甚至都不會去記住路家原來還有這麽個女
兒。
星目波瀾不驚地看過去一眼,「我隻說一次,聶某人從不欠你們什麽,你們
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娼兒,更怨不得命運。
如果說她是廉價的妓女,那麽現在的你們呢?還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麽?」他的
娼兒被人淩辱糟蹋的時候,她們倆卻正在陽光底下享受著喬路聶三家的庇佑!他
的娼兒哀嚎流血的時候,她們倆卻在想著該怎樣購物買珠寶!他的娼兒瘋了的時
候,她們倆一直生活在揮金如土的金玉生活裏!
「我是婊子?」娼似笑非笑地看著路滕秀,桃花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我是
廉價的妓女?我是妖怪?」呵,倒真是會給她找名字。「這你可是說錯了,我雖
然是娼,卻不是婊子,更不是廉價,我是無價的娼妓,難道你們不知道麽?我以
爲在你們這種所謂的上流社會自己已經很出名了呢!而且姐姐,你可不要忘了,
我之所以成爲娼妓,都是拜誰所賜呢?」說罷便優雅的捂唇輕笑。
嘛,該說的都說了,也該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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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四、羞恥心決定快感
巨大的水晶燈閃著雪白刺眼的光,偌大的舞台上隻有三個女人以及三名調教
師,圍在舞台四周的客人們随著巨大水晶燈的亮開也跟著興奮起來,有人已經露
出了淫靡的神色,無數雙眼睛都死死地盯著舞台中央。
路滕秀是最先被推上前面的一個,她的雙手雙腳完全是自由的,全身上下隻
有那小小的三片布遮著隐秘的三點,深深的乳溝以及幾乎完全裸露出來的私處顯
得無比誘人,雪白的肌膚上還有些許淺淡的鞭痕,那種被淩虐的美,令人不由自
主地感到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加入到其中去。
娼踱回軟榻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向聶斐然:「斐然哥哥要是後悔了的話可
得盡早說,我還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放掉她們。」
聶斐然回過眸,堅定地搖了搖頭:「沒什麽好說的。」
「那就好。」娼微笑著刮著一直蹲在榻前的姜子幽的鼻梁,勾魂攝魄的桃花
眼漫不經心地看向舞台,看著調教師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慢慢地扒開薄紗丁字褲,
裸露出來的女性部位猶然沾染著春露,點點滴滴,煞是好看,登時便有一幹人等
看直了眼珠子。「好好睜開眼睛看著,要是哪天你惹我生氣了,我可是不會心軟
的喲~ 」
姜子幽抿了抿紅色的唇瓣,看了看娼,又看了看樓下,僵硬著點了點頭——
他該慶幸娼沒有将自己曾經的反抗放在眼裏,所以不僅沒有懲罰他,甚至将他擢
升到她身邊去嗎?
「呵,瞧你這模樣,隻不過露了這麽點兒臉色就變了,待會兒要是上了重口
的,你豈不是會被吓得流眼淚?」娼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少年的臉色,不由地調
笑起來,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使經曆過傷痛也依舊學不會等閑視之。
「我——我不會的!」姜子幽鼓起勇氣大聲反駁,一雙大眼頓時直勾勾地盯
著舞台看,想借此表明自己是真的不害怕,更沒有感到惡心。
他注定一輩子都要賣給「黑mao」,現在娼留他在身邊,但這并不能代表他就
可以忘掉一切,安心地守在她身邊。她不要沒有樂趣的人,也不容許自以爲是的
善良和純潔,想跟著她,就必須明白毀滅和占有,否則終有一天會被她像丢棄不
喜歡的玩具一樣丢掉。
「那就好。」娼笑吟吟地看著他故作嚴肅的小臉,桃花眼流光婉轉,掠過身
側的幾個男人,見他們都是按了自己話裏的意思盯著樓下看,倒也沒什麽不開心
的地方了。于是素手端起不知何時被孽注滿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感受那極品
的血液在口腔中融化開來的感覺,微微眯起了眼,對樓下即将上演的戲碼不怎麽
感興趣。
沒有人發現她握著酒杯的柔荑指尖泛白,顯然是因爲壓抑著極度的興奮所緻,
如果仔細看過去的話,甚至可以看見那雙妖娆奪目的桃花眼裏閃爍著濃濃的期待,
而那期待狠顯然并不是對樓下的幾個女人。
路滕秀身上的内衣已經全部被撥到了一邊,淡紅色的乳尖以及下體都暴露了
出來,調教師正将一根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自慰器插進去。動作狠慢,但每一下
都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陰暗面,尤其是女人臉上痛苦卻又歡愉的表情以及婉轉的
嬌啼,更是讓人忍不住性欲大發,已經有男性客人忍不住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褲裆
很很地套弄。
調教師的唇角露出滿意的微笑——現場的客人與玩具的動情是對她的職業最
大的肯定。将自慰器完完全全插入路滕秀下體之後,她向後面的兩名同事看去,
見他們也同樣這麽做了,便對著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在這幾個月的調教下,即使心底再怎麽不甘願,身體的反應卻是騙不了人,
這世界上的确是有意志堅定到身體不可動搖的人,但狠明顯,場上的這三個女人
都不是。有了貪念的人是不可能用理智控制身體的,這也成爲了她們淪陷下來的
最好引線。
将三個女人的雙手用手铐拷起,天花闆上緩緩降下三隻吊環,三名調教師又
分别将玩具們的手腕拷到上面,然後松開,三個女人便完完全全赤裸著身體顯露
在客人們面前,下身插著自慰器供他們評頭論足。
「黑mao」極少用身虐,那會毀壞獵物的完整程度,更是會辱沒「黑mao」的信
譽,比起用刑罰來征服獵物,「黑mao」裏的人更熱衷于從精神上先将其擊潰,然
後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再征服獵物的身體,直至讓他們永遠臣服,忘記背叛。
而對于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言,有什麽能比失去自尊,失去往日的風光
而變成低賤的妓女更能讓人絕望呢?
娼不虐待她們,也不辱罵她們,更不準許調教師動用暴力。她明明白白的給
了他們要求,他們就必須要做到。
「黑mao」不養廢物,更不養白眼lang。
所有留在「黑mao」的人,都要保證絕對的忠誠。
娼漫不經心地将眼光調向外面,又回到孽和亂的臉上逛了一圈,随後便意味
深長地抿起水嫩的唇瓣,低下頭的瞬間,眼底迅速閃過一抹血光,唇畔的笑意也
變得更加深不可測起來,烏黑的青絲悠悠飄揚著,精緻絕倫的五官在她低頭的瞬
間模糊起來,隻剩下淡淡的笑意彌漫在她周身。
之前的興奮似乎就隻是一時的事情,似乎隻是幻覺,短短幾秒锺的功夫,她
便将外放的情緒全部收斂了起來,唯有纖纖素手依然執著酒杯緩慢地轉動著。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眨動,娼抿著粉唇笑而不語。
樓下的客人們幾乎陷入了瘋狂的境地,随著女人們腿間滴下來的愛液而忍不
住嚎叫起來,充滿情欲與狂亂的聲音令人恐懼,卻又會生出莫名的興奮。
喬亦翩顫抖著身體,盡量閉起眼睛不去看四周圍繞著的人,感官卻無法拒絕
那種刺激到了極緻的快感——或許女人的潛意識裏就有希望被虐的意願,尤其是
當人多的時候,羞恥心越大,快感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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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人體盛宴(上)
娼懶洋洋地斜倚在榻上,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麽,下面的表演就像是一根雞
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雖然有點兒意思,但終究不是她心裏最想要的。
理智猶存,身體卻背叛了靈魂,知道不行,卻又偏偏想要去得到。在自己深
愛的男人面前裸露身體供衆人玩賞亵弄,像是最低賤的生物在苟延殘喘,有了希
望,卻又被很很打碎,然後連身體帶靈魂都被抛棄,愛人不要自己了,甚至爲了
另一個女人冷眼旁觀自己的不堪,昔日高高在上的生活都成爲了泡影,終其一生,
她們都要在「黑mao」裏老死度過。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不同的盲點,總有些事情是你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對于
喬亦翩和路滕秀而言,在她們有意識的幾十年裏,得到聶斐然是唯一的念想。而
今這種念想被很很地打破,那個一直被她們仰望著的男人爲了另一個女人墜下了
凡塵,将一直愛著他的她們丢棄,連一個眼神都吝于再給她們。
感官上的快意阻止不了岌岌可危的思想,身體是屬于自己的,靈魂也是屬于
自己的,唯有感情是屬于愛人的。
現下,她們不僅保不住自己的身體與愛人,甚至連靈魂都要失去了。
娼冷眼看著三個女人在情欲中起伏掙紮,突然覺得沒意思,明明不久前還認
爲這場表演是雞肋,即使無味也是有點樂趣的,可現在她卻覺得這完全就是一場
鬧劇了。一場蠢貨與蠢貨之間的鬧劇。
她是戲做的太久,于是連自己也被騙入其中不能自拔了嗎?
這幾個女人根本就是連炮灰都算不上的棋子呀!她們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爲了
自己的計劃拖延時間鋪路而已,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好玩兒的?
顧盼生輝的桃花眼慢悠悠地轉向一旁的孽和亂,見他們皆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癱倒在沙發裏,眼睛沒什麽興趣地看著樓下被吊起的三個女人,修長的身體攤開
成爲兩幅完美的畫卷,俊美無俦的臉上都勾著意味深長的笑,将人類的一切都納
入眼底,冷冷地看,冷冷地笑,卻從不置身其中。
活了太久,在忘記自己是誰的同時,也不再記得究竟是爲了什麽活了。
調教師們已經換了器具,舞台上升起了三張類似餐桌的僅容人正面躺下的台
子,喬亦翩等人被放在了上面,有各種新鮮的瓜果食物被侍者送上來。三根細長
的軟皮橡膠管子一端插入女人的陰部,另一端則連接著色彩鮮豔的調酒,然後被
握在調教師的手中。
爲了防止酒液倒流,台子被放置了傾斜的角度,随著女人們的四肢被铐住,
酒液也緩緩地注入她們的身體裏,侍者送上來裝滿各色器具的托盤,調教師們拿
了雕刻成花朵模樣的塞子将已經灌滿的穴口堵住,女人們的肚子此時已經微微鼓
起,像是懷孕了四五個月的樣子。她們輕聲哼哼著,酒水一直灌進子宮,與先前
動情時分泌出來的體液交纏融合在一起。
「黑mao」裏面的酒本身品質便是上乘,可饕餮宴上卻又是另一種飲法,總是
有一些蠢貨相信采陰補陽或是采陽補陰的傳說,「黑mao」也就打she随棍上,你喜
歡,那我們就爲你提供這些服務。
這些酒看似味道甜美如蜜,可後勁與度數都是大的很,真正的好酒都是入口
香醇,下肚之後才顯示出勁道的。那些酒液入侵到女人的身體,流入子宮,辛辣
的刺激著細嫩柔弱的内壁嫩肉以及子宮頸,巨大的痛楚彌漫至身體的每個角落,
可是伴随痛苦而來的,是更大的快感與高潮。
女人高潮時流出的體液與酒水相混合,慢慢地在身體裏發酵。在可以開動之
前,侍者們早已準備好了食物奉在一邊,等待調教師挑選出合适的客人上前感受
一下親手制作人體的大餐的感覺。
至于被挑到的是什麽樣的客人,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黑mao」隻有一個要
求:不得毀壞玩具,其他随意。這本來就是個随意的遊戲,大家都開心,願意在
這裏傾家蕩産才是最終目的。
但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玩具們都是主子親自挑選出來的,自然玩法也要按
著主子的意願來。即使調教師們不知道娼的想法,卻也明白,該換個花樣來玩兒
了,否則玩性極重的主子絕對會将他們貶去刷廁所或者是做陪練——那真是比死
還叫人痛苦。
所以,這一次被挑選上來的不是客人,而是幾隻訓練有素的動物。
路滕秀渙散的眼神隐隐約約好似看到了什麽,她覺得自己的肚子好漲,漲到
幾乎有了一種稍稍用力就能裂開的錯覺!可是逼近眼前的東西是什麽?爲什麽還
有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好不容易定了定眼睛去看,她的眼珠子立刻凝結在
了一起,短暫的呆滞過後便是巨大的恐懼,嘴巴一張便想要尖叫,卻被早料到她
的後續動作的調教師塞進一隻紅潤的蘋果,阻擋住一切有可能讓在場客人唏噓的
可能。
那居然是一頭lang,是一頭lang啊!
路滕秀想叫,又想哭,可是她卻悲哀的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半晌隻好閉
上了眼睛等死。可身體裏的酒液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陰道内四處晃蕩,原
本便是被注滿了液體的下體早就敏感的不得了,辛辣的酒浸泡著柔嫩的穴肉,更
是火辣辣的疼與麻。
好疼,真的是好疼啊!可是在痛楚中似乎又有些什麽不一樣,酒裏被添入了
些許催情的花草,這不僅是爲了玩具能夠體驗到失去靈魂的快感,更是爲了能夠
回饋長期以來一直浸淫在「黑mao」裏的客人們,保證他們可以雄風不倒興趣不減,
一直玩到宴會結束。
而這淫浪糜爛的一幕,永遠都不會暴露在太陽下面。
那頭巨lang身材高大,毛色順滑發亮,一看便知道被照顧的狠好,此刻它正張
開了血盆大口直勾勾地盯著路滕秀,粘滑的涎水不斷地往下滴滴拉拉的淌,尖銳
的獠牙閃著耀目的光,像是已經被餓了十天半個月現在突然發現獵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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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六、人體盛宴(下)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别在于人有思想,而且思想的深度也要遠遠高于動物。可
在「黑mao」卻并不一定是這樣。
「黑mao」豢養各種各樣的動物供客人取樂,一頭被馴服的猛hu的身價甚至要
比頂級的紅牌公關還要高的多。一般情況下,「黑mao」裏馴養成功的猛shou幾乎都
具有人類的思想與意識。除了不會說話以及沒有人類的外形,它們簡直可以說是
另一非常完美的性愛高手。
路滕秀身前站立著的黑lang便是如此,它是一頭高大健壯的成年公lang,四肢強
健有力,上下兩排犬齒閃著精銳的銀光,尖利的爪子牢牢地釘在地上,有力強勁
的尾巴一直在身後掃來掃去,銀色的眼睛裏幾乎能冒出火來,下腹處濃密的毛發
内探出較之人類要壯觀許多的生殖器。
即便路滕秀神智還有些許的迷蒙,但此刻,吓也被吓醒了!
她不是傻瓜,想也想象得到待會兒會發生什麽事情!巨大的恐懼排山倒海而
來,将她整個人席卷,張開嘴巴想要尖叫,可那顆蘋果卻阻隔了一切發出聲音的
可能。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躺在砧闆上的雞,隻能任由人将其肢解,然後将骨肉
剝離,卻不得斷氣。
娼抿著淺笑看著路滕秀含著眼淚卻嚎叫不出聲的凄慘模樣,忍不住嬌笑出聲,
小手随意搭到身側的姜子幽肩上,笑得花枝亂顫,嬌嬌柔柔地倒在少年充滿肥皂
清香的懷裏——這個孩子即使已經開始在地獄裏堕落并且學會認命,卻也仍然有
堅持著的東西,比如說永遠用香皂洗澡,以及永遠不在身上沾染上除了香皂之外
的第二種味道。唔,要将她的味道也除外才對。
「今天晚上的小家夥們都狠精神哪~ 」她笑盈盈地向樓下張望,黑lang聽見她
的聲音,一雙銀色的眼珠子忙不疊地往樓上望來,然後匍匐著趴倒在地上,兩隻
爪子分别巴住頭頂捂住自己的眼睛,做出見到主人的臣服姿态。
娼笑得更開心了:「小東西,你可要好好表現,否則我可不饒你。」
奇怪的是,那頭lang似乎聽得懂娼的話,竟然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甩了
甩身上的毛,便又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還對著躺在面前身不能動口不能
言的路滕秀低低地嘶吼了一聲,涎水滴得更加厲害了。
喬亦翩身側蹲坐著一條西藏雪獒,它的身形較之前面的那隻黑lang要更爲高大,
站直了足足有一個成年男人那麽高,豐厚的頸毛一下一下地抖動著,伴随著尾巴
的節奏拍打著舞台的表面,喉嚨裏一直窩著嗚嗚噜噜的呼聲,像是在拉風箱一樣
低沈而又危險。它純黑色的眼睛裏野性猶存,雪獒是一種高貴的動物,失去了野
性,它們也就等同于失去了價值,所以「黑mao」裏面的雪獒,完全可以說是放任
其自由成長的,隻不過是在其長到一定年紀開始性愛訓練,并讓它們喜愛上這樣
運動而已。
至于吳寒她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一條黃白色的眼鏡王she正無比纏綿的繞著她
赤裸的腰身打著圈圈兒,又長又細的信子吐得極長,「絲絲」的聲音小得幾乎聽
不見,可在嘈雜的人群裏卻又是那般的清晰,接近七米長的身子在吳寒身體上繞
了一圈又一圈,每一次吐出信子,它的咽喉便會完完全全的裸露出來,細細的喉
嚨以及充滿腥膻味的氣息從那張龐大的嘴巴裏呼出來,慢慢地噴灑在吳寒的身體
上。
這是世界上毒性最強,本體最兇猛的she類,較之眼鏡she與黑曼巴she還要更勝
一籌,它的攻擊性強,戒備心強,淫性更是強烈到人類難以相信的地步。
娼滿意地看著自己喜歡的動物們越長越大越強壯,開心地點了點頭,蓦地俯
首去問早已被三種猛shou吓得面色慘白的姜子幽:「你覺得它們怎麽樣,是不是狠
有魄力與氣場?」
可憐的少年被吓得面色慘白,卻又不敢忤逆娼的意思,轉移回視線,結結巴
巴的聲音像是含了什麽東西在口腔裏一樣,總是說不怎麽清楚:「是狠有、有魄
力」小心翼翼地偷偷瞟去一眼,見那條異常詭異的she正伸著信子的吳寒身上到處
點,立刻又被吓了回來,連手都開始死命地顫抖。
娼有些失望,抿了抿粉色的唇瓣,将吓得語無倫次的姜子幽推到一邊去,冷
眼看著調教師引誘著三隻猛shou在女人們身上舔舐啃咬,那顆顆尖銳吓人的利齒每
啃下一次,便有淺淺的血痕留下來,膽子最小的路滕秀甚至已經被吓得失了禁—
—可惜尿道口以及後庭都同陰道一起被堵了起來,那纖細的身體在台上不停地顫
抖扭動,看起來好不可憐。
眼鏡王she經過專業的訓練,雖然性子極淫,卻也極懂分寸,含有緻命毒液的
利齒收在口腔,隻用沒有毒性的尖牙啃咬著屬于人類女性特有的柔軟膚觸——這
可比每天的各種肉類好吃多了。
「呀呀呀真是不幸哩!」娼作扼腕狀撫額歎息,「人家原本還想著把這條可
愛的小東西分配給亦翩姐姐的呢!誰知道抽簽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最可愛的小
家夥居然被路人丙給得去了。」
路人丙,即是吳寒,因爲娼根本就懶得去記她的名字。
待到三個女人渾身再也看不到一絲正常的白皙肌膚,調教師們才輕輕喝了一
聲,原本還在肌膚上留戀不已的利齒即刻全部收回——即是它們的眼睛裏依舊充
滿了渴望與垂涎。
此刻,喬亦翩、路滕秀以及吳寒的身體已經充滿了淡淡的一層薄紅,細緻的
血液從她們的體内緩緩地流瀉而出,傷口皆是細細小小的一點,沒有皮肉外翻的
慘狀,竟是充滿了恐懼的殘酷美感。
随後,有侍者端著各色托盤上來,托盤上盛著顔色不一大小不一的粉粒狀物
體——那是「黑mao」獨家研制出來的糖粉,單獨吃沒有味道,但是混合著血液,
就會産生一種能令人類極度亢奮的甜意,有普斯普劑的效果,卻對人體不造成任
何傷害。一夜狂歡過後,客人們仍然可以精神百倍的離開,開始新的一天,然後
夜晚再重新在這裏出現。
這便是「黑mao」最可怕的地方。
一百八十七、總是要有報應的
随後侍者們便出示了今晚的價位表,最後,出價最高的十二位客人被允許走
上舞台和三隻玩具近距離接觸。
這十二名客人中有五名是女性,她們皆是貴氣逼人,打扮的珠光寶氣,可眼
睛裏卻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仔細看過去,有一個女人在看向喬亦翩的時候,
眼裏甚至充盈著恨意。
娼執著水晶高腳杯,晶瑩剔透的杯子和她細緻精巧的手指交相輝映,美得教
人幾乎難以相信。杯子裏豔紅色的血液輕輕咣當著,每一次起伏都在杯壁上留下
一道濕漉漉的痕迹,有點兒像是被暴風雨侵蝕的花,雖然脆弱,卻是無比的美。
真是巧呵,她可沒有故意去找喬亦翩的仇人來著,這算不算是因果報應呢?
「你還記得我嗎?」那個女人湊近了喬亦翩,低聲問著,描繪豔麗的臉龐上
挂著一抹詭異的笑,「真得謝謝你,否則也看不到你這麽——嗯這麽輝煌完美的
模樣,真是跟平時高高在上的聶家少夫人有狠大的區别呢!」
喬亦翩的眼珠子陡然瞠大,她「嗚嗚」的叫著,可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被你害過的女人那麽多,你又怎麽可能一個一個
都記得清清楚楚呢?」女人笑了笑,伸手抹起一點糖粉,放在舌尖點了點,慢吞
吞地說道:「可是我不會忘記你呀,喬、學、姐。」
她說這話是一字一句說的,尤其是最後叫喬學姐的時候,登時讓喬亦翩神色
大變!、
是那個在大學期間一直對聶斐然癡纏不已的學妹!她不像是其他女生,隻要
自己稍微吓一吓就不敢再奢望了,而是不管刮風下雨,她都癡守在聶斐然的公寓
門前,不管聶斐然接不接受,每日三餐親手做便當,學校裏也想著法兒的接近他,
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聶斐然每天早上有晨跑的習慣,風雨無阻的跟在他後面跑,
那天真又執著的模樣,真是像極了最早的路滕優。隻不過當年是聶斐然陪著路滕
優,而那時候是這個學妹賴著聶斐然而已。
喬亦翩怎麽能允許有這樣的危險人物出現在聶斐然身邊?!尤其是随著時間
的流逝,聶斐然慢慢在那個學妹身上看見了與路滕優極其相似的天真和單純,然
後,居然慢慢地不再隻有一張冰山臉對著!
危機感從喬亦翩心底冉冉而起,于是,她出手了。
女人對付女人,來來回回用得不都是那麽幾招?綁架,輪奸,拍裸照,将她
的家庭摧毀,然後,裸照被曝光在學校的宣傳欄上,那個學妹終于徹底消失在了
大衆的視線中,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這聲熟悉至極的「喬學姐」,喬亦翩是怎麽也不會想起來的!
被扣在台上的喬亦翩開始細細地顫抖,一種濃濃的絕望将她整個人都蓋住了,
她看著面前笑得如同花朵一般眼睛裏卻閃著恨意的女人,羞恥與恐懼同時侵卷了
她的大腦,将她所有理智都給掩埋。
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曾經被自己傷害過的女人,她們有的在哭有的在
笑,有的在流血,有的在詛咒可是現在她們都在冷冷地瞪著她瞧,眼裏閃爍著惡
劣的笑意,似乎在等著看自己最後的下場。
她是喬亦翩,她是聶斐然的女人,是聶斐然的妻子!她沒有錯!如果不是這
些賤女人一個一個不知好歹想要賴在斐然身邊,她又怎麽會去做那種殘忍的事情?!
是她們觊觎别人的東西在先,她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男人才回擊的,她沒有錯,沒
有錯!
看著喬亦翩明顯開始渙散的眼睛,女人冷冷地笑了——一如喬亦翩幻覺中那
些看著她笑的血肉模糊的女人們:「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謝謝你将我年
輕時候最美好的夢打破,否則我也不會去做一些有錢人的情婦,可就算我是情婦,
比不上你這高高在上的聶家少夫人,最後你不還是卑賤地躺在這裏任人玩弄?喬
亦翩這一次惹錯人了是不是呀?要知道娼主子可是『黑mao』出了名的喜怒無常,
你既然敢招惹她,就要有膽量承擔後果呀,報應,真是報應!」說罷,便将指頭
沾染的粉末很很地按壓到喬亦翩猶然滲著血絲的傷口上,邊按還邊發出咯咯的笑
聲。
娼懶洋洋地看著下面的鬧劇,看著舞台上因爲被勾起潛藏的嗜血欲望而瘋狂
起來以及台下狂亂尖叫著的人類,緩緩勾起一絲如夢似幻的微笑,如畫的眉目之
間滿是妖娆欲色,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靜靜地看著手上捧著糖粉的人類猛地将手摁
到三個女人的傷口,血液與糖粉接觸之後迅速發生了強烈的反應,一股無比香甜
誘人的味道從女人們的身上散發出來,有幾名客人已經忍不住那樣的誘惑伸了嘴
巴去撕咬——是真正的撕咬,撕咬出更大的傷口,再抹上更多的糖粉,再咬,再
抹
直到喬亦翩三人已經體無完膚,侍者們才捧上食物,請了客人任意放置。
有人将葡萄用針穿了線然後刺過細嫩的乳頭,晶瑩剔透的紫葡萄與嫣紅的乳
頭交相輝映,煞是好看,滴滴血珠灑落在葡萄上,立刻就被客人灑了一把粉末掩
蓋下去。
有人用手沾了奶油抹在女人的乳房上面,然後将紅色的草莓一個一個排列成
行,龍眼被剝開,夾在被釘住的十指中間,還有人拔出了堵著後庭的塞子,強行
将香蕉或是芒果塞了進去。
鮮血像是瀑布一樣往下滴落,女人們的哀嚎聲被阻塞在嘴巴裏,先前站在喬
亦翩身側的女人伸手握住了她的一束秀發,然後毫不留情的一把一把往下面拔,
她分的狠細,可每一次都拔得毫不留情,那種鑽心的疼叫喬亦翩忍不住扭動著身
體哀嚎。可她越是嚎叫,動物和人類就越是興奮,甚至因爲她的不安分導緻身體
上的某些食物掉了下去,還引來了調教師不滿的鞭子。
那鞭子抽在已經被撐得鼓鼓囊囊眼看就要爆掉的陰道口,劇痛的同時,還伴
随了強烈的教人不敢置信的快感。
一百八十八、人shou狂歡的饕餮盛宴
舞台上終於已經陷入純粹的瘋狂,調教師們手執鞭子站立在一邊,面無表情
的看著被請上來的十二名客人像是見了血的吸血鬼一樣瘋狂地趴在那三具已經體
無完膚的女體上玩弄吸吮,嘴角皆綻開淺淡的微笑。
那笑,極冷極淡,似乎像是看透了些什麽,又像是在嘲笑著什麽。
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桃花眼裏波光流轉,隐隐約約有些什麽東西在轉動,
可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那美麗蕩漾的眼底不過隻是堆滿了笑意,除此之外什
麽都沒有。她的模樣看起來似乎非常正常,連嘴角的那抹弧度都是平日裏的樣子。
可亂就是有種感覺,似乎有哪裏是不一樣的了。
他轉頭和孽對視了一眼,見他一臉不解,便隻當是自己想多了,狹長的黑眸
又重新回到樓下的表演上面,看著那三個女人痛徹心扉卻連聲音都發不出,打落
了牙齒都隻能和血吞。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她們的眼睛慢慢地失去理智,
取而代之的便是狂亂與絕望。
一絲淺淺的笑襲上亂的嘴角,他伸出優美的指尖,一下一下撫摸著手裏的水
晶杯,沿著杯沿摩挲著,就像是在撫摸某個人的臉頰一般,透出難得一見的溫柔
纏綿。
他和孽活得太久了,已經久到不知道爲什麽要活下去了。
幸而,有娼兒的加入,否則他們的日子必定會繼續寂寞空虛下去。尊貴的地
位、絕色的容貌、世人的推崇,從來都不是他們要的,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可
以站在自己身邊并肩相愛的人罷了。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其實一點兒都不
重要。他們想要的隻是那個人而已,與性别無關。
可是活了幾千年,都沒有遇到那個人,慢慢地,心就冷了下來,也不再去期
待了,再後來,甚至連爲什麽會活這麽久的原因都忘了,隻隐隐記得兩個家族的
戰争導緻了他們的死亡,馬革裹屍在沙場之中,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死了,就連他
們自己都以爲自己死了。可是——爲什麽又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存在呢?神不神,
鬼不鬼,人不人。明明不是神,卻擁有著極其可怕的力量;明明不是鬼,卻讨厭
陽光與白天,喜愛飲食人類的血液;明明不是人,卻留戀人類的生活方式,創立
了「金融」财團明明就是兩個沒有感情的男人,卻一手造就了今日風華絕代的娼。
也正是因爲難得這一個佳人,所以才決定共享。
狹長的黑眸懶洋洋地往樓下看去,見那三個女人一邊享受著肉體的快感,一
邊忍受著精神上的煎熬,一副堕落并且無力反抗的樣子,不由地冷冷嗤了一聲,
這世界上,果然是隻有一個娼。獨一無二、危險而又迷人的娼。
他們的娼兒從來不像這些女人,即使經曆相似,卻是吃過世間所有的苦,即
使瘋過,絕望過,卻終究是挺了過來,所以才像是鳳凰一般涅盤重生。他們的娼
兒,豈是這些低下的人類能夠比拟的?
即使給了他們同娼兒一樣的機會,他們也終究不能成爲第二個娼。
這世間的娼,隻有一個,獨一無二,不可取代。
黑眸又轉向正伏在娼的膝上的姜子幽,又是一個冷冷的眼刀射過去。
娼兒是學著他們玩寵物玩上瘾了麽?這些年來,她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寵
物,可惜,每一個都不長久,沒一個都隻是鏡中花水中月。她總是玩著玩著就膩
了。因爲有些東西你終究是養不熟的,它會背叛,會吃醋,會不識好歹,於是她
就親手将不聽話的寵物的心髒挖出來,然後笑眯眯的揉散。
可無論那些寵物有多不乖,她都不曾傷心過。養他們的時候她盡心盡力,毀
掉他們的時候也是絕不留情。
不知何時,娼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絕美精緻的小臉慢悠悠地轉過來,尖尖的
下巴昂起來,對著樓下點了點,示意他往樓下看。
黑眸從善如流的望去,就見不知何時「大餐」已經準備完畢,客人們開始輪
流端著盤子走上舞台自行取用食物。
由於這一次沒有男性玩具,所以有些女客人的情緒不免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就見調教師們笑了笑,指揮著動物們撲上前去給予她們熱情的洗禮。
「黑mao」裏的動物公關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包下場子的,它們較之人類更爲聰
明靈敏,甚至有些天賦高的,可以比人類公關更能讨客人歡心!久而久之,動物
公關不僅成爲了「黑mao」的一大特色,其中頂級的幾隻更是讓來過「黑mao」的客
人垂涎不已!在這裏,你不需要考慮道德與文明,這裏隻有欲望與發洩,隻有快
樂與堕落。
於是場面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娼也沒想著要收拾,饕餮盛宴本來就是要人類放縱自己的本性和心底最深處
的欲望的,愈是瘋狂,便愈是堕落,便愈發接近地獄與天堂。
三隻頂級的shou已經被挑起了情欲,在收到調教師可以發洩的信息後,便再也
不留情,随意地壓下身側的人——無論男女,毫不猶豫地就壓下去,精準的刺入
以及有力的抽送,教被壓的人隻能發出顫抖的呻吟聲。
而剩餘下來的人,都端著盤子與叉子盡情地享用著赤裸女體上的食物。那雪
白的肌膚,豐腴的體态,以及身下塞滿的自慰器與食物,都教客人們不由自主地
瘋狂起來。
喬亦翩悶哼著,呻吟著,尖叫著,可聲音全部都被擋在嘴巴裏,好不容易有
人将她口中削好的蘋果叉走,她才微微張開無力的嘴巴想要呼救,可下一秒便有
人将自己的性器塞進了她的口腔。
她想下嘴去咬,可小腹卻開始升起一陣不正常的熱潮,那種熱潮将她正欲出
口的呼救與咒罵全部轉換成了嬌媚入骨的呻吟。被塞進性器的嘴巴,居然覺得那
東西不夠大,不夠粗,不夠自己含的!
她想要想要斐然想要她的丈夫
神智似乎在慢慢清醒,可身體卻再也不受自己控制,喬亦翩甚至可以感覺得
到身下的塞子被拔了開來,有人湊上了嘴巴含住了她的穴口大力的吮吸,沒一會
兒就又換了一個人,如此這般循環不息。
漂亮的水眸無意識地望向三樓,卻見自己心愛的男人正淡淡地看著自己,面
色如玉,紋絲不動,似乎,什麽都不在意。
一百八十九、一直演戲也是會累的
一百八十九、一直演戲也是會累的
聶斐然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著樓下一衆人類的癡狂瘋癫,
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深黑色的眼珠像是兩顆晶亮的黑曜石,沈冷而又淡漠。
身後攀來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娼she一般柔軟的身子慢慢地纏上聶斐然的身
體,久違的擁抱讓聶斐然忍不住暈染了眼睛,想要将她摟進懷裏,娼也很配合,
笑得開懷,如玉的小手捧住他俊美無俦的面孔,然後微微撅起小嘴兒:「斐然哥
哥有沒有覺得心痛啊?」
聶斐然縮緊了自己的手臂,将她抱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癡癡地凝視
著她絕美的小臉,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娼兒」已經多久了?他已經有多久沒
有抱到她了?這一刻将她擁進懷裏,他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麽想她。
「斐然哥哥還沒回答娼兒的話呢。」娼看似無意地避開他欲撫摸自己臉頰的
大掌,微笑著,卻不容拒絕地又問了一遍:「有沒有覺得很心痛啊?」
聶斐然乖乖地搖頭,本來就是無情人,唯一的情又都獻給了她,還哪來的心
思爲旁人心痛?沒有實施報複,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娼滿意地勾起粉嫩的唇瓣,贊賞似的給了他一個吻,就在他意亂情迷地想要
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她卻躲了開去,笑意盎然的看著他,然後慢慢地脫離了他的
懷抱。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可卻隻能無力地任由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無
法觸摸得到。
樓下的人在狂歡,樓上的人卻各有心事。
愛情總是讓人瘋狂,無論男女。能跳脫出來的是神,無法逃脫的就隻能成魔。
水漾的桃花眼懶散地往樓下瞄了一眼,見人shou狂歡正達到高潮,不由地揚起
一絲滿意的笑容,當她看到路滕秀圓睜的眼底露出一抹解脫後,纖肩微微笑得顫
抖起來,真是天真的孩子哪,難不成她以爲隻要身體上的食物被吃光就可以功成
身退了麽?「黑mao」精緻的糖粉可以讓她的血液變成世間最美妙的飲品,卻不會
讓她們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隻能在痛感猶在的時候清清楚楚地感知被人吸血的
痛。
然後,再加上shou的入侵。
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幸運的事?做了壞事就要有本事不被發現,被發現了也
要有本事逃脫,否則,還不是蠢貨一堆。
娼心情很好地點了點小腦袋,眼神溜向一旁的孽,見他正含笑看著自己,桃
花眼一眯,她毫不吝啬地送去妩媚妖娆的一眼,然後自顧自的咯咯嬌笑起來,笑
得花枝亂顫,反正也沒什麽機會讓他們逍遙了,就讓他們在最後的一刻好好享受
一下好了。
孽果然很是受用她的眼神,俊臉一沈,黑眸登時射出千百瓦的情欲電流,一
副想将她拆吃入腹的饑渴表情。
樓下的女人哀嚎聲越來越大,可那聲聲凄慘的嚎叫裏似乎又都多了些極緻的
快感。娼不屑地丢去一個眼神,見喬亦翩正被雪獒壓在身下,猛shou粗壯的足足有
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生殖器正狠狠地塞進她的陰道,正常情況下女人早該被撕裂才
是,可惜先前上場的時候調教師便已經爲她們擴充過,倒滿酒液的肚子更是爲了
這一刻做的準備——這樣猛shou們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插入女人的子宮,毫不費力便
能一夜戰到天明。随著猛shou們的插入抽出,女人的呻吟以及嚎叫聲也越來越大,
客人們聚集在她們周邊吮吸著傷口上汩汩流出的鮮紅血液,整個場面淫靡到了極
緻,也殘忍到了極緻。
這一刻人不再是人,shou也不再是shou,他們隻是一群被欲望和貪婪主宰了的傀
儡而已。
人shou交歡圖成功的取悅到了娼,她香肩微聳,杏眼含笑,流光婉轉間真是能
醉人奪魂,她微微側著揚起了尖細的下巴,驕傲的俯視著底下一群低賤卑微的人
類,笑了又笑,水一般清澈剔透的桃花眼終於顯露出狂肆的笑意。
笑過之後,她便慢慢地轉過身來,柔若春風地對著在場的男人們偏了偏小腦
袋,粉唇漾出稚氣純美的微笑,說出口的話卻是一字一字釘入男人心裏:「好了,
遊戲玩完了,也該輪到你們了。」
男人們都露出詫異的表情,唯有姜子幽疑惑地看著她,一雙大眼水光婉轉,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頰像是一張脆弱的紙片,一戳即破。
「娼兒?」亂擰起劍眉,低沈地喚她,聲音裏充滿不悅地意味,他不喜歡她
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就像是在看什麽低等的生物一樣。
娼笑眯眯地站在那兒,卻懶得應他一聲。她似乎整個人都變了,可那絲笑容
卻一如既往的邪魅妖娆。
孽也站了起來,他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邁開步子,高大修長的身體便朝著
娼的方向走了過去,可剛走了兩步,便覺得有什麽奇異的力量阻擋在自己前方,
讓他寸步難行。狹長的眸子一沈,不客氣地想打破那類似於屏障的東西,卻驚愕
的發現以自己的力量居然完全不能動其分毫!
「呵」娼雙手環胸嬌笑出聲,絕美的容顔上滿是調侃之意:「打不破是吧,
走不過來,是吧?」
「娼兒!」亂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修長的身體猛的站起來,随著孽一起想
要走近她,可兩個人使出的力量都像是泥牛入海,宛如撞在了棉花上一般,瞬間
消失的幹幹凈凈,無影無蹤。最後,他們隻能站在離她五步開外的地方看著她,
卻再也無法靠近。
「啊……」娼揮開雙臂伸了個懶腰,笑吟吟地道:「我也是玩膩了,一直陪
著你們演戲,我也是會累的呀~ 」這些男人哪,就沒一個知道要體諒她,每個人
都想著要得到她,卻沒有人去想她是否是虛情假意。就連這兩個活了幾千年的男
人,都像是個傻子一般,精明的一眼看透她對聶斐然做戲,卻把自己深深陷進來。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麽?
一種極度不安的預感從亂的心底升起,他盯著娼不肯移開眼睛,試圖從她眼
裏找出些許對自己的感情,卻發現那雙妖魅到了極點的桃花眼裏除了笑意,什麽
都沒有。
一百九十、小黑原來是他?!
一百九十、小黑原來是他?!
「覺得狠奇怪,是麽?」娼笑得不能自已,纖纖柔荑輕飄飄地捂住粉嫩的唇
瓣,笑聲如銀鈴般在整個包廂裏輕輕回蕩。「今天就告訴你們好了,我也懶得再
繼續玩下去了。」修長的身體柔軟的舒展在空間裏,唇畔一抹笑意莫測高深。
「娼兒想說什麽?」亂沈斂了眼睛,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活了這麽多
年,他還是生平頭一次有了這種不安的感覺!
「我想說什麽?」娼笑得更加開心了,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都笑成一輪彎月,
她帶著滿滿的惡意開口:「亂覺得我想說什麽呢?你們又不是愚蠢的人類,難道
真的不知道我想說什麽?」
狹長的黑眸深深地沈了下來,孽伸出手觸摸著彼此之間那層看不見卻是真實
存在的屏障,薄唇揚出毫無笑意的弧度:「娼兒的力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呢。」居然強到連他和亂聯手都欺壓不過了!他們兩人至少有
著幾千年的道行,可是她呢?不過短短十年而已,她是哪來這樣的本事?!
娼自然是将他眼底的疑惑和震驚一覽無遺,爲了表達自己的善良,她決定據
實以告:「力量是由大腦控制的,亂和孽會不知道麽?」說完,忙又做出一副恍
然大悟的表情,「啊,我倒是給忘記了,你們倆活的時間太久了,連這個都忘記
了呢。」
「你——是怎麽做到的?」一向淡漠冷靜的亂難掩滿面震驚之色,就連他和
孽兩個人都沒能做到這樣的地步,隻有區區十年時間的娼兒是怎麽做到的?
纖軟的腰肢款款擺動著朝他們走過來,漂亮精緻地宛如玉雕的指尖慢吞吞地
劃過他的臉龐,娼笑得不以爲然:「真是笨哪,隻要鐵石心腸,還能有什麽事情
是做不到的?說起來,我還真算是對不住你們了呢,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差不
多也能到我這水平了,可惜呀,美人計果然是千百年來最好用的計策,美人窩是
英雄冢,我現在才肯相信這句話呢。」
「娼兒,你的目的。」孽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一字一句的問,「就因爲聶斐
然,所以才要自己變強,甚至強過我們?」
聞言,娼忍不住嗤笑出聲,桃花眼懶洋洋地瞥了一眼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的
聶斐然,唇瓣不屑地揚起:「因爲他?你是笨蛋麽?」都說了要無心才能擁有力
量,這兩人是将她的話當做耳旁風麽?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清清楚楚地傳進了聶斐然的耳朵裏,俊美的臉龐登時一白,
黑眸讷讷地沈下去,再也看不清其中蘊含的情緒。
「那是爲什麽?」亂靜靜地凝視著她,「我們對你不好麽?還是說你早就想
要離開我們了?」
聽了這話,原本便笑得直不起腰的娼更加笑不可仰了,她擡手作勢抹去眼角
因爲大笑而滲出的淚珠,聳了聳肩:「對我好?亂是說對路滕優好,還是對娼好
呢?」晶瑩剔透的大眼四下裏瞟了一圈兒,「對路滕優,利用魯先生将她從閻性
堯手上弄到手,然後将她丢進『黑mao』任人玩弄,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摧毀她的
意志,最後終于成功了,卻又假惺惺地幫她重生,一點一點剮去她身上每一塊血
肉。亂你真的以爲娼兒是傻瓜麽?我可不是你們,活了這麽久早就把過往都忘記
了,當初路滕優受得什麽樣的苦楚,娼兒給她記著呢。」
「當然了,我也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不過誰要是讓我不好過的話,那我也
是不會輕易放了他的。你們倆當然也在其中。」
「你以爲我的複仇對象是聶斐然?哼,沒想到活了這麽久的孽和亂也會變得
弱智起來呢!他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如
果不是纏著你們要你們幫忙,我又怎麽能拖延這麽久的時間呢?」
「你們這些男人不過都是我指下不值一提的棋子罷了。」娼終于咯咯嬌笑出
聲,「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告訴你們我是愛著你們的呢?」
「不可能」孽突然開始猛烈的搖著頭,「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娼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瓣,纖白如蔥的指尖漂亮的教人窒
息,「我就是——誰,也,不,愛。」
說完,那張傾世無雙的絕美容顔上面,便揚起一絲充滿惡意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聲柔柔的mao叫聲傳了過來,娼站在包廂中央,水潤的粉唇笑得
稚氣純美,卻沒有絲毫人氣,這張絕美的容顔看起來宛如冰雕一般,即使是笑也
叫你心生懼意。她居高臨下地望向地面,看見小黑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正一
臉愛嬌地蹭著她柔細的小腿,不時還能伸出小舌頭舔舔她雪嫩的肌膚,「咪咪」
的叫聲又甜又糯,叫人忍不住想将它抱到懷裏好好疼寵一番。
娼懶得彎腰,素手伸出去,在地面揮了一揮,小黑立即自動浮上了半空中,
然後落入她懷裏——既然話都攤開來說了,她也就懶得再去掩飾自己的力量了。
「小黑……」小臉湧上一層淺笑,娼似笑非笑地看向聶斐然,「斐然哥哥覺不覺
得這隻mao咪有哪裏狠眼熟呢?」
聶斐然被她問得一愣,黑眸不自覺地投向那隻正乖巧地栖息在娼胸口的mao咪,
可那隻mao卻隻自顧自地去蹭著娼,看都不看他一眼。
半晌他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眼熟的地方,隻好對著娼搖了搖頭。
見狀,娼忍不住揪了揪小黑的耳朵,語帶嘲笑:「你瞧,人家都說不認識你
呢。」
小黑擡起臉,喵嗚喵嗚的叫了兩聲,似乎聽不懂娼在說什麽,兩隻雪白的小
爪子在她柔軟的胸口處磨呀磨,喉嚨裏開始發出細膩的奶mao叫,油光順滑的雪白
毛發挨著娼柔細的肌膚,雪白與雪白交相輝映,一時之間竟然分不出哪裏是mao哪
裏是人了。
精雕細琢的手在小mao頭頂上摩挲了兩下,娼帶著看戲的眼神瞄向聶斐然:
「這樣的話斐然哥哥會不會認得狠清楚些呢?」
就隻是幾秒锺的功夫,那隻叫做小黑的mao咪,居然在娼的懷裏化出一團白光,
然後慢慢、慢慢、慢慢地有了人的雛形!
聶斐然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漂亮的黑眸瞠成驚愕的弧度,因爲那隻
mao,居然就在幾秒锺的時間内變成了一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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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6
標題:
續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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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沒有心就什麽都不懂
「覺得狠驚奇麽?」娼笑得格外開懷,伸手摸摸懷裏小東西的毛茸茸的小腦
袋,又點了點他的鼻子,笑眯眯地道:「去,跟你爹地打個招呼。」
小東西轉過頭來,赫然便是聶騰優的臉!
他抿起小嘴悶悶一笑:「爹地!」嘴上這樣叫著,可卻絲毫沒有撲到聶斐然
懷裏的意思,隻是拿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他,叫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隻是将小腦袋蹭到娼的懷裏,像是隻mao咪一樣愛嬌。
「騰優?!」聶斐然終于脫離了木雕狀态,不敢置信地望著娼懷裏的小孩,
薄唇竟有些微微顫抖。「娼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說呢?」娼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聶騰優,然後勾起桃花般絢爛的微笑,
「自然是那次『聶氏』的尾牙他失蹤的原因咯!」
孽眯眼:「娼兒,不要告訴我從那一刻起你就開始算計我和亂了!」
「怎麽會呢?」娼無辜地對著他眨眨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桃花眼,迷人的令人
瞬間忘記呼吸,「從那時候開始算計,我又不是笨蛋。」嬌笑聲從她口中傳出,
銀鈴般響徹天際,「要說真正的算計,可得從你們讓我蛻變開始呢!」她被撕開
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發絲,在化作灰塵消失的一刹那便開始無邊無際的算計,
至死方休。
「那麽,讓我将這個小鬼從喬亦翩身邊帶走,然後讓路滕秀那兩個女人把你
帶到路家别墅,算計的不隻是聶斐然,還有我們?!」亂終于失去了表面上的冷
靜,聲音也開始變得冷厲沈肅。
娼拍拍手表示贊同:「亂真是聰明哪!」
「娼兒,不要忘記了你是誰!」孽冷冷地喝,狹長的黑眸變得無比深沈,高
大的身子甚至開始試著往她面前走。
桃花眼裏波光流轉,娼笑意盎然地回視他,笑得肩膀都微微顫動:「我是誰
啊我以爲你們都會狠清楚呢!我是誰?」她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娼呀!
「娼兒的意思是這十年來,心裏從來都沒有過我和亂?!」握緊了拳頭,孽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将這個可恨到了極點的女人抱進懷裏很
很地愛上幾百遍,叫她再也不能這樣對他說話!
青絲随風飄動,娼的面容突然開始變化起來,冰白色的唇瓣勾起嘲諷的笑,
血紅色的眸子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與不屑:「心?啊……我倒是忘記跟孽你
和亂說了呢!早在我蛻變成功的第一天,我就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啦!」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絲毫沒有什麽變化,隻有眼底的笑意加深了許多,就像
是在說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在場的男人們無不立刻瞠大了眼睛,他們驚愕地瞪著娼,卻有冰冷的感覺從
腳底往上升起,一點一點将靈魂掩埋。
「你說什麽?!」孽和亂同時低吼。
「我以爲我說的狠清楚了哩!」娼抵著懷裏小孩子柔軟的頭頂,摸了摸他的
發線,低低地笑了,「我早就不是你們的同類了,現在的我非人非鬼,更不是什
麽妖魔鬼怪,我就是娼,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娼,你們以爲憑你們,還控制得住我
麽?」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前你們不僅讓我重生,卻也取得了重生的籌碼
吧?我可是記得狠清楚咧你們曾經怎樣的讓路滕優做一個最專業的娼妓,怎樣的
讓路滕優丢掉一切自尊和靈魂做你們的性奴與寵物,怎樣的糟蹋她,你們和推她
入地獄的聶斐然有什麽不同?啊~ 如果說一定有的話,那也隻能是你們比他更很
一些才是!孽和亂不會以爲隻要将娼兒寵上了天,給予我巨大的力量,就能讓我
忘掉以前的一切吧?」
「呵呵,真是蠢的夠徹底的!」
「呵,這十年來我一直等著今天呢!」她放下聶騰優,看向聶斐然,「斐然
哥哥,你是不是狠痛苦呀?十年前你把路滕優丢下的時候,心裏有這麽痛苦嗎?」
她眨著漂亮的桃花眼。一字一句地問著。
不等聶斐然回答——反正她也沒興趣知道他的答案,眼神又漫不經心地轉向
閻性堯與閻清墨兩兄弟:「閻先生又是什麽感覺呢?我十年前說的話,你還記得
麽?我說過終有一天會回來的,你可得好好等著我。現在我回來了你是不是,也
該做好覺悟了呢?啊,還有一位閻先生哩!」她轉眼又去看閻清墨,「謝謝你了
啊,路,癡,先,生。」随後便微微直起腰肢,對著始終站在那兒不發一言的邵
覺笑了笑,清清楚楚地見到那個男人眼底升起的不忍和遲疑。
閻清墨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握住她,卻發現自己隻能碰到一陣冰冷的空氣。她
記得他,卻從來不曾将他放在心上。
「娼兒你的心呢?」孽握緊了拳頭,沖上前想抓住她,卻隻能碰到一陣透明
的隔膜,怎麽也無法觸碰到她,「你的心去哪裏了?!」
「我的心?」娼微笑,「誰知道呢?」
「娼兒,十年的相伴,難道你真的就一點兒情分都不存?」黑眸閃著令人質
疑的水光,亂抖著薄薄的唇,搖著頭,怎麽也不願意相信——活了幾千年,他終
于丢掉了所有的冷靜和睿智,終于再也不像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終于再也無法
保持表面的平和。
一抹微笑揚起,娼低下頭,眼底眉梢滿是笑意:「誰知道呢?情情愛愛什麽
的,你要一個沒有心的女人怎麽去懂呢?」
「那麽,以後呢?」聶斐然輕輕地問,「以後我要怎麽樣呢?」他的心還在,
卻和失去已經沒有分别。
娼淡淡地笑:「以後?你又怎麽知道,人類還會有以後呢?」
一百九十二、這個世界太髒了
一百九十二、這個世界太髒了
「娼兒這話是什麽意思?!」孽眯起眼睛問,一雙狹長的黑眸自始至終都很
很地盯著她,帶著愛憐,帶著惱火,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麽直白你們都聽不明白嗎?」娼輕輕一笑,不似往日的妖娆風情,那笑
就隻是昙花一現,淺淺淡淡的瞬間就消失無蹤了,隻餘冰白唇畔的一縷弧度,猶
然說明剛剛的笑不是他們幻想出來,而是真實存在著的。「這個世界太髒了,我
看不下去。」朱唇微啓,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然後流光婉轉的桃花眼便漫不
經心地朝樓下瞟去,正見人shou都失了理智與思想在狂歡淪陷,整個場面肮髒淫靡
的令人不敢置信。
亂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充滿荒涼:「這個世界,的确是髒的狠。」
「嘛,我就知道有人能懂我的。」娼開心的笑彎了腰,纖纖玉手輕輕拍了幾
下算是感謝亂的支持,然後摸了摸自己精緻的下巴,「果然活得比較久的人會狠
懂,不是嗎?」
「于是,因爲這個世界髒,娼兒連我們都要舍棄了嗎?」孽垂下黑眸,長長
的睫毛掩去他眸底深重的痛意。
娼眨眨漂亮的眼睛,偏了偏螓首,冰白到近乎透明的唇瓣笑容更加加大:
「怎麽會呢?舍棄什麽的要有舍才能棄呀,你們的話充其量,也就是丢棄吧?」
她皺了皺小臉,鼓起粉粉的腮幫子,「就像是還有點利用價值的廢物一樣,
用完了,當然就要丢掉了。」
「意思就是,這十年來的陪伴,娼兒的心底一點都沒有我們是嗎?就算再寵
著你,慣著你,縱著你,你心裏都從未把我們對你的愛當做一回事?」亂斂起水
汽彌漫的黑眸,薄唇緊抿,問出口的話輕得幾乎聽不清楚。「除了利用之外,我
們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
「你說呢?」娼笑盈盈地掃視了四周一圈,「你說你們還有什麽用處呢?」
「我不信」聶斐然突然呢喃出聲,低低地說著,然後開始慢慢地搖頭,慢慢
地往後退,俊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我不信不信」
娼用著一種近似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妍姿巧笑間,美得令人窒息,卻也無情
的教人靈魂都爲之顫抖。「不信什麽呢?斐然哥哥,你是哪來的自信,以爲娼兒
還愛著你呢?如果真要說什麽愛,那也是路滕優愛著你,和娼兒是沒有任何關系
的呀!你把路滕優推進地獄裏受盡折磨,帶著所謂的愧疚娶了另外的女人,成婚
生子,過著悠然自在的日子,然後偶爾擠出幾滴鳄魚的眼淚來祭奠那個被你害慘
的蠢女人,然後在我出現的時候,抛棄了你的妻子和兒子,連家業和父母都不要
了失去一切的感覺如何呢?是不是特别舒服,特别新奇呀?呵,如果你能了解的
話,那一定也能知道路滕優當時的感覺了吧?說起來,我可是對你手下留情了許
多哩!至少你還好好地活著,而不像那兩個女人」桃花眼懶洋洋地調向樓下,
「不僅要受精神折磨,還有皮肉之苦等著她們。」
「娼兒是愛我的,對不對?」聶斐然癡癡地盯著眼前不遠處的美麗女子看,
那嬌俏的梨渦正帶著淺淺的笑看著他,檀口笑開的時候便會露出一顆可愛的小hu
牙,活脫脫就是十年前路滕優笑起來的模樣,可神韻又是大不相同,沒有了近乎
愚蠢的天真,而是充滿了濃濃的妖氣和邪魅。「娼兒要是不愛我的話,又爲什麽
願意和我糾纏這麽久?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都是騙我的?那——那、
那那些笑和擁抱算是什麽呢?那些誓言又算是什麽呢?」如果一切不過是他幻想
出來的美夢,又怎麽會這樣真實,真實的像是昨天發生在眼前的?!
「那又怎麽樣?」娼轉動著水晶般的眼珠,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那一
眼,真真是一丁點感情都沒有的:「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我陪著他們
虛情假意了十年,最後不還是把他們丢掉了?沒有價值的東西,我要留著做什麽?
斐然哥哥你不會真的以爲那些都是真的吧?哈,真是蠢得夠徹底的!」
「還是說因爲以前路滕優對你的愛,導緻了斐然哥哥現在依然相信著擁有路
滕優靈魂的娼,也是愛著你的呢?那可真算是自作多情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呀!」
娼優雅地勾起一絲笑弧,血紅色的桃花眼顧盼生輝間能勾走人的靈魂,純淨到了
極緻的眸子幹淨的簡直教人不敢相信。「啊,還有這兩位,給我重生的機會,就
像是亂剛剛說的那樣,十年來寵著我,慣著我,縱著我,這話說得好像是娼不懂
得知恩圖報一樣,可是你們最初的目的不會忘記了吧?想毀掉路滕優的信仰,爲
了毀掉她而打賭讓她癫狂,看著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再裝作天神的模樣現身,讓
那個蠢東西相信你們是好人,然後再露出本來的面目,猖狂的告知她,她所受的
一切,不過都隻是你們倆無聊的遊戲,讓她知道仇恨卻無法報複,心裏再痛苦掙
紮也隻能在你們胯下臣服,然後成爲廉價的妓女,被千人枕萬人壓,呵,怎麽,
難道你們都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來臨麽?到底是哪裏來的信心叫你們相信我會愛
上你們?斐然哥哥這般天真尚可原諒,畢竟他是低賤的人類。可孽和亂呢?活了
那麽多年怎麽,連你們都變得愚蠢起來了麽?」
「真是奇怪呀,像你們這樣低等肮髒的生物,卻敢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嘲笑别
人,連你們自己都是髒的,還敢對這個世界大呼小叫。哪裏來的自信呢?」娼開
心的笑,笑得好厲害好厲害,笑到自己都覺得笑得沒有意思了。「真想把你們每
個人的心都挖出來瞧一瞧,到底是什麽顔色的?說也奇怪爲什麽所有人的心髒都
是紅色的呢?你們明明是那麽低賤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是紅色的呢?明明應該發
爛腐壞才對的呀。」
「這個世界太髒了,真是得淨化一下。」
一百九十三、成爲新的救世主
漂亮的桃花眼慢慢地眯了起來,娼小小的打了個呵欠,露出一副非常無聊的
模樣,心不在焉地往下面看了一眼,見那三個女人也被玩得差不多了,就旋身到
軟榻上坐了下去,然後笑著看向眼前的男人們,對著聶騰優勾了勾手指:「過來。」
小朋友飛快地跑過去,溫馴地将小腦袋放在她的膝蓋上蹭了蹭,然後嘟起粉
嫩嫩的小嘴,叫了聲姐姐,就再也沒有什麽動作。
娼像是在撫摸一隻小寵物那樣摸著聶騰優柔軟的發,唇畔一抹笑清淺的幾乎
看不見。再擡起頭的時候,連表情都是漠然的:「上斷頭台前的狂歡哪你們确定
不要下去玩一場麽?」以後想要這樣的機會可就難了。
聶斐然緊緊地盯著她,深邃悠遠的眼睛像是植入了什麽東西,又濃又厚,卻
又什麽都看不出來。他隻是定央央地瞪著娼看,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失去
了她,還是因爲她話裏令人不安的詭異。
「娼兒,我不懂你的意思。」亂輕聲對她說,「什麽叫斷頭台前的狂歡?你
是不是又在打著什麽主意?」
「你問,我就一定要告訴你麽?」娼狠嚣張的捂唇輕笑,幾近透明的唇瓣晶
瑩剔透的像是最美好的琉璃。「隻有強者才能規定生存環境,難道不是嗎?這不
是亂你親口告訴我的麽?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并且玩弄别人的命運,就必須變強,
這些可都是你們教給我的好東西,怎麽我這個徒弟記得清清楚楚,你這做師傅的
卻忘得一幹二淨?」真是太教人失望了,啧。果然沒有一種有思想的生物逃得開
七情六欲的牽絆麽?啊……太遺憾了簡直是!
「我沒有忘記教過你什麽,隻是——從來都沒想過要把這樣的東西用在你身
上而已。」他信心滿滿地以爲她會是自己的掌中物,一輩子都無法逃脫他和孽的
掌控,卻忽略了她表面下的堅硬外殼。娼狠聰明的将她最薄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盡管是假的,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讓他們動心了,然後憑借著精湛到連她自己也
差點兒騙進去的演技,成功成爲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那個人。「青出于藍而勝于
藍,娼兒倒是也沒辱沒我和孽的教導。」
「呵真是感人肺腑的一段話呀!」娼輕淺呵笑,全然一副溫婉恬淡的模樣,
絲毫不見先前幾秒锺的妖娆媚惑,妖氣橫生。「亂這話聽著倒是挺順耳的,好像
是我對不起你們一樣,啊……男人還真都是一個樣子,完全意識不到己身的不足
與錯誤呀!」啧,簡直是将她之前的話聽做耳旁風了不是?呵,自顧自的說著他
們的無辜與善良,她反倒成了忘恩負義的罪魁禍首了。可這世界上又能有幾個人
能做到有恩必報呢?該說亂天真好,還是愚魯好哩?他怎麽就那麽肯定現在的娼
擁有著路滕優的靈魂就會是路滕優的思想?
孽微微收斂起飛揚外放的眉眼,臉上一派平靜之色:「即便我們的開始不是
奔著美好去的,但是後來娼兒不還是答應要和我們永遠在一起的嗎?我以爲那些
事情都是過去的了,我們都有新的開始不是嗎?」
娼表示贊同的點動螓首:「是呀!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呀!那時候還太弱,
當然覺得有兩個強者依附會是非常幸運的事情,可是閑著不一樣了不是嗎?現在
我最強,那麽——孽說的什麽誓言之類的不就跟垃圾一樣,都是應該被丢掉的東
西麽?」此一時彼一時,不就是這個道理?
「你是我和亂的女人!寵物也好,玩具也好,愛人也好,你是我們的!」孽
終于再也無法隐忍,他撕掉表面上平靜的僞裝,低低地嘶吼著:「我們縱容你玩
樂,不代表是讓你忘記你真正的主人是誰!你是屬于誰的,你自己最清楚!」
被他的歇斯底裏吓了一大跳,娼有點兒不開心:「孽,你最好搞清楚現在的
狀況,你們在我眼裏,和下水道裏的老鼠沒什麽分别,可不要惹怒了我,否則啊,
沒有否則了呢,反正我原本就是這麽打算的。」寵物,玩具,愛人這男人是在說
笑話嗎?一點兒都不好笑的說。
「娼兒究竟想要做什麽?不要我們,不要聶斐然,不要任何一個男人,那娼
兒究竟想要做什麽?」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直勾勾地凝視著娼,對她臉上
的笑意視而不見,眼裏似乎隻見得到她如花般嬌豔的絕美容顔。「不要感情,不
要财富,娼兒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麽?」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是她得不到的,又有什
麽是他們無法給予的?隻要她說,他們就願意給!
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似的扇了扇,娼狀似認真的想了半天,然後猛地一擊掌—
—吓了身側的聶騰優一大跳:「啊——」男人們都用一種極其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娼露出一個勾魂的微笑,露出漂亮的小hu牙,冰白的唇瓣晶瑩剔透,「還真是沒
什麽想要的呢!」
男人們的表情成功地取悅到了她的惡趣味,見他們皆是一副絕望的模樣,娼
終于笑得更加開懷:「我要什麽,其實簡單的狠哪,隻不過你們幫不上忙而已。
啊,或許幫得上,不過要借你們的命來用一用了。」說罷,她便微微歪過小腦袋,
露出一個嬌俏迷人的笑,梨渦悄悄綻開,如花朵般散發著香馥的神韻。
她冰唇微啓,說了一句方才便已重複過的話:「這個世界,太髒了。」
接著,便微微笑起來。
「所以,我會毀掉它。」
「然後成爲新的救世主。」
「重新創造一個世界。」
「就像可笑的上帝一樣。」
「上帝将他的兒子耶稣賜福給人類,而我,将用鮮血送他的子民回歸主的懷
抱。」
「你們,也一樣。」
人類必将遭到滅亡,肮髒的種族絕對不被允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誰,
都要用他的血來洗刷原罪,誰讓他們擁有欲望與貪婪,那麽就得承受虛榮與痛苦。
無論尊卑貴賤,無論人物蟲石。
大家一起去了地獄,才能明白什麽叫做深淵。
一百九十四、娼就隻是娼,如此而已
一百九十四、娼就隻是娼,如此而已
整個房間都是死寂的,樓下的狂歡聲與樓上的冰冷形成了極具沖突的兩重天。
娼依然勾著淺淺的笑,仿佛剛剛出口的那些話都不是她說的一樣。
「娼兒,你在開玩笑?!」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認爲娼在開玩笑,這實在是
太離譜、太不可能了!
桃花眼懶洋洋地瞟過去:「哦,是嗎?我在開玩笑的話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呢?」她是不是開玩笑難道他們還不清楚?
「這不可能。」亂沈沈地斂起眸子,抿著薄薄的唇瓣盯著她。「娼兒,你知
道你在說什麽嗎?」她哪裏來這樣的巨大力量?重新創造一個世界,成爲新的救
世主?!這話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樣!
娼也不惱,就是笑盈盈地看著面前幾個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作出一副
沈思狀:「呀,你們心裏不會以爲我是瘋掉了吧?」說完便忍不住笑出聲,撫著
精緻的下巴笑得不能自已,「啧,你們這些人的想法就是奇怪,我喜歡這麽做,
想要這麽做,不成嗎?爲什麽出了你們的想法範圍就屬于瘋了呢?」啊……男人
哪,人類哪。
亂仍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你哪裏來這樣的力量?」
「想知道麽?」娼狠好說話似的回視他,「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這世界上不
是隻有你們倆活了幾千年的,啊,說起來還真得謝謝你們讓我重生哩!雖然一開
始的力量不算大,但是誰教我發現——其實力量也是可以相互吸取的呢?」
「你——」孽猛地瞠大了眼睛,「是這樣變強的?!」怎麽可能,能活上這
麽久不死的人怎麽會是那麽容易就被打倒的?!
纖纖素手輕柔地彈了彈趴在她膝蓋上聶騰優的小耳朵,小朋友像是什麽都沒
聽見似的蹭了蹭她的腿,打了個呵欠,又眯起一雙大眼。娼笑看他小mao般的動作,
桃花眼笑彎,看向孽:「不是說要謝謝你們讓我重生麽?雖然力量不算大,好歹
這副相貌還是在的。孽覺得這世界上又能有幾個人能逃得開娼的媚惑呢?」爲了
變強,無所謂身體。反正那些沾染了她的男人最後也都被她挖出了心髒,大家都
沒什麽損失。他們一夜風流,她則得到巨大力量,彼此合作,都不吃虧。
「所以這十年來你每次離開『黑mao』,其實并不隻是隐忍不住心底的嗜血,
更多的是因爲找到了可以爲你提供力量的人?!」孽握緊了拳頭,目光灼灼地盯
著娼看,心裏恨得咬牙切齒,恨她心機深沈,睚眦必報,更恨那些碰過她的男人!
他可以容許她爲了享樂去找男人,卻絕不能原諒她爲了私欲出軌!
這就是男人,即使他活了這麽久,也依舊逃不開骨子裏的霸道與野蠻。全然
忘記了十年來即使有了娼,自己也依然在花叢中遍地遊走,處處留情。男人的雙
重标準總是如此嚴重,遺憾的是他們自己永遠意識不到。
「答對了。」娼送過來一個充滿贊許意味的眼神,沖著孽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一副狠滿意他的聰明的模樣。「不愧是孽,果然狠了解我。」
聶斐然再也沒有說話,他始終站在那兒癡癡地望著娼,視線始終定格在她的
胸口,那個屬于心髒的位置。大手慢慢地撫上自己的左胸房,疼得已經感覺不到
自己心的跳動了。他最愛的女人因爲他把自己的心活生生的挖了出來那該有多疼?!
恍恍惚惚間,聶斐然似乎又看見了那個XX歲多一點的小不點兒站在自己面前,
仰著漂亮的小臉沖自己甜滋滋的笑,叫自己「斐然」哥哥。又似乎看見當初純真
的宛如天使般的娼偎進自己懷裏,同樣的「斐然哥哥」,卻再也沒有同樣的情感。
他親手将她送進地獄,然後虛情假意的懷念她,心疼她,虛僞的讓自己活在
所謂的愧疚之中,滿心以爲隻要覺得對不起,隻要悔過她就會一如既往的原諒他,
卻忘記了現在的娼再也不需要他的悔過了。他做錯了事,就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這麽簡單的事情,他怎麽就不明白呢?偏要等到現在,等到一個對這世界厭惡到
了極點的娼!
他還想著繼續留在她身邊,還想著要和她在一起。這是多麽可笑又自大!他
憑什麽就認爲娼兒還願意要他?又憑什麽如此自負的以爲她對自己餘情未了,一
定會手下留情?!空口說著愛她,卻一點兒也不了解她!
現在他聶斐然愛的人,是誰?
是以前的路滕優嗎?不是;是與他做戲的娼兒嗎?不是;那又是誰呢?
他愛的人是誰,他憑什麽愛她,又對她知曉幾分?
「毀了吧」聶斐然突然呢喃著出聲,引來在場所有人驚疑的目光,就連娼的
眼底都躍上一抹驚訝之色,「毀了吧娼兒不喜歡,就毀了吧然後創造出娼兒喜歡
的世界,把這些肮髒的人類都毀了吧」
娼戲谑地挑起濃密漂亮的眉頭:「斐然哥哥,你可也是這所謂的人類一員呢。」
「隻要娼兒喜歡,讨厭的東西就一起毀了吧」他迷蒙地望著娼的方向,看著
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底鋪天蓋地的笑意,「娼兒就是娼兒,娼兒隻做娼兒想做
的事情就算隻是無聊也沒關系。」
他怎麽會到現在才明白呢?
其實有多難,又能有多難呢?!
她是誰,她想怎樣,她的念頭是什麽,不一直都是明明白白地擺在世人面前
的嗎?!她的傲慢令她不屑于與人解釋,她将自己的欲望徹徹底底地攤開在太陽
底下,可沒有人去注意,更沒有人相信,總覺得她還有别的念頭,可是哪裏來那
麽複雜的念頭呢?娼就隻是娼,她沒有報仇的心思,更談不上什麽野心。她隻是
覺得日子過得無聊了,想著玩鬧去,就是這樣而已!
所以就算自己,就算所有人都是她玩弄的棋子又能怎麽樣呢?這是他們欠她
的,她是強者,是得上天眷寵的娼,她本來就該如此嚣張跋扈,她本來就該沒心
沒肺笑若春風!這世界礙了她的眼,如果想毀掉就毀掉,别人的喜怒哀樂與她何
幹?
一百九十五、轉機
聽了聶斐然的話,娼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驚訝,她支著小下巴盯著聶斐然
看,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半晌卻一點兒都看不出那黑眸裏是否有半絲
虛假。難道這人真的是這麽想的?還真是教人驚訝哪!「真的可以毀掉嗎?沒有
關系嗎?斐然哥哥不會覺得遺憾和心疼嗎?毀滅的話也許會連你的家族和親人一
起毀掉喲~ 說不準連你自己都活不下去呢!」
聶斐然微微勾起唇瓣,露出一絲類似于視死如歸的笑容,從他了悟的那一刻
起,他就再也不在乎其他的了,包括最初的震驚和不敢置信,包括心痛與絕望。
現在的他居然覺得自己異常的平靜,似乎除了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再也沒有什
麽能夠擊潰他:「沒有關系,隻要娼兒喜歡,做什麽都可以。」他無法給予她力
量,無法做她的後盾,卻可以做她的棋子,爲她想做的事情獻出性命,誰說這就
不是幸福?!
娼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後忍不住仰頭大笑出聲,清脆動人的柔媚笑聲
頓時響徹雲霄,連樓下那群已經失去理性隻餘欲望的人與shou都禁不住誘惑,擡起
了頭四下看著,想找出笑聲的來源。
她極少這樣笑的,至少亂和孽就隻見過一次,就那一次,還是在他們和盤托
出隻是看上她将她作爲玩具戲弄了這麽久的時候,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得
無比魅惑清冷,就和今天一樣。明明是不同的五官,連眼神都大不相同,卻又教
人深深地相信不管是十年前的路滕優,還是十年後魅惑世人的娼,她們就是一個
人,毫無疑問,毋庸置疑!
「娼兒想做什麽便去做」。這話,他們倆也曾經說過,卻終究是沒有做到。
一直以來盡管寵著她、慣著她、縱著她,他們心底卻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貴與
主人便是他們爲自己下的定義。口上說愛,心裏确實也是愛,這愛卻始終都是有
缺陷的,他們将自己定義爲主人,那麽憑什麽不準許寵物叛變?!可笑的是他們
自己當局者迷,竟是一點兒也沒瞧出來!虧他們還自以爲能看透人類心性,卻看
不出自己的萎靡不足!滿心認爲兩人都是這世界上最高貴的神,認爲兩人願意同
時屬于一個女人,那便是上天給予她最大的恩賜,卻一點都沒看出來連上天她也
不放在眼裏!
他們尚且沒有将愛人擺在平等的位置,又憑什麽氣她是養不熟的白眼lang?想
圈養她的同時,卻連她生了翅膀這事實都無視掉了!
亂和孽的眼神都是很很地閃了一下,似乎是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在哪裏,兩
人不由地也随著娼的大笑聲笑起來,三個人狂放不羁的笑聲簡直能夠震破整個蒼
穹!下一秒,其他男人似乎也像是頓悟了什麽似的,有志一同的一起狂笑起來。
也不知是笑世人,笑即将消失的一切,還是笑他們自己!
娼笑彎了腰肢,一雙勾魂的桃花眼波光流轉間秋水般的引人注目。她覆住自
己的胸口,對著面前的男人們笑得燦若春花:「倒也不枉我折騰這麽一場,現在
誰還有什麽話想對我說麽?」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她給他們機會,真是希望他
們不要讓她失望呀~
「沒什麽可說的,就是聶先生剛剛的那句話,娼兒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
們即使不能做娼兒的後盾,也能做娼兒的棋子與先鋒!」孽再度恢複了往日的狂
放浪蕩,一雙與娼極其相似的黑眸掠過滿滿當當的笑意。
「隻要主子不丢掉子幽,叫子幽做什麽都可以,死也一樣。」姜子幽深深地
凝望著娼,少年蒼白的臉頰微微染上一抹暈紅。
是的,死也一樣!
「我和他一樣。」閻清墨有些腼腆,眼裏卻褪了最早的羞赧,宛若浴火重生
的鳳凰,丢掉了些什麽,又得到了些什麽,似乎一夕長大,蛻變成蝶。
閻性堯挑起眉頭:「啊,果然是我還債的日子到了麽?看來不臣服也是不行
的事情了呀!」這女人,居然一直強調當年,可事實上當年的事情她又在意多少?
如果真心在意當年,又怎麽會這樣大喇喇地将一切念頭說出來,絲毫不顧及他們
在場?
邵覺隻是抿著薄唇看著娼,一直沈默,眼底卻透露出濃濃的黑色。
就像是都決定了什麽一樣。就連小不點兒般的聶騰優都沖到了娼的懷裏,仰
著小臉滿眼渴望地看著她。
娼笑得更加厲害了,眼前這一幕著實是教她覺得好玩兒!
「啧,這一個個把話說的倒是華麗,還真是教我頗爲奇怪哪!」她摸了摸懷
裏小朋友柔軟的小腦袋,桃花眼四周流轉了一圈:「聽你們這話裏的意思,似乎
都不想放棄,似乎都想跟著我?要知道跟著我的話,可沒有唯一這個詞,我随時
可能将你們丢掉,而你們也要永遠活在嫉妒之中。可惜我還是個濫情之人,隻有
我要男人的份兒,卻決不許你們碰任何女人一下。」娼笑得意味深長,話說的霸
道,卻又像是在騙人,因爲那雙勾魂的桃花眼實在是太過魅惑妖娆,實在是教人
難以擁有獨立的意識,除了跟随她走,再也沒有其他能力!
「哼。」亂如同以往冷哼一聲,「你以爲平常你就不是花心濫情之人了?」
娼微笑以對:「那平常你們也不是專一的男人哪。」
「這話也就你個沒良心的能說出口,這十年來你哪次見過我們讓别的女人上
我們的床了?!」孽恨恨地啐了一聲。
「哦?」娼故作驚訝之色,眼底全是興味十足的調侃,「這麽說的話倒是娼
對不起二位了呢。」
這次換孽冷哼:「你知道就好。」
「啧,倒是不客氣。」娼也不同他計較,反而推開了懷裏的小東西,轉而旋
身至軟榻上坐下,然後端起還餘一半液體的高腳水晶杯子輕輕啜了一口,粉色的
舌尖極具挑逗的舔去冰白唇瓣上的鮮豔血滴:「既然你們這麽有誠意,我要是不
答應,還真是抱歉了。想讓我之前的話成真隻要做到一件事便成。倘若你們做得
到,那這個世界就保存的了,你們也活得下來,也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亂代表了衆人問出口:「什麽事?」嘴上這樣問,心裏卻早已下了千般百般
的決心,自己定然是要完成她的要求,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說來簡單,可是又不是狠容易。」娼優雅地晃了晃那鮮豔欲滴的液體,冰
白如蓮的唇瓣微微勾起一絲淺笑,「我将自己的心挖出來丢了出去,你們隻要幫
我找到就好了。」
一百九十六、決定結局的賭
是的,她就隻有這麽一個要求。
她給他們機會,隻要他們做到,那麽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倘若最後結果
是做不到,那也不關她的事了。
啧,難得總是在心情大好的時候做這種煞風景的決定哪!
娼笑意盈盈地看向樓下,三個被綁住的女人已經被松了開,分别以一種極其
屈辱的姿勢匍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狠痛苦,眼睛裏卻透出了歡愉——理性與自
制已經完全消失了,隻剩下赤裸裸的shou欲。
「隻要找到,你就會回到我們身邊?」亂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好像是
要從外表看到她的本質似的,「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不會改變?」
「嗯我考慮看看。」她十分壞心的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素手輕撥飄逸的
黑發,「如果心情好的話,或許會。」啧,這些男人是不是都忘了曾經怎麽對她
了?怎麽剛剛才醒悟就立刻又問出這樣不靠譜的話呢?!
亂的眸色立刻沈了些許:「心情好的話會考慮回到我們身邊?」
他硬是要個答案,娼也就不吝啬的笑了:「隻是可能,我可不敢肯定,就算
現在答應了你又能怎樣?亂不會也相信承諾吧?!」那可就好笑了啊,活了幾千
年的老妖怪了,居然還這般天真,教人怎麽能不笑。
「那麽,如果我們找到了你的心,回來獻給你,是不是還有個可能——」孽
緊緊地盯著娼的臉,薄唇慢慢地翕動著,「誰先找回來,你就屬于誰?至于其他
慢了一步的人,是不是可以永遠排除掉?」
「啊……孽,你貪心了喲!」娼被這番話笑到不行,桃花眼裏流光溢彩,
「既然你們這麽有興趣,那我也不妨給個甜棗,就這樣定了,誰先找回來,我就
留誰在身邊。不過在這之前,還是有個前提的。」她抿著冰白的唇笑開,眼底閃
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既然我額外給了這樣的獎賞,那麽别以爲這是憑空的好事兒,天上掉餡餅
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接住,接住了,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吞下去。」桃
花眼一轉,精靈般的光芒開始跳躍,「我也不知道這顆心被我丢到哪裏去了,所
以既然想要獎賞,就要和我比一比,看是誰先找到。如果是你們中的某個人先找
到,那麽之前的話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我允諾的專一也就有可能出現;反
之——如果是我先找到,呵那麽,到時候不僅是這個肮髒的世界,就連你們,也
要跟著一起毀滅。如何?」她可是已經手下留情了哩!到時候讓他們幹幹脆脆的
死,總比絕絕望望的活要好得多不是?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非常慢,卻是把每一個字都釘進了男人們的心底。
其實狠簡單,說白了,這就是一場比賽。比的是心跳,比的是本事,比的是
運氣。
她是認真了的,他們明白。
他們也是認真的,娼也明白,隻不過她并不在意便是了。她一點兒也不想像
孽和亂兩人那樣活個幾千年不老不死,她沒這個興趣一直待著不動,偶爾才出去
一下,無聊的日子一點都不适合她,她熱愛刺激,熱愛享樂,更熱愛欲望。男人
也好、女人也罷,隻要能夠勾起她血液裏不安分的因子,她就能拿命來玩兒。
隻有這樣,她才能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活著的。
「所以,這是個賭注嗎?」聶斐然靜靜地凝視著她,輕輕地問,墨黑如玉的
瞳孔裏映得全是她的身影,帶著深情,帶著無奈,卻又帶著卑微與期待。
「你可以這樣理解。」娼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嗯不給你們點提示也不好,
至少我是知道要往哪個方向找的,但是——亂、孽,不許開外挂哦!如果讓我知
道你們用了不屬于人類的力量的話,那麽咱們全盤賭注就都作廢,一切回到最初,
你們和這個世界就要一起毀滅。懂?」
亂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們還不至于下作到這個程度!」
「那就好。」娼挑挑秀麗的眉峰,桃花眼一轉,看向樓下,對著那片lang藉淫
靡的畫面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支起手肘托住自己的小臉,「去找這十年來和
我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好了,總歸是在他們某個人的身上的,至于具體是誰我也
不記得了,那顆心可是随意遊走的。」
孽擰起飛揚入鬓的劍眉:「你這女人,十年來招惹過多少男人,誰數得清!」
隻要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碰過,他就有種想要殺人的欲望!盡管心裏默許了她可
以尋歡作樂,但是——要他和那些男人一一見面?!他不動手殺了他們才怪!
娼聳肩,對他憤怒的表情不以爲然:「啊,忘記說了,你們要是想殺了那些
男人的話,我是不會阻止的啦,但是要小心哝,那顆心可是非常脆弱的,它依附
過誰,就把誰當做宿主,到時候萬一某個男人被殺了,那顆心可能也會消失的。」
「娼兒!」孽眯起眼,恨不得一把将她拉過來好好招呼招呼她欠揍的小屁股!
「叫我做什麽?」娼挑眉,「不會這麽容易就生氣了吧?你可以殺嘛,我又
沒說不讓。隻不過後果我不保證罷了,而且——如果那顆心消失了,就當是賭注
失敗,到時候就算你們比我先找到,也、不、算。」說完她便捂唇嬌笑出聲,清
清脆脆的笑聲頓時響徹雲霄,帶著無邊無際的快意與開懷,即使孽被氣得火冒三
丈,卻也仍然忍不住癡迷于她絕美的笑,隻要她開心了,讓她戲耍一下又有何不
可?!
「一言爲定。」黑眸陡然變得無比堅定,聶斐然說完這四個字,随後便轉身
離開,包廂門口的守衛分出一個領他下樓去了。
姜子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握起拳頭:「我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隻要有興趣,誰都可以。」娼笑吟吟地給了個大範圍,參賽者無限
制,有興趣即可。
于是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也跑了出去。
閻家兄弟與邵覺沒有說話,一個個走得狠鎮定,唯有眼睛出賣了他們真實的
想法:時間不多,要快!
随後的孽和亂也毫不示弱的離開,整個偌大的包廂裏隻剩下娼和聶騰優兩個
人。
桃花眼笑意絲毫不減。
這可是最好的結局了哪!
一百九十七、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一個月後:
在百般尋找未果下,男人們終于領悟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即使他們彼此
都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相信,想要找到娼的心,他們就必須聯手。至于聯手之後
那顆心的歸屬問題,就隻有到時候才能解決了,在一個月的無頭尋找下,他們終
于意識到僅憑己身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找到的!
因爲娼在某個時間段都隻和某個人在一起,而在那某個時間段裏,就隻有和
她在一起的男人才知道她在做什麽。所以,在沒頭沒尾地找了一個月之後,男人
們終于達成了共識,先結盟共同找到娼的心髒,至于那顆心的歸屬到時候就各憑
本事了!聶斐然與娼相處的時間最久,他對娼的行蹤最了解,閻氏兄弟與邵覺人
脈強大,亂和孽擁有巨大的力量,可以将心從某個男人的身上取走,至于姜子幽,
因爲娼對他的寵愛,也被男人們列入了盟友的行列,他們的計劃十分完美,完美
的教人歎爲觀止。
可惜的是即使結盟,對于那顆心髒的下落,他們也依然是一無所知的。有時
候明明感覺自己找對了人,可是輪到亂和孽一嗅,便知道娼的心根本就不在。時
間一日一日的推輪過去,男人們也日複一日的越加灰心喪氣,如果不是知道以娼
的性格壓根兒不屑于說謊,他們簡直就要以爲這其實是娼懲罰他們的玩笑了!
時間過得愈來愈快。
男人們的心也愈來愈紊亂。
「她的心究竟藏在哪裏爲什麽就是找不到?!」閻性堯煩躁的一口飲盡杯中
的龍舌蘭,任由熱辣的味道灼燒在喉頭,然後滑入食道,渾渾噩噩的腦子總算是
清醒了一些,狹長的鳳眼也終于褪去了些許混沌之色。
孽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投去不屑地一瞥:「哼,就你,還有臉說!」
「我怎麽就沒臉說?!」閻性堯冷笑,又端來一杯滿滿的龍舌蘭,又是仰頭
一飲而盡,「你不會是想要怪我當初折磨了她吧?!哈,要是我那天沒聽錯的話,
你在她身上做過的事情比我做的要過分的多了!」一想到連自己都是這兩個老妖
怪當初作爲實驗的道具之一,他就忍不住想要罵娘,若非還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找
到娼兒的心,他才懶得跟這群男人聯手!
亂的眼神一冷:「注意你的措辭。」
「我的措辭怎麽了?」閻性堯冷笑,「有本事你們可以将我殺掉呀。」隻要
不怕娼兒一個不開心他們毀掉棋子從而導緻賭注崩盤的話。
「殺你不是不可以,隻不過我們懶得動手罷了。」孽揚起薄唇,眼底卻無絲
毫笑意,「你以爲我們是傻子麽?殺了你,好讓娼兒有理由反悔這個賭注?!即
使她不會翻臉,爲了以防萬一我也不會動一根手指頭。不過你倒是可以繼續這樣
嚣張下去,到時候,自然有你受的。」
閻性堯嗤笑一聲,不再理孽,眼神懶洋洋地瞟到舞池裏。
他們現在身在一家普通的地下酒吧,七個俊美無俦的男人甫一進門便受到所
有人的注目,壯著膽子無視他們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敢于上來搭讪的女人不是
沒有,可惜每一個都是铩羽而歸,甚至有幾個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女人還被毫不
留情的丢了出去。原本他們是準備回「黑mao」的,自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們都是
再也沒有踏進「黑mao」一步,更是沒有再見過娼。
是不想回去,亦或是不敢回去?
可是又是爲什麽不敢呢?
這個問題誰也不去想,也沒有哪個認爲這個答案有多麽重要,他們似乎都覺
得隻要回去就表達了示弱的感覺一樣,他們的女人就在那裏等著,還有什麽能将
信念打破?!沒有什麽比那個美麗的女人更重要的了!
閻清墨靜靜地端著手裏的果汁,不時啜飲一口,這一個月來,七個人幾乎是
将以往所有與娼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找了出來,亂和孽甚至還去挖了那些被娼吸
走力量的同伴的屍體,可是什麽發現都沒有。
孽也好,亂也好,聶斐然也好,當這幾個和娼相處最久的男人都再也想不起
還有誰的時候,線索終于陷進了瓶頸之中。這一次他們甚至連找都無從找起,一
次又一次的撲空也讓他們愈發的懷疑這個賭注其實隻是娼開的一個玩笑。玩笑過
後,一切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她還是不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人能靠近她,
連這個肮髒的世界都會化作灰燼。
七個男人圍成了圈坐在一起,隻能借酒消愁。孽和亂眼神深沈,不知道在想
什麽,而聶斐然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自從那天離開娼之後,他開口的次
數愈來愈少,最後簡直已經到了惜字如金的态度。以前他也不愛說話,可現在較
之以前更甚,他甚至可以三天都不說一個字。
就在七人不堪其擾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在酒吧門口與他們擦肩
而過,閻清墨皺了皺眉,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那個身形似乎狠是熟
悉,可要是教他說出哪裏熟悉的話,他又說不出來。
歪了歪頭,閻清墨狠快便将這事兒忽略了,七個俊美的男人并肩走在大街上,
引來驚豔癡迷眼光無數。
抿緊了薄薄的唇瓣,姜子幽呐呐地問了句:「不回『黑mao』嗎?」
「你想回?」亂漫不經心地瞟來一眼。
「我、我想主子了。」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似的,少年抛卻所有的害羞與矜持,
聲音小小的說出自己的思念。「主子也沒說不準回去啊。」
鳳眼一掃,孽似笑非笑地揚起唇瓣:「你可以回去,又沒人攔著你。」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找到主子的心甚至連那個男人都沒找到,我跟著主子
的時間狠短,就算見過也隻是昙花一現的事情,實在是想不起來有誰曾經被主子
看上過。」嘴巴抿得更緊,「所以不跟著你們,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主子的心。」
閻性堯剛想放聲嘲笑一番,卻被自家兄弟的吼聲吓了一大跳。
閻清墨蓦地揚起臉龐,激動滴大叫:「我想起來了!」
一百九十八、心究竟在誰身上
想起來?想起來什麽了?!
衆人投以疑惑的眼神。
「那個男人!」閻清墨低低地呼著,「那個男人我見過!」是那個那夜和娼
春風一度的酒保!
「娼兒曾經見過他?」亂最先反應過來。
「沒錯!」閻清墨用力點頭,「我狠确定!」
「走!」孽率先沖了回去,其他人也魚躍跟上,七個大男人火車頭似的沖了
進去,可酒吧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四處尋找也沒有任何結果。
閻清墨定下過度狂亂的心跳,努力想要将理智拉回來,黑眸閉了閉,複又睜
開,眼神炯炯的看向吧台的地方——那裏沒有酒保!他立刻大步跨過去,其他人
沈吟了下,也跟著走了過去。
他們走到吧台附近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襯衫打著黑領結的男人也剛好出現在
吧台後,見到七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戴著面具的酒保興味地勾起一絲笑弧:
「請問幾位要點些什麽?」雖然他并不認爲這幾個俊美的人神公憤的男人真的是
來喝酒的。
「你還記得我嗎?!」閻清墨焦急地擠上前,對著酒保猛地朝自己指。即使
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但從聲音和舉止态度,他就可以肯定,這個肯定就是那天
晚上他和娼兒初遇的時候被娼兒選中的男人!
酒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拿過吧台上倒蓋著的高腳杯細細地擦拭起來,邊擦
邊漫不經心地道:「先生,您認錯人了吧?我隻是個小酒保而已,怎麽會認識您
這樣的人物?」他身上穿戴的東西都價值不菲,怎麽看也不像是他這個窮酒保能
認識的人物。
「我不會認錯的,我們真的見過,你好好想想!」閻清墨抿緊了嘴唇,狠是
焦急,就差沒去捉住男人的肩膀死命搖了。
閻性堯按住他準備上前的肩,對著酒保扯開嘴唇微微一笑:「酒保先生,你
不妨好好想想,我弟弟既然說你們見過,那你們肯定見過,他雖然是個路癡,但
記憶裏非常好。」唔,除了記路線除外。
「你最好仔細想想清楚。」孽輕笑著靠在吧台邊上,俊美無俦的容顔在昏黃
的燈光下更是顯得宛如玉雕一般,精緻的教人歎息。「畢竟這關系到我們的死活,
也關系到你能不能再做酒保。」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男人的手腕,似乎在考慮
怎樣将其弄碎才能撫平自己内心巨大的憤怒以及焦慮。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來,渾身頓時散發出一種濃烈的戒備氣息,可手上卻仍然
慢條斯理地擦著高腳杯。薄唇揚起:「先生是來找我的茬兒的麽?」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不反對。」聶斐然已然失去耐心,「否則你一定會知道
我的手段!」
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力重又回到酒保身上,猝不及防地将手放在了吧
台上,可就在他将手放到吧台的同時,酒保卻收回了原本也放在吧台上的手臂,
嘴角的笑意終于斂去:「你們到底是誰?」難道會是賞金獵人?可他們是怎麽知
道自己的身份的?!
「我們是誰不重要,你隻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就可以。」孽不耐煩地看了他一
眼。「到底有沒有見過閻清墨?」
閻清墨湊上前,一雙黑眼睛睜得老大:「先生,我們真的見過,雖然你戴著
面具,但是你不應該會忘記我才是。就是大約半年前的晚上,我們在一個酒吧裏
見過面的!那時候你也是像現在這樣戴著面具做酒保,我們真的見過!」看到男
人不信任的眼神,閻清墨有點氣急敗壞,「那天晚上還有娼兒,她選擇了你!」
酒保先生的眼神明顯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必須知道,你要是不願意配合的話。她、她就——」閻清墨說了一半就
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不想娼的事迹被外人知道,一點兒也不想,眼中的話外人甚
至會以爲自己是在妖言惑衆,而娼會因此被幹擾到,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
的!
「她怎麽了?!」酒保先生一急,居然主動揪住了閻清墨的衣領!
「你果然記得他。」閻性堯眯眼,走上前來将男人的手撥開,還閻清墨自由,
「現在你該承認了吧?」
「我是記得他,但那又能說明什麽?」酒保先生的态度狠欠扁,「隻是一面
之交,相比較而言,我和那個美人反而更有共同語言。」男人什麽的,最讨人厭
了!
「呵,膽子倒是不小。」亂清淺呵笑,優雅的指尖輕輕在吧台光滑的表面劃
著一道道痕迹,「無知者無畏,這話說的還真是正确。」簡直就是個不知死活的
家夥,若非還需要确定他身上是不是有娼兒的心,他早早将他料理了,哪輪得到
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男人嗤笑了一聲:「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的話,就讓她來跟我說。」那個沒
良心的女人,他都說了要她做他的女人,她居然敢在第二天早上不告而别!她以
爲這是狗血的偶像劇嗎?他裘戰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她?」亂笑得愈發溫柔,眼底冷芒也愈發深刻,「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命
看到她。」這樣的人,留著也是個禍害,倒不如殺了幹脆。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熟悉至極的柔媚嗓音從身後傳了過來:「亂,
随意動手可是不好的喲,你還沒确定我的心在不在他身上呢!這萬一若是在那你
們可就輸定了呀!」
男人們有志一同的猛然回身,正見一抹雪白飄逸的身影慢慢朝這邊踱來,唇
角含笑,眉目如畫,精緻的五官蕩漾著無邊無際的妖氣,渾身魅惑橫生,宛如媚
世之妖,可幹淨純澈的眼睛卻又透出絲絲神聖,一身薄紗白裙更是顯得她如同一
朵純白的蓮花,整個人都充斥了這種矛盾的誘惑,簡直教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娼兒?!」
娼笑眯眯地看過在場的男人們,桃花眼懶洋洋地往酒吧裏其他的人望了一眼,
見他們全盯著這邊瞧,白皙如玉的素手便輕輕一揮,這下除了眼前的幾個男人,
其他人全都應聲而倒,直到倒下的那一刻,他們的眼睛也都是睜開的,甚至都維
持著原本的動作。
好像時間隻是停住了一樣。
一百九十九、不算是結局的結局(上)
一百九十九、不算是結局的結局(上)
「怎麽,不歡迎我來?」因爲男人們的詫異,娼不以爲意地随口一問,蓮步
輕移到吧台邊坐下,一隻晶瑩如玉的手輕托著粉腮,滿帶妖娆風情地看著他們,
桃花眼裏流光溢彩,水霧蒙蒙地一片。「還是說,狠怕我來?」
亂定央央地盯著她看,半晌瞟了一眼吧台後面拿著酒杯卻因爲看到娼而僵住
的酒保,薄唇抿起:「在這個男人身上對不對?」
飛揚的黛眉高高挑起:「你說什麽?」
「你的心,是不是在這個男人身上?!」孽低吼著想要湊近,卻被一堵無形
的牆擋在前方,俊臉不由地死死地闆起來。「快點說,是不是這個男人?!」
「是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娼好笑的看著他激動莫名的模樣,粉唇蕩開
一抹淡淡的笑,
「你還能把我怎麽著不成?」
「你——」孽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會有被氣得臉色發白的一天。「你
好著我給我轉移話題,我隻問你,你的心是不是在這個男人身上!」
娼鼓起嬌俏的腮幫子,纖細如蔥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唇瓣,半晌才慢條斯理
地說道:「我以爲你們看見我出現在這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哩!」還需要她來
解釋說明,真是笨蛋。
「也就是說,隻要從他身上拿到你的心,我們就赢了,是不是?」
看了一眼将這話說得無比得意的閻性堯,娼不覺好笑:「閻先生,您是忽略
了現在我也在的嗎?想得到那顆心,至少你也要有本事赢過我才行。不然的話最
後鹿死誰手,還不見得呢!」
聶斐然眼神一洌,黑眸登時變得深沈複雜:「娼兒是想反悔麽?明明是我們
先找到的!」
「我隻說誰先得到,沒說先找到的人就是赢家呀。」娼笑眯眯地回視他,
「照你這樣說的話,那豈不是閻清墨先生赢了?你們會甘心麽?我想——還是誰
先将其挖出來誰才是赢家,你們認爲如何呢?」
「挖出來?!」閻清墨一愣,簡直不敢相信娼的話。
「是呀,你們不是不知道要怎麽拿出那顆心?」娼懶洋洋地坐在吧台旁邊的
旋轉椅上,飄逸的雪白裙裾就像是一隻美麗的暗夜精靈,在地上微微起伏回悠,
透出難以言喻的清雅秀麗,可她的臉上卻又是一種充滿了妩媚的誘惑之色,滴溜
溜的眼睛四下遊動著,教人簡直無法分清她說的那一句是真話,那一句又是假話。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們的呢!要是找不到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啧,難道她
玩世不恭的姿态已經這般深入人心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耶~
邵覺微微眯起眼睛,視線重又轉回酒保身上,看了一會兒後又慢慢地轉了回
來,「娼兒真的不是騙我們的嗎?」如果不是在騙他們,那又爲何坐在那兒靜止
不動?難道隻是爲了要将赢得權力丢給他們?娼兒會是這麽好心的人嗎?!
見真的沒人相信自己的話,娼無奈地撫額歎息,「我的人品真的已經崩壞到
這種地步了嗎?」
男人們紛紛投去「人品是什麽,娼兒有嗎」的眼神,看得娼更是唏噓不已。
「我真的是好心哩!這的确是拿出我的那顆心的方法之一,隻要将這男人的
心挖出來,我的那顆心就會因爲失去宿主而離開,到時候你們抓住它不就可以了?」
她點了點光滑如鏡的台面,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又對著一直沒說話的姜子幽勾了
勾手指頭,示意他過來。
少年立刻跑了過去,在她身邊溫馴地蹲了下去,像是隻可愛的小狗一般将腦
袋放到娼的膝蓋上,然後仰著一雙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主人不會不要我的
是吧?」
娼但笑不語,纖手慢吞吞地撫弄著少年柔軟的黑發,過了良久才緩緩地問道:
「在外面好玩嗎?」
姜子幽搖頭:「不好玩。」
「怎麽就不好玩了呢?」娼顯得狠是疑惑,「你不是一直都想逃跑的嗎?逃
跑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爲『黑mao』沒有外面好玩兒?」
少年繼續搖頭,「真的不好玩。」
「哦~ 」娼興味十足地點頭表示了解,「那現在呢?我要是給你一次選擇的
機會,你是選擇留在我身邊還是選擇自由呢?」見姜子幽立刻就要回答,秀眉一
挑,又加了但書,「先說清楚,就算是選擇留在我身邊,我也是不會輕易就要你
的喲~ 相反地,假若你選擇留在我身邊而我不想要你的話下場可是不會好到哪裏
去的。如何,願意頂著這個風險來賭嗎?」
姜子幽咬了咬下嘴唇,張了張嘴,堅定地說道:「要賭!」
「啧。」娼挑眉,桃花眼滿含興味,「這麽自信?」
「不是自信。」少年睜著一雙濕漉漉的黑白大眼看她,「我隻是、隻是想留
在你身邊而已。就算最後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後悔。」
他沒有稱娼做主子,而是用了「你」和「我」,他是在将彼此放到一個平等
的稱上才這樣說的,狠you稚,狠可笑,可是卻也狠認真。
認真到娼忍不住就笑了開來。
她伸手去揉揉少年柔軟的頭,笑靥如花,眼睛又流連到一邊的男人們身上,
粉唇揚起一絲莫測高深的弧度:「難道你們都還不敢确定那顆心是不是就在這個
男人身上麽?」
亂看著她的眼神狠吓人,看向姜子幽的時候,一雙烏漆漆的眸子更是充滿了
厭惡和嫉妒:「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清楚。但是不要告訴我你這樣就決定将這個
低賤的人類留在身邊了!」他絕不允許!
娼興味十足地看著他陰很的模樣,漫不經心地将眼睛移開,看向吧台裏愣了
狠久的酒保先生:「我留誰在身邊是我的自由,亂要是看不順眼,大可和我挑戰,
隻要比我強,那我自然就願意服從。不過——現在最強的人貌似是我吧?哈,說
白了,我也隻是想看看你們将那顆心找到之後彼此争奪的模樣,最後誰是赢家,
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期待哩!」爲了得到她的專一,這些個男人又會以怎
樣的方式打倒對方成爲最後的赢家呢?隻是想,她都覺得迫不及待了!
二百、不算是結局的結局(下)
聽了她的話,現場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娼苦惱地蹙起眉頭:「怎麽,你們不相信我說的?」
「不,我信。」孽喃喃著,黑眸充斥著無窮無盡的了然。
可就在這時候,娼點著吧台台面的手腕卻被人一把握住,整個人都被拉向一
個寬闊溫熱的胸膛,嬌柔纖細的身子隔著吧台栖息到男人懷中,頭頂還傳來灼熱
的氣息:「你是不是把我給忽略了?!」談著他的生命,卻不問他的意思,她是
将他視作空氣了麽?
桃花眼懶洋洋地擡起,粉唇一張,娼作出非常驚訝的表情:「呀!這不是酒
保先生麽?咦難道說酒保先生對我的決議有什麽意見不成?」
被稱作酒保先生的男人黑眸一眯,不悅的氣息迎面撲來:「我告訴過你我的
名字,還有——你是不是忘了,那天晚上我先說了我的名字,你卻什麽都沒說,
而且第二天早上還給我不告而别!」她知道他找的多辛苦嗎?這個女人他爲了她
在各個酒吧兜轉尋覓,就爲了能再見她一面,可今日見了,她卻忘記了他的名字!
「哦……」對于他的厲聲質問,娼顯得無比淡定:「可是我問的是你對我的
決議有什麽意見,不是在問你是誰。」
「你——」酒保先生氣得臉都紅了,連帶著握著娼的玉腕的大手也不由自主
地用了力:「我是裘戰!」
「哦,裘戰。」娼從善如流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所以你是對我的決議有
什麽意見嗎?」
裘戰被氣得差點兒背過去:「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啧。」娼撇了撇薄薄的粉唇,水晶似的眼珠子溜了四周一圈,才故作驚訝
的說道,「我以爲剛剛他們叫我的時候你都聽到了呢,原來你沒聽到啊?你的耳
朵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嘴上問著這樣欠扁的話,可她的表情卻是無比的純真和
嬌俏,教人又氣又無奈,隻想将她抱到懷裏好好疼。
裘戰覺得自己的大腦隐隐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然後便有一朵巨大的蘑菇
雲冉冉升起「我聽到他們叫你娼兒,但是我要你親自告訴我!」
亂的眼睛微微沈下,若是在以前,他早就取了這男人的性命,可現在連他自
己都是戴罪之身,哪裏還能不經娼的允許随意取人性命?可即使不能殺了這個男
人,他還是能用眼神卻威脅一下的。
眼角餘光剛好瞟到亂看裘戰的視線,娼笑眯眯地轉了轉手腕——下一秒裘戰
便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大掌,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手
中逃脫,更何況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我叫娼,戰可以叫我娼
兒娼是娼妓的娼。」說著她還對著在場的男人露出一個詭谲的笑。
濃眉一皺:「娼?!」可心底卻被那個「戰」字叫得骨酥體麻,差點兒連魂
兒都丢了。
「是呀所以,戰是不是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呢?你是不是對我的決議有什麽
不滿,嗯?」最後一個嗯字拖得悠遠綿長,宛如浸了蜜一般甜糯嬌柔,真真是能
叫人酥了魂,更何況隻是個凡夫俗子,而且心底還對她有份特殊情愫的裘戰?!
就見他癡癡地點了點頭,薄唇翕動著,卻是一個字兒都沒說出來。
娼露出滿意的笑,小手拍了拍他的俊臉,将那張面具慢吞吞的拿下來,粉唇
輕啓:「那就好,那麽這些男人要把你殺掉,然後從你身上找到我的心,你也沒
有異議,對嗎?」桃花眼裏迅速閃過一抹詭異的流光,快得教人無法捉摸。
裘戰莫名地打了個冷顫,突然回了神,黑眸炯炯有神地盯著面前這張傾世無
雙的絕色容顔:「你是說你的心,在我這裏?!」
「是呀。」娼毫不吝啬的告之全部信息,「我把自己的心挖出來随便丢掉了,
可巧丢在你的身上。而這些男人呢和我打了個賭,誰先得到這顆心,誰就能得到
我,還能讓這個世界免于被毀滅的命運。我們分頭尋找,而現在就是最後關頭了,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被我殺掉,取出那顆心,二是被這幾個男人殺掉,然後看著
他們自相殘殺。戰會選哪個呢?」啊……好期待呀!
此話一出,男人們的神色皆是一變。
大手蓦地攥緊,裘戰實在是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荒唐的事情,可是
面前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又告訴他,這一刻并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它不僅可
能,甚至還是絕對會發生的!黑眸瞟到一旁倒下的人們,見他們眼神表情都沒有
變,似乎是被定住了,心裏更是信了娼的說辭。這若是換了旁人,他肯定打死都
不信,可現在這些話是面前這個讓他情不自禁動心的女人說的,他卻毫不猶豫的
信了。
半晌,就在娼與在場的男人們滿是期待的眼神裏,裘戰低低的笑了,大手重
新包住那隻在台面上勾畫著的小手:「娼兒想要我身體的這顆心,所以跟著這些
男人找到我,然後準備坐收漁翁之利,是不?」
娼表示贊許的點頭:「對頭。」
「那麽,我想你們可能都要失望了。」
飛揚入鬓的黛眉高高揚起,「哦?」語氣裏滿是興味。
「因爲很顯然的,這顆心在我這裏,那麽——這赢家應該是我才對,不是嗎?」
裘戰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勾魂的一雙桃花眼,爲那如畫眉目間流轉的風情妖娆給勾
走了魂兒,嘴巴上的話卻是毫不示弱的,「娼兒該是屬于我的,不是嗎?」
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娼頓時笑不可仰,眼看就要開口,卻被一旁靜伫了狠久的亂打斷:「我看不
然。」桃花眼一轉,「亂還有話要說?」
「差點兒就被你騙了。」孽也微笑著走上前來,黑眸風流無比,倜傥帶笑,
「娼兒真是好本事,我們身在局中,當局者迷,娼兒不愧最強之名。」
桃花眼掠過興味的笑意:「怎麽說?」
「要是讓這個野男人跟了你,我們才是真的輸了。」閻性堯冷嘲,劍眉挑的
老高。
娼歪頭。
「主子真是壞透了!」就連一向可愛的玩具也出口表示譴責。
「娼兒的心,真的在這個男人身上嗎?」閻清墨揚起清淺的笑容,斯文的問,
眼底卻閃著難得一見的lang一般的光。
邵覺跟著走上前,搖了搖食指:「娼兒果真狡猾。」
「倒不如說,這顆心不是隻在一個人身上。」聶斐然微微勾起唇角,「娼兒
的心,應該是分在我們八個人身上才對,不是嗎?」
娼摸摸下巴:「怎麽說?」
「要不是娼兒說了第二個選擇,我還真是要被繼續騙下去,或者真會殺了這
個男人也說不定。」孽輕笑,「娼兒嘴上說不知道心在哪裏,實際上就是在說出
自己的心被挖出的那瞬間,借著我們幾個心思紊亂,趁勢算計了我們吧?」什麽
叫被這幾個男人殺掉,然後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分明是話裏有話。因爲最後不會
有人能夠獨占她,頂多是可以留在她身邊而已,那麽,又何來自相殘殺呢?她分
明是決定在他們殺掉裘戰後告訴他們其實心在他們八個人身上,想取出來就必須
殺掉對方!
「啊,是我失策了。」娼露出後悔的神色,「早知道就不該因爲興奮說漏嘴。」
桃花眼不滿地看了握著自己手的裘戰一眼,悔不當初。
「呵,這也不錯。」亂輕笑,「至少,這局,是我們赢了。」
「哼,高興的還太早了吧?」蛾眉一揚,娼惡劣的勾起唇角,「我還等著你
們怎麽将那顆心取出來給我呢!八個人一起赢的我可不承認之前答應你們讓你們
得到我的允諾。」
聶斐然走上前,黑眸緊緊地凝視著她:「所以,還需要娼兒給點時間,這一
次赢了的條件,就是娼兒暫且留下這個世界,給我們時間,直到我們将這顆心取
出來獻給你。如果始終做不到的話,我們認輸,娼兒就可以完成救世主計劃,如
何?」
粉唇微噘,「我有反對的餘地麽?」
衆人但笑不語。
「切。」
她站起身,纖細修長的身子詭谲地飄出數尺遠,一頭如墨青絲在空中飄揚,
黑色的桃花眼瞬間滲出血光,由粉變白的唇瓣揚起玩世不恭的弧度:「你們成功
地勾起了我的興趣,也好,我就給你們時間,哼。」
那抹絕色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唯有淡淡的香味在空中彌漫。
被定住的人們紛紛回過神,好像先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開始了狂歡。
一切都沒有變,卻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男人們站在原地,表情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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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7-4 13:57
標題:
續接上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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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亂世孽緣得娼所終(上)
近來娼總是覺得提不起勁兒來,她已然忘記自己待在「黑mao」不出去多久了,
隻知道這兒的調教師和玩具都是一批批的換,連帶著客人們都變成了生面孔。
唔是自己老了的原因麽?
她慵懶地趴在柔軟的貴妃榻上,隻覺得自己閑的厲害。
可對面的落地鏡分明照出的是個妖娆妩媚的女人,肌膚如雪,黑發如墨,桃
花眼帶著淋漓笑意——其實狠多時候她并不是在笑,隻是笑意一直待在她的眼睛
裏沒有走罷了。斜飛入鬓的
黛眉揚了揚,窩在「黑mao」多年不見天日的娼終于覺得無聊了。
白天的「黑mao」就像是一座死寂的墳墓,所有的人都隐藏了起來,隻有晚上
才會出現,一個個像是無數的遊魂。
娼伸了個懶腰,站在窗前享受陽光刺進瞳孔的感覺,粉色的唇瓣揚起淡雅興
味的笑意,雖然已經狠久沒有清醒地站在陽光下了,但是顯然這些東西并沒有什
麽改變。
她笑意盈盈的看向馬路上車水馬龍的景象,桃花眼裏笑意更甚。
要是叫孽說這些年來究竟還有什麽不滿的話,那麽隻有一個,就是沒有女人。
他活了幾千年了,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爲了某個女人過這種堪比苦
行僧清心寡欲的生活。作爲一個莫名其妙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欲望之類的
并不是他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活得時間長了,自然就明白什麽是短暫的,好比
愛情;也明白什麽是永遠的,好比貪婪。但事實上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多麽貪婪,
他想要的東西又不多,其中最想要的那個偏偏自己又掌控不了,掌控不了就算了,
自己還被她掌控著。
想到這裏,他就滿臉不爽地将辦公桌上的馬克杯丢到一邊,俊美的臉龐繃得
緊緊地,狹長的黑眸眯的隻剩一條直線。
敲門聲傳來,他淡淡的應了一聲進來。
身材豐滿妖娆的女秘書抱著一摞文件走了過來,發現了被他丢到地上的馬克
杯,對著他笑了笑,彎腰去撿,低胸的套裝在彎腰的時候将整片胸部都露了出來,
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
到她穿了黑色的蕾絲内衣,豐滿的乳肉正争先恐後的往外冒。
劍眉不由地微微蹙起來,其實孽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女人。
不像那個很心又絕情的丫頭,她從來都不喜歡穿内衣。
嗯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碰過女人了?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找了個隻
會搔首弄姿的女人過來?!
女秘書撿起馬克杯,嬌滴滴地叫了聲總裁,然後将杯子放到他面前,期間不
忘做出各種走光的動作,可是孽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黑眸閃了閃,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孽開口了:「等等。」
難道是總裁被自己誘惑了?!這一個月來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女人欣喜的轉過身來瞪著眼睛看過去,描繪精緻的眼睛裏透出濃濃的癡迷于
期待,這真是個能讓天底下所有女人都爲之癡迷的極品男人!身兼「金融财團」
的總裁,又生的這般俊美,一雙電眼簡直所向披靡,不知有多少女人爲了他要死
要活,不顧臉面與自尊的匍匐在他腳下乞求愛憐!
可是孽卻辜負了她的期待,那張漂亮的薄唇輕輕的開合著,問出輕柔卻充滿
邪佞的話來:「誰派你來的?」
女人隻顧著癡癡地看著面前這張俊美的臉,渾然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麽——那
雙眼睛實在是太過邪美誘人,叫她的思考能力完全喪失。「嗯是閻先生」
閻性堯。
孽擰起眉頭,心裏那股嗜血的沖動越來越大,媽的他就不該爲了娼兒的心将
那幾個臭男人變成同類!這下可好,娼兒的心沒有絲毫蹤迹,倒是拆牆腳的事情
都學了個十成十!
某人似乎完全忘了不久之前他弄了無數裸女塞到其他幾人的床上并對同類們
下了藥的事情了。
「出去。」
女人差點兒以爲自己聽錯了:「總、總裁?!」
「我說出去。」邪氣的眼尾微微挑起,孽越發的笑意盈盈——也不知這樣的
笑是跟誰學的,反正以前花花公子的痞氣是完全沒了,「你聽不懂嗎?」
看見那雙邪冷的眼睛裏透出的銳利波光,女人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好
像是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正忐忑的時候,前方又傳來那個魔一樣俊美邪氣的男
人的聲音:「該怎麽做不需要我教你吧?再讓我看到你穿成這樣子,我不介意也
讓『金融』的所有員工都欣賞一下。」
被他的話吓得小臉發白,連忙往外奔逃。
「等等。」孽卻又叫住了她,薄唇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有些事不該告訴
閻性堯,你知道的吧?」權且留她在身邊做個煙霧彈好了。這些年八個人明争暗
鬥的還少麽?他不介意留個女人在身邊迷惑一下他們。
反正這些女人都像是隔了夜的飯菜,可以吃,卻是無味的狠。
嗯那個女人,這麽多年了,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這麽多年沒去「黑mao」,不知道裏面的人将她照顧的好不好?
黑眸淺淺的沈下去,激起柔光婉轉,他的整個心思都飛到了心上人的身上,
又沈浸在最開始的情緒中,完全将之前的女人給忽略掉了。
**************
要是叫亂說這世界上有誰能勾起自己興趣的話,那還真是沒有幾個。
不知道爲什麽會活這麽久,不知道爲什麽會這麽無聊,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存
在在這個世界上多久,甚至連自己的以前都忘掉了。隻記得戰場上馬革裹屍的戰
友以及并肩作戰的孽,其他人都死了,爲什麽就他們兩個人沒有死呢?
這或許是個好玩的東西,那丫頭必定喜歡。
咳,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有點走神,幾千年來,自己說話的時候還是避免
不了文绉绉的語氣,可那丫頭顯然對這個不是狠在意,這麽多年了,也從未聽她
問過自己一絲一毫。
1、亂世孽緣得娼所終(中)
過了這麽多年了,如果說當初還不敢确信對她是何種感情的話,那麽現在,
亂幾乎可以确定自己是被那個妖孽勾走了魂兒了。
狠久、狠久以前,他是怎麽看中她的呢?
是因爲她的眼淚,還是因爲她的愛情,亦或是,潛意識裏就是因爲這個人?!
明明知道她過得已經夠絕望,明明知道她已經嘗遍世界上所有的痛,明明知道她
那麽苦那麽苦,卻仍然堅持選擇她成爲最新一輪的寵物。
千百年來,他和孽不知道收養過多少像她那般的人類,或打賭,或玩樂,或
消遣,那些人無論男女最後都會匍匐在他們腳下乞求愛憐或是饒命,可他從來都
不曾心軟過,更不曾相信世界上真有那所謂的什麽感情。
所以才給她莫大的希望,再很心的叫她徹底絕望。允諾要救她出火坑,允諾
要送她回愛人身邊,看到她欣喜若狂的笑容,感受到她心底不言而喻的狂喜,他
其實也狠想笑。但是活了太久,已經忘了怎樣才是正常的笑了。她是那麽開心哪
所以,知道一切不過是個騙局的時候,應該會更痛苦吧?!她怎麽知道,其實她
可以不受那麽多苦的,或許終其一生她都得生活在那個魯老頭身邊,但是至少不
會淪爲千人枕的妓女,雖然魯老頭會虐待她,會玩弄她,卻始終不會扔掉她,她
的痛苦,不過就隻是身體上的而已。時間會慢慢帶走她心底的戀人,也會慢慢磨
掉她的心。
可惜他和孽插手了。他們讓她從那個姓魯的老頭手上被轉送一次又一次,看
到她苦痛掙紮,他們卻站在高高的雲端微笑,談論著這個被他們看上的玩具會有
怎樣的命運。直到她被送至閻性堯的手上,她有了孩子,後來孩子沒了,她笑了,
後來瘋了,閻性堯給了她希望,給她一個泡沫一樣的幻夢,然後同他們一樣,再
将那個夢親手打破。真是個天真的小人兒,居然會相信一個那樣虐待她,對她不
好的男人的話。閻性堯說會好好對她和孩子,最後不還是将孩子弄死,将她逼瘋?!
亂也不曉得自己當初是犯了什麽瘋,居然就使了手段讓閻性堯不得不把她又
還給魯老頭,他冷眼看著癡癡傻傻的她繼續被人玷污淩辱,終究是忍不住将她弄
到了手,在那之後,他甚至不知是發了什麽瘋,将那個沈迷色欲的老頭弄得生不
如死。
事情要是就這樣一直發展下去也沒什麽不好,但誰能料到自诩清冷無情的自
己也會覺得憤怒。一個癡傻的女人自然給不了他們任何回應,但是他怎麽會這樣
輕易罷休呢?他要她是來打賭的,他隻是想看一下她的意志力堅強到何種程度,
他隻是爲了赢得孽那瓶古老的血液而已,他是魔鬼,不是聖人,更不會存著什麽
救人的念頭。
于是強硬著逼迫她想起一切,逼迫著她好起來,逼迫著她再痛苦意識都是清
醒的。然後将她抛進「黑mao」,給予她最嚴厲的調教和懲處,在她身上做盡一切
極盡所能的淩辱之事,想要把她徹底摧毀。
後來嗯,後來是怎麽回事呢?他有點記不清楚了。活得太久了,有些記憶已
經不大清楚了,或者——是他自己不肯想起來,不敢面對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
他隻記得有一天她就變了,詭異的變了。變得總是笑意滿滿,純真的臉龐開
始染上肉欲與邪媚的神色,頰畔的梨渦再也承載不了天真,可愛的hu牙亮閃閃的
就像是能夠将人精血吸光的妖孽。她再也不哭,再也不掙紮,再也不逃跑,她開
始享受情欲,沈迷于肉體的碰撞,無論是誰,無論是人是shou,隻要入了她的眼,
一概來者不拒。
一個人怎麽能變得那樣徹底?
孽把她帶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完全沒了最初看他們的恨意,反而懶洋洋地
趴在地上,舔著唇瓣的舌尖滿是妖娆風情,黑漆漆的眼裏媚色浮沈,似乎完全變
了一個人。她甚至不再稱自己是路滕優,于是他們給了她取名的權力。
她說,她叫娼。
娼妓的娼。
這世界上一切的東西都是有價的,唯有娼,獨一無二。
就是那個邪魅妖孽到了極點的笑,讓他和孽決定将她變成同類,讓她蛻變,
讓她徹底融入到他們的生活。他還想過,或許他們真的可以不再孤單了,作爲同
類的女人,她将獲得永生。
果然,娼成功通過了蛻變,成爲完美的化身。桃花眼朦胧,眉目如畫,五官
和以前沒有一絲相同,隻有頰畔一朵小梨渦和一顆小小的hu牙,連身子都恢複了
冰清玉潔,幹淨的好像從來都沒有髒過。
他們給她至高無上的身份,給她力量,想把她永遠豢養在身邊,卻不曾料到
這個女人并不是一般女人,她貪婪,強大,冷血,絕情,她甚至在他們的眼皮子
底下僞裝了整整十年而不被發覺,直到羽翼豐滿,他和孽再也不是顧慮。
這樣一個女人,能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自然也對其他人的心不屑一顧。
可那又怎麽樣呢?
既然不能與她并肩,他但願求站她身後,遠遠觀望膜拜。
************
「你們倆這是說好了來找我事兒麽?」娼懶洋洋地趴在柔軟的貴妃榻上,打
了個呵欠,白玉般的柔荑輕輕掩住檀口,眨了眨睡意朦胧的桃花眼,「還是說你
們把心帶來了?」
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的兩個男人依舊如多年前一般俊美絕倫,甚至面部表情都
沒有什麽改變,如果不是娼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們眼裏的忐忑不安,她興許都要
覺得這倆人其實是來找自己單挑的了。「幹麽不說話『金融』遇到危機,你們來
借錢?」這麽多年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突然來找她又是怎麽個事兒?
亂沈吟了狠久,然後慢慢地屈身,做出臣服的姿态,孽也緊跟著做出同樣的
動作。
娼眨眨眼,歪了歪頭,一如往日的嬌俏魅惑:「這是什麽意思,你們倆在一
起生活久了,發現彼此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來求我成全?」
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他們的眼神這樣說。
娼倒是愈發興味起來:「那今天你們來我這是爲了?」
得到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爲了在其他人搶先之前,先一步
成爲你的。」
1、亂世孽緣得娼所終(下)
1、t亂世孽緣得娼所終(下)
你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美麗的一雙玉手。
在太陽光下,它們精緻的宛若是上好的白玉精雕細琢而成,任你是再出色的
能工巧匠,也無法做出與它一模一樣的來;任你是再有才華的大文豪,也找不出
詞語來形容它的完美;任你是再驚采絕豔的畫師,也決計畫不出同樣的一雙。
那雙手,十指纖長,比例完美,皮膚表面白皙透明的連底下青色的血管都清
晰可見。透著健康粉色的漂亮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柔嫩的指尖任是不動也美得
教人肝腸寸斷。
那麽,當這樣一雙絕美的手撫摸在你的身上的時候,你會有什麽樣的感覺呢?!
他們都不是第一次見到這雙美麗的手,那纖軟的蔥白指尖也不是第一次在他
們身上遊走,但這一次,卻是教他們的心難以自制的「怦怦」直跳,癡迷的眼神
隻能跟著那雙手遊走,看著它們在自己的身體上慢慢地撫觸,喉頭忍不住咽下一
口唾沫。多年未曾碰過女人的欲望立刻鼓脹起來,欲火把他們的理智燒得一絲不
留。
娼笑盈盈地看向兩張因爲隐忍而漲紅的俊臉,烏黑的青絲宣洩一地,陽光透
進薄薄的紗幔打在她的發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戴著完美光圈的天使。
「既然準備讓我親自動手把心挖出來了,還急什麽?早晚不都是要給你們?」說
著,撫觸著兩片赤裸胸膛的柔荑更加的肆無忌憚,充滿了誘惑,撩起男人的欲望
卻又壞心的不讓他們滿足。
亂與孽都止不住的大聲呻吟,真的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躺在她身下,不
是第一次與她歡愛,更不是第一次三人一起,但是這一次——似乎與以往有什麽
不一樣,但卻又完全一樣。「快點,娼兒快點」孽最爲重欲,克制力比起亂來說
要差上些許,狹長的黑眸瞪著那隻撫弄著自己雙腿中間欲望的小手,被欲火逼得
簡直要爆開來,血紅的眸色時不時開始在眼底閃耀,這說明他狠快就要忍到極限
了。
「快什麽?」娼狠是無辜地回視他,桃花眼裏純潔到了極緻,似乎真的不懂
他在說什麽,可那隻絕美的手卻慢吞吞地握住了孽雙腿之間一柱擎天的昂揚,細
細地磨蹭著,不用太多力,卻又把人勾得心癢癢的。禁欲多年的孽早就受不了了,
當她用指尖輕摳頂端的小眼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伸手來抓她的小手,握著她爲
自己解脫,俊美無俦的臉龐上一片痛苦與快樂。
聽著孽的呻吟聲,娼慢悠悠地奉獻出自己的素手,上挑的眼尾微微溜向正閉
著眼睛努力隐忍著的亂,粉唇勾起一絲薄笑,出聲調侃道:「怎麽,亂這般冷靜,
是不喜歡我的服務麽?」
聞言,亂忍不住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裏有火苗在噼裏啪啦的跳
躍,娼感受到掌下的脈動越發急促,唇畔的笑意便愈加明顯。
久未接近女人,一接近便是自己心愛的那一個,孽自然繳械的早,怕弄髒她
的手從而惹她生氣,他還是隐忍著抽了一張面紙來包裹住自己射出的精華,然後
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般癱倒在床上,俊臉上汗濕一片。
他簡直不敢相信,就隻是一隻手,他就能意淫到這般程度!雖然這麽多年來
都一直靠著幻想她來解決,但是像這般快速還是生平頭一次!孽突然覺得自己幾
千年來的歡愛經曆都顯得那般淡而無味,那些沒有感情的宣洩和這般的歡愉相比,
竟是如此蒼白!
娼收回自己的雙手,交疊在腰前,笑意盈盈地看著面前兩個氣喘籲籲的男人,
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然後,伸出手,慢慢扯開了自己的腰帶。
亂與孽,都像是癡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寸一寸裸露出來的完美女體,
被那羊脂白玉般吹彈可破的肌膚迷得魂兒都丢了。高挺的酥胸,牛奶般的膚觸,
細白修長的雙腿,以及雙腿之間那片神秘、引人入勝的美景喉頭止不住地開始上
下滾動,此時此刻,他們居然不約而同地有了一個想法:爲何要忍這麽多年?!
忍得太久了,久到他們連過了多少年都忘記了,隻記得時間流水般的過,他
們作爲「金融」的主人神秘了一年又一年,每一年都在對她的思念裏度過。想見
她,又不敢,怕她不想見他們,怕她執意要回她的心,怕她毀滅他們的同時也毀
滅自己可是他們怎麽就可以這麽愚蠢呢?蠢到連她的性子都忘記了!
娼兒或許是想要成爲新的救世主,但那隻是那一時的事情,以她說風是風說
雨是雨誰都捉摸不透的性子,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堅持這麽久?!回想起剛剛鼓起
勇氣來見她,向她坦誠他們的心意,并且表示願意把自己擁有的那一瓣心的碎片
還給她的适合,她、她居然回問了一句:「什麽心?」
他們兀自懊惱著,娼反正是不在意這個。現在她也算是明白了亂和孽當初爲
什麽要将她變成同類留下來了,因爲一個人的生活實在是太漫長,太寂寞,太空
虛了。
嗯反正那顆心要不要也無所謂,先留著人陪她才是主要的。
纖柔的嬌軀慢慢地俯低,如瀑的青絲披洩下來,遮住部分嬌軀,卻是更加欲
露還遮,讓她顯得更加狐媚誘人。這麽多年來,如果是這些男人變得更加俊美成
熟,那麽她絕對也是修煉成了妖孽中的妖孽,強大,慵懶,完美,再無一絲一毫
的瑕疵。
嬌軟豐盈的乳房被兩隻大手分别抓住,男人終于反客爲主地将她拉下,一個
吻住她的唇瓣,一個啃住她的鎖骨,印下斑斑點點的吻痕。
嬌豔的乳尖分别在兩隻大手中綻放,孽與亂共同生活久了,連做愛的步驟都
開始相似起來,彼此之間的默契讓他們不約而同地用拇指與食指撚動柔嫩的乳珠,
另外的手則沿著娼的身體曲線一路往下,罩住嬌軟的臀瓣,被那凝脂般完美的觸
感震撼的幾乎失了魂。一個人自渎,哪裏有抱著心愛之人在懷的美好滿足?
娼抿著粉唇,多年來因爲懶散,她居然也懶得召喚美男,享受肉欲的自己也
會對欲望滿足嗯,倒是個值得研究的玩兒。
兩個男人赤裸的身體分别覆在屬于女性的嬌軀之上,卻沒有絲毫淫亂的感覺,
隻有極緻的美與恰合,就好像天生本該如此。
2、娼之所至,渾然不覺(上)
邵覺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活了多久了。
他站在二樓冷眼看著大廳裏縱情沈浮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面無表情的俊臉
冷硬的宛如一塊冰雕。
看著生性浪蕩的交際花纏上多金年輕的富家少爺;看著某商場大鳄帶來的女
伴躲在角落裏與小白臉糾纏;看著年近半百的老富豪按壓著年輕美麗的女人盡情
聳動,薄薄的唇瓣掀起嘲諷的弧度。
倒真是歲月白駒過。時間像是流水一般飛快的流逝,說慢也慢,說快也快。
活得久了,他連自己最初的性格是什麽樣的都記不得了,隻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
沈默,一天比一天心冷,端的不知原因,靈魂裏卻都盈滿思念。
修長精緻的大手緩緩地撫上胸口,那裏,是他自己的心,也有某個女人的心
的碎片。他似乎和她隔得如此之近,卻有那般之遠。
就在他沈吟的時候,一抹粉黃色的嬌俏身影沖到了他身後,踮著腳尖一副做
賊的模樣,想撲上來吓他一吓,可誰知道他的背後居然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微微
一避便輕而易舉的閃開了。
少女塗著粉色唇膏的嘴巴因此而揚起不開心的弧度,一雙漂亮的大眼瞪著邵
覺不爲所動的背影,忍不住出聲抱怨:「厚,表哥……不要這樣小氣,讓人家抱
一下是會怎麽樣嘛!」
漆黑的眸子慢悠悠地轉回來,其中沒有絲毫感情,少女因此不由自主地瑟縮
了一下,可狠快就又挺起了胸脯,展現自己小小年紀便已經波瀾壯闊的可觀胸部,
期待著面前俊朗的人神公憤的男人會看上自己一眼。
邵覺有點想笑,可多年不曾再開懷過的面孔讓他早已失去了微笑的能力,更
遑論嘲諷了。他似乎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座冰雕,無情無愛亦無嗔無癡,隻剩下冷
冷的表象。
真是諷刺,不是麽?
他活了這麽久,最初的妹妹是誰都不記得了,卻爲了表明自己的存在,而要
一世又一世的塑造出邵家主人的形象——世人都以爲每一任主事者都繼承了邵家
的血脈,因此長得相似不足爲奇,而曆代主事者的神秘也讓外面的世界無從窺視
他的模樣。可笑的是,連這個家族裏的人都盲目的認不出他來,不管是誰。
也許是詛咒,也許是宿命,當年的妹妹終究是毀于淫亂的私生活,結果意外
的有了個孩子,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堕胎時機,所以隻能硬著頭皮生下來,
期間他不曾去看過一眼,後來她在手術台上生産的時候難産而亡。他卻沒有一點
感覺,仿佛死掉的那個人其實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的。而對于新生的、留著與
他身上一半相同血液的侄女,他也沒有一點親情的意識,将她丢給管家之後便放
任她自生自滅,一年到頭見不到三次面。
可笑的是結果連這個僅見過他幾面的侄女也對他癡迷不已,淫浪的本性較之
她母親有過之而無不及,色誘下藥樣樣來,從來不知羞恥爲何物。
這算是詛咒麽?
流著邵家血液的女人都愛上他,都因爲得不到他而瘋狂堕落,然後留下一個
私生女,私生女再愛上他,一代又一代,迄今爲止,邵家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
少個侄女了。
好像是自從見不到那個女人之後,他就失去了一切主觀能力,連呼吸都像是
規劃好的,骨子裏印滿想念,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女人,而自己隻剩下一個空
殼子。
可就是這副冰冷冷的模樣,卻讓現在的這個女孩癡迷不已。
這個女孩跟他算是什麽關系呢?嗯妹妹女兒的女兒的女兒的女兒的女兒?!
嘛,真的是一點兒都記不清楚了。
黑眸沈斂著看向身前站著的少女,邵家發現自己甚至記不得她的名字。若不
是她喊了一聲表哥,他還真沒意識到面前這打扮的公主模樣的少女是自己的親人。
唔,現在他的身份是自己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
邵覺連對少女點個頭都懶,黑眸躍到少女身後,懶洋洋地擡起腳就想走。
少女卻猛地站到前面攔住了他,大眼裏瞬間蓄滿淚水:「表哥你不喜歡絨絨
是不是?!絨絨長這麽大,表哥從來都不理絨絨,絨絨和表哥是世界上最親近的
人不是嗎?表哥爲什麽就是不喜歡絨絨?絨絨已經狠努力狠努力的想讓表哥喜歡
絨絨了,可表哥爲什麽、爲什麽總是——」說到後來竟然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
模樣好不可憐。
邵覺又想笑了,雖然他已經忘了怎麽笑。
這女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一口一個「絨絨」,她不累,他聽得都要煩躁。
見邵覺不理會自己,邵絨絨愈發變得忐忑起來,嬌美的小臉蛋因爲得不到回
應變得慘白無比,小嘴微微張著,吐出口的每一個字句都像是撕心裂肺般的絕望
與瘋狂:「表哥,絨絨、絨絨——」然後竟低下頭扭著手細細地啜泣起來。
烏漆漆的黑眼睛依舊波瀾不驚,隻有一抹血紅色的光從邵覺眼底一閃而過。
真不知是不是因爲愛上那個女人的緣故,他現在是連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了,更
何況是面前這個他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親人」。
他活了這麽多年,這小丫頭片子也想在他面前耍心機?!裝得倒是不錯,可
這份假清純還不如某個女人的邪惡妖娆。
果然,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讓他瘋狂的她了也許最初隻是興趣,可
經年累月過後,燒邵覺卻發現這份感情竟是那般深沈厚重,濃烈的教他險些無法
招架。
嗯你說一個人怎麽能那樣愛著一個人呢?毫無理由、毫無原因,就是愛,瘋
狂地、幾乎可以毀滅一切的愛。
愛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才懶得跟邵絨絨廢話,今天這所謂的生日宴會不過是這女人搞出來的花頭
而已,倘若不是看在邵家的面子上,哪會有那麽多的商界大佬前來拜壽?一個剛
成年的小鬼有什麽壽好拜?
見邵覺移了步子要走,邵絨絨心裏一急,伸手就想去扯他的袖子。
就見邵覺再度輕松避開,倒是黑眸瞬間染上一抹愠色——他厭惡任何人不經
他的允許碰他,尤其是女人。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一個嬌媚入骨的聲音漫不經心地傳過來:「這
是怎麽回事兒,覺是在走桃花運麽?」
然後便從黑暗中隐隐閃現出幾條人影來。
2、娼之所至,渾然不覺(下)
邵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呆地盯著那處陰影看,隻覺得那影子越
來越熟悉,自己的心也越跳越快,快到連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的地步。
「邵先生生得俊,桃花運自然隻多不少,娼兒你又何必大驚小怪。」男人邪
氣的調侃著,率先走了出來,正是笑容滿面的孽。
劍眉一擰,邵覺沒心思去理孽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兒,他隻想見見那個剛剛說
話并被孽叫做娼兒的人!
「你是誰?」邵絨絨癡癡地看著孽風華絕代的俊臉,口水簡直都要跟著流下
來,可惜沒人理會她,更沒人注意到她。
「邵先生著實該感謝我們,如果不是我們在娼兒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她現在
才不會來見你。」清朗的聲音淡淡地飄了出來,亂邁著沈穩的步伐慢吞吞地走了
出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點興味,更多的卻是淡漠。
似乎這次來,他心底并不是那般情願的。
心跳的更快了,邵覺甚至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就等著那最後一抹身影走出
來。
與第一次相見時一樣,依舊是一襲雪白的輕紗,從那滑如凝脂的頸項往下纏
繞,沒有衣扣,沒有拉鏈,也沒有結,就隻是一縷如夢似幻的輕紗,纖細完美的
嬌軀在雪白衣物下若隐若現,似有還無,欲拒還迎的勾引著人心。飄逸的裙擺無
風自動,像是黑夜中浮沈著的優昙花瓣,絕美、神秘而又傲慢。
「好久不見哪。」伴随著清豔的牡丹香的,是猶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
邵覺以爲過了這麽多年,他應該有所長進了的,可此時此刻,除了張口,他
居然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他的心跳得甚至比無數年前還要更厲害,厲害到連他的
靈魂都開始顫抖,既期待,又怕失望,薄唇翕動了好久,終于傻呆呆地吐出幾個
簡單的字句:「好、好久不見」
被他的呆樣成功取悅到,娼不覺莞爾,桃花眼流轉異彩,光輝映人,著實是
美豔不可方物,簡直令人不敢直視她傾世無雙的美麗容顔。「這麽久不見,覺連
話都不會說了嗎?」
孽邪邪地笑,火上澆油地說道:「要一個結巴的男人做什麽,娼兒不如改變
下主意,咱回去?」
娼似笑非笑地睨去一眼,剛想說話,迎面就撲來一個高大的影子,下一秒自
己就被抱得緊緊地,連口氣兒都沒法喘,頭頂傳來邵覺有些語無倫次的聲音:
「我、我沒、沒結巴,我隻是、隻是——」隻是兩個字說完之後,竟是再也說不
下去了。他要怎麽才能告訴她,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死心的準備,準備一個人漫長
的活下去,活在思念與愛而不得裏。可現在,她卻打破了他的牢籠,出現在他的
面前,她終于不再隻是一個幻影!
「噗——」亂、孽二人不由地嗤笑出聲,一副鄙視的樣子,全然忘記了不久
前自己又是怎樣的在娼面前服軟,又是爲了娼的心提出了要将八個男人聚齊的念
頭,因爲娼隻有有了心,才有可能對他們産生感情,在娼沒有心的時候,他們所
依仗的,不過是多年來的習慣以及刻意表現出來的神秘而已。
這麽多年了,娼不再是多年前的娼,她的道行更深,玩性卻更重,雖然知道
他們在密謀讓她将所有男人收入囊中,卻也不去問原因。
隻要不讓她覺得無趣,他們就能一直留在她身邊。
兩人笑完之後,便對視了一眼,随即詭異地消失在黑暗之中。看得邵絨絨瞠
大了一雙描繪精緻的眼,然後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小臉猛地轉向邵覺,眼
神宛若淬了毒的刀子直勾勾地射向他懷裏看不清面孔的女人。
娼自然不會忽略這樣不友好的視線,可現在她一點兒都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
題,她是善良溫柔的好女孩有沒有,爲了氣人,她甚至光明正大地伸手撫摸邵覺
的臉龐,看到他受寵若驚的俊臉之後,不由地笑開,點了點自己的唇瓣:「不親
我嗎?」
邵覺僵了,黑眸眨呀眨,像個忐忑的孩子一樣:「可以嗎?」嘴上這麽問,
眼珠子卻直勾勾地盯著那兩瓣薄薄的粉唇看,喉結還上下滑動了兩下,一副禁欲
過久快要憋爆的模樣。見娼張嘴,嘴型不是「好」而是「不」的時候,他也不問
了,趁著她沒說話之前很很吻住那張讓他想了無數年的唇瓣,有力的舌尖直直地
探進去,勾起柔滑細膩的小舌頭交纏不休。
娼從來都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她追求欲望,享受欲望,從來不介意是否有人
在一邊旁觀。羊脂般的素手無形地撫上健壯的胸膛,吐氣如蘭地低聲詢問著:
「介意在這兒麽?」
回答她的是男性劇烈的粗喘和色情的撫摸,邵覺哪裏有心思去想在哪裏歡愛,
二樓向來是他的禁地,根本不會有人不經他的允許就上來——唔,自作多情的女
人除外,不過她們都沒什麽好下場就是了。
修長好看的大手隔著白紗握住娼胸前的柔軟,邵覺激情難耐的掐揉捏弄著,
簡直不敢相信夢寐以求的女人就在自己懷裏,而且,任自己撫弄!
他不想知道她爲什麽來,也沒興趣去看一旁不識相的女人,他隻知道,他再
也不想離開她,也不願意再一個人生活了!被亂與孽同化之後,他活了這麽久,
原本已經習慣了寂寞孤獨,此刻擁她在懷,他再也不願回到那樣空洞的生活裏,
即使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沒有娼,也寡淡蒼白的教人絕望!
就在兩人愈發熱情的時候,邵絨絨總算是從眼前躺在地闆上激情纏綿的兩人
以及娼的絕世容貌中回過神,她咬著嘴唇,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樣,眼裏有掩飾不
住的嫉妒與憤恨,半晌,終于忍不住的沖了過去,想将跨在邵覺身上的娼掀下來,
可奇怪的是她根本就無法靠近他們周圍,被怒火以及嫉妒蒙蔽了的大腦無法思考,
嘴巴一張:「你這個賤人,不準碰表哥!」
正沿著邵覺完美身體遊走的娼懶洋洋地擡起頭,手心猶然摩擦著男人結實分
明的肌肉,然後将視線調回邵覺身上:「怎麽辦,這可是你的『表妹』。」壞心
眼地咬重表妹兩個字。
「啧,這兒真不是個好地方,連做這種事都有人打擾。」說著作勢起身。
邵覺心裏一急,用力拉住她的腰帶,重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然後不耐煩地
對著邵絨絨揮了一下手,就見玻璃心的邵家小公主瞬間被揮出去老遠,倒在地上
半天爬不起來。
「啊——真很心。」娼呢喃著低頭去親邵覺的嘴唇,桃花眼底滿是笑意,
「不過,我喜歡。」
3、堯墨有夢,娼亦有情(上)
3、堯墨有夢,娼亦有情(上)
白茫茫的一片是夢嗎?
閻清墨有點恍惚,黑漆漆的眼四下看了看,卻什麽也看不到。
身側突然傳來男性激情難耐的呻吟聲,清晰地仿佛就在耳側,那聲音越來越
大,大到他想忽略都無法忽略的地步。
詭異的,連自己的身體都起了反應。
薄唇張開,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閻清墨睜著眼睛躺在地上望著天,想無視體
内火熱無比的感覺。可随即便有巨大的快感從下體傳來,似乎有什麽東西正纏繞
著自己的欲望,慢悠悠地上下摩擦,爲他帶來強烈的快感。
黑眸猛地瞠大,閻清墨猛地張大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一隻完美的素手,骨骼精巧肌理勻稱,宛若剛剝的新蔥,玉指纖纖的覆在他
的下身處,而他的長褲也不知道何時被褪到了腳邊,一根擎天柱從内褲邊緣冒了
出來,青筋暴凸的展露在空氣中,巨大的傘端因爲極度的興奮甚至冒出了點點晶
瑩的水液,埋藏了多年的欲望将他整個人包裹住,火熱的教他無法忽視。
剛剛的呻吟難道是自己發出來的?!
俊臉微微窘迫的紅起來,那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淫蕩的聲音可是随即他便覺
得哪裏不對,此刻他的嘴巴明明是抿著的,爲什麽還會有呻吟聲傳來?!黑眸一
眯,閻清墨敏銳的往身側望過去,薄唇再度驚愕的張大:「哥?!」
閻性堯從鼻子裏發出滿足的悶哼,與閻清墨如出一轍的黑眸懶洋洋地睜開:
「叫我做什麽?」
「你、你怎麽在這裏?!這是哪裏?!我又怎麽會在這兒?!」閻清墨低吼,
非常看不慣兄長那副雲淡風輕又惡劣到了極點的模樣,「還有,爲什麽我們會一
起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眼神一瞥,閻性堯撇了撇薄薄的唇瓣,對著他努了努嘴:「你自己看不就知
道了?」
閻清墨如遭雷擊,視線立刻僵硬地轉回來。
那隻手
眼神順著那隻手往上看,閻清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娼兒?!
桃花眼漾著多情的笑意,娼俯身到他胸前,粉色的唇瓣揚起淺淺的笑,閻清
墨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全身赤裸的!
俊臉立刻漲紅,不管他活了多少年,不管他已經有多麽強大,不管現在的他
可以多麽無情果斷的拒絕一切的狂蜂浪蝶,在娼面前,他都是多年前那個一跟她
講話臉就紅得不像話的男人,從來不曾改變過。
娼自然是狠熟悉他這副羞赧的模樣,也狠受用,要知道其他的男人臉皮已經
厚到一定的程度了,别說是臉紅,就連不好意思這樣的情緒都不曾出現過,更遑
論能把臉紅成這個樣子。思及此,她興味地将自己的紅唇更加靠近閻清墨,嬌嫩
的胸在他同樣赤裸的胸膛上慢慢的摩擦著,一點一點将燎原大火逼成滅世烈焰:
「你臉紅什麽,不看我是不想見到我嗎?那也好,我走就是——」
「沒有沒有沒有!」一連三個沒有,閻清墨立刻将視線移到娼身上,黑眸又
掠過一抹羞赧,隻因爲她修長的身子正栖息在自己胸膛上,現下她正昂著頭看他,
烏黑的青絲順著肩膀滑落,胸前深深的溝壑美得教人忍不住歎息。「我、我隻是、
隻是——」
啊啦,又是一個結巴的。
娼莞爾一笑,纖纖素後撫上閻清墨俊朗絕倫的臉龐,桃花眼漫不經心地瞟到
一邊的閻性堯身上,語氣意有所指:「還是墨最純情,不像某些人,一見到我就
先把我撲倒,現在還舔著嘴巴回味。」
閻性堯回以極度無辜的表情,深邃的黑眼睛卻饑渴地盯著她嬌嫩赤裸的身子,
眼底跳動著的欲火幾乎能将娼淹沒,「我是回味來著,娼兒若是願意再陪我來一
次的話,我一定能記得更清楚。」記得她銷魂嫩穴包裹著自己的滋味,記得她豐
滿酥胸甜美芬芳的感覺,記得她眼裏似笑非笑的勾引魅惑
「哼,你倒是想得美。」娼笑得聳動肩膀,纖細的手指沿著閻清墨的臉部輪
廓慢慢勾勒:「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可愛。」
閻清墨俊臉一紅,當察覺到娼正挨在他身上磨蹭點火的時候,不由地更加局
促,修長的身子不著痕迹地往下挪,就是不想讓她察覺到自己快要爆炸的欲望—
—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自然是欲望強烈。
但是沒有她的允許,即便她看起來并不反對,他也不會碰她。
即使自己會痛苦的要死掉。
他心裏想著什麽娼自然是一清二楚,朱唇微張,she一般靈活的嬌軀軟軟的盤
在閻清墨身上,無視他的躲閃,細嫩的大腿故意地擦過他的欲望頂端,引來閻清
墨一聲難耐的低哼。惡劣的笑容從絕美的容顔上展現開來:「忍得難受嗎?」
閻清墨點點頭,誠實的樣子紮紮實實地取悅到了娼。她伏下身,輕輕道了一
句:「誰教你忍了?」
于是閻清墨的大手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試探性地攀上嬌俏的粉臀,若有
似無的揉捏著。見娼不僅沒有拒絕,反而閉上了美目之後,他更加興奮,大掌居
然開始微微地顫抖,然後溫柔的探進那道銷魂的細縫,順著嫩汪汪的股溝滑到濕
漉漉的粉穴口,意外竟然觸摸到了粘稠的異物。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想必兄長已經碰過她了,那正是閻性堯留在娼兒體内的
精液。
心裏有些酸澀,黑眸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層濕氣,這麽多年了,他幾乎忘記了
以前的自己,忘記了父母親人,卻始終守著自己的身體,盡管知道男人沒有貞操
可言,但他仍然是奢求著,有一天能把幹淨的自己獻給身上這個美麗強大的女人。
可即使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當确确實實知道她被人——尤其是被自己一母同胞的
兄長碰過後,他心裏難受的簡直像是要死掉一樣。
娼不可能屬于某一個人。
這個事實大家都知道,可誰都接受不了。
娼笑意盎然的趴在閻清墨身上,任由他的大手停住在自己的體内不動,桃花
眼瞬間閃過興味的笑意,壓低了嗓音,漫不經心地問:「覺得髒?」
3、堯墨有夢,娼亦有情(中)H
3、堯墨有夢,娼亦有情(中)H
娼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什麽情緒,卻讓閻清墨心下一驚!他剛想說話,
娼卻已然離開了他的身體,精靈般栖息到了閻性堯懷中,而閻性堯也毫不客氣的
将她摟緊,粗糙修長的指尖慢慢地沒入那道令男人欲仙欲死的銷魂細縫中,摳挖
出先前留在她體内的精液,然後吻住了娼的唇瓣。
閻清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的疼愈發清楚明了,半晌,白皙的大手
慢慢覆上自己的心髒處,黑眸怔怔地看著前方毫不忌諱他的兩人,窒息的痛感從
心頭冉冉升起,他粗聲喘息著,卻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除了僵硬,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娼兒的穴兒好嫩」閻性堯呢喃著,狹長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身前絕美無瑕
的美麗五官,一隻大手撫弄著神秘的桃穴,另一隻則摸著她的小臉,滿是癡迷的
低語。「又緊又柔,簡直能掐出水來」說著,修長的指尖更加肆無忌憚地往裏面
探去,撫平柔嫩内壁上的細密皺褶,四處按壓尋覓著。
檀口微張,娼細細的呻吟聲宛如mao叫,又柔又媚,引得人心癢癢的。她裸著
身子,像是個完美的女神,萬般慵懶柔媚地趴在閻性堯的胸口,妖娆的桃花眼吐
出絲絲誘惑,邪魅妖豔的教人不敢直視他。「堯狠喜歡?」
閻性堯低低地喘息,粗啞的聲音像是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欲望:「非常非常
非常非常的喜歡。」一連用了四個非常,足見他對娼的迷戀。
赤裸的香肩因爲笑而微微顫抖,娼伸出纖細的食指在閻性堯的胸口畫圈圈兒,
看似純真無邪,豔麗的唇瓣卻吐出無比淫邪的話語:「那來插我吧,嗯?」邊說,
柔嫩的玉手邊繞著一朵紅纓畫起圈來,she一般嬌媚的下體開始在閻性堯身上緩慢
地磨蹭,每一下都是極慢的動作,卻都蘊含了最深最令人無法抵抗的誘惑。
閻性堯本來就隐忍不已,被她這樣赤裸裸的一挑逗,更是欲火燎原,再也做
不下去前戲了。大手轉而從那道細嫩的縫兒裏抽出來,捧住挺翹的小屁股,身下
的粗壯一個用力便劈開了兩片花瓣,長驅直入的攻了進去。
他插進去的一刹那,兩人都悶哼了一聲,娼的雙手扶著他的胸膛,驕傲的昂
起上身,完美的曲線頓時暴露在了閻性堯面前。隻聽他低吼了一聲,激情難耐地
捧住兩隻豐盈的雪乳死命揉捏,毫不介意讓女人騎在自己身上馳騁,更不介意自
己在她面前隻是個臣服的男人。隻有身下頂進緊塞花穴的力度越來越大,碩大的
龜頭每一次都頂到她的子宮裏,感受被緊縮的小嘴含住一口一口吮吸的滅頂快感,
喉結上下滾動,粗嘎的喘息聲頓時不絕于耳。
因爲兩人躺著的角度,所以閻清墨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娼與兄長交合的部位
是怎樣一番淫靡的場景:晶瑩剔透的女性愛液汩汩不斷的流出來,沾染了兩人的
下體,将彼此交合的地方弄得一片濕濡,而閻性堯每一次抽出都是隻留下一個頭,
再次頂入時又都全根沒入,閻清墨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随著那根粗壯的欲物抽插
的動作,閻性堯的睾丸也跟著拍打在娼嬌媚雪白的臀瓣上,細膩的肌膚狠快便被
拍出了紅紅的印記,卻讓這場歡愛看起來更加驚心動魄,美得教人失神。
原本在她身體裏的應該是他才對
閻清墨怔愣著盯著前方看,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自己的兄長占有,心裏的
痛漸漸彌漫開來,疼得他臉色泛白。
他們誰也不曾注意到他,誰也不曾。
娼甚至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哈啊」娼柔媚婉轉的呻吟聲簡直能讓所有男人繳械投降,閻性堯粗喘著,
一隻大手轉而撫上那兩瓣嫩臀,随著抽插的動作探入細嫩的臀溝,柔柔地撫摸著
那朵嬌嫩到了極點的粉色後穴,一根食指沾了兩人的體液,然後慢慢地刺了進去。
「好嫩啊你這個妖孽真想就這樣把你綁在床上幹個地老天荒!」這種銷魂的滋味,
此生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給他!
對他的粗口不以爲意,娼甚至還壞心地扭了扭,緊的不可思議的後穴立刻便
把那根粗糙的食指排了出去,然後她俯下小臉,飽滿的乳房微微晃動著,粉唇微
啓:「真的嗎?想幹我到地老天荒?這是想留在我身邊的意思嗎?」
閻性堯的粗喘聲越來越大:「你要老子,老子也要幹你;你不要老子,老子
還要幹你!隻要老子活著,你就得給老子幹!」
「一口一個老子。」娼瞄了他一眼,桃花眼裏的情欲瞬間消匿,清明無比,
「暴露了你粗俗的本性。」
「你管我粗俗不粗俗?!」閻性堯低吼,發現自己用錯了人稱立刻又改了過
來,「反正不管怎麽樣,老子跟定你了!以前的事情是老子不對,老子跟你道歉!」
娼歪著小腦袋裝傻,甚至停下了起伏的嬌軀,細小的嫩縫兒停在他的欲望上
方,慢慢往下滑,吞入一個巨大的龜頭,然後便停住不動了。「你做錯什麽了?
我可不記得。」那些破事兒誰還會一直記在心裏?這些男人,心胸真是比她狹隘
多了。
「你——」閻性堯氣得瞪大眼,大手覆在她的後穴處摩挲,身下的欲望卻又
不得其門而入,難受的俊臉通紅:「我要你、快、快點!」說著便想壓住她往自
己身上放。可娼卻直直地停在那兒,任由他怎麽弄也不肯吞下他,急得他俊臉通
紅,埋在她細嫩穴兒裏的頂端都冒出點點濁液。
娼笑顫了肩,故意壞心眼的慢慢摩挲,偶爾吞入一點就立刻拔出來,直把閻
性堯逼得雙眼通紅,像是頭發狂的野shou一般才肯坐下去納入他。
就在閻性堯以爲自己終于可以解脫的時候,手上的嬌軀陡然一輕,下一秒娼
整個人便都不見了!
他瞠開眼,愕然地發現剛剛還在自己身上馳騁的女人此刻居然是被自家兄弟
給壓在了身下!
3、堯墨有夢,娼亦有情(下)H
閻清墨覺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瘋掉了。
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心裏明明還痛得厲害,手上卻再也忍不住将她從兄
長懷裏奪過來,壓到自己身下,很很地、毫不留情的占有她!
碩大粗硬的欲望就這樣直直地刺了進去,沒有前戲沒有愛撫更沒有溫柔,甚
至可以稱得上是發洩,幸而娼的體内猶然濕潤,倒也沒覺得有多難受,了不起隻
是覺得狠脹狠撐而已,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換一下,仍然是那般清清朗朗的模樣,
唯有桃花眼裏點點的水光透露出了此刻的情欲纏綿。「嗯好粗好大墨」
閻清墨的心就被這一聲「墨」給磨得軟了下去,滿腦的絕望心碎瞬間都沒了
影。他不禁苦笑,這個女人究竟是在自己心底占了多大的分量?僅僅一句簡簡單
單的「墨」,就能讓他所有的堅持與失望灰飛煙滅,隻剩下對她的占有與掠奪。
「粗嗎?大嗎?」他一邊很很地挺動下體,一邊在娼白玉般無瑕的耳邊低聲
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薄唇勾起一絲笑意,又問道:「那插的你舒不舒服?
想不想一輩子都給我插?承不承認我也是你的男人?」
娼軟綿綿地癱倒在他身上,滑落的青絲遮住了她絕美無雙的容顔,隻聽見她
軟軟嫩嫩地趴在他身上服軟:「舒服嗯要墨一輩子插我墨是我的男人」嬌軟的語
調聽得閻清墨渾身一激靈,下身的物什愈發腫大,直将那嫩汪汪的穴兒撐到了極
限。他緊緊閉上眼睑,喉頭發出濃烈的粗喘,大手捧住兩瓣柔軟的臀,黑眸緊緊
閉了起來,除了快感再也感受不到别的。
所以自然也就看不到娼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閻性堯懶洋洋的支著頭看,狹長的眼越眯越細,原本便沒有得到滿足釋放想
殺器如今更是一柱擎天,高高地昂在半空中,因爲極端的興奮,碩大的龜頭還冒
出點點晶瑩的水漬,雙腿大敞的坐姿讓那叢淩亂烏黑的毛發上沾染的各種體液一
覽無遺。
娼輕盈地趴在閻清墨身上,纖嫩的下體吞吐著他吓人的碩大,胸前兩朵絕豔
的嫩乳也跟著上下擺動,隻看得閻清墨雙眼冒火,忍不住心底的渴望伸手去抓,
薄唇呼出濃重的喘息,白皙的額頭也開始滲出層層薄汗,「娼兒娼兒」他一遍遍
喚她的名,可始終不敢說我的娼兒。娼不可能屬于他一個人,永遠都不可能,這
事實如此清晰地擺在他面前,清晰就像是刻進了腦髓,可他就是沒辦法忽略,即
使她此刻在他懷中。
「墨」娼俯下身,讓他可以更輕松地撫摸自己的酥胸,吐氣如蘭的香馥氣息
在閻清墨周身蕩漾:「告訴我,你覺得我狠髒麽?」
「不娼兒不髒、不髒」閻清墨慢慢地搖著頭,身下抽插的力道加大,巨大的
龜頭屢屢頂到嬌嫩的花心,眼神卻是悲傷的,「隻要娼兒願意讓我留在身邊,什
麽都不重要,娼兒不髒,娼兒隻是不能專屬于我一個人而已。我的靈魂與心都獻
給了娼兒,娼兒的心也有一片在我身上我已然知足,再不想旁的了。」
是的,再不想旁的了。
能守在她身邊,誰說就不是幸福呢?
娼微微一笑,如玉般的雙手攀上他的頸項,嬌嫩柔媚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
「想做我的男人,老是這般小心眼兒怎麽能成呢?都活了這麽久了,還看不透麽?」
閻清墨撫著她細滑的美背,用力頂入水嫩的甬道,嗓音低啞:「啊,是啊。」
娼輕笑,香肩微顫。
就在兩人都快要攀上頂峰的那一刻,娼忽然被抱走了,閻清墨倏然睜開眼,
巨大的欲望因爲剛剛從她體内離開,雄壯的柱身還沾染著透明晶亮的愛液,立在
那兒四下搖晃著,他伸手就想把娼重新抱回懷裏,卻被閻性堯靈巧的躲開:「憋
得難受是不?剛剛我也是這樣。」說完便悶哼了一聲插進那道銷魂的細縫兒内,
大力地抽插起來。
閻清墨俊臉一紅,立刻想到了自己剛才的窘态,可身體漲得又實在是難受,
不由地朝著娼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閻性堯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視線,哼了一聲:「想要的話就過來。」
娼亦回眸,傾世容顔上似笑非笑。
他遲疑了好半晌,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挪了過去。剛到娼的身邊,左手便被閻
性堯揪住,狐狸眼笑眯眯地:「取悅她。」說著,便把他的手放到了娼的胸口,
那片最最溫軟柔嫩的地方。閻清墨哆嗦著,眼睛甚至都不敢直視前方,大手握住
那兩隻嬌羞的嫩乳,捏住粉色的乳頭把玩著,半晌,終于慢慢湊上前咬住一隻很
很地啃齧起來。
閻性堯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他原本便是快要射了的,被閻清墨這麽一胡搞又
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可想而知會有多難受,現在娼在他懷裏,被他插著,他不快
些射出來的話,待會兒要是那個不成才的弟弟又沖動了怎麽辦?!
按住娼不停款款擺動的腰肢,他用力刺進去,突破細小嬌嫩的子宮口,将自
己的滿腔愛意盡數射了進去,然後抱住她纖細柔軟的身子不停地喘著粗氣。
下一秒娼便轉移了陣地,重新進入她體内的是閻清墨的欲望。他就像是一頭
饑渴地、正處于發情期的shou,除了發洩再也沒有其他的念頭。黑紅色的昂揚在粉
嫩的水穴裏來回進出,每每抽出時便帶出一些水粉色的嫩肉,潺潺的蜜津浸濕了
兩人的股肩。
終于,他低低的吼了一聲,按住那兩瓣柔軟的臀往自己懷裏壓,很很地射了
出去。
然後然後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就像是有一陣白光打過,閻清墨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愕然發現,那不
過是春夢一場,沒有兄長,亦沒有娼。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雙腿間腫脹的欲望,傻傻地,再也沒有反應。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突然猛然被推開,閻性堯站在那裏喘著粗氣:「你夢到
了沒有?!」
這話的意思是
黑眸愈發瞠大,他指著閻性堯背後,久久不能成聲。
随著他的手指,閻性堯也跟著轉過頭,兩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驚愕。
那裏,正有個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優雅而立,粉唇含笑。
4、幽徑深處,自有娼蹤(上)
4、幽徑深處,自有娼蹤(上)
這個地方叫做「心蹤」。
嗯這是個黑暗的地方,黑暗到連曬進來的太陽光都是黑色的。
這裏如同「黑mao」,同爲堕落的天堂。隻要不惹事,「心蹤」就是你最好的
避難所與安樂窩。男人與女人在這裏歡聚一堂彼此糾葛纏綿,有人失身有人丢心,
卻從來沒有人能在這裏找到屬于的自己的東西。
傳說「心蹤」的老闆是個年紀輕輕的美少年。他黑發及地,五官精巧細緻的
不像男性,身材纖薄,弱不禁風,柔軟的像是洞庭湖的輕柔碧波。也有人說他是
個終年不見天日的GAY,暗自隐身在黑暗中觀察著一切;還有人說其實他隻是
一個失去愛人的傷心人,那麽神秘隻是因爲沒有辦法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但不
管是哪一種說法,唯有一點永遠不會被否認,那便是少年傾國傾城的美貌。
人們都羨慕他得天獨厚的絕色容顔,更羨慕他年紀輕輕就擁有的富可敵國的
财力,他們把他當做神祗一般仰望,盼著能得他青睐,人們羨慕他,嫉妒他,崇
拜他,卻從沒有人知曉,他不過也隻是這世間普普通通一名傷心人。
姜子幽也不大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熱愛與酒爲伍的,隻知道自從那個女
人不再見自己之後,滿心的盼望期待都落了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丢棄的寵物狗,
孤零零地待在垃圾箱的角落,期盼著主人再來看自己一眼,卻始終徒勞無功。
高高在上的主人怎麽會隻有一隻寵物呢?隻要她想,隻要她願意,這世界都
盡在她手上,她又怎會就爲了一隻被丢棄的玩具勞心勞力?
也真是可巧的事情,他身上居然有她的心髒的碎片。這碎片陪他度過了漫長
的一年又一年,伴随他打發一個又一個荒涼空無的夜晚,趕走枕畔無人的孤涼。
可是這不過也隻是個慰藉,它隻是她丢棄的碎片,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高腳杯裏的酒一口一口往喉嚨裏灌,最初的時候姜子幽還非常不适應,即使
曾在「黑mao」堕落過一段時日,但酒的味道一直是他的心頭大忌,酒會讓他覺得
非常冷,冷得連靈魂都凍結了,大腦無法思考,隻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可是現在看來,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痛苦減輕,思念消
弭。
這麽多年了距離那日離開她,已經是多久了呢?
姜子幽不記得了,他也不想記得。記起來就表示這麽久的時間裏的想念他就
都得再拿出來重新回味一遍,難受,真是難受。
晃了晃高腳杯裏的液體,削薄的唇瓣揚起一絲淺淺的笑,其實他不是那麽挑
剔,對他而言喝酒用碗跟用杯子沒什麽區别。可是他就是忘不掉多年以前那個傾
世絕豔的女人端起透明的水晶高腳杯,裏面血紅色的液體來回蕩漾出詭異而又妖
豔的光圈,她輕輕仰頭,朱唇微啓,抿了一口,桃花眼裏滿是笑意。就那樣的一
張畫面,從此銘刻在他的記憶深處,再也無法忘懷,就連午夜夢回醒過來的時候,
心裏也隻有那一個人在笑。
清冷的笑聲,透著妖媚和邪肆,濃濃的妖氣散發開來,鬼影森森,也不知道
是心還是人。
姜子幽也笑了,他端著酒杯對著裏面自己的倒影笑,笑得又傻又天真,仿佛
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柔弱的少年——即使此刻他已經可以說是活了無數年的老妖怪。
說真的,他覺得活不活都沒什麽區别,可是在亂和孽要他們自行選擇的時候,自
己卻是第一個沖了上去。不爲長生不老,不爲青春永駐,就是爲了能在有生之年
再見她一面而已。
如果她願意見他,那麽即使此刻就要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死去,他也不怨恨。
活了這麽久了一切都成了塵土灰煙,隻有她依然在心底镌刻,始終無法忘懷。
門被推開,似乎有人走了進來。朦胧中的醉眼擡起來往前方看,卻又隐隐約
約地看不大清楚,隻知道是個女人。呃,這麽多年,他從來不碰女人,當然,更
不碰男人。重生後的身體是最幹淨的,他期盼著能有一天奉獻給她。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出去!」姜子幽醉意深深地擺著手,「心蹤」
一向戒備森嚴,他的房間更是不準人踏入,這女人是怎麽進來的?!
女人輕輕地笑了,站在門邊一動不動,可姜子幽卻可以無比清晰的感受到她
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于是越發的憤怒,也忘了自己完全可以不用起身就能将人
趕走,居然就那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想走過去把女人趕走。結果,步子一個
不穩,便已一種狠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地上,幸而地闆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倒也
沒摔疼,不過原本就混混沌沌的腦子這下子是更加迷糊了,迷糊到連自己想做什
麽都忘光了。
女人柔媚的笑聲清清楚楚地傳進姜子幽的耳朵,他伸手在地毯上抓了抓,半
晌呆滞地擡起頭,四下瞄了瞄,眯著眼睛看到跌倒時滾落的酒杯,又伸手抓了過
來往嘴裏倒,可什麽也沒有,黑眸詫異地眯起來,仔細地觀察了下杯子,又倒了
一次,還是什麽都沒有。
終于,他怒了,一氣之下把杯子丢到了角落裏,可随後又後悔了,連滾帶爬
地又爬到杯子旁邊将它捧起來,放在懷裏親了一口,嘴上喃喃地喚著:「主人嗝
……主人」這杯子就是他的命啊,比靈魂還要重要的命啊!
一雙漂亮纖細的玉足走到他面前,站住,不動了,随後便有輕柔的裙裾鋪灑
在他的臉上,一隻蔥白的手撫上姜子幽因爲酗酒而漲得通紅的俊臉,微微笑道:
「瞧你這模樣,喝成了個小醉鬼,臭烘烘的,你是多久沒洗澡了?」
姜子幽才不理她,隻是失神地呢喃著,雙手把高腳杯抱得更緊,長長的眼睫
毛不住地上下抖動著,薄唇翕動的語無倫次:「主人呃主mao要酒酒」
娼好笑地站起身,俯視著眼前的小酒鬼,香肩微動:「小東西,你不會真的
醉糊塗了吧?」
4、幽徑深處,自有娼蹤(下)
姜子幽根本就聽不清娼在說什麽,一張小臉酡紅著,兩隻小手把高腳杯緊緊
地抱在懷裏,邊呢喃邊打嗝:「嗝……你誰啊……嗝……誰準你進來的……嗝…
…」
被他這一連串的嗝兒逗笑了,娼摸摸他柔軟的頭發,又拍了拍姜子幽的小腦
袋,「我要是走了你會哭的。」
「嗝……」又是銷魂的一嗝,「我、我才不會傷心嗝……嗚……主人嗝……
你爲什麽不肯見我嗝……」
娼有點汗顔,默默地退後了一步,這孩子喝得真不是一般的多。喝了這麽多
年,居然能把自己喝醉,足以見這是一種何等的境界哇!桃花眼閃了閃,纖細如
玉的食指輕輕一勾,那個被姜子幽緊抱在懷裏的酒杯瞬間就到了她的手中。
小東西立刻瞠大了眼,可惜醉眼朦胧的他什麽也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那
個從主人身邊拿來的酒杯不見了,那個主人曾經用過的酒杯不見了,他這麽多年
的寄托與慰藉也不見了!因爲極度的憤怒,原本黑漆漆的眼睛瞬間掠過一抹血光,
修長的雙掌猛地擡起來,像是一頭伴侶被殺死的野shou,面對仇人時的血海深仇。
娼好奇地歪了歪頭,呀呀呀,她沒有看錯吧,這家夥是想對她出手耶!
内心深處的興奮瞬間油然而生,她也是狠久沒跟人打架了呢!小東西現在力
量也算強大,應該可以做對手吧?!
于是她立刻開心地玩轉起手上的酒杯,蓄意挑釁,就盼著姜子幽生氣地撲上
來。可誰知那家夥撲是撲上來了,結果卻噗偏了,直直地撞到了牆上,然後呈壁
hu狀慢慢地滑下來,最後癱倒在地闆上一動不動。
三條黑線從娼的額際下滑,她支著下巴想了半天,走過去用腳尖戳了戳趴在
地上的少年,誰知某人居然隻是伸手撓了撓腦袋,然後繼續趴了下去。
「啊……你是豬嗎?」娼無奈地蹲下來,撥開少年額頭淩亂的浏海,細細地
膚觸著那美麗俊朗的五官,從秀氣的長眉,緊閉的眼睑,挺直的鼻子直到削薄紅
潤的嘴唇。這個少年生得好看,卻又不同于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他俊的柔弱
不堪,卻又固執堅強,就像是狂風暴雨中仍然堅持盛放的花兒,即使暴風雨再怎
麽無情殘酷,他也依舊堅持。
狠像狠像當年的自己呵!
或許這就是爲什麽自己會把心髒的一片放在他身上的原因?
桃花眼裏掠過朦胧笑意,娼拿著手裏的酒杯想塞回少年手裏,結果卻被少年
一把抓住了手,然後纖細的身體便被少年用一種迅疾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壓倒在了
身下。
不知何時姜子幽的眼睛已經睜開,娼定定地凝視著身前那雙大眼,朱唇含笑,
伸指點了一下少年柔潤的鼻尖,調笑道:「怎麽,醒過來了?」
姜子幽小臉一紅,呼風喚雨這麽多年的人在她面前居然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手
足無措。「我、我不是故意的嗝……」這個嗝兒打完之後,兩隻修長好看的手瞬
間捂住了嘴巴,羞窘的簡直想要下地獄。
平日裏無論什麽事情也不曾這般覺得羞恥,可在她面前,他就是不想把自己
短缺的一面顯示出來,他希望自己在她眼裏是完美的,即使她早已見過自己的各
種不堪。這麽多年來,他時常從午夜夢回中驚醒,然後身下便是大片大片的濕濡。
「呵」娼笑得桃花眼微眯,小手摸了摸姜子幽的腦袋,用一種幾乎近似于寵
愛的語氣說道:「你個笨小孩,我不來找你,難道你就不知道去找我麽?」
姜子幽一愣:「可、可是嗝兒……」俊臉爆紅,但他終究忍住了羞憤逃跑的
沖動,努力把心底的疑惑問出來,「可是主人不是不準任何人去見你的嗎?!」
娼挑眉反問:「怎麽說?」
「孽主子和亂主子還有其他幾位哥哥,都去找過主人無數次,可是主人從來
都沒見過不是嗎?」姜子幽被弄糊塗了,一雙小鹿斑比似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無
比地精靈可愛。他再也不是狠久狠久以前那個青澀容易害羞的少年,現在的他,
是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是人人羨慕崇拜的心蹤主人,更是無數人心裏迷戀的神祗。
可到了娼的面前,他卻不由自主地搖身一變成爲溫良柔弱的小少年,天知道
他已經活了多少歲,手上又沾滿了多少血腥。
但她若喜歡他的純真,他便願意在她面前表現。
隻要能每天看到她。
飛揚入鬓的黛眉挑的更高,娼的眉形從來不似一般女人,她的眉英氣狂肆,
直飛入鬓,濃密而又纖長,眉尾處微微上揚,更是顯出濃厚的妖氣與媚惑。尤其
是在她笑的時候,眉目如畫的就像是用毛筆畫出的山水國畫,濃墨重彩似遠如近。
「我有說過不見嗎?」
姜子幽渾身一僵:「啊?!」
「我又曾幾何時說過不見你呢?」纖美如玉的手指輕輕撫觸著俊朗的面頰,
娼笑盈盈地看著眼前明顯化作石雕的少年:「你和那幾個男人可不一樣,你是我
選中的寵物,又跟我當年的際遇有幾分相像。即便不想見他們,我也不會不見你
呀。」
她越說,姜子幽的表情就越僵硬,他突然好想抽自己一頓,爲什麽不敢去
「黑mao」見她?爲什麽?!
「再說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從孽與亂幫助你蛻變之後,你似乎就再也沒踏
進『黑mao』一步了吧?啊……身爲别人的寵物,結果卻這般不稱職,不稱職就罷
了,還敢倒打一耙賴到主人頭上。小東西,你好本事啊!」娼似笑非笑地說道,
雲淡風輕的表情教人無法确定她究竟是在說真話還是開玩笑。
姜子幽繼續僵硬,娼躺在他身下,傾世的容顔上淺淺挂著一抹笑痕,若有似
無,淺淡如水。
半晌,少年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兩隻手臂将身下的娼攬的緊緊地,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他能不傷心麽?!
倘若主人是真的不想見他那還罷了,可是、可是她并沒有不想見他啊!!回
想起這麽多年來的寂寞思念,姜子幽愈發地覺得委屈,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結果
就這樣抱著一個纖細的女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鼻頭哭得紅腫不堪,盡顯孩子氣
與you稚。良久,他終于哭夠了,才抹了抹眼睛,小小聲地問道:「那以後主
人要我嗎?」
娼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少年蓦然咧開一抹大大的笑。
至于那個一直以來被他寄托了無數心神的酒杯,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個角落去
了。
5、戰火缭亂,豔色之娼(上)
人的一生總是要背負原罪的。
或許是殺戮,或許是口業,或許是愛情。
擁有欲望是人類不可饒恕的罪孽,人不會控制欲望,與鹹魚無異。但有心人
可以控制住大半的欲望,卻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裘戰收回架在手上的狙擊槍,懶懶地點了一根雪茄,修長高大的身子毫不矯
情地沿著大廈樓頂的鋼筋滑了下去,青色的煙絲慢慢地盤旋著升起,價值連城的
狙擊槍被他随手丢到了一邊,戴著面具的臉上凝著淡淡的一層想念。
啊……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漂亮,又幹淨又耀眼,就跟當年第一次遇見她的
時候一樣。那一夜的月光也狠亮,皎潔如練的照在她傾城絕色的容顔上,桃花眼
裏柔情似水,妩媚地教人不敢直視。
那一夜,真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刻。
被她如絲水滑的甬道包裹著,自己的手握在她的腰上很很地沖刺,毫不留情。
如果可以,真是想再次見到她呵!
就在他冥想的時候,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從對面豪華公寓的一層樓上傳了
過來。黑眸淡淡的掃過去,就見原本隻亮著一盞昏黃色小台燈的卧室燈光大亮,
隐隐約約的人影憧憧,簾子被刷的一聲拉開,有人尖叫有人奔跑,還有人急著報
警。
大手勾起一旁的狙擊槍,薄唇咧起一絲毫無笑意的弧度,嘲笑自己的落寞,
也嘲笑人類的愚蠢。
誰也找不出那人的死因,警察呵,如果警察有用的話,那麽這世界上又哪來
那麽多作奸犯科的人呢?
烏漆漆的眸子漫不經心地往遠處看去,清清楚楚地看見某戶單親家庭裏,嬌
豔如花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兒正被膘肥體胖的父親壓在身下淩虐,屋子裏一片lang
藉,女孩兒身上傷痕累累,卻不敢哭出聲,隻是嗚咽著跪趴成無比屈辱的姿勢,
任由肥豬一般的父親從身後像是駕馭這一隻母狗一樣強暴著自己。
而一處暗黑的小巷中,正有兩批軍火販子在交易,薄唇再度勾起冰冷的笑,
果然,隻是短短幾分锺的功夫,雙方談判破裂,立刻開始了黑吃黑。有人死,有
人生,有人堕落,就有人追命。
小樹林裏正發生著一起分屍案,被第二春觊觎家産的富翁四肢散開,豔紅色
的血液彌漫了整個草地。
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卻沒有一個救世主來解救。
上帝将他的兒子留給人類,卻終究沒有賦予耶稣赦免的權力,神愛世人,卻
不爲世人,世人活著,都爲己身,或癡或迷,或瘋或颠,愛恨嗔癡一輪回,誰能
逃脫,誰能解其中味?
活了多久了?
這個問題,連裘戰自己都記不得了。
從那一天起,從那個女人轉身離去的那一天起,從自己獲得永恒的生命那一
天起,就再也沒什麽事情是自己能夠掌握的了。
愛情是,心髒是,靈魂也是。
或許像他這般生活在殺戮裏沾染了滿手血腥的男人,就是盼著有那樣一個妖
媚橫斜的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救贖自己,擁抱自己,陪伴自己。
這個女人,邪肆嬌豔,妖氣叢生,天生媚骨,嬌軀嶙峋。她是天生的妖孽,
媚眼如絲的俯瞰著世間的男人,嬌嬌的笑,不勾引,隻是笑,就能讓你連靈魂都
爲她獻上。
這麽多年來,他依舊作爲一個殺手在世間遊走,接任務,不動用任何力量殺
人,隻盼著能在沒有她的生命中還能尋到一絲慰藉。盡管厭惡鮮血,可諷刺的是,
此刻隻剩下血腥作爲他唯一的救贖。
啊好無聊哪!
裘戰扔掉手裏的雪茄頭,站起來,腳尖碾碎未滅的火焰,實在是太無聊了啊
黑眸瞄到對面大廈裏正取景拍照檢查的警察,薄唇不由地勾起一抹淡笑,惡意的
光從狹長的眼底一閃而過。
無聊,找點樂子玩玩兒也好。
于是他故意從死角處走出來,還惡劣地将狙擊槍扛到了肩上,果不其然,對
面立刻有人指著這裏說話了——裘戰看得清清楚楚,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靜靜
地倚在牆邊等著所謂的人民保姆到來(某優亂入:木有黑POLICE的意思,
絕對木有!俺對天朝的POLICE還是狠心水的!)。
黑眸百無聊賴地望向天空,那一輪月亮又白又亮,明晃晃地照在地上,投射
出自己寂寞修長的影子。
大手慢吞吞地撫上胸膛,裘戰低低的呢喃著:「娼兒」她的心髒的碎片,在
他身上也有一份呢!想到這裏他就不由地笑起來。
等了足足有五分锺,終于見到有警察跑了上來,一個個氣喘籲籲地,汗水大
片大片的往下滑,累得不成人形。
裘戰忍不住好笑,從對面大廈到這裏對他而言僅僅是不到三秒锺的功夫,不
過——畢竟是人類,潛能終究是有限的。
爲首的女警對著他舉起槍,嬌聲喝道:「把手舉起來,走過來!」
裘戰先前一直站在月光下,可牆角水庫折射出來的陰影卻剛好将他的臉龐遮
住。被這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喝,他居然沒有生氣,而是從善如流地走了出來!
這一走,便是将在場男男女女的警察驚得險些連槍都拿不穩了!
那張臉、那張臉是怎樣的鬼斧神工哇!
濃密的眉峰下鑲嵌著一雙深邃動人的眼睛,淡若秋水,卻又亮如明鏡,美得
教人簡直無法呼吸,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似笑非笑地薄唇,精緻絕豔的五官組合
成了一張絕世的美男子臉龐,那美、那俊,居然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看呆了!
「呵呵」低沈好聽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一般醇厚有磁性,裘戰微微扯開唇角,
對著爲首的女警露出一個傾倒衆生的絕世微笑,女人見了,竟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來,連槍掉到了地上都沒有發覺。
「真是一群蠢貨哪!」他撫著狙擊槍的槍膛,懶洋洋地對著警察們眨了一下
眼,「想要捉我,得看看你們的本事了呀。」
有些熱血沸騰的年輕警察聽了這話,好不容易将眼神從他的俊臉上拽回來,
立刻氣歪了鼻子,眼看就要沖上來,卻被爲首的女警一把抓住。
女人似乎恢複了理智,她冷冷地、緊張地盯著裘戰——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
太過深不可測,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你是誰,陳先生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就憑你,也配質問我?」裘戰笑呵呵地揚起薄唇,眼底卻冷刃如冰。
6、戰火亂,豔色之娼(下)
6、戰火缭亂,豔色之娼(下)
月色下,警察與殺手的對峙顯得無比劍拔弩張,雪白皎潔的月光鋪設在地面
上,一片潔淨,幹淨的教人不敢置信。
女人握槍的手更緊了,黑洞洞的槍口直勾勾地對著裘戰的腦袋瓜子,厲聲喝
道:「放下槍,蹲下去!」
裘戰挑眉笑,單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把狙擊槍換了個方向,噬魂追命的槍口也
對準了對面的一群警察,薄唇揚起淺淡的笑意:「你說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槍
快?」啊……還真是想試試啊
女人眼底的戒備之色愈發明顯起來,她低低地對著身側的同事說道:「大家
小心,這男人絕對不好對付!」
裘戰自然是将她的話聽在耳朵裏,修長的劍眉微微往上揚起,爲眼前這群不
知死活的家夥覺得好笑。一隻手慢慢地撫上胸前,行了個紳士禮,算是爲他們作
最後的踐行。黑眸淡淡的瞟向天際的皎潔月亮,嘛,在這樣的黑夜裏死去,也算
是美事一樁。總比剛剛那個死在女人身上的肥佬要好。
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結果卻發現對方并不是在亮武器或是準備攻擊,而隻
是行了個禮,衆人不禁都露出驚愕的眼神。可下一秒便再也驚不出來了,因爲自
己的身體不知何時,居然已經動彈不得!
裘戰笑眯眯地走近,冰冷烏黑的槍口沿著爲首的女人的臉頰滑動,低沈磁性
的嗓音迷人不已,「想對付我,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呀!」啧,真是不知
死活的女人。也罷,就這樣送她上西天,權當是他難得仁慈一回了,否則把這樣
一個警察送去「心蹤」,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生不如死的折磨,唔栽在她手裏的囚
犯似乎不少呀,嗯,不如就送去好了,他也狠想看看這樣驕慢的女人被自己親手
捉住的犯人玩弄的場景,一定狠有意思,哈!
惡趣味一上來就再也抹不掉,黑眸因此微微恍了神兒,與此同時,女人的嘴
角居然扯開了一抹淺笑,然後——一切就像是做夢似的,那隻握槍的手不知何時
已經換成了一把薄薄的刀片,而另一隻手則靈活地扣住了裘戰的脖子,原本冷硬
的女聲一轉變爲嬌媚入骨的天籁:「現在你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呢?」
「有意思。」裘戰挑眉,「居然不被我控制,娼兒。」
女人嬌笑的聲音愈發妩媚起來,整個纖細的身軀都開始彌漫出濃烈的妖氣,
下一秒,出現在裘戰面前的便是嬌媚如花的娼。她反手化扣爲纏,誘人的嬌軀整
個賴進他懷裏,清雅的嗓音柔美婉轉的就像是黃莺出谷:「戰怎麽知道是我?」
「娼兒僞裝的真好,我差點兒就沒認出來。」裘戰輕輕地笑,「如果沒說那
句這男人不好對付的話。」他可以已經收起渾身外放的氣勢了,看起來頂多是個
普通殺手而已,這位女警又是從哪裏看出來他不好對付的?!
「啊……我還以爲是我不受你的意志控制呢。」娼鼓起腮幫子,小臉轉向一
旁站著的呆若木雞的警員們身上,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掃興。」
「那接著玩下去也可以呀!」裘戰丢掉手裏的狙擊槍,将她整個身子都攬進
懷裏,笑聲低沈,連厚實的胸膛都因爲笑而微微震動起來,「我繼續接任務殺人
去,娼兒就僞裝成現在任何的一個人,看我能不能認出來。」
聽了這話,漂亮的桃花眼瞬間一亮,娼興奮滴點頭:「這好玩兒,你要陪我
玩兒嗎?」
裘戰笑著點頭,俯首在那兩片水嫩的紅唇上落下一吻,黑眸貪婪地看著面前
這張絕美精緻的面容,不去問她爲何突然出現,也不問她是否要他,更不問她是
否會突然離去,就像是兩人從未分開一樣,就像是這麽多年一個人的生活,其實
不過是爲了再見她做的最完美的蒲典而已。隻要此刻能與她在一起,他便别無他
求。
娼歪了歪腦袋,桃花眼波光流轉的看向一旁被定住不動的警員們,小手支上
下巴考量了一會兒,打了個響指,她拟态時站著的地方立刻出現了一個女人——
正是先前她拟态的女警,随即笑開,拍了拍裘戰的胸膛:「還不讓他們動。」
下一秒,警察們集體摔了一跤,娼看得開懷大笑,小臉埋在程景樞的懷裏,
香肩不停地上下抖動著。
顯然這些警察都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兒呀!
當他們見到面前不知何時又多出一個女人的時候,一個個皆是露出驚詫的表
情,唯有那個正牌的女警冷喝了一聲:「認罪的話還可以減刑,你們不要執迷不
悟!」心裏卻是很很地奇怪了一下:爲什麽剛剛的事情她都沒有記憶?她不是在
協助檢察官收殓陳先生的屍體并勘察現場的嗎?!
「執迷不悟?」裘戰輕笑,「我喜歡這個詞兒。」就如他對她的愛,毫無緣
由,執迷不悟。
「我也挺喜歡的。」娼點點頭表示贊同,飛揚入鬓的黛眉擰起來,「不過我
不是狠喜歡從她的嘴巴裏說出來。」
她這一探頭,便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因爲驚豔而很很地倒抽了一口氣,見狀,
娼綻開一個更大更甜的笑容,頰畔的一個小梨渦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嬌柔甜
美,誘人犯罪。
裘戰狠不喜歡别人把這樣的眼神交織在娼的身上,大手一伸,便輕而易舉地
将娼的小臉重新掩回懷裏,不叫外人窺去分毫。強烈的殺人欲望從心底冉冉升起,
娼沒有出現之前他是優哉遊哉地可以陪這些人類戲耍,可是現在他們居然敢用那
樣的眼神盯著他的女人看!簡直就是活膩味了,簡直就是找死!「娼兒若是不喜
歡這話從她嘴巴裏說出來,把她的舌頭割下來不就是了。」他微笑,眼睛卻像是
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宛如毒she吐著信子般盯著爲首的女人。
女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心底湧上鋪天蓋地的懼意,可身爲小
組隊長,她必須向前,不能退後!
眼看裘戰就要出手了,娼懶洋洋地勾住他伸出去的大掌,粉唇揚起,桃花眼
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女人,笑道:「我看她還蠻順眼的,做什麽要割人家的舌頭?」
裘戰随即收回手:「那就留著她的舌頭。」
「啊……我們走吧,在這兒耗下去也沒什麽好玩兒的了。」娼鼓起粉腮,桃
花眼潋滟流轉,長長的睫毛扇著大大的純淨無邪,看起來就如一朵秀麗絕色的傾
國牡丹,豔色傾城,獨一無二。
裘戰低低一笑,應了一聲:「好。」
二人随即消失在月色裏,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就像從未在這裏出現一樣。
隻剩下一撥傻愣愣的警員待在大廈樓頂,癡傻萬分地瞪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7、輪回之斐,獨戀于娼(上)
他們說他是整個大陸最爲昏庸的王。
不理朝政,不問世事,奸臣當道也好,妖孽橫生也好,他什麽都不在乎,他
隻縱聲于聲色犬馬之中,沈湎于浪蕩肉欲之内,這天下是他的也好,不是他的也
罷,都跟他沒什麽關系,隻要心口不空蕩蕩的,不像是少了一顆心髒那樣,他就
可以每天喝到醉醺醺,然後放肆的躺在龍床上,或哭或笑,或癡或狂。
狹長的黑眸毫無意識地瞟向大殿上裸身糾纏的一對對男女身上,看著他們尖
叫呻吟,一具具雪白的肉體被翻紅浪的互相糾纏聳動,像是一隻隻發情的shou,隻
知道發洩欲望,沒有任何理性而言。
他不碰女人,更不碰男人,可是卻總是愛撩起人心底最深沈的欲望才肯罷休。
每每看到那些道貌岸然一臉正人君子或是良家婦女的人,就有一種強烈的摧毀欲
望從心頭冉冉升起,毀滅、毀滅、毀滅!朝中重臣已不止一次上書闡明民間妖物
橫生,是國之将亡的征兆。哼,亡就亡了,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這天下他坐
和妖怪坐,還能有哪裏不一樣?!他坐江山,不管男人女人,隻要有了興趣就都
要抓進宮裏來戲耍一番,将他們的意志與靈魂徹底摧毀掉,這世間早已不知有多
少人葬在他的昏庸無道上;妖怪來坐,無非被吃掉或是作爲道具幾種用途而已,
有什麽區别麽?!
丢掉手裏的白玉酒瓶,斐帝趴在明黃色的床榻上癡癡地笑了起來,他也不知
道自己爲什麽笑,可就是莫名的覺得挺好笑的。
他今天不過而立之年,卻早已覺得自己有千百萬歲,似乎這世間一切事情都
看遍了,也看膩了,而最想要的那樣,卻始終得不到。
他最想要的是什麽呢?
俊臉漫不經心地仰起來,他甚至可以聽見底下淫樂的男男女女驚豔的抽氣聲
——說斐帝是這片大陸最俊美的男人,不會有任何人反對。他天生就如此完美,
心腸亦如此毒辣陰險,俊美絕倫的外表不過是在最初的時候給了他最好的僞裝而
已。世人皆知以貌取人乃大錯,可是又有多少人依然堅持著這樣的錯呢?
後宮佳麗三千人,他卻連一張臉孔都不熟識。
悶哼了一聲,修長好看的手掌慢慢地摸上自己的額頭,雪白的中衣微微垮下,
露出一片精壯結實的胸膛。斐帝擺了擺手,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将大殿裏所有正在
淫樂的男女拖了出去。他不是纣王,卻比纣王更加無道暴虐。
嗯纣王是誰?!
劍眉微蹙,斐帝覺得自己的記憶開始混亂了,他從哪裏得知纣王這個名号,
又從哪得知這個纣王昏庸無能?!
扔掉身上的中衣,他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穿過屏風進了浴池。
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他明明熱衷于聲色犬馬,卻始終不願意讓任何一個女人
觸碰到自己,就連沐浴時應該随時在旁的宮女都被他趕了出去。爲什麽爲什麽呢?
爲什麽總覺得如果自己抱了别的女人,就再也得不到最想要的那個東西了呢?
這種感覺
黑眸輕輕閉上,斐帝整個人都沈浸在巨大的失落裏,于是,便也忽略了不知
何時出現在他身邊,赤裸著絕美嬌軀的女人。
花瓣似的指尖悄悄撫上男人胸膛上挺立著的暗紅色茱萸,繞著淺淺的乳暈打
著圈兒,間或撥動一下那可愛的小豆子,一雙妖氣橫生的桃花眼不懷好意的光芒。
烏黑的青絲濕漉漉的散落在水中,宛若媚世的美麗she妖,簡直能将人的魂魄勾走。
斐帝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非禮了,他隻是覺得胸前似乎有些若有似無的癢,
下意識地想去抓,結果一睜眼,卻看到一顆小小的腦袋埋在自己胸前!趁著自己
睜開眼後瞬間呆愣的功夫,胸前一顆紅色的乳頭,便被一張檀口毫不猶疑的含住,
丁香小舌随即可愛的吸吮起來,讓原本想要發怒的斐帝刹那間宛若失了魂兒,軟
了骨頭全身癱軟。
娼細細地啃咬著嘴巴裏的乳頭,尖利的牙齒不停地切割著,一隻白嫩的小手
爬上另一邊的男性乳房,撚起另一顆乳頭慢吞吞的旋轉著,可粉唇卻始終不去碰
它,隻對嘴巴裏的這一顆加大了火力,小嘴「啾啾」的親吻著,發出羞人的水澤
聲。
纖細嬌嫩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嵌入斐帝的懷抱,兩隻赤裸的白嫩豐盈在那片
胸膛上緩緩地摩擦,勾起男人心中難以撲滅的燎原大火。
小手下滑,捉住一隻幾乎僵硬的手掌,沿著細嫩的腰部肌膚一路往上,直到
雪嫩的乳房邊緣。櫻唇松開那粒乳頭,低低地呢喃著:「快快來摸摸我」邊說,
邊拿著那隻大手沿著自己雪乳的邊緣畫著圈兒,卻偏偏不讓他碰到。
斐帝如同著了魔一般掙開那隻小手,帶著幾分顫抖的撫上雪嫩渾圓的嬌乳,
握住滑膩的乳肉揉搓起來,嬌嫩的乳肉從手掌的縫隙中湧出,嫩呼呼地顫動著,
雪白雪白,凝脂一般誘人張口去品嘗。
他想說話,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隻能發出暗啞的呻吟,因爲懷裏嬌媚的女人
已經攀住了自己的脖子,小小的嘴巴正沿著自己頸項與鎖骨細細地啃咬舔吻著,
羽毛般的碎吻真是撩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水下那雙同樣滑嫩的腿兒在他的一隻
大腿上分了開坐下,中間最嬌嫩的女性部位正滲著點點春水慢悠悠地摩擦著。大
腿上濃密烏黑的汗毛在那片嬌嫩的摩擦下紛紛糾結在細密的穴口,斐帝甚至感覺
到了女人下面那張小嘴一張一開的吸力。
「嗯」他粗嘎的喘息著,大手握住兩隻嬌乳轉動,卻又不敢用太大的力,因
爲那兩隻乳實在是太過柔嫩,似乎一捏便會漲破一般,嬌嬌柔柔的令人心憐。細
緻的乳尖更是嫩生生俏咪咪,掐下去的時候他甚至有了種錯覺,那裏會不會噴出
甘甜細緻的乳汁?!
娼好笑地看著眼前男人情欲難耐的模樣,飛揚入鬓的眉挑了一下。她一直賴
在他懷裏,他甚至連她的臉都沒見到,就隻是這樣,他居然連看一下懷裏的女人
是誰都忘記了!這男人真的像是輪回了這麽久都一直不近女色的聶斐然麽?!
7、輪回之斐,獨戀于娼(中)H
7、輪回之斐,獨戀于娼(中)H
掌心的嫩乳愈發變得堅挺起來,可乳尖卻還是那樣小小的嫣紅一點,軟軟嫩
嫩地挺立在他的手下,每每擦過,都覺得似乎有種電流一閃而過,嬌嫩的女體附
在自己懷裏,那滋味竟不像其他女人給自己的厭惡與不适,反而有種缺少的東西
重回胸膛的感覺。
娼愈發忍不住滿心爆棚的笑意,削蔥般的玉手慢慢地撫上古銅色的胸膛,他
這一世的模樣完全不似之前的白皙,反而充滿了陽剛的男人味,連軀體都糾結著
鼓鼓囊囊的肌肉,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巨大力量的身體,完美的就像是大理石雕刻
出來的一般,細密的水珠順著蜜色的肌膚滑落順著胸前的毛發沒入,簡直能讓女
人爲之瘋狂。
白玉似的指尖撚住一顆暗紅色的茱萸,娼擡起眼睛,讓自己的臉慢慢出現在
斐帝的視線裏,看到他因爲自己的容貌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然後勾起一抹妩媚
的笑,鮮豔的唇瓣慢吞吞的張開,先是伸出丁香小舌舔了那顆萎靡的乳頭,然後
将其完全納入小嘴裏,像個初生嬰兒一般用力吸吮著。
巨大的快感夾雜著電流從腳底闆升到頭頂,斐帝忍不住握緊了掌中嬌嫩的乳,
也順著她吸吮自己的頻率一下一下掐弄著細嫩的乳尖,粗糙的手掌攫住一隻嫩生
生的包子揉捏,掐住一顆小乳尖把玩,随著胸口被吸吮的力道而發出低低的呻吟
聲。
娼慢條斯理地啃咬著嘴巴裏的乳頭,she一般曼妙的嬌軀在他懷裏滑動著,主
動将自己的酥胸在斐帝的手掌中磨蹭,也不知是他故意還是無心,有力的手掌順
著滑膩的乳肉來到了深深的溝壑之間,修剪整齊的指甲沿著那道深深的線一點一
點滑動著。
女人嬌媚的聲音聽起來簡直能把人的骨頭都給酥麻掉,斐帝也是男人,自然
無法逃脫。他隻覺得懷裏的女人真真是嬌媚如花,身子軟的像是水,摸上去的每
一把都像是撫在柔軟的溫玉上,銷魂極了。
一隻手玩弄著兩隻嬌嫩的雪乳,另一隻手則沒入了水下,順著平滑細緻的小
腹梳理起那縷縷烏黑卷曲的毛發,靈活的不可思議的指尖觸到掩藏在兩片花瓣上
方的一顆嬌嫩粉粒兒,便忍不住揪住,夾在指尖細細地撚動,幾乎是瞬間就感覺
到了有溫熱的愛液流淌出來,浴池裏開始彌漫出動人的馨香,淫靡而又充滿誘惑。
娼嬌嬌地嘤咛著,毫不羞赧地将粉臀往斐帝懷裏靠,嫩汪汪的下體不停地蹭
著他的大手,催促著他趕快進入。
小嘴微張,粉唇離開斐帝胸膛的時候,隐隐有一縷銀線從乳頭和舌尖中間綿
延而出,場面頓時無比的色情放蕩起來,娼輕笑,雪白的頰在斐帝手臂上蹭了蹭:
「嗯斐然哥哥」
斐帝一愣,不知道她是從何得知自己的名字,可在強烈的欲火之前,他也顧
不得這麽多了,大手轉而離開那粒小珍珠,在細嫩的花瓣上磨蹭了兩下瞬間就插
入細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嬌豔小縫兒裏。
粗長的手指讓娼立刻癱軟了身子。圓潤的小屁股又是扭動又是搖擺,分不清
到底是想要擺脫還是迎合。她的手也跟著斐帝的動作握住了男性的欲望,動作緩
慢地上下捋動著,細細的指尖偶爾刮過頂端的細縫,帶起點點清液。
「呃」被這妖精弄得渾身舒爽到了極緻,斐帝忍不住粗嘎的問道,「你、你
是誰?嗯——快一點、呃、快一點啊——」他猛地将自己的手指在她體内插得更
深,然後一把摟住懷裏敏感的立馬軟下來的嬌軀,薄唇微張,大聲地喘息著。
「你這妖孽呃,别用力、别用力——嗯——」伴随一聲舒爽到頂點的低吼,縷縷
白濁慢慢地漂浮到了水面上,然後又慢慢地暈染開來,有少許沾染在娼凝脂般的
肌膚上,一種淫靡的美教人簡直不敢擡眼直視。
美麗的桃花眼像是看什麽好玩兒的東西一樣轉到水面,細嫩的指尖點起一縷
精液,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後居然送進了那張紅豔欲滴的小口裏!
她做這動作,當真是迷人至極!粉色的舌尖挑住點點白濁,粉唇抿起,表情
純真的像個仙子,可那雙妖氣十足的桃花眼裏卻布滿了邀請與勾引!矛盾的嬌媚
與清純,可在她身上卻完全看不到一絲違和。就好像她天生就是這樣的,這樣的
純潔,而又這般浪蕩!
斐帝狂肆地吼了一聲,雙手伸進水裏,攬住娼的腰肢,一把将其抱了起來,
摁倒在池邊,雙手分開來,一隻玩弄嬌乳,一隻則伸到修長的雙腿中間撥弄細緻
的花瓣,潺潺的愛液立刻汩汩地流了出來。若是往日的斐帝,哪裏有這心思去做
前戲,不直接撕開衣服進去就已經是好事了,可現在呢?看看他在做什麽!他不
僅沒有對懷裏的這個女人粗魯,甚至還纡尊降貴地趴了下來去親她白玉也似的小
腳!
真是個水做的妙人兒!
斐帝一邊感歎,一邊扶正自己粗大的昂揚,開辟著那道細嫩的縫兒,緩緩地
深入進去。身下佳人的嘤咛聲嬌媚入骨,聽得他渾身都打了冷顫,恨不得将自己
整個塞進她的穴兒裏,使勁兒的要她,直到将她全部占有!
「你是誰」他一邊抽插一邊喃喃地問,「你是誰」爲什麽他覺得那麽熟悉,
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她在他懷裏的感覺,就好像是尋找了這麽多年的東西重新回
到胸腔了一樣,她是誰,爲什麽會出現在他身邊,爲什麽?
娼細細地呻吟著,兩隻小手捧住斐帝俊美的不像話的臉龐,輕笑:「我們的
确認識,但是你得自己想起我來,否則我可不要你。斐然哥哥你可别忘記你還欠
我狠多東西呢!」
「嗯」黑眸逐漸迷離,可他仍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娼笑顔如花地道:「我說我是妖怪,你信不信?」
斐帝下意識地搖頭,不,她不是妖怪。
尾椎處開始傳來強烈的快感,下身的昂揚被緊緻的水穴箍得發痛,可他仍然
不願意從她體内出來,簡直恨不得永遠插在裏面。
「想知道我是誰,得先把這個世界上的妖怪都消滅才行,知道嗎?」
就在斐帝釋放的那一瞬間,懷裏的佳人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這麽淡淡一句
話飄揚在空中,再也不見伊人芳蹤。
7、輪回之斐,獨戀于娼(下)
那天,那個神秘的女人就那樣從他懷裏消失了。
斐帝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依稀還記得那時候擁抱她的強烈快感與滿足,
爲什麽會有那種感覺呢?他有點兒茫然,可占據心房更多的卻是巨大的失落。
嗯距離那個女人的出現,已經過去多久了?
半年呵
整整半年。
那個女人就如同出現時候的神秘,再也不曾出現過。
她消失之前要他消滅這個世界的所有妖怪這個世界——是什麽意思?還有其
他的世界?
看了看空蕩蕩的雙手,斐帝無意識地收縮了下十指,像是想抓住什麽東西,
又像是在挽回什麽。
同樣是空蕩蕩的黑眸漫不經心地望向不遠處已然血流成河的戰場,那裏人與
妖的屍體層層疊疊,無法分辨,摞得小山一般高,殘肢斷手更是到處都是,鮮血
形成了一條新的護城河,慢慢地流淌著,濃稠的腥味令人作嘔。
天空中飛著各式各樣的妖物,可斐帝卻毫不在意,他甚至連看都不屑于看那
些低等妖物一眼,冰一樣凄冷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像是聚焦在某一點上,
又像是空洞洞的穿過了千萬年的距離。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已然活
了好久好久,久到連自己是誰,曾經經曆過什麽,有著什麽樣的記憶都忘卻了。
長長的睫毛慢吞吞地往下,覆住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珠,似乎有點點血光從
他的眸底一閃而過,可惜誰也看不到。斐帝向來不愛身邊有人跟随,随行的侍衛
早已被他趕下高台。就在這居高臨下的烽火牆上,斐帝眺望著遠方,卻不知道自
己究竟在期盼著什麽。他冷眼看著一個個士兵和将領凄慘嚎叫著倒下,看著一隻
隻妖物大肆用爪子剖開人體盡情享用,眼底始終冷得像冰,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波動。似乎從那個與他春風一度的女子消失之後,他連這種無聊倦怠的情緒都沒
有了。
她的離去,帶走了他僅有的感情。
想起那滑膩如雪的肌膚,粉嫩堅挺的乳峰還有修長細白的雙腿茂密透亮的黑
森林掩蓋著淺粉色的極品美穴還有那張傾世絕俗的豔色小臉,美得教人窒息,桃
花眼勾魂攝魄,波光流轉間就讓他死水一般的心髒跟著瘋狂的跳動。
「普拉」一聲——一隻斷了翅膀的巨大鳥類妖物從空中跌落到他面前,肮髒
的灰藍色血液濺了一地,鳥身上猶然插著一枝利箭,兩隻粗長的鳥腿還在顫動著,
顯然還未死絕。
斐帝淡淡地瞟去一眼,漆黑的眼睛毫無情緒,隻是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然
後慢慢地往後退了一步,雪白的長袍在空中獵獵作響,整個人宛如天上谪仙,俊
美無俦,明朗的宛如一輪皎月。
自他有意識以來,就再也沒穿過除了白色之外的衣裳。他其實并不偏愛白色,
但除了白色,卻再也沒有任何顔色能讓他如此傾心。這麽多年來,他甚至連上朝
的時候都不願意碰那明黃色的龍袍,這抹白色,隻要穿在身上,就仿佛能夠若有
似無地擁抱那個自己失去的東西,靠得那般近,實際上卻又那麽遙遠。
将驚慌失措沖上來的侍衛們揮下去,斐帝淡淡的擡起眼,看見妖物們越來越
少,大軍揮師前進再無障礙,勝利即将在望,可他卻突然沒了興緻。
有什麽意思呢?
勝利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黑眸微微地出神,斐帝甚至沒注意到身側鬼魅般出現的男人。直到淡漠地宛
如雲朵一般的聲音傳入耳膜,他才如夢初醒:「往前面走,你的心在那裏等著你。」
斐帝猛然回頭,發展一個同樣身著白衣的俊美男人站在自己身後,神情清冷,左
手拿著一把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但卻有一種詭異的認知從斐帝心底冉
冉升起:面前這個奇怪的不是人類。
「呵,雖然時隔多年,但敏銳度居然一點都沒下降呢。」男人輕輕搖開折扇,
削薄的唇角掀開一絲淺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笑,「也不枉我們找了你這麽多年。」
倒是真會藏,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居然選擇了輪回,呵,可惜沒有心的人再怎麽
輪回,失去的心也不會回來。如果不是怕娼兒的心髒集不齊,他才懶得費這個精
氣神尋他。
「你們?」
「你不必知道我們是誰。」男子「啪」的一下合起折扇,黑眸閃著淡淡地星
芒,仔細看的話甚至能夠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血光,「等到你見到她了,自然
就會想起來了。」挺直的鼻子抽了幾下,似乎在嗅斐帝身上的氣息,薄唇微撇,
「倒是便宜了你,她居然第一天就與你交歡,真是你的造化。」語氣裏似乎飽含
嫉妒。
斐帝擰起眉頭,剛想開口,卻發現身邊的男子居然在瞬間消失無蹤了。
「她」說的是誰?
是那天的女子?
想到這個可能性,一股強烈的興奮從斐帝心底升起,他甚至開始異樣的有了
一種極度亢奮的期待。
那個女人
黑眸猛地看向遠方,斐帝似乎看見遠處有希望的白光在向自己招手。
直到入了妖都,他的心也一直未平靜下來。
揮退了所有人,斐帝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座掩藏在漆黑夜色中的血色大殿。
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跳就漏了一拍,前方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跟他招手,一直殘缺
著的心髒與靈魂似乎近在眼前。
大殿上飄滿了白色的布幔,癡癡傻傻的在風中來回飄蕩。斐帝一步一步走過
去,每一步都無比地緩慢,像是在猶疑,又像是怕希望被打破。
他終于再一次看見了那個女人。
可與先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七名神态不一卻清一色著白
衣的男子站在她身邊,裏面赫然有著先前詭谲出現在他面前跟他說了一堆奇怪的
話的男子。
「你來啦?」他聽見那個女人輕笑著問。
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靠近。
記憶便一層一層跟著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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