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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朱衣劫(01~18)作者:lastsins [打印本頁]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3-9 13:56     標題: 朱衣劫(01~18)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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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3-09首發於sis


                                 第一章

    坎境位於這個世界的東南方,面積同其餘七境相差無幾,主要由天元成洲和
太一覃洲兩個大陸組成,因這裡只有白晝沒有黑夜而又有一個更加通俗的名字—
—永晝世界,至於原因,沒人知道。

    此世界中夜的概念也與現實不同,每天十二時辰中約有六個時辰天空的亮度
會降低三分之一,溫度也會因時間地區的改變而不同程度的降低。

  
    六百年前,統一大半個天元成洲的辰王朝陷入內亂,老皇帝沒來得及指定繼
承人就與世長辭,其膝下二十餘位皇子順理成章的開始了皇位的爭奪,經過一番
陰謀詭計與血腥清洗後,只留下皇子曄與皇子端,二者都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
雙方的數百萬雄師曠日持久的征伐了十幾年也還是僵持的局面,二者終於決定暫
時停戰,並分別在南方的九州城與北方的臨洛城稱帝,隨後的時間裡,雙方的和
平都無法持續太久,大大小小的戰爭發生了數百次。

   
    北辰元隆四十一年。

   
    秋風颯颯,臨洛城中栽種的株株參天大樹都進入了枝葉凋零的階段,正值中
秋,按例是皇帝與各路皇親國戚難得聚首的日子,期間只談親情不言政事。

  
    黃昏時,一身朱衣的顏菸懶散的坐於庭院中一個角落的石階上,無聊的看著
大樹上不時飄落的枯葉,這已經是十六歲的她第三次來到皇宮參加禦宴,這種一
成不變走過場式的活動,要不是因為父親顏鴻基的面子,她是根本不會來的。

   
    「菸兒,別發呆了,祛邪儀式快開始了,你趕快過來吧。」遠處快步走來一
個高大且面容俊秀的青年,這是顏菸的大哥顏以安,年僅二十一歲的他已經是北
辰的一代名將。

  
    「知道了,哥你先去吧。」顏菸站起來對自己的哥哥漫不經心的說,表情和
平時的假小子做派判若兩人。

  
    「哦。」顏以安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真的有什麼事她
是一定會和自己說的,他慈愛的摸摸顏菸的頭,隨即轉身大步流星的原路返回。

  
    祛邪是從遠古的巫君時代流傳下來的儀式,先將一個酒杯中盛上一半的酒,
人站於酒杯前微微低頭,由長輩用食指彈起兩滴酒濺落於額頭,最後後長輩說一
些祝福的話即告完成。如今東土的人不像覃洲的南蠻一樣相信鬼神之事,只是保
留了這個儀式的象徵性。

  
    顏菸抬頭看了看天際那些奇形怪狀的火燒雲,然後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候身
後傳來一陣吵鬧聲,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比她矮一些的少年從從廊道中狂奔而
出,未來得及看路的少年一下子就將顏菸撞倒在地,身體順勢壓在了她的上面。

  
    「小王八蛋,趕緊把我的笛子交出來,不然我……」一個一身華服的清秀少
年隨後走了出來,趾高氣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情景噎住了。

  
    原來撞倒顏菸的少年此刻正伏在少女的青春胴體上,顏菸的雙腿因為摔倒而
半屈膝的分開,大半都包裹著紅色絲質長襪的腿部讓人一覽無餘,這種姿勢恐怕
沒有人看見了會不想歪。

  
    「對不起……」少年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首先打破了短暫的沉默,然後發覺手
似乎抓著什麼柔軟而巨大的東西,抬頭一看右手緊緊的壓在顏菸的一側胸部上,
趕緊將手拿開並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

  「你還挺重的嘛……」顏菸自幼習武,所以並沒有受傷,只是剛才胸部被他
的手抓住讓她臉上閃過一抹緋紅。「喂,你們這些皇子都這麼莽撞嗎?玩遊戲也
不看會不會影響到別人?」
  
    「你這個姑娘竟敢如此同本宮說話?你可知本宮是當朝太子……不過看你有
幾分姿色,倒不若做本宮的太子妃用以賠罪……還有,本宮怎麼會和這個野種玩
遊戲,此番追逐,概因他偷了本宮的笛子……」一身華服的太子也不管顏菸是在
問誰,當即宣洩出自己的不滿。
  
    顏菸聽了也不為所動,這太子小小年紀就這麼飛揚跋扈,若即位了真不知會
把國家搞成什麼樣,只是從坐著的地面上站起,雙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那個
撞倒自己的少年說:「你叫什麼名字?真的偷了他的……笛子?」
  
    「袁據,字子文。不是我拿的。」那個少年似乎不敢直視面前的少女,低頭
簡單的回答。
  
    「袁子文……那姐姐我以後就叫你子文吧……」

    「喂……」太子看自己完全沒有存在感,終於忍不住開口,不過話一出口又
想自己怎麼也說這個字?
  
    「喂什麼喂,沒看見我在和別人說話嗎?太子是吧?一直都沒見過你呢……
你應該是叫袁攘吧?讓我做你的太子妃,你就不怕我這個表姐婚後教訓你?」顏
菸沒來由的失笑道。

    「難道你……就是菸表姐?」太子袁攘這才想起父王的妹夫顏鴻基有一個小
女兒,從小喜愛紅色,衣著飾物也多為紅色,适才一時競沒有和眼前的少女聯繫
起來。

  而顏菸對袁攘的疑問不以為然,上前摸了摸袁據的頭:「我雖然是你的表姐,
但你就拿我當親姐姐吧。」然後又轉頭對袁攘說:「你走吧,東西不是他拿的。」
  
    袁攘頓時火冒三丈:「就憑一面之辭,怎可相信於這個小王八蛋,我看表姐
你是腦子進水了……或者是想勾搭這個小王八蛋……」
  
    顏菸聽這小子一口一個小王八蛋,又扯到自己身上,看來不教訓一下是不行
了,上前幾步就抬起潔白無瑕的手腕扇了他兩個耳光。
  
    可能是力度沒把握好,袁攘當即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暈頭轉向的險些摔倒,
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身後的其他幾個皇子見這情況,心想何不趁此機會為太子出
頭以博取太子的好感,又見顏菸比自己壯實不了多少,於是互相看了看便朝她一
擁而上……
  
    「砰!」「砰!」「砰!」
  
    只聽幾聲重響,顏菸只是揮手一掃,這些人便都倒在地上潰不成軍。
  
    「方才我只是用了不到一成的力,你們除了身體會痛幾個時辰外並無大礙,
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別再為難他了……」顏菸將袁據拉到自己身邊來,對袁攘
等人說。
  
    「爾等真是沒用……袁據,你給我等著……」袁攘這時恢復了清醒,看看倒
地的兄弟們,又看看表姐顏菸,還手的念頭頓時煙消雲散,也不管地上哀嚎不已
的兄弟們,就沿著來時路離去。
  
    「子文,我們走吧。」顏菸笑了笑,牽起袁據的手就趕去參加祛邪儀式,袁
據雖然沉默不語,但並沒有抗拒。
  
    二人小跑了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庭院中,其中擺滿了幾十張鋪著絳色
桌布的圓桌,在所有桌子的中間是一個半丈高的石台,通過十二級的階梯可以步
行到石台之上。
  
    此刻場中已經有許多黑袍玉帶的人在來來往往,都是和皇室沾親帶故的貴族,
其中一席火藍色正服的顏以安正在和幾個貴公子熱情的交談著,內容都是去年個
人的一些見聞,比如在某某酒樓又吃到了令人記憶猶新的新創佳餚,又比如在某
某地方狩獵到了什麼珍奇野獸……
  
    「哥的演技還真好……」顏菸就坐在一具石雕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侃侃而談
的大哥,她知道顏以安並不是個話多的人,今天只是逢場作戲。
  
    而袁據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麼原因,就這樣默默的站在表姐身後身體和
她只保持著不到一寸的距離。
  
    只是觀者根本不知道,此時袁據的心中有一種淡淡的愉悅感在緩慢的升騰,
將身體中與生俱來的那股焦躁和痛苦的混合感覺壓制了大半,袁據清楚的知道,
這是在和顏菸發生「親密接觸」後才出現的,距離越近這種愉悅感也就越大……
要是能永遠就她在一起就好了,或者讓她變成我的人也行……
  
    「糟了……」顏菸注意到遠處的大哥把目光投向自己,剛剛還奇怪相處了十
幾年的兄長怎麼會這樣看自己?難道是自己越來越漂亮了……片刻後才發現原來
自己忘了更衣還穿著平時的便裝,按慣例貴族在參與皇家的節日活動時必須身著
正服,否則就是對天子的怠慢……明白大哥是在提醒自己的顏菸,當即火急火燎
的起身去找一個可更衣的地方,也來不及管袁據了……
  
    「呃……」袁據的心臟處又出現了那種令人不適的感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
輕哼,用雙手撐住身邊高達一丈的石獅子才不至於倒地……「果然美好的東西不
能太過貪戀……平時的疼痛根本就沒有這麼明顯……」
  
    顏菸以前來過皇宮,對環境有幾分熟悉,按照自己的記憶在曲折的回廊中穿
梭著,她倒是不怕皇帝責怪,畢竟從小到大對自己這個外甥女格外疼愛,簡直可
以說是百依九十順。只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只有自己一個人還穿著便裝實在是丟人。
  
    由於常年習武讓她的奔跑速度有了很大提高,很快就來到了禦衣閣,這裡是
存放皇室衣物的倉庫,平時由十幾個侍女管理,這些侍女大多已經認識了這個不
拘一格的顏家千金,在顏菸說明來意後就讓她進入堪稱衣裙博物館的閣樓中挑選
正服。
  
    「誒……找了半天怎麼都沒有紅色的?」遍尋無果的她決定退而求其次,選
一件紅色只是點綴的。「好了,這個不錯,白色血蓮紋的……只是這怎麼那麼像
真的血?」
  
    顏菸的便裝穿脫都很簡單,解開腹部的腰帶,和下身短裙連接著的衣服就可
以向一側脫掉,上衣除去後,沒穿褻衣的一對巨乳就彈跳出來,在空氣中歡快的
晃動了幾下才靜止,雖然才十六歲,但顏菸的乳房卻遠遠大於同齡人,因為身體
經常運動,巨大的乳房卻是異常堅挺,粉色的乳頭點綴在比平常女子更大的乳暈
上嬌豔欲滴。
  
    「胸部好像又變大了……以後挺著大胸部好丟人……」顏菸左手輕輕的揉著
自己的乳房,心緒又回到了之前和袁據相遇時,趕緊把脫下的衣服收起來,抬起
左腿想把緊身的絲質長襪也脫了,這樣的動作讓她豐滿的陰戶在褻褲的緊緊包裹
下顯得尤為突出,幾根稀疏的黑色陰毛從褻褲無法遮蔽的縫隙中探出頭來,從窗
外射入的暮光照射在少女的巨乳和雙腿之間,映射出令人心曠神怡的美麗景象。
  
    「誰?」當顏菸心無旁騖的準備脫下長襪時,卻無意中發現左側距離有一丈
的窗戶上有一個破洞,看樣子是剛剛才被捅破的,少女的敏銳直覺讓她認為自己
被偷窺了。雖然沒人回答,但那窗戶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一樣的東西……
  
    顏菸雙腿的緊身長襪和她雙臂關節處綁著的銀蛛絲環套一樣有在練武時保護
肌膚和骨骼的作用,要完全脫下較為費勁,不想便宜那個偷窺者的她乾脆不管長
襪了,直接將剛才選擇的正服草草的套在身上就出門去找那個偷窺者。
  
    「別跑!」在出門轉過一個彎後,顏菸看見一個人正慌不擇路的逃竄,在那
個人身後的窗戶上有一個明顯的破洞,顏菸系緊衣服上的腰帶,全速向那個人追
去。這種正服本就不適合穿著劇烈運動,這下子顏菸的狂奔讓輕盈的裙裾時不時
高高掀起,露出裡面的雪白肉體……
  
    而顏菸的速度實在太快,附近的侍女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追逐了一段時間,那個偷窺者總是在自己即將趕上時拐入一個新的角落裡,
讓顏菸簡直是要被氣死了,一想祛邪儀式應該很快就會開始,她惡狠狠的咬咬牙,
決定先放這個傢夥一馬:「臭小子,算你走運……」
  
    當顏菸回到場中時,天已經快黑了,各處懸掛的用發光藤編成的彩帶發出了
繽紛的光芒,這是從楚朝時期傳下來的習俗,也是唯一讓顏菸覺得中秋節並非一
無是處的東西。
  
    「子文,姐姐剛才去換衣服了……就把你一個人丟下了……對不起啊……」
顏菸像對待親弟弟一樣把袁據拉到懷裡,親昵的撫摸他的額頭。

  「沒關係……我不是小孩子。」袁據嗅著顏菸身上的體香,語言中帶著些許
不快。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其實我……」顏菸正想說對袁據有
一種難以名狀的奇異感覺,又突然發現袁據的體型和那個偷窺者很像,於是改口
說:「我從小到大都被哥哥寵愛,也想要有一個弟弟然後寵愛他啊……我覺得你
挺適合做我弟弟的。」
  
    「是這樣啊……」袁據的頭現在已經貼在了顏菸的胸部,柔軟的衣服面料讓
他能感覺到衣服後面有兩粒硬硬的東西。
  
    這時候顏菸由於把袁據和那個偷窺者聯繫起來,下意識的離他遠了一些,心
裡卻並沒有鄙視或者厭惡他……
  
    「顏家長子禮畢!」
  
    「接下來到你了。」袁據聽到禮官的高亢聲音,出言提醒心不在焉的顏菸。
  
    「哦……」顏菸從胡思亂想中回到現實,應了一句便向遠處的石台走去。

    這時候袁攘正好從人群中走出,向袁據這邊投來蔑視的目光。袁據卻並不與
他對視,向一側一看,卻發現一個身著正服的高挑女子拽著一個和袁據有幾分相
似的男孩向這裡走來,男孩的手裡拿著一支銀竹製成的笛子……這兩個人中,女
子是袁據的同父同母姐姐袁璧,男孩叫袁捭,是皇帝和一個侍女的私生子,生母
染病而死後就被交由袁據的母親和姐姐扶養。袁據從前年就被送到邊境軍隊中鍛
煉,已經很久沒和他交流過。
  
    「快把笛子還給太子殿下……」袁璧很快就把不停扭動表示反抗的袁捭帶到
了袁攘面前,見袁捭把手裡的東西握著緊緊的,厲聲呵斥道。
  
    「原來是你這個有人養沒人教的小子……難怪放在石桌上,本宮只是尿急去
小解,一會兒就不見了,看本宮怎麼收拾你……」那笛子是袁攘已故生母的遺物,
見袁捭沒有歸還的意思,上前就要動手奪回,而袁捭似乎知道這個同父異母的兄
長不好惹,用力掙脫袁璧的雙手就向遠處逃跑……
  
    可袁捭的身體一直比較虛弱,跑不了幾步就被袁攘追上,兩個人隨即扭打在
一起。袁璧趕緊上前試圖拉開他們,她雖然已經有十七歲,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
力的弱女子,剛剛上前就被袁攘一把推開,袁據本來不想管的,但害怕姐姐受到
傷害,趕緊前去一把將袁捭和袁攘抓住,用力向前一摜就把兩人丟出一丈開外,
然後一把奪過了袁捭手裡的笛子就向袁攘走去。
  
    「給,都說了不是我拿的。」袁據把笛子遞到袁攘面前,不卑不亢的說。

  坐在地上的袁攘對袁據這種居高臨下的說話很不高興,從地上站起來才接過
笛子,本想反諷一些「蛇鼠一窩」之類的話,可想起對方剛才一反常態的巨力便
只得悻悻退開。
  
    「尋常女子十四便已婚嫁,菸兒你已然十六了卻還孑然一身,讓父母著急了
可不好,希望今年可以覓得一個如意郎君……」當今天子袁昴正持著酒杯將兩滴
酒水彈到顏菸額頭上,正想對這個已經和自己一般高的外甥女說一些祝福語,卻
發現了遠處三個皇子鬧出的動靜,頓時眉頭一皺就上前準備詢問個究竟。顏菸等
人都被晾在了原地,她心裡卻想著自己才不嫁人呢,有哥哥就好了,自己以後要
成為哥那樣的名將。
  
    「父皇,這個小王八……」袁攘看驚動了父親,上前就想大倒苦水,迎接他
的卻是「啪」的一記耳光。

  「身為太子怎可如此出言不遜?他們再有不對也是你的兄弟。」袁昴對這個
太子其實是很頭疼的,從小就被母親燕妃慣壞了的他也並不適合繼承大統,奈何
自己對亡故的燕妃一直念念不忘,也不好廢了這個太子……
   
    袁攘面對父親的訓斥大氣都不敢出,過了一會兒才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大概,
袁昴被那個笛子勾起了對燕妃的思念,沒有說什麼就讓已做過祛邪儀式的袁攘先
行退下,隨即又走到袁捭面前,看著這個自己一夜風流的產物,欲言又止的對旁
邊的袁璧說:「他已逾十四歲,卻仍然不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回去後務
必好好管教。

    「是,父皇。」袁璧不敢目視面前的這個男人,低聲回答。
  
    按理十四歲以下的人是不在中秋進行祛邪儀式的,袁璧叫過一個侍女就將袁
捭先帶下去。
  
    「你哥脾氣不好,你不要往心裡去才是。」袁昴向前幾步,對袁據和顏悅色
的說,說實話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他還是有一些愧疚的……而袁據只是點點頭,
便默不作聲的跑向一邊。
  
    「看來大伯家的事還挺複雜……」默默將袁攘處情景看在眼裡的顏菸低聲嘀
咕了一句,提起沾地的裙裾就向顏以安走去,反正已經完成儀式,不必在原地傻
等著。
  
    「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顏菸對顏以安半撒嬌的說,對胸前暴露出
來的大片雪白肌膚不以為然。
  
    「和去年一樣,午夜時分吧。」顏以安見妹妹身著的衣裙以白色絲綢為底,
上繪幾朵直徑一尺到二寸左右的血色蓮花和一圈圈交錯的血蓮暗紋,極低的銳角
開襟剛好能遮住她乳房再往上一寸的地方,心想要是在食古不化的南辰,這種穿
著是會被看做蕩婦的。
  
    「那這次你還是明天就要走麼?」顏菸乾脆坐在了哥哥的旁邊,兩個人就這
樣閒聊起來。
  
    「是啊,冬州的防務一刻也不能鬆懈,雖然不用擔心沁族……但且(qū)
族人那邊的內亂會不會導致新的動作就難說了……」
   
    皇帝一共有三十多個兒子二十多個女兒,其中一半都超過了十四歲,因此只
為他們進行祛邪也要費上一段時間,輪到袁據時皇帝似乎不想多說,祝福語是最
簡單的身體康健,而袁據此過程中也沒有說一句話。
  
    不想在這裡待下去的袁據,悄無聲息的穿過一道拱門,經過雕樑畫棟的回廊,
來到了皇宮中最偏僻的一個院子,飛身躍上一棵高有十丈的巨樹,靜靜的坐在樹
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體內的那種感覺又變得更加強烈,他不想讓別人看出
異常……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流逝,天際的雲在溫度下降後便都不知去向,只留下昏暗
的天空仿佛未知的未來一樣陳於眾生之頂……
  
    「子文……」
 
    一種熟悉的聲音傳來,袁據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我在這裡。」
  
    「你怎麼躲這裡來了?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好意思了啊?禦宴開始了,你
不去嗎?」顏菸循聲行至樹下,也不管身上的衣物不適合爬樹,就乾淨俐落的爬
上袁據所在的樹幹上,一邊開玩笑似的說一邊在袁據旁邊坐下。

  「我喜歡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呃?那就是說我來找你讓你很討厭咯?那我……」顏菸說著就作勢要直接
從樹幹上跳下去。

  「不,不要,別走……」沒等顏菸說完,袁據就下意識的緊緊拽住她的衣袖。

  「算了,不逗你了,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喜歡安靜的環境。」
顏菸向袁據靠近了一點,一本正經的說,又看看袁據的手還是抓著自己的袖子……

  「你為什麼要來找我呢?」袁據發現自己失態了,把手拿開後,轉移話題般
的發問。

  「因為他們太吵了啊……於是我就用吃月餅來打發時間,一口氣把所有餡料
的月餅一個都嘗了一口,吃撐了所以想來找你玩啊……」顏菸一邊說還帶著手勢
的比劃,讓寬袖中的潔白手臂顯露在袁據眼中,她的外裝沒變,裡面卻為了禦寒
已經換上了一件火紅色的雪絨綢錦,這種衣服世間少有,乃是用十一種珍稀植物
的花絮加工而成,雖上只覆蓋一半小臂,下只覆蓋大腿,卻能讓全身上下都不受
寒邪所侵。
  
    「你還挺能吃的嘛……」
  
    「多謝誇獎啊……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啊,你和你父皇一句話都不說,我和你
才相遇不到一天你卻說了這麼多話……」
 
    「因為我不喜歡他……」
 
    「哦……那就是說你喜歡姐姐我了?喜歡就是愛,你小小年紀就學會對剛認
識的姑娘示愛了,以後還得了……你對了,我還忘了一件事呢……」顏菸佯怒道,
然後一起身就向下跳去,身體從數丈高的距離落下,裙裾翻飛中輕盈的落於地面
然後迅速的消失在視線裡。

  「這都什麼邏輯啊?喜歡和愛?真的是一回事麼?難道我的話讓她生氣了
……」看著顏菸剛才坐的地方,袁據低聲的自言自語,顏菸那麼漂亮的姑娘,誰
都會喜歡的吧?如果不是因為那種奇怪的感覺,他會有和她永遠在一起的想法麼
……

  過了兩刻鐘時間,伴隨著一連串清脆的細微腳步聲,顏菸再次出現在了袁據
的身下,只是手裡還拖著一個水晶盤子,「接著!」一聲輕叱中,顏菸一抬手就
將水晶盤向上一擲,那水晶盤竟沿著一條直線直接飛到了上面袁據的面前,要是
別人袁據是不會接的……這刻卻不管會不會洩露自己會武功,單手向前一伸就將
那盤子托於掌中,與此同時顏菸也從下麵飛身而上,輕輕的在他旁邊坐下,再看
那水晶盤中盛的,卻是幾十塊顏色各異擺成尖塔形的月餅。
  
    「皇家的月餅形制雖是千年不變,但口味與口感卻還算得上一流,看你不喜
歡拋頭露面,就給你選了十幾個最少見的口味帶來了……不用謝。」顏菸巧笑倩
兮的說,仿佛這些月餅是她製作的一樣……
  
    袁據靜靜的看著顏菸,一時間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但他從知道自己被天機閣
視為不祥的詛咒載體後,就已經忘記了如何去哭泣……直到顏菸快被他看得起雞
皮疙瘩了,袁據才拿起一塊紅色外皮的月餅大口吃起來……
  
    「你……不會是想吃我啃過一口的那些吧?」

  「噗……」正把月餅吃了一半的袁據,聽到顏菸的話頓時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嘴裡噴出許多月餅殘渣,不過只是轉瞬之間,他的表情就重新歸於平靜,仿佛什
麼都沒發生過……

  「原來你也會笑啊……快吃吧,姐姐我還有兩個時辰就得和哥哥還有父親回
家了,等會兒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哦……」

  「好地方?不會是賭場吧?」看顏菸行為大大咧咧,絲毫不顧男女授受不親,
袁據本能的覺得她要去的地方很可能並不怎麼好……不過他就是在心裡想想,很
快就把第二快月餅也吃完了……

  在將盤子中的月餅吃了半數後,袁據打了個飽嗝,然後也不說什麼就跳下了
樹幹,走到一個牆角裡就將盤子放到地上,轉身離去後剛好遇見追上來看個究竟
的顏菸,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顏菸的手就向遠處行去,顏菸轉頭一看,
幾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來的白鳥正停在盤子上,啄食著剩下的月餅……
  
    「雖然說我是你姐姐,可姑娘的手不能隨便摸你不知道嗎?」顏菸明白了袁
據的舉動後,才忽然發覺自己的手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你不會在意那些的。」袁據仍然牽著她的手,一直行走到幾道門外的高牆
中才停下並放手。
  
    「你好霸道啊,你怎麼知道我不……」

    「你別再用這種語氣說話了好不好,你應該很疑惑我怎麼有這麼高的武功吧?
不打算問問麼?雖然我不一定會實話實說。」

  「那是你的事,我為什麼要問?」

  「好吧,你要帶我去哪裡,走吧。」袁據發覺自己在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女
子面前,話變得越來越多了。

    顏菸一把將袁據的手抓住,然後拉著他向目的地走去,「這是對你剛才不說
話就牽我手的報復……去哪裡嘛,到了就知道,其實我更想問剛才的那些白鳥的
來歷……」

    「那些鳥從我記事起就存在了,以前是在我住的地方搭窩的,那時候很多人
都躲著,就只有它們不會討厭我的存在……後來只要有機會我就會把剩下的食物
留給它們……」

    「那你的手怎麼冷冰冰的啊……」

    「我也不知道。」

    一個時辰後。

    袁據和顏菸並排躺在草地邊緣的一處斜坡上,觀賞頭頂璀璨的星河時手裡還
不停的將杯杯濁酒倒入口中,在兩個人旁邊的草地上,擺著一個半人高的酒罐,
也不知道是他們中的誰用什麼辦法搞來的……

    「喝了這麼多,你怎麼還不醉啊……」顏菸雙頰已經泛紅,轉頭看袁據正盯
著自己白皙勝雪的脖子看,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肌膚因為喝酒太多也開始出現
酡紅之色,而袁據的面色卻一如既往……

    「多喝點就行了……」袁據半開玩笑的說,然後起身抱起旁邊的酒罐就暢飲
起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酒量比我還大啊你……我以前從不飲酒的,方才看哥喝
得那麼起勁就想試試……誒你別喝完了啊,我也要……」顏菸見酒罐中的酒咕咕
咕的流入袁據口中,一把奪回酒罐,也不管那麼多,就嘴對著罐沿豪飲,漏出的
酒水把她的裙裾都打得濕答答的,凹凸有致的少女肉體被緊貼的衣物展現的淋漓
盡致,讓一旁的袁據看得都呆了……

    二人就這樣邊飲酒邊觀星,也不知道到了多久以後,顏菸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袁據卻還是神色如常,心中的奇異感覺慢慢的變得熾烈,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
按在顏菸那一手無法掌握的高聳乳房上,把坐姿變成面向顏菸半跪於草地,併攏
五指,輕輕的揉捏著這團埋葬了多少英雄的軟肉,感受著滑膩的軟組織在指尖擠
過的美妙觸感……

    「不行!我不能這樣……我不能……」當袁據的手已經攀上顏菸的衣領,準
備和面前的溫香軟玉零距離接觸時,渾渾噩噩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連串如晴天霹
靂的聲音,提醒著自己不能做這種事,自己不是這種人,自己不會做這種趁人之
危的事……

    可面前幾乎接近半裸的少女胴體,卻如同火光對於飛蛾,讓他的心裡又生出
一種想要就此佔有她的衝動……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袁據在煎熬中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即壓制住
衝動將還剩下一點點酒的酒罐放到幾步外的人工河裡,舀出半罐河水後,又在草
地上拔起幾株不起眼的綠色植物,放在掌心,將真氣集中起來,很快手掌中就生
出一團蓬勃跳動的碧色火焰,很快將那植物悉數焚為灰燼。

    袁據將植物的灰燼全部放入罐子裡,搖晃了幾下子後就端著罐子來到顏菸身
前,將其中已經變成灰色的水全都潑到她的身上,不多時,顏菸就睡眼惺忪的醒
轉過來,而袁據這才把酒罐隨手丟在一邊,揉著剛才運用真火的手心,疲憊的跪
倒在地上。

    「你下跪做什麼啊?難道是想向我求愛?誒,我的衣服怎麼都濕透了……看
樣子你還沒有醉啊,你的酒量跟誰學的……剛才我好像暈了,你有沒有對我做壞
……」

    「我要走了。」

    「去哪裡啊……」

    「南方的一個小鎮子,告訴你也沒用,你快走吧,我現在隨時可能會做出讓
你深惡痛絕的事……」

    「喂,你打啞迷啊?我問你你就說嘛……」

    沒等她說完,雙眼已經佈滿青色絲狀物的袁據就突然從地上暴起沖至顏菸身
前,雙手牢牢地按住她的雙肩,嘴巴吻上了她那濕漉漉的嘴唇。

    「難道這就是他說要對我做的事……」顏菸心想,覺得這種事也沒什麼嘛
……不過這好像是自己的第一次,那就算是很重要的事吧,不過自己真的會因此
恨他?

    兩個人的擁吻就這樣靜止著,也許只是過去了彈指,在兩個人的感覺裡卻又
像是過去了滄海桑田……

    「再見……」袁據終於放開了自己的表姐,說了一句老生常談的話,便頭也
不回的向山坡下飛奔而去。

    而顏菸卻怔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她應該怎麼辦?好像應該裝作被侵犯的樣
子狠狠地一巴掌拍死他吧?不過……她現在覺得提醒他一件事或者更加重要……

    「啊……」

    遠處傳來的慘呼讓她知道已經晚了,她本來想提醒他那個方向有一個不知道
是哪個死鬼挖的深坑……

    許久之後,附近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估計袁據已經爬出深坑走遠了吧,畢竟
和自己一樣腦子有點不清楚了?

    「看樣子那個偷窺者不是他,應該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吧……」顏菸搖搖
頭想要將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的清除,然後披著被打濕的長髮朝著與袁據相反的方
向走去,頭髮上的紅色飾物因為受潮變得鬆動,隨著她的行走一枚枚的掉落在已
經帶著枯黃色的草地上……

    「菸兒,你身上怎麼這麼濃的酒味啊……」

    「喝了點酒而已,哥……我沒事的。」

    「我們回去吧,父親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距離皇宮已經有一裡的街道上,一輛裝飾平常的馬車慢慢的向前行駛,裡面
是顏菸的母親和嫂子,馬車後面是騎著馬的顏以安和顏鴻基,父子二人雖然感覺
顏菸有點奇怪,但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詢問……況且她也不是那種有事悶在心
裡的人,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好的……

    前方有一片巨大如廣場的樹蔭,那是全城最高的火雲椴樹投下的陰影,這株
已有上萬年高齡的龐然大物高度超過一百丈,一些樹幹上甚至容得下一棟小屋。

    袁據此刻慵懶的坐在一根樹幹上,透過樹冠層的間隙注視著行來的顏菸,現
在的她又換上了初遇時的那套便裝,隨馬步晃動的大腿上,隱約可見一段未被長
襪包裹的白皙肌膚。

    他的手上持著一把刻刀,加工著另一隻手上的一段無竹節的銀竹,那竹子長
一尺一寸,粗有一指,是袁據經過禦竹苑時順手折取的,看袁捭那小子對笛子很
感興趣,就為他手工做一個好了……畢竟銀竹是一種很稀有的制笛材料。

    「奇怪……」顏菸總感覺有人在暗處看著自己,在馬上舉目四顧卻沒發現任
何異常。

    「什麼奇怪?」顏以安聽見了妹妹的低聲自語,策馬上前關心的問。

    「沒什麼……」顏菸心不在焉的說,沒想到哥哥的耳朵越來越好使了。

    當顏菸的身影向越來越遠,直到快消失在視野中時,袁據手中的竹笛已經打
好了幾個孔,他將這初具雛形的笛子貼近唇邊,一曲悲戚的【不歸】流淌而出,
轉瞬之間便蔓延到附近的城市上空……

    顏菸只是回頭看了看聲音傳出的樹頂,卻並沒有發現隱匿其中的那個人,這
時那樂音卻又害羞般的消失了,不過有人在吹曲子和她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音色不夠平滑,看來還得用火烤過才行……」袁據握著笛子看了看那個人
消失的地方,動身跳下地面,扛起剛才收集的一麻袋火雲椴的黃色落葉,快步向
皇宮方向行去。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7-11-22 19:05 編輯 ]
作者: tangsongseed    時間: 2016-3-10 00:26

好文 就喜欢这种虐人绿文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3-23 21:55     標題: 永晝•朱衣劫 (2~3)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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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3-15首發於SIS


                第二章

  清晨,朝陽已經自遠處天邊露出了一半,天邊的亮度同溫度一併開始緩慢回
升。

  從一片空白的睡眠狀態中醒來,袁據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刮著自己的臉,
還伴隨著一種沁人心脾的肉體清香。下面的雙腿之間也發出陣陣吮吸聲,晨勃的
陰莖不停傳來被溫暖滑膩空間吞吐的快感……寬敞的被子把他的身體都蓋住了,
但他還是知道那是什麼,也不說什麼就把嘴向上一湊,把肥嫩的濕滑陰戶連帶著
上面的濃密陰毛整個含住,「咕嘰咕嘰」的來回舔舐。

  「阿據……啊你醒了……」他的身下發出一聲嬌吟,隨即整個被子都被掀起
到一邊,袁璧那一絲不掛的妖嬈軀體突兀的暴露出來。

  袁璧此刻趴伏在袁據的身體上,嘴裡含住袁據小小年紀已有五寸長的陰莖癡
迷的來回吞吐,口中的唾液流下床單,在床單上印出一攤水漬。而她方才掀開被
子的左手已經放到了自己的巨乳上使勁揉搓,仿佛想擠出乳汁一樣。

  袁據卻沉默不語,只是雙手伸出在姐姐的絲襪美腿上上下撫摸,舌頭也已經
探入因動情分開的陰唇中,用人體最柔軟的地方不停逗弄著可愛的深紅色陰蒂。

  他的頭部較之前已經抬高了一些,品嘗姐姐的神秘地帶時,美女的輕輕顫動
的豐乳肥臀和自摸巨乳的畫面都可一覽無餘的收入眼底。

  在這人跡罕至的皇宮深處,一對姐弟躺在床上忘我的淫亂著,禮義廉恥都被
二人拋到了腦後……

  「啊……」一直沉默的袁據發出了並不重的一聲喘息,右手扒開陰唇嘴巴品
嘗媚肉的畫面短暫的定格了,卻原來袁璧的口交沒有讓他射精,卻讓他被勾起了
尿意,膀胱中的尿液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

  「阿據……」袁璧正想問弟弟為什麼停手,腥臭的尿液已經一路奔流擊打在
她的口腔中,然後把整個香舌都徹底淹沒,她卻像喝水一樣嫺熟的蠕動喉嚨,把
源源不斷的尿液都吞入食道,「咕咕」的飲水聲清晰可聞。

  「姐……對不起啊……」袁據的失神只是持續了一會兒,輕聲的道歉後舌頭
舔舔的力度變得更大,袁璧並不高聳的陰戶似乎要被他硬生生的咬下一樣……這
樣的攻勢恐怕沒哪個正值青春女體能抵抗,終於高潮的她,還沒有被進入過的膣
腔深處釋放出大量乳白色的陰精,將袁據的面部澆得滿是點點白漬……

  「阿據真壞……居然把姐姐當做便器……」袁璧喝完尿液後嘴巴離開弟弟的
陰莖,舔了舔口中殘留的尿液後便輕輕的低頭仔細清理著他龜頭上的尿漬。袁據
是在母親失寵後不久出生的,「據」也是母親給他取的,沒想到父皇也並未提出
異議,只是給他加了「子文」的字。所以袁璧習慣了這樣叫他,而不是常見的以
字稱呼。

  「該走了……」窗外射入的微弱光線照在袁據的臉上,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袁璧也從他身上坐起,雙乳搖晃出一陣乳波。

  袁據起身爬到床邊找到昨晚脫下的衣物穿上,而袁璧似乎不想起床一樣跪趴
在袁據旁邊,當袁據即將穿上褲子時她突然伸出右手抓住弟弟已經軟了一些的陰
莖,整個身體向前壓在袁據身上,把自己的陰戶對準他的陰莖就準備坐下……

  「不行。」袁據在被壓倒在床上後立即雙手用力把姐姐推開,重新坐起,用
看不出喜怒的目光看著半跪在旁邊眼神幽怨的袁璧:「姐,我不能……」

  「弟弟你就肏了姐姐吧……我還是處女,你都已經看遍了我的身子……」袁
璧湊上前來,用乳房和臉部在弟弟上半身來回摩擦。

  「你好歹也是公主,以後是要離開這個冷冰冰的地方嫁人的,如果被發現不
是處子之身……」

  「好吧……你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讓我再看看你那個東西……」
袁璧說完就把手伸入他的褲襠中,褲子未完全穿上,所以裡面的陰莖連帶陰囊都
被輕易拉出,雖然只是說可以看,但把陰莖掏出後卻立即張開朱唇將其整個納入
口中,嘖嘖有聲的吞吐吮吸……

  袁據的陰莖隨之不受控制的勃起到最大,右手像愛撫小孩子一樣輕柔撫摸她
的秀髮,左手併攏雙指插入她的陰唇中間,修長的手指快速的抽插起她的陰道,
帶起的水聲和「唔唔」的喘息聲再度響個不停……

  袁據很快就在姐姐的口中射出大量白濁的濃稠精液,袁璧不想讓弟弟的陰莖
離開自己的嘴,含住它的同時咕咕的將所有精液都一臉幸福的咽下,與此同時袁
據手指的抽插越來越猛烈,很快身體敏感的袁璧膣腔開始劇烈收縮,大量淫水噴
薄而出……她高潮了。

  過了一會兒袁璧才不舍的吐出弟弟的陰莖,赤足走下床準備更衣……

  袁據迅速的把衣物系好,從院子裡還冒著蒸汽的熱井中打了一臉盆熱水,把
臉上殘留的陰精胡亂擦了擦就走進屋裡,把熱水放在木架上就想叫正在銅鏡前梳
頭的袁璧洗臉……

  此時袁璧還只是穿著一層薄薄的白色長衣,一隻巨大似椰子的乳球撐開未被
系緊的衣襟中暴露出來,袁據在她身後通過銅鏡將這美人半遮半露肉體的畫面吸
引了,話都沒說就上前一把攬過袁璧,雙手握住一對巨乳就大力揉搓著,心裡不
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念頭「沒有她的大……」

  袁據的臉部也整個埋入披散的長髮中親昵的蹭個不停,然後伸出舌頭,一直
從她白嫩的脖子舔到白裡透紅的臉頰……

  「我剛穿的衣服啊……」袁據的動作太快,當袁璧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從裙底
把她的長衣掀開,然後把整個衣服都拽下扔到一邊,這樣一來揉搓乳房時就能順
便玩弄挺立的乳頭了。

  「姐,把腿閉攏一點,我要玩那裡……」

  「嗯……這樣可以嗎?」

  袁據說話時分出一隻手掏出了自己的陰莖,這時袁璧的大腿之間形成了一條
不大的縫隙,「對,就這樣……」袁據把陰莖抵在姐姐穿著白絲襪的美腿上,試
探幾下後終於把陰莖插入了她的腿縫中,袁璧感覺到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進來了,
下意識的收攏雙腿將其緊緊的夾住……

  「喔……」陰莖被絲滑的白絲腿加緊,讓袁據舒爽得險些當場射精,隨即一
只手繼續揉搓著巨乳,另一隻手則按在她的大腿上,陰莖在狹窄的腿縫中緩緩抽
送起來……

  「嗯……阿據你真會玩兒啊……」美目半閉的袁璧在銅鏡中把自己的身體如
何被玩弄看得清清楚楚,或許有些女子天生就喜歡被男人使用,而袁璧就覺得能
像現在這樣被弟弟玩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只是可惜,那裡不能給他……

  說起來這種玩法還是在常安酒樓時弱水姐姐教給他的,好像叫腿交來著,臨
走時還把酒樓中十幾個姐姐的腿縫都插了一遍。

  現在袁據的抽插速度在逐漸加快,白絲美腿讓他的快感變得越來越強,此時
袁璧也轉頭將嘴唇吻上了他,袁據將舌頭伸入姐姐的口腔中,二人的舌頭立即如
膠似漆的纏綿不休,伴隨著「咕咕」的吮吸聲,分不清是誰的口水源源不斷的滴
落下來。

  「要射了……」袁據的抽插速度袁據到達極限,白絲美腿對陰莖的摩擦讓他
感覺自己快爆炸了。

  袁璧以前是不習慣穿著絲襪的,這種近萬年前被發明的東西,總讓她覺得會
影響腿部的美感,昨天晚上袁據莫名其妙的說想看姐姐穿白絲,她也就換上了,
反正這種東西很常見。

  雖然即將射精,可姐弟倆的舌頭依然難捨難分的交纏著,她的臉上已泛起明
顯的紅暈,趕緊把剛剛插入自己的膣腔抽插了一會兒的手指拔出,雙手的手掌彎
曲成碗形放到弟弟的龜頭下方……

  袁據的陰莖繼續抽插十幾下後便上下顫動著射出大量精液,濃稠而滾燙的精
液全部被袁璧的手掌接住,白皙的肌膚承受著精液的猛力擊打,如此好一會兒袁
據的射精才告停止,「射了好多……」袁璧抬手把還帶著熱量的濃精送到自己眼
前,見盛滿了的精液有絲絲從指縫流下,急忙將手放到唇邊想吞下所有精液。

  袁據卻在這時將姐姐的手一把攔住:「聽解……我在軍隊認識的一個醫生說,
精液塗於女子面部可有美容滋陰之笑。」

  「變態……」袁璧雖然是這麼說,可還是毫不猶豫的把精液都倒在自己的俏
臉上,並用雙手均勻的塗抹開來。

  這時候袁據正在用力把姐姐的巨乳揉捏成各種形狀的雙手已經不舍的放下,
穿好褲子就向門外走去……

  袁璧知道弟弟是不想告別徒增傷感,所以才這麼突兀的離去,但她還是想去
送送他,抄起銅鏡邊的素色衣物匆忙的穿上,一陣奔跑後終於趕上了即將走出院
子的弟弟,二話不說就緊緊的抱著袁據略顯瘦弱的身軀……

  「我去和父皇說一下,叫他別讓你一直待在南方……」

  「別傻了……父皇對母親和我一直就有幾分厭惡,你那樣做恐怕連自己都會
被他討厭……」袁據轉身將姐姐推開,背上被巨乳緊緊壓住的感覺還在腦海中揮
之不去,「我不會讓你們一直住在這個冷冰冰的地方的……」在說了一句看似冠
冕堂皇的話後,袁據也不等地方說什麼,毅然決然的大步走向院外,仿佛對後面
雙眼泛紅隨時可能哭出來的姐姐毫不關心……

  袁璧知道弟弟說的都對,但少女的性子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撅起朱唇,用帶
著點點淚珠的美目一直注視著前方,直到袁據的身影徹底消失,她還是一動不動
的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悵然若失的走回屋中……

  袁據真的是不關心袁璧麼?其實並不是……只是既然必須離開,還不如離開
得俐落一些……

  袁據的住所就在姐姐的隔壁,昨天晚上回來後就忍不住翻牆過去和袁璧玩了
一夜,此刻他把這裡存放的那個大麻袋隨手抄起,幾步走到院牆前,沒有助跑就
輕盈的一躍而上,飛簷走壁中很快就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離開了皇宮,繼而向臨
洛城南部行去。

  火雲椴原本是覃洲才有的樹,很久以前引種到東土,臨洛城的這株是最大的,
平時誰要是敢采其葉子都是死罪,只有秋天時才能採集。

  城南的顏家府邸,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占地面積和內部裝修佈局,讓人很難
看出這裡會是當朝鎮北上將軍的家,此時這裡最南端的庭院中,大清早就起來的
顏菸正赤足卷袖,手執一口四尺長的銀色鐵劍,嬌軀輾轉騰挪間舞出一道道寒芒
滲人的劍華,稱不上華麗,但招招式式皆是可應用於實戰中的殺人之技。

  而令人咋舌的是,她所置身的地面都鋪滿了一層直徑半寸的玻璃珠,眾多珠
子反射著清晨的光線,似一面地上的鏡子,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能否站穩都還兩說,
顏菸卻在其中行動得遊刃有餘,行雲流水。

  這是顏菸的老師回家過中秋節時留給她的作業,她從最初的跌倒了無數次到
現在的熟練程度只是用了十幾個時辰,將來要是進入武林,估計又會是一個驚世
駭俗的天才人物……

  「啊!」正練劍練得起興的顏菸一時大意下忽然重心不穩,鐵劍脫手而出重
重的掉落在地面,她的整個身體隨即仰面朝天的摔倒在鋪滿的玻璃珠上……而她
的目光卻直直的看著平淡無奇的院牆上,似乎那裡有什麼讓她感覺奇怪的東西…


  院牆後面的窄道上,袁據已經在道旁停下腳步有好一會兒,背上扛著麻袋,
津津有味的吃著剛才從路邊攤上買的過油包子,這種用油酥面皮包裹四成肥肉三
成瘦肉三成藍魚肉的油炸食品,是臨洛城的一大特色小吃,袁據從小時候起就習
慣了這種味道,雖然禦廚有時也會製作它,但那種味道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這條路是所有到達碼頭路線中最長的,雖然只是長了不到一刻鐘,但袁據還
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這裡來……

  他的雙眼則看似不經意的望著那堵牆……或者說,是想看看牆後的那個人,
為什麼他不爬牆?或許是他同時也不敢看見那個人……

  自己對她的感覺,是愛情嗎?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一見鍾情,所謂的婚
姻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是合法的性交易而已……和姐姐的那種關係也只是一種更加
深刻的親情,可對她,自己又為什麼會想見而又不敢見……算了,想這些也沒用,
他一邊吃著手中的東西,一邊轉身繼續前進……

  剛剛更衣完畢的顏以安聽見了妹妹的驚叫,趕緊小跑著趕到顏菸身邊,鋪滿
玻璃珠的地面對武學修為已經很高的他而言完全不是問題,他見妹妹對自己的到
來毫無察覺,趕緊伸出雙手從她的腳底一路按壓至鎖骨,可是沒有任何損傷……
難道是腦子摔壞了?

  「哥,是你啊……你的手在幹什麼……」顏菸或許是感覺到那個人走了,隨
即從恍惚中回轉,卻發現身上有點不對勁,原來顏以安的左手還搭在她的大腿根
部,因未著長襪所以觸感格外明顯,重點是托起顏菸身體的右手……手掌正緊緊
的握住了她高聳入雲的乳房……

  「啊,不好意思啊,不過你的身體我小時候摸了那麼多次……也不缺這一次
嘛。」話雖然是這麼說,顏以安的手還是極速的收回,顏菸也隨之站起,佯作不
滿的看著他。顏以安剛才這是還以為妹妹是在小時候,所以動作才有一點點出格,
不過卻都是出於關心……她對自己的哥哥從小就有一種近乎無條件信賴的感情,
剛才若是換了其他人,就只有被她一巴掌拍碎顱骨而死的下場了……

  「你怎麼會摔倒的……這種地面你不是已經熟練了?」顏以安覺得場面有些
尷尬,於是借助地上玻璃珠的滾動向後滑了幾步,轉移話題。

  「因為我……算了你還是別問了,這是我的秘密……」顏菸再度找回了平衡,
向前幾步拿起地上的鐵劍,一聲不吭就舞動起來。

  「啊,我就是摸了摸你的胸部,你至於用劍教訓我麼?」顏以安見妹妹沒什
麼問題,就半開玩笑的離去了,今天是要回冬州的日子,可不能誤了時間。

  行走了兩刻之後,袁據來到了洛南運河的碼頭處,由於是並不繁忙的秋季,
碼頭上的人還很少,停靠的船也只有幾艘。

  一艘逾百丈長的紅色木船停靠在岸邊,船舷上有黑色寫著「至常安」三個字,
岸上正有幾十人井然有序的登船。

  「看樣子來得剛剛好。」袁據嘀咕了一句,便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跟在那些
登船者身後。

  所有乘客都登船後,木船的錨被緩緩的拔起,離岸的距離越來越遠,伴隨著
起伏的浪花向下游駛去。

  這是一艘客貨兩用船,下層是裝載貨物的艙室,上層則是載客的,此刻袁據
就靜靜的坐在上層艙的尾端,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裡,望著窗外升起了一半的太
陽,若有所思。

  逢年過節時,在邊境從軍的一些貴族子弟都會回京,當朝陛下不喜看見鋪張
浪費,故規定只得乘坐這種「將就」的船。

  十天后的黃昏,船在常安鎮碼頭靠岸,常安處於北辰七十二州中的寅州南部,
狹長的版圖東部接紫海北連運河,千年之前是演朝開國皇帝的故鄉,如今改朝換
代,早已物是人非,唯一不變的恐怕只有這碼頭……以及臨海處的那個酒樓了,
那裡是袁據第一個要去的地方。

  「這個該死的解(xìe)大言,也不來接一下我這個徒弟……」袁據是最
後一個下船的,當其他人都朝南走的時候,他扛著少說也有二十斤的一麻袋樹葉,
雖然對酒樓老闆有所怨念,還是健步如飛的向海邊走去,也不怕走得太快刺激到
腸胃,把這些天在船上吃的米飯火腿之類的東西都吐出來。

  「馬乙,你們老闆是不是死了啊?都不來接我。」到達酒樓時已經日薄西山,
袁據見唯一的一個夥計正坐在店門前的石獅子上喝著葫蘆裡的酒,不客氣的問他。

  「哇,是袁小哥呀,您總算是回來捏,老闆今天中午突然就病倒啦,你還是
趕緊去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才是喲……」馬乙用帶著濃重方言的話給袁據說了事
情的大概,見對方二話沒說就走進酒樓,他也跳下石獅子跟著袁據進去。

  說是酒樓,其實這裡更像是一個小酒館,一樓只有不到二十張桌子,此刻一
個在用餐的人都沒有。

  二人走進裡屋,袁據本來想先將麻袋放在陰涼乾燥的樓道裡,仔細一看才發
現裡面有一個一絲不掛僅著一雙長靴的素顏女子,身體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肉
縫被那人並不大的陰莖來回抽插著,把她的身體頂得一上一下的,淫水的濺射聲
清晰可聞

  而這女子的頭髮是盤成髻的,雙手抱著另一個男人的雙腿,嘴巴緊緊的含住
那人的陰莖,頭部被男人的雙手不停推拉,竟是把她的嘴當做肉縫來使用。

  「弱水姐姐……」這個容顏如出水芙蓉的絕美女子,是袁據在這酒樓裡除了
解大言外最熟悉的人。

  弱水聽到了袁據的聲音,兩個人的距離只有半丈,她卻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只是用被陰莖插著嘴巴的俏臉做出一個「等一會兒」的表情。

  袁據知道她並不似尋常女子一樣會被人強制交媾,看表情她也很享受,於是
丟下麻袋就進裡屋去找解大言了。

  馬乙這個才來十幾年的夥計,早已對弱水的肉體垂涎三尺,這時候伸出右手
在她的肩膀上撫摸起來,而弱水卻是微微側頭用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馬乙
被嚇得趕緊跟上袁據的步伐:「小哥,我給你帶路嘛!」

  在馬乙的領路下,袁據很快就來到後院的一個房間外,這裡並不是解大言住
的地方,所以袁據自己根本找不到。推門進去,一股嗆人的藥味撲鼻而來。

  房間很大,一張巨大的床放置於其中,床頭抵在牆上,和皇宮裡常見的佈局
一樣,只見帶著蛤蟆鏡的解大言躺在上面,脖子以下都有被子蓋著。一個戴著黑
色二環只穿著一雙藍色絲襪的女子坐于床邊將手中碗裡的藥喂到他的嘴裡。內側
的床邊則坐著兩個一絲不掛的長髮女子,將自己的一對巨乳壓在解大言身上的被
子上,嘴裡不停的問著「你怎麼病了啊」「你不能死啊」之類的話,她倆的肛門
上方各有著一條長長的狐狸尾巴。

  「皇子殿下回來了啊……咳咳……我要走了……」解大言的眼睛並未轉過來,
卻還是第一時間從腳步聲聽出了來者的身份。

  「馬乙說讓我見你最後一面,難道你真的病入膏肓了?」

  「馬乙,這樣信口開河,小心我解雇你……我這個病幾年就會發一次,不過
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個鎮子說小其實也挺大,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我怕我這
些天真的女兒們被帶壞……所以幾天後病好了就會搬去南辰的老家……我讓你給
我帶的樹葉你沒忘記吧,這種植物只有北辰有幾株,可是壯陽的好東西,拿到南
辰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老闆,那你把我這個夥計也帶走吧……」

  「一邊去,你除了會揩我女兒們的油還有什麼本事?不是阿貂喜歡和你搞,
我早就把你……」

  「嗯……原來父親你不會死啊……」床上的那個尾巴像雪貂一樣的女子,聽
見瞭解大言的話後嗔怪著爬下了床,鞋子也不穿好就沖向袁據旁邊的馬乙,一邊
用嘴在馬乙臉上親吻個不停,左手隨之伸入了馬乙的褲襠,柔荑套弄著那個已經
有點硬硬的東西。

  「死丫頭你還希望我死不成?要肏出去肏,別在這兒礙眼……」解大言實在
是想不通,馬乙的那玩意兒也不怎麼大,阿貂怎麼會喜歡和他玩?

  阿貂一向沒心沒肺,回頭對解大言嬉皮笑臉的吐吐舌頭,拉著還想說一些什
麼的馬乙就向門外跑去,不多時,從房間裡都可以聽見外面微弱的肉體碰撞聲和
浪叫聲……看來他們是等不及就在外面過道上肏起來了。

  「誒……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單獨和你們的弟弟說……」解大言悶悶不樂
的歎口氣,對房間裡剩下的兩個女兒說。

  兩個女子顯然比阿貂懂事,當即起身離開,經過袁據身邊時還禮貌性的微微
躬身。

  「真拿妹妹你沒辦法……」二女出來後走了一會兒就看見阿貂跪伏於地面,
雙手撐在牆壁上,乳頭時不時會撞到木牆上,身下只有稀疏陰毛的肉縫被馬乙黝
黑的陰莖抽插得淫水四濺,嘴裡還不停念叨著「要被肏死了」之類的淫亂語言。

  她們知道父親不喜歡聽見男女交媾時的聲響,也不想打斷享受性愛的妹妹,
無奈的分別架起地上的一男一女就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房間裡,解大言伸手端起放在床前的青花瓷碗,一股腦將裡面剩下的一些藥
液喝光,佯裝不滿的對袁據說:「你站那麼遠幹嘛,難道怕我死了就變成僵屍咬
你啊?」

  袁據也不說什麼,只是上前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靜待「師父」的教誨。

  「事情要怎麼說呢……你來這個地方雖然只有兩年多,我當然知道你是被偉
大的皇帝陛下貶下來的……這些年我零零碎碎的教了你很多武功,你也不辜負我
的眼光,都學得有模有樣,現在我要走了,你我也算是師徒一場,我就送你一個
禮物吧……」解大言說著就掀開被子下床,用力將床向旁邊一推,當床向一側挪
開了有一丈,地面上露出了一塊深色的地板磚……

  袁據看得一頭霧水,心道這傢伙又弄什麼鬼?看他的嚴肅表情實在是一反常
態,而且病人怎麼會有推開一張大床的力氣,他莫不是無病呻吟?

  卻見解大言走到那深色地板磚旁,莫名其妙的對地板磚左敲擊幾下右敲擊幾
下,然後只聽「哢嚓嚓」的一陣機括運作聲,地板磚慢慢的分開,露出了一個深
有兩尺邊長一尺的儲物間,在其中正擺放著一個面具……

  待湊近一看,那面具上卻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形象,猙獰可怖的模樣栩栩
如生,仿佛隨時都會一躍而出,取人性命。

  「這是我們解家的傳世之物,我此生沒有親生的孩子,也不會再要孩子,你
這個徒弟我還算滿意,就將它送予你了……」解大言將面具取出,說了個大概後
就把面具遞給袁據,那塊地板磚也慢慢的閉合。

  袁據接過面具,仔細一看才發現這面具雖然看上去恐怖滲人,做工卻是極為
細緻,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人為加工之處,像是從真正的惡鬼身上扒下的臉皮一
般……

  「天色已晚,你應該趕去軍營了。」解大言看袁據並不拒絕這個禮物,便拍
拍他的肩膀說,隨即轉身去把大床恢復正常。

  「……師父,今次一別,願後會有期。」袁據將面具收起,許久才第一次用
尊稱來稱呼解大言,雖然自己對他的奸商秉性很不喜歡……但畢竟自己的武功都
是他教授的,何況又是即將分開,叫一聲師父也在情理之中吧。

  「誒……你走吧,要是在我面前待的久了,說不定我就把禮物收回來了。」
解大言已經再度躺上了柔軟的床鋪,雙眼望著天花板,不知在一些什麼。

  袁據還想說點什麼,但說了又有什麼用呢?想了想還是轉身默默的離去了…


  而解大言的思緒卻完全不在自己這個「徒弟」上,見門被袁據順手帶上了,
又不禁神遊物外……

  一天前,常安西北的堯光山茶園,決定將酒樓出售的解大言在一處亭子中沏
了一壺淡茶,茶的醇香滑過咽喉,他的面上卻是沒有任何享受之色。

  只因在他對面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一身遮面白袍,寬大的袖中露出一對有如白骨般的雙手,正單手捏著
一個骨瓷茶杯把玩著。

  「老朋友,你什麼時候喜歡喝這麼淡的茶了?還記得以前……」那個人良久
才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用陰冷的聲線調侃著對方。

  「誰是你朋友?這次找我有什麼事啊……話說老狐狸你修為有進步啊,大晌
午的就敢出來。」解大言又為自己倒滿了一杯茶。

  「誒……實不相瞞,這次是想讓你幫我轉交一個東西,聽說你收了一個徒弟,
你的武功雖然在武林中前十名都排不上,但讓他對付一些二流子也綽綽有餘……」
說著,那個人右手一抖,一個惡鬼面具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東西生得如此醜惡,怕是什麼害人詛咒之物吧……」

  「哈哈哈哈,我若叫人此時死,誰能留人到下刻。用得著這種東西?你只須
將此物交給那個姓袁的小子就行。」那個人的面目因為笑聲向前顯露了一部分,
一半是形同枯木般的蒼老,一半卻是如貴族少年一般光鮮清俊。

  雖然只是一瞥,但以前從未見過對方真容的解大言卻覺得這個老狐狸怎麼長
得和袁據有幾分相似……

  「你怎麼知道他姓什麼……而且這面具太難看了,我才不……」

  「呵呵,看來老朋友你是一個人待久了,想和你二哥好好的團聚團聚是吧?
你不答應也沒關係,我只是會把你的行蹤告訴現在的武林盟主閣下,讓你們兄弟
……」那個人將第二杯茶緩緩飲盡,說話間起身踱步向外,憑欄遠望這峽谷中的
萬頃碧綠。

  「別說了,我答應你就是。」

  那個人聽瞭解大言的回答,手上的面具倏然飛出,在解大言眼前一寸處停住,
解大言愣了一會兒才將那面具取下。這要是對方發的暗器,自己還不當場斃命?

  「至於這東西的來歷……你不會不知道怎麼杜撰吧?」話畢,那個人也不等
解大言說什麼,整個人化作一陣白霧便消失在這座亭子中。

  「他說得對,居心不良也不至於這麼麻煩……就說是我的傳家之物。」解大
言呢喃著端起一杯茶放到嘴邊,心下已有了打算。

  解大言的思緒很快被拉回了現實,剛才的藍色絲襪女子已經換上了一套薄紗,
進來後便坐到他身邊,聲線帶著憂慮的問:「父親,這酒樓真的要賣?你就不管
當初那個將這裡託付給你的人?」

  「阿秋還會替爹考慮問題了……放心,即將到來的新主人,會更合適經營這
裡……」

  當袁據走下樓梯的時候,一絲不掛的弱水正從外面慢悠悠的走來,白玉般凹
凸有致的軀體上到處都沾著半幹的精液。

  弱水見袁據就在前面,三兩步上前一把將他攬入懷裡,一對巨乳剛好緊貼住
袁據的頭部,然後拉著他就跑下樓梯,向後面的一條過道跑去:「弟弟你一定很
久沒有洗澡了吧,來讓姐姐們幫你洗洗再走也不遲。」

  袁據正好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於是也沒有拒絕。

  只一會兒二人就來到了後屋的一處室內溫泉,溫泉池的呈現出豎「工」形,
最深處兩丈最淺處四尺,此時正有許多個美麗女子,全身浸泡于溫暖的水中,唯
一露出的頭部上滿是享受的表情。

  「弟弟你回來了啊,快到姐姐這裡來……」正好靠近門的一個女子,似乎很
喜歡袁據,見他剛剛進來就站起半個身子將還沒有脫衣服的袁據拉下水,一邊給
他解著衣物一邊把巨大的右乳在他臉上磨來磨去。

  「大姐真壞,弟弟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這時乳房更加巨大的阿葉從另一側
快速的遊過來,拽過袁據就向池邊遊去。

  阿葉讓袁據半躺於斜坡狀的池邊,赤裸裸的軀體整個壓在他的身上,握住乳
暈和乳頭都變成了深色的一對巨乳就塞入袁據口中,雖然知道這些姐姐都很淫蕩,
但他並不想拒絕這種好事,把兩個乳頭一併含住,「咕咕咕」吸吮起鮮美的乳汁。
原來阿葉已經身懷六甲,難怪她的肚子已經有輕微隆起……

  「弟弟,我的奶也很甜哦……」一個女子的身影忽然從水底浮現于袁據旁邊,
然後將沉浸在哺乳中的女子推開,把自己的巨乳湊到他嘴邊。她名叫阿狐,就是
之前解大言旁邊的那個女子。

  阿葉顯然很不樂意,大踏步上前就和阿狐爭執起來。

  「你們別鬧了……過來,你們的奶我都吃。」袁據不想看姐姐們鬧矛盾,於
是無奈的說,雖然她們都和自己沒血緣關係。

  兩個挺著巨乳的女子對視了一會兒,一下子都撲到袁據身上,各自乳房中的
一隻剛好處於他的嘴邊。

  袁據習慣性的伸手攔住兩個姐姐的腰肢,阿葉和阿狐捧起自己的一隻乳房塞
到袁據嘴裡,當袁據已經同時含住來自兩個乳房的乳頭時,她倆的乳球已經被擠
壓得嚴重變形,但臉上只有伴隨著他的吸吮而起伏的滿足。

  「咕咕咕……咕……」賣力吸奶的袁據這時用餘光一看,發現自己三人周圍
已經圍滿了十三個女子!並且都用「我要」的目光看著他。而他進來時溫泉池中
一共只有不到十個,看來是有三個人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水中……解大言的來歷本
就是個謎,有一些天賦異稟的女兒也正常……

  而他的嘴巴被兩個乳球緊緊的填滿,根本不能開口說話,想了想便對那個女
子做了一個擠眉弄眼的表情,同時把兩隻手分別伸入阿葉和阿狐的胯下,併攏三
指就整個插入她倆的多毛肉縫,仿佛要插死她們一樣瘋狂的抽插……

  「啊啊啊啊……弟弟好壞啊……居然……居然搞偷襲……」

  「啊……阿狐你也……我們姐妹兩個同時被你搞了……弟弟好變態啊……啊
啊啊……」

  阿葉和阿狐胡言亂語時,旁邊的十三個女子對袁據的表情卻是一頭霧水,其
中一個女子仿佛明白了什麼,將周圍的人都叫過來,對她們低聲耳語起來。

  那些女子一聽,頓時羞得面紅耳赤,看見袁據三人玩得樂在其中,想了想還
是湊上前去……

  兩個女子來到阿葉和阿狐旁邊,伸手抓住她倆的單個乳球就大力揉捏成各種
形狀,還沾著池水的嘴吻上對方的唇,伸出舌頭叩打著她們的銀牙。

  另外兩個女子則是潛水游至袁據身下,一個俯身把他的陰莖含入口中不停吸
吮、以舌頭來回掃動。另一個則是將一對巨乳壓在他的腹部往復擠壓,竟是把乳
房當做浴巾來使。

  其他的女子則是趴到上述幾個女子的身後,舔舐著她們的肛門或者陰戶,完
全不顧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姐妹……

  一時間大量淫水直接流入池水中,眾女子的淫亂喘息此起彼伏,充斥著整個
房間……

  當溫泉中的淫亂場景持續到一刻鐘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不合時宜的響
起:「你們在幹嘛!」

  卻是解大言剛好下床上廁所,路上聽這邊似乎有一種不好的聲音,於是過來
看看,沒想到……

  卻是沒有一個人理他,只有袁據用表情表示不好意思。而此時池中的所有女
體都已經到達極限,先後發出一陣陣抵達高潮的聲音,然後身體一軟就直接倒伏
于別人身上,當阿葉和阿狐高潮時,洶湧噴出的不止淫水,還有巨乳中的大量乳
汁,只見如同水柱的乳汁噴薄而出,將袁據的嘴硬生生頂開後還向空中噴發了好
一會兒……

  「把我的溫泉都污染了……誒,算了,這些就交給新來的打理吧。」解大言
見這些女兒的淫蕩樣,就知道他們剛才往池水中排出了些什麼玩意兒……

  當袁據帶著身後的幾個人騎馬來到鎮南的軍營時,半個太陽都已經沉入地平
線以下。

  「小哥,當兵是不是都很累啊?」馬乙和三個女子同乘一匹馬,對前面的袁
據好奇的發問。他可不是來看熱鬧的,因為只想為現在的老闆工作,而解大言又
死活不同意帶他去南辰,所以就建議他來參軍。

  「你要是想體驗什麼是累,還是去吳邊城吧,一旦打仗了還可以和南辰軍隊
廝殺建功立業……這裡只是一個流氓集中營而已……」

  「啊,弟弟你說話時怎麼都面無表情啊?是不是父親不讓阿葉和阿狐留下你
沒奶吃所以不高興啊,不過葉姐姐和狐姐姐不知道懷了哪個死鬼的孩子,留在這
裡他不放心的……」一旁的阿貂半開玩笑的說。

  「別說了,我們進去吧。」袁據趕緊轉移話題,幾個人就這樣進入了軍營大
門。

  這幾個女子並不是解大言託付袁據照顧的,而是來這裡做軍妓的。本來按照
慣例入伍女兵只要自願就可以成為軍妓(事實上女兵都是十七到三十歲的,性欲
處於比較旺盛的階段,故七八成的都會選擇做軍妓),每天可以自己選擇性交時
間,無酬勞,但那些士兵都不喜歡玩性格和男人相差無幾的女性泄欲,願意當兵
的又沒有多少漂亮姑娘,所以還是需要外來的軍妓。

  編制外的女子想做軍妓需要經過審核,按姿色決定薪酬。袁據身後的這幾個
女子論容貌都是頂級的,但她們來這裡純粹是因為想被輪奸來滿足性欲,所以以
前包括以後的薪酬都給了袁據,反正軍妓營的生活條件也很好。

  至於她們的淫蕩,按照解大言和她們自己的說法是這樣的:她們姐妹十幾個
都是一代大俠微生黟的女兒,微生黟早年因厭倦了江湖廝殺改而從商,沒多久就
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因為微生黟以多情著稱,所以她們的母親並不是同一個,
而阿狐和阿貂則是微生黟和一個雪貂妖和狐妖的孩子,也就是半妖。

    十幾年前一個名叫刀子門的小幫派,趁夜在微生府的井中投毒迷暈了所有人,
把包括戶主微生黟的在內的各色人等殺了個乾乾淨淨。

    此次行動的首領知道幫主,是一個喜歡性虐之人,於是留下微生黟的十幾個
女兒不殺,打暈後帶回了總壇,然後她們就在無盡的輪奸、性虐和藥物調教中度
過了兩年時間。

  微生黟的莫逆之交解大言聽聞噩耗後經過輾轉搜尋,終於找到了刀子門的總
壇,刀子門上下雖然有兩把刷子,但和解大言相比就是土雞瓦狗,很快就被憤怒
的解大言一個不留都解決了,解大言隨之把囚禁在地牢中的十幾個姑娘都解救了
出來,並收她們為義女。

  由於刀子門使用的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南巫秘藥,連續服食超過幾個月就會讓
人變得對性交欲罷不能,無論男女,服藥期間性交頻率越高效果越好。

  解大言這些年想方設法想驅除她們身上的藥力,卻一直沒有結果。

  袁據聽解大言說這些時總覺得有一些蹊蹺,但解大言和她的義女都不願意說
出更多內容……

  距離常安鎮中心幾十裡的鬼湖,故老相傳時有僵屍猛鬼出沒,所以從來都是
人跡罕至,荒無人煙。

  霧氣繚繞的湖中,有一個直徑一裡多的小島,島上的風景雖然一片荒涼,但
樹影掩映中卻矗立著一片木屋,表面呈現出樹木的天然顏色,都是用原木直接堆
砌而成。

  離木屋不到十丈的一個山丘之上,一個寬約五尺的寒潭正散發出一陣陣刺骨
寒意,此刻,一個十六歲的灰發少年正不著寸縷的坐於潭中,堅毅的表情說明他
正在竭力對抗身體周圍的低溫。

  少年的對面卻是一個紫髮女子,一對一手無法掌握的豐碩乳房正好露出水面,
其完美的形狀和頂端的一點嫣紅暴露無遺,女子的雙手伸出和少年食指相對,點
點光絲在二人之間縈繞流轉。

  看面容這女子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誰又能知道這個叫十六漈的女子已經歷
了數次王朝更迭?

  與少年明顯不同的是,十六漈的表情卻是從容淡定,似乎浸泡著身體的不是
寒液而是溫水一樣。當手上的光絲逐漸消失,十六漈緩緩睜開如水般清澈的眼睛:
「天行,今次有我為你用真氣疏導,珈藍神印已經與你融合了九成。」

  少年緊閉雙眼並未回答,但十六漈的話他是聽得見的。

  「我就先離去了,你若是感覺到外界已不再寒冷,便可離開寒潭。」一陣叮
囑之後,十六漈整個身子倏忽之間從潭中騰起,翻轉一圈後已穩穩落於潭外的地
面,原本一絲不掛的完美嬌軀轉眼之間即被一套形制繁雜的紫色衣裙緊緊的包裹
住,裙下露出半截小腿和一雙已無任何水漬的赤足。

  當師父十六漈離開約兩刻後,少年的身體已經能從容應對潭水的寒冷,睜開
雙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即飛身而起向山下走去,拿過放在木屋院中欄杆上的
白色衣物,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將其穿上後就逕自向岸邊走去。

  從發色和過分高大的身形可以得知這個少年並不是東土人,蘇天行是他的名
字,是他來到東土後才開始使用的。

  這已經是和師父十六漈相處的第十一年了,從十歲開始每天下午他都有一段
到鎮上玩的時間,如果回來得晚了就會有相應的懲罰。

  蘇天行登上水邊的一條木舟,拿起舟上的竹劃動湖水,木舟逐漸進入了濃密
的霧中。


                               第三章
  
    濃霧中,一艘木舟從蘆葦環繞的水道中漸漸劃出,靠向岸邊。
  
    時值中午,太陽的光芒和熱量卻仿佛被霧吞噬一般難覓分毫。

    岸邊是層層疊疊通往遠處的石階,傳說鬼湖在古時候是一個坑殿,就是建造
於深坑中祭祀大神的地方,後來的祭祀習慣改變,這處坑也一夜之間被一場奇異
的大水灌滿,變成了一個湖泊。
  
    此湖自出現起附近就常年彌漫著大霧,湖裡又生長有許多過人高的蘆葦,加
之地處荒山,所以很少有人光顧甚至知道它的存在。

    蘇天行將舟拴在石階邊緣的石柱上,沿著曾經是坑殿通道的階梯走入陽光普
照的區域。
  
    一路上時不時有秋風吹過,帶起地上的落葉也拂過人的面頰,除了寥寥的蟲
鳴外再無其他聲息。

    鬼湖的地勢較高,背靠一座草木茂盛的小山,到常安鎮軍營直線距離只有十
裡不到。
  
    「袁據那傢伙應該回來了吧。」蘇天行不快不慢的行走于及腿高的草叢中,
不知不覺,在秋日陽光的映襯下,鎮中有序排列的棟棟房宅便映入眼簾。

    「老闆……」進入鎮子不遠是一個酒鋪,只賣酒,小小的店鋪在周邊建築中
並不起眼,此刻門戶緊閉,僅窗戶露出了一點空隙。

    「老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答,蘇天行把頭從窗戶探進來,再次試探性
的問著。
  
    「叫什麼叫。」這次倒是很快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窗戶被瘦如枯木身著一
件連體灰袍的中年人向內拉開,從室內的灰塵看這裡極少進入過陽光,老闆對蘇
天行視而不見,只是走到後面的酒缸,看了看還有多少存貨:「打多少啊?」
  
    蘇天行早習慣了老闆的惡劣態度,笑了笑:「三斤。」然後取下隨身帶著的
酒葫蘆遞給了對方。
  
    這個小店誰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從來只賣一種酒,地處偏僻裝修又不好,
再加老闆是一個古怪之人,生意一直不溫不火,只有少數人知道這裡能買到一種
已經鮮為人知的佳釀。
  
    老闆拿過微微泛黃的酒葫蘆,行雲流水般舀起清澈的酒液,很快便把葫蘆灌
滿了,隨即轉身把葫蘆交給蘇天行。
  
    蘇天行接過酒葫蘆飲下了一小口,隨手掏出一件破碎的玉器放於窗臺上當做
酒錢。
  
    老闆什麼也沒說,將碎玉收起就要關門。
  
    「老闆至於這麼急麼,反正關門了你也是一個人窩在這個小店裡……」蘇天
行擋住即將關閉的窗子,笑嘻嘻的對一臉陰沉的老闆說。

    「你管的著?要是再囉嗦,我以後可就不賣你酒了……」
  
    老闆的話果然很有效,蘇天行臉上一陣變色,不再多言,自顧自的向鎮子深
處走去了。

    「這可是上古的祭神之玉,放出去定能拍賣個好價……只是碎的,完整的就
更好了……」老闆關上窗,看著手中那一塊造型古樸透著紅光的碎玉,不由得好
奇那個小子是怎麼搞到手的?
  
    鬼湖下的淤泥中,埋著許多古時器物,蘇天行剛來到鬼湖中的小島時,在靠
近島嶼的淺灘上挖出來很多形制奇特的金玉製品。一次下山玩耍時看人們都很喜
歡這些東西,就將挖出後存放于房裡的古物都當做金錢使用了,
  
    常安北靠區吳城,按照北辰的區劃屬於區吳城的二十個附屬鎮之一,隔著一
片四五裡寬的老林和南方的吳邊城接壤。
  
    袁據所在的軍營位於鎮外以南一裡處,早年曾有高達一百萬的勁旅駐紮,如
今時過境遷,北辰的防禦重點已然轉移到吳邊和區吳,此處的軍隊也是越來越少,
現在主要是用來訓練預備軍和讓貴族子弟體驗軍旅生活。
  
    不一會兒蘇天行就穿過鎮子,悄無聲息的翻牆進入軍營之中,一個個黑色營
帳間只有幾十個人不時的走動,看來其他人都外出去進行常規巡視或者其他任務
了。

    「啊啊啊啊……唔……啊啊……」
  
    四下沒找到袁據的蘇天行剛剛跳上一根旗杆準備慢慢等,卻聽幾丈外一個巨
大的營帳裡傳來一聲聲蝕人心智的女子浪叫聲……

    「這聲音……是袁據身邊那個姑娘。」蘇天行想著問一下袁據啥時候回來,
也不用看路,循著浪叫聲的指引,很快就來到那處營帳。

    從縫隙中可見,營帳內鋪著一層被子,一個身體前凸後翹的年輕女子正趴在
上面,前面和後面都站著個皮膚黝黑的士兵,正把粗壯但是並不長的陰莖插入她
的嘴巴和肛門拼命抽插著,口水和淫水在啪啪啪中流得一地都是。
  
    而在女子的下面也躺著個士兵,堅挺的陰莖向上插入了她的肉縫中,由於她
的雙腿是曲起的,高聳的陰戶顯得異常突出,陰莖每次都能啪啪啪的抽插到底。

    蘇天行知道北辰軍中這種淫亂是很常見的,也沒有多想,只是本能的挪了一
下眼睛,卻發現了更多東西。

    原來那女子的背上還負著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阿貂,阿貂的雙手不停揉搓著
身下女子的一對巨乳,大量乳汁被擠出噴得老遠,隔一會兒又會伸出一隻手到陰
戶摳挖起泥濘的肉縫,表情比青樓中的婊子還要淫蕩。
  
    後方男人在肏下面的女子時,右手時不時會輪流插入阿貂的肛門和肉縫,手
指有規律的抽插挑撥著淫蕩的女體。

    兩個男人都忍不住把精液射入女子體內後卻仿佛還不滿足,胯部一抬高就把
還硬挺的陰莖插入阿貂的上下兩個洞穴,阿貂頓時喜出望外,主動扭動身體享受
著被肏的美妙感覺。
  
    這樣的淫亂組合還有兩處,位於帳內的不同角落,誇張的是在阿貂身後有一
個人站在高處的木架上,雙手抓住一個裸女的雙手將其倒立起來,陰莖插入她的
肉縫中猛烈抽送,女子的頭則剛好頂在地上躺著那男人的生殖器,嘴巴把包括著
陰囊的陰莖緊緊的含住,隨著女子身體的上下顫動,仿佛口交的感覺讓地上那男
人舒爽的呻吟個不停。
  
    按照軍紀閒雜人等不得進出軍營,蘇天行見袁據還是沒出現,於是抄起一個
石子就對準帳內的阿貂扔去,卻因為她剛好扭動身體,堪堪打在她那巨大乳暈中
的鮮紅乳頭上……阿貂感覺到乳頭一麻,披散著頭髮仔細一看才發現地上有一顆
突兀出現的石子……
  
    兩刻鐘後,第四次高潮後的阿貂把嘴從正被肏得翻白眼的弱水的唇邊移開,
一縷銀絲垂落。
  
    「我不想再玩了。」只是撇下了一句話,阿貂就把身邊的男人都推開,從跪
著的地面站起,拿過掛架上的白色長衫穿上就向外走去。
  
    「天行哥哥!」繞了幾圈後,阿貂看見了坐於木牆之上,小口喝著酒的蘇天
行。
  
    「其實我比你還小的……」蘇天行輕身從高處跳下,合上葫蘆的蓋子,俯身
對阿貂說。雖然比阿貂小了接近十歲,他卻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沒關係了,反正我就是覺得天行哥哥你很親切嘛,對了,我知道你想問什
麼,袁據弟弟估計要半個時辰後才能回營……」
  
    「那我在這裡等他吧……」
  
    「等他幹嘛,天行哥哥你帶我去鎮上玩吧,袁據弟弟說我太麻煩所以都不帶
我去……」
  
    「好吧……我帶你去吃雲吞面……什麼?你吃膩了?那帶你去吃鹽焗雞,什
麼,這你也吃膩了……」
  
    幾個時辰後。  
  
    太陽已經離開中天,熱量也隨著其越來越靠近地平線而越發減弱。
  
    密林中的一片殘垣斷壁中,一隻渾身黑羽的雄性山雞正在其中遊蕩,很快,
一處草叢裡的東西引起了它的注意,它搖擺著身子上前,卻見草叢中是一堆散發
著香味的東西,根據它大腦中的經驗判斷——這是花生,一種自己很喜歡的食物。

    它和其他的同類一樣是獨行者,也並不是第一次到這片區域來了,它那簡單
的大腦並沒有懷疑那些孤零零存在的花生有何異常,昂首闊步就走向前方的草叢
……
  
    距離剛剛好,它迫不及待就啄起一個花生米吞下了肚子,還想如此來第二次
時,它身周方圓兩尺的地面「轟」得一聲,便突如其來向下陷入了五尺有餘,這
只山雞雖然和人相比行動很靈活,畢竟不能未卜先知,當即就隨著塌陷掉入了下
面的陷阱,紛飛而下的泥土碎石將它整個活埋在了裡面……
  
    遠處,蘇天行聽聞土石崩落的聲音,輕輕的對身邊的同伴說:「陷阱被觸發
了,去看看它有沒有上鉤……」
  
    和阿貂從鎮上茶樓裡聽完北辰二狗的《演辰書》回到軍營外,剛好袁據已經
回來了一刻有餘,幾個人就像往常一樣進山打野味兒玩了。
  
    按理說軍中規定是不能隨便外出的,但袁據一直從做軍妓的幾個義姐那裡拿
到了不少金錢,自然是可以打點一下軍紀管理員了。

    藏身在一顆大樹上的四人或爬或跳都下來了,漫步了幾百丈之後,盡皆止步
於一處黑洞洞的深坑前,坑底,正傳出一陣陣激烈的「咯咯」叫喚聲。
  
    「看來是一隻山雞,而且還有力氣叫喚,應該沒受什麼傷……話說這種弱智
的陷阱也能奏效,我真是服了。」站在袁據旁邊的陳紮喇說,雖然說的好像是廢
話。
  
    「把它弄上來……」袁據說著就跳入坑中,那山雞的身體被掩埋在土中動彈
不得,見有人下來了頓時驚恐無比的一邊掙扎一邊大聲慘叫起來。
  
    袁據卻是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只制住了它的大叫卻沒傷其性命,很快就提著
這只大公雞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幾人分工合作將它宰殺洗淨,就地生起篝火,用
長長的樹枝串起便放于火邊炙烤。
  
    由於它的體型實在太大,故而是左右剖為兩半進行烤制。
  
    蘇天行雖然數年前就開始出來玩耍,但起初只是在鎮子上聽聽評書啊看看戲
之類的,兩年前和袁據成為好友後便經常進山來打野味消磨時間。
  
    今天進山的四人中,阿貂是覺得有趣所以才跟著來,而且她那靈敏的鼻子也
可以起到嗅出危險預警的作用。
  
    至於陳紮喇,雖然只比袁據大一點,卻是一個老軍官收養的孩子,有一半且
族血統,所以名字才這麼不倫不類。從小隨退伍的那軍官在山中狩獵采珍,對山
裡的事知道得很多,軍官死後他就到軍營參軍了,是袁據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山裡有很多肥雞,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這些野味警覺性極高,有人靠近
立馬跑得無影無蹤,有茂密的植被阻擋視線,又很難遠距離狙殺,當樹木稀疏時
它們又躲在窩裡根本就不出來活動。

    最近雖常見有禽類在這附近遊蕩,但佈置這陷阱本來只是想捕捉一些其他較
笨的禽獸,看來這只山雞只能怪自己太不注意了。

    「這陷阱也不怎麼複雜,沒想到這麼快就奏效了……」陳紮喇看著開始冒出
絲絲油脂的雞肉,目光卻是看著遠處:「只是用陷阱好像還差一點意思,咱哥幾
個何不再去親手捉幾個野味?」

    其餘二人也有此意,也不再囉嗦什麼,叮囑了阿貂怎麼才能讓火不滅後便火
急火燎起身離開,三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中。
  
    「這幾個臭男人,留我一個人,說走就走,萬一這附近有鬼怎麼辦……鬼好
像白天是什麼不夠出來的,萬一有僵屍也很危……僵屍好像也是晚上才出來的啊
……」阿貂雙腿向前坐在古磚鋪就的地上,扶額自言自語。跳動的篝火映照著白
皙的長腿,卻無人欣賞。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時辰,三個好動的少年提著一些毛茸茸的東西回來了,
待放下後近看才見是一些野兔麅子之類的東西,而袁據的肩上卻是扛著一隻大野
豬,從它脖子上的血跡來看應該是被刺穿了咽喉而死。
  
    「這只豬有一百多斤吧……」阿貂看著「躺」在地上的野豬,湊過來好奇的
問。
  
    「看來這次是吃不完了,不過它的皮和肉應該能到鎮上賣一點錢。」三個人
通力合作,那野豬很快就被開膛破肚了,但外表上沒什麼變化,燒烤時就從內部
割取肉塊,這樣能有一個好賣相。
  
    不一會兒,篝火邊又多了幾串肥瘦混雜的野豬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這
些肉都切得很大。
  
    「看樣子應該熟了吧……」阿貂看距離自己最近的烤雞依然變得金黃,迫不
及待的就撕下一大塊雞腿肉整個塞到嘴裡咀嚼起來……
  
    「阿貂姑娘你以前就會烤肉?也不看看裡面是不是熟了就吃……」蘇天行一
邊說著一邊轉動手握的樹枝,在草原上進行燒烤的往事他還記得,吃生肉可不會
有什麼好後果。
  
    「天行哥哥你能不能別加姑娘兩個字,叫我阿貂就行了,你又不是才認識我
……而且生肉熟肉對我都一樣的哦,對了,你們誰帶鹽了……」

    「也對,阿貂是半妖,妖怪都喜歡吃生肉的……」陳紮喇從懷裡取出一瓶子
粗鹽,在自己手上的雞肉上灑了一點,然後將其遞給了對面的阿貂。
  
    一隻肥雞很快逐漸被四人瓜分得差不多了,只有幾串野豬肉在炙烤下劈裡啪
啦的作響,雖然還有一段時間才入夜,時不時卻有寒風吹過,讓人身上不由自主
的泛起一絲絲冷意。
  
    「喂……你們聽見了嗎,這附近怎麼有一種奇怪的聲音……」阿貂突然用一
種疑神疑鬼的語氣問眾人,好像附近真的有什麼東西一樣。
  
    「你自己就是個半妖,難道還怕有妖怪來抓你不成。」陳紮喇咬下一口烤肉
一邊咀嚼一邊調侃她。
  
    「可我真的……」
  
    「我們沒聽到什……不對,你們仔細聽聽,真的有聲音……像……像小孩子
的哭聲……」
  
    「還真是,這荒郊野嶺哪裡來的小孩子……」
  
    「阿貂,這聲音出現多久了?」
  
    「大概有快一個時辰了……剛開始還沒有什麼,可它在變得越來越大,我好
害怕啊……會不會有鬼啊?」
      
    「不會,白天哪裡來的鬼?而且這聲音出現了那麼久都沒事兒。」
  
    「袁據弟弟說得對啊,可,我聽見了就忍不住的害怕,捂住耳朵也沒用……」
  
    陳紮喇將手中舉的烤肉都吃完了,奇怪的看看阿貂:「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啊,
估計是什麼禽獸的叫聲,難道你就不會什麼讓自己不害怕的方法?」
  
    聽對方的話,阿貂先是想了想,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有的,只要……只
要有人和我肏……啊不,有人和我進行魚水之歡……我就不會害怕了。」由於平
時喜歡和各種男人玩,她差一點就把「肏屄」這個粗俗不堪的詞說出來。
  
    袁據和蘇天行和阿貂認識了這麼久,還從沒有聽她說過這個,也不知道是不
是她飽暖思淫欲,隨便編個理由來求肏,二人對望一眼本來想說那就先回去好了
……
  
    可是……阿貂說著便對陳紮喇投去一種魅惑的表情,陳紮喇還沒有被美女這
樣看過,下面頓時搭起了帳篷……
  
    阿貂看對方這種表現,立即起身向陳紮喇爬去,裙擺晃動中巨大的屁股隱約
可見,不一會兒就到了陳紮喇身邊,將身上輕薄的衣物解開扔到一邊,白皙瑩潤
的胴體就貼在他身上上下摩擦起來。
  
    陳紮喇還沒反應過來,阿貂的五指就探入了他的褲襠抓揉起硬梆梆的陰莖來,
感受著美女呼出的灼熱氣息,他的右手用力將阿貂的一隻巨乳握住,嘴巴則是吻
上了她的臉頰,並伸出舌頭在白裡透紅的肌膚上舔舐著……
  
    遠處的蘇天行和袁據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現在阻止也來不及了。
阿貂向他倆投過來的目光也是帶著「欲求不滿」四個字,想來是希望再勾引兩個
人玩群交了。
  
    袁據已經把阿貂的身體玩了很多次,蘇天行卻是對男女交媾不感興趣,只當
做沒看見阿貂的眼神。
  
    過了約有一刻鐘時間,那種小孩哭鬧般的聲音開始變得更加清晰,把阿貂和
陳紮喇交媾的啪啪啪和呻吟都壓了下去,仿佛近在耳畔一樣,配合著隨風搖曳的
林中樹木,更添陰森詭異之感。
  
    「這聲音究竟怎麼回事,讓人頭皮發麻……」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蘇天行一句話沒說完,只見幾丈外的樹叢一陣窸
窸窣窣的動作,一個黑影從中猛然竄出,並向這邊沖來,袁據剛剛把手放在腰間
刀上,那黑影已在離篝火五尺處倒下,仔細一看卻是一個人形物。
  
    袁據看了看身邊的同伴,然後小心翼翼的上前探查那黑影,蘇天行也緊隨其
後跟上。
   
    還沒有走近,那個黑影便用雙手有氣無力的將身上的黑色東西扯掉,用熟悉
的口音大叫道:「是我啦,你們這幾個晚輩還把我當做怪物了嘛?」
  
    原來這黑影是以前經常給常安酒樓送海鮮的漁民老蝦虎,為人勤奮實在,這
個外號叫多了也沒多少人記得他的本名了。
  
    「蝦叔,你跑這兒來幹嘛?」袁據看對方好像還有點無力的樣子,和蘇天行
一起扶著他坐在篝火旁。
     
    「你這個倒楣仔,又這樣叫我,好像我是個瞎子一樣,我到這山裡來也簡單,
就是為了采藥給我那乖女兒治病……」老蝦虎拍了拍胸脯,將氣理順了才愁眉苦
臉的說。不過抬眼看見了遠處沉浸在性交中忘我的阿貂後,眼神就有了一些變化。
  
    「前幾天又到了捕撈大龍魚的時節,我便和幾個兄弟準備了一下然後出海碰
碰運氣,我那十三歲的女兒知道了就想跟去看看熱鬧,我想以前打魚都很順利,
大不了打不到魚帶著她回來就是,誰知道……誰知道她在一座小島的沙灘上撿到
了個帶有北巫詛咒的貝殼……回家後就昏迷不醒,這種詛咒只有幾個方法可以破
除,其中一個就是採集幾種草藥按比例調配,塞于上五孔和下三孔處就可以……」
老蝦虎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阿貂那不停扭動的肉體,說到一半時終於忍不住走到
阿貂的屁股後面,掏出樹枝一樣的陰莖就整個插入她的肛門抽插起來……

    蘇天行和袁據知道阿貂多麼想要再來一個人搞自己,所以也沒有阻止老蝦虎。
只是袁據好奇的問:「那幾個孔?是什麼意思?」
  
    「喔……啊喔……這姑娘的屄真緊……就是……耳朵眼睛嘴,騷屄尿道口和
屁眼嘛,小夥子孤陋寡聞了吧……」老蝦虎雙手牢牢地抓住阿貂的一對巨乳大力
擠壓,配合著躺在地上的陳紮喇把阿貂肏上了第二次高潮。
  
    原來老蝦虎剛剛回來就火急火燎的進山采藥,差最後一味藥時卻怎麼也找不
到了,本來想再找不著就下山明天再來,卻點背的驚動了一窩殺人蜂,被追了半
個多時辰才逃到這裡來,身上黑色的東西是一種河中淤泥,塗抹全身可以讓蟲豸
把自己當做死物看待。
  
    那殺人蜂這麼久都沒有出現,看來是放棄追殺這個人了。
  
    「原來如此,北巫詛咒我也聽說過一些,沒想到還能有這種解法……」蘇天
行在故鄉時,聽過很多關於詛咒的事,此時不禁想起了故鄉的人們都活的如何……

    老蝦虎嘴中不是騷屄就是屁眼之類的下流詞彙並未讓袁據覺得有什麼問題,
只是對方說自己孤陋寡聞他還不服:「你老人家說我孤陋寡聞,那你說說現在周
圍的怪聲是什麼來歷?」

  「姑娘,我來肏你的屄好嗎?」老蝦虎見一臉淫蕩的阿貂點頭,便和陳紮喇交
換位置,雙手抱住阿貂張開的修長美腿,挺動陰莖就抽插起她的肉縫來。肏得有
感覺了才回答袁據的問題:「你們不知道嗎,這座山上有很多古墓,隔幾年就會
發生一些怪事,想當年我也是一個遠近聞名的掘墓人,在這山上盜墓時也很多次
聽見這些聲音,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到盜墓兩個字,袁據和蘇天行都很好奇和嚮往,他倆這些年的玩耍不是到
鎮上玩就是上山打野味,久了也挺無聊的。
  
    「對了,自古相傳這密林底下埋葬著一位從西方仙國遠嫁給邲國國主的公主,
不知道蝦虎叔可曾掘過這墓?」蘇天行突然想起鎮上的說書人說過的一個古代故
事,便好奇的問面前這個曾經的掘墓人。
  
    「這個傳說嘛,我們那漁村裡也有傳聞,我看應該有八九分可靠性,只是這
種大墓都很難挖掘,我這種小打小鬧的怎麼敢去盜?」老蝦虎有點哭笑不得的回
答。

    「蝦叔,離此不遠的地方最近常有人挖出古物,說不定是那裡有一個古墓存
在,你看能不能和我們……」

    「袁據你小子原來不安好心,我說怎麼把自己的女人給我肏,沒想到居然是
想讓我幫你盜墓?」老蝦虎佯怒,陽具對阿貂的征伐卻是更加猛烈,直讓她在淫
水氾濫中嗷嗷浪叫。
  
    袁據本來想辯解說「阿貂不是我的女人」,但仔細一想阿貂的身體自己是想
玩就能玩兒,這和是自己的女人也沒區別吧?
  
    「蝦虎叔你別生氣,既然找不齊藥材,何不到墓中求索?實不相瞞晚輩並不
是東土人士,知道破詛咒還有一個更加簡便之法,即是將墓主口中所含玉器放於
火中炙烤,後於鍋裡滾水煮制六個時辰,最後滴入一滴血給人飲下湯汁即可……
雖然說我們也是想到墓中去開開眼。」蘇天行整理了一下篝火,對正享受著美女
膣腔的老蝦虎說。

    老蝦虎看對方一頭灰發和高大的身形,倒和北界人的特徵一致,且用屍玉解
詛咒他也聽說過,不過要用剛剛離開古墓的玉才行。

    「可我答應過我老婆和老母,再也不掘墓了的……」老蝦虎第二次射精了,
當精液盡數射入阿貂的子宮中時他拔出陰莖,一邊說一邊繞到阿貂面前讓她為自
己舔乾淨殘留的精液。
  
    「不告訴她們不就行了,而且你女兒死了你就能接受?」袁據看對方被蘇天
行的話說動了,趕緊乘勝追擊,其實他說的也沒什麼不對。

    「好吧,我們這就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如果沒有古墓或者古墓太大了,
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們……」老蝦虎提上褲子,帶著幾分無奈說。
  
    說著袁據就帶著老蝦虎,向密林中的一處高地走去,蘇天行也把高潮後軟趴
趴的阿貂和陳紮喇叫起,讓他們穿上衣服跟上,五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密林
中。
  
    「那堆篝火怎麼辦?」在樹木草叢中穿行了一會兒,陳紮喇問旁邊的袁據。
  
    「隨他吧,那個地方我都灑了藥物,也不會有什麼野獸去搞破壞。」袁據剛
剛說完不久,眾人眼前便豁然開朗,前方是一個空曠的碗狀地形,中間有幾根石
柱組成的圓陣,其周圍只有幾株不高的枯樹環繞。
  
    幾人湊近一看,那些柱子約有四尺直徑,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奇怪字元,想
來是曾經用做祭祀或者占卜的。而在柱子環繞的正中,是一個直徑三尺的圓形洞
口,看樣子像井,卻沒有打水用的軲轆。
  
    「袁據弟弟,這裡應該是一個祭壇吧,怎麼會有墓……」阿貂的話剛剛說了
一半,一邊的陳紮喇已經刨開了一層薄薄的土,將底下黃泥中嵌著的幾個銅環般
的東西暴露了出來。

    「阿貂姑娘說得對,這裡是一個祭壇,不過這個祭壇卻是在古墓之上修造的,
這裡的風水也符合貴族選擇墓地的習慣,還好那些人造祭壇時沒把這個洞封上
……我們下去吧。」說完,老蝦虎便身先士卒的從那洞中跳下,過了一會兒嘭的
落地聲才響起,估計這洞至少有兩丈深。
  
    老蝦虎的聲音從下面傳出時已經變得有點跑調:「這下面沒危險,你們下來
吧。」
  
    「阿貂,你膽子這麼小,還是和陳紮喇在這裡等著或者回去吧。」

    「才不呢。」
  
    不多時,陳紮喇,蘇天行,袁據和阿貂都先後下來了。值得一提的是,陳紮
喇是通過洞壁凹凸不平的石磚爬下來的。
  
    洞下的空間直徑約三丈,四壁用青色的石磚堆砌成了弧形,經過了這麼多年
依然沒有褪色。
  
    老蝦虎從蘇天行那裡接過一根火摺子點燃,在靠近地面的牆壁上搜索起來。

    很快,老蝦虎就在一片毫不起眼的石磚前停下,用手指著那裡對其他人說:
「這裡就是墓道的入口了,看樣子是楚朝之前的,規模應該不會太大,墓主大概
是諸侯……這種墓我是可以盜,不過五個人也太多了……」

    袁據說:「不多,我這個朋友有一身好武藝,陳紮喇他懂很多救人的方法,
阿貂……她其實是一個半妖,之前你肏她時還抓著她的尾巴一直摸呢,她的母親
是一隻雪貂妖,鼻子能嗅出很多危險的東西……」
  
    老蝦虎看袁據不像說謊,而且老蝦虎也只是對盜墓的技術很熟練,對方說的
這些長處也確實挺有用的,就答應了:「阿貂姑娘你到旁邊呆著吧,你們幾個男
的就過來拆掉這墓道上的封磚,我教你們,你看,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不就
拆下來了?」
  
    那磚牆本來只在一個角落裡存在一條可納手指的縫隙,只見老蝦虎伸手將那
縫隙搖晃幾下,然後用雙指一夾,石磚就有好幾塊被抽了出來。
  
    老蝦虎如此操作後,墓道的其他石磚之間都「哢嚓嚓」的出現了縫隙,老蝦
虎得意的說:「若是其他朝代的墓,絕不會有這麼鬆懈的墓道,不然我是不會赤
手空拳就來掘墓,到擦黑之前應該就能大功告成。」
  
    「這墓道裡的磚要全部拿出來?」袁據學著拆了一塊磚,對蹲在旁邊的老蝦
虎說。
  
    老蝦虎說:「不必,我以前挖過幾個這種類型的,墓道應該是傾斜向下,最
長有十丈,只要將上面的磚拆掉騰出進出空間即可。」
  
    阿貂看他們說的都是自己聽不懂的東西,只好無聊的抱膝坐在邊上靜靜看著。

    這種墓和近代墓大相徑庭,建造時通過一個直徑半丈的方形通道打通到地底
數丈處,然後在逼仄的地下空間開始修造棺床墓室,材料和工具都由方形通道輸
送進去,當墓主完成下葬後便把通道用一塊塊正方形石磚封上成為墓道,墓道距
離地面不遠處都會有一個相對寬闊的空間,這可能是因為古人的某種信仰。

    陽光從這空間上方圓洞中傾瀉下來,在地上投下了一個光斑,光斑的形狀緩
慢變化,昭示著時間的流逝,阿貂已經無聊得快睡著,在出去了一會兒覺得一個
人沒意思後,又重新跳下來了。
  
    此時墓道已經清理出一個高四尺寬三尺的空隙,拆出的磚塊都堆在一旁。這
時老蝦虎從黑黢黢的空隙中探出頭對阿貂說:「墓道快挖通了,阿貂姑娘你進來
幫我們聞聞有沒有什麼不好的東西。」
  
    「哦。」阿貂聽馬上就要進入古墓內部了,興高采烈的點頭就爬入空隙中,
老蝦虎以保護她的名義跟在後面。
  
    由於阿貂跟著蘇天行去鎮上時穿著的一件月白長衫,到現在一直沒換過,這
層衣物下就是沒有任何保護的胴體,當阿貂在老蝦虎前面爬行時,短短的下擺總
是讓誘人的巨臀和鮮美的肉縫暴露無遺。
  
    二人的距離又很近,阿貂的肉體和陰戶中散發的味道和氣息老蝦虎感受得是
清清楚楚,畢竟上一次內射這美女過去了很久,下體早已勃起的他終於忍不住的
把右手伸入她的胯下,兩個手指揉搓著她的陰蒂,其他手指則是插入她的肉縫不
停抽插。
  
    「啊……」阿貂遭遇這種偷襲,身子竟一陣顫抖,肉縫中噴出一根粗近一寸
的水柱,直直的噴濺到下面磚上,她高潮了。
  
    老蝦虎的右手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離開阿貂的陰戶,見阿貂因高潮而停了,
對她說:「快走吧。」
  
    阿貂本來想說些什麼,但這時候老蝦虎又在她的嫩肉在攪弄,用這種方式督
促她前進,就像是用鞭子驅趕牲口。

    很快二人就和墓道盡頭的蘇天行、袁據匯合了,老蝦虎的手都被阿貂的淫水
打得水淋淋的,蘇天行對她說:「半妖的鼻子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東西,你聞一
下這裡有沒有什麼不正常。」
  
    阿貂仰起頭來,聳動著鼻子四處嗅起來。
  
    借著火摺子的光線,袁據看見阿貂正在做的動作,忍不住想起了發情期尋找
公狗氣息的母狗……
  
    阿貂仔仔細細的嗅了一圈,對眾人說這裡一切正常。然後幾人將面前的磚塊
拆下,一堵閃爍著晶瑩光澤的黑玉牆便出現在眼前。
  
    「這是真的玉麼?」陳紮喇趴在最靠邊的地方,被那美麗的光澤深深地吸引
了。
  
    「看樣子應該是真的,我以前那幾個師兄弟也挖出過比這還高檔的……不過
這種東西都是從極度深寒的湖澤中產生,帶有損人壽命的濃烈寒氣,又動輒上千
斤一塊,故從沒有人把它帶出去過……」老蝦虎也被這玉所震撼,欲火都熄滅了
十之八九。
  
    「陳紮喇你也別失望,這個東西我看泛著一股邪惡,還是去裡面順一些陪葬
品吧,也能發一筆橫財了……」袁據看陳紮喇面帶貪婪的撫摸著黑玉牆,出言開
導他。
  
    「這後面應該就是墓室了,別看這黑玉沉重,可破解也很簡單,陳紮喇你應
該認識很多植物吧?」

    「這個當然,蝦虎叔。你有什麼事就吩咐吧。」

    「你去外面采幾斤鐵傷蒿的枯枝來,我剛才看這林中到處都是此草。」

    陳紮喇點點頭,然後飛快的爬向外面。
  
    蘇天行不知道他這是搞什麼鬼,問:「那我們在這裡幹嘛?」
  
    老蝦虎嘿嘿一笑:「當然是脫褲子了……當然不是幹那種事,而是……」
  
    只見老蝦虎掏出半硬的陰莖,對著玉牆就開始放尿,阿貂雖然很喜歡男人的
陽具,但還是第一次看著別人小解,也因為怕被淋上尿液,趕緊和蘇袁二人後退
了幾步。
  
    老蝦虎的存貨不是很多,很快就完事了,這才對其他人解釋,原來只要把黑
玉牆淋滿尿液,再焚燒鐵傷蒿讓其受熱,讓它收縮一些,用力向內推動,就可以
一直把這堵道的玉石推回墓室。
  
    這種方法很多盜墓手藝人都會,老蝦虎是從恩師那裡學的,至於原理就不得
而知了。
  
    老蝦虎看著被淋濕了一大半的黑玉牆,對其他人說:「恐怕還不夠,你們也
來貢獻點,阿貂姑娘,你也來吧。」
  
    眾人看老蝦虎一臉嚴肅不像開玩笑,都答應了下來,阿貂不好意思的說:
「你們先吧。」
  
    袁據靠近玉牆解開褲子開始排尿,沒一會兒就尿完退了回來。
  
    輪到蘇天行時,阿貂卻是一反常態的從後面偷偷看著他的陰莖,「哇,天行
哥哥的雞雞好長,要是能……」阿貂清晰的看見蘇天行的陰莖現在處於疲軟狀態
就和一些人勃起時長度相差無幾,如果勃起後抽插自己的屄一定很爽……
  
    蘇天行若知道阿貂在想這些,怕是會當場吐血。
  
    蘇天行用的時間要長一些,系好褲子向後退了幾步時表情還有點尷尬。

    「現在到我了?」阿貂不好意思的向前爬了一段,撅起大屁股對準黑玉牆,
但是半天都沒有動靜,對眾人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尿不出來啊……說不定需
要一些刺激……」
  
    老蝦虎看她的表情帶上了一點淫蕩,便讓她挪過來坐在自己身上,他躺於地
上,讓阿貂的陰戶正對玉牆,雙手牢牢地握住她的一對巨乳用力揉搓,堅挺的陰
莖猛地插入她的肉縫,之後玩命般的猛烈抽插起來,如狂風暴雨的性刺激瞬間彌
漫她的全身上下。

    墓道本就逼仄,阿貂和老蝦虎交配時發出的啪啪啪聲以及她的浪叫聲被聚攏
起來,可說是震耳欲聾。

    原來剛才袁據對老蝦虎說過,阿貂的身體很敏感,如果一開始就不要命的肏
她,她十有八九會很快高潮到失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尿了……」沒一會兒,阿貂的高潮到來了。
  
    老蝦虎不想被尿液打濕陽具,趕忙把射精邊緣的陰莖拔出,隨即有兩道大小
不同的水柱從她的下體噴出,上面的是白色的,下面則是金黃色的。
  
    兩道水柱都剛好向黑玉牆射去,阿貂可能很久都沒有小便,在白色水柱消失
後金黃色的還噴射了好一會兒。
  
    一想到美女在自己身上被肏得小便失禁,老蝦虎心裡一陣沒來由的變態快感,
拔出的陰莖又處在射精邊緣,此時射出來大量白濁的精液,把阿貂的大屁股和會
陰都糊上了一層。
  
    高潮後有點迷糊的阿貂被蘇天行拉到了一邊,這時候陳紮喇拖著一大堆枯草
爬了進來,老蝦虎看著在黑玉牆下邊積成的尿液潭,從陳紮喇手中拿過枯草,讓
眾人先退出去。
  
    墓道中只剩下了老蝦虎一個人,他把那幾斤枯草緊貼黑玉牆儘量堆得緻密一
些,用火摺子一點,草堆邊緣的一點了火星,並開始緩慢向裡擴散。
  
    草堆在「哧哧」的細微聲響中慢慢的燃燒著,可聞草木燃燒時的清香,卻並
沒有任何煙霧生出。
  
    老蝦虎看燃燒之勢正常,也退出墓道,和其餘人一同等待。按規矩燃燒過程
不能有人一直盯著,不然就會毫無效果,老蝦虎雖然金盆洗手了數年,這些東西
可一點也沒忘。
  
    過了兩刻鐘左右,老蝦虎目光掃過袁據和蘇天行,以及正被陳紮喇一邊雙手
揉搓巨乳一邊舌吻的阿貂,從地下站起說:「時間到了,可以去看看了。」然後
俯身鑽進了並不深邃但一片漆黑的墓道。
  
    袁據隨後也鑽了進去,蘇天行推了推身邊忘我的二人,也緊隨其後。

    草堆已經被焚燒成一堆黑灰,幾人撒的尿也乾涸得不見痕跡,不知道是蒸發
了還是流入墓道周圍的罅隙了。

    狹隘的空間裡彌漫著一陣似是尿騷味卻又顯得並不那麼難聞的氣味。

    「這裡的氣味雖然不怎麼好,但對人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現在我們只要用力
將這堵玉牆向內推就可以了……」老蝦虎對其他人一說,當先把手按在黑玉牆上。

    其餘四人為了能觸碰到玉牆,都把身體向前挪了挪,一時間四人的軀體便因
為墓道的狹隘而擠作一團,仿佛是幾條湊在一起的蟲子般。
  
    「這樣……可以了嗎,你的奶子都擠過來了……」陳紮喇對這種姿勢顯然很
不喜歡,對老蝦虎說。
  
    老蝦虎也被擠得難受,大聲說:「咱們用力推。」話音剛落,幾人便共同發
力,雖說不上默契,但巨力之下也沒什麼聲音發出,黑玉牆就像木槽中的滑塊一
樣向後退去。
  
    「動了……跟上。」老蝦虎一邊說,一邊跟隨著滑動的玉牆向前爬了幾步。
  
    其他人都依葫蘆畫瓢的照做。
  
    之前下面還有一層石磚墊著,現在隨著黑玉牆的滑開,墓道的高度又恢復到
了半丈,雖然還是需要俯身,卻不需要再像狗一樣爬行才能前進了。
  
    如此過了約一丈距離,黑玉牆和墓道四壁的空隙像是越來越大,借助人力的
推動便加速沿著傾斜的坡道極速滑動,只是刹那,「砰」的一聲傳來,「看來是
那塊黑玉滑入墓室中了……」陳紮喇說著就想向前爬。

    老蝦虎攔住了他:「這種墓雖然都不會有什麼機關,但還是等它裡面通風一
會兒才方便進去。」

    老蝦虎又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這個墓如此明顯,又沒有被盜發之跡,卻到
現在才被吾輩發現,難道這門手藝的後人真的越來越少了?」
  
    果然,一陣陣陰冷之氣經由墓道向外流動,讓其中的幾人身上都冒起許多雞
皮疙瘩。還好不到一刻鐘這股晦氣就散盡了,袁據將胡思亂想中的老蝦虎推了推,
老蝦虎這才說:「通風時間夠了,進去吧。」

    幾人向著墓道盡頭前進,即將進入墓室時卻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聽上
去好像是「媽呀」,回頭一看,借著火摺子的照明,走在最後的陳紮喇正大汗淋
漓的癱倒在地,一臉恐懼,仿佛見鬼了。
  
    「你幹什麼?見鬼了啊。」阿貂回頭問陳紮喇。
  
    「臉……臉……」陳紮喇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順溜了。
  
    「到底怎麼了,別老母雞管自己叫媽——自己嚇(下)自己。」老蝦虎也有
點不耐煩的問,剛才那種尖叫也太滲人了,簡直像惡鬼叫喚。
  
    「我看你是手摸到了一張人臉吧?」蘇天行發話時,墓道此處上方正好亮起
一長條橘色的光芒,像一盞燈,把這附近照得有如白晝。蘇天行又指著發亮處解
釋說:「你們東土的墓葬都有在墓室和靠近墓室的墓道中放置長明燈的習慣,但
燈只是理論上可以長明,時間久了就會無故熄滅,需要用手重新把燈油攪拌均勻
方能繼續點亮。」
  
    「天行小兄弟,你既非東土人士,又怎會知道這麼多?」
  
    「不瞞蝦虎叔說,我從小就聽長輩說過許多東土的事,所以……」
  
    當老蝦虎問著蘇天行時,陳紮喇通過燈光看清楚了,這段墓道的壁上已經不
是之前的普通岩石,而是一種罕見的白色材質,類似於大理石。其上佈滿了許多
浮雕,多半都是各種表情浮誇的人臉……看來自己就是摸到了這些東西。
  
    當陳紮喇恢復正常,第一個進入漆黑的墓室時,蘇天行卻依然盯著像一幅幅
凹陷下去的浮雕,面帶不安的說:「你們沒有發現……袁據他不見了嗎?」
  
    「對啊,怎麼會這樣……」
  
    「啊!」陳紮喇剛剛壯膽進入墓室就聽到蘇天行這樣說,頓時張惶失措的重
新又回到墓道,這次他的驚叫聲小了很多,其他人都沒有在意。
  
    老蝦虎看了看有點神經緊張的陳紮喇:「你們看這小子摸到個浮雕就嚇得跟
什麼一樣,袁據和他是狐朋狗友,估計也是膽小被嚇得回去了。」他又看看蘇天
行:「蘇兄弟,你說是不是?」
  
    蘇天行正觀看著壁上浮雕,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也許吧,這墓應該沒什
麼邪門的。」

    老蝦虎又大聲說:「我們快去拿了寶貨回去吧,不然天色晚了,可不好下山
啊。」
  
    老蝦虎和阿貂都進入了墓室,這回陳紮喇學乖了,等他們進去,見沒什麼怪
事兒了,才最後進去。
  
    這墓室也和墓道一樣,安裝有長明燈,不過一共有東西兩盞,非是置於墓頂
而是在牆壁上。
  
    老蝦虎也和蘇天行一樣知道這種東西,用手攪和了幾下其中燈油,手上一陣
發熱後就趕緊收手,方形燈盒中就慢慢亮起光芒——卻是綠油油的,有如鬼火。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7-2 18:49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4-1 22:29     標題: 永晝、朱衣劫(04)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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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4-1發表於SIS



               第四章 邪屍

  身體,終於有了知覺。

  自己叫什麼來著?對了,袁據……剛才在做什麼來著?好像是在一條通道中
爬行……

  消失的記憶又回來了,睜開眼睛的袁據,所見盡是一片漆黑,雙腿似乎是跪
著的,和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能用手摸到。

  雙手緩慢的向下,接觸到了冰涼的地面,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卻讓他沒來由
的想起了失去熱量的屍體。

  四下聽不到任何聲音,連自己的呼吸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當他將身體向
前挪動了一下,試圖離開這黑暗空間時……

  「哥,你怎麼回來了?」耳邊響起的女聲頗為熟悉,回頭,只見身周都佈滿
了一層白霧。

  白霧中影影綽綽浮現出一座庭院,一個看不清細節的高大中年人正風塵僕僕
的走進去,看來這裡是這個人的家。

  袁據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揮手想將霧驅散,但白霧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般絲
毫不為所動。

  他又想靠近看得清楚一些,身體卻根本無法移動。

  霧中影像的角度陡然變化,來到了那個人尚未踏入的院中,一個碧色衣裙的
妙齡少女立在門邊,容貌看不真切,從前凸後翹遠超常見女子的身形看,該是一
個堪稱尤物的美人。

  「我已經將丞相之位辭了,今後就在家與妹妹過尋常人家的生活……難道你
不想見我這個哥哥?」那中年人的聲音中帶著一股磁性。

  「怎麼會呢,哥哥長途跋涉一定累了吧,先去休息休息,妹妹給你做幾個好
菜。」那少女拉著剛剛進門的哥哥便向屋內走去,這般親密倒像是一對伴侶才會
有的。

  影像中的聲音消失了,畫面的推進速度也快了無數倍,無非就是尋常人家的
尋常生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後的一日,時值日暮,一支輕裝簡從的車隊停在這處庭院的
門口,從中間那架四馬拉的車上,一個身著華貴黑袍的男子從中鑽出,通過車上
的木梯下到地面後,便示意隨從去叫門。

  許久,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門開了,後面探出了那個少女的半截身體:
「你們是?」

  「大膽草民,見了天子還不行禮?」一個高冠太監對少女大叫。

  「退下!敢問這裡可是公羊屹齊閣下的府邸?」一個慈眉善目的文臣上來斥
責了那個自作主張的太監,不卑不亢的問她。

  「皇……皇上?」少女經常聽說伴君如伴虎,此時趕緊出來跪下,戰戰兢兢
好一會兒才答:「正是。不過他被一群好友叫去飲酒了,我是……」

  少女的話還沒有說完,穿著黑袍一直未發言的皇帝居然不顧儀錶,上前就一
把將少女抱起,肆意嗅著她的體香,手也不老實的摸著。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非禮於她,雖然對方是九五至尊,少女還是被嚇得花容
失色,「啊呀啊」的表示著抗拒。

  隨從們素來知道陛下的如此秉性,也只是側臉當做沒看見。何況眾人都被少
女的美折服了,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非宮中妃子能比。

  「你是此處的侍女吧,聽說公羊愛卿一向節儉,看來是知道朕要來,才備一
美人為朕接風。」皇帝不管少女的反抗,抱著她就飛快跑進了院中。

  「你們在這裡侯著。你們,跟我來。」那個文臣苦笑了一下,便帶著一些人
隨皇帝進去。

  「啊啊……啊……不是……不要……啊……我……我不……」只見少女已經
被皇帝放在巨大的石桌上,一隻巨大的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乳房通過被撕破的衣襟
暴露出來,皇帝的嘴則是舔舐著她的朱唇。

  驚惶失措的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皇帝卻是充耳不聞。

  「啊……好大的奶子……」皇帝單手揉捏著又滑又軟的乳球,嘴裡說著不成
體統的污言穢語。

  突然,他頓了頓,發現一群官員都跟進來了,頓時眉頭一皺。本來想速戰速
決征服這個尤物,但這樣光天化日之下苟且也太有悖禮法,於是抱起衣衫不整的
少女鑽進了一個未關的房間。

  「我們的陛下還真是……話說公羊這傢伙居然也會知道投其所好?也不知道
這樣的絕色美女從哪裡來的……」看著和一個登徒浪子無異的皇帝,一個臣子無
奈的感歎著。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會兒,房間裡就傳出一聲痛苦的慘叫,皇帝成功攻破了
少女的處女防線,正挺動著六寸長的陰莖,在緊致且熾熱的膣腔中奮力抽插。

  少女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不知是因為破處的疼痛還是被強制性交。皇帝可不
管那麼多,看著少女翻動著的肉縫中流出的鮮血,欣喜若狂的說「沒想到美人還
是處子之身,公羊愛卿真是有心了。」說著抽插的力度越來越強,連帶著女體的
一對巨乳翻飛出陣陣乳波。

  袁據看著這一切,沒有興奮,沒有憤怒,只是看這個皇帝有點熟悉……對了,
這不是自己的父親袁昴麼?也不知道這是他禍害的第多少個女子。

  房中,少女已經泣不成聲,皇帝卻置若罔聞,在內射了第一次後又把少女擺
成狗爬式,從後面撻伐著少女嬌嫩的生殖器。

  雖然很不願意,但少女的淫水還是變得越來越多,已經到達氾濫的程度,把
床鋪打濕了一大片。

  約半個時辰後,房間外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陛下,公羊先生回來了。」

  皇帝正抱著少女,在房間裡邊走邊肏,少女的哭泣中也開始帶有「嗯嗯」的
呻吟。

  一會兒,皇帝把少女重新放回床上,陰莖抽插了幾下便開始第三次射精,皇
帝順手將一旁脫下的衣物披上,一邊把射了一半的陰莖拔出,對準少女的嘴唇,
把剩下的精液射了她一臉。

  看著少女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雙腿大大分開讓微微張開的肉縫暴露無遺,
身上沾滿了唾液淫水,抽泣中的臉蛋上掛著一抹紅暈,皇帝志得意滿的轉身離去。

  皇帝出去時已將淩亂的衣物整理好,衣冠楚楚的和已經有點醉意的公羊屹齊
說著別來無恙之類的問候語,皇帝隨即將跪著的公羊屹齊扶起,到裡屋攀談起來。

  當談到那個少女時,皇帝頓時眉飛色舞:「愛卿啊,你何苦要找一個絕色美
女給朕呢?朕一個月前就有讓你官復原職的打算,這不就來禮賢下士了?」

  「陛下說笑了,我這府邸是一個老友贈予我的,這些年連整修的錢都沒有,
怎麼會……」

  「愛卿才說笑了,我來時看見一個碧衣姑娘,那身材真的是……愛卿莫不是
怕朕不要?告訴你吧,朕已經將那美女享用了……」

  公羊屹齊本來就想對方可能是把自己的妹妹當做了禮物,聽到這句話頓時如
遭雷擊,呆在當場,對方說的話他都聽不清楚了……

  「陛下,那……應該是舍妹,並不是……」公羊屹齊面無表情的說,並沒有
即將攀龍附鳳的喜悅。

  「這……這不是更好嘛,就將她納入後宮,封為貴妃,咱們君臣親上加親。」
皇帝萬萬沒想到這種情況,也沒有惱怒對方的表情,愕了一下才笑著說。

  「這……」公羊屹齊一直對這個妹妹很寵愛,知道她多半不會同意進入後宮,
不過皇帝如果非要不可,他這個做哥哥的難道真的要抗命?

  這時一個太監見皇帝居然說這種話,低聲對陛下耳語了幾句。

  皇帝頓時面色蒼白,目光中閃過惋惜失望恐懼等眾多情緒,趕緊岔開話題堵
住對方的嘴。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公羊屹齊知道連夜回京怕是不安全,於是對皇帝說:
「陛下千里迢迢而來,臣沒什麼好菜款待已是大罪,還望陛下能在此留宿,明日
我再和陛下一同返回。」

  「愛卿言重了,能答應繼續為官你就是大功一件。然今次雖然輕裝簡從,卻
也有二十多人,就不……」皇帝剛剛想拒絕,可想到那個少女,心中頓時產生一
個不要臉的念頭「雖然有皇后在旁不好再增加新的妃子,但此姑娘的肉體真個是
仿佛仙女,莫不如在臨走前再肏個痛快。」

  想到這,皇帝急忙改口:「盛情難卻,朕就不好拒絕了,不過朕想自己選擇
房間……」

  「當然可以。不過晚飯……」

  「素聞愛卿一直獨居,就不打擾了,於愛卿,讓隨行的廚師去此府中廚房生
火造飯,朕經過一番勞累,也是餓了。」

  吩咐了下去,二人繼續聊著,北辰民風開放,妹妹就算被破處了也不用擔心
嫁不出去,相反這種絕色美女只會更加受歡迎,想到這裡公羊屹齊也不去說自己
妹妹的事了。

  袁據看到這裡,猛然想起聽母親說過,舅舅曾經官居丞相,是一個兢兢業業
為民謀福祉的好官,生活極為簡樸,衣服上甚至常常帶著補丁……難道,自己回
到了過去?可為什麼自己連影像中的人都摸不到?難道是夢?

  不對,夢哪裡有這麼具體,而且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出生……

  思維重新回到霧中影像上來,皇帝一番感慨後,公羊屹齊才明白了,自己因
受皇后之氣,一怒之下負氣辭官回鄉,沒想到朝中其他人任丞相後工作效率一落
千丈,換了幾個人都一樣,眼看就要因為丞相無能也連帶皇帝臉上無光,起初對
公羊屹齊的離開不以為然的皇帝這才想起一個辦法,那就是不辭辛勞,效仿前人
禮賢下士。

  飯點一到,公羊屹齊和皇帝以及幾個官員圍坐一桌,由於府中沒有高凳,大
家都是和古人一樣席地而坐。眾人一邊用飯一邊聊著,聊天內容有真情流露,也
有虛情敷衍。

  「陛下,我那莽撞的舍妹不知在何處?為何此時還不曾出現?」剛剛飲下一
杯酒,公羊屹齊便謹慎的向皇帝發問。

  問出這個問題時,他心裡越來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會不會她因不願意而反
抗,陛下一怒之下把她殺了……如果真是這樣,他雖然不敢弑君復仇,卻定會拒
絕繼續為官。

  又或者,她因羞愧而自盡了?她不是淫蕩的女孩,被這樣對待簡直和被強姦
無異,雖然世上有很多女子做夢都想被皇帝肏,然後借此飛黃騰達……

  莽撞?皇帝聽見這個詞幾乎想笑,好像是她主動勾引男人一樣。他微微一笑
說:「朕禦女一向威猛,令妹又太騷……啊不,是太美,許是當時精疲力盡還未
休息好吧。」

  公羊屹齊只是點點頭,皇帝的話讓他一陣不舒服,他分明只是是把自己的妹
妹當做泄欲的性玩具……可自己又能對此說什麼呢?皇宮中那數百個妃子不也一
樣是性玩具麼?

  酒過三巡,皇帝走出餐桌,從一個隨行侍女的手中接過一個恒溫盒,沒說什
麼就向一處房間走去。

  幾個侍衛則跟隨在他的身邊,防備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襲擊。

  公羊屹齊好奇,跟了出去,小跑一會兒才追上皇帝:「陛下,這是何意?」

  皇帝頓時眉頭一皺:「你這做哥哥的好生粗心,現在這麼晚了,你妹子還未
進食,難道就不會餓?」

  原來是這樣。公羊屹齊心裡想著,其實自己打算在飯後便給她送飯去的,沒
想到皇帝還想得真周到……不過送飯只是藉口,這個老流氓恐怕是對妹妹依然賊
心不死。

  心裡雖然在罵對方是老流氓,公羊屹齊的表情卻依然謙恭:「陛下有心了,
若舍妹能進入後宮,定是大福……」

  待皇帝走遠了,公羊屹齊又回頭看看那個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算一流的高
挑侍女,不明白身邊有這麼多美女他為何還要來禍害自己的妹妹,也許是不同的
女人玩起來有不同的風味吧……

  當皇帝進來時,少女依然一絲不掛,只是姿勢已經變成了蜷曲的,正側臥在
軟床上睡得香甜,臉上的淚痕還依稀可見。

  皇帝將恒溫盒放在桌子上,上前準備叫醒她,但目光一下子就被她濕漉漉的
肉縫所深深地吸引,幾乎是本能的,他整個人都伏到了她的身體上,分開她的雙
腿,嘴巴一下子含住她的陰戶,伸出舌頭在肉縫中來回嘖嘖嘖的舔舐。

  「啊……呀……」少女很快就被弄醒了,看居然有一個男人在自己身上,臉
色一下變得蒼白。

  「美人莫怕,是朕。」皇帝把少女流出的一絲淫水吞下,才起身笑眯眯的說。
這表情哪裡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啊……我的身體……你給我……」少女剛睡醒,看見自己的肉縫暴露無遺,
下意識的就想說「你給我滾」,但想到這樣說怕是會影響哥哥的前程,還是沒繼
續說下去。

  「美人是餓了吧,看朕給你帶什麼了……」

  「這些菜不是山珍海味,也是禦廚用心做的,美人你怎麼會沒胃口呢?嘿嘿,
是想有一道開胃菜吧……那就用朕的屌給美人開胃,美人一定會喜歡……」

  「不……啊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當公羊屹齊終於找到了妹妹所在的房間時,便關切的直接進屋了,門口侍衛
也未阻他。

  眼前的景象卻是淫亂之極,皇帝跪坐于床上,妹妹像狗一樣趴在他胯下,嘴
巴被皇帝的陰莖塞得脹鼓鼓的,那陰莖還在不停的抽送,將身下女子抽插得直翻
白眼。

  而妹妹的巨臀則是更好對著進來的公羊屹齊,此時皇帝的右手也沒閑著,正
把一雙筷子插入她的肉縫中來回抽插撬動,有時甚至插入到只剩下不到一寸在外
面。

  公羊屹齊的肺都要氣炸了,如果是別人,他一定要衝上去把他碎屍萬段……

  「哈哈哈,美人又尿了,你的尿道口也很好玩啊……」皇帝淫笑著,只見少
女的肉縫中噴出一根粗有手指的尿柱,金黃色的液體以奇妙的抛物線噴灑在公羊
屹齊面前,有幾滴甚至濺到了他的衣角上。

  原來剛才皇帝用的筷子是插入了她的尿道口,難怪剛才她發出的聲音像痛又
像爽。現在她的尿好一會兒才徹底排完,皇帝卻把另一支筷子也插入了她的尿道,
不過這次顯然有點困難,但皇帝不顧她的疼痛,嘗試了幾次後,她的尿道終於可
以讓一雙筷子同時進出了。

  少女的身體比較矮小,所以皇帝才能一邊享受口交,一邊把她的尿道當做玩
具把玩。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發現公羊屹齊呆立在門邊,目光正盯著妹妹的巨臀
一動不動。

  皇帝被看得有些發毛,但靈機一動又想出一個化解尷尬的方法:「公羊愛卿,
你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令妹的肉體如此誘人,難道你從小就無動於衷?不
若過來進入我們,她的屄可緊得很,以後也是便宜了別人……」

  公羊屹齊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為控制住激動的情緒,什麼也沒說
就轉身離開。

  皇帝對公羊屹齊的表現也沒什麼感覺,依然賣力玩弄著身下的女體,反正也
不能將她納入後宮天天玩,還不如現在就玩個盡興,就算玩死了……公羊屹齊也
不敢做什麼。

  而他的提議也是有根據的,帝京的那些貴族,十有八九都生活糜爛,內部發
生亂倫的也不勝枚舉,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雖然皇帝本人很反感亂倫。

  也不知道皇帝的身體是不是鐵打的,在這個夜裡,每隔一個時辰就會響起男
女交媾的呻吟聲的啪啪啪聲,公羊屹齊的臥室就在對面,一想起自己的妹妹就在
對面的房間裡被無情的玩弄著,他就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在這樣的煎熬中,天逐漸亮了。

  皇帝似乎是玩夠了,推開身上已經昏死過去的少女,也不管她的死活,只是
草草把被子蓋到齊她肩部的位置,然後穿上華麗的黑袍就出去了。

  姓于的文臣已經在院中等待多時,昨晚的聲音他也裝作不知道,上前說:
「陛下,朝中還有許多公務,我們儘早出發吧。」

  「知道了,你們先準備一下,可以走了就告訴朕。」剛剛起床的皇帝明顯也
被尤物累的不輕,打了個哈欠,便四下走動,呼吸著新鮮空氣。

  房間裡,公羊屹齊抱著赤裸的妹妹,雙手上下撫摸著她沾滿精液和尿液的身
體,還好,除了一些紅印外並沒有其他傷口。

  「哥……」少女醒了,卻並沒有什麼驚恐,同樣是一絲不掛,在哥哥的懷裡
卻是安全的。

  「阿珞,你沒事就好,陛下他見了美女就會控制不住,你不要恨他。」

  「我怎麼敢恨他,他一不高興就能把我們滿門抄斬了……」

  「不許說這種話,我們都會好好的。」

  這個插曲過後,仿佛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公羊屹齊和陛下回京後官復原職,
朝政的效率也開始走上上坡路。

  皇帝由於懼內,對公羊珞的事情隻字不提,公羊屹齊知道入宮並不是什麼好
事兒,也未說過自己的妹妹和天子有了葭莩之親,公羊珞才十七歲,還是找一個
尋常人家合適。

  畫面一直流逝,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原本禮賢下士的事情可能流芳百世的,
卻在這時候發生了突變。

  袁據的眉頭一皺,看來事情真的是那樣,因為接下來畫面上的內容和母親公
羊珞告訴他的大同小異……

  皇帝和幾個皇子無故染病,只能躺在床上靜養,但病情的惡化讓眾御醫束手
無策,最後曾是國教的月閣受太后的請求才出面為皇室解圍,皇帝的命雖然保住
了,幾個皇子卻也都回天乏術一命嗚呼。

  經調查,皇帝其實並非生病,而是被人施了南巫詛咒,而始作俑者正是皇帝
的四子亶王,此人在朝中結黨營私,羽翼豐滿之後便想等天子死後擁兵政變,死
去的幾個皇子也是最有可能的皇位繼承人。

  亶王還不曾知曉陰謀敗露,即在一次進京時被擒,在被軟禁幾日後畏罪自盡,
而被連根拔起的亶王黨羽中,首當其衝便是提出用詛咒謀害天子的丞相公羊屹齊。

  皇帝怒不可遏,也不細想就對所有亶王的共犯下了誅九族之令。

  按例,誅九族和滿門抄斬之類的刑罰,只針對男性,罪人族中五到三十歲的
女子都會被剝奪一切人權當做合法性奴在市場上販賣。

  公羊屹齊和家人的關係一直不好,在京也只是住的官邸,極少回在東部長洛
城的私宅,他在其他地方的親戚都被逮捕到帝京執行磔刑,當公羊珞也被抓起來
時家中只有她和幾個下人。

  公羊珞雖然再三說自己有了皇上的孩子,但執行人員只道她是信口開河並未
當真,此時皇帝也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考慮到公羊珞已有幾個月身孕,而帝京又有很多專門喜歡收孕婦做性奴的,
押運時她被放在一個獨立的囚車內,四周有藍布遮擋。

  囚車經過的地方,路人都可以隱隱約約聽見裡面有女子呻吟,卻原來負責押
運的官兵見這女子如此美麗,挺著微微凸起的肚子更是誘人,便會三個一組的進
入囚車中,把公羊珞肏得嗷嗷叫,如此輪換。

  押運時是夏季,故她全程都沒有穿著任何衣物,內急時也用移動便器解決,
為隨時方便肉體被使用,她的姿勢不是仰面朝天雙腿大開,就是像狗一樣四肢著
地趴著。官兵又以胎兒的性命威脅,公羊珞只得放棄反抗,任由自己的肉體被玩
弄。

  一路前進,公羊珞就被肏了一路,到帝京時已是五天后,她的子宮中被射了
無數次精液,腹中灌滿了精液和尿液,要不是怕被上面斥責,官兵甚至會把她的
子宮也灌滿尿液。

  給罪女辦理性奴身份的部門隸屬于刑部,公羊珞這幾天被折騰得四肢無力,
陰唇也有了嚴重的紅腫,進入刑部大門時都是被官兵抬進去,而囚車上原本乾燥
的墊底稻草,也被她的淫水尿液完全打濕,點都點不燃了。

  當公羊珞被送到三個驗身官的面前時,他們都被她的美麗所震撼,經過深入
的評測後把她定為「甲一級」性奴,雖然害怕把如此女體弄壞而只是和她進行了
乳交口交測試,肉縫檢測也是用手指完成的。

  「將這只百年難遇的母狗帶下去好生餵養,傷好了就該送入拍賣場了。」一
個驗身官看公羊珞把自己射出的精液都吞下後,一邊下令一邊用腳一踩,她的一
只乳球被壓成扁平後又迅速恢復挺拔。

  看到這一幕,袁據已經怒火中燒,如果說之前被皇帝強姦還沒什麼,畢竟一
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自己的父親。現在這些人竟敢把母親叫做母狗肆意淩辱,
他真是想把他們斬盡殺絕,不過他很快就收起了憤怒,覺得亶王案怕是欲加之罪,
舅舅生性迂腐,怎麼會捲入政變中去?而且舅舅是一個讀書人,根本沒時間研究
失傳甚久的詛咒……

  只是母親和自己說這些時都沒有這麼多細節,只是說她的哥哥是被冤枉。

  公羊珞被當做性奴才保住了命,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畫面還在繼續推進,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台下坐著逾千名或有錢或有權,
或二者皆有的人,把所有座位都占得滿滿當當。

  這些人的前面,是一個高出二尺的木質舞臺,一個身材高挑的巨臀美女從帷
幕後緩緩的走出,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透明的白衫,裡面的雪白肌膚一覽無餘,可
惜的是她的乳房並不大,只能算是普通。

  「感謝各位的捧場,大家對本拍賣場的規矩想必很熟悉了。」那女子輕輕的
向台下人一鞠躬,然後從一邊的講臺上拿起一副信劄,看了看又接著說:「今年
一共有兩百四十九個待拍性奴,其中罪女九十五人,其餘盡是戰俘,都經過刑部
方女司評級,按評級從低到高依次開拍,第一個開拍的是蘇蘭兒,棪州知府之長
女,其父罪犯貪污、徇私枉法,聖令滿門抄斬。此女容貌身材和可肏性綜合評級
為丁二,起拍價一千兩。」

  甲乙丙丁四級選中的,都是美到極致的女子,那些未能入選的就只能分配到
軍隊做中公用性玩具了,雖然那些女子在庶民看來也都美若天仙。容貌平平的女
子則是賣給有需要的平民做妻妾。

  隨著女子的說話,一個約二十多歲的女子被一個身高七尺的狗頭大漢慢慢牽
了出來,她的脖子上戴著一個木質項圈,膝蓋上戴著一截護膝,手上戴著白色的
手套,一頭烏髮被綁成了雙馬尾,嘴裡塞著一根黑鐵陰莖,長七寸粗三指,用機
關術製成,此刻正嗡嗡的自動抽送,把蘇蘭兒的櫻唇當做肉縫來使用,而她的陰
唇中也插著一個大一圈的黑鐵陰莖。

  蘇蘭兒一路爬來都在發出或大或小的「唔……嗯唔」之聲,流出大量淫水把
舞臺地面都淋出一條水痕。

  「腹部有點鬆弛,看來是養尊處優缺乏運動。」

  「那你就把她買了天天幫助她做床上運動吧,看她的屄這麼黑,應該被肏了
上千次,可惜啊……」

  「奶子有點小,看來不是我的菜。」

  「聽說蘇知府生性好色,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肏自己的女兒?如果我有一個如
此美女做女兒,一定要天天肏……」

  台下,一眾年紀身份各異的男人七嘴八舌的說著。

  等議論聲消失,那女子繼續說、「這個性奴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是販夫走
卒所夢寐以求的,但奶子過小,浪叫聲太難聽,是這次性奴中最低級的,唯一的
優點是騷屄很耐肏且多水,現在演示一下。」

  那狗頭人聽到女子的話,猛地將身邊的性奴蘇蘭兒抱起,扯掉她的肉縫中的
假陰莖,挺起自己那長有十一寸粗四指的狗屌便插入她的陰道深處,她提前被喂
了特殊藥物,子宮頸已經鬆開一些,狗頭人抽插了幾下便將陰莖全部插入,龜頭
穿過子宮頸,一直頂到子宮上壁,在她的肚子上頂出一個巨大的圓柱形。

  這種狗頭人是南方的異獸,除了不會人言,人類的事它都能勝任,尤其喜歡
性交,以前經常下山擄走良家女子活活姦淫而死。後來一些貴族女子知道了,便
命人捕捉來供自己淫樂,近年來被狗頭人活活肏死的貴族女子也屢見不鮮。狗頭
人本就稀少,南北兩個朝廷出現後,南辰的狗頭人倒是有數千,也不知道拍賣場
的這些人從哪裡搞到這只的。

  狗頭人的抽插速度越來越快,她被肏得大聲「唔唔唔」的呻吟著,這樣的折
磨讓她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若是尋常女子早就膣腔破裂而死了。

  「拍賣,現在開始!」

  當那女子剛剛說完,狗頭人滿足的大吼一聲,將比人類多得多的精液都射入
蘇蘭兒的子宮中,當它陰莖拔出時,精液卻並沒有流出來,而是因為數量太多堵
塞了,根本流不出來,把蘇蘭兒的肚子撐成了一個大皮球。

  「兩千!」

  「三千!」

  出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最後定格在了六千。

  「六千第三次……成交。」

  一錘定音後,絕色美女像狗一樣被牽出,經過女主持人的介紹後便以不同的
價格被拍走。而那狗頭人只射了一炮顯然不滿足,終於忍不住向女主持人跑去,
女主持人措手不及之下便被它倒著抱起,它光滑的舌頭急不可耐的舔舐著她的肉
縫。

  女主持人呵斥了幾下,狗頭人終於住手了,女主持人卻主動套弄起它的陰莖,
狗頭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在她說話間隙肏她。

  整個拍賣會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整個過程女主持人都被狗頭人肏了無數次,
甚至還嫌不夠的又叫上了兩個狗頭人來玩群交。

  「啊……接下來最後一個性奴,來歷可大了,她叫公羊珞,是前任丞相公羊
屹齊的親生妹妹,哥哥不到四十便能拜相,難怪妹妹也如此漂亮……不好意思,
我都被她的美麗吸引了。其兄參與逆賊叛亂,已被淩遲處死,此女為甲一級,起
拍價一百萬兩。」

  隨著女主持人的說話,陰唇已經復原的公羊珞出來了,當眾人看到她時,都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女神」這個詞,只是這個絕世美女卻像狗一樣被套著項圈,
通過鐵鍊被牽出來,一對巨乳隨著爬行左右晃動,乳孔微微張開的乳頭裡時不時
噴出一股濃稠的乳汁。

  她的肉縫自是被機關術陰莖抽插著,嘴上卻戴著一個嚼頭似的東西,從裡面
伸出兩根透明的細管,一根的另一頭插在她的右乳乳孔中,用一個木質裝置緊緊
的固定在乳頭上不至於松脫。

  另外一根則是從脖子後繞到臀部再由臀部繞出,盡頭連接著肉縫下面的尿道
口,尿道口上同樣有一個裝置固定著。

  眾人還以為這麼貴的價格會是一個處女,但是她隆起得還不算太大的肚子證
明她已經懷孕了。

  一些不喜歡玩孕婦的都已經走了,剩下了四百多人。

  「騷屄主持人,這個母狗雖然美得像女神一樣,但身上的東西我怎麼沒見過?」
一個人站起來問。

  女主持人剛剛想回答,牽公羊珞出來的男人卻察言觀色的抓住公羊珞的右乳,
由於乳量太大,他只是抓住了乳球頂端,用力揉搓幾下,一大股乳汁就被擠入乳
頭上的細管,迅速向公羊珞嘴裡流去。初時還沒有什麼,後來公羊珞便開始咳嗽
起來,看來是那男人用力太大,讓她被自己的乳汁嗆著了。

  而連接尿道口的管子,則是一個人新近發明的道具,目的是讓女子不再正常
排尿,尿液從尿道口出來都會全部回流到口中,可以減少給性奴喂水的次數。公
羊珞最近一次飲水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

  經過激烈競價,公羊珞最終以五千萬兩被一個三十多歲的人拍走,並當場在
她的左乳和右臀上印上了一個「朱」字。

  「這個人好熟悉……對了,他是那天和她的哥哥說話的一個老人……」袁據
很快就在記憶中找到了那個人,心中疑惑,母親後來又怎麼到宮中的?

  白霧中的影像抖動了幾下,很快就顯示出了答案。

  朱家是朝廷大員,府邸極盡寬闊,但裝潢卻並不豪華,只因家主朱阾嚴對這
些不感興趣,他最喜歡的事就是收集天下各種美女,把她們變成自己的性奴——
不過和皇帝不一樣的事,他不喜歡玩幾次就扔掉,而是把美少女囚禁到即將失去
美貌時再進行虐殺,再將女體上的鮮嫩內臟一一烹食,肉嘛,就喂狗了。

  這些年來他憑藉手中權勢,已經殘殺了上千名無辜女子,現在府中地下室還
囚禁著三百個各族美女,比皇帝的妃子還多。只是聽說寰宇之內還有妖、鬼、魔、
神四個奇異種族,其女性盡皆妖豔淫蕩,要是能抓一些來肏屄食髒就此生無憾了。

  這日清晨,也不知是朱阾嚴把公羊珞拍下的第幾天,他坐在庭院中吃著早飯,
每道食物都有和美女有關係,米飯是用女子乳汁代替水煮出的,包子是用女子乳
汁和麵的,主菜是一盆美女乳清燉美女腦,乳白色的湯中羊脂玉般的大腦半球靜
靜的漂浮著,周圍只有一些進貢的菜心點綴。

  另一個大腦的半球,卻是讓侍女送去給剛剛生產的二夫人補身子了。

  「這次的腦子燉得有點老,以後注意點。」朱阾嚴慈眉善目的對身後侍女說。
吃了一口腦子又拿起一個包子咀嚼著。

  那侍女也知道老爺有這種愛好很久了,但看著他吃人內臟還若無其事,也實
在是一陣陣的恐懼,生怕哪一天自己也會淪為他餐桌上的美食。

  「這是阿虞的子宮做的餡兒吧,誒,我的雞巴還記得這種味道,老李回家探
親了,對她的宰殺就沒以前那麼行雲流水了,不然這子宮肉質不會這麼柴……」
說著,他已經把桌上食物吃得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杯中美女乳汁。便起身準備上
朝去了。

  在他的身邊,公羊珞被三個大漢像三明治一樣夾住,三個洞穴都被巨大的陰
莖猛力抽插著。大肚子都被擠壓得有點變形,讓人擔心胎兒會不會有危險。

  「你們可以停下了……」朱阾嚴揮手制止了這出淫亂戲碼的繼續,看美女被
肏得死去活來,也是他的一個愛好。看公羊珞的乳汁還在湧出,他笑了笑,心血
來潮的拿起一個杯子就罩在她的巨乳上,由於公羊珞現在是趴著,只消一擠乳汁
就如同泉水一樣汩汩流出。

  一邊擠他一邊說:「姑娘的奶子這麼大,能到我府中做奶牛也是物盡其用,
何必這麼悶悶不樂呢?對了,她乳汁越來越多,應該是快生了吧……」後面一句
卻是對一個大漢問的。

  「稟老爺,還有兩個月左右就能分娩……到時要不要殺掉?」

  「她還年輕,現在還能玩個十幾年吧,留著……」拿起裝滿乳汁的杯子,朱
阾嚴在一群侍衛簇擁下走了出去,邊飲邊說:「孩子生下來了就直接弄死,被這
麼多人肏過,孩子也不會是好東西,然後給她喂催情劑和催乳劑,讓她變成一個
隨時都在發情的奶牛,和那十多個姑娘一樣……」

  庭院中赤身裸體的公羊珞被一個大漢抱起,一直向地下室走去。

  似乎是在幾天後,皇帝聽說朱阾嚴從西域收了一個美女準備做妾,便在下朝
後急吼吼的擺駕過來,朱阾嚴正想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西域美女,聽陛下的描述
卻和珞奴如出一轍,心道:「哪個該死的走漏風聲,而且還以訛傳訛變成了什麼
西域……」

  一直走到了屋內,他雖然面露謙恭,內心卻無比煎熬,可一看皇帝笑嘻嘻的
表情就知道不出血不行了,於是吩咐下人把珞奴帶上來,不過要被身上性奴的標
記弄掉。

  一想自己花了五千萬買的美女啊!可是做奶牛的上好材料!這下子相當於白
送朝廷五千萬(拍賣行歸朝廷管理)。

  不過一想,這個皇帝雖然愛玩女人,殺人卻和他的老祖宗辰太祖一樣狠,雖
然殺的有很多無辜者……誰知道自己如果忤逆於他,會不會和公羊屹齊一樣立即
被找個理由誅九族……

  不多時,公羊珞被換上了一件低胸杏黃衣裙,由兩個侍女領著去見客。途中
被再三囑咐不能說自己是被買來的性奴,不能說老爺吃人,不然她的孩子可就保
不住了。

  「小女子參見大人。」

  朱阾嚴眉頭一皺,這些下人,沒告訴她來的皇上麼?

  「免跪……」皇帝心想這西域女子也太不懂事,居然叫自己大人,又說:
「起來讓朕看看。」

  「是,民女乃……」當看見對方的臉時,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話也說不下
去了。

  「你……你是……」皇帝也被看見的這個這張臉弄得摸不著頭腦,想了半天
才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一絲不掛的少女:「你是公羊愛卿的妹妹?」

  「是,我兄既已被淩遲,陛下要殺就殺吧,總比在這人間被各種淩辱好……」

  皇帝雖然喜歡女人,卻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一看她的肚子裡怕是懷了什
麼野種,本想說「你以為朕不敢嗎」,但又想這是朱愛卿的人,於是上前輕輕的
撫摸她的肚子問:「這孩子,是誰的?」

  「這是陛下的孩子,那次……那次交合後我便有了。」她的話雖然恭敬,卻
帶著一絲冷漠。

  「朱愛卿,此乃朕之愛人,有無被你玷污?」皇帝把公羊珞摟在懷裡,舉目
喝問朱阾嚴。

  「你這不是廢話麼。」心裡想的是這樣,他跪下說的卻是這樣:「稟告陛下,
微臣在拍賣場看見此女生的似女神一般,就控制不住的參與了競拍,我也純粹是
仰慕她的氣質,加之她已身懷六甲,故一直以禮相待並未做出僭越之事。至於拍
賣之前……就不是臣所能知曉了。」

  「大膽,你竟敢說不知道?」皇帝大聲斥責,但也只是裝樣子而已,朝廷中
可少不了對方。

  「微臣萬死!」朱阾嚴知道只要讓出這個女子,對方便不會拿自己如何,裝
模作樣的來回磕頭。

  「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也相信愛卿你的品格。美人,你說呢?」

  「我……他……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一路上所有人都對我以禮相待,並未有
不軌之處。」現在保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只能把委屈都藏在心裡。

  「愛卿,朕多有叨擾,就告辭了。」皇帝說著,便扶著公羊珞向外走去。

  待那些外人都走遠了,朱阾嚴才滿頭大汗的站起,暗自嘀咕著:「這姑娘奶
子大,腦子卻也不笨,若是她胡言亂語,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一屍兩命……」

  後面的家丁聽見了,趕緊上前問:「老爺,是用毒還是暗殺?要不要把她先
奸後殺?」

  「玩去!」他正為五千萬打水漂了而生氣,回頭對那家丁就是一腳:「料她
以後也不會亂說,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懂不懂?」

  畫面一轉,來到了皇宮中,這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公羊珞分娩了,生下
了一個小公主,其時皇帝得了一件從月神海打撈的遠古玉璧,頓覺雙喜臨門,便
將這個女孩定名為「璧」。

  而公羊珞似乎像不知道一般,一直沒提公羊屹齊的事,皇帝也樂得糊塗,就
當做對方是真的忘了。

  此事又不知多久後,皇帝幾乎是夜夜笙歌,用陰莖在公羊珞生育後依然緊致
的膣腔中耕耘著,這讓許多嬪妃都極為不滿,不過讓他最頭疼的皇后已經因病亡
故了,夜夜灌溉這個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珞妃也合情合理。

  時間流轉,公羊珞又為皇帝生下了一個男孩,但皇帝卻並未立即來看望。

  因在珞妃即將臨盆時,天機閣六位長老一致認為她所懷之子不祥,乃是克兄
克父的妖種,需將母子殺死,然後將屍身剁碎,用火焚燒乾淨才可避劫!如果等
孩子生下來,那就悔之晚矣。

  皇帝雖然不算個明君,但從小就對天機閣那些神棍學說嗤之以鼻,奈何朝中
上下一致同意六長老的提議,皇帝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將珞妃和孩子的住處移至
後宮中最冷僻處,從此再不寵倖於她。

  百官本來不滿皇帝的這種折中辦法,但皇帝堅決實在是不忍心把這樣一個美
人碎屍焚燒,拒絕不肯再退步。

  起初,不相信鬼神的皇帝還隔三差五的偷偷前去和珞妃顛鸞倒鳳,後來隨著
更多美女入宮,便逐漸將她遺忘在深宮裡。

  畫面最後定格在公羊珞抱著一個男孩,坐在臺階上眺望著天邊夕陽。周圍的
白霧又變得空無一物,並緩緩消散。

  從前後事件來看畫面上的,內容跨度為兩年多,而現在袁據正平復著心中的
怒火,卻只是感覺時間過去了不到一刻……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袁據突然大吼大叫起來,用這種方式宣洩著
怒意,直到喊得精疲力盡,頹然向後倒下,全身無力的癱在地面上……

  怒意逐漸消散,袁據的腦海中還回蕩著母親被玩弄的各種畫面,其他資訊卻
是忘得越來越多……

  「如果我也能那樣玩母親就好了……」

  「姐姐還沒有生下來就被灌溉了那麼多精液……」

  腦子裡閃爍著這些奇怪念頭,他的體內開始變得燥熱,一股興奮在全身蔓延,
可以感覺到身下的陰莖已經緊緊的頂在了褲子上,剛剛想把手移動過去將欲火發
泄出來,他的意識卻忽然昏昏沉沉起來……仿佛墜入了一個無盡深淵之中,眼睛
看見的最後一幕,四周黑暗的環境中亮起了無數繁星般的微光……這時他才突然
覺得奇怪,自己為什麼能清楚的知道畫面中人的心裡所想?不過這念頭也只是一
閃即逝……

  真正的醒來,已像是在千萬年後,入眼處是一個狹窄的空間,上下閃著許多
綠光,卻不像剛才那樣一片黑暗。

  從背上傳來的感覺看,此刻自己應該靠在一個斜坡上,起身向前幾步,周圍
的光芒細看下卻是一塊塊只露出一半的白玉,光線昏暗,白玉的細節都無法看清。

  「他們呢?我怎麼會到這裡來……那應該是出口吧?」

  身邊空間極其逼仄,他只能像在,墓道中一樣爬行,前方出現了一個圓形發
光物,他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向那形似出口的光斑爬去……

  「哇!」

  「叫什麼?死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老蝦虎正摘下牆邊掛著的一口金劍,
聽得阿貂大叫,忙轉過身來。

  此處墓室寬有兩丈許,長不及一丈,白色的四壁上刻滿了雲紋,兩側分別是
一個接近正方形的殉葬抗,阿貂正跪在左側坑的邊緣,目光直直盯著裡面的數十
具枯骨。

  「不是啦,你們看,那具屍體上的水晶手鏈好漂亮,你們誰幫我拿的話我就
嫁給他……」阿貂指著一具趴伏姿態的骸骨,向陳紮喇和老蝦虎示意。

  「死人的東西你也要?不怕晚上做噩夢啊,還有,這應該叫骸骨,不叫屍體
的……」陳紮喇正從右側坑中拿起幾塊龜甲,看了幾下不明所以便走過來對阿貂
說。

  「死人的東西活人不能戴麼?我都不知道耶……」阿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那種手鏈不值錢,你要是膽子大就自己爬到那堆死人裡扒下來吧……」老
蝦虎看了看阿貂指的骸骨,又低頭為手中金劍只是鍍金的歎口氣:「這處殉葬室
看來沒什麼好的陪葬品,我們還是趕緊去主墓室開棺取寶……」

  老蝦虎畢竟是專業的,說完就向此墓室對面的一個圓形洞口走去,阿貂雖然
大大咧咧,但還是沒有在死人堆中進退的膽量,也跟在了老蝦虎身後。

  陳紮喇拿起旁邊牆壁上一把造型精緻的匕首,本想跟隨老蝦虎,一看蘇天行
正盯著墓道中浮雕發呆,便走過去拍拍他:「大哥,這上面又不是一群裸體仙女,
有什麼好看的啊?」

  其實他和蘇天行並不是很熟,這大哥叫得卻簡直和親的一樣。

  「我師……」蘇天行回過頭,想了想還是怕嚇著對方,趕緊改口:「我是隨
便看看的,你不覺得這浮雕很精美麼?真乃渾然天成出神入化……」

  「啊,原來大哥你還懂這個?不過這東西再精美又不能挖下來帶出去賣錢,
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還是去看看蝦虎叔他們開棺……」陳紮喇打了個哈哈,便徑
自跑開了。

  「看這浮雕雖然尋常,卻像是被施加了巫術和陰陽術,師父說過巫術和陰陽
術是難以共存的,這浮雕怕是能將人吸入一個喚醒心中邪念的空間,希望袁據不
要有事才好。」心中想著這些,蘇天行這才把注意力移開。

  這個墓室雖然可以讓人直立,頭頂卻只有不到一尺的剩餘空間,那綠如鬼火
的油燈,應該是一種罕見的樹脂所制……

  「聽說古時東土殉葬之風普遍,可這裡居然有一副老虎的骨骸,難道這個墓
主生前喜歡養虎?」蘇天行看殉葬坑中還躺著幾具巨獸的枯骨,不是虎又是什麼?
心下不由猜想起來,看另一個坑中的龜甲和碎骨,墓主該是一個占卜師。

  「這處墓總覺得有點古怪,還是去讓他們趕緊完事好……」這裡也沒有什麼
新奇,蘇天行便走到那直徑三尺左右的洞口前,曲身鑽了過去。

  洞口的長度約有四尺,後面的墓室要大了許多,牆壁上是十幾盞油燈,把這
裡映出一片昏黃的光明。

  近看,那些油燈雖然燒的是普通桐油,造型卻甚是怪誕,都是一隻只拳頭大
小的白色蝸牛,黑色的背殼上都鑿出一個碗形凹陷,燈油和燈芯都安放在裡面。

  因為光線並不算暗,可以看出這個墓室為橢圓形,左右長度約有三丈,前後
長度兩丈有餘,奇怪的不僅是燈盞的造型,還有正中三尺高棺床上的棺槨。

  那棺槨通體烏黑,表面繪滿了三頭複翅麒麟鬥妖魔紋飾,形狀也是順著墓室
結構的長方形,長兩丈寬一丈半,在本就不大的墓室中顯得極為顯眼。

  老蝦虎正沿著棺槨走著,面上又疑惑又帶著喜悅的撫摸著棺槨表面,陳紮喇
和阿貂都站在一邊,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老蝦虎。阿貂手中拿著一個火摺子,看來
這些燈是她點燃的。

  「我看這棺槨這麼大,你是沒工具打不開吧……要不要用我手裡的匕首撬撬
看?」陳紮喇看老蝦虎沉默不語,開玩笑的把匕首遞給他。

  蘇天行見老蝦虎真的接過了匕首,還以為他真的要要匕首開棺,老蝦虎卻是
喃喃著:「奇怪……奇怪,這種規模的墓怎麼會有這種棺材?」

  「不管了,這種棺槨一般都會有好東西,幹了再說。」老蝦虎下定決心,又
看看手中的匕首,頓時氣得罵罵咧咧:「真是胡鬧,哪裡有用匕首開棺的?!幸
好我不僅會啟棺咒還會開槨咒。」

  說罷將匕首丟給陳紮喇,便蹬著棺床,準備爬上棺槨頂部,但也許是人老了,
「哎喲」了好一會兒也沒爬上去。

  「蝦虎叔,見過用這種動作日姑娘的,你倒用這種動作日棺材,真有創意啊!」
陳紮喇看著老蝦虎的動作,不去幫忙,反而產生了想笑的感覺。

  「蝦虎叔,我來幫你。」蘇天行怕他爬不上去還累死,那他家裡人可就悲劇
了,趕緊過去用力把他向上推送。

  「姓陳的你個傻狗,和袁據那廝一樣沒良心,我這樣還不是為了讓你能拿到
寶貨,你看人家蘇兄弟多懂事……」這次老蝦虎很容易就上了棺槨頂,很快就緩
過勁,雙腿盤坐在槨板中央,嘴裡振振有辭的念叨著一些聽不懂的音節,而且語
速變得越來越快。

  不多時,隨著「哢哢哢哢哢哢」的聲音響起,棺槨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痕,並
且迅速增多擴大,很快,這個槨就啪的一聲支離破碎,露出內裡的金色棺材。

  老蝦虎的身體也被破碎的槨板弄得一震,停止了念叨,睜開眼睛看成功了,
便扭動身體爬了下來,叫過身邊幾人把還比較完整的頂板推開。

  「這棺材難道是黃金做的?」陳紮喇的目光立即被金光閃閃所吸引,透出幾
分貪婪。

  「看這材質似玉又像木頭,非是黃金所能有,我看應該是極南方雪山上的金
石……這種東西可防止屍變,這墓中又極為乾燥……」老蝦虎先是用鼻子聞聞,
又伸出舌頭在棺材一側舔舔,才對眾人說。

  「我還擔心如果墓主變成了僵屍,咱們來得倉促也沒帶辟邪物……」蘇天行
笑了笑:「想來要開棺也是用咒語?」

  「那是當然,這就動手,也省得讓裡面的主兒等急了……」

  老蝦虎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紮喇聽到了僵屍這個詞,臉色頓時變了:「蝦虎
叔,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判斷萬一錯了怎麼辦?這世間萬物不怕一萬就
怕萬一……要是裡面突然跳出了千年屍王……」

  「你是志怪小說聽得多,專業知識學得少啊,怕就躲到一邊去,有僵屍先咬
我們……不過裡面的寶貨可別怪我們先撿走值錢的。」老蝦虎因為陳紮喇之前的
膽小表現,就對他沒有好感,不過這樣說只是嚇唬他的,自己的目的是看看能不
能拿到救女兒的玉,並不想取寶。

  陳紮喇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退到了外面的殉葬室,轉念一想到老蝦虎剛才說
的,又向前幾步趴在圓形通道中,剛好可以看見開棺全過程。

  這時候阿貂也迅速跑到陳紮喇身邊,嘴裡咕噥著:「阿貂最怕僵屍了」之類
的話。

  「這次還是要爬上去才能念咒麼?」

  「蘇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會像某些人那樣膽小如鼠,我恩師傳我的開棺咒,
遇見裸棺就跪在棺頭誦讀咒語,棺槨則得像之前那般坐棺念咒打開槨板,你且看
好。」說著,老蝦虎踱步到刻有墓主名諱的棺頭處,雙膝跪下。雙手合十就誦讀
起咒語來,語速比之前慢了許多,發音卻仍是晦澀難懂。

  蘇天行也下意識的跟在老蝦虎身邊,此時就站在他身側一尺處,目光在墓室
中無意的流轉著。當看向那棺材上的名諱時,卻猛地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名諱是用中字和一種異文字刻上去的。

  中字是豎列的「烏娜克斯?奧菲圖羅亞」,旁邊的異文字卻從未見過,不像
沁族文,也不像且族眾國所用文字,開頭字母像一個「山」字去掉中間一豎,第
二個字母的形狀則像是把第一個的形狀倒扣過來……

  之前那滾落在殉葬室中的堵門用黑玉牆,其上有一面也刻著許多稀奇古怪的
文字,或者說是符號,只是沒一個是人能認識的,幾個人就都沒有在意……只不
過其中有幾個符號倒是和陰陽術與巫術中預言之術有著莫大關係。

  難道,這墓主是一個巫師或者陰陽師?結合殉葬坑中龜甲來看,該是巫師更
為靠譜。

  當蘇天行蹲下,疑惑的看著棺材時,陳紮喇或許是因為害怕,已經把阿貂緊
緊的摟在懷裡,雙手老早就伸入她衣衫高高掀起,握住一對巨乳不停揉搓成各種
形狀。

  隨著他越來越緊張,揉搓的速度和力度也越來越大,阿貂的頭都被掀起的衣
衫遮住了,肉體變成了全裸,陳紮喇在她耳邊安慰著:「蒙住臉就不會怕了……」
原來他這樣並不是因為饑渴,而是用這種方式緩解心中恐懼。

  約莫有了半刻鐘,老蝦虎念罷了咒語,那棺蓋上的棺釘,便一個個「啪」的
崩飛開去,十幾個棺釘都落下後,棺蓋被像風吹一樣驟然翻開,一直滾落在一邊,
斜斜的搭在棺材板和地面之間。

  陳紮喇見這陣勢,還以為是裡面真的有僵屍,把棺蓋給頂飛了好出來吃人,
手上的力一大,阿貂乳頭被捏得生疼,發出來「啊!」的一聲痛呼。

  陳紮喇本想趕快逃命要緊,卻看老蝦虎和蘇天行二人都面色如常,扒在棺材
板上向裡面張望,如果有僵屍他們應該大驚失色才對,於是穩住心神繼續觀望。

  「許久沒用這咒語了,一不小心念猛了……」老蝦虎看看橫倒的棺蓋,露出
一副尷尬的表情。

  蘇天行卻只是盯著棺材內部,淡淡的說:「這開棺咒當真神奇,這樣不用費
力移開棺蓋也好……」

  那棺材板厚只有一尺許,故棺材內部空間十分寬敞,其中卻彌漫著一層濃霧,
霧中閃爍著一道長條形白光,沒有屍氣,也沒有任何氣味,倒不知是一些什麼鬼
東西。

  兩個人不敢貿然進去,還好那濃霧沒一會兒就消散一空。裡面的內容也顯露
出來。

  蘇天行第一個跳入了棺材中,因棺材並不是很高,老蝦虎也隨即跳了下來,
忍不住對蘇天行說:「這屍體居然還像活的一樣……話說你小子難道喜歡奸屍?
這麼急不可耐的下來……」

  蘇天行還沒有回答,不遠處的陳紮喇卻聽得打消了疑慮,奸屍?難道是一具
豔屍?想到這裡也不再管阿貂,小跑著就湊了上去。

  棺材中四壁卻不是金色,而是遍佈木紋的乳白色石料,兩側棺材板上各有五
根碧色玉柱,發出的光芒把棺材裡照得恍若白晝。其內躺著兩具屍體,或者說是
兩個死人……

  裡面躺著的,是一個金色藍眸的少女,蜷曲著,像是側臥位睡著了一樣。少
女的鼻樑很高,眼睫毛也很長,全然不似東土人之相貌。而少女的面部雖然十分
美麗嬌弱,似一朵盛開的白蓮,此刻的表情卻是極度驚恐,依然炯炯有神的異色
美目盯著正前方,倒像是被活活嚇死的。

  少女的長髮一直垂到腰際,絲毫未因時間流逝而失色,本來應該算得上是一
個睡美人,可她嘴裡插著的一把匕首卻將一切破壞殆盡,那匕首只有柄從嘴中露
出,仿佛是被少女緊緊的含著。

  讓人訝異的是,這少女的肚子卻是高高聳起,比一般孕婦還要大了四五倍,
衣裙都被撐破了,露出的腹部肌膚卻是如活人一般白裡透紅。少女的乳房就小了
一些,但只是和大肚子相比,和阿貂的巨乳相比卻也要巨大無數倍,簡直就是一
座乳峰。

  雖然身體並未伸直,但幾人目測之下這少女,或者說女屍,身高應該在一丈
以上。

  少女身著衣裙為黑藍白相間,下身的短裙只遮擋著不到四分之一的大腿,腳
下除了半個小腿高的黑襪,便再無遮掩。

  從肚子處的破口來看,她身上的衣物應該是連體的,材質較東土的綾羅綢緞
更加粗一些。這些衣物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正是剛才濃霧的白光。

  而在少女屍體旁邊的,是一副正常人大小的骸骨,顏色卻是黑黢黢的,並非
正常人骨的灰白色。

  「哇,這屍體奶子這麼大,袁據弟弟在這裡一定會很喜歡……」阿貂看眾人
都盯著這屍體呆若木雞,剛剛湊過來便說出了真心話。

  「這屍體保存得這麼完好,恐怕是前所未有的,要是能弄出去就發了……」
老蝦虎只是湊上前近距離觀察著這女屍,並未管阿貂說了什麼。

  這屍體雖然古怪,但豐乳肥臀到變態的身材還是讓他產生了一種燥熱的衝動,
陰莖隔著褲子頂成了一個小帳篷。阿貂看見了,嬉笑著握住他的陰莖,隔著褲子
就套弄起來。

  蘇天行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女屍幾乎和裸露差不多的雙腿之間,迫不及待
的就湊上去,右手從裙子下就伸入,但雙腿夾緊的屍體,手根本伸不到關鍵部位。

  蘇天行一咬牙,雙手扛起女屍雙腿,將其大大的分開,女屍的陰戶當即暴露
出來,緊閉的嫣紅肉縫周圍是濃密的金色草叢。

  「你看他平時假正經,現在看見個屍體就性急成這副模樣……」陳紮喇看蘇
天行居然想幹那種事,當即掙開阿貂撲到了女屍的胸部,騎在女屍的大肚子上,
三下兩下撕開包裹的兩層衣物,雙手並用,拍打著依然有彈性的乳球,一座乳峰
晃動出白花花的波濤。

  蘇天行雙手撥開女屍的肉縫,裡面露出粉色的嫩肉,蘇天行卻對這些不感興
趣,他感興趣的,是肉縫中塞著的一個圓柱形物體。此刻,這個圓柱形東西隨著
肉縫被張開而滑出了幾寸。

  這東西是竹制的,底色烏黑,上用金箔繪製著數只神鳥圖騰,長度約有一尺
直徑約有三寸,蘇天行將其全部抽出著實費了好大勁。

  那邊的老蝦虎翻了翻,這女屍身邊的空間雖然不小,卻都是些泛黃的竹簡,
上面盡是看不懂的鬼畫符。回過頭看蘇天行手裡拿著的東西,便走上去好奇的問:
「這是什麼?」

  蘇天行就在女屍旁邊半尺的地方坐了下來,正扭轉著圓筒的一端想將其打開,
指指女屍的肉縫說:「從那裡找到的,這應該是一個做工精細的畫筒,我聞到了
它散發的香氣……對了,女屍嘴裡有玉麼?」

  「那匕首被她的嘴夾得很緊,根本拔不出來,我怕用力太大弄壞了她的臉,
這妹子這麼漂亮,也不知道怎麼死的……」老蝦虎一臉愁容。

  「你再試試看吧,應該會有辦法……」畫筒被打開了,裡面的一副卷軸被蘇
天行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

  這卷軸是一種輕薄的材質製成,和常見的紙張和帛書都不相同,一共卷起了
近百層,放在手裡也並沒有多重。

  這墓至少也是數千年前的,這卷軸卻沒有任何老舊之感,淡黃色軸布上繪著
的景象仍是清晰可見。老蝦虎剛開始還盯著蘇天行緩緩展開的卷軸看了一會兒,
但裡面都是一些山水與人物,極是無聊,想了想老蝦虎還是去研究怎麼拔出匕首
了。

  女屍的乳頭和乳暈都很大,乳頭的大小已經相當於人的第一節食指,陳紮喇
剛剛用嘴含住這鮮紅的乳頭舔了幾圈,美好的口感還回蕩在口腔中,他忽的感覺
到了一點不對:「怎麼這麼硬?」又伸手捏捏女屍的脖子和粉頰,觸感都相當柔
軟。

  仔細一看,已經被陳紮喇口水弄得濕漉漉的乳頭上居然透著點點金屬光澤,
乳頭上居然被釘入了一個釘子,另一邊同樣也有,只是這釘子並不大很難看出來。

  陳紮喇也顧不得糟蹋屍體了,手指甲掐入乳頭中,將那細小的釘子吃力的拔
了出來,上面還帶著絲絲血跡。從釘帽上的金黃色來看,十有八九是黃金的,陳
紮喇也不怕沾到血,把釘帽放牙齒之間咬了咬,上面的牙印證明這真的是黃金。

  「你們過來,我在這女屍的乳頭裡挖出了兩個金釘,掂量著應該超過了一兩
……」陳紮喇起身對其他人說,老蝦虎還在滿頭大汗的把手指伸到女屍嘴裡試圖
讓匕首松一些,看著對方手中的釘子,只是歎口氣說:「這棺材這麼氣派,裡面
卻盡是不值錢和拿不走的東西……真是倒楣……」

  陳紮喇本想調侃一下老蝦虎,又覺得他說得對,既然沒什麼好東西拿,那就
把這美麗的少女屍體玩個痛快。將那兩個釘子收入口袋中,跨坐在女屍的巨乳下
方,掏出已經勃起的陰莖,就用力向深邃的乳溝中插去。

  「喔……這奶溝真緊……」陳紮喇雙手大力揉捏著女屍的乳頭,臀部不間斷
的發力,用陽具品嘗著緊致又滑膩的乳肉。

  沒一會兒,陳紮喇就爽得射了,大量精液射到了女屍的頸子、裸露的雙肩以
及大半俏臉。

  「你小子膽子還真大,死人都肏……」老蝦虎的手上也沾上了陳紮喇的精液,
他也沒有發脾氣,只是罵罵咧咧的用女屍的金髮擦手。擦了好一會兒也乾淨不了,
只好伸手到女屍的巨乳上揉來揉去,把乳肉當做毛巾使用。

  「多謝誇獎,不過真的肏還沒有開始呢……」陳紮喇還沉浸在發射的快感裡,
身後卻有人拉了他一下,回頭看正是滿臉堆笑的阿貂。

  陳紮喇和阿貂也算得上熟悉了,一見她這模樣心頭就是一跳,每次她這樣都
是要出什麼么蛾子,他皮笑肉不笑的問:「怎麼了?」

  阿貂蹲在女屍雙腿之間,指著女屍身上的短裙:「這裙子太漂亮了,但是我
脫不下來,你幫我嘛……我可以嫁……」

  陳紮喇頓時松了口氣,打斷了她的話:「好吧,我這就幫你……你要是嫁給
我那我不就成了綠帽王?」

  陳紮喇從女屍腹部跳下,挺著還沒有疲軟的陰莖就向阿貂走來。曲起女屍的
一隻腿,手就抓住了短裙向下拉,力氣用了不少,那裙子還是紋絲不動。

  「媽的……死了還把裙子搞這麼緊,難道還怕給盜墓賊肏?」陳紮喇罵罵咧
咧的停了手,左手插入張開了一寸縫隙的陰唇中就抽插起來,其餘二指則是把兩
片陰唇分開至四寸,內部的鮮紅肉壁暴露在眼前,讓他看得更加興奮。

  「姓陳的你色鬼投胎啊,把正事辦完再說!」阿貂看陳紮喇已經離題萬里,
一把將他給推倒了。

  陳紮喇本想反唇相譏說「你怎麼不叫你的天行哥哥幫你」,但一看不遠處的
蘇天行卻正盯著那卷軸一動不動,只有雙手不時捲動著畫卷。也就不說什麼,打
算起身繼續嘗試。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聲響,陳紮喇回頭一看,那副黑色骨骸卻在哢哢挪
動。「作怪,難道這骨頭也能屍變?」陳紮喇下意識的拔出腰間的匕首握緊,卻
不敢上前。

  反倒是老蝦虎,一早就發覺異常,抽出劍鞘中的金劍,就小心翼翼的向那骨
骸靠近。「何方妖孽?還不速速離去,否則休怪吾手下無情!」其實老蝦虎根本
不會驅妖捉鬼,也只是用這些話壯壯膽而已。

  老蝦虎距離那骨骸還有不到一尺時,心裡已經緊張得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前進。
就在此時,那骨骸下伸出了一隻手,並將骨骸向旁邊一推,一個熟悉的聲音隨即
傳出:「是我,別怕……」

  老蝦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人從骨骸下面的一個洞裡跳了上來,這個洞不
大,由於被那骨骸遮擋,眾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女屍吸引,所以一直沒發現。

  那洞裡出來的人,正是之前無故消失的袁據。「你怎麼跑到洞裡去了?墓道
裡又沒有多餘的洞口?」老蝦虎收好金劍,奇怪的看著袁據。

  「不知道,我只是一陣頭暈,然後……就做了個夢,醒來後發現上面有一個
光點就向那裡爬,一直爬到了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袁據呼哧呼哧喘了許
久的氣,才心不在焉的說。從洞裡爬出似乎讓他消耗了很多體力。

  老蝦虎又回到了女屍臉上,騎在女屍脖子上研究那個匕首,頭也不回的說:
「我們現在是在墓主人的棺材裡……」

  這時陳紮喇見只是虛驚一場,便一聲不吭的準備脫下女屍的短裙,將裙子掀
起了觀察有沒有什麼機關,卻看見裙子一側有一個小結,乃是兩根黑色布條扣合
在一起。陳紮喇心下一動,迅速把那繩結解開,再用力一拉,那短裙就輕而易舉
的沿著女屍雙腿滑了下來。

  阿貂興高采烈的拿起短到離譜的裙子,就直接掀起衣衫,將之塞入長衫內袋
中。本來想給陳紮喇一個濕吻,回過頭一看,陳紮喇的陰莖已經勃起直挺挺的指
著女屍的肉縫,雙手把女屍雙腿向兩側掰開,陰莖一挺就插入了陰唇中間的神秘
地帶,忘乎所以的抽插起來。

  他的雙手本來想按住女屍雙腿的,現在已忍不住對雖然沒有了生命卻依舊柔
軟的一雙美腿上下其手。他說蘇天行想幹那種事,到頭來還是他自己忍不住先上
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妹子長得這麼大,騷屄還是很緊啊……喔,看來你生前沒肏過多少屄啊
……讓我來讓你體會這種美妙感覺……」

  袁據對那淫亂的聲音和陳紮喇的自言自語視若無睹,只是目光呆滯,盯著女
屍嘴裡的匕首,沒一會兒,或許是休息得夠了,他從趴著的地方站起,走到老蝦
虎身邊說:「我記得他說過女屍嘴裡的玉可以救人?讓我來試試。」

  老蝦虎本想說什麼,看袁據滿臉嚴肅,也就把手拿開了女屍的嘴。只見袁據
蹲下身子,右手握住露出來的匕首柄,也沒見用多少力,那匕首就整個被拔了出
來。

  這女屍雖然栩栩如生,但嘴裡因為沒有生機了,口腔中自是無比乾燥,那帶
鞘的匕首並未被弄濕,袁據用鼻子湊近一聞,上面還散發著一種香味——和他在
顏菸身上嗅到的那種味道很像。

  老蝦虎顧不上讚歎袁據,猴急的用左手撐開女屍彈性十足的朱唇,見裡面真
的有一些像玉石的微光,右手已探入女屍口腔中摸索,尋找著壓口玉的蹤跡。

  這時候卻聽「嘭」的一聲,身處的空間仿佛被切斷繩子的掛件一樣迅速向下
落去,棺材的水準位置雖未有變化,眾人也都被震得摔倒在地。膽小的阿貂已經
花容失色的驚聲尖叫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嘭」的一聲,或許是因為被什麼東西擋住,下墜陡然
停止了。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7-2 18:49 編輯 ]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5-14 18:42     標題: 永晝、朱衣劫(05)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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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5-14首發於sis



               第五章 預言

  「地震了?」陳紮喇被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看其他人都不知所措,他疑惑
的說著。

  棺材的地板出現了細微的坡度,許是落點並不平穩。阿貂在驚惶中撲到了袁
據懷裡,緊緊的抱著他不願意鬆手,袁據則是撫摸著她的頭髮以示安撫。

  「不是地震,應該是墓室掉進了一個……地下空間。」袁據忽然說。

  蘇天行手中的卷軸因震動脫手掉落在了腳下,他一言不發的盯著卷軸上展開
的畫面,面帶不解,一動不動。

  「我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說不定……」老蝦虎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隨即
翻上棺材板就跳了出去,陳紮喇以為他是要趕緊逃命,挺著剛才即將射精的陰莖
就跟著老蝦虎跑了出去。

  袁據看老蝦虎的表情應該是去求證什麼事,倒是蘇天行的狀態讓他覺得有點
奇怪,推開從驚嚇中恢復的阿貂,走上前好奇的問:「怎麼了?」撿起地上的卷
軸看了看,又說:「這就是普通的畫幅……難道有古怪?」

  這卷軸寬一尺,上下的邊幅一共也不到一寸,粗略看去如果全部展開得有四
丈長。上面的圖畫雖然有許多不同,但背景都是一座起伏的山峰,山下有一條直
直的河流過。

  「這河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這是憲翼河。」袁據看著畫,喃喃自語。

  現在展開的是畫幅的最後一段,右側是一個高高的尖塔,頂端躺著一個被細
密的網繩捆綁的妙齡少女,看樣子還處在掙紮中。

  尖塔左側不遠處,是三個站立的人,其中兩個位於靠近尖塔處,看這幾人都
手持武器神情凝重,像是和另外一個人對峙著。

  袁據知道蘇天行有一目十行的本領,看來他沒用多久就看完了整副畫。

  袁據又向前翻了翻,起初還只是覺得這畫繪得細緻入微,當畫面上出現了一
個倩影時,他瞬間覺得這畫幅不可能是古物。

  蘇天行似乎才聽見袁據的話,說:「憲翼河沿岸自古以來是東土和外族經常
交戰之地,你們的史料中多有繪製,這座山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剛才畫面上是一個女子俯身為一匹馬擠奶,馬的另一側立著個高個白衣的男
子。那女子的身材、衣著和側臉都與顏菸如出一轍,而那男子雖只有背面,卻和
蘇天行有八九分相符。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身邊的蘇天行。

  卻聽蘇天行頓了頓,不知道在想什麼,沒多久又繼續說:「河後的山叫述哈
阿紮蘭匝列,東土應該是叫君子嶺,傳說中的六合第一刀者中澤空見據說便埋骨
於此山……」

  袁據搖搖頭,將卷軸卷起重新交給了蘇天行,身邊的人總不可能一直帶著這
個卷軸,到了現在才故意拿出來整自己吧?常言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因為這兩
個人自己都比較熟悉,所以才會產生這種聯想吧。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蘇天行看袁據搖頭,還以為他是對自己的話有意
見。

  袁據剛想說些什麼,一陣吵鬧聲由遠及近的傳來,聽上去正是老蝦虎和陳紮
喇。

  「誰讓你小子亂動那屍體的,現在觸動了機關你高興了?」

  「我怎麼知道那個死人的屁股裡還有那種東西,就是想換一個姿勢……」

  「換一個姿勢方便肏屄吧?現在好了,你就別想出去了,一輩子在這裡肏死
人吧!」

  「你怎麼打人啊,打我有用嗎?」

  蘇天行聽聞外面的聲音,將卷軸收起,攀上棺蓋,只見人高馬大的老蝦虎拉
扯著陳紮喇走來,到了棺材旁,老蝦虎才狠狠地把陳紮喇推開,自己翻入棺內。
蘇天行見他氣急敗壞,忙問:「怎麼了?」

  老蝦虎並未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那美麗女屍雙腿之間,由於棺材下墜時的震
動,女屍的姿勢已變成了雙腿大張,鮮紅欲滴的肉縫和肛門都可以一覽無餘,任
誰看了都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失去了生命的肉體。

  蘇天行順著老蝦虎的目光看去,沒費什麼勁就發現了異常,那女屍的肛門中,
赫然伸出一條粗有一寸許的鐵鍊,鐵鍊露出的部分不長,彎彎曲曲的連接到棺材
底部。

  女屍的肛門也並非緊閉,而是張開到直徑超過兩寸,似一朵綻開的菊花,穿
入了鐵鍊還顯得綽綽有餘。

  老蝦虎看著女屍,喃喃自語:「沒想到真的有這種東西……」

  老蝦虎忽又轉過頭說:「說來也怪我疏忽,先前就在這處主墓室的入口看見
了一條整齊的小縫隙,一時卻是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有
問題……」

  老蝦虎大概齊的說了下這眼下的情況,原來古時候有一些修煉巫術之類東西
的人,或因為本身學習的就是邪術,或因為修煉方法不當,讓自己的體內積聚許
多邪氣,死後也不會消散,但這樣一來屍體就有很大概率保持臨死時的狀態。

  本來這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死者是一個女性,因為女性體內充斥著維持
生命迴圈的陰氣,越年輕的女子陰氣就越精純濃郁,而古往今來那些天生麗質的
各色美女,大多數都是因出世時體內陰氣即比常人更加濃鬱,也有一些異術和功
法,據說修煉到一定程度可讓體內陰氣增加成百上千倍,並能持續少則百年多則
上萬年,換句話說就是青春永駐。

  陰氣本來是天地之間萬物演化必不可少的東西,和陽氣一樣並無什麼害處。
可陰氣的另一個特性又讓它是邪氣的天然溫床,隨著時間流逝將會讓屍體產生異
變,變成一種沒有意識,只知道憑本能殺死一切帶陽氣的生物,雖然聽上去很像
僵屍,但這種被稱作妖屍的怪物並不懼怕陽光狗血這些東西,行動也更加敏捷。
其多喜藏身於陰晦潮濕之地,吸收天地中自然的陰氣增進修為,一處陰氣被吸收
殆盡後便又會尋找一處新的巢穴。

  不過自古以來巫師、陰陽師、異術師都是男性居多,民間所謂的有人發現妖
屍,多半是被誤認的僵屍。

  老蝦虎當初也是從自己的師伯——一個擺攤算命的白髮老者那裡聽說的這些,
當時他不認為掘墓時會有好運氣碰到妖屍這種東西,也就當做聽個傳說。

  師伯還告訴老蝦虎,一般遇到有可能變化為妖屍的女性,都是直接燒了埋入
海底,若是該女性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則會才去鎮壓的方法。

  即將女屍的腸道清理乾淨,在其中塞滿各種有鎮邪作用的石頭與木頭,再將
一根鐵鍊穿過屍體的口中,一直貫穿體內從肛門伸出,口中的那端連接著一塊重
半斤的玉石,肛門出來的一端則是還深入地下數丈,一直和一個深埋在地底的青
銅爐相連,青銅器要選用經過上千日雞血浸泡並在陽氣充裕處用地火淬煉過的,
才可發揮鎮邪效果。

  與此同時,女屍的子宮中也必須灌滿抑制邪氣變化的秘水,是什麼樣沒人見
過,只知道非常粘稠不易流動。

  鐵鍊還有一個作用是啟動機關,會進墓葬中光顧的,只會是圖財的盜墓賊
(俗稱手藝人),盜墓賊為求財,通常會把墓主的屍體翻動,尋找可能隱藏在屍
身下的寶貨,這樣就勢必會牽動鐵鍊,引發機關。

  「本來我還不敢確定,但剛才出去,發現墓道已經被堵住了……其實也不算
堵住,而是這古墓是分成兩部分的,我們所在地墓室下面是懸空的,機關一開,
墓室就會掉落下去,原來的墓道口就變成了直直的貼著岩石壁,若不是傳說中的
武林高手,根本別想破石而出……」話說到這裡,老蝦虎的目光又看向了陳紮喇,
似乎想用目光殺死對方。

  蘇天行默不作聲的點點頭,從剛才的爭執來看,鐵鍊就是被陳紮喇給牽動的。

  而在女屍頭部的旁邊,袁據蹲著手持匕首,和一側的陳紮喇、阿貂低聲說著
什麼。

  「你們幾個,是不知道現在的處境吧?!還在那裡擺龍門陣……」老蝦虎看
他們並沒有對自己的話多在意,擼起袖子就上去打斷了他們。

  陳紮喇聽得老蝦虎的聲音,趕緊躲到了袁據的身後。袁據站起身,微笑著對
老蝦虎擺了擺手:「蝦虎叔你忘了裡這裡的目的?」

  老蝦虎看見袁據手裡握著一根拇指大小的玉柱,又看女屍的嘴微微開啟,想
來該是他從女屍嘴裡摳出的。

  老蝦虎接過袁據遞來的玉柱,別看這東西沒多大,入手卻是很沉,以他捕魚
時手測魚重的本領,不難知道這玉柱重量在半斤左右。不過他的表情只是好轉了
一會兒,又皺眉說:「蘇兄弟說這東西可解巫術,但我們現在被困,這墓室我仔
細看過,並無其他出口。找到了東西是好事,出不去可也是湯圓非湯圓——白玩
(丸)。」

  老蝦虎說到這裡,陳紮喇怕他又要拿自個兒撒氣,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袁據。

  蘇天行來到老蝦虎旁邊,一來是想仔細聽聽袁據能不能說出什麼脫身之道,
一來是怕老蝦虎一怒之下對陳紮喇不利,事到如今,為難他也沒意義了。

  袁據未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棺材裡的另一側。

  老蝦虎還有點不明就裡,蘇天行已經反應過來,走到袁據爬出來的洞口說:
「這個洞說不定是一個突破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通向外面的。」

  這個洞目測之下還是可讓人通過的,所幸幾個人都不是身材魁梧之輩。老蝦
虎半信半疑的過來,這洞的邊緣很不平整,坑坑窪窪的,往下就是一片黑暗,他
用手摸了摸,又把半個身體都探入洞中觀察洞壁,面色奇怪的說:「這痕跡,分
明是貫地鏟挖掘岩石盜洞才會出現的,可這棺材乃是用堅硬的金玉製成,這人競
能把盜洞直接打到棺內,定是吾輩中的才俊……」

  「你就別囉嗦了,趕快說能不能出去……」陳紮喇剛才隱隱約約聽見老蝦虎
提到妖屍什麼的,感覺到這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只想趕緊出去。

  老蝦虎轉頭瞪了一眼,陳紮喇害怕的極速縮回袁據身後。老蝦虎想下去看看,
想起了什麼,又問袁據:「小子,你剛才在洞下面是什麼樣的環境?有空氣流動
麼?」

  袁據的回答很簡單:「忘了……不過應該沒什麼危險。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老蝦虎雖然失望,但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這墓室中坐以待斃,便和袁
據一前一後的進入了洞中。

  蘇天行本來也想下去,但商量後還是決定在洞口待著,有意外時方便接應,
說是這麼說,但萬一遇到什麼無法處理的事,他也知道自己不見得能力挽狂瀾。
至於阿貂和陳紮喇,老蝦虎壓根兒沒對他倆抱什麼希望。

  這時候在蘇天行背後,阿貂和陳紮喇似乎全然沒有沮喪,爭搶著一把匕首,
正是袁據從女屍口中拔出的那把,袁陳二人算得上是摯友,在軟磨硬泡下,袁據
就把匕首給他把玩了。

  這匕首鞘刃皆為銀白色,柄上也閃爍著金屬光澤,上面用鬼風國古文字鏨刻
著兩行字,除此之外柄上就是一個個拼接在一起的多邊形,末端是一個變形的骷
髏圖案。

  鞘的表面則是一圈圈繁複的黑蓮紋,看久了會有眼花的感覺,陳紮喇拔出匕
首,閃動的冷冽寒光引起了阿貂的注意,上來就想奪過匕首。

  「你給不給!我如果向袁據哥哥說,他一定會把這匕首給我的!」

  「喲,稱呼改得還真快,老子早就看不慣你了?你個小騷貨不就是我兄弟的
母狗嘛?自以為自己地位很高?」

  「你胡說!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你不知道男人要讓著女生的嘛?」

  「我可不是男人,我還沒有成年呢,你個丫頭片子玩匕首做什麼,難道嫌奶
子太大想割下來?」陳紮喇說著,已將整個匕首拔出,只見一尺長的殺器,三分
之二以上都是鋒刃,雖歷經歲月的洗禮依舊保持著讓人膽寒的冷光。

  陳紮喇被匕首徹底吸引了,目光停留在上面久久不願意離開。

  阿貂雖然比陳紮喇大,但力量卻根本無法和他相提並論,說也說不過,搶又
搶不到,她這才想起這裡還有一個人,大聲哭喊起來:「嗚嗚嗚嗚……你欺負我!」

  剛才他二人爭吵的動靜並不大,蘇天行又關心著洞裡有無異動,根本沒注意
到,此刻驀地聽見阿貂的叫聲著實楚楚可憐,轉身上前問她:「怎麼了?難道是
他想和你……交歡,而你不願意?」

  蘇天行對男女之間那種事並不感興趣,也覺得性交、肏屄這種詞彙太下流,
才換了一個順眼的詞。不過當看見陳紮喇專心打量著手中匕首,他就打消了這個
念頭。

  「剛才袁據哥哥給了他那把匕首,我覺得好玩就想借過來摸幾下就還給他,
可他死活不願意,還罵我是……」

  「他罵你什麼?」

  「他罵我是淫亂的不要臉的萬人騎的母狗、肉便器、性玩具……嗚嗚嗚嗚…
…」

  蘇天行沒看見她說話時眼中閃過的狡黠,只覺得陳紮喇也說得太過分了,畢
竟是一個女孩子——雖然從她今天就和陳紮喇還有老蝦虎幹出那些淫亂的事來看,
說她淫亂也沒錯。

  「喂,一把匕首而已,有什麼好看的,阿貂只是想玩一會兒就給你,你給她
吧,還有,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道歉。」蘇天行用力拍了拍陳紮喇的肩膀,把他
從沉湎中喚醒,義正言辭的說。其實他也不懂阿貂說的肉便器性玩具是何意,不
過東土中的母狗好像用來指代像發情期的雌犬一樣隨便和異性性交的女子。

  陳紮喇看看匕首又看看阿貂,委屈的說:「玩一會兒?她剛才可不是這麼說
的,還說她的袁據哥哥會給她,我也只是說她是袁據的母狗,沒她說的那麼重口
味……」

  他話未盡,阿貂卻是沒來由的一聲尖叫,充滿了恐懼,蘇天行回頭看她雙眼
已經翻白快要倒下,趕緊將她抱住,阿貂的一隻巨大乳球順勢緊緊的壓在他胸膛,
他卻根本沒有注意到。

  「喂,你個小婊子還真會玩,剛才添油加醋陷害我,現在又裝暈倒博取同…
…」陳紮喇被阿貂的尖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便對她冷嘲熱諷。

  蘇天行看阿貂的昏迷不像是做戲,揮手對陳紮喇大聲呵斥:「你少說兩句行
不行!」

  陳紮喇只好閉嘴。

  不一會兒,阿貂雙眼無神的醒來,在蘇天行的幫助下才恢復平衡感,自己站
立起來:「詛……詛咒,這匕首上有詛咒,別碰。」

  「什麼詛咒?你可別以為我會上當。」

  「妖……妖……」阿貂一時間上氣不接下氣,和結巴一樣說不出完整的話,
好一會兒眼中才恢復了清明,指著匕首說:「因為我是半妖,所以憑直覺能感應
到詛咒的存在,我只能感覺出這是一種對不同受害者有不同作用的咒,如果是純
種妖怪的話應該能感覺到詳細情況。」

  「得了吧你?妖言惑眾對我沒用,半妖又怎麼樣?我可沒見你用過什麼妖術,
而且你不也是和普通女人一樣被肏屄就爽翻天?我就摸了,看它個破詛咒怎麼詛
咒我……啊!」陳紮喇說著便用手沿著匕首的鋒刃一彈,本想彈出一陣清脆的鋼
鐵振動聲,不料力氣用大了,食指立時被劃出一條小口子,鮮血緩慢的流了出來。

  「你就別逞強了,還是把它給阿貂姑娘吧,反正袁據也只是借給你的,他回
來了你還是要還給他。」看陳紮喇弄巧成拙,蘇天行不由得有點好氣又好笑,看
他捂著傷口痛得齜牙裂嘴,本想撕下一片女屍衣物上的布料讓他包紮,一想這墓
中說不定還有其他邪門,就改而撕下自己的衣角了。

  陳紮喇也沒說什麼,用感謝的目光看了看對方,便熟練的把傷口包紮上。

  蘇天行看看從陳紮喇手裡拿過的匕首,除了歷經滄桑依舊鋒利,寒氣撲面之
外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就轉身遞給了阿貂:「這東西雖然做得玲瓏,可殺氣卻太
過濃烈,常言道兵者兇器也……」

  匕首只是靠近了身前一尺,阿貂剛剛平靜的神色驟然變得驚恐萬狀,當下就
向後退了數步,雙手揮動個不停:「不……我不要了,這東西好恐怖的……」

  蘇天行還以為她是在耍小孩子氣,可仔細看又不似裝的,便搖頭苦笑的將匕
首塞回陳紮喇手裡。

  正在這時,老蝦虎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你仨弄啥咧,什麼好恐怖?難道那
女屍生變了?」

  蘇天行趕緊走到洞口,老蝦虎的頭正好從洞口探出,蘇天行把剛才那雞毛蒜
皮的插曲大概說了,就問他:「看蝦虎叔的表情,這是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老蝦虎說:「天無絕人之路,按說這活動的墓室應該是砸在一處實打實的岩
石上,就算下面有洞也是死路,可我們剛才下去看了看,這下麵卻由於地下水的
沖蝕出現了一條寬一丈半許的罅隙,通過那個盜洞便可直通……」

  老蝦虎說得口沫橫飛,同時還有點不甘心的走向女屍,粗魯的將女屍的衣服
都撕得一乾二淨,仔細翻找有無藏得深的陪葬品,他動作著實快,蘇天行還來不
及阻止,女屍的白皙如雪的胴體就徹底暴露,被老蝦虎摸了個遍。

  老蝦虎正騎在女屍巨乳的大肚子形成的低谷處啐唾沫,罵罵咧咧的說著此行
著實倒楣,不經意瞥到一側的陳紮喇,準確說是看見了他手指上的傷口,登時嚇
得跳下女屍,指著陳紮喇大聲喝問:「你小子怎麼會受傷?有沒有流血?」

  陳紮喇本來就沒想對方能對自己有什麼好態度,但萬萬沒想到老蝦虎會為這
種事就發火,沒好氣的回答:「我玩匕首時一不小心劃的,你管的著嗎?而且受
傷流血很正常,你一驚一乍幹嘛?」

  蘇天行卻是想到也可能是又出了什麼麼蛾子,詢問老蝦虎:「怎麼了?」

  於是老蝦虎把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原來妖屍容易被人的生氣驚動,
血液又是生氣最濃之物,墓主下葬時都會被施加毀屍術,墓室中如果出現血液的
氣息,屍體上處於沉睡狀態的秘咒便會生效,以最快的速度將屍體在生變前毀去。

  「我看您是……」陳紮喇本來不信,可仔細一看,女屍的長髮正在逐漸融化,
變成了一絲絲黑色的液體在棺材中流動。

  「那我們……」蘇天行也發現了女屍的變化,一時不知該當如何。

  「還能做什麼,趕緊跑啊!」說著,老蝦虎第一個跳進洞裡,也不說不走會
有什麼危險。

  「阿貂,你先下去吧。」蘇天行見陳紮喇還盯著女屍不想走,抱著驚惶失措
的阿貂放到洞口的斜坡上,轉頭對陳紮喇大聲吆喝:「你不會捨不得這個女屍吧,
都什麼時候了,想留在這裡陪她麼?」

  許是蘇天行聲音夠大,陳紮喇瞬間回過神來,動若脫兔的就跑了過來,只是
回頭看了看就跳入洞中。

  這時,袁據的聲音遠遠的傳出:「你們還在囉嗦什麼?!」

  這時候阿貂和陳紮喇已經沿著斜的洞道爬出了一丈多,蘇天行卻未立即跟上,
而是重新跳上棺材,拾起方才順手放在角落裡的畫筒,這才快速的跟上陳紮喇他
們,這時候女屍的大半個身體都已經融化成各色液體,其中許多已經變成了黃色
霧氣飄散在空中,並發出陣陣酸味。

  這個盜洞只是靠近棺材處的斜坡,爬行了約三丈變成了直直的豎洞,若不是
洞壁凹凸不平,人怕是只能直接掉下去了。

  好在豎洞只是持續了兩丈多,下面便傳來了奔騰的水聲,蘇天行心道這地下
河流速看來還不慢。

  先前聽老蝦虎說,蘇天行還覺得盜洞是整個暴露於地下河上方,可現在一看
才知道整個盜洞有不少都是和岩石重合,只有不到二尺的洞口可以下去。現在只
有陳紮喇還站在洞口旁邊的岩石上踟躕不前,老蝦虎的聲音從下麵傳來,伴隨著
此起彼伏的水流聲:「你他媽有病啊,水裡又沒有食人魚,怕屌!」

  可任憑對方怎麼怒駡,陳紮喇只是渾身發抖,一反常態的沒有反唇相譏。

  蘇天行看陳紮喇這樣子,說不定是有恐水病,現在又沒什麼辦法,想了想,
他一咬牙就給了陳紮喇一腳,陳紮喇的身體登時從洞口掉了下去。

  只聽啪的重物落水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老蝦虎的罵罵咧咧:「你丫的,下
來也不說一句,濺了我一臉水,這水怎麼不淺一點好讓你直接摔死呢……」

  陳紮喇只是哎喲了幾聲作為對老蝦虎的回應,蘇天行之前推測地下水的深度
應該比較可觀,人掉下去因為水浮力的緩衝,不至於觸底受傷。

  當蘇天行最後一個下來時,臉色蒼白的陳紮喇已經在水裡走出了半丈,老蝦
虎則是站在洞口下的不遠處,好像是在等自己,袁據和阿貂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河水及胸高,寒冷如冰,左右是傾斜的碎石坡,上面生長著許多發光的石頭,
把周遭映得有如白晝。蘇天行不由打了個寒顫,這時老蝦虎對他說:「按照水流
來看,這個地下河的入水口應該在這邊。」說著就跟上了陳紮喇。

  蘇天行也跟了上去,手中的畫筒為了防止進水,一直高舉著。很快他就明白
老蝦虎為什麼確定這地下水通向外界了,水流中夾雜著無數枯葉,從顏色來看該
是凋零不久的。

  寒水中行走絕對稱不上舒服,何況還是逆流而行,走了許久,卻還是像站在
原地沒前進分毫一樣,不知過了多久,陳紮喇的抱怨變得越來越激烈,也落在了
幾人的最後。

  前面的蘇天行本想勸陳紮喇安靜點,又想以他的性子若是不過過嘴癮,只怕
是會憋出毛病,也就沒往心裡去。

  誰都沒注意到,陳紮喇被割傷的那只手,從食指到手腕上,出現了數十個小
小的緻密綠點,包括陳紮喇自己。

  那種綠,就像是食物發黴時出現的黴菌。

  眾人又勻速前進了一段距離,水深已經降低了一些,水底也出現了很多拳頭
大小的石頭,稍不注意便容易被絆倒。左右的斜坡也消失了,變成了水準的河岸,
岸上的另一邊則是幽深的溶洞。

  「我們能不能上岸啊,這水裡好冷,我的奶子都被凍得生疼。」阿貂一臉可
憐的對其他人說。

  「……好吧,上去了要沿著河走,在溶洞裡迷路了可不好玩。」老蝦虎想了
想說。

  然後幾人都先後爬上了岸,阿貂是首當其衝的。在岸上走了一段時間,身旁
河水的流速逐漸緩和,四周那種發光的石頭也突然都不見了。

  「還好老朽早有預謀……啊不,綢繆。」老蝦虎一改粗魯,用文鄒鄒的語氣,
邊說邊掏出了一個火摺子,粗卻直有二指,他用嘴一吹,火摺子尖端便迸發出橘
紅的火焰,正自跳躍個不停。

  阿貂好奇的看著這個火摺子:「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這麼粗的火摺子?」

  一旁一直沒停過囉嗦的陳紮喇搶先發言:「這應該是為你這種淫女定制的,
不僅能生火還能緩解騷屄的瘙癢難耐,不過我的傢夥可是活生生的,要不要我現
在就……」

  老蝦虎白了他一眼,陳紮喇瞬間被嚇得住嘴,老蝦虎這才舉著火摺子邊走邊
說:「這叫明燧摺子,是一種介於蠟燭和火摺子的東西,點燃後能一直燃燒兩個
時辰,我是怕不小心被困深山無燈照明,所以才帶著,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袁據眼前一亮:「我在古書中看見過這種東西,應該是用金
瞳鯊的骨和鰭磨粉製成的,這種魚很難捕撈也無法養殖,是千金難求的珍饈,不
過骨頭卻是一文不值,有心的漁民就發明瞭這種用途。」

  黑暗的地下空間,只有幾個人在行走著,指引他們方向的,只是一根火摺子,
以及河水的流動聲。

  周圍都是嶙峋的怪石,似乎除了這幾個人,再無任何活物存在。

  一直走,向前不知道多遠,光線通過扁平的縫隙透了進來,那縫隙參差不齊,
似怪獸的牙。

  「媽的,終於出來了,還以為咱們迷路了呢。」陳紮喇第一個沖到外面,一
下子就坐在河灘上喘著粗氣。

  其他人也陸續出來了,這地方是一個山谷,四周群山重巒疊嶂,山峰下是鬱
郁蔥蔥的密林,每座山的線條都有如刀削斧劈。

  山谷中生長有數株高至少十丈的大樹,扭曲的樹幹上,不同程度枯黃的葉子
都掉了十之四五,看去讓人覺得有些許詭異。

  地下水的出口位於一座山的底部,其實是一個很寬的山洞,只有中間的低處
被奔騰的水不停沖刷,看來過不了多久,這河會徹底枯竭。

  眾人趕路都累了,便坐在河灘邊一株樹的樹蔭下稍作歇息,陳紮喇見只有自
己一個人在河灘上,趕緊屁顛屁顛的也和其他人湊到一起。

  「沒想到離海只有數裡會有如此險峻的群山。」蘇天行靠在樹上,將畫筒放
在腿邊,舉目眺望著崔嵬的大山,對身上濕漉漉的衣物全然不以為意。

  袁據就坐在蘇天行旁邊,不過他眉頭微蹙,顯然沒心思看風景:「看日頭,
這山谷應該是在我們進入古墓的地方南面,也不知道在地下河裡走了多久,現在
都日薄西山了……」

  「此時離天黑應該還有一個時辰,這條河應該是向南邊流逝的,一會兒我們
只有從河上游折返回去了。」蘇天行看看面前寬一丈許的河,對其他人說。

  「蘇兄弟說得對,只是那邊的幾座山雖然不是險峻得無法登攀,山路怕是也
不咋好走,路上別遇見什麼山妖猛獸才是。」老蝦虎坐了一會兒就站起來了,右
手扶著樹幹,左手拿出那塊女屍口中玉看著,一臉頹唐:「想我當年不知掘過多
少王侯將相之墓,南方十州內可說是無人不曉,沒想到今天卻落個只得孤玉就狼
狽逃出的結果,看來手生了運氣也會衰退……」

  這時阿貂湊過來好奇的問:「山妖?山裡真有妖怪麼?給我講講嘛……」

  老蝦虎以前經常給女兒講故事,便脫口而出:「那我就給你講一個野雞大王
娶親的故事……」

  不過老蝦虎說到一半又板著臉說:「有什麼好講的,再不回去天都黑了,我
看咱們歇夠了就快上路才是……」

  「啊!」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慘叫突如其來。

  老蝦虎雖然是粗人,但還是被這慘叫驚得把剩下的話都吞回去了。他舉目四
望,只見陳紮喇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頭髮正在不住脫落。

  「你怎麼了,醒醒!」離陳紮喇最近的袁據第一個發現了異常,扶起已經意
識模糊的陳紮喇,使勁的搖晃著。

  「我看他像是中了腐骨咒毒,一種很惡毒的詛咒,中者的身體會在一段時間
後迅速腐敗,不到一刻鐘就會……」蘇天行正在袁據背後,看了一會兒陳紮喇的
狀態便深深地皺起眉頭。

  「會怎麼樣?那這種詛咒如何能解?」袁據急切的問,他方才聽到慘叫聲,
一回頭陳紮喇就已經昏迷,難道他自己的身體有變化他自己都發覺得這麼遲緩?

  「會變成一堆骨灰……」

  的確,現在的陳紮喇,手上的肌肉已經消失十之八九,森森白骨露了出來,
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頭髮全部脫落殆盡,頭上的皮膚與肌肉緊縮得皺巴巴的,
有如一個包著皮的骷髏。

  而他的衣物,也已經癟了下去,由於衣服因濕著緊貼身體,讓這個過程變得
更加明顯。

  「啊!」阿貂之前看陳紮喇的慘狀一直被嚇得花容失色,此刻上前掀起陳紮
喇的衣服,被裡面粘連著血肉的骨架驚得暈了過去。

  袁據懶得管她,只是看著蘇天行:「那……」

  蘇天行眼中寫滿了無奈和悲哀。

  他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這種詛咒,無解。雖然不確定這是不是腐骨咒
毒,但有這種症狀的我只知道這一個……」

  「就是說,他快死了?」袁據伸手到陳紮喇的鼻子上一探,發現他還有呼吸。

  「……沒錯,不過他……會死得很痛苦,他的身體會最先變成白骨,這個過
程他雖然沒意識,痛感卻是正常的……最後,心肺腐化而死。」蘇天行歎口氣,
又說:「不過現在的當務……」

  他話未盡,只聽哢的一聲,袁據雙手按在陳紮喇的脖子上,竟是把陳紮喇的
脖子硬生生的扭斷了。

  「你!」老蝦虎知道蘇天行想說什麼,剛剛想附和說得找出詛咒的來源,當
即被袁據的行為驚呆了。

  袁據面無表情的站起:「我想,他不會喜歡身體慢慢腐爛的感覺。」看著陳
紮喇的身體,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我手上的東西,應該和他中的詛咒是一樣
的……」

  蘇天行完全理解袁據的苦衷,也沒有說什麼,又見袁據手上佈滿了淺淺的綠
點,二話不說就抓起袁據的手,卻又茫然無措的看看四周,對袁據說:「看來之
前阿貂說得對,你從那女屍嘴裡拿的匕首有問題,現在綠點顏色還不深,只要放
在高溫或者陰氣充足處應該有一線生機……」

  袁據一臉苦笑,對自己的生命已不抱指望了,荒郊野嶺,上哪裡找那種地方?
他剛剛想說些自嘲的話,蘇天行突然把他拉到阿貂旁邊跪下,掀開她的衣裙,就
把袁據的手塞到她的肉縫上用力推入。

  「這也行?」袁據皺皺眉,立時知曉了蘇天行的意思,五指張弛將鮮紅的肉
縫撐開,慢慢的把握拳的手插入。

  蘇天行則是抓住袁據的手臂,幫助袁據的手向前用力。

  阿貂雖然以前和十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妹玩過幾次拳頭入屄的遊戲,未經過前
戲就直接插入,她被脹痛刺激得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啊……你們這些變態,都
什麼時候了還……」

  看見蘇天行的手搭在袁據的手臂上,她的表情立即變了:「天行哥哥,你也
對我的肉體感興趣啊,你那樣有什麼意思,來玩我的奶……」

  蘇天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這時候袁據的手腕之前都插入了柔嫩的膣腔,他
才放開手,對阿貂解釋這樣做的原因。忽然又伸出右手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不行,還不夠熱……」

  「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久,怎麼熱得起來嘛……」老蝦虎在旁邊插嘴。

  「你……在什麼情況下身體會變熱?」蘇天行輕輕的問阿貂。

  「啊……這個啊,你不是明知故問麼,就是交配時嘛……」不知道是不是因
為陰道被塞滿帶來的快感,阿貂目光迷離,迷迷糊糊的沒發現自己的用詞不當。

  「沒辦法了。」蘇天行對老蝦虎使了個眼色。

  老蝦虎會意,上前扶起阿貂,讓跪著的袁據配合阿貂的起身而移動,然後自
己躺下,讓阿貂坐在自己的腿上,掏出來陰莖,在阿貂的雪白肉體上摩擦幾下子
就變得硬如鋼鐵,頂在掰開臀瓣露出的肛門上,腰部發力就讓陰莖全根深入,並
開始迅速抽插。

  老蝦虎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腹部,一隻手揉搓著她的一隻比西瓜還大的乳球,
初時二人都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都盡情釋放著粗喘和浪叫。

  「你感覺如何?」蘇天行就正在阿貂頭部旁邊,對淫亂的場景不為所動,只
是關心的詢問袁據。

  袁據面無表情的回答:「溫度高了許多,不過要這樣多久才行?」

  「兩刻應該就可以了,你感覺手出汗了就說一聲。」蘇天行說。

  「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天行哥哥,我的身體還能變得更熱的……啊
喔啊啊……」一頭散發上下翻飛,巨乳左右搖晃的阿貂,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蘇天
行。

  「……溫度高一點會更好,不過應該怎麼做?」

  「啊啊……很……很簡單的,就是讓人家吃你的雞巴……阿貂最喜歡吃雞巴
了……啊啊啊啊嗯……」

  蘇天行當然知道「雞巴」是什麼意思,其實他是不願意答應阿貂的,畢竟這
種事實在是太下流了,不過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一成的可能也要盡十成的努力,想了想,他還是解開了褲子,掏出疲軟的陰
莖就站到她面前。

  阿貂頓時兩眼放光,來不及說什麼就把他的陰莖整個含住,一邊吞吐香舌來
回舔舐。

  時而舔遍整個陰莖,時而在龜頭上上下左右轉圈。繞是蘇天行對這種事向來
無感,血氣方剛的軀體還是起了本能的變化,陰莖不一會兒就完全勃起,阿貂的
小嘴一時含不住,讓顏色還不深的陰莖滑了出來。

  「哇,目測有六寸呢,比姓袁的大多了……」阿貂用右手握住蘇天行的巨大
陰莖,套弄了一會兒重新放入嘴中咕嘰咕嘰的進行口交。

  袁據躺著也中槍。

  蘇天行的陰莖雖然長,也沒有粗到她嘴巴放不下的程度,很快,口水長流的
阿貂就把陰莖吞入了喉嚨深處,一邊翻白眼一邊滿足的呻吟著。

  而蘇天行只是把頭側到一邊,未發出一絲聲音,讓袁據不無惡意的想他是不
是性冷淡?不過又想蘇天行這樣做都是為了自己,很快打消了這個怪念頭:「我
感覺到手心在出汗了……」

  接近黃昏的山谷,美景如畫,卻有幾個人在明目張膽幹著這種苟且之事,恐
怕誰也想像不到。

  「喔……又射了……」老蝦虎一聲粗嚎,把第二波精液盡情射入阿貂的腸道。

  蘇天行也已經到了極限,陰莖內的輸精管本能的跳動著,舌尖捕捉到這一變
化的阿貂,趕緊將還有三分之一在外的陰莖連同陰囊一併納入自己的深喉中。

  「唔……」阿貂被大量灌入的精液嗆得雙眼翻白,頭部向後高高的仰起,似
乎快要窒息而死。

  很快,找不到出路的精液流入了喉嚨的其他通道,從阿貂的鼻子和眼角噴了
出來。

  蘇天行被嚇了一跳,生怕陳紮喇之後阿貂也死掉,而且是被自己的精液嗆死,
趕忙拔出陰莖,殘留的精液從正她的嘴邊流出根根銀絲。

  阿貂只是舔了舔嘴唇上的精液,翻白的雙眼就恢復了正常,粉頰潮紅的微笑,
看著在穿褲子的蘇天行。

  「應該可以了吧,再不離開就要在這裡過夜了……」袁據轉動一下插入阿貂
陰道的手腕,對蘇天行說。

  「你把手抽出來看看,如果綠點還沒消失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袁據也沒說什麼,直接就用力把拳頭迅速抽出她的肉縫,拇指不小心觸碰到
陰蒂,讓阿貂爽的小便失禁,金黃色的尿液呈柱狀噴出,都射到了袁據的衣褲上。

  緋紅的手浸透了汗液,上面的綠點,已完全消失無蹤。

  「這堆骨灰怎麼辦?」蘇天行看著已經徹底變成灰燼的陳紮喇,問袁據。

  「他家裡也沒有其他人了,就把骨灰灑盡河裡吧,塵歸塵土歸土……」袁據
撕下一塊衣料,將陳紮喇的骨灰聚斂到其中,自顧自走到河邊,將骨灰連同黑色
的衣料一起丟了下去。

  「之前小陳兄弟的手曾被那匕首割傷過,我看這匕首多有古怪,還是扔了好,
防身之物大可另買。」

  「我這個人吧,不信命也不信邪,詛咒這東西也是嗤之以鼻的,不過你是我
的莫逆之交,這次就聽你的……但是這匕首也不像凡物,就埋在這樹下壤中,待
有緣人來取,也不枉它存在於世了……」

  看著袁據用匕首挖著土,再將匕首埋入深有二尺的坑中,蘇天行拿出那個畫
筒最後看了看,一聲歎息,用力將畫筒捏碎成無數碎片堆積在地上,掌中真火熊
熊燃起,很快將碎片和古畫盡數焚化為灰燼,這才招呼老蝦虎和阿貂出發。

  眾人沿著崎嶇的山道向北走,很快就進入了崎嶇的山中,為了防止阿貂被帶
刺植物劃傷,蘇天行和袁據把外衣脫下,將她的身體裹了個嚴嚴實實。

  有驚無險的回到常安鎮,太陽已徹底的消失在山后,沒有溫度的暗陽左右,
可見一輪明月,今年八月,當空的是月亮,下個月,就要輪換成淡藍的月煦了。

  正是家家生火造飯的夜晚,無數棟房屋上飄起縷縷炊煙。

  幾個人在軍營前分手後,老蝦虎和蘇天行說了幾句,便火急火燎的就向村裡
飛奔而去,生怕晚了手中的古玉就會失效。

  回到鬼湖島上,木屋四周的明夜蘭散發著幽暗如鬼火的光芒,卻並沒有看見
那個身影。

  門是開著的,蘇天行也不管衣物的潮濕就推門走了進去。

  木屋唯一的一扇門後就是空曠的客廳,正中間的方形矮桌上擺著一個赤絲槿
木棋盤,上面是紛亂的落子。

  矮桌的四周,十二個軟坐墊整齊劃一的擺放著。

  牆上伸出來的木質壁案上,古色古香的青銅香爐燃燒著,逸出一陣陣飄渺的
煙霧。

  蘇天行很喜歡這種香味。

  壁案旁邊是一扇虛掩的門,通向師父的臥房,猶豫了一下,蘇天行還是推門
而入。

  十六漈跪坐于一面石鏡前,手執墨玉梳子梳理著披散過臀的長髮,依然是像
一個憂傷的少女一樣。

  「師父,弟子貪玩,回得完了,還請處罰。」

  一席紫衣和一頭紫發,一副脫離塵世的冷漠表情,十六漈對蘇天行的到來視
而不見,許久才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必著急。」

  她說話時並未回頭,只是靜靜看著鏡中不甚清晰的容顏,片刻後突然輕聲說:
「天行,你看我美麼?」

  「師父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蘇天行沒想到師父會問這種曖昧的問題,
苦笑著回答,卻沒有猶豫,這非是搪塞,而是肺腑之言。

  「這回答雖然像是虛情假意,我卻甚是滿意。」

  她面前的石鏡是用罕見的迭光石打造,很大,蘇天行就站在她身後不到一丈,
清晰可見師父說這話時面容上浮現的一絲笑意。

  「幸虧師父沒問我是不是喜歡她。」蘇天行心想。

  十六漈又說:「幫我將書櫃上第一行第四本書拿過來。」

  「好。」

  書櫃和牆是一體的,第一行離地很高,但蘇天行的體格本就高大,輕而易舉
的就把那本書拿了下來,看看封面上《縱橫書》三字,便上前恭恭敬敬的遞到十
六漈旁邊。

  十六漈放下梳子,站起身將書接過,蘇天行沒來由的讚歎:「真美。」

  十六漈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何美之有?」

  「弟子見師父起身時長裙舒展,真如月華下閃光的紫蓮。」

  「貧嘴。」十六漈雙手捧著書,踱步走出臥房。

  蘇天行不知師父的用意,只得恭敬的跟隨在後,十六漈的秀髮在前面傳來一
陣陣淡雅的清香。

  還帶著一絲濕氣,看來她的紫發在梳理前剛剛濯洗過。

  「你可知此書所述為何?」行至黑白錯落的棋盤前,十六漈將書對半翻開,
掃視著書中內容說。

  「弟子也讀過幾次,此書乃是敘述燚朝開國皇帝嬴漸生平南征北戰一統天下
之過程,其中種種故事是真是假,現今之人仍眾說紛紜。」

  「嬴無戈其人,你又是如何看的?」十六漈並沒有對蘇天行的回答表示什麼,
繼續問著。

  無戈是燚太祖嬴漸的字,現如今卻是少有人如此稱呼於他了。這個名無戈之
人卻帶給了東土大地無盡兵燹,其時當真是屍橫八荒野,血染萬山道,說來也頗
為諷刺。

  「此人一生殺伐果斷,有終結亂世之功,生性堅韌,高明遠識,又具容人用
人大量,乃一代不世出的傳奇。」蘇天行說的,都是老生常談的評論,毫無新意。

  不過,他頓了頓又轉而說:「不過,我卻是萬萬不敢敬仰這樣一個人物,坐
擁天下河山,手握帝璽帝刀二天命神器又有何用?他生命中的兩大摯愛,一個毅
然決然離他而去,一個身為他的親妹妹又自願為息刀兵下嫁南蠻三十六寨之一的
寨主。得不到最平凡的愛,他終究是一個可憐人而已。」

  十六漈輕闔書本,靜靜的看著說完話的蘇天行,冷靜如水的雙目一片空靈,
讓他被看得競有些發毛。

  「呵呵,不錯,不落俗套。」十六漈輕笑,將目光移開,行至放置香爐的壁
案前,喃喃:「多年以前,有個人也說過與你這般相似之話。」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燃這種香料?」十六漈看著香爐,突兀的轉移話題。

  「師父以前說過,夜晚身體常覺氣機不穩,唯有四周彌漫這種香氣才可無恙。」

  「你也很喜歡這種香味吧?」十六漈閉目嗅著香爐中飄蕩出的氣味,輕聲說。

  「呃……這個……」蘇天行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時不時的抽動鼻子,以圖清楚
的聞到師父的發香,此時半晌才答:「是。」卻不知自己是誤會了。

  「好,我想到如何罰你了,把衣服都脫了。」十六漈依然閉目,平靜的說。

  「好。」蘇天行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還是照做了。

  當他脫得只剩下一條白色的褲子時,以為已經夠了。十六漈又說:「這也脫
了,一件都不要讓我再看見。」

  「拿著。」十六漈在蘇天行已經一絲不掛後,將手中書遞給了他。

  蘇天行的肌膚不黑也不粗糙,也不是肌肉鼓張,卻透著一種充沛的力量感,
十六漈絲毫不避諱直視這樣的身體。

  她舉起右手輕輕的一揮,香爐便從還有一尺遠的壁案上浮起,輕盈的飛到她
的左掌中。

  她用右手撫摸著凹凸不平的青銅爐身,感受著香爐內部傳來的熱度。

  蘇天行拿著書,放下不是,翻看也不是,卻不敢出言催促。

  「你說,青銅是不是很硬?」十六漈轉身走出了幾步,面向蘇天行,說。

  「當然。」蘇天行說。

  蘇天行還有點一頭霧水,卻看十六漈掌上的香爐緩緩上浮至半尺空中,在她
目光的注視中,香爐開始了融化。

  先是中間,再是底和頂,整個香爐很快就在蘇天行眼前化為無數團懸浮的液
體,並沒有普通銅水的紅熾。

  爐中未燃盡的香料,則是化作細密的塵埃,四散飛出,刹那就不見了蹤影。

  「你可將此書背得一字不差?」十六漈看向蘇天行,說。手上的銅水依舊在
變換著形狀。

  「不能。」蘇天行實話實說,師父又不是教書先生,還要讓自己背書?

  「那好,我就罰你今夜不許入睡,半個時辰就要誦讀完一次全書,一直讀到
明日淩晨。」十六漈說話時,那個香爐化為的銅水已變成四十九枚長長的銅釘,
依次飛射而出,成佇列豎立於進門不遠的地板上。

  十六漈又說:「同時你還要躺在這些銅釘上,誦讀時注意不要被刺傷,如果
速度慢了,銅釘會自動增長刺入你的身體。」

  「是。」蘇天行知道師父是要借處罰來鍛煉自己一心多用的能力,她說的兩
件事,單獨做起來都是很簡單的。

  「你說,我是不是很狠心?」十六漈踱至客廳門前,不無戲謔的說。

  「是弟子的錯,師父做得對。」蘇天行已經仰躺在銅釘陣上,雙手舉起那本
書就開始了誦讀。

  十六漈點點頭,走出木屋,來到院子裡,呼吸了幾下空氣,在一個高一尺的
石臺上盤膝坐下,當雙手放到左右膝蓋上時,她身上的紫裙即碎裂成一片片的沐
靈羅布料,隨著一陣風在空氣中飄散無蹤。

  像一隻只飛舞的蝴蝶。

  她那峰巒起伏的少女胴體,無遮無阻的裸露出來。

  每到夜晚,十六漈都會這樣,用身體,吸收天地精華。

  蘇天行誦讀書文的聲音朗朗傳來,今夜,十六漈不會感覺孤零零的了。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7-2 18:49 編輯 ]
作者: zjxak01    時間: 2016-5-14 22:15

古代的文章呀,真是很精彩的内容呀,人物刻画的很细腻呀,谢谢一起!分享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6-1 17:15     標題: 永晝•朱衣劫 (06)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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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06-01首發於sis


                           第六章 別離

    十月末,輕雪來得比往常早了一些,將臨洛城覆上了一層淺白。

    深夜,晦暗的天幕下,城中人們的活動都已休止,皇宮深處的中略樓,皇帝
袁昴憔悴立於牆邊,注視著壁掛的地圖。

    雪已至,氣溫卻並沒有明顯下降,袁昴身上只為禦夜寒而披著一件普通披風。

    軍樞院院使中澤昀恭敬的站立在皇帝身後,方才初見陛下時他看出對方這是
又失眠了。

    中略樓是處理正事的,皇帝在這裡批閱奏摺,入夜就得回寢宮。若不是失眠,
以陛下好玩樂的性子,夜裡還起來,恐怕只會因為興致來了想和妃嬪行魚水之歡。

    中澤昀睡得極晚,接到傳令後才能很快就趕到,到現在袁昴都沒有對他說一
句話,只是高深莫測的盯著地圖,陛下這是何意?他很疑惑。

    許久,袁昴走到了另一幅地圖前,那幅地圖上是天元成洲北部,北辰和沁且
二族接壤處,除了大概的水系和山系,圖上只標注著一些重要的城池、關隘。

    「中澤卿,可知冗昌五州落入虜人之手已有幾載?」袁昴突然回頭說。

    陛下難道糊塗了?居然明知故問,不過中澤昀心裡這麼想,還是畢恭畢敬的
回答:「此五州從前朝演明宗時失落起,距今時已有一千九百餘年。不知陛下為
何……」

    皇帝一笑,拿起一旁桌案上的紫金茶壺倒了一杯茶,卻未喝,而是對後面一
個侍女說:「碧兒,茶冷了,換一壺熱的來。」

    待侍女出去了,皇帝才坐下,對中澤昀說:「卿是否以為朕只是一個愛好吃
喝玩樂的人,從來不會想國家如何強盛?」

    中澤昀低聲說:「陛下說笑,微臣豈敢如此。」

    「卿無此念,旁人就未必了。」皇帝頓了頓,又說:「其實朕也想讓天下重
新統一,以振神器天威,只是朕自知能力不足,如若亂來只怕將社稷毀於一旦,
愧對列祖列宗與子孫後代。」

    最對不起的該是黎民百姓。中澤昀腹誹著,卻面不改色,依然洗耳恭聽。

    皇帝從案上拿起一塊核桃餅送入口中,站起身踱步至窗櫺前,眺望著遠處高
山。

    「外面冷風傷體,陛下……」

    皇帝似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又說:「想我東土地大物博,禮義教化綿延萬
載,時至如今卻仍有五州十四城陷於北界虜人之手,每每思及,朕實是心中忿忿。」

    原來如此!中澤昀如果還不明白皇帝的意圖,他這輩子就算白活了。他上前
幾步說:「陛下有如此心腸,乃社稷之福,然……」

    皇帝突然回頭,中澤昀看見了他眼中的堅定,到嘴邊的話立即停了,自己一
向告誡自己行事要圓滑,今日差一點忘了。連忙改口:「然而,不知陛下有何事
與臣想談?」

    這時候侍女碧兒端著一個託盤進來了,皇帝將窗戶關上,對剛剛將託盤放下
的碧兒說:「去,將甲字廿七號地圖取來。」

    碧兒得令離去。皇帝這才繼續說:「冗昌地區自古以來即是我明族之領土,
所有東土人士無不希望將其收復,救當地百姓于水火。只是虜人兇殘不易對付,
既無良將又國力尚有不足,歷代先帝皆未有遂願。」

    「朕十七登基,掌握神器已五十餘載,治國無大弊,可也毫無建樹,而今年
過半百,身體大不如前,常覺應當為國家做些實事,後人亦記得朕的功績。」

    「陛下尚年輕,尤未老矣。」中澤昀趕緊拍馬屁。

    皇帝並未搭話,只是接過碧兒方才帶進來的一卷地圖,迅速的平鋪在桌上。

    地圖並無玄機,乃是庚朝時疆域概覽,從西域百國到北界沁族十格,覃洲諸
巫寨到琉樞蠻荒百萬異人盡皆納入其中。

    雖然這種空前絕後的領土面積只存在了數百年,就因庚武寧帝弑殺其長姐幽
雲帝發動政變而終結。

    中澤昀站在桌前,看了一會兒地圖,又將頭低下說:「此番大一統之景象,
恐怕再難重現矣。」

    皇帝自行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半又說:「朕已數次端詳過此圖,每次都為前
人的豐功偉績折服,朕雖未妄圖再現一統盛景,然收復失地,倒是大有可為的。」

    皇帝將杯中茶飲盡,繼續說:「一來經過休養生息,本朝國力已增長接近一
倍,非無開戰之力。二來現今有顏鴻基、慕容臬倫兩大名將,又逢虜人北方遭遇
雪獸入侵忙於抵擋,正是突襲好時機。」

    中澤昀頻頻點頭,他沒想到陛下還會有如此分析,當真對這些理由找不出破
綻。

    「中澤卿,朕今夜將你召來多有打擾,只是左思右想,朝廷中只有你是朕最
信任之人,願你能諒解。」

    「陛下言重了,為君分憂是臣子的本分。方才陛下所列種種皆有理,只是若
南方賊子趁機上攻……」

    「此朕早有準備,早前派去的探子昨日回報,現任南方賊首昏庸無道,成天
只知道與侍女妃子群起淫亂,萬不會做出這種事。」

    「陛下聖明!臣萬分支持此光宗盛舉!」萬分支持?那是開玩笑,中澤昀總
是覺得陛下這樣有一些欠妥,可又說不出來如何不妥,如果自己直說,怕是會被
當即趕出去,這個皇帝雖然待人慈眉善目,內裡也是極其固執的。

    「很好,中澤卿看朕所言有無紕漏?但說無妨。」

    「陛下深謀遠慮,臣愚鈍,未看出有何不妥。」

    「如此,那中澤卿就回去歇息吧,按說朕三更半夜將你找來,應當有美酒美
人美食招待才是,可只怕如此尊夫人又會惱怒……明日朝議,朕會與眾愛卿集思
廣益,得出一個萬全勝策。」

    「陛下言之有理,夜已深了,陛下也當好生休息才是。臣告退。」中澤昀行
了一個標準的禮節,便緩步走向門外。

    看著中澤昀離開,皇帝滿意的笑了笑,又續上一杯茶慢飲起來,淡綠的茶湯
在無瑕的白瓷杯中回蕩著。

    以上一幕發生在元隆五十一年十月。

    次日的朝議,皇帝的伐北提議順利通過,反對之聲不到三成。

    幾天後的冬月初三,駐守於南方邊境的九十萬大軍陸續收到命令,將各州軍
隊按不同比例抽調至北方。

    臘月二十六,抽調出的三十萬虎賁先後抵達與蘇靮沁草原相距甚近的冬、林、
羌、藺四州,和當地駐軍進行磨合,並適應北方水土。

    ……

    臘月二十八,鬼湖島。

    別乎裡走下木舟,將舟拴在旁邊的石墩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連帽大氅,沿
著崎嶇的路向島走去。

    「好冷啊……」別乎裡用沁族語嘀咕著。從進來湖裡他就感覺到比外界冷了
很多,雖然這裡根本看不見外面那種紛飛的大雪。

    並且島上的植物還和春天一樣生機盎然,及膝的草叢隨處可見。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他這樣想著。

    這個小島很小,不一會,一個房屋的一角出現在了他的眼裡,前進了幾步才
發現這是一座全木搭建的屋子,看高度應該只有一層。

    木屋前有一個院子,地面用許多條長方形木板拼成,周圍茂盛的植物沒有任
何延伸到院中。

    「何人?」一個清冷若雪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啊……」別乎裡正看著木屋後那株開著金色花朵的樹出神,慌忙的回頭,
只見一個紫衣少女赤足立于院邊木欄上。

    片刻他才回過神來,用流利的東土話說:「這位應該是十六漈仙子吧,我是
來接我家……公子的。」

    「他正在練劍,不便受擾,有什麼話我可以轉述,或者你在這裡等他。」十
六漈看向木屋,又說「你來早了兩刻鐘。」

    別乎裡見過很多草原上的美女,成熟的和清純的,卻從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
仙子,他被深深地吸引了,眼睛一刻也不想離開這個女子

    這樣的話我可以離她近一點……他想著,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回答:
「我家主人很想念公子,給公子捎了一封信,請仙子轉交。」

    「好。」

    他已經做好了上前幾步,以遞信之名近距離接觸她的準備,可誰知十六漈只
是伸出原本垂著的右手,虛空一握就將別乎裡手中的信攝入手中。

    「兀路台那傢夥怎麼沒說他這個紅顏知己還是個怪性子?」別乎裡暗自埋怨
那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猥瑣老頭。

    他還想說些什麼,十六漈的身影卻像沙子一樣迅速消散,瞬息之間消失在空
氣中。

    他被所見驚得目瞪口呆,不由得低聲自語:「難道我剛才在做夢?不……這
一定是仙子的神通。」

    ……

    木屋的一個房間,蒸騰的熱氣從角落裡一個木制箱子裡不斷噴出,在接近密
封的房中充斥,讓每一絲空氣都變得滾燙。

    繚繞的熱氣中,蘇天行只著一件白色的連褲練功服,來回揮舞著手中的四尺
長劍。

    淒冷的劍光時不時斬開沸騰的熱氣,劃出一道道毫無規律,又透著美感的劍
花。

    這是第十次練習,持續了三個時辰。

    這套劍法名為「無光之火」,共二十四式九十五招,在十六漈傳授給蘇天行
的武學中,不是最難的,卻是招式最多變的。

    正在此時,在蘇天行的劍刃即將劃過的地方,一個紫色的窈窕身影,像虛空
中無常聚攏的沙般突然出現,只帶來細微的空氣振動聲。

    「啊!」蘇天行反應奇快,極速逆轉注入長劍的真氣,止住了磅礴的劍勢。
他的經脈受到巨大振盪,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

    長劍十分鋒利,在蘇天行的控制下堪堪劃過她的裙裾,一片紫色沐靈羅淩空
飛起,露出了她雪白無瑕的左腿。

    「天行,收回劍勢只是產生經脈振盪的原因之一,你要多多適應,以減少振
盪產生的不良後果。」十六漈並沒有對蘇天行的傷表示任何情緒,聲線冷漠。

    「是……多謝師父教誨。」蘇天行在片刻後緩過勁來,運轉真氣將嘴角和噴
到地上的空氣都蒸發殆盡。

    他是站立於地,十六漈卻是出現在空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露出的美
腿所吸引,直到破損的裙裾像生長一般緩慢復原。

    「我何時方能有師父這樣的修為……」他知道那並不是因為衣服的材料特殊,
而是師父出神入化的陰陽術作用。

    其實蘇天行一直很好奇,師父這樣一個陰陽師,怎麼會精通那麼多武學?

    忽聽十六漈歎口氣,輕聲說:「天行,今天,是你最後一次叫我師父了。」

    十六漈衣袂飄動,輕盈的落到地板上。

    蘇天行還以為是自己沒完成師父的要求,連忙解釋:「弟子練功服未被汗液
打濕,師父方才何故……」

    「與此無關。」十六漈說著又想起了九年之前:「那年臘月二十八的二時四
刻,老頭子將你託付於我,我本當是還一個人情,可看你天資過人,也逐漸讓我
不得不把所知武學傾囊相授。」

    蘇天行這才想起,九年之約還有兩個時辰就到了。

    自己必須離開了。

    可與這個自己稱呼了數千次師父的女子相處這麼多年,他如何願意離去?他
甚至想永遠都和師父在一起,哪怕不再學到任何武學……

    可他還是苦笑的搖了搖頭,百年之後師父還是這樣美得不可方物,如謫仙一
般讓人仰視,自己,卻早就化為一堆枯骨……

    十六漈的話戛然而止,又向蘇天行扔去了一個東西,二人距離只是五尺,他
俐落的接到手中,只見是一封信,正面書「贇•克伐寧赫予天行書」幾個豎列中
字。

    「叔叔……」看見這幾個字,蘇天行感到很疑惑,贇分明是叔叔的名字,怎
麼不是由父親給自己寫信?

    「將信看完就繼續練劍吧,將無光之火的全部招式都複習一遍。」十六漈像
風一樣向房門走去,「時辰不到,我是不會讓你走的。」嫋娜的身影隨即消失在
牆邊,再出現時已是在一牆之隔的客廳中。

    蘇天行看著師父離開,手上匆忙拆著信封,待快速閱完只有百餘字的書信後,
他心裡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一個他已經猜到,又不想面對的答案。

    別乎裡在門前站立了片刻,木門才無聲的開啟,十六漈跪坐於矮桌左側的軟
墊上,擺弄著桌上的一套茶具。

    「遠道而來即是客,進來吧。」

    「多謝仙子。」別乎裡拱手一禮,慢慢悠悠的走過去,坐在十六漈的對面。

    「你說笑了,我可不是仙子。」十六漈將擦拭過的小壺倒入水,蓋上蓋子放
到一邊的爐子上:「仙,是不會和凡人對坐的。」

    別乎裡訕訕的笑了笑,看那爐子生的奇怪,好奇的問:「這爐子……應該沒
地方放燃料吧。」

    那爐子像一個縮小的桌子,原本放燃料的地方只是個被架空的架子,只見十
六漈輕彈食指,一個一寸大的火球從白皙的指尖飛出,砸在爐底化為熊熊烈火,
竟是代替了燃料的作用。

    「仙……姑娘尚不知我的名字吧?」看對方不搭話,別乎裡沒話找話,雖然
他覺得「姑娘」這個稱謂並不太合適。

    「知道了也會忘的,又何必知道呢。」待極速升溫的爐子將茶壺燒得沸騰,
十六漈才悠悠的說。

    別乎裡啞口無言。

    十六漈右手五指以奇異的形狀捏住壺把,提起茶壺向三個並排的杯子依次注
水,杯中的冰竹茶葉在沸水的衝擊下打著鏇子,彌漫出一陣撲鼻清香。

    「好香啊。」別乎裡從沒有見過香味如此濃鬱的茶葉。

    「淡些才好。」十六漈一揮手,三個杯子都升至空中,杯身傾轉,其中的水
都流到下面的桌子上,並很快蒸發殆盡。

    「我也是茶道新手,此茶葉至淡才是真味,前三次洗滌只是為了去除多餘雜
味,故才鬥膽初試。」

    「哪裡哪裡,姑娘美若天仙,泡出的茶也定是天下第一。」

    熱氣翻滾的房間中,蘇天行的身子以右足為軸極速的旋轉,長劍的劍刃像他
身體的延伸一樣劇烈摩擦著熾熱的空氣,氣與刃的接觸面附近透出一片紅色。

    像火焰。

    也像沸騰的血。

    蘇天行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幅卷軸上,當日他覺得那卷軸說不定
和匕首一樣是什麼邪祟之物,所以才將其毀去,他總覺得,那卷軸上所繪,應該
是一連串將會發生的事……

    雖然胡思亂想著,可練習中的劍法依然遊刃有餘,未受分毫幹擾。

    轟然一聲,原本小範圍內的紅色迅速蔓延,讓整個空間中所有空氣的驟然燃
燒起來。

    那一瞬間,蘇天行感到一股撲面的灼熱,深灰色髮絲被短暫的吹起,仿佛置
身火宅。

    燃燒的持續只有刹那,蘇天行安然無恙的站立,手中長劍落到地板上,劍刃
已熔化了大半。

    四周的牆壁上,也被灼燒出斑駁的焦痕。

    「第九十五招——緋空之炎,能以劍刃摩擦的高溫點燃空氣,這第三次嘗試
還是控制不好真氣的注入啊……」看著脫手落地的劍,蘇天行歎了口氣。

    彈指之間,輕微紊亂的氣機便恢復正常,蘇天行走到房間一側的壁櫃前,從
中取出一套藍白相間的長衫,利索的換下練功服,然後推開了房門。

    當十六漈身後房門打開,已是兩刻之後。

    蘇天行從走出房門,臉上只有微弱的潮紅。

    別乎裡咽下嘴中的飯團,剛剛想再拿一個,見蘇天行出來了,便起身想要行
禮。

    「不必了。」蘇天行擺擺手阻止了他,上前在別乎裡旁邊坐下,想了想還是
問:「老爺真的走了?」

    聽到這話,別乎裡一陣悲傷湧上心頭,縮回了剛剛碰到碟子的手,略帶哽咽
的回答:「沒……沒錯。就在四年前即將下雪時。老爺怕打擾公子,故而命人不
得聲張……你們二人應該有一些話要交談,我就先出去了……」

    別乎裡說著起身離開。

    「寰宇之內,生滅本屬無常,習武之人,當有順其自然之心,否則悲極傷體,
也無甚意義。」十六漈,輕輕的開口。

    「是,弟子明白。」

    「快上路了,再吃些東西。天行,約定時限已到,縱有萬般不舍,我也不會
留你。」十六漈將一杯茶遞給蘇天行。

    茶湯入口後只有淡到幾乎沒有的清香,許久後才會產生香醇的回味,久久縈
繞在舌尖揮之不去。

    桌子上擺放著十幾個顏彩斑斕的碟子,裡面盛著各種精美的食物,各色麵食
珍饈琳琅滿目。

    經過別乎裡的清理,半數的碟子變得空空如也,這還是別乎裡想學習東土人
的禮節,沒狼吞虎嚥。

    不到一刻鐘,蘇天行就將所有食物都一掃而空。

    蘇天行並不想離開,可也沒有辦法,起身走到十六漈旁邊,作勢欲跪。

    「授你武功,也是看你天資聰穎,如此俗規還是免了。」十六漈卻只是一揮
手,蘇天行的身體便像被禁錮一樣難以動彈。

    十六漈從軟墊上站起,踱步至客廳中懸掛的珠簾前,背對蘇天行站定:「你
不需要記得我這個師父,用這身武藝去為非作歹也沒關係,只要別給我丟臉就行
了。」

    片刻後,禁錮消失,蘇天行苦笑了一下:「弟子明白。他日後會有期,定會
報答這九年的教誨之恩……」轉身向外離去。

    走上屋旁小道。別乎裡正在路中間等待著。

    「你什麼時候會駕船了?」蘇天行和別乎裡並排走著,出入小島只能經過水
路,而別乎裡根本對船一竅不通。

    「經過那些水城時照貓畫虎學的啦。」北辰境內許多水系發達地方,有不少
水運為主的城市,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老師,來的怎麼是你?」走上木舟,操船的蘇天行對旁邊站著的別乎裡說。

    別乎裡拿掉帽子,露出一頭灰發,哈哈大笑:「牧然小時候經常纏著我,讓
我教你射箭,我想看看你這個徒弟在東土過得如何就來了。」

    說著他表情突然變得兇神惡煞:「怎麼,是不是覺得噶兒莫列•別乎裡老了,
經不起長途跋涉?」

    「怎麼敢呢,噶兒莫列家族的寶刀永遠不老。」蘇天行被別乎裡逗得一陣搖
頭,這個教了自己四年射術的老頑童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做這個表情。

    記得那時候,蘇天行沒做到別乎裡的要求,就會看見一張兇惡的臉。事實上
別乎裡也算不上嚴厲,反而會不厭其煩的告誡蘇天行射術要領。

    「老師,這些年草原上又有什麼變化麼?」

    誒,別說了,事情一大堆啊。克迭律那小子殺了敦也測家族的幾個崽子,又
加上最近的雪獸入侵……」

    木舟載著談天說地的兩個人,緩緩在蘆葦林立的湖水中前進,越來越遠離那
個他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已經離開了無數次,這應該是最後一次離開了……

    木屋後那株樹上,一席黃衣,身形欣長的十二胤靜靜的立在枝頭,看著湖中
遠去的人。

    因他的到來,樹上原本開放的金色花朵,盡皆在刹那間凋零。

    「……這小子終於走了。這些虜人裝模作樣,也當真可笑,一口一個公子老
爺,像是怕被人看出非東土人一樣……」待視野中的木舟完全消失,他才長舒了
一口氣。

    「你很討厭我的徒弟麼……」一陣紫色細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樹枝上迅速聚
合,現出裙裾搖曳的十六漈。

    「師姐這話可嚴重了,我怎麼敢啊,討厭徒弟就是討厭師父,討厭師姐的人
都只有自備棺材……」

    「……你不細心打理生意,跑來這裡,莫不是為了向我討債?」

    「師姐還記得自己不能無中生有,要從別處拿取所想之物啊。啊,我腦子不
好使,得好好算一算……」十二胤手腕一翻,變出一個鎏金算盤就打起來。

    原來這些年蘇天行在這裡的用度,都是十六漈從城中各商店隔空取來,照價
將銀子放至相應櫃檯上。

    銀子並不是虛無中來的,而是來自十二胤經營資產的銀庫。

    「你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十六漈一直不想看見這個像小孩子一樣的師
弟,一把奪過他的算盤,纖纖五指輕輕一捏,閃著金光的算盤灰飛煙滅:「是他
們讓你來的?」

    「你看這東西很金貴的,你竟然……是的,九殺說有要事,需要師姐前去商
議。」

    「回去告訴他,我暫時回不去,有事他大可自行決定。」

    「不會吧?難道你想和這個徒弟私奔?還是想以徒弟的名義找一個新的小白
……」

    「你滾。」十六漈右腿輕輕的向前踢出,赤足隱現中一股爆炸般的氣流陡然
噴發,將他打得衣衫飛舞,轉著圈的滾落到三十多丈下的草叢中。

    「噗……」十二胤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他趴著的地方,植物都迅速枯萎。

    他隨即痛哭流涕:「天啊……我最敬愛的師姐真的是想打死我啊。」

    「若是再演戲,我可再也不見了你。」

    十二胤聽到這句話,立即停止了表演,飛身重立於方才的枝頭:「開個玩笑
嘛,我是萬萬不能和師姐討價還價的,那些銀子就當做從未存在算了,不過我將
師姐的這個大樹弄死了……應該如何才能賠償呢?」

    「我不會再待在這裡了,樹?死了也好。」

    「哦……我還想將自己以身相許了……說來我也不放心那些夥計,得回去看
看了,師姐再見啊。」十二胤的身體瞬息之間化為了一團黑霧,並緩慢的消散。

    十六漈無奈的搖搖頭:「溜得倒快……」

    當她準備離開時,那團即將消散的黑霧卻又重新凝聚成形,十二胤一臉嚴肅
的說:「有件事差一點忘了……那個小子真的很帥……只是師姐將珈藍神印這個
邪門玩意兒傳給他,就不怕他受不了?」

    「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這樣的命運,總是要有人去承受的。」

    「誒,不知道這下子是黃泉和歸墟那兩群狗倒楣,還是這個小夥子要倒楣,
作孽啊……」

    十二胤感慨一番後才真的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十六漈抬目看著清晨的天空,若有所思。

    藍色天幕上點綴著稀疏的白雲,這是一個普通的冬晨。

    常安鎮。

    「小哥,你不是京城人士麼,帶我們去帝京玩玩唄……」

    「那個破地方的人其實都很討厭,不好玩,我才不會帶你去。」

    「小哥!」

    「那你自個兒去好了,要是再跟我囉嗦,我可揍你!」袁據從酒樓裡大步流
星走出。從微紅的臉頰看得出他喝了不少酒。

    馬乙在後面氣急敗壞的追趕著,眼見過了一條街,馬上就追上了,袁據卻突
然消失在一個拐角處。

    我是他的馬仔,他不會丟下我的……想到這裡,馬乙乾脆坐在街邊路上,大
口喘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了熟悉的交談聲。

    「你師父也太絕情,快過年了把你趕走。」

    「師父也是受人之托,時間到了也該結束了……」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啊?行俠仗義?」

    「家裡想讓我回去,可我沒想好呢,對了,你牽馬是要去哪裡?」

    「軍營放假了,一直到元宵節後,我想去大椋城看看一個朋友,順便在他家
裡過年……」

    「你怎麼不回自己家,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姐姐,她應該很想你吧。」

    「別提了,說多了都是眼淚。馬乙,去把那幾個騷蹄子都叫過來,跟我去大
城市蹭飯……她們不願意就算了。」袁據牽著一匹無精打采的黑馬,對前面不遠
的馬乙說。

    「知道了……」馬乙站起身離開,嘴裡還咕噥著:「還好意思說,那幾個騷
貨就你上得最多……」

    「你這個兄弟真的很幽默啊。」蘇天行在袁據身後笑了笑,然後翻身上馬:
「我和你同路,咱們在鎮外匯合吧。」

    蘇天行還以為袁據不會離開常安鎮,特地來鎮上和袁據道別的,找了一大圈,
才在馬行附近看見袁據。

    蘇天行拍馬向北鎮行去,袁據則是帶馬前進了幾步,在一個小茶攤落坐,一
口氣要了三杯熱濃茶,慢慢的喝著。

    一刻鐘後,馬乙帶著三個衣著光鮮的女子向袁據走來,這三個女子臉上的表
情都是一樣的疲憊。

    「你們怎麼都這個樣子?不會是……」袁據把剛剛要的第七杯茶一口氣飲盡。
起身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阿貂,問。

    「啊,事情是……」

    「我知道,我剛剛到軍營時,正看見三個美女疊羅漢一樣的趴在地上,十幾
個高矮各不相同的男人還在把雞巴在她們沾滿精液的肉體上摩擦,一定是最後走
的一群士兵拿她們當做尿壺撒第一泡尿……」馬乙走上前摸著那匹馬,把阿貂的
話頭搶了過去。

    「昨天晚上我們幾個姐妹都沒有睡過安穩覺,隔一會兒就會被拉起來三穴齊
插,還要表演女同遊戲,真是累啊。」

    「袁據弟弟來鎮上的時候,我們應該還在被窩裡,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十幾
個餓狼就把我們拉出去,光天化日之下就把姐妹們輪流肏了四五次,我的乳頭還
被地上的石子擦出了傷痕呢。」阿蘭一本正經的說,她的容貌和聲線都比阿貂這
些妹妹成熟穩重。

    「誒,你們還真是自作自受,其他人呢?」

    「小哥你說錯了,她們就是喜歡被粗暴的玩弄啊,阿靜她們幾個想留在軍營
裡培那幾個老光棍,就沒來……」

    「行了,我們走吧,不過馬行裡只有一匹馬了,阿蘭你們姐妹幾個騎馬吧,
馬乙和我走路。」袁據說著看向馬乙,用炯炯的目光阻止了對方反駁的意圖。

    「馬兒你這麼瘦,要不要吃點奶補充體力啊?」阿貂調皮的撫摸著黑馬的頭,
居然不知廉恥的扯開衣服,露出一側堅挺的巨乳就湊到馬嘴裡。

    「妹妹別鬧了。快上馬吧。」阿蘭趕緊阻止阿貂把另一個乳房也露出來,讓
對方把衣服穿好。自己這個妹妹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當蘇天行看見袁據一行人出現在遠處時,已經日至中午,停歇了半天的飄雪,
重新向地面連綿不絕的灑下。

    「公子,你真的想好了嗎?」別乎裡看有人來了,自覺改了稱呼。

    「當然。我不是針對誰,只是我知道哥哥弟弟們都不歡迎我,他們誰做接班
人都是正常的……我只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人。」

    「自由……可我聽說人在江湖不由己啊,算了,公子的決定我知道沒人能改
變,相信你父在天之靈也會理解你。」別乎裡苦笑著騎上馬,賓士向正北的方向。

    「這是誰?」袁據來到蘇天行旁邊,看著遠去的別乎裡,好奇的問。

    「一個……家裡人,我不想回家,被氣走了。」蘇天行喟然長歎。

    「說這些沒用的……去西北方的大椋還得兩三天,咱們六個人兩個馬,馬載
人多了怕是跑不快。」馬乙上前說,又看看袁據的黑馬:「這個傢夥又病怏怏的,
走快了說不定就直接累死啊。」

    「那就走慢一點,三四天天才到也沒關係。反正路上有野驛可以過夜。」蘇
天行看袁據皺眉,乾脆的說:「兩個姑娘和我乘一騎……」

    他還沒有說完,剛剛從袁據馬上下來的三姐妹就吵了起來。

    「這位公子好帥啊,我要上他的馬。」

    「你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吧,天行哥哥,讓我上來!我可是吃過你的雞巴的!」

    「他生的比袁弟帥多了,雞巴一定也很大,他是我的!」

    「行了,再待在這裡大家都變成雪人了。」袁據一把將阿貂丟上馬,然後讓
馬乙也上馬控制住她,他自己則是上到最前面,牽動韁繩讓馬走了幾步。

    阿貂被兩個男的夾在中間,想胡鬧也動不了了。

    蘇天行看向旁邊的兩個姑娘,示意她們上來。

    兩匹各載著三個人的馬,以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在密林中的道路中漸行漸遠。

    臘月二十九,帝京臨洛城。

    深冬時節,顏府和城中其餘建築一樣,積上了厚厚的一層雪。

    「噗通……噗通……」

    時斷時續的拍水聲,從府中一個房間傳出。

    頸子以下裸體都浸泡在熱水裡的顏菸,調皮的揮動著雙腿,或者將雙腿以不
可思議的角度抬起,直挺挺的伸出水面。

    「還是家裡的水舒服啊……」顏菸將頭愜意的靠在浴桶邊緣,一邊用毛巾擦
洗著白潤的長腿。

    當毛巾擦洗過大腿、小腹到達乳房時,她的手指不慎陷入了深深的乳溝中,
這讓她的心情瞬間低落下來。

    「又變大了……以後我會不會變成一個大奶牛啊……不,才不要像個怪物一
樣被那些男人色咪咪的盯著看……」雖然明知道沒什麼用,可她還是用力的擠壓
著快有西瓜大小的一對乳球,希望借此讓乳房的生長趨勢停下來。

    「那些女同學的胸部都比我小的多,真不公平!」

    北辰的教育主要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是不分文武教授基礎知識技能的共校,
為期四年,七歲以上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入學。然後就是按照學生興趣和校方評估
選擇升入文校或者武校,此階段一共持續七年。

    文校是分成二年、二年、三年三個學期,而武校則是四年、三年。文校最後
一個學年畢業後都是進入官僚機構、太學府或者在軍隊做文職,武校則是畢業後
直接進入軍隊實習,但大多數都是擔任等級不同的軍官。

    這些不同的學習階段都是男女生共讀的,而不是像南辰一樣還是男女分校。

    母親其實一直希望她能做一個文靜的乖乖女,以後嫁個王公貴族。可她還是
不顧母親的反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進入武校,到現在還是母女之間解不開的疙
瘩。

    顏菸昨天晚上和同學們玩到大半夜才回家,倒頭睡了幾個時辰卻是渾身癢,
才會大清早的泡在浴桶裡沐浴。此時她按壓著自己的乳房,腦海中想著一些奇奇
怪怪的東西。

    「嗯?水冷了……」不知過了多久,溫熱的水變得冰涼,顏菸卻還意猶未盡。
眉頭一皺便跳出浴桶,赤身裸體的就出去舀熱水。

    顏府看上去大,卻只有幾個男性下人,快過年母親就放那些人回去老婆孩子
熱炕頭了,幾乎所有事都得親力親為。

    「父親也真是的,都不清幾個婢女,一個大將軍居然窮成這樣……」

    浴桶是和浴室下麵的水道連接的,顏菸按動機括將冷水排出,嘀咕著提起水
桶就去院子裡的熱井打水,以她的速度,很快就往返了三四圈。

    「菸兒,你怎麼一絲不掛就出來,萬一……」

    顏菸正在打第五桶水,回頭,嫂子淩淇婉正穿著一席寬鬆衣物,站在屋簷下
奇怪的看著自己。

    「菸……」她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嫂子,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不過今年初
夏嫂子給哥哥生了個大胖小子,再像以前那樣用「菸兒也是你叫的。」來頂嘴顯
然不合適,她強顏歡笑:「沒什麼,睡得難受就起來打水洗澡嘛,嫂子起得真早
啊。」

    「外面這麼冷,你衣裙都不穿,受了風寒可不好。」

    「……我身體好,沒事的,這也是最後一桶水了,嫂子你也別在外面吹風了,
孩子離了母親怕是很快就會醒的……」顏菸說的也是實話,雖然她的身材凹凸有
致根本看不出一點肌肉,可在武校時幾個大漢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淩淇婉也沒說什麼,輕輕一笑就回房了。

    難道嫁人後都會這樣?看著嫂子離開,顏菸思忖著,嫂子的身段雖然完全恢
復到了產前的婀娜多姿,卻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活力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她這樣想著,提起裝滿水的木桶快步回到浴室,浴桶已重
新蓄起了三分之二高度的熱水,她也不關門,就直接跳入裡面再度享受起來。

    房屋裡很暖和,而且現在家裡只有母親和嫂子兩個,也不怕被人撞見。

    「其實胸部大也不一定不好,那次總感覺袁據的目光時不時盯著我的……哥
是不是也喜歡胸部大的女孩子呢,嫂子的好像也很大,剛才走起來像麵團一樣晃
來晃去的……」顏菸胡思亂想中逐漸感到身體燥熱,下面的肉縫和乳頭都傳來一
種奇怪的瘙癢。

    她被這種感覺嚇壞了,一頭紮進水裡,這下子全身都變成浸泡著了。

    這樣也確實有用,意識都被用來憋氣,那兩個地方的異動很快就消失了。

    「啊!」

    一聲驚呼從身後傳來,讓顏菸警覺的從水裡站起,看見是母親站在門邊,臉
上還有未消散的惶恐。

    她「噗通」一聲坐到浴桶裡,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是不是以為我淹死了?
我要死也不可能死在浴桶裡好不好……」

    「快過年還說那個字,你真是……」母親輕拍著胸口走到浴桶前,語重心長
的說:「對了,元宵節有一個約會,舒家二公子四公子,朱家六公子,東郭家三
公子都會在,你……」

    「你當這是配種啊,幾個人一起上……我不去。」顏菸撅起嘴,臉上一副不
情願。

    「人家那些千金小姐十五六就出閣了,你看看你,整天跟著一群男人舞刀弄
槍就算了,難道還想做個剩女不成。」母親已經被女兒反駁了無數次,這次她不
再遷就,斬釘截鐵的說:「不去也得去,不然我就自盡給你看。」

    顏菸將背到一邊的臉轉過來看著母親,歎口氣說:「母親你何苦呢,哥已經
給你和爹生了個孫子,不差我一個啊……」

    話沒說完,院子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回來了。」

    「你哥回來了,今天就先放過你……」母親對她瞪了一眼,然後快步走了出
去。

    「說不定哥能救我。」顏菸靈機一動,也不想在溫度又低了許多的水裡繼續
泡著了,輕盈的跳出浴桶,抄起之前帶進來的浴巾,隨意披上就大步流星的奔出
浴室。

    顏以安回城後就換下了軍裝,現在身上穿著的厚皮氅還有許多落雪。

    大步流星的走進屋中,看母親迎出來,顏以安一臉歉意的說:「軍中有大事,
父親今年有事不能回來了……」

    「沒事,你回來就好了,這次是元宵節後才走?」

    「初二就要走了,朝廷下發了很多調遣令,我不能離職太久……」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顏以安背後沖出,打斷了母子的寒暄。

    「哥,猜猜我是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同時一雙手左右包圍遮住了
他的眼睛。

    「菸兒還是和以前一樣笨啊,叫我哥的除了你,還有誰呢?」顏以安微微一
笑,輕聲說。

    「你才笨,人家是故意說漏嘴的,說,今年打算怎麼陪我玩啊?」顏菸鬆開
了雙手,一下子蹦到顏以安前面,身子一躍便緊緊的吊在了他身上。

    「你們兩個真是……安安離家快一年了,一定很想念常吃的煲仔飯吧,我去
給你做……」母親對兄妹倆這樣的親熱已經習以為常,笑著轉身,走進了廚房。

    「哥,這麼久,有沒有想我啊?」顏菸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臉龐和他還不
到三寸遠,熾熱的少女喘息,接近零距離的持續噴到他鼻子和嘴邊。

    「本來想,但以後再也不想了……」顏以安將左手在她的長腿上撫摸著,繼
續說:「如果每次你都這樣,我得被累死啊……」

    「哦……」顏菸這才發現他的臉已經有點微紅,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她還以
為自己像小時候一樣輕呢。

    不過她很快又想起剛才……於是嗔怒說:「哥你變得好色啊,明目張膽的摸
人家大腿,我可是——」

    這時候淩淇婉抱著一個繈褓走了出來,顏菸剛好可以看見她,下面的話立時
噎住。

    顏以安尷尬的解釋:「我是想看看菸兒的肌膚有沒有變粗糙,粗皮膚的姑娘
可是沒人要的……」他說的也是實話,從小到大他就覺得皮膚細膩的妹妹才漂亮,
一直擔心練武會讓她變得難看。

    發現了妹妹的異常,顏以安才止住話語向後轉身。只見妻子立在五尺外,用
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看見哥哥和嫂子無言對視著,顏菸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兩口子先聊啊,我
去換衣服了……」

    顏以安看妹妹奔跑著離開,隱隱約約可見她腿根之間一絲黑色,他頓時啞口
無言,原來這丫頭褻褲都沒穿……

    「你妹妹很喜歡你啊……」淩淇婉上前說。

    「小孩子嘛,喜歡從小關心自己的人很正常……」顏以安有些不自然的笑說。
妻子以前從不會這樣的,難道剛才自己做錯了什麼?

    「小孩子?你妹妹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活脫脫一個大美人……有
這樣的小孩子?我看她倒是對你很滿意,不如你倆做一口子算了……」

    「我們從小就是這樣卿卿我我,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至於嗎?你不瞭解我
嗎,我難道還能對自己的親妹妹有非分之想?」

    「……我也是關心你嘛,男女授受不親,你妹妹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應該
改改了。」

    「我知道,有時間我會開導開導她的。」顏以安的表情從無奈慢慢的變成溫
和。上前幾步,低頭看著淩淇婉懷中的繈褓,一個肥嘟嘟的嬰兒,正用一對機靈
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世界。

    「你看這小子怎麼看見爹都不笑的,這眼神像看一個動物一樣……」顏以安
還沒有說完,嬰兒便哇哇大哭起來。

    「你是第一次出現,他當然把你當做陌生人了……他應該是餓了吧。」淩淇
婉看對方不知所措,柔聲解釋著,然後撩開胸前的衣襟,把兩個巨大而堅挺的乳
房都露了出來。

    顏以安很久都沒有和淩淇婉交歡了,看見她的一對巨乳,突然感到一股熱血
沸騰,舟車勞頓的疲累似乎都消失了。

    淩淇婉熟練的把一個乳球的乳頭塞入嬰兒嘴裡,這個小生命立刻「啪嘰啪嘰」
的開始用力吸吮。她抬頭對顏以安說:「瞧你那饞樣,不會想和兒子搶奶吃吧?」

    「如果你有那麼多的話,我當然不介意吃幾口……」顏以安從側面輕輕的摟
住淩淇婉,輕吻她的臉頰。不過他還是壓制住了欲火,只是握住她的另一個乳球,
問:「為什麼要把兩個……都露出來啊?難道你喜歡……」

    淩淇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的一個奶子產乳量不夠,得兩個
奶子都吃一遍他才會飽……連個奶子都不敢直說,以前你在床上可不是這樣。」

    顏以安沒有回答,只是哈哈笑著。

    淩淇婉微笑說:「陪我走走吧,外面不能去,家裡卻還是挺大的。」

    「好啊。」

    夫妻倆一左一右,開始在偌大的府邸中轉悠。

    顏菸已經換上了一身火紅色的便裝,站在某個角落裡,呆呆看著顏以安的遠
去的身影。

    ……

    時間一晃到了次日的大年三十,黃昏時分,顏以安扶著梯子,顏菸正在梯子
頂端將一個燈籠掛上。

    一陣風吹過,顏菸的裙角隨之飛揚,被熱褲和緊身絲襪包裹的少女臀部、美
腿,顏以安都看得真真切切。

    「還是讓我來吧。上面危險。」顏以安仰起頭,無奈的說。

    「我都掛了十幾個,沒問題的,而且就算我掉下來也摔不死啦。」

    「你沒發現吧,那些燈籠都是反著的……」顏以安指著旁邊一排燈籠說。

    「……誰讓這燈籠長得這麼對稱,而且你不也是才發現麼,算了還是你來吧
……」她完全忘了這種對稱燈籠是她自己挑選的。

    顏菸直接從接近一丈高的地方縱身一躍,落在顏以安身邊。巧笑倩兮的說:
「你上去吧,我扶著梯子,如果你不怕我手滑把梯子推倒的話。」

    「我們家悲催得只剩下咱兄妹兩個勞動力了,你不會那麼做的。」顏以安說
著爬上梯子,把顏菸剛才掛的燈籠重新掛好。

    顏菸推動梯子底部的滑輪,梯子向一邊平移,另一個燈籠出現在他面前。

    「哥,昨天我和你說的,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啊,聽說那幾個公子都是把美女
當做玩具隨便玩弄淩辱的……」

    「這個不用擔心,以你的——冰雪聰明,一定是他們被你隨便淩辱……開玩
笑的,還是找一個喜歡的人相處看看吧,說不定你會改變想法……下一個。」

    「我沒有喜歡的人,如果說有的話,那我——只喜歡哥。」

    「噓,你這丫頭淨胡說,讓你嫂子聽見了怎麼辦。」

    「那就是沒辦法了,老娘——本姑娘真的是命苦啊……」

    「……」

    ……

    臨近午夜,整個城市的人們都歡呼雀躍中,一個個煙花爆竹被點燃,昏黑的
天幕上連綿不絕的炸出各色圖案。

    有紅色的鳳凰、藍色的鳳凰……這些應該是皇宮的人們燃放的。

    有藍色的虎、紅色的兔、綠色的鯨魚,這些就多是老百姓放的了。

    唯獨沒有龍,因為這種神獸只能出現在嚴肅的場合。

    對於新年,平民百姓和皇室的態度是相同的。

    「煙花都放完了,回屋吧。」

    母親的催促從屋簷下傳來,讓顏菸將目光從遠處的絢爛煙花收回,慵懶的說:
「知道了。」

    「哥怎麼不見了?」顏菸從躺著的屋頂上站起,看見對面除了一堆煙花放了
一半,卻看不見哥哥的存在,她疑惑的自言自語。

    顏府處於地勢較高的南城,為了更加清楚的看見其他人放的煙花,也為了燃
放效果更好,顏菸才提議把一車煙花都搬到屋頂來。

    顏以安則是爬到了對面屋頂上,他說這樣分開可以擴大煙花的可見範圍。

    顏家其實並不缺錢,昨天下午採購年貨時,顏菸任性的挑選了一大堆形形色
色的燈籠和煙花,說是要玩個夠,倒也是,明年再經過六個月學習,她就要進入
部隊了。

    「回去守歲了……」看了看身邊橫七豎八的煙花空殼,顏菸跳下屋頂,穩穩
的落在院子裡。

    守歲是在堂屋裡進行的,中間地上生起一堆火,家裡人要圍坐在火邊一直到
次日天亮。

    不過這些是老規矩,現在不一定要完全遵守,火邊的人可以離開,但不能超
過一個時辰,火邊要保持至少有一個人在。

    此時的堂屋除了幾盞蠟燭,便是燃燒著的火堆照亮了四壁。母親和嫂子端坐
在火邊,淩淇婉懷裡抱著熟睡的孩子,今夜要為他進行一個重要的儀式。

    顏菸大步流星的進屋,一屁股就坐到了淩淇婉身邊,好奇的看著那個小生命:
「嫂子,這小子肥肥胖胖的,是從哪裡來的啊?」

    淩淇婉正輕輕搖晃懷中孩子,沒想到顏菸會問這種問題,笑答:「當然是你
哥和我生的啊。」

    「不是啦……」顏菸搖頭晃腦的說:「我是說這小子以什麼方式生下來的,
應該是從嫂子的身體裡孕育,然後他怎麼出來呢?」

    「這個嘛……」淩淇婉沒想到她這麼大了還不知道這個問題,不過也難怪,
這丫頭怕是只對舞刀弄槍感興趣。這下子應該怎麼說呢,淩淇婉向旁邊的婆婆投
去求助的目光。

    對方會意的眨眨眼,那意思就是實話實說,反正這丫頭也毫無姑娘的矜持。

    「女子的雙腿之間有一條縫,名字是陰道,外面是兩片閉合的陰唇構成的陰
戶……」淩淇婉都覺得說的話好不知羞恥,不過只說一半也不太合適,她繼續說:
「陰道一直連接到女子腹部的子宮,小孩子都是在子宮孕育,然後時間到了從陰
道生出來。」

    「啊!一個小孩子好幾斤重呢……」顏菸好像不敢相信:「可我洗澡時清洗
陰戶時看見肉縫那麼小,怎麼可能……」

    「這就是造化的神奇了,平時很小的陰道其實彈性很大,可以擴張數倍。」

    「哦……那陰戶和陰門、肉穴、騷屄、屄是一個意思麼?」

    「……差不多。」淩淇婉面容羞紅的說。

    「菸兒,大過年的怎說這些粗鄙之語!」母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厲聲對顏
菸說。

    「知道了,女兒下次不會了。」顏菸低頭說,以前在武校時經常聽同學說騷
屄、淫穴、插穴、日屄這些詞,也知道就是用男人下面的棍子抽插女人的肉縫,
她一直覺得這種行為很無聊,沒想到屄不僅可以插,還可以生孩子。

    幾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還是顏以安小跑著進來打破了這種寂靜。

    「菸兒你怎麼低著頭啊,是不是犯錯誤了?」

    「以安,你怎麼比這丫頭回來得還晚?」母親關心的說,現在距離午夜十時
只有一刻鐘了。

    「啊,放著煙花時看見個老朋友,就去寒暄了一會兒。」顏以安說著在淩淇
婉旁邊坐下。慈愛的看著妻子懷裡的孩子。

    「菸兒你怎麼不說話?我又沒惹你?」顏以安見妹妹還是低著頭,奇怪的問。

    母親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走到近前一看才發現她雙眼緊閉,雙手環在併攏的
腿上,母親歎口氣:「這丫頭,竟然睡著了。」

    「這幾天和以安逛遍了整個臨洛城,她應該也累了。」淩淇婉說,提到「以
安」二字時她頗有深意的看看身邊的丈夫。

    「守歲也不缺她一個,母親你叫她回房睡吧,這樣的姿勢對身體不好。」顏
以安說,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妹妹抱回房,不過現在淩淇婉在旁邊……

    母親在顏菸肩頭輕輕的一搖,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只聽母親說:「困了就
回房間睡吧,瘋了一整天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顏菸還想說些什麼。

    「沒事兒,這兒有我們呢。」顏以安笑著說。

    顏菸只是點點頭,便站起身,慢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火堆依然「劈啪」作響的燃燒著。

    火邊的一家人談論著家長裡短,以及對未來的想法。

    很快便了午夜,傳說中陰陽交替的時間。

    顏府外的城中,喧鬧的煙花潮已經歸於平靜,只有一些無意入眠的人,還在
掛滿燈籠的大街小巷遊蕩著。

    ……

    「啊!不……不要……啊!」

    一聲驚叫後,顏菸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這個夢她已經是第三次做了,夢裡,那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緊緊的抱著
自己,兩個人的雙唇零距離的貼合著。

    他,仿佛要將她禁錮在身邊,永遠也不讓她離開。

    「那種感覺,好可怕……」她知道夢裡的那個人是誰,也還記得幾年前發生
的那些事。

    雖然她已經記不清袁據的容貌。

    雖然夢裡的那個人臉龐朦朧,根本看不出是誰。

    但她還是知道,夢裡那個人,就是幾年前的袁據。

    「可那時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啊……」她呢喃著望向窗戶。

    現在窗戶是關著的,完全看不見屋外的情況。她忘了現在不是夏天。

    她伸手按動牆壁上的機括,在機關術的運轉下,一盞油燈慢慢的被點亮。

    「他到底要幹什麼……」她還記得夢中的情景。

    一個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一個迷迷糊糊的自己,然後,那個人突然出現了,
緊緊的將自己攬在懷中,自己的嘴也被那個人用力的吻著。

    她根本無力反抗。

    整個夢就這個簡單的場景,卻並不短暫。

    像是持續了一千、一兆、一垓個春秋。

    那個人根本不像袁據,就像是個魔鬼。

    可她還是知道,那個人就是袁據。

    難道我喜歡上他了?

    「怎麼可能……」她搖搖頭驅散心裡的陰霾,睡意也已經全無。

    除了這幾次噩夢,她從來沒有想起過袁據,她可不會在乎什麼狗屁初吻。

    「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已經快忘了的人……」她掀開厚厚的絨被,只穿著紅色
長襪就走了出去。

    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出去走走。

    房外很暗,只有一些守歲燭還在燭臺上亮著。

    燭火的跳動起伏不定,像一隻只飛蟲。

    堂屋裡的火堆已經熄滅,其中還有極少數火星。

    她走得很輕,像一個無品質的鬼魂。因為她不想吵醒睡著的家人。

    也因為她不想被發現,她身上只有一件輕薄的齊腕袖連身褻衣,是無腰帶的
那種,來一陣風都可以把它吹飛。

    說是衣,其實更像是連衣裙,下擺很長,和長襪交疊在一起,讓她的長腿都
更好被遮住。

    她在自己的家裡慢慢的遊走著,紅色的長襪若隱若現,白色的褻衣輕微搖擺。

    她就這樣走著,放空著自己的心,什麼事也不去想。

    哥哥、劍法、刀法、射術……兵法、未來、同學……這些事都遠離了她的思
維。

    但這只持續了三刻時間,當她心血來潮打開一扇窗戶,立在窗前眺望外面的
銀裝素裹時,下面卻傳來熟悉的感覺。

    「啊……」她感覺膀胱中的液體快滿了,尿意佔據了大半的思維,她關上窗
戶。

    雪依然落著,似一片片飛絮,仿佛無休無止的砸向大地,卻也終有盡時。

    她沒有了觀看雪景的興趣,轉身向廁所走去。

    她恍恍惚惚的走了一會兒,卻無意識的偏離了正確方向。

    沒多久,在走廊一側,一扇二尺大小的方窗出現了面前,她停下了。

    因為她看見這扇窗沒關攏,而是虛掩著。

    「哪個下人打掃這麼粗心,完事了都不關上窗戶……」她想著,以後一定得
把那個下人訓斥一頓。可窗子還透出明晃晃的光亮,又不應該是閒置的……

    當她想把窗子關上,然後去解決尿急時,裡面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其中一
半還有八九分似曾相識。

    她這才想起,這裡並不是閒置的房間,而是……

    那聲音其實存在了很久,只是過於微弱,她此時才聽見。

    「難道鬧鬼了?」她想著,於是好奇的湊到窗戶前,通過縫隙觀察裡面。

    「啊啊啊啊啊啊……嗯……」伴隨著女子的輕微呻吟,一片白花花的東西映
入眼簾。

    仔細看才發現,那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正在床上交纏著。呻吟之間,隱隱
約約還有「噗嗞噗嗞」的水聲。

    那男的高大帥氣,正是顏以安,而他身下女子,自然是淩淇婉。

    「下流……」她看出哥哥和嫂子做的事,就是男同學們說的「肏屄」,雖然
房間裡的床距離窗戶有點遠,但還是能真真切切看到,一根粗且長青筋明顯的棍
子,極速抽插著嫂子的肉縫,那棍子是從哥哥的雙腿之間長出來的,應該是叫
……雞巴。

    說來也怪,雖然覺得很討厭,但她並沒有轉身離去,而是將眼睛湊得更近,
捕捉著更多細節。

    淩淇婉原本仰躺的姿勢突然翻動,變成了跪趴於床沿,這個過程中顏以安也
隨之動作,雞巴居然沒從淩淇婉的肉縫中脫離,只是抽插的速度變慢了一點。

    顏以安的抽插又恢復了兇猛,把淩淇婉壓在身下嗷嗷直叫,男人的小腹和女
子的翹臀劇烈碰撞,不停發出啪啪啪的巨響。

    「嫂子好像很爽的樣子……」顏菸目不轉睛的盯著,尿意都消失了。

    淩淇婉解開的長髮瘋狂甩動,嘴裡的呻吟連綿不絕,兩個人肏屄時似乎還有
一些對話,但只能分辨「不要停」「小騷屄」「日死我」之類的單詞。

    彈指時間後,顏以安雙手從之前一直握住的女子蜂腰上移開,轉而抓住了妻
子的雙乳。

    他輕輕的揉著這兩團白肉,縱然它們大得雙手只能握住一半。

    「……啊,嫂子的奶子比那天看上去還要大,哥哥這麼用力,會不會把它捏
爆啊……」顏菸的雙眼在屋內一對男女的身上大肆窺視,主要目標是已泛起白沫


    性器交媾處和被揉搓著的巨乳上。

    顏以安似乎興奮到了極點,發出了越發清晰的喘息。抽插速度也越來越快,
每次都幾乎把陰囊也給插入。

    「哥哥很喜歡玩奶子啊……」看顏以安越來越用力的把淩淇婉一對巨乳揉捏
成各種形狀,她不知不覺用左手也伸向自己的乳球測量起來。

    她同時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連續吞了好幾口口水,乳頭也傳來奇異觸感,好
像是頂在看褻衣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安……啊啊啊……用力肏我……」

    房間裡的呻吟仍然一刻不停的響著,顏菸開始覺得這種聲音也並不討厭了……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左手並不能完全覆蓋一側乳球,為了看得搞清楚,她
乾脆把褻衣解開,讓一對大白兔顫顫巍巍的彈跳而出。

    「不會……吧,居然比嫂子的還要大……」她看著自己的一對巨乳,上面的
鮮紅乳頭已經變得挺立,幾乎有小指指甲蓋大小。

    她又反復看了幾眼淩淇婉的乳房,才敢確定……嫂子這個哺乳期的女子,奶
子還沒有自己這個未經性事的少女大!

    因為房間裡那個抽送著雞巴的男人,她現在覺得奶子大也不是壞事……至少
……

    她的左手撫摸著胸前高聳入雲的乳肉,最後來到了堅挺的乳頭上,食指不停
彈著那鮮紅的蓓蕾,感受著奇妙的酥麻。

    右手還要原來撐在窗邊,她只能用一隻手交替彈著雙乳的乳頭。

    「啊……」淩淇婉的呻吟突然變了,顏以安的手用力一捏,兩股乳汁組成的
柱子猛地噴出,擊打在牆壁上。

    顏以安好像覺得這樣很好玩,一邊抽插中一邊還對妻子說著什麼,然後又是
一捏,兩股比之前更大的乳柱飛射而出,在空氣中劃過潔白的軌跡。

    三個人,房間裡的夫妻倆,窗外的妹妹,都沉浸在這樣的場景中。

    當顏菸感到全身都燥熱,淩淇婉第四次噴乳時,嬰兒的哭聲猛然響起,把她
嚇了一跳。

    因為這聲音就在她的不遠處,她低頭一看,原來靠著窗戶的地方是一個小床,
上面躺著一個嬰兒,被厚厚的被褥包裹著。

    或許是被大人肏屄發出的的聲響嚇的,孩子已經醒來,並哇哇大哭。

    嫂子立即停止了呻吟,來不及整理衣衫就跑到孩子面前,一對巨乳隨走到晃
蕩不止。

    由於母性的本能,淩淇婉起身時根本不顧顏以安的雞巴還在陰道深處,極速
脫離給雞巴造成了更大的刺激,顏以安即將崩潰的精關一鬆,大量白濁的精液猛
烈射入,恍若白色的噴泉落到床上。

    這一切顏菸看得清清楚楚,顏以安顯然剛剛反應過來,用無奈的目光看著淩
淇婉,妻子正在輕聲細語的哄著孩子。

    雖然淩淇婉的欲火也還在燃燒著,剛剛的四次高潮完全滿足不了她,但她還
是得先照顧孩子,這是一個母親的天職,淩淇婉這樣想。

    「他餓了……都怪你,快把人家的奶水都擠光了。」淩淇婉嗔怪的對顏以安
說,此時她抱起了孩子,讓自己的乳頭被孩子吸吮著,她感覺到乳房裡的液體變
得少了很多。

    「……我怎麼知道這小子吃飽了才睡的這麼快又餓了,而且昨天我們都這麼
玩的啊,你的奶水一會兒就恢復了……」顏以安無辜的說,看見妻子只穿著不整
齊的絲綢睡衣,露出九成的潮紅嬌軀,他兩眼放光,赤身裸體的就走了過去。

    「啊……」看哥哥過來了,顏菸趕緊把褻衣穿好,下意識的就想逃跑。

    但小床和窗戶之間雖然很近,卻有一個衣架擋著,交叉的木架遮掩了裡面人
的視線。

    衣架後面還掛著一個流蘇珠簾,垂下來構成了第二道屏障。

    「只是一條縫而已,未必那麼容易被發現……」顏菸這樣想著,把退後了一
點的身體重新湊到窗隙。

    衣架和珠簾對窗外的視線影響不大,看見的內容依然很清楚。

    且由於小床更近,裡面人的對話也能聽得一字不差。

    「小婉……」顏以安抱住了餵奶的妻子,用舌頭舔舔著她的臉頰、耳朵、嘴
唇。

    「色鬼,剛才不是射了麼?」淩淇婉皺眉說,一屁股坐到小床上,雙腿也收
了上去,呈跪坐的姿勢。又抄起一件黑色外衣披上。

    「要射在你的子宮裡才算,而且小騷屄不是被我的大雞巴日得高潮了四次麼,
還像母狗一樣的嗷嗷叫……」顏以安也爬上床,在後面摟住妻子的肉體,把還硬
梆梆的雞巴頂在她臀部上。

    「那就再等等吧,要不是看你一年回不了多少次家,我才不讓你隨便日呢
……要是忍不了,就肏我的嘴好了……」淩淇婉笑容滿面哄著吃奶的孩子,嘴裡
卻說著這種淫穢之言。

    顏以安也不再囉嗦,重重吻了妻子的唇一下,站起身就把大雞巴插入淩淇婉
的朱唇,緩慢抽插了幾下就全根插入。讓淩淇婉的喉嚨發出了一陣「咕咕」的聲
音。

    「這就是深喉麼?看嫂子這麼享受,就不會被噎住?」顏菸好奇的想著。

    淩淇婉說得不依不饒,語氣中卻明顯透著一股饑渴,此刻嘴裡不停發出「咕
嘰咕嘰」聲,用香滑的肉舌舔著堅硬的雞巴,臉上一副滿足的笑容。

    「小騷屄是不是寂寞久了,連口交都覺得是幸福啊?」顏以安說著汙言穢語,
還是平時那樣微笑著。

    「唔唔唔……唔……」淩淇婉無法回答,只是嗚咽著,但看欲求不滿的眼神,
就知道她是承認了。

    顏以安雙手牢牢地抓住妻子的頭,大雞巴在口腔的抽插越發迅猛。

    淩淇婉的「唔唔」聲也變得越來越大,聽不出是痛苦還是快活。

    這樣一直過了半刻鐘,顏以安卻還是沒有射,把大雞巴拔出妻子的嘴,上面
的大量口水一絲絲的滴落到被褥上。

    「過了這麼久,這小子還沒有吃飽麼?我要日你的屄啊……」顏以安用雞巴
蹭著淩淇婉閒置的乳頭,不滿的說。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就沒吸奶了,只是含住我的乳頭舔來舔去……」淩
淇婉低頭說。

    「靠,你怎麼不早說,我看你剛才一副享受,是被兒子舔得爽了吧,以後是
不是要把屄給兒子日啊……」顏以安佯怒說。

    「你……人家的屄是生來給你日的,怎麼可能……你休要胡說。」淩淇婉說
著就準備把已經安靜的孩子放下,把和丈夫的事解決了再說。

    顏以安也準備好了推倒妻子馬上就肏,沒想到剛剛接觸到床,孩子就大聲哭
喊起來。

    淩淇婉沒辦法,只好重新把孩子抱回自己的乳溝:「你看這怎麼辦?」

    顏以安是要被這小子氣死了,看著妻子的屄卻不能日……他靈機一動。對淩
淇婉說:「小婉,我們可以這樣……」

    顏以安在湊近對妻子耳語了幾句,淩淇婉猶豫了一會兒才重重的點頭,似乎
是欲火戰勝了羞恥。

    只見顏以安直接躺在床上,雙手把大雞巴扶起,一柱擎天,然後淩淇婉抱著
孩子,雙腿分開橫跨顏以安的身體,然後緩緩的坐下,把整個雞巴都納入陰唇之
間的肉縫。

    「喔……」一下子就插入到最深處,讓淩淇婉發出一聲嬌哼。

    「小婉你自己動動看……」

    「好,喔……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嗯……」

    敞亮的房間裡,一個少婦懷抱嬰兒,一邊讓孩子吃奶一邊浪叫著,烏黑的長
髮在空中來回甩動。

    下半身則是面對面坐在丈夫的跨間,扭動身子,大力吞吐著粗大的雞巴。

    顏菸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陰唇本能的翕動起來,絲絲淫水從肉縫中流
淌出來。

    她還不知道用手指玩弄自己的屄來自慰,但她覺得淫水流淌得越多自己就會
越快活,也就不去多想。

    「喔……我要射了……」

    「人家也高潮了……」

    沒多久,一男一女同時抵達頂峰,噴薄的精液和洶湧的陰精激烈對撞。兩個
人都到達了極樂世界。

    顏菸早已看得熱血沸騰,只想也像嫂子那樣被哥哥送上高潮,左手用力揉搓
著勃起到極限的乳頭。

    身體像燃燒一般的熱,她靠著窗戶扭動身體,把礙事的褻衣慢慢蹭掉,裸體
於空氣中的感覺真好……

    「啊……」肉縫裡也瘙癢難耐,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爆發出來了。

    突如其來的,消失許久的尿意重新浮現,顏菸被快感沖刷著,無暇去壓制,
一股金黃色的液體便暢通無阻的從膀胱泄出,從尿道口直直噴發,盡數衝擊到地
板上。

    「嗞嗞……」

    噴水聲不絕於耳。

    顏菸被嚇得手足無措,直接就坐倒在自己的尿水裡,靠在牆壁上不住喘息著。

    這樣的意外陰差陽錯的讓那種焚身欲火消退了。她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閃電:
「糟了,剛才的聲音一定被聽見了……」

    想到這裡,她花容失色,站起來就向自己的房間飛速逃去。

    忘了拿走丟在一邊的褻衣,也忘了可以看房間裡的人有什麼表現,她只想趕
快逃離。

    生怕速度慢了就會被人追上。

    進了臥房,她迅捷的把房門和油燈關上。

    直到撲進被窩裡,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裹住,她才有了安全感。

    來不及管長襪被尿液沾濕了三分之二,她就這樣蜷縮著,不知何時方才進入
了睡夢……

    顏以安又和妻子肏了半個時辰,想到剛才的奇怪聲音,他趴在已經躺下的淩
淇婉肚子上問:「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一股水聲?」

    「當然有啊,人家的騷屄不是一直在流水麼……開玩笑的,你是說窗外吧,
估計是母親養的那些小狗又隨地小便了。」淩淇婉看著再度入睡的孩子,笑盈盈
的說。

    顏以安也沒說什麼,關掉了房間裡所有的油燈,鑽進一邊的大床。

    隔了一會兒,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的他又鑽了出來,喃喃自語:「我還是去
看看……」然後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

    「這才初二就要走了……不能再留幾天麼?」母親在顏以安後面,急切的說。

    顏以安對站在院子裡的傳令官說:「小伍,你先回去,我馬上就到。」

    「遵命,顏將軍。」小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小跑著出去了。

    顏以安走回母親站立的屋簷下,不舍的說:「其實這次我本不該回來,只是
陛下開恩,准許我與一眾有大功的年輕將領歸來探親,這幾年多不能在家侍奉,
兒心中著實有愧啊。」

    「誒,不能留就不能留,安安你怎說這種話,好像你母我不明事理一樣,沒
有你們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又怎來小家?」

    「多謝母親諒解。」

    「哥,你不要和母親說那麼多,她就是個老古董,今年夏天我就要成為你的
戰友了,你還要多照顧我啊。」顏菸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撅著嘴說。

    「死丫頭,竟敢如此說我,幫你鼓搗約會,也是為你好。」母親氣急敗壞的
說。

    「母親你就隨她去吧,她總有一天會找到心上人的。」顏以安微笑著說。

    母親本來想反駁幾句,可也不好在兒子面前發作,只是乾笑幾聲就回屋了。

    「武校要二十才開學,這十幾天你又不能到處跑,怕是會悶死吧。」顏以安
上前幾步,高深莫測的對妹妹說。

    「沒關係的,城裡到處都是好吃的,我天天吃就行了。」顏菸懶散的坐在臺
階上,吐著舌頭說。

    「這樣也好,只要別吃成個大胖子就好了,嫁不出去無所謂,部隊不要你可
就悲劇了。」顏以安轉身看著初升的太陽,無奈的說。

    「哥,你這就走了?」

    顏以安疑惑的問:「難道你還要我帶些土特產,去給冬州那些惡狼?」

    「不是啦,我是說你就不……和嫂子和孩子道別麼?」明顯是想起了幾天前
那個晚上,她說話時頓了頓。

    「小婉知道我今天要走的,道別只是徒增傷感而已,而且子綮還在睡覺。」

    顏以安向外走了幾步,忽又轉身說:「下人和護衛都要元宵節後才回來,這
十幾天你要好好的照顧母親和你嫂子啊。」

    「知道了。」顏菸擺動著雙腿說。

    顏以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轉身離開。

    顏菸看著那個穿著大氅的身影慢慢遠去,臉上的表情從悠閒變成了嚴肅。

    那個晚上,哥究竟有沒有發現自己偷窺?

    地上的尿液,又是怎麼在次日就消失的?

    她不知道,又很想知道。

    她更想知道,哥哥會不會因此認為自己是一個淫亂的騷女……

    她一直看著顏以安離去的方向,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她回到臥房時,外面傳來了母親和嫂子的說話聲,她心裡又一陣不舒服。
不過這種感覺卻一閃即逝。

    她打開一個大箱子,拿出了一件褻衣,展開後可以看到,褻衣的下體處有一
片濕漉漉的東西,並且散發著奇怪的氣味。

    這是那天晚上丟失的褻衣,不過被顏以安在初一早上還給了她,他說是在浴
室撿到的。

    她知道,那濕濕的東西是自己身體裡的,應該是叫——淫水。

    她在那次後再也沒有穿過這件衣服……

    箱子裡還有一件褻衣。是昨天晚上穿的,她別以為換了衣服就可以不再做那
種夢……

    那是一種感覺很奇怪的夢璟,那天晚上看見的場景出現在裡面,顏以安身下
的女子也變成了她自己……

    哥哥對自己,就和對嫂子一樣不遺餘力,她只有一點點禁忌的羞恥和恐懼,
剩下的,全是愉快和幸福。

    夢醒後,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總是按在雙乳上,下面也感覺一片濕潤,肉縫中
淌出的粘膩液體沾濕了褻衣,更多的則是順流而下將床單打濕……

    她知道這樣不對,她和哥哥是不可能的,每一次入睡前也儘量讓不要想那種
事,可在昏昏沉沉的大腦裡,那天晚上的事總會陰魂不散的浮現……

    在清醒時,她還能控制住不去想,可誰能一直清醒呢……

    「既然穿著衣服都會這樣……那我還是裸睡吧……」

    她想當然的做了這個決定,從一個人睡以後,春夏秋時她都是裸睡的,冷時
就多加被子,把被淫水浸濕的褻衣揉成一團,捧著它們便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
最好在被發現前將其洗乾淨……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7-2 18:49 編輯 ]
作者: jufeng168    時間: 2016-6-2 11:33

好文 ,就喜欢这种虐绿文.希望不是太虐的话。(建议)
作者: stalin    時間: 2016-6-2 16:53     標題: 【永晝、朱衣劫】(07)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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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晝、朱衣劫】(07)


作者:lastsins

               第七章承泣

  「沒想到你和我一樣,也不喜歡重口味。」袁據咽下口中的羊肉卷,有些詫
異的對蘇天行說。

  「我哪裏像喜歡重口味的……話說這裏的魚餅味道還真不賴。」蘇天行把碟
子裏最後幾個魚餅放進沸騰的火鍋裏,笑答。

  「當然了,要相信兄弟我的眼光,雖然是第二次來,但這濃白的骨湯火鍋還
是那樣有味道……」袁據說着對一旁大喊:「再上幾盤菜,葷素都要。」

  這個火鍋店隻有幾年曆史,店面小,也沒什麽豪華裝修,當初袁據也是在朋
友引領下才找到的。除了經營常見的麻辣火鍋,便是以城裏前所未有的骨湯火鍋
聞名。

  這骨湯并不是單獨骨頭熬制,而是将大骨、肥雞、魚骨混合在老湯中,大火
連煮一天一夜才初有滋味,若要更加醇厚則要煮了三四天才行。

  老闆是南方人,據說這老湯是他搬到這裏時從老家一路帶過來的,爲防沿途
颠簸将老湯弄壞,老闆在裝湯的鐵鍋外面裹了數層上等絲綢。爲了這老湯,尋常
五六天就能到的路,老闆足足用了半個月。

  「我在北方時,常見長輩用牛羊之奶烹炖鮮肉,與這種味道還真有七八成相
似……」蘇天行喝完一口解膩茶,不無回憶的說。

  袁據說:「你以前說小時候跟随父母來東土,不知道你家裏現在還有誰?又
爲何把你交給深山老林裏的一個怪人學武?」

  小兒速度很快,一共十個裝滿紅黃綠藍各色食材的碟子就端了上來,把空空
如也的舊碟子拿了下去。

  蘇天行想了想,笑着說:「就幾個兄弟姐妹和老母親,他們能照顧自己,我
就可以放心在外闖蕩了,男子漢志在四方嘛……」

  火鍋咕噜咕噜的沸騰着,升騰出氤氲白霧,有這種阻隔,袁據絲毫沒發現蘇
天行表情的細微異常。

  他吃了一大塊羊肚,想起對方一直都以爲師父是一個男子,才又說:「至于
我的師父嘛,他是我父親的朋友,爲圓我父親小時候的江湖夢才收我的……」

  他這些話其實大半都是編的,但并非他自願,而是兀路台那個老家夥告訴他
盡量不要暴露身份,蘇天行覺得當時老家夥表情不像開玩笑,就照做了。

  可他雙眼是異于東土人的藍色,又頂着一頭銀灰的發絲,隻好按老家夥用來
搪塞師父的預案,對袁據說自己原本是草原上的人,後來一家子逃難才來了東土。

  他并不想騙人,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袁據張口還想說什麽,一個粉紅的身影不知從何處直沖而來,一下子撞到了
袁據身上。

  「你幹……」袁據被弄得手足無措,定睛一看才發現面前是一個粉色裙裾的
姑娘,看樣子比袁據大不了多少。

  「你不記得我了啊?」那姑娘嬌聲說,尴尬的從袁據身上站起來。

  蘇天行打趣的對袁據說「你這是走桃花運了。」

  「你是……」袁據思考了刹那,才想起這是誰,沒好氣的說:「是你啊,不
好好的相夫教子,來這裏幹什麽,不怕你爹看見你生氣麽?」

  袁據不想蘇天行誤會,長話短說的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原來幾個月前在常安鎮,袁據看見這個少女想不開而投河,來不及脫衣服就
下去将她救了。一問才知道她愛上了城裏一個世家子弟,但雙方父母都不同意。

  百般無奈下他們私奔到了常安鎮,沒想到她那嫌棄男方長得醜的父親,和男
方家長都追了過來,兩個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河邊……

  兩個人在被救起後昏迷不醒,沒來得及和袁據說一句話就被父親帶走了。

  之後的發展皆大歡喜,趕來的雙方父母看二人如此執拗,也就由他們去了。
她父親,就是這個火鍋店的老闆。

  「教什麽子啊,我剛剛才懷孕不到一個月呢。」姑娘羞紅了臉,一會兒才又
說:「我還沒有報答你呢。」

  「以身相許嗎?」袁據看看後面她丈夫沒跟着,低聲說。

  這個火鍋店一間屋子很開闊,左右兩邊都是供客人盤腿而坐的土炕,一張桌
子隻能相對坐兩個人。桌子之間有木牆隔斷,因此袁據這裏的事隻有另一面的客
人看得見。

  看那兩個客人漠不關心的表情,該是把這當做一般情侶的打情罵俏了。

  「……你怎麽這樣啊,我才不會跟你。」姑娘雙手叉腰,不滿的說。忽然雙
手抱住袁據的頭,飛快的吻了一下他的臉頰:「你得到了我的香吻,咱們從此兩
不相欠了……」

  然後轉身就走,仿佛對袁據很失望。

  袁據并沒有什麽驚訝,隻是幹笑着把一杯茶喝完。

  「你是怕她們聽到了動靜過來,會吃醋吧?」蘇天行完全沒什麽存在感,把
剛才的事情看在眼裏,此刻好奇的問。

  把袁據當做親人的三姐妹這次當然也來了,不過袁據不喜歡她們吵吵鬧鬧,
就讓她們和馬乙去房間的另一側了。

  袁據又夾了一片羊肉,搖搖頭說:「那幾個妞隻是喜歡我的棒子而已,怎麽
可能吃醋,我那是說真的,這個姑娘傻得不知人心險惡,奶子卻挺大,要不是看
這裏還有人,我就直接把她剝個精光就地正法了……」

  「你要是惡人,當初就不會救她了啊。」

  「你不相信也沒關系,當初我是想把她救了就打暈,然後囚禁起來當做性奴
玩,沒想到她爹來得那麽快……」袁據扶額說:「而且,人是會變的……」

  蘇天行打開左手邊窗戶,看着外面小了許多的飛雪,突然沉默了。

  片刻後他才悠然說:「明天早上,我就得離開這裏了。」

  袁據笑了笑,說:「你學了那麽多功夫,又有仁者之心,當是未來武林的風
雲人物啊……」

  蘇天行把目光收回來,尴尬的說:「我隻是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四處走走,
遇見不平事就出出力爲民除害……聲望什麽的,并不重要。」

  「可我常聽一個老朋友說,江湖難行,還希望你能多多保重。」袁據說:
「今天晚上的燈會上會有很多漂亮姑娘,你要不要去找一個私定終身,然後就在
此處定居算了,好過江湖上的風餐露宿」

  蘇天行将最後一個碟子裏的肥腸推進霧氣騰騰的火鍋裏,哭笑不得的說:
「你小小年紀怎麽總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師父要是知道我剛剛下山就談情
說愛……而且風餐露宿也未必,又不是做叫花子……」

  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兩個人已經在此待了一個多時辰,時間就在說笑中不知
不覺的流逝着。

  吃飽喝足,兩個人結賬離開後,就在大椋城裏閑逛起來。

  老闆對袁據說馬乙和幾個姑娘已離開了,也不知道他們又發什麽神經。

  大椋城位于北辰疆域的東部偏西,是駐軍最少的一個城池,但因爲靠近運河
交通便利,四方物資往來頻繁,數百年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是朝廷的
幾大經濟重鎮之一。

  到了黃昏時分,燈火通明的城中變成了一個不夜城,一年一度的元宵燈會算
是正式開始,無數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都在這時遍交異性,尋找心儀的那個人。

  蘇天行和袁據對此卻漠不關心,隻是在一個攤子上吃着新推出的紫薯餡兒元
宵,雖然是路邊攤,味道也絲毫不遜于豪華酒樓。

  「啪」的一聲,一個不知道哪裏飛過來的紅球,不偏不倚砸在袁據面前的碗
上,那個白色瓷碗當即碎成了無數片,幾個沒吃完的元宵和粘稠的湯汁全都流了
一桌。

  還好袁據眼疾手快,幾乎在一瞬間站起跳到幾步外,身上才沒被弄濕。

  那紅球尚有一些餘力,向桌子一邊的蘇天行滾去。

  變生肘腋,蘇天行把滾過來的球接住,擡頭發現袁據一臉陰沉的跳開,又看
見破碎的碗,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

  蘇天行剛剛想調侃一下,幾個衣裙飄飛的姑娘從旁邊擠了過來,口中還叫着
「就是他」「這位公子帥死了」這些話語。當先的姑娘不由分說就把蘇天行拉起
來,巧笑倩兮的對他說:「公子還吃什麽元宵啊,快來陪我們姐妹猜燈謎,猜中
了有特殊獎勵哦……」

  「我……」蘇天行從沒有和這麽多妙齡少女零距離接觸過,當即就想拒絕。

  「接住了球的就是有緣人,咱們這些姐妹都這麽漂亮,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還沒有等他組織好語言,後面的十幾個姑娘也一擁而上,把他簇擁着拖向遠
處的燈會區。

  「這也行?」面對蘇天行一邊掙紮一邊向自己投來的求助目光,袁據百感交
集的想,那個紅球分明是砸到了自己面前的……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那些姑娘
可能是青樓拉客的,不由得一陣惡寒。

  他對着蘇天行搖搖頭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那群姑娘漸行漸遠,叽叽喳喳的
吵鬧聲也消失了。

  小攤老闆小跑着過來,奇怪的說:「發生什麽事了?剛才那個客官怎麽被拖
走了……客官還要元宵麽?」

  袁據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問題,隻是說:「不要了,把碎碗收拾收拾吧,别把
别人割傷了……」

  之前已經付賬了,袁據也不管老闆的反應,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無聊的在
街道上四處遊蕩。

  燈會是在東城舉行,袁據兜兜轉轉着來到了一條路邊坐下,這裏可以清晰看
見燈會中那些過江之鲫,又不會被嘈雜的聲音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正閉目把頭放在膝蓋間,
他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馬乙,不過……馬乙的腳步聲是很浮躁的,現在的腳
步聲是急而有序。

  難道是逃出生天的蘇天行?不,也不像……

  他轉過頭一看,來的卻是英俊潇灑的葛少麟,他認識還不久的新朋友。

  「你丫跑得真遠……怎麽不去和那些姑娘玩?我就說外面沒有好貨色吧,還
是到我家去,漂亮妹子随你玩。」葛少麟拍拍袁據肩部,豪邁的說。

  葛少麟是大椋城的少女們日思夜想都想得到的白馬王子,父親是名副其實的
億萬富翁,母親是禮部尚書的獨女,和從小不受父親兄弟待見的袁據相比就是個
人生赢家。

  葛少麟沒什麽特殊愛好,就是喜歡肏屄,母親爲了滿足他,就從城中想方設
法搞來了幾十個堪稱絕色的少女,将她們豢養在府中供兒子随意享用。

  「你是妻妾成群,天天吃了肏就是肏了吃,根本不會胡思亂想,我說了你也
不明白……」袁據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是真的關心自己,不過他可不相信對方會
放棄和家裏的幾十個姑娘肆意群交的好時光,隻爲跑來看看自己。「你來找我是
有事吧?」

  「那我就直說了,我三舅是城裏信遞司的主管,和我一樣沒什麽本事,全靠
關系挂個頭銜撈油水,不過他有個愛好,就是偷窺别人尚未閱讀的信件……」說
着葛少麟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于是我三舅命令手下,任何信在轉遞到目的地
時都要翻開看一遍,如果内容有趣就複刻一份給他,如果平淡無奇就重新封好…
…」

  「這麽說,他看見了我的信?」

  「沒錯,去年二十九在幾百封信件裏發現了一封很有趣的,收信人就是你,
投寄地點是常安鎮,快過年時寄信工作一律會停止,三舅知道我有你這個朋友,
于是就把信給我,讓我給你……」在将信遞到袁據手裏後,葛少麟猥瑣的補充:
「你是在哪裏肏了一個人妻吧?如果真的愛她就努力把她搶過來。」

  當看到信封上的「袁據啓」三字,袁據再也沒有心情管葛少麟的不正經了…


  那是姐姐的筆迹,他再熟悉不過了,就像對姐姐的肉體一樣熟悉。

  抽出信紙,上面隻有幾個字:「姐七日後将爲人婦」

  如此精簡的語言,大概也是怕被人看出兩個人的身份。

  難怪葛少麟會誤會,那些紅杏出牆的女子,大多都喜歡與奸夫姐弟相稱。

  「多謝了,你回去吧。别讓嫂子們等急了。」看完信的袁據一動不動的呆立
原地,搖搖頭對葛少麟說。

  葛少麟看袁據這樣明顯是有心事,不過他一直都不懂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家夥
在想什麽,隻要袁據有時間就能教自己一些武功就行了。

  「都和你說了那些隻是随便肏的母狗啦,什麽嫂子啊。」葛少麟笑着轉身離
開。

  袁據沒有聽清楚對方最後說的是什麽。隻是那樣呆若木雞的站着,腦海中變
得一片空白……

  那個用心關心自己,也用肉體關愛自己的女子……

  那個總是一身素衣長發飄飄的女子……

  此時此刻,她早已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說不定已被那個人壓在身下将所有
穴都征伐了無數次,包括那個爲弟弟保留着的處女地……

  此時此刻,她的體内說不定已經按照本能接受了那個人的生命精華,正在孕
育一個新的生命……

  悔恨來的強烈,過去也隻是瞬息之間。

  即使他回去了,又有什麽用?想都不用想這是父皇的旨意,也對,尋常公主
十四五就出閣了,姐姐如果再不出嫁,就要變成一個老女人了,那時候不會有誰
願意要她……除了自己。

  失落與悲傷卻久久不能退去。

  袁據把信紙連同信封用力的揉成一團,放在掌心,讓真氣聚成的火焰将它燃
燒殆盡……

  突然感覺心髒一疼,像雷擊一樣的感覺又湧遍全身,他無力的坐倒在地,他
知道這是過度的情緒激動導緻的,他将手伸入衣襟中,摸出了一把銀白色的匕首。

  這正是那天和老蝦虎同行掘墓時得到的,或許那次盜墓在專業人士看來是失
敗中的失敗,而除了老蝦虎外,其餘人都隻是當做湊熱鬧,并沒有多在意。

  但這把匕首,卻是袁據在那次經曆中最大的收獲。當時他确實将匕首埋了起
來,可離開不久後他就借有東西遺落之故返回樹下,将其藏在身上……

  袁據本也害怕匕首上的詛咒,可接觸到這把鋒刃,身體就會感到難以名狀的
舒适,這種感覺就像……那個自己應該叫表姐的朱衣少女在身邊。

  「啷」的一聲,鞘中的利器被拔出三分之二,幽幽的寒光照在袁據臉上,讓
那幾近沸騰的痛苦緩慢消散,像被天敵震懾的獸群。

  微微轉動刀身,鐵刃底部泛着血紅色的「碎沙」二字幽靈般浮現,那是一種
從未見過的字體,像是從上到下流淌而來的鮮血。

  袁據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辨認出那兩個字的,與這相比,更加奇怪的是
……那兩個字是在得到匕首的幾個月後才出現的,也許,是袁據将它日日夜夜貼
身攜帶的原因,就連洗澡時,他也要将它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痛苦終于徹底消失了。

  其實,出嫁對姐姐而言也并不是壞事,至少她不必待在那個和冷宮相差無幾
的地方了,可另一個他稱爲母親女子呢?那個已美貌豐腴而憔悴的女子,他也快
有十年沒見過母親了……

  姐姐嫁的人會是誰呢?她會生活得幸福嗎?

  他想要姐姐嫁一個家庭穩定的文人,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可他又覺得那個男人如果命比紙薄早早死去也很好,那樣成爲寡婦的姐姐就
是自己的了,隻要完成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标,姐姐的一切就都屬于自己了……

  最終他還是暗自苦笑:「想這麽多,又有個屁用啊!」

  他站起身,将入鞘的匕首收入懷中,轉身去找蘇天行。

  不知道那家夥有沒有精盡人亡,聽說有些奔放的妹子,會在燈會時把自己的
身體作爲獎勵,通過各種遊戲送給相中的少年公子任意享用……

  不過那家夥好歹是有一身武功的,應該不至于被累壞……

  …………

  正月二十一,冬季的大雪消失無蹤,林間的寒意卻沒有多少消退,偶爾的寒
風吹過,讓剛剛恢複生機的單薄枝葉輕輕搖曳。

  此處是北辰中部的一片山區,森林并不密,每棵樹都有三尺左右粗細,且高
大無比,雖然外面是萬裏無雲的晴朗,但陽光都被樹所遮擋,隻能透進四五成。

  「再走半個時辰,應該就到了。」

  蘇天行拿出從大椋城購買的時尺,估算着剩下的路程。

  他是在十六那天早晨離開大椋城的,爲了趕路方便特地去馬行買了一匹馬,
大城市的馬,耐力和速度都比常安鎮上的好上很多。這幾天一路遊山玩水,路過
城鎮村莊歇腳時順便鋤強扶弱打抱不平,現在已經鏟除了數百個各地欺男霸女的
惡徒。

  昨天下午在山下闵家村借宿,聽聞村民個個都在談論同一個話題,内容大體
是如何抵禦将要前來侵擾的山匪。

  蘇天行向借宿那家的男主人打聽了才知道,原來這個隻有上千人的村莊本來
土地肥沃,勤勞樸實的村民們也生活得悠然自在,可幾十年前來了一夥山匪,盤
踞在西北方的山林裏,每年正月二十五左右就會下山奸淫擄掠。

  這些山匪并不以殺人爲樂,主要目标是糧食和牲畜,再就是漂亮的女子,前
者每次還好隻是會被搶走一半,而誰家的女兒隻要長大到十四歲,就都無法幸免。

  村民起初也反抗過,那些山匪像是流竄過來的越獄惡犯,打架鬥毆的本領可
說是一等一,又有刀槍棍棒,村民根本敵不過,很快就變成了逆來順受,起碼不
反抗就不會被殺,而且對方也隻是一年一度的進犯。

  聽了這些事情,蘇天行當時就咬牙切齒的對大家說自己可以上山,鏟除匪患,
讓村民重回往日生活。

  西北方的平晉城是蘇天行的下一個目的地,大山是必經之路,趕路和除暴也
兩不耽誤。

  輕功運轉間,蘇天行在林中如履平地,不出半個時辰就轉遍了整個山野,莫
說山匪,就連個野人也見不着,除了幾座空無一人的廢棄古宅便再無發現。

  「這可如何是好?」

  蘇天行一屁股坐在一根橫倒的枯木上,思忖着接下來的行動。難道是山匪都
走了或者被官府滅了?可按例有這種事要向附近百姓通知的,村民們又說官府一
直推說公務繁忙不管這些山匪的。

  「還是再查看一下吧,還是沒發現就回去找一個熟悉山林的大哥來帶路。」
蘇天行本想立即起身,可忽覺身體一軟,才想起了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好,許是出
門在外有些水土不服。

  也不急于一時,蘇天行隻覺一股倦意襲來,雙手枕頭就倒在枯木上,仰面朝
天,很快就進入了夢境。

  恍恍惚惚中的夢中,元宵節那天晚上的事浮現出來……

  那十幾個姑娘将他拖到了一艘大船上,叽叽喳喳的鬧着要和他飲酒猜燈謎,
那些姑娘都很嬌弱,隻要運起武功,他是很容易脫身的,隻怕傷到她們,他還是
選擇了乖乖就範。

  他就這樣和她們邊猜燈謎邊飲酒,後來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十個姑娘,輪流上
陣仿佛不把他灌醉不罷休一樣,他覺得那酒也不過如此,也沒當回事,可近百杯
下肚後,後勁開始顯露出來,他當即頹然倒地,人事不省。

  醒來後已是翌日一時多,那艘船靠在岸邊,裝飾豔麗的船上人去樓空。事後
才知道這種遊船是沿城中河道循環行駛,隔十二個時辰回到起點,一般都很少使
用,隻有逢年過節時才會有很多姑娘坐。這倒也符合蘇天行在船上時透過舷窗看
見的城市夜景……

  當夢中景象兜兜轉轉回到他三歲第一次見到父親時,莫名其妙的傳來一陣酒
香,将他從夢裏喚醒。

  舉目四顧,發現自己依然置身于林中,一道光斑從上面直射下來,照在他的
白衣上,看看時尺上顯示的四時一刻,蘇天行才明白自己一睡就到了正午。

  這裏已是林子的邊緣,再向西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山崖,「好香的酒味,這山
裏還有酒館?先去看看也無妨……」揉揉眼睛站起身的蘇天行,循着飄來的醇香,
向北方偏西的林子走去。

  越往前走,樹木就變得越來越少,蘇天行未用輕功,一直步行了三刻鍾,四
周的風景變成了千奇百怪的山峰,地面是都是腐爛的黑色落葉,隔不遠就有一處
幾人高的灌木叢。

  「我是不是走得太遠了?」

  蘇天行想起還要下山找向導,正自動了原路返回念頭,前方的酒香越發濃烈,
一個黑色的石屋映入眼簾。

  他确定了這應該就是酒香的來源,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汪汪汪!汪……」

  首先歡迎他的是一串震聾發聩的犬吠,他已到了石屋三丈外,犬吠正是從院
中傳出。

  蘇天行走到院門前,看這個石屋高大似一座方形小山,漆黑如一口棺材,上
面連個窗戶都沒有,不像酒館,應該是個釀酒場。

  「死狗,别吵了!」一個耳熟的聲音自門後傳來,連綿不絕的吠聲戛然而止,
一個男人從嘎吱一聲打開的門後走了出來。

  蘇天行覺得屋主聽到狗叫聲應該會出來看看,所以才選擇等待,這一大圈木
質栅欄雖然有兩丈高,他要翻過去可也易如反掌。

  「這位是要訂酒麽?如果訂酒的話……」那個人身形瘦長且穿着黑馬褂,一
臉死氣,看見蘇天行,說着的話停了下來。

  蘇天行認出這就是常安鎮上那個賣酒的人,忙不叠說:「老闆别來無恙,卻
不知幾個月前何故不辭而别啊。」

  老闆沒有搭話,隻是狐疑的看看蘇天行,一會兒才讓開道說:「進來吧。」

  蘇天行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老闆關上門跟在他身後:「我還能有什麽事,要走還得通知你不成?」

  「哈哈,朋友嘛。」

  「我看你和酒才是朋友……」院子并不大,兩個人走了一會兒,伏在屋子牆
根下的那條大黃狗便發出陣陣低吼。「死狗,是不是想變成狗肉湯?」

  蘇天行看那狗高接近四尺,一身黃毛油光锃亮,一臉兇惡的狗頭充滿警覺,
聽到老闆的話卻立時乖乖趴下,再也不發一絲聲音。

  「此犬如此聽話,真是老闆之好眼光啊。」蘇天行看那狗夾着尾巴逃遠了,
笑着對老闆說。

  老闆對這種拍馬屁不爲所動,領着蘇天行進入了石屋。

  屋内極其寬廣,四壁都是黑黢黢的岩石砌成,走了幾步便見兩側分成了許多
個大房間,不是儲料的就是,釀制的,現在都空空如也。

  兩個人一路穿行來到屋後,屋後是一個長兩百丈寬一百五十丈的晾曬場,整
個場地從南到北呈十級階梯狀分布,每級場地邊緣都擺着一條折起成長條形的紅
布,最北一級場地緊鄰着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河。場地上面密密麻麻擺着的全是一
個個大黑缸。

  陽光現在正照射在第一二三四級場地上,并在慢慢向北邊低一些的場地移動。

  場地周圍都是一片空曠,隻遠處有一些歪脖子樹,樹下是個小竹寮,剛才受
石屋阻隔視線,蘇天行根本看不到這處場地的存在。

  「這個酒場是我哥留下的,他英年早逝就交給了我弟打理,我弟經營了十幾
年就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把人都遣散了,又覺得就此撇下不管甚是有愧,就讓我
來看管了。」老闆看看這些大缸,歎了口氣。

  蘇天行閉上眼睛,鼻尖聳動走到了這些酒缸的中間,感受着撲鼻而來的醇香,
忍不住贊歎:「聽說過曬醬油的,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曬酒的……這酒的香氣應該
是被陽光激發,以至于我在幾裏外都能聞到……隻是這些酒缸難道一年四季都露
天放置?」

  「你看旁邊那些紅布,平時都用它蓋着,有太陽時才掀開……」老闆說着突
然一聲歎息:「可隻怪這酒香傳得太遠,惹來了諸多麻煩啊……」

  聽對方這樣應該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蘇天行轉過頭看他愁眉緊鎖,問:
「有何麻煩老闆直說就是,小弟我說不定能幫忙解決,隻希望能……」

  「誰是你大哥?我這年齡都可以當你老子了,你要是真的能幫我,這裏的酒
你随便打。」老闆咳嗽了幾聲,眉頭一挑,說。

  「這倒不必,錢我照付,下山時我可把家當都帶夠了。」蘇天行搖搖頭說,
他本來以爲這老闆應該是個怪人,說不定輕易不會把這些好酒出售,所以才那樣
試探,可沒有占便宜的心。

  老闆覺得站立有點不舒服,于是一跳就坐到了一個酒缸上,蘇天行沒來由的
覺得有點惡心,不過想一想酒缸上都蓋着一層紅木闆,也就沒多想。

  老闆這才緩慢說:「我以爲這荒山野嶺除了訂酒的不會有其他人來,此處以
前也沒被騷擾過,可去年夏末秋初突然來了十幾個歹人,舞棍的舞棍弄刀的弄刀,
二話不說就翻進院來,合力抱起一個酒缸就向山裏跑去。我看他們像打家劫舍的
強盜,自覺手無縛雞之力,也隻能躲起來,待他們走了才敢露面。」

  蘇天行奇怪的問:「都這麽久了,你怎麽不報官或者找一些看家護院的啊?」

  「有個屁用啊,官兵隻要在這裏,那些人就像死了一樣不出現,官兵不在的
時候他們又來了……至于請保镖嘛,我沒錢啊……」

  「看你這面黃肌瘦,确實不像有錢……」蘇天行也坐到了另一個酒缸上,和
老闆相對而視:「那些人每天都來嗎?如果不是的話我可不知道上哪裏去找他們。」

  「去年是每天都來,入冬後就沒來了,我以爲他們是喝膩了或者被山妖吃了,
還沒有高興多久,幾天前他們又恢複了每天一來的規律,都是在下午……大概是
兩個時辰後。」

  「那我就在這裏等待吧,一定把他們收拾得滿地找牙……」

  「我看你應該是剛剛下山的江湖新人吧,就是不知道武功如何,他們來了我
可照樣躲起來,你要被弄死了可别對我心存恚恨。」

  「你跟我說說吧,他們都有什麽特點?」蘇天行又跳下酒缸,對老闆一笑:
「順便讓我喝飽了,才有力氣打架。」

  「他們個個都長得人高馬大的,看樣子應該都很年輕,從他們的一些對話來
看,隻有領頭的那幾個人喜歡我這些酒。」老闆說着拿了個工具打開酒缸的封木,
然後撕開封缸的黃紙,空氣中的香氣立時更加濃烈。

  老闆抄起旁邊的竹舀子遞給蘇天行,想了想才又說:「那些人的臉上,好像
刻着什麽東西……」

  蘇天行會意,接過舀子舀出滿滿的青色酒液,一邊飲一邊聽着。

  忽聽老闆搖搖頭說:「不過我躲在遠處,看不真切。」

  蘇天行一笑:「這樣啊,我想我知道那些人是何來曆了。」

  「哦?」

  「這個先不急,待那些歹人前來自然會知曉,隻是這日頭曬人,那個竹寮倒
可遮陽,咱們去那裏吧。」

  …………

  兩個時辰轉眼即逝,老闆已有備無患的躲到了石屋中,他現在做這種事是駕
輕就熟。

  竹寮隻有一個頂棚,四面幾無遮擋,蘇天行坐在其中怡然自得,時不時從旁
邊酒缸中舀出一碗酒慢慢品嘗。

  又過了約兩刻鍾,一唰唰的破空聲自石屋方向出現,在蘇天行的耳中漸次變
得清晰。

  片刻,三條人影從石屋的屋頂猛然躍出,在空中轉了一圈便穩穩的下墜,正
好落在數百個酒缸中間。

  那三個人身高均在八尺左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落地後并未行動,
好似等待着什麽。

  三人裏長得最爲兇惡的灰衣人突然說:「我說咱們兩個又不搬酒,來跑這趟
真是沒意思,貓哥身手這麽好,又有誰敢半路打擾?」

  那個叫貓哥的人,頭上梳了一條粗黑的辮子,臉上卻沒見多少戾氣,貓哥淡
然說:「胡子你剛來,不知這荒野常有貪圖酒味的山妖出沒,咱們這樣也是爲了
安全。」

  胡子還沒有搭話,他旁邊的赤膊大漢便粗聲說:「你丫哪裏來的這多廢話?
貓哥也是看你有潛力才帶你,再說了,每次帶回去這種酒就你喝得最多……」

  這時候,一群小喽啰從石屋裏大步流星的跑了過來,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蘇
天行一瞥,這些家夥的倒是符合村民描述,隻是這三個會輕功的,可沒聽村民說
過。

  喽啰們在三個人身邊站定,恭恭敬敬行了個單膝跪地禮。

  那個赤膊人單刀直入:「快動手,把這缸酒擡走。」

  那些喽啰不敢多嘴,二話不說就合力扛起一個酒缸,穩穩當當的向石屋方向
走去,這酒缸少說一百多斤,這些喽啰齊心協力,速度也不慢。

  「老黑你這話說得不對,爲什麽要快一點呢?這個酒場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
被狐狸精抓去吃了,看咱們來拿東西也不出來阻止,俺都許久沒殺人了……」胡
子一舔嘴唇,笑嘻嘻的說。

  貓哥剛剛想出聲,蘇天行信步從竹寮走出,對那三人說:「幾位,買酒忘了
付錢啊。」

  三個人大吃一驚,以往這裏連鬼影也沒有,誰都沒注意竹寮中會有一個人,
老黑上前一步說:「看你那鬼鬼祟祟的鳥樣,也是個貪酒賊吧?莫說這地兒無人,
就是有人敢阻,也要被咱們打成肉醬!」

  胡子上下看看蘇天行,淫笑說:「這個公子好俊俏,不若脫光褲子給咱們表
演怒龍出水如何?哥幾個看得高興了再把你菊花摘去,就不殺你了……」

  「你們可是喚作屠龍組的一夥山匪,在此盤桓幾十載,經常下山擄掠村民?」
蘇天行說着徑直向三個人走去。

  「沒錯,那些兄弟不懂酒,一直未能識得此地這衆多好酒,我則是去年才來,
聞見酒香才……和你說這些也沒用,我胡子兄弟龍陽之好,說話粗魯了些,小兄
弟不要介意,老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的。」貓哥對老黑點點頭,便跟上那些喽啰
向石屋走去。

  他對老黑的武功有十足自信,這個單薄的小白臉,能扛住五拳就是奇迹了—
—幾乎不可能的奇迹。

  然而他走出了才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嗷」的慘呼,凄厲無比,随後響
起「砰」的重物落地聲,他感覺到了異常,回頭一看,鐵塔般壯碩的老黑口吐鮮
血,正躺在十幾丈外一動不動,頭也歪到一邊耷拉着。

  胡子還在埋怨老黑動手太快,萬萬沒想到變生肘腋,隻見這年輕人快如流影,
三掌一腿就讓老黑昏死過去。不過他隻是驚愕了刹那,當即怒喝着向蘇天行沖去,
話也懶得說了。

  貓哥暗想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飛身一跳就來到蘇天行身邊半尺。

  早一步近身的胡子使出勢如破竹的一拳轟向蘇天行胸前,卻被對方矮身躲過,
胡子順勢側身,一腿掃向蘇天行即将到達的對方,此時貓哥正好趕到,下伸出右
腿與胡子形成左右夾擊,上面雙掌早就完成聚力,帶着呼嘯的氣流拍向蘇天行仰
着的身體。

  二人的攻擊如果成功,蘇天行的左腿不斷也要疼個十幾天,但二人還來不及
想如何續招,蘇天行就直接倒下,身體幾乎已躺在地上,雙手左右開弓摟住兩個
人的膝蓋,雙腿蹬地借力,身子便向左邊猛轉。

  兩個人都把所有真氣放在攻擊的部位,膝蓋被蘇天行帶動一彎,噗通一聲跪
倒在地。蘇天行身體的旋轉還在繼續,兩個人直接失去了平衡向下栽倒,他們反
應速度不慢,單掌撐地才免于尴尬。

  蘇天行右手一拍右邊貓哥,身體借力向後滑出一丈,對站起來的兩個人說:
「你們力氣很大,真氣使得也很猛,可惜敏捷不夠,每次又隻知道集中精力于一
處,看來是殺不了我的。」

  「剛才的交戰不過瞬息之間,再戰十回合才論輸赢也不遲!」胡子氣急敗壞,
身體快速旋轉一圈就飛身而起,雙腿踢動向蘇天行砸去。「風影腳!」

  蘇天行無奈的苦笑:「十回合,你們也——」這時貓哥也大吼一聲撲來,如
猛虎下山。

  蘇天行挺身而出,将胡子的風影腳全數受下——應該說是受了一半,因爲胡
子的一隻腳踢空了。不過半隻腳的巨力也讓人不好受,蘇天行悶哼一聲,微微一
笑伸手抓住對方手腕,猛力拉轉胡子的身體,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你……」胡子怒目圓睜,右手反轉,呈鷹鈎狀迅速擊向蘇天行。「掏肺爪!」
胡子看不見下面,但之前的視覺殘留讓他知道下面不到三尺就是這小子的胸部。

  貓哥猛然沖至,顧不了胡子發神經的擋住目标,緊急變招,右拳繞過胡子,
拐了個彎轟擊向蘇天行左肩。

  蘇天行右手一繞,挽住胡子的小臂,在消除胡子攻勢的同時用力一按,「咔」
的一聲,對方的手臂整個斷裂開來扭曲貼在背上,蘇天行再用力一推,胡子的身
體猛地向左轉了半個圈,重重砸在貓哥腰部,他的拳頭剛剛蓄力便被中途打斷,
打中蘇天行也是軟綿綿毫無感覺。

  這貓哥也當真機變,身體被撞的即将不穩,當即曲腿蹬在地上保持平衡,雙
手按住胡子腹部反推回去,把自己的兄弟當做武器向蘇天行進攻。

  蘇天行看胡子的身影來得如泰山壓頂,心道這貓哥還真的是用了全力,不敢
硬抗,低身一滑向貓哥沖去。

  看準對方的位置,蘇天行倏忽之間滑到貓哥身下,雙腿齊向左側橫掃,貓哥
眼看要被再次掃倒,大驚失色收起右腿後退半步,腳底卻反應不及被蘇天行直接
掃過,「啪嚓」的一陣劇痛傳來,貓哥的腳踝竟是斷了。

  這時胡子方才重重的落在地面,身體的一半都砸入了松軟,又摻雜着許多碎
石的泥地中,眼冒金星便陷入暈厥。貓哥來不及管這些,雙手握住蘇天行的小腿,
露出猙獰的表情:「老子也讓你嘗嘗斷骨的滋味……」

  「你真命苦。」蘇天行絲毫沒有恐懼,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便左手反轉,在
地上用力一拍下身就轉動起來,雙腿位置立時互換,将貓哥的雙手緊緊夾住。

  入手處如鋼鐵一般無法撼動,貓哥心頭一苦,知道這個小白臉原來是一個硬
骨頭,斯文隻不過是表象。可他不及求饒,蘇天行雙腿的旋轉繼續加力,帶起貓
哥身體翻起,然後背部向下猛然墜地,雙腕的疼痛讓他明白自己雙手短時間不能
再用了。

  這場戰鬥持續還不足彈指,那些喽啰剛剛走出幾步,都被動靜吸引得回頭,
臉上正寫滿驚慌,擡着酒缸一動不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蘇天行伸回雙腿,一個鯉魚打挺站起,哭笑不得看着忍痛龇牙裂嘴的貓哥:
「十回合?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

  貓哥見對方沒殺自己,頓時有了打算:「少俠……啊不,大俠饒命啊,我們
雖然從這裏拿了數百缸酒,可未殺人放火。」

  「看你的樣子也不像說謊,今天就放過你們,希望爾等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否則再讓我遇見,可不會像這般寬宏大量。」

  貓哥一連磕了兩個響頭,晃晃悠悠起身,他的踝骨隻是骨折,遠沒手腕的斷
骨嚴重,用力蹬幾下地面就将骨骼複位。

  蘇天行撿起兩個石子扔出,砸在老黑和胡子額頭上,二人頓時醒轉過來,立
刻用敵意的目光看向蘇天行。

  「多謝大俠饒命之恩——你們趕緊把酒缸放回原處!」貓哥站起身對那些喽
啰呵斥着,一邊倒着向後移動,就算這個毛頭小子出爾反爾,他也不至于來不及
反應就稀裏糊塗的被殺。

  兩個兄弟看貓哥如此,也就畏畏縮縮的帶着一群喽啰回去了。

  蘇天行的聲音遠遠傳過去:「你們受的隻是輕傷,按正常速度走路不是問題,
隻是輕功暫時用不了了。」

  那三個人來得風光,走時卻隻是和喽啰混雜,全然沒了飛檐走壁的潇灑。

  「這酒雖然不賴,但隐隐約約有一種怪味,或許是釀造流程離經畔道所緻…
…」蘇天行走回竹寮,又舀起一碗酒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老闆從石屋裏鑽了出來,面帶不滿的大聲說:「你小子,怎麽不把
他們給弄死啊,他們以後再來怎麽辦,難不成你想一直在這裏陪我?」

  看着老闆說着話就奔到了跟前,蘇天行隻是笑了笑:「……普通人根本受不
了這酒的怪味,隻道這是殘次品,這些山匪能識得個中真味,老闆你該高興才是。」

  老闆聞聞酒缸中的液體,摸不着頭腦:「我賣酒可從不喝酒,在我看來酒都
一個味,你幹嘛說這些——山匪?你說那些人是山匪?看不出來啊……」

  「你當然看不出來,那幾個帶頭的想是初來入夥的文犯,和原來那些殺人放
火的重犯當然有不同,你說的那些人臉上所刻,乃是官府給他們打上的犯罪證明。
剛才那個叫胡子的會使武林招式,許是哪個門派的敗類犯了淫盜罪來落草……」

  「不消說這些,我隻想知道以後怎麽辦?這酒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搬完吧……」

  「這個山匪團夥叫屠龍組,已經存在了幾十年,老闆應該聽說過,幾乎一年
一度就下山禍害那些村莊,這幾十年一定有成員更叠,組織一直不散,其紀律性
不會弱,即是殺了這些人,其他山匪看人少了,又下山尋到此處,老闆可就悲劇
了。」蘇天行頓了頓,接過老闆手裏拿着的酒囊,一邊裝酒一邊繼續說:「方才
那歹人頭子向我跪地求饒,雖然言辭懇切,眼中隐隐的仇恨和殺意也被我看在眼
裏,我這就跟蹤他們找到老巢,再将這些山匪一網打盡。」

  老闆點點頭,看蘇天行打滿酒向石屋走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趕緊追了上
去:「兄弟……」

  「桌上那一堆碎玉老闆沒看見?或者是不夠?」

  「不是……是——這酒場很久以前的主人在石屋地下掘了個石室,其中藏着
一個行走江湖的寶貝,兄弟你此去說不定再不回來,倒不如取走這寶貝,當做我
對你爲民除害的感謝……」

  蘇天行看老闆說得有些離奇,聽語氣又不像開玩笑,頓時來了興趣:「好,
請老闆帶路。」

  老闆點點頭,此時二人已經快要走出石屋前門,他突然左拐示意後面蘇天行
跟上。

  兩個人轉了四五個房間,來到了一個積滿灰塵的鬥室,老闆移開其中一個黑
色櫃子,露出了下面黃色條石鋪的地面,對蘇天行說:「這下面就是了。」

  老闆從旁邊抄過一把鐵棍,插入條石的罅隙之中用力翹起,一塊寬有二尺的
條石「咔呮」作響着翻開,他将這條石雙手抱起挪到一邊,一個漆黑的洞口露了
出來。

  給蘇天行使了個眼色,老闆當先跳了下去,他把酒囊放下,也跳進了洞中。

  「我也是不久前發現的這處通道,當時隻是想驗證一下曆代酒場主代代相傳
的是真是假,沒想到在盡頭發現了一個堪稱神器的寶物……」

  下面的路寬隻有不到二尺,黑暗,但很短,老闆解釋着就到了盡頭。

  前面是一個敞開的石門,蘇天行和老闆進去後頓覺陰風撲面,像是到了九幽
煉獄。

  老闆拿出随身火折子點燃油燈,隻見身處的空間很是寬闊,目測長寬皆逾四
丈,四壁一片土黃。

  靠右手邊是一排釘入牆壁的鐵架,上懸挂着十幾副近乎透明的皮子,皮上依
稀可見兩處烏黑、兩點嫣紅。

  「這是人皮,還是女子的……」蘇天行看那些皮形似一個個少女的肉體,倒
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地下居然是一個屠宰場。

  老闆在一邊說:「看來這些皮還經過處理……隻是沒處理完。」

  所有的人皮都沒有任何軟組織或者骨頭,唯獨中間的例外,那是一個青色的
人體骨架,失去了軟組織,骨骸的顱骨和下肢骨已滾到了地下。還挂在壁架上的
上半身,呈現前傾的姿勢,後面是由壁上伸出的鐵鈎穿入肩胛骨,而不是用的繩
縛。

  看那骨架的大小和細節,應也是一個女子。

  那骨架前面一丈,是一個石台,台上是一個鏽迹斑斑的劍架,上面橫亘着一
口入鞘的長劍,劍鞘通體漆黑,點綴着跌宕起伏的銀色細絲。

  「這就是你說的寶物?」蘇天行雙手捧起架上長劍,一股重感紮紮實實的傳
來,這連鞘帶劍,至少有十斤。他又看看面前的骨架與人皮,對身邊的人說。

  老闆已經看過了幾次,對牆上的駭人景象未有一絲害怕,此刻歎口氣說:
「那個酒場主說室中寶物隻要俠義之人即可取走,隻其他東西不可帶走與損壞,
否則将有血光之災。」

  「老闆過譽了,我隻是順勢而爲。」蘇天行劍交左手,右手拿起滾落的顱骨,
入手質感與牛羊骨骸相差無幾,看來是真的人骨。他把那顱骨放到骨架的頸椎上
比劃着,輕聲說:「這個女子身高應在六尺三寸上下,看骨骼結構,該是個習武
者,看來那個酒場主,還是個江湖人。」

  将顱骨輕輕放在石台上,蘇天行搖搖頭轉身,握住劍柄用力一拔,一截一尺
長的鋒芒顯現出來,熠熠生輝直欲穿人眼目。

  老闆湊了過來:「怎麽樣,是好劍吧,我當時使了吃奶勁兒也拔不動——我
的眼睛!」

  蘇天行也覺頭暈,收起長劍,環視這處房間,低聲自語:「我本想好好安葬
這個女子,但拿人刀劍又不遵人言,未免太過無恥了……」說着便向門外走去。

  「你等等我啊……」短暫失明後恢複視覺的老闆,看蘇天行拿了東西就走,
趕緊屁颠屁颠追了上去,油燈也忘了熄滅。

  從地道上到鬥室裏,蘇天行扛着五尺三寸長的長劍,拿起旁邊的酒囊就向外
走去。

  剛剛出了院子,忽然聽身後老闆急切的問:「對了,你拔劍時應該看見有銘
文吧?或者是這劍的名字,我看鞘上都沒有一個字。」

  「有啊。」

  「你……告訴我吧。」

  「承泣。」

  …………

  深夜的山野一片死寂,潔白無瑕的月光灑下,照射在地面,卻無法照到隐藏
在暗處的,蠢蠢欲動的那些意識。

  一隊人在潮濕的地面快步走着,若是天亮了他們還沒有回去,可不會有什麽
好果子吃。

  「媽的!一個小屁孩還這麽兇,待會兒一定要告訴當家的,把那小子抓來輪
了。」走在最前面的胡子,越想越來氣。

  貓哥要冷靜一些,他呵斥:「你以爲兄弟們和你一樣是斷袖之癖?……見了
其他人什麽話也不要說,免得丢人。」

  胡子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才閉嘴專心趕路。

  唯獨老黑這幾個時辰都一言不發,他覺得失敗還嘀嘀咕咕是丢人的行爲。

  他們三人被十幾個喽啰護在當中,向着西北方的丘陵行去。

  後面十丈遠,蘇天行身影躍動,時而隐于樹後,時而藏于石後,始終和目标
保持固定距離。

  「這些山匪看來是搬家了,這地方都出了大山的範圍。」他看看月色,現在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聽胡子說「待會兒」,那應該是快到匪巢了。

  十幾人在前走,一個人尾随于後。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

  當天邊露出一抹細微桔色時,山匪們在一處峽谷外停步,看看四下樹木稀疏
雜草叢生并無異常,才從寬不到三丈的谷口進去。

  峽谷内十分平坦,而且寬窄變化極大,窄處兩三丈,寬處則有數百丈。随着
前進,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一群人走了約半刻鍾,魚貫而行進入了一個黑黢
黢的山洞。

  遠看這山洞隻是一個黑影,蘇天行待那些人都進去了,輕手輕腳靠近,隻見
洞口長寬都逾十丈,向裏呈斜坡,越往内地勢越低。

  這裏十有八九就是山匪的老巢。

  那幾個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微弱,看來走得遠了,他收斂心神,緊緊跟上貓哥
一夥。

  洞中寂靜如死,他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以及前面數丈的腳步聲,微弱且
雜亂。

  一直行進了近百丈,出現了一個極其寬敞的洞廳,四周點着幾支火把,映出
廳中放置的一些簡易桌椅。

  貓哥一夥進入洞廳後不久,一個賊眉鼠眼的喽啰火急火燎的迎了上來:「當
家的去進貨,這都快天亮居然還沒有回來!是不是被官府逮了?」

  貓哥聽了暗喜,心想那幾個家夥死了最好,我來做老大。不過還是心平氣和
的說:「莫要胡說,咱們當家的乃人中龍鳳,怎麽會有事呢。」

  「這裏條件如此簡陋,他們怎麽會搬過來?」蘇天行閃身躲入一塊巨石之後,
細細看着洞廳中的動靜。

  胡子和老黑,還有那些随行喽啰,都到洞側的地鋪睡了,隻有貓哥還喝着悶
酒,時不時和旁邊的那個喽啰說一些話。

  「耗子,你說這洞裏的這位,不會有一天心血來潮把俺們都給吃了吧?」

  「貓哥你咋又問這問題啊,老大聽了會不高興的,而且我們又有什麽辦法,
現在想跑隻能死的更快。」

  「诶,這酒的味道也太差了,想當初我就不應該來這裏混……」

  …………

  不到一刻鍾,洞外傳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蘇天行不由得一驚,聽這腳步,
應該有幾十個人進來,每個人體重都該在三百五十斤以上,可村民都說這些人并
不胖……

  那就是這些人身上都帶着重物了。

  貓哥早就上前等候,一大群人從外面魚貫而入,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每
個人的身上都扛着兩個東西。

  「大當家的,這次收獲頗豐啊。」貓哥看見一個光頭進來,趕緊上前問好,
并說寨中一切正常,看樣子他們出去是瞞着這個當家的。

  光頭的大當家隻是點點頭,便把肩上的兩個麻袋放下,和其他上百個麻袋放
在一起。

  蘇天行看着那些麻袋,裏面是起伏的曲線,不乏堪稱美麗的,看來這些人除
了打家劫舍,還兼販賣人口……

  大當家吩咐下去,那些小喽啰便站到麻袋堆中,熟練的一個個解起袋口,因
爲人多,這些麻袋很快就全都解開了。

  不出所料,麻袋裏露出的是一個個昏迷不醒的人,難怪都看不出麻袋裏有動
靜。這些人男女皆有,年紀都在二三十左右,其中的女子都是一絲不挂,而且身
段面容都稱得上楚楚動人,從她們身上沾滿的精斑看得出——這些女子幾個時辰
前才被使用過。

  「二馬,你他媽的怎麽搞這麽些僞娘來?」大當家看見幾個衣着容貌女性化,
卻胸部平平衣裳整齊的人,不滿的大罵。

  「那位大仙隻說讓咱們找美女和男子來,僞娘也是男人嘛。」二馬不好意思
的說,他剛剛還以爲那些人真的就是女子,可手下的這些色鬼,又怎麽可能看着
無法反抗的美女而不肏個痛快?

  大當家想想,覺得二馬說的不無道理,轉身坐回了自己的專屬椅子上:「大
家先歇歇,等一會把這些人都送進去喂大仙。」

  蘇天行看這幫匪徒幹人口買賣這種勾當,義憤填膺得直想殺人,剛将長劍拔
出半尺,又想到這些人說話多有蹊跷,他猶豫了。

  劍散發的寒氣眼睛已能适應,他靜靜看着劍上的「承泣」二字,終于還是決
定再等等,且看那大仙究竟是個什麽鬼,再将這些惡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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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6-28 17:29     標題: 朱衣劫(第八章)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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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6/28發表SexInSex


                             第八章 淫佛

  那些人隨即坐到了地上,洞中為數不多的桌椅則是由大當家和十幾個高級成
員落坐。

  他們一邊休息,一邊在交頭接耳的各自交談著,其中多是對搬到洞中的抱怨
與不解。

  光頭的大當家只是低著頭若有所思,當時間過了一刻鐘,他才起身打斷了嘰
嘰喳喳的一群人:「差不多了,把這些人都送到洞裡去吧。」

  蘇天行轉頭一看,發現洞廳深處還有一個洞口,目測直徑只有一丈半,黑咕
隆咚的似乎延伸到很遠。洞廳中有火把的暗淡光線,他的視力又很好,所以能看
得清楚。

  而那些人雖然在洞中待了很久,可顯然沒練過什麼武,當先點燃幾個火把走
在前面探路兼照明,後面的人就一肩一個扛起昏迷不醒的「貨」走進了洞口。

  很快,地上那些昏迷不醒的倒楣蛋都被山匪們扛走了,人去洞空,蘇天行運
轉輕功緊跟上全部進洞的山匪,地上十幾個還在睡的嘍囉絲毫沒發覺身邊有人掠
過。

  這個向山中延伸的洞只有中間較平坦,左右都是斜坡,山匪們快步行走在中
間,大當家在前面催促著,眾人立刻加快了步伐,像是趕著投胎般。

  蘇天行緊隨眾人後三丈遠,隱於黑暗中的身影仿佛幽靈,無聲無息。這並不
是因為他輕功超凡脫俗,而是十六漈傳授給他的內力珈藍神印對一切所練武學都
會有加成,所以現在只是使用普通的「輕影步」也能有如此效果。

  越往洞裡,溫度就越高,那些山匪應該來過無數次,此時沒有一個發出什麼
抱怨,都只是埋頭狂奔。

  初時這溫度變化還沒有什麼,可一直尾行了一百多丈後,蘇天行突然覺得這
種高溫有點不對勁,好像隱隱約約的透出……淫靡的感覺。

  沒錯,蘇天行對這種氣息很熟悉,以往袁據和身邊的幾個姑娘當著自己面淫
亂時,這種氣息就會充斥在空氣中,「這前面究竟是什麼鬼地方?」他不由皺起
了眉頭。

  一直又前進了數百丈,那些山匪才停了下來。

  大當家是走在最前面的,此刻他對後面大吼著:「後面的聽著,等前面的人
把東西丟下去後再上前,休得擾亂秩序!」

  難道是把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丟下?可是又丟到哪裡呢?蘇天行一騰身,在洞
頂一路極速蹬點,很快就無聲無息的來到最前面。

  只見這出了洞口的地方,是一個接近方形的洞窟,前後長五丈,寬有四丈,
和外面洞道不同,不大的窟中生長著很多石柱,其中大多數都從地面連接到洞窟
頂部。

  這個洞窟邊緣有一個巨大的裂口,長寬皆超過一丈,遠遠看去,那裂口微微
閃爍著綠光,像張開的怪獸大嘴。

  洞窟兩側都有一條窄小的岔洞,和蘇天行之前看過的無數個岔洞一樣,看來
這山洞內是四通八達的。

  「真是奇怪,這裡明明很熱,為什麼會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蘇天行隱
匿在洞窟一角,洞窟裡僅有兩個火把,根本照不出他的存在。

  大當家向前走了幾步,身子前傾將身上的人放下,然後直接投進了面前的裂
口。

  看見這一幕,蘇天行心中一驚,飛身就躍進了裂口,眾人雖感覺有一陣風吹
過,但只是看見一個虛影掠過眼前。

  「剛才那風怎麼回事,莫不是有鬼?」

  「我看一個白影閃過,應該是蛾子什麼的東西飛過啦。」

  「有大仙在,怎麼會鬧鬼……」

  幾個離裂口較近的山匪嘀嘀咕咕著,交換自己的看法。不過蘇天行已經聽不
見了,跳入後才發現這裂口下極深,他的身體直墜而下,劇烈的氣流讓衣袂獵獵
作響。

  只是一瞬間便適應了這種環境,他睜眼看見被扔下的兩個人就在自己下面不
遠,這樣一上一下根本救不了他們,他右手張開正對那二人,「牽石掌」的勁力
猛然爆發,將那二人拉向自己。

  蘇天行將手中的承泣朝下一扔,左右開弓緊緊抱住二人,眼看就快到底了,
他身體當空轉動成背部仰面朝天,雙手一邊抱緊二人,一邊聚集護體罡氣。

  「嘭!」

  一聲悶響,帶著兩個人的蘇天行墜落在堅硬的地面,雖然護體罡氣只來得及
生成一半,但並不是受到攻擊,這樣的罡氣足以讓他毫髮無損了。

  這地方四壁豎直,長寬不到三丈,像一處枯井的底部,石壁不知用什麼做的,
散發著幽幽綠光。

  這二人都是青年,一個書生打扮,一個像是街頭的混混,他伸手探探二人的
鼻息,發現和正常人無異才松了口氣:「還好,總算是救回了這二人。」

  剛才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若是普通人在旁邊,也根本看不出什麼細節。
蘇天行剛剛將二人安放在地上,忽聽頭上一陣呼嘯,不用想也知道是有有人被扔
下來了,他抬頭看看急墜而下的兩個人影,單足點地縱身上跳至四丈高空,先後
伸手穩穩的接住二人。

  「這樣也不是辦法……」蘇天行開始覺得這些人並不是被山匪用來買賣的,
而是會全部投下來喂那個所謂的大仙,自己接住幾十個人是沒問題,可這裂口怕
是有五十丈深,那麼多凡夫俗子等會兒又要怎麼回去?「也怪我,要不是想看看
這些人要幹嘛,把他們都殺了就行了。」

  落回地面,蘇天行怕又有人被扔下來,張口對著上方低喝:「爾等今日獻祭
已足,且待明日再投祭品吧。」發出的聲音卻異常低沉,仿佛天外的神祗,這正
是他最早學會的「換音術」,可發出任何想要模擬的聲音。

  果然,上面傳來一連串「大神顯靈」「多謝體諒」的聲音,蘇天行由於常年
習武,耳聰目明,將這些本來微不可聞的聲響聽得清清楚楚。

  這次被投下的兩個人,一個是赤身裸體豐乳肥臀的女子,從那深色的乳頭來
看應該尚想哺乳期。另一個則是一副腦滿腸肥身材臃腫的形象,也不知道是哪個
地方的地主土豪。

  很快,上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聽得出這是那些山匪已經回去了。

  他不知道這個大仙有沒有和山匪說過話,剛才純屬急中生智,照著志怪小說
中神仙顯靈的說辭矇騙於這些人,沒想到還真的管用。

  他走到一邊拾起為救人而丟下的承泣,又等了一會兒,見再無人被扔下來,
便轉身,向面前光線昏暗的通道走去。

  那四個人被他放在地上,或趴或躺,也不知道他們中的迷藥什麼時候失效。

  通道並不很長,但兩邊的石壁極為光滑,上面是拱形,壁上還鑿刻著許許多
多奇形怪狀的文字。

  「看來這下面是人工修建的……」

  走了十幾丈,一陣陣銷魂蕩魄的呻吟,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啪啪啪啪啪」,
慢慢進入蘇天行耳中,這種堪稱世間最動聽天籟的聲音,卻讓他厭惡的蹙眉。

  這種聲響他聽了很多次,正是男女交配時肉體的劇烈碰撞所發出的,其實他
並不反感別人正常的性愛,只是不能接受多人一起的淫亂,他聽得出前面至少有
十人正在胡天胡地。

  又前進了三十多丈,眼前的景象,既符合他的判斷,又不完全符合。

  走出通道,是一個由無數黑石砌成的巨大空間,四周黑濛濛的望不著邊際,
頭頂是紅藍金三色組成的穹頂,正中是一個遠遠高於周圍的紅色石台。

  石臺上籠罩著一層黑霧,這空間中又只有不知來源的昏暗光照,只能看見台
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形物體。

  石台下的空地上,是無數個不停蠕動的,白花花的肉體,那是一組組瘋狂交
媾的男女,最少的也是三個人一組,而且都是多男操一女。

  入眼處所有人皆一絲不掛,衣服的碎片全部堆在遠處的一座座枯骨山上,看
得出那都是人類的骨骼,該是這些人嫌礙事才挪到邊上。

  這樣壯觀的畫面,即使光線不好也異常醒目,從體型上看女子年齡都該在二
三十歲左右,倒是和之前山匪說的一致。

  最近的一組男女距離蘇天行只有一丈多遠,中間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奶
子卻是極為不正常的大如車轅,她前面是兩個壯漢,各雙手托著一對巨乳,嬰兒
拳頭大小的乳頭抵在男人的跨間被來回推送。少女的後面是一個文弱的少年,裸
露的身體還顯得稚嫩,在少女屄中猛烈抽插的陰莖卻接近一尺長,粗若少女的手
臂。

  蘇天行剛開始還奇怪兩個壯漢在對少女的奶子做什麼,細看才發現那少女的
乳孔被大大撐開,巨大的陰莖在乳孔來進進出出,不僅帶著嬌嫩的乳肉翻動,還
時時濺起一串串噴湧的乳汁。只被駭人的場面震驚的他,這時才注意到少女披著
一頭散亂的青絲,有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龐,此刻,她已是潮紅一片的臉上充滿
了滿足與享受,頭顱後仰,長髮飛舞,和周圍所有女子一樣發出撩人的浪叫。

  一個梳著垂雲髻的女子跪趴著,嘴裡同時含住面前兩個人的陰莖前後吞吐,
口中巨物讓緋紅的臉頰鼓鼓脹起,配合她睜著烏溜溜大眼一副滿足的表情,甚是
可愛誘人。肥碩得堪稱恐怖的臀部沖上高高翹起,一根粗逾大腿的烏黑陰莖在她
的肛門裡瘋狂抽送,不時翻出一段血紅的肛肉,陰莖的主人左手不停拍打著她的
肥臀,右手從汁水氾濫的肉穴插入,但她的生殖器並沒有被塞滿,通過二指粗的
間隙,不停翕動的膣腔映入眼簾,甚至連鮮美嫩肉中的細小血管都一覽無餘。她
的奶子比之前的少女大了兩倍有餘,兩個乳球緊緊壓在地上變成了鼓張的白色肉
餅,從小腹到肋下懸空著,細滑如綢緞的肌膚上,清晰可見一隻手掌在體內抓捏
頂撞,那個人的手顯然是深入了子宮進行零距離玩弄。

  再看看四周,蘇天行才發現這裡的人遠比自己預測的多,男多女少,地上流
滿了黏滑的白色液體,不消說都是淫水乳汁精液的混合物。

  啪啪啪的肉響、噗嗞噗嗞的水聲、連綿不絕的嬌美呻吟交織在一起,沸反盈
天,讓蘇天行一陣頭皮發麻。

  這處淫亂的殿堂,別人看了怕是急得想馬上加入進去,但剛剛踏入的蘇天行,
只是感到無比頭暈,他上前幾步拍拍少女的巨臀想問她一些問題,可那少女只是
對他投來「我對你不感興趣」的眼神,然後繼續扭動嬌軀瘋狂的浪叫。

  而在少女身上發洩獸欲的三個人對蘇天行視若無睹,時不時發出射精的大吼。

  四處走了一遍,所有人的表現都是一樣,仿佛他們除了操屄,對其他事再無
興趣。

  蘇天行又走到一個背上有菊花紋身的女子旁邊,急切的搖動她肩膀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7-2 18:48 編輯 ]
作者: jufeng168    時間: 2016-6-29 10:15

故事更新太慢了,请加油。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7-2 18:48     標題: 朱衣劫(第九章)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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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07-02首發於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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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說一下這個故事裡的服裝。

    東土地區的服裝大體可以腦補成春秋戰國、秦漢時的漢服,不知道的去搜索。
當然,我並不是研究漢服的,在文裡有一些自己的修改。

    的衣服從裡到外一共有束衣(抹胸,下面還有一段布料一直到遮住肚臍,主
要用來為乳房定型)、褻衣、間衣、表衣幾層,一般都是只穿著內三層,表衣一
般都非常華貴,大型慶典時穿(男女都是)。也有妹子會只穿著褻衣和間衣(比
如女主角)。

    下身是褻褲(男性是四角褲,女性是類似於現在的三角褲和丁字褲)和襯褲
(普通的褲子,通常都是白色),也可以將褲子換成緊身褲、短褲、熱褲等。

    男性只是不穿著束衣(見過男的戴胸罩?),其他幾層和女性相同。

    大氅、連帽袍之類的屬於非正式穿著,故不納入上面。

    至於俠客、神秘人、陰陽師、巫師這些人,如果沒有特殊描寫,各位就腦補
成霹靂布袋戲裡面的人物那種衣服吧(網上可以搜到視頻和圖片來看,最近幾年
的,不是老劇)。

    至於人設圖,我這個人不會畫畫,但還比較挑剔,很少能搜到合適的圖片,
所以找不到合適的我是不會發人設圖的,以免誤導大家。

    我對寫武戲都不怎麼擅長,這章和以後我可能會借鑒很多我看過的覺得好看
的小說裡的橋段,有總比沒有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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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魂異現兮 京戈北指

    「開始!」

    站立在場地旁邊陰涼處的林泰大喝一聲,手中高執的銅鑼也隨之敲響。

    幾乎是同一時刻,場中兩匹分立兩側的駿馬長嘶著極速沖出,向著對方馳去。

    兩匹馬都都是通體烏黑,上面各是一個隻穿輕鎧、手攥長槍的年輕人,其中
一個一臉英氣,似有睥睨一切之氣魄,一頭長髮束成馬尾(這種髮型也有男子會
梳的,只是數量很少),近看赫然是一個美貌少女。

    場地是用一塊塊黑石鋪成,最大可容納數萬人,此時周圍密密麻麻的站了數
百個圍觀者,不是武校的學生,就是退役的士兵,都是聽說有兩個天才學生要比
試而急急趕來的。

    場地雖然廣大,但二馬的距離只有不到二十丈,此刻在快速地縮短,三丈,
兩丈,一丈……

  二人的槍頭已差不多要碰到了,顏菸盯著對面公孫煒桓略顯單薄的身形,卻
有點躊躇。如果再這樣下去,就要形成對攻之勢,公孫煒桓個子與她相差不多,
槍身的長度上並不佔優勢,這般硬碰硬地對擊,萬一自己一個失手,將還帶著傷
的他擊落馬來,豈不是糟糕?

  顏菸正在想著,此時兩馬馬頭相距已不過三尺,她本是沖向公孫煒桓的右側,
這般一分心,只聽得公孫煒桓一聲大喝:「破!」

  他的話音剛落,顏菸只覺一股勁飛撲而來,一個白晃晃的長槍頭正刺向她面
門。

    顏菸大吃一驚,人猛地伏低,身體一下緊緊貼在馬背上。現在只顧著閃他的
槍,哪裡還能有還擊之力?

  「呼!」的一聲,公孫煒桓的長槍從顏菸頭頂飛過,聽著槍風掠過,她知道
這槍幾乎是貼著自己耳根過去的。

  好險啊。剛剛閃過這一槍,明明知道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顏菸還是有種虎口
餘生之感。公孫煒桓的槍術實在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即使顏菸年輕他兩歲,
馭馬之術也略略高過他,但是不全力以赴就擊敗公孫煒桓,那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一槍顏菸閃得太過驚險,若是慢得半拍,那定要被刺得滾下馬來,那時同
學們難免會看低她。

  馬已交錯而過,這一個照面,顏菸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大落下風,公孫煒
桓的支持者,尤其是那些心儀他的女生看來,自是天經地義,

    顏菸咬了咬牙,將手裡的長槍抓緊了,左手一帶馬,準備第二次衝鋒。
  
  公孫煒桓的馬也帶了回來,現在兩個人再次面對面。顏菸左手拉住馬韁繩,
看著數十步外的公孫煒桓,只覺心狂跳不已。

    儘管二人所用長槍都是為比試特製的,槍頭換成了圓柱形木頭,被打到身體
只是會痛一下,沒有性命之憂,但這場比試若是輕易敗了,面子上總會有些掛不
住。

  公孫煒桓將馬帶定,一踢馬肚,又向對手沖來,顏菸催了催馬,迎了上去。

  若是與公孫煒桓正面相敵,顏菸的槍術和他只在伯仲間,可經驗實在是差得
太多,現在看來,勝機只能是出奇兵了。

  兩匹馬越來越近,等兩馬相接的瞬間,公孫煒桓一槍剛刺出時,顏菸忽然將
披著輕鎧的嬌軀向馬右側一倒,左手鬆開馬韁,右手槍交左手,一支長槍橫置於
馬鞍上,人鑽到了馬腹以下。

  這一下公孫煒桓也沒料到,顏菸剛鑽到了馬腹下,他的槍已閃電般縮回,重
又發出。這正是赫赫有名的二重槍,如果顏菸在馬上,是絕對閃不開這一槍的。
只是此時她已搶先伏到馬的右側,他這一次攻擊也不可能隔著馬匹刺中顏菸,而
她已從馬腹下鑽了過去。

  馬正在疾走之中,顏菸這般鑽過去,腳已觸到地面,若是馬術不精之人,這
樣一定會掉下來。但顏菸每天練習槍術和馬術的時間都可以說是武校學員中最長
的,積澱不可謂不深,此刻腳在地上一點,右手已先從馬腹下搭上了馬鞍,人登
時鑽出來。

  此時,公孫煒桓這二重槍正發出第二段,顏菸鑽出馬腹來時,兩匹馬正好平
行,他一臉驚愕,只怕公孫煒桓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知道一個姑娘也能做到這等
戰法。

    顏菸右手一碰到馬鞍,登時一用力,左腳踢起,套上了馬鐙,人也猛地跳上
馬背。

  旁邊圍觀的學生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呼,他們大概也和公孫煒桓一樣,從沒想
到還能如此馭馬。顏菸不等在馬鞍上坐穩,左手已甩上來,一把抓住橫在馬背上
的槍,一槍向公孫煒桓心口刺去。

  此時公孫煒桓的槍已刺出在外,要收回去也沒那麼容易,顏菸一見他的槍在
抽回,右手一把抓住他的槍,左手那一槍仍是速度不減,直刺公孫煒桓心口。

  這一槍萬無一失,公孫煒桓的槍刺出後已收不回去,而顏菸的一槍卻絲毫不
慢,還借著馬力,力量更大了。

   公孫煒桓剛剛回來幾天就主動向一個女孩挑戰,雖然顏菸被公認為武校這一
屆最閃耀的天之驕子,但自己好歹有幾個月的實戰經驗,這樣敗了著實丟人。

  顏菸本以為這一槍十拿九穩,可哪知手上一緊,公孫煒桓放開了他自己的槍,
兩手同時抓住了顏菸的槍。

  馬還在前沖,加上這馬力,顏菸掌心一疼,心知准是抓不住這槍了,當機立
斷,將自己的槍一把放開。手一松,槍已被公孫煒桓奪去。

  此時,兩匹馬相互錯開。顏菸和公孫煒桓經過兩個照面尚未分出勝負,但兵
器卻相互交換,在比試時這等事也極為少見。

    那些隨公孫煒桓從戰場歸來的士兵都發出了一陣驚呼,大概他們根本也想不
到會出這等事,顏菸看見幾個高年級的學生在交頭接耳,有人對她指指點點。自
己出人意料的強悍,一定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顏菸把馬帶住,人也坐好,掂了掂從公孫煒桓手裡奪來的槍,粗略估計比自
己的長槍輕了一些,倒也沒什麼不順手。

    此時她心中已是大定,因為剛才兩槍相交時,顏菸聽到公孫煒桓的喘息聲變
重了,他畢竟傷未全好,适才硬碰硬地兩輪攻擊,力量又大大衰竭。看來顏菸的
經驗及不上他,但體力是絕對占上風的。

  只消頂住公孫煒桓神出鬼沒的槍術,再以力量消耗他的體力,她未始不能取
勝。

  公孫煒桓帶轉馬來,遠遠地望去,只見他在馬上有些疲態。顏菸的力量雖然
比不上乎噶蔑羅那種一等一的沁族力士,但也遠比一般人為大,和顏菸對了這幾
槍,他已經有些勉為其難。

    照這樣子,只消對方再頂住五六個回合,恐怕自己這軍中第一槍的威名真要
毀在這丫頭片子手裡也說不定。

  兩匹馬相向而立,顏菸將槍對準了公孫煒桓。

    剛才兩個回合她都是在應付公孫煒桓的出槍,也實在太過危險,這回顏菸決
定先發制人,不能再任由他先行出手了。

  馬匹賓士漸近,顏菸把槍攥在手中,坐騎每踏出一步,她的手就握緊一分。

  顏菸這次要用二重槍。這儘管是公孫煒桓的絕技,卻也是很多學生都有學習
的,她要讓他看看,是他這個學長學得精進,還是自己領悟得更勝一籌。

  兩匹馬已只剩了一丈許,離得近了,顏菸發現公孫煒桓這次握槍姿勢極怪,
他右手抓住槍桿中段,左手已抓到了距槍尖只有一尺許的地方,一支槍大半反在
身後。

  這種握槍法她從來不曾見過,一般七尺槍的握法是右手握在距槍尾一尺的地
方,左手在右手前一尺半到二尺之間,所以七尺槍起碼有四尺是在身前的,二重
槍為了二段發槍,握槍時兩手間距比一般要近半尺,這般第二段槍發出時力量更
大。

    可是像公孫煒桓這樣像是倒握長槍,身前這點長度又如何傷敵?可是公孫煒
桓這般握法,定是有他的道理在,只是此時容不得再多想,顏菸盯著公孫煒桓的
左手,一旦他的手有異動,也好立刻反應過來。

  兩匹馬已幾乎碰到了,顏菸右手一送,槍桿向前刺了半尺許後,突然縮了回
來,右手再次用力,槍猛地第二次刺出。

  二重槍的巧妙全在於用力之上,要讓對手看不出第一招是虛招,當他要來抵
擋攻擊時,長槍卻已收回重新發出,恰好搶在他舊力已絕,新力未生之際,這等
槍法,用得好時實是稱得上神出鬼沒。顏菸不知自己的槍術已到了什麼地步,但
以前練習了無數次,她自信不會失手。

    顏菸第一槍刺出時,公孫煒桓的槍也已出手了。他的槍本握得很短,大半還
在身後,但這一槍刺出,不知為何,顏菸眼前好像看到了一大圈的槍尖,眨眼間
便已到了身前,他根本不理對手的一段二段,這槍中宮直進,一出手便似已到了
她面門。

    此時顏菸正發出第二擊,按理他擋了她第一槍,這第二槍正好乘虛而入,但
現在公孫煒桓竟全然不守,只是一味攻擊。顏菸這第二段槍反而比他要慢了一拍。

    幸好顏菸本來就全神貫注他的左手,第二段槍剛發出,公孫煒桓這一槍已到,
她也無從多想,一槍刺向他這一圈槍尖的當中。

    『當!』一聲響,顏菸只覺胸口被什麼東西一撞,人幾乎要掉下馬來,手掌
也一陣麻木。

    低頭一看,卻見兩把長槍幾乎是同時折斷,不過,公孫煒桓的槍頭此時已到
了顏菸胸前,剛才撞在她胸口的正是這鈍槍頭。

    還是敗了!顏菸一陣頹然。這般苦戰,仍然落敗,論槍術自己還是不及對方
甚多啊。

    忽然又聽「砰」然一聲響,公孫煒桓整個人身子一歪就從馬背滾落到地上,
他悶哼一聲,伸手撐在被曬得發燙的地面上,勉強扶著馬站立了起來,他動作太
快,這時候才有一群人上來噓寒問暖。

    「不,是我輸了。」似乎是看出顏菸的失落,公孫煒桓猛地扯開領口。

    他身邊幾個害羞的女同學趕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顏菸和其他人卻是湊近一
看,終於確定公孫煒桓的脖子下面出現了一大片淤青,看樣子還很新鮮,不用說
也知道是怎麼產生的。

    事實上這並不至於讓他失去平衡,只是這一擊牽動了舊傷,他突然劇痛才滾
落馬下,不過就算沒有落馬,他也不會認為自己就贏了。

    他撿起掉落在地的四截斷槍,自嘲的對顏菸笑了笑,「剛才你應該感覺到
……胸部一痛吧?其實你的槍在斷裂前頂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種痛楚應該更大,
只是我仗著槍頭是鈍的側身讓它滑過去了而已。如果在戰場上,你不一定會死,
而我已經被刺了個對穿。」

    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盯著自己胸部,雖然知道不是惡意的,但顏菸還是沒來由
的覺得不舒服,公孫煒桓的弦外之音她也聽出來了:自己乳量傲人,會把鈍頭槍
的衝擊力削減很多。而且他說話時頓了頓,多半是差一點把『奶子』這個不雅之
詞脫口而出。

    看這個姑娘表情怪異的一言不發,公孫煒桓也覺得很尷尬,於是對林泰大喊:
「還愣著幹嘛!快過來計分,這次是我輸了!」

    剛才看兩個人同時擊中對方,又同時手中長槍斷成兩截,林泰正皺眉思索應
該怎麼記呢,高年級的武校,學生每次正式比試都要把勝負記錄在冊,這規矩從
數萬年前就存在,說是為了激勵學子發奮圖強。更何況是最高級的、無數武人想
要進入的帝京武校。

    他小跑著來到公孫煒桓面前,投去疑惑的目光,「你是認輸了?公孫公子。」

    顏菸聽出林泰這話有些揶揄,風聞林泰和公孫煒桓是情敵,看來說不定是真
的。

    她跳下馬來,飄飛的衣衫像一朵風中的紅花,聲音清脆而震耳,「平局。」

    她不是個矯揉造作的人,現在,平局才是最公平的結果。更何況她已經看出
林泰十有六七會接受自己的建議。

    「知道了。」林泰走開去將結果記錄下來,完全沒再請求公孫煒桓的意見。

    輕揉著剛才比試造成的淤青,走到顏菸身前不到一尺處,伸出不再白皙如玉
的左手,「你的槍玩得和我旗鼓相當啊,不知芳名……」

    「顏菸。」她沒有握對方伸過來的手, 將身上的輕鎧脫下掛在馬鞍上,等
待其他人來收拾。

    今天上午還在進行兵法複習時,公孫煒桓這個昔年武校三星之首便突然造訪,
說要和「槍妹」切磋,顏菸知道這個外號說的是自己,於是欣然接受了。興致一
來就忘了換上束衣,只穿著簡單的褻衣加間衣。此刻脫去鎧甲,一對波濤洶湧的
巨峰傲然挺立得更加明顯,把衣服高高頂起。

    公孫煒桓也是男人,又是第一次看見這種高聳的聖峰美景,難免會有一些震
撼,不過他還有正事要說,很快就恢復正色,「三天後就要畢業了,我這個學長
在巨香居請客,還望菸學妹能賞臉光臨。」

    他身後那些女生頓時心頭一寒,這個叫顏菸的身材如此惹火,公孫煒桓這分
明是想把她搞到手的前奏……

    顏菸卻是擺擺手,然後轉身就走,「我沒空。」

    對方這是明顯對自己沒興趣啊……公孫煒桓搖搖頭,將兩副烏黑的輕鎧和幾
截斷槍交由專人,又悠哉悠哉地把兩匹馬牽回馬廄,這次比試是自己執意要進行
的,當然應該由自己善後。

    當他從馬廄出來時,瞥見一臉儒子氣息的舒休岩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兩個
精瘦的男子。

    「怎麼?舒公子看在下能被一個妹子打下馬,想來擂破鼓玩?」公孫煒桓笑
問,卻是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舒休岩本來對打打殺殺興趣索然,托禮部尚書老爹的關係好不容易進入武校,
也是為了一個鮮為人知的目的,平時都沒有人敢和他這樣說話,公孫家族雖然是
北辰十大世家之四,可這傢伙也不過是和戎虜打了幾個月仗回來而已,拽什麼拽?

    不過他很快就壓制了怒火,湊上去對公孫煒桓低聲說:「方才你說顏菸玩槍
厲害,想必是對她有意思吧?不如咱們合作,讓她吃咱們下面的那個長槍玩……」

    公孫煒桓一直好奇這個公子哥為什麼願意跑來武校吃苦遭罪,原來是……

    他冷笑一聲,一腳就將舒休岩踢出十餘丈遠,「滾!」

    好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來,看著公孫煒桓揚長而去的背影,又看看兩個面無
表情走過來的精瘦護衛,他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去給我教訓他!我爹是禮部尚
書,把他丫打死也沒關係。」

    兩個大男人都是苦笑,「他能一腳把少爺您踢飛這麼遠,而您還沒有受大傷,
這功力咱們兄弟是望塵莫及啊,要說打死,也是他打死我們才對。」

    …………

    顏菸從外面的井中打了滿滿一盆水,回到無人的宿舍,猛地關上房門,將衣
裙一件件脫下,凹凸有致的身段逐漸暴露出來。

    因經常進行身體鍛煉,緊致的皮膚沒有深宮中妃子那樣過份的白,也沒有那
些女同學般的小麥色,而是介於二者之間,顯得堅韌而嬌嫩。

    帝京的部分地區地下有著天然熱水,因此可以打出隨時有熱水的熱井,包括
她家裡和皇宮都是如此,武校地處較為偏僻故不在此列,冬天用熱水都要現燒。

    「嗯……」沾水的毛巾劃過臉龐,涼爽的冷水讓她感覺無比舒適,不由自主
的發出了聲音,這聲音過於嬌美,要是讓人聽了,多半會聯想到床第之事上。

    剛才的比試全過程雖然不到一刻鐘,因緊張涔涔而下的汗水卻讓她渾身難受,
這才第一次白天就擦洗身子。

    「誒……你為什麼這麼大啊?」

    用毛巾仔細擦著一對巨乳,看著那高海拔上挺立的粉色乳頭,她頓時愁得低
聲自語。

    她很快擦洗完畢,穿上束衣把巨大的乳房束縛得小了兩圈,再從木床上撿起
剛剛褪下的褻衣和間衣,正想轉身出去,卻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喘息從門外傳來,
她頓時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她聽力一向很好,聽得出至少有兩個人就在門外,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出的喘
息暴露了他們的性別……以及緊張的心緒,若不是做那齷齪之舉,他們又何必緊
張?

    她的鋪位在宿舍的裡面,又有幾扇木牆遮擋,絕不存在被看到春光的可能性,
不過想到赤身裸體時外面有人隱匿,誰都不會好受。她臉上浮現出冷漠的笑容,
端起變得有些黑的一盆水悠然向木門走去。

    羅德很不理解,此時方尺明趴在門上有什麼意思,除了嘩啦啦的水聲連個屁
都看不見,還要忍不住想像那個佳人的胴體,這不是徒生火氣麼?還好,現在裡
面的水聲已經消失,終於可以走了,「快走吧,她出來正好撞見咱們怎麼辦。」

    「好吧。」方尺明聽得羅德話音極低,意猶未盡的轉身,剛剛想離開,門卻
呮吖一聲開了。

    知道那個女人漂亮卻不好惹,羅德眼疾手快就向外逃去,而方尺明本來就疏
於鍛煉,當即一緊張就這個人軟倒在地。

    他正在冥思苦想怎麼為自己的行為編個理由,可那敞開的門裡並沒有人走出,
他等了半天仍是不見人,一想很多女生都有午睡的習慣,便放棄了趕緊逃跑的心
思,躡手躡腳走進門中。

    周圍寂靜無聲,空氣中只有淡淡的香味,武校中女生不許帶脂粉,但這個宿
舍中除了顏菸還有兩個美女,房中有這種體香彌漫很正常,他忍不住幻想起會看
到什麼旖旎風光,她會不會是一絲不掛呢……

    「啪!」

    一盆水淩空澆下,把胡思亂想中的方尺明拉回了現實,木盆落地的聲音還猶
在耳邊,身著紅衣兇神惡煞的顏菸便倏然出現在眼前。

    「傻逼,你還真敢進來啊。」顏菸抬手就摑在他的臉上,然後去將掉落的木
盆端起。

    她剛才把門打開後藏在一邊,就等待著他進來,再把盆中的水都潑到他身上,
給他個教訓,本來只有三四成把握,沒想到他果然上當。

    「我……我……」方尺明現在才明白剛才門就是她故意打開的,就等著自己
進來,此刻腦海中的那些理由都像忘了一樣,他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什麼你?用你的衣服把濕了的地面擦乾,不然的話……」一雙美目圓睜
盯著方尺明,顏菸指著地上的水漬,發出一聲冷笑。

    「知道了,一定照做,一定照做……」方尺明被她的目光嚇得不敢抬頭,只
能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

    去年有一個剛入學的男生潛入女廁偷看顏菸小解,結果什麼都沒看見就被她
抓住打斷了右手,那個男生雖然是個貴族,但為什麼跑到女廁去卻不好解釋,也
沒敢多說什麼。他可不想也變成那樣。

    顏菸懶得理他,大踏步就走了出去,方尺明已經把衣服都脫掉,用未被打濕
的襯衣做抹布,擦拭起地上的一攤水,還好襯衣非常吸水,要不了多久就能擦乾
地面,不然若是有人看見自己赤條條的在女生宿舍,那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臨洛武校在東土諸武校中本屬末流,幾百年前大辰江山南北分裂,臨洛一躍
成為帝京,這處武校經過改建,成為了城西的一個顯眼建築,也逐漸被世人所知。

    女生宿舍都是用藍瓦鋪頂,以和佔據了總學生數九成的黑頂男生宿舍區分開
來,上午時分,女生們都去練習馬術了,所有宿舍都空空如也。

    顏菸緩步轉過幾個彎,來到了射箭場,此時正有十幾個男生在練習射術。

    方霆一一走過十幾個靶子,把插入極深的羽箭逐個拔出,放在一邊等待被回
收。

    抬頭看見那個美麗的身影走了過來,他咧嘴一笑,「你也是來練箭的吧,不
過重箭都被我用完了。」

    方霆是方尺明的大哥,早弟弟一年進武校,力大無窮卻行事磊落,是少數顏
菸不討厭的男同學。

    「聽說學校新引進了一種大弓,你不是負責調試麼,我想試試。」她順手拿
起一副短弓,雙手輕輕用力就將弓弦拉成了滿月,「你看,這些弓都這麼差勁,
有什麼練頭。」

    「那你是想上戰場吧?現在冗昌之役倒是正把戎虜打得節節敗退呢……不過
咱們這些剛剛畢業的估計去不了……」方霆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走進不遠處的器
械庫,很快就抱著一副長弓出來了。

    他說的話顏菸卻有點聽不懂,「冗昌?那不是被虜人占了的十幾個城池麼?」

    方霆將長弓遞給她,顯然很吃驚,「你不知道?公孫煒桓的傷就是在攻打上
涑城時落下的,我們的這個前輩啊,沒有一個月他怕是不能重返戰場了。現在大
街小巷都在瘋傳這個消息,以我的直覺看,幾天後,朝廷就會將這個秘密公之於
眾。」

    「這消息要是假的……就罰你陪我喝酒!」顏菸一臉興奮,然後疑惑的將弓
又交給方霆。「這個鈕是幹什麼的?」

    「這是調節弓弦鬆緊度的。」方霆把赤色長弓上一個小鈕轉動幾圈,看著顏
菸,還以為她是對有人陪喝酒而高興,不過看她表情又不怎麼像,「你在軍中又
沒有關係,難道有辦法去北方?」

    「當然了……」她說到一半捂住了嘴,許久才又說:「看你這麼好奇,告訴
你一個秘密,不許和別人說啊。」

    他點點頭。

    「我爹是顏鴻基。」把嘴巴湊到他耳邊,她低聲說。

    「這樣啊……」

    「怎麼,你不信?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她的身份普通學生都是不知道的,
只有一些校方管理人員知道,這也是她對那些貴族子弟絲毫不客氣的原因。「這
個弓射普通的羽箭就可以?」

    「既然你……有這個關係,我想厚顏無恥的請你……幫個忙。」方霆拿過一
支箭,放到長弓上射了出去。

    「咻!」那只是普通的輕羽箭,居然直接穿透了厚有一寸的靶子,呼嘯著沖
出幾十丈,才最終落於地面。

    「說吧,什麼。」

    「我也想去北方參軍。」方霆看顏菸盡力掩飾著自己的吃驚,小跑著把那支
箭撿回。

    「我就知道……放心啦,一定幫你。」

    「那就先謝謝你了。你看,這弓的射程是尋常弓的近兩倍。」他很快就拿著
羽箭回來了,只見原本銀光閃閃的箭頭,已經因為強行穿過靶子而嚴重變形,
「但是它的衝擊力太大,莫說這種輕箭,即使是重箭也會承受不住而變形損壞。」

    顏菸展顏一笑,再次拿過長弓,伸手從地上的箭箱裡取出一支箭搭了上去,
「我來看看它到底能射多遠。」

    「不可!」見對方居然把箭矢對準正在遠處廣場練習刀術的幾個人,方霆伸
手便想阻止。

    可已來不及了,顏菸嬉笑著一鬆手,被拉開一半的弓弦「嘣」的一聲彈開,
羽箭被彈射而出,以迅雷般的速度,向五十丈外的目標飛去。

    他閉上眼睛,不敢看即將發生的事,未幾,意想中的慘叫並未出現,倒是一
隻手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對我的射術就這麼沒信心?該打!」顏菸又拍打了幾下他,才轉頭向後
看去。


    一個一頭短髮、身形肥碩的學生快步走到兩百丈外的地方,把落地的殘箭拾
起,然後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誰幹的!給老子滾出來!」

    他左手拿著剛才那支箭,右手卻是握著一段頭髮,聯繫到他頭頂黑髮突兀的
一道缺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羽箭穿過那個人的頭髮後還飛出了兩百丈,總射程就達到了兩百五十丈,要
知道,以前軍中常用的弓箭,也只不過能射出一百多丈。

    她用的羽箭,箭頭前尖後寬,飛行中像刀一樣割斷人的頭髮,也是很正常的。

    「你還真是缺德,居然瞄準人家的頭髮……」方霆啞然失笑,然後故作緊張
的轉身就走,「這肥廝可十足不好惹,我先溜了。」

    顏菸並不搭方霆的茬,而是微笑著走上前去迎上那個胖子,不好意思的說:
「是我射的,對不起啦。」

    她並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看不慣他經常欺負低年級同學,趁機讓他也嘗嘗被
羞辱的滋味。

    「你……」看對方道歉時還笑容滿面,他頓時氣結,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他
胖揍得不像人了,可是,這個叫顏菸的黃毛丫頭就不一樣了……

    他猛地扔下已經不能用的羽箭,冷哼一聲,還是選擇轉身離去……

    他可不是像那些傻逼一樣想把顏菸搞到手,事實上他對美女完全沒興趣,只
喜歡打架。他這樣做只是因為……他根本打不過她!以前和她比試過十幾次,無
一例外都是他慘敗。

    顏菸卻是對他的怨念漠不關心,只是抱起長弓,用力把空的弓弦拉開,可是
努力了無數次,到精疲力盡時還是只能將弦拉開一半多一點,「有點意思,連我
都不能完全拉開……」

    …………

    一天後,六月二十四,紅雲酒肆。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叫大夢散的神藥?」

    老闆一臉猥瑣,盯著把玩藥瓶的舒休岩,兩眼不停放光,「沒錯,只要和在
酒裡讓女人服下一錢,她就會昏迷一天一夜,醒來後還會失去所有近期記憶,包
括自慰了幾次……」

    此處是酒肆後堂,並無閒雜人等,老闆也毫不避諱自己的言語。

    「你說這瓶藥共四錢,這塊金子重二兩應該夠吧?」舒休岩給了旁邊的護衛
一個眼色,對方就扔下一錠金子到桌子上,老闆知道這是給自己的,眼疾手快就
抄走了。

    老闆看對方這就想走,又趕緊說:「忘了說,這東西還有一個配套玩意兒
……」

    幾天前,舒休岩得知這個熟悉的老闆除了正經營生,還結識許多狐朋狗友,
有得到各路奇藥的法門,於是就試著向他求助,沒想到今天還真的讓老闆從朋友
那搞到一種神藥,於是雙方約定在此處隱秘房間交易。

    他小跑著走進後屋,沒一會兒拿著個小鈴鐺走了出來,看那個公子哥一臉迷
惑,他笑眯眯的說:「先讓她服下那藥,再搖動這鈴鐺給她聽,才能完全發揮效
果。」

    接過那只黑漆漆的小鈴鐺,舒休岩頓時眉頭一皺,「什麼破玩意兒,長得恁
般醜陋,要是這方法沒用,看我不宰了你。」

    他的護衛走到一旁把緊閉的門打開,等待著護送主人離開。

    老闆看他雙目閃過一絲狠意,便知道他是真的有些動怒,這個惡少的名號他
可聽說了很久,據說被她糟蹋的姑娘已有數百,其中九成都是處女。卻怎麼也想
不通,這鈴鐺不就是難看了點?至於嗎他?

    看公子哥和他的隨從起身走出了幾步,老闆突然上前,「要不,咱們先試試
看?要是沒用,我就把這金子退回,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

    舒休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剛剛說了聲『好』,眼睛卻透過門口瞥見一個高
挑清純的長髮女子,端著一碟菜肴從幾丈外的過道走過,回頭對老闆一笑,「老
闆的女兒倒真清純啊,就拿她來試驗吧!哈哈!」

    「不行啊!公子放過她吧,你都見過她無數次了,何苦還要對她……」老闆
心頭一寒,臉色突然變得一片蒼白,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我怎麼這麼笨!幹嘛吃飽了撐的多說這些……老闆在心中不停的自責。

    舒休岩打量著裝藥的黑瓷小瓶,嘿嘿笑著,眼中是無盡的蔑視,「看你那死
了爹娘的樣子,搞得我像強姦犯一樣,既然我和你女兒不算陌生人了,把她給肏
了親上加親,豈不更好?」

    那個隨從又扔下一錠金子。然後兩個人對老闆直接無視,緩緩離去。

    「小芸,來一壺濁酒,我要你陪我喝……」

    聽著樓下傳來的聲音,老闆頓覺不妙,女兒並不知道這個公子哥的真面目,
經常和他對飲,這次她是要自己把自己送進惡狼嘴裡啊……

    「和他丫拼了!」老闆瘦小的身體倏的彈起,就要衝下樓去拼命,可轉眼一
看桌子上那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又禁不住動搖了……

    「酒來了,公子這次怎麼敢飲酒了?不是晚上還要學習麼?」

    「快畢業了,學習當然就不需要那麼嚴了……」

    聽著樓下動靜,老闆心思一轉:舒家有舒閩琮這個做禮部尚書的大人物,若
要忤了他家公子,怕是父女兩個都將看不見明天日出,再說這兩個金錠的價值,
是做一輩子酒肆生意也比不上的,女兒留著貞潔不就是為了嫁人麼?可嫁人又能
帶來多少收益?還不是把千辛萬苦養大的姑娘送了別人,做泄欲工具和生育工具?

    「莫不如……就讓他去了,反正過後小芸也什麼都不記得,貞潔沒了,隨便
找一個她喜歡的人嫁了就是。」忽然覺得自己想到了個萬全之策,老闆自顧自笑
了起來,把桌上的金錠揣入懷裡。

    …………

    六月二十七。

    …………

    「歐陽同學,再見。」

    「葉同學再見,你畢業後想做些什麼呢?」

    …………
    一路走來和幾十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逐一寒暄,顏菸緩步進入已經人去樓空的
宿舍,把床鋪下昨天才寫好的書信放入懷中,疾風般離開了宿舍。

    因為每屆三年學期結束後表現突出的三個學生不僅會被授予佩刀,還會到校
長樓接受訓導(別想歪了),所以顏菸進入宿舍時其他七個女同學都先走了。

    東土歷來所有武校,科目大體分為兵法、馬術、射術、刀術、槍術五個,今
屆顏菸是槍術、兵法和馬術的第一名,射術只是第三,刀術連前十名都沒進。方
霆則是射術和刀術第一,其他只能說一般,倒和她形成了互補。

    所有科目成績綜合,顏菸以和第二名一分之差位居第一名,方霆則是第三名。
至於第二名是一個如鐵塔般的壯漢,她倒並不熟悉。

    學生們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木樓林立的校園中冷清異常,只能偶爾看見幾個
清潔工在打掃。

    到了校門外,方霆正騎著一匹赤色無鞍寶馬緩緩而來,「想不想跟我去兜風?」

    此處距離她要去的地方還有相當遠,現在真是天賜良機啊,她莞爾一笑,
「當然。」

    馬還沒有停穩,她忽然單手撐於馬背,曼妙的身形飛身一跳,穩穩落在方霆
背後。

    「你至於這麼急啊……」方霆話音未落,這匹高大的紅馬突然一陣低嘶,四
足原地打轉起來。

    顏菸看這馬好像是不高興,於是笑著調侃,「你家養的馬只能載一個人啊?」

    方霆雙腿夾緊馬腹,扯動幾下韁繩讓馬稍微平靜,一時緊張說出了真話,
「這不是我家的馬,是剛剛從萬老師那裡借來玩的……」

    他說話時紅馬已經緩緩起步向東行去,顏菸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這
就是傳說中的神馬飛影吧,你們的萬老師這麼好說話?」

    「我自有妙計嘛。」

    「你說要兜風,可是這速度也太慢了吧。」顏菸說著迅雷不及掩耳地反手重
重一拍馬臀,剛剛走出十幾步的駿馬倏然長嘶一聲,人立而起。

    「我日……」猝不及防之下,方霆整個人都被摔落馬下。

    而顏菸猛然伏低身子抱緊馬背,當馬恢復原樣時她不僅沒掉下來,還向前挪
了一尺。

    他身體彎成球狀就地一滾,倒也沒受傷,只是氣急敗壞的指著馬上的顏菸,
「你幹嘛啊?知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

    「我要去完成那天答應你的事啊,這馬顯然不喜歡同時載兩個人,你又何必
強求?」她回眸一笑,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黑色佩刀扔給方霆,「幫我保管啊,我
還會來取的。」然後調轉馬頭向城西飛馳而去。

    以前諸朝,武校畢業生中前五名都會被授予名家鑄造的佩刀,現在卻只有前
兩名有此殊榮,顏菸還曾經調侃是現在的鑄刀師越來越懶了,「她這是炫耀啊?」
方霆笑著掂量掂量這口長三尺一寸的窄刀,感覺並不如何沉重,側目一看,只見
劍柄上橫刻著兩個長長的古體字:「撲朔」

    …………

    光是抵達軍樞院就用了半個時辰,又等了一個時辰才見到公務繁忙的院使中
澤昀並讓他同意在調兵冊中加上「顏菸」「方霆」兩個名字,當她出來時,已是
日薄西山。

    中澤昀和顏鴻基是好友,又是顏菸從小認的乾爹,可這種拉關係的行為幾乎
等同於徇私舞弊,要不是顏菸上午昨天模仿父親筆跡寫成又找人做舊的信起了作
用,老頭子還真的不一定會同意。說來她的伎倆也不算高明,不過也許是因為他
老眼昏花了呢。

    出了軍樞院的大門,她翻身上馬,輕拍馬臀便向學校行去,如果方霆走了,
就把馬拴在校門口等人來牽就是。

    這次和公孫煒桓回來的還有幾千個士兵,都是短期無法再戰鬥的,剛才中澤
昀那個老頭子還告訴他,那些人回來,帝京中應該會抽出十萬禁軍裡的一部分前
往前線,她和方霆這種新畢業的按理不能被選中,但只要成績優異,通過關係破
格入選也不是大問題。

    現在回想起老頭子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街道旁一處高樓中,一扇窗戶被打開了一半,舒休岩手持一個長筒狀物體伸
到窗外,右眼湊到長筒的一端,觀察著從三百多丈外漸行漸近的一騎,「這東西
還真好用,那妞就像在眼前一樣……這叫什麼來著?」

    「這叫望遠鏡,少爺。」他身後一個蒙面人用蹩腳的東土話回答,看口音他
並不是成洲人,即使是西域和北界的人也不會有這種嗓音。

    「你們不是專門研究害人的巫術嘛?還搞這些玩意兒——她快到了,行動。」
舒休岩笑著轉身,把望遠鏡還給蒙面人,然後招呼一聲就和幾個隨從一起跑下樓
梯。

    蒙面人是覃洲越族人,因為犯了巫師的禁忌被趕到了成洲,十年前輾轉投到
舒家,治一些東土醫學無能為力的疾病,他看舒休岩沒什麼心機,就逐漸把自己
早年的經歷和巫師身份都告訴了他。

    今天公子說是要自己幫個忙,他就跟著來了,他裸眼也能看見遠處那個少女,
然後搖搖頭關上窗戶,跟著那些人離開。「又要害人了……」

    下到一樓,一個梳著雙馬尾的白衣姑娘迎了上來,聲音青澀而充滿順從,
「公子。」

    舒休岩看那姑娘嘴角還有一縷白液殘留,頓時大怒,把她身後的一個矮子揪
了過來,一巴掌就打得那人眼冒金星,「去你媽的,不肏母狗的嘴,就會死是不
是?」

    原來這姑娘叫蜜兒,是舒休岩收服的十幾個母狗之一,因為被肏得太多肉穴
已經松垮垮的,他平時都是讓下面的人玩,她以前是戲班子長大的,演技不錯,
所以被選擇來參與這個計畫。

    而那個矮子是舒休岩的手下,最喜歡的就是讓美女口交,平時蜜兒的嘴幾乎
每時每刻都讓他插著。

    矮子慌忙拿出絲巾上前擦乾淨蜜兒嘴角的精液,然後低頭哈腰的跑開了,他
可知道走為上的道理。

    「之前教你的,都記住了?」舒休岩問。

    「是的,主人說的,小母狗都記得清清楚楚。」

    舒休岩點點頭,讓幾個隨從先行出去,然後他一把抱住蜜兒就跨出大門,嘿
嘿地大聲狂笑,「騷蹄子,乖乖做本少爺的人吧!」

    …………

    「啊……不要啊……救命……」

    「本少爺這就是在救你啊,我還會在床上讓你每天欲仙欲死呢……」

    顏菸騎馬過來,當然聽見了這猥瑣不堪的叫囂,定睛一看,前面一座酒肆的
屋簷下,幾個大漢簇擁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正對一個素衣少女拉拉扯扯,嘴
裡是不絕的淫笑。

    「大膽!」

    她一聲暴喝,翻身下馬便沖了過去,幾丈的距離對她而言只是眨眼的事。

    誰都看得出這是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既然看見了,她就不能不管,不過走近
一看才發現那個年輕人是『熟人』

    「舒休岩,你這是幹什麼?就不怕王法?」

    對她的厲然喝問,舒休岩只是撇撇嘴,「我和這位姑娘談情說愛呢,哪家王
法會來多管閒事?」

    「你放屁!」顏菸看那姑娘已經哭得梨花帶雨,雙手按在纖細的身上,卻遮
不住衣服被撕碎裸露出的雪白肌膚,她又看看那幾個隨從都是一臉凶相,哪裡有
人這樣談戀愛的?

    那姑娘已被舒休岩放開,此時瑟瑟發抖的靠在後面的柱子上,顏菸輕輕地把
她拉到身邊,「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卻是抬頭又低頭,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倒是舒休岩義正詞嚴的解釋,
「是這樣的,她那老爹借了我五十兩還不上,然後他丫就上吊自盡了,我看他就
這一個閨女生的騷兮兮的,就好心想將她收為妾室,她一個人也遲早被壞人盯上
隨便玩弄啊……」

    在這種人渣看來,女生長得漂亮就等於騷吧,顏菸氣憤的想著,搖搖那姑娘
的肩膀,「你要是不說,我就不管了,讓他們把你……」

    也許是對方的話刺激了那姑娘,她頓時驚惶失措起來,「不要……我不要,
他說的是真的……我爹好賭,平時都不怎麼管我的,我不想用身體替他還債啊!」

    說到後面,她又忽然揪著顏菸的衣角,痛哭流涕,「姑娘……女俠麼一定要
救救我,我……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的!求求你救我!」

    顏菸看這姑娘楚楚可憐,忽然想起了自己,若不是有父親那種大人物的保護,
自己說不定也會有像這個少女這麼悲慘的遭遇。她一瞪那些隨從,便將少女的衣
襟整理好,讓她站到自己身後,「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姑娘他爹
欠的錢,我連本帶利給你,放了她吧。」

    舒休岩想上前搶回少女,只是礙于顏菸兇惡的目光而踟躕不前,嘴裡卻毫不
鬆懈,「不行,就在剛才,我對這姑娘一見鍾情了,我一定要肏……啊不,我一
定要娶她。」

    「不過嘛,只要你……」看顏菸眼中快要冒出火來,他忽而話鋒一轉。

    「要我什麼?我可不會用自己來換她,你再囉嗦,本姑娘可就直接動手了!」
顏菸忽然甩甩左手,嚇得舒休岩猛地後退一步。

    「也沒什麼,你要是能陪我喝一杯,我就放過她,幾十兩銀子而已,算不了
什麼。」看對方將信將疑,他笑著聳聳肩,「放心,我不會在酒裡下春藥的。」

    和這個人渣坐一起,顏菸想想就覺得噁心他兒子給噁心守靈——噁心死了。
不過看那姑娘可憐兮兮的模樣,自己不答應也實在不行,畢竟動武並不是她最想
要的解決方法。如果發現有什麼貓膩,再把舒休岩打得滿地找牙就是。

    「好吧,你帶路。」

    「就在這裡吧,這裡的曼珠沙華酒很有名的,你應該也聽說過。」事實上這
一切他早已和此處店家安排好,其他客人都被趕走了。「你們在外面侯著,聽到
我被打的慘叫也不許進來。」

    顏菸抬頭一看,這酒肆的幌子上是大寫的「紅雲」二字。

    跟著他走進了店裡,卻只見偌大的空間裡竟空無一人,她很是納罕,「這兒
怎麼都沒人?」

    這店內通體用紅木修建,高一丈的屋頂上掛著一盞盞方形油燈,進門旁邊是
櫃檯,此時只有一個小二在後面打著瞌睡;桌椅目測縱橫都超過十張,互相間隔
半丈左右,現在所有桌椅上都是空空如也。

    「呵呵,老闆家裡有喪事,今天下午就閉門休業了。」他走到櫃檯前,用力
將那小二推醒。

    「老闆說不……」看到面前忽地落下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小二頓時改口,
「您來得不算晚,龍大廚還沒有走呢,我這就去讓他開夥。」

    小二忽然看見他身後還有一個冷冰冰的紅衣美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您
……您二位想要些什麼?」

    「我這位朋友趕時間,就隨便上菜行了,再來一壺曼珠沙華酒。」

    小二點點頭,飛快的跑了下去,在他的鼻孔中,一絲絲鮮血流了下來,剛才
只瞥見顏菸的容貌他就心神一震,世界上竟會有生的如此完美的女孩……

    兩個人先後在角落裡的靠窗處落座,而那姑娘也緊緊的跟在顏菸身旁,舒休
岩盯著她,惡狠狠的說,「我和咱們的校花飲酒作樂,你還待在那兒幹嘛?是想
通了……」

    「誰和你作樂了,我喝完一杯酒就走!安全起見,我還不能讓她離開我的視
線。」顏菸側頭看著窗外,不依不饒的說。

    酒很快就上來了,顏菸巴不得早點離開,當先就拿過一個瓷杯倒滿,剛剛想
放到嘴邊,忽然咧嘴一笑,「我怕這酒裡有毒,你先喝兩杯。」

    顏菸本道他還會說什麼,沒想到舒休岩只是一連斟滿三杯,幹乾脆脆的飲了,
「現在行了吧?」

    顏菸悻悻不語,仰頭就將杯中之物飲盡,這酒據說是用奇花曼珠沙華釀造,
常飲還可延年益壽,現在她咂嘴舔唇,只覺入口清冷異常,卻並沒有尋常烈酒的辛辣。

    只是過了片刻,口中逐漸回甘,還伴隨著難以名狀的愉悅,簡直像置身仙境。

    「這酒還不賴。」顏菸說著又為自己斟了滿滿一杯,其實她並不會品酒,喝
酒也只知道好喝和不好喝兩個概念,不過她從五歲開始就飲過許多名貴奢酒,能
得到今天這種評價的還真不多。

    舒休岩也是很喜歡這種酒的,而不是隨便把它當做道具使用,看著美人仰頭
時無意露出的精緻頸子,他已是不由自主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既然你這騷
貨這麼喜歡這酒,待會兒就讓你下面也喝個夠……想著這些,他拿出了那個鈴鐺
細細觀賞起來。

    一直飲了六杯,菜卻還沒有上來,這才想起來這兒的目的,顏菸猛地推開酒
壺和酒杯,臉上絲毫沒有一般人飲酒後的潮紅,「喝了這麼多,夠了吧。」

    她不管舒休岩同不同意,站起身就拉著那姑娘準備離開,這酒雖然美味,但
回家後還能再搞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不想知道這姑娘叫什麼名字?」舒休岩又喝了點酒,
沒頭沒腦的大笑起來。經過對小芸的測試,他對這神藥有了六成的把握。

    顏菸正一頭霧水,那姑娘卻是媚笑著湊到舒休岩旁邊,「主人,人家又要有
一個母狗妹妹了呢……」

    「你說什麼?」顏菸勃然大怒,那姑娘說話時一直瞟著自己,那她的『母狗』
指的是……

    「妹妹,實話告訴你吧,我叫蜜兒,母狗蜜兒。」

    舒休岩怕顏菸動手,趕緊搖動了幾下鈴鐺,「叮鈴鈴」的聲音傳來,顏菸感
覺身體突然不聽使喚起來,眼前一黑就軟倒在地。

    「來人。」舒休岩本想現在就看看顏菸還是不是處子,但想了想還是等會兒
好,他又順手給了蜜兒一個響亮的巴掌,「什麼妹妹?她可是大將軍顏鴻基的女
兒,是你能比的麼?以後她就是你們這些母狗中地位最高的!」

    這時小二才端著幾碟菜慢慢悠悠上來,看見顏菸倒在地上,頓時驚訝得呆若
木雞。

    舒休岩一個杯子就扔了過去,剛好砸到小二胸口,「看你媽逼的看,收了銀
子就快滾,老子馬上就要給這個騷貨開苞了!」

    他只和老闆一個人串通好,因此小二對他計畫一無所知,不過看他出手闊綽
飛揚跋扈,就知道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小二可不敢惹這種人,把菜隨便放在
面前的桌子上就一溜煙跑了。

    這時幾個隨從也陸續進來,舒休岩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顏菸,「把她抬到
雌犬樓,揩油可以,但別碰到她身子一分,不然後果是很嚴重的……」

    隨從們恭敬的應承,然後將顏菸抱起,由最強壯的一個扛著走了出去。

    跟在隨從後面,出來看見蒙面人就在街道上等著,舒休岩畢恭畢敬的走了過
去,「這丫頭武功不俗,以前偷偷給她下了許多春藥、迷藥也沒用,我也怕這神
藥是個半桶水,萬一她半途醒了可不好辦,先生你在一旁看著,也好把萬一醒來
的她制住……」

    蒙面人只說了簡短的一句,「明白。」

    「少爺,這匹馬怎麼辦?」一個隨從指著顏菸來時的坐騎。

    「這不是萬老頭子的馬麼?剛才還真沒注意,你們把它嚇走吧,讓它隨便亂
跑,等到明天『武校新畢業女生失蹤』的消息傳出,誰也不可能通過這匹馬找到
咱們了,哈哈。」


    …………

    半個時辰後。城西某條巷子深處。

    「少爺,這雌犬二字,不知是何意?」

    「就是母狗嘛,那十幾個母狗,都是在這裡秘密調教完成的。」以前調教母
狗時蒙面人都不在身邊,他有疑問也正常,此刻舒休岩自傲地對他解釋。

    蒙面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面前的小樓通體漆黑,兩層的佈局顯得其貌不揚,樓外面是一個不大的院子,
舒休岩領著眾人走了進去,一個隨從推開了小樓的房門。

    進門之後轉個彎便是正廳,廳中央是一塊巨大的菱形粉色地毯,此時十幾個
白光熠熠的肉體並跪在上面,那是十幾個舒休岩以前收的小母狗,都是二十歲以
下的美女,由於未穿衣服又都是散發,從容貌上區分她們並不容易,倒是她們的
奶子千差萬別,最小是洗衣板,最大的則是一雙乳瓜。

    她們身後站著幾個少年,他們各自將大小不一的陰莖插入一個母狗的肉縫中
抽插,一隻手則是扣挖著旁邊美女的嫩屄。

    而這些母狗面色難看,顯然是在忍住不浪叫,室內只有陣陣噗嗞噗嗞的水穴
攪動聲。

    見到主人回來還帶著一個更加美麗的尤物,這些已經不屬於人類的少女都顯
得興高采烈,抬起頭異口同聲的說:「主人又要給咱們姐妹多找一個伴兒了嗎?」

    舒休岩只是讓隨從將顏菸放到裡屋,一腳就將一個少女踢倒,「誰讓你們一
絲不掛了?趕緊去換上準備好的禮服!」

    那個少女身後的方尺明正在大力肏動,看舒休岩有動作,眼疾手快就跑到一
邊,一臉諂媚的看向對方,「我們幾個想到這個裸女迎客的點子來歡迎您,讓少
爺見笑了。」

    難怪這些母狗都頭朝進門處,原來如此……舒休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點
子倒是不錯,就是這些母狗都見慣了,沒什麼意思,要是這些裸女都是皇室中的
公主……

    他雖一直對顏菸的肉體垂涎三尺,但因屢屢遭受白眼,他心中越來越惱怒,
已經不滿足於肏她,而是要讓她被輪奸全身沾滿精液,然後調教成會說話的寵物,
還好武校中想幹顏菸的人多如牛毛,挑選這幾個便於控制的男生也不是難事。方
尺明又是和他最合得來的,就被臨時作為了這些母狗的第二主人。

    這些少女恭恭敬敬的爬到了左邊的換衣間,令人想入非非的「嚓嚓」衣服摩
擦肉體聲此起彼伏傳了出來。

    幾個男生看美女走了,都趕緊想把吊在外面的陽具收回褲子裡,舒休岩卻是
擺擺手,「都是男人,有什麼怕看見的,你們看這是誰?」

    幾個人隨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見人高馬大的隨從肩頭扛著個紅衣少女,就
在牆邊靜立著,第二眼,他們就一致認出這是性幻想已久的那個大奶牛——顏菸。

    最近帝京文校中有很多女生失蹤,卻原來都是舒休岩幹的,那些在調教中死
亡的女生都全部被毀屍滅跡了,反正他手眼通天,也沒人敢懷疑,至於這雌犬樓
嘛,在十個月前最後一個母狗完成調教後就沒人來過。

    把顏菸直接玩了他覺得太不過癮,於是便讓這些母狗早早來樓裡等著,他要
玩最喜歡的群交。

    沒一會兒,那些少女就都出來了,不過不是爬出來的,因為她們的衣服讓她
們根本無法爬行。

    那是一件件皇室公主參與春祭禮(即每年開春時用三牲五畜在稻田中搭建祭
台祭祀天地,祈求農產豐收,皇子皇女一般都必須親臨)時才會穿著的蒼色低胸
曳地長裙,穿在這些母狗身上完全沒有高貴典雅之氣,反而顯得驢唇不對馬嘴。

    舒休岩對皇室的那些公主早就垂涎三尺,每年春祭禮時看見她們穿著胸猛的
長裙在祭臺上走動,他的陽具都會不由自主的挺起敬禮……直到後來,發現了顏
菸這個絕色美少女,他才覺得那些公主頓時差了一大截,不由得對以前的意想嗤
之以鼻。

    不過無論公主還是顏菸,通過正常方式他是決計不可能玩到的,他無數次表
白都被她拒絕了;想強姦,可就算幾十個隨從一起上也打不過她;於是便想到了
把顏菸擄來,再讓十幾個母狗扮演公主,來一個集體交媾。

    有這個神奇的巫師幫助,就算她醒了大不了用巫術將她定住。

    至於為什麼要大費周折用大夢散,純粹是因為蒙面人說用那種巫術會耗費極
大精力。

    「雖然你們的淫蕩表情一點也不像公主,但我還是勉為其難接受吧。」舒休
岩做了個手勢,示意母狗們進入裡屋。

    他又對那些一臉淫猥盯著顏菸的男生一揮手,「別看了,進來吧。」然後當
先進入了裡面的屋子。

    裡屋十分空曠,只有一張長一丈的矮榻,此時那個隨從也最後走了進來,把
顏菸面朝下就扔在榻前的地上,掀起的裙擺下,是上下分別包裹著黑色熱褲和紅
色長筒襪的美麗大腿;向下則是被馬靴保護著的小腿,從形狀看也知道裡面的多
麼誘人犯罪的肉體。

    那個隨從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和其他的隨從一併在外屋守著,蒙面人則是
跟在舒休岩身邊。

    光是看到那絕世的容顏,幾個男生一直挺立的陰莖又變得更硬了,不過他們
知道頭湯得讓老大先喝,於是一同側頭,眼巴巴盯著坐在矮榻上脫掉外衣外褲的
舒休岩。

    「你們先玩這些母狗吧。」舒休岩說著向昏迷不醒的顏菸走去。

    幾個人略有些失望,但十幾個母狗也都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他們還是飛快
的將旁邊的少女們撲倒,這次沒有了限制,把顏菸圍成一圈的母狗們都在三點被
玩中放聲淫叫著。

    紅衣紅襪長靴,見她的這種穿著有好幾年了,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舒休岩
才發現這套衣著和美人的完美身段簡直就是絕配。

    他走到顏菸身後單足跪下,並沒有直接進行侵犯,而是把頭靠在她的臀部,
鼻尖不停聳動,嗅著淡淡飄出的少女體香。

    舒休岩仔細地撫摸著身下溫香軟玉,從手掌到軀幹;從脖子到臀部;就像在
呵護一件難得的藝術品。

    他側身一臥將她抱入懷中,張嘴湊到她的臉頰上,伸出濕滑的舌頭用力舔著
她的小酒窩。

    片刻後,他用左手掀起她的裙擺,加大力度在光滑緊致的大腿上摩挲,右手
則是按住高聳的一個乳球來回揉捏,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份堅挺和柔軟。他邪
邪一笑,「真是好奶啊……讓我來看看這奶子究竟有多大……」

    他將右手探入領口,就想把美人的巨乳解放出來,可一扯之下衣服還是巋然
不動。顏菸平時把衣服都穿得很緊,一是為了防止練武時走光,而是防止有登徒
子將手通過衣服縫隙伸入裡面進行猥褻。

    「媽的。」他將大腿處的左手收回,就想雙手並用扯開她的衣襟。

    可這次衣服只是微微動了動,再難以拉開分毫。

    「少爺,您應該解她的腰帶。」實在看不下去舒休岩捨近求遠,一直沉默站
在門口的蒙面人終於開口。

    尷尬地乾笑了幾下,舒休岩又狠狠地捏了一把美人的乳峰,雙手探到她的腰
帶上,「這腰帶怎麼系的……」

    剛才他是只顧著想看奶子,完全忽略了哪裡才是關鍵,此刻忙活了一會兒,
黑色的腰帶還是紋絲不動,那個看似簡單的結就像是在跟他鬧著玩。

    這時方尺明實在是受不了誘惑,撲到顏菸的腿邊,單手托起她的膝蓋,用力
將一隻馬靴脫了下來,「我玩玩她的腿,沒關係吧?」

    舒休岩正在為解結而大傷腦筋,懶得理他,那蒙面人走了過來,蹲下身子,
「這種結我倒是會解。」

    「那麻煩了。」舒休岩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若不是蒙面人一直對男女之事
毫無興趣,還真的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想揩油。

    看那腰帶還有一會兒才能解開,舒休岩移動身體,右手捧起顏菸的螓首,左
手插入她的嘴唇,在濕熱的口腔中四下攪拌抽送,發出一連串『咕咕咕』的淫靡
聲音。

    方尺明卻是把顏菸的左腿抬起,扶著粗大的陰莖在長筒襪上左右擦動,體味
著美妙的觸感;

    片刻後又他把手指插入襪子和腿的縫隙中,用力將其撐大,然後直接把肉棒
插了進去。

    陽具在緊致的空間中艱難地抽插,一邊是絲滑,一邊是溫熱,雙重刺激讓他
爽地叫了起來,「喔……爽死了……」

    …………

    「身體……好噁心的感覺……」

    意識恢復得很快,當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侵犯自己時,顏菸已經睜開了雙眼,
看見了這群面目可憎的淫棍。

    「啊!」舒休岩只覺指頭劇痛,抽出左手時上面已經鮮血淋漓,原本修長的
手指,其中三個卻突兀的短了半截,分明是被咬斷了。

    舒休岩看她昏迷得死死的,本以為有九成九把握,就沒給她戴口枷,沒想到
她會醒得這麼突然!

    舒休岩此時已是痛不欲生,他自幼嬌生慣養,吃喝、玩樂、美女都是想要就
有人送上來,何時受過這種傷痛,他頓時恨令智昏,睚眥欲裂的指著顏菸大吼:
「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蒙面人剛剛將她的腰帶解開就感覺不妙,幾乎是想舒休岩發怒的同時就伸出
左手放到顏菸面前,口中念念有詞頌起巫咒。他清清楚楚聽見舒休岩說的是:殺
了她。這種腐身咒可比定身咒副作用小多了,他才懶得再次詢問。

    聽著那詭異的音節一個個蹦出,舒休岩頓時有些後悔,殺了她有什麼用?自
己的手指又不能再長回來。這樣的絕色美女百年難遇,就這樣死了太可惜了,還
不如用她的肉體來償還……不過想這些已經晚了,他曾經親眼見過幾十個自己看
不慣的人被這種巫術弄得死無全屍,知道它的發作之快。

    一絲絲綠色氣霧在顏菸頭頂聚集,那是死亡的使者,不停跳動著等待吞噬那
個嬌美的目標……

    方尺明剛剛射精,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就「嘭」的一聲被踢飛出去,身體
撞在牆壁上發出一系列骨折的聲音。他痛得暈了過去。

    顏菸絲毫未有恐懼,踢飛那個蒼蠅,只是眼睛眨了一下,然後直直看向那蒙
面人。

    「怎麼會……」那團綠霧驟然消散,而蒙面人臉上卻迅速蔓延開一片片黑氣。

    就在一瞬間,他發現她體內居然有一種奇異的波動,他在偷窺巫術聖典《靈
魂卷軸殘本》時,看見過對此種波動的記載……但是現在思索什麼也來不及了,
他出於本能的懼意轉身,剛剛逃出半丈時,整個身體就猛地爆炸,化作一片片燃
燒著綠火的碎片落下。

    變生肘腋,舒休岩還沒有從悔意中出來就看著這一幕,下意識的就想逃跑,
顏菸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斷指,身體騰起將他拉住,單手一扭,右腿一踢,就讓
這個公子哥斷手折腰,倒在地上動也不動。

    「你們這些人渣!」

    顏菸迅速將散開的上衣攏好,轉身看著還在玩弄各個少女的昔日同學,一聲
冷喝便沖上前去。
                           
    …………

    七月初九。

    「母親,你來看看……」

    「怎麼了?」

    她聽見淩淇婉在顏菸房中發出的聲音,走了過去,只見房中桌子上放著一張
信紙,其上壓著一個玉獅子鎮紙。

    拿起一看,紙上是簡單的幾行字。

    「娘,待在家裡實在無聊,我走了,別給父親哥哥寫信,我就是去冗昌前線
和他們匯合的,到時候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別擔心。」

    「這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放下信紙,頓時面色鐵青。她知道女
兒學了那麼多東西,不可能老實待在家裡,但萬萬沒想到,這個不爭氣的丫頭片
子會選擇主動去前線……

    看得旁邊的兒媳婦也心頭一顫,「菸兒她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娘您保重
身體要緊。」
                           
    …………

    上午二時五刻。

    從禁軍臨時抽調的七千名精銳之師集結於帝京上中門外,三頭麒麟的軍旗和
怒龍翻騰的帝旗迎風招展,等待著開拔的號令。

    巨石砌成的城門前,身著金色龍袍、頭頂紫金旒冠的元隆皇帝正在進行演講。

    陛下的狀態好像很好,現在都快半個時辰了還仍然滔滔不絕,所講內容也全
部變成了他的即興。他的語氣和情緒慷慨激昂,可翻來覆去也就是忠君愛國、身
負榮耀等老生常談。他身旁十幾個護衛和隊伍的統領苗維炎雖然都是打心底裡覺
得煩,但不敢表露出分毫。

    這次調動中有五千都是騎兵,方霆卻是根本沒注意皇帝在說什麼,而是看著
身邊馬上的顏菸,目光甚是複雜。

    「看我幹嘛?」她轉過頭,將淩厲的眼神遞了過去。

    方霆尷尬的一笑,「沒什麼,就是擔心你以後會不會沒人娶啊,險些被惡少
給……」

    那天在把舒休岩在內的所有男人打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後,顏菸直接把那些人
拖到院子裡,然後將小樓一把火燒了,等待著官兵過來救火,順便把舒休岩這個
人渣收押看守。

    官府看舒休岩來頭不小,本想大事化小,顏菸知道可能會有這種情況,不得
已而到有關部門搬出父親的背景,才讓舒休岩這個人渣不至於逃脫。

    其實顏鴻基和舒閩琮嚴格來看只是平級,不過愛好文雅、喜好作詩的皇帝卻
一直不怎麼喜歡朝中文官,有人猜測是因為皇帝害怕文官中會突然冒出個才氣超
越自己的,辦案人員自然知道應該偏向那一邊;老百姓所謂的公正,遠沒有他們
的前程和順應陛下所想重要。

    這件事也驚動了皇宮中的陛下,他對顏菸這個侄女一向關愛有加,至於舒休
岩這個名字他根本就沒聽說過,為了保全女孩家的名節,他對這件事的細節進行
了封鎖,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不過顏菸可不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身邊熟悉
的人問起那天她去了哪裡,她就實話實說了,比如方霆。

    她對著方霆一個壞笑,對那天的事早已釋然,「你娶我不就行了!」

    「你……」沒想到她居然如此不知羞恥,方霆差一點就摔下馬去。

    這時,一陣低沉地鼓聲響起,還伴隨著先鋒官震雷似地呼喝:「開拔!」

    所有人都暗自舒了口氣,調頭面向城外曠野,漸次前進,充滿了整齊劃一的
紀律性。

    顏菸和方霆是並排的,現在以幾乎是同步的速度打馬前行,兩個人都不約而
同回頭看了看高達二十五丈的帝京城牆,若與南辰九州城城牆的三十五丈相比是
相形見絀,但在此時看來,卻是無比雄壯巍峨。

    也許,這將是這些人最後一次為城牆之高而嘆服了。

    僅僅過了兩刻鐘,在漸行漸遠的軍隊眼中,帝京的輪廓已經縮小得可納於掌
中,便在這時候,一陣叫駡從後面傳來。

    「……去你媽的!你們跑了都不告訴我一聲!等等我呀,苗維炎你個傻叉,
都說老子健康得很了……」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顏菸回頭想看看,卻被周圍其他人馬擋住了視線。

    方霆卻是哈哈一笑,驅馬離開大隊,在外面饒了圈很快又回來了,「是公孫
煒桓,聽說他最近鬧著不要休息,原來是真的……」

    顏菸沉默著點點頭,那傢伙那天那麼厲害,說不定是真的身體並無大礙,只
是才有過一次交集,自己怎麼就會覺得他熟悉呢?

    公孫煒桓此時罵得越來越低聲,身下的白馬卻不要命的狂奔起來,茂密的草
地和植被像浮光掠影一樣極速閃過,和前方大部隊的距離,也隨之慢慢拉近。

    天邊,濃密的雲層緩緩散開,橘紅色的太陽現了出來。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6-7-12 18:29     標題: 朱衣劫 ( 第十章)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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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6-07-12首發於sis


                       第十章  別桃夭  始北歸
   
    「聽說無終湖的水很深,不知道下面有沒有魚啊。」
       
    「你不是不喜歡吃魚麼?」    
   
    「誰說要吃了,抓著玩不行嗎?」
   
    無終湖,傳說底下埋葬著無終神國的王都,這個覆滅了萬載的神秘王朝,被
稱為神的化身,每代君主更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    
   
    也許是因為這湖的傳說,所以這座占地極大的私宅才會圍繞著它而建造。
       
    蘇天行沉吟久久,忽然嘿嘿一笑,右手猛地伸出,將猝不及防的池小陶推了
下去。
       
    他們本是在湖邊對坐下棋,池小陶背對湖面坐於廊橋邊緣,萬萬沒想到對方
會這樣,墜落的身體噗通一聲便激起一大片水花。
       
    「你幹嘛!」他手拍腳踢,竭力掙紮著,聲音帶著驚異和憤怒。    
   
    「不是說想下去抓魚麼?我這是幫你啊……」蘇天行疑惑的撓撓頭,忽然像
明白了什麼,「看你這樣子,是不會水啊?」       
    「我什麼時候……說過會……水啊……」藍色的衣衫在水中飄蕩著,像一朵
盛開的花,但池小陶的身體卻在迅速下沉,呼吸困難的仰起頭,話音漸漸低了。
       
    看他是快要被淹死的節奏,蘇天行再不能等,衣服也沒脫就跳了下去,很快
就來到池小陶身邊,把他緊緊抱起,向岸邊遊去。
       
    廊橋高有十丈,濕身又帶人,用輕功是不行了,只能上到遠處的岸邊再繞回
去。兩聲落水聲引來了許多人,此刻這些人都站在上面好奇的圍觀。
       
    「你看,我的衣服都濕了。」上岸後池小陶很快恢復了活力,惱怒地推開蘇
天行,向廊橋對面的屋舍疾步走去。    
   
    蘇天行看看他濕透的外衣下,身段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搖搖頭,快速
追了上去,「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麼?」
       
    他哼了一聲,「那你賠我新的衣服。」
       
    蘇天行不好意思的說:「我賠你了你也不會要的啊,再說我的衣服也濕了,
回去烤幹不就行了。」    
   
    池小陶白了對方一眼,沒再說什麼,加快了速度。他之前和蘇天行說過,這
套衣服並不尋常,師父再三囑咐下山一年內不得脫下,否則會有血光之災。    
   
    兩個人都不再多話,只顧著埋頭前進。後面的那些圍觀者看自己完全被忽略
了,都嘰嘰喳喳四散而走。
       
    這個地方叫賀蘭山莊,以莊主的姓氏命名。他二人追蹤一夥殺人如麻打家劫
舍的山賊而來,發現這原本山清水秀之地競已淪為匪窩,其時莊主正過著牲畜一
般的生活,妻女都被抓去,成天赤裸丟於院中讓眾賊輪奸、淫玩。那喚作金剛大
王的濃須匪首,第一時間就沖了出來,想為那些死掉的兄弟報仇。
       
    這些土匪欺軟怕硬,沒一會兒就讓蘇天行給消滅乾淨,莊主感激救命之恩,
一直留二人在莊中住了七天。剛才那些圍觀者都是莊主的門客,在匪徒入侵之初
躲到了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才倖免於難。
   
    那金剛大王話中透露與什麼禿龍是拜把子兄弟,兩個人曾經殺人放火無惡不
作,這時邊走著才想起他的描述分明是幾個月前遇見的那些山匪,當時他固執己
見的繞到了山洞入口,看整個山體都已崩塌,才確認眾賊都葬身其中了。
       
    此地是成洲的西海岸,臨月神海只有十幾裡,氣候卻十分乾燥,幾乎家家戶
戶都有爐房,用於烘乾糧食、肉類。蘇天行說的烤衣服,當然就是借用這種炙熱
的房屋了。   
   
    一座黃泥糊滿牆面的爐房,只有兩個家丁在守著,看他們面黃肌瘦心不在焉,
估計也沒少被土匪折騰,現在這山莊只有包括他倆在內的八個下人,其他的早就
為躲避土匪而逃之夭夭。
       
    「我們……不小心掉進了湖裡,想進去把衣服烤幹。」池小陶第一個沖了上
去,尷尬的對一個家丁說。    
   
    「這個……」那家丁探目一看,發現後面走過來的蘇天行也是全身濕透,趕
緊把房門打開,轉變了口氣,「二位大俠是咱們的救命恩人,這裡的東西隨便用
就是,不用客氣。」    
   
    他說是這麼說,對池小陶可是沒什麼好印象,消滅莊中土匪這個藍衣少年啥
力都沒出,還總是跟在蘇大俠身邊蹦蹦跳跳問東問西,也不知道他倆怎麼會一路
的。
       
    「那就不客氣了。」看池小陶已經迫不及待進了屋,他乾笑著跟了上去。並
從裡面把門關緊。
       
    屋中幾乎沒什麼透光性,給人一種昏天黑地的感覺,蘇天行見池小陶皺了皺
眉,便笑著說:「現在天這麼熱,濕身也挺涼快的,我覺得咱倆完全沒必要來這
裡。」
       
    「什麼都不穿才涼快,你怎麼不去裸奔啊?」看對方剛剛進來就不正經,池
小陶顯得很沒好氣。    
   
    屋中大體是長方形,中間是一個長條形的泥封火堆,上面只有一條條蜿蜒的
紅絲散發出光芒,在黑暗中昭示著看似沉悶的土堆內部仍然處於燃燒狀態。
       
    兩個人在火堆一側坐下,巨大的熱量瞬間籠罩開來,將濕漉漉的衣物烤得嗤
嗤作響。    
   
    蘇天行很快將自己的上衣脫個精光,雙手撐開放在面前,讓它能幹得更快。
   
    「我一直很好奇啊,你這麼在外亂跑,家裡人就不擔心?」池小陶看著對方
的健碩身軀在火光映照下熠熠生輝,忽然說。
      
    「我家裡兄弟很多的……多我一個也不多。」    
   
    「哦……你是被繼母欺負得多了才跑出來的?」    
   
    「你小說看多了吧,我的母親……都不怎麼管我的,而且她死了後我父親就
再也沒有娶妻……」他說的也是實話,父親的女人一直很多,像他那樣的男人這
樣也無可厚非,但他愛的,恐怕就只有那個生下自己的女人了……    
   
    看對方情緒有些低落,池小陶覺得不好意思再問,轉過頭看著面前的火堆,
低頭不語。
       
    好像是陷入了沉思或者回憶,本來抖動著上衣的手停了下來,蘇天行忽然低
聲說:「那你呢,你說你師父是陰陽師,那他老人家是哪一流派的。」
       
    「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嘛,他是一個糟老頭子,感覺自己快掛了就把我趕下山
了……」池小陶說得理所當然。    
   
    「是嗎……」蘇天行將已經幹得差不多的上衣麻利穿上,站了起來,「我也
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池小陶頭也不回,只是盯著頭頂,「問唄。」
      
    蘇天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他的背後,雙手向他的頭髮伸去,「你為什
麼要騙我呢?」    
   
    話音未落,少年的滿頭烏髮猛然被散開,變作一縷縷青絲批垂而下,最長處
已越過臀部。    
   
    「你解我的頭髮幹嘛……」他倏然站起並退開三尺,惡狠狠的看向蘇天行。
      
    蘇天行卻是一笑,「其實你是個女孩子……你要說留長髮的男子有很多的話,
我也無法反駁。不過——」
       
    他說著上前一步,看向池小陶的頸間,「你應該不知道吧,年輕的姑娘,都
會有或濃或淡的體香,平時很難聞出來,但身體被烘烤時就會變得濃鬱十倍以上,
你隱藏得很好,就算是剛才我也用上了內力才嗅出你體內飄出來的香味。」
       
    「你……」見對方說得頭頭是道,池小陶頓時沒有了再掩飾的心思,「你怎
麼會懷疑我的?因為我長得太俊了?」
       
    「那倒不會,其實這還是一個巧合,幾天前我有事想找你,到了卻看見一個
家丁趴在窗外朝裡面看,想到這個時候你可能在沐浴,我就猜這傢夥是不是喜歡
偷窺男人,於是點了他的定身穴道,心血來潮下想看看男人的身體有什麼好看的,
於是……你懂的。」
       
    「你好無恥,居然偷看我……」    
   
    「把我騙了幾個月,無恥的是你好吧,其實我也只是粗略看見你把雙腿搭在
浴桶邊緣來回擺動而已,可是那麼白且光滑的腿男子怎麼可能有。即使他生的俊
秀,腿毛總還是要長的……」    
   
    「你好聰明啊……」她忽然由緊張變成了面帶微笑,「那我就獎勵你一下吧!」    
   
    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就「哧啦」一聲把衣領大大撕開,一對巨大的奶子突
兀的跳脫出來,只沉甸甸的晃蕩了幾下,便隨著前沖的主人一起,緊緊貼在了蘇
天行的身上。    
   
    「你……」萬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當即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如何
是好。
       
    「嘿嘿,我之前是怕你是色狼,現在確定你是好人了,決定以身相許……」
她將蘇天行抱得更緊,笑嘻嘻的說:「外面還有兩個人呢,待會兒你可別太用力
弄出聲音……」
       
    從這浮誇的語氣,明顯看得出來她又是在鬧著玩,雙手用力就想推開她,可
被抱得太緊不好發力,他猛然加力才成功推開對方。
      
    她卻全然不顧,又把衣衫扯開到幾乎掉下來,再次撲了上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微紅的掌印。
   
    實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人,對美女的投懷送抱不為所動也罷了,還會這樣
辣手摧花。這傢夥難道是太監?她頓時將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對方,眼中的埋怨
和不解,即使在黑暗中也沒人會看不出來。
       
    「你這姑娘真是,怎麼就不知道自愛呢?」看對方被打得一怔,蘇天行將她
的衣服胡亂拉起,堪堪遮住那白花花的巨乳,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在這兒靜靜
吧,我衣服已經幹了就先出去……之前我是故意推你下去的。」

    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她知道他絕對不是太監,這幾個月裡她不知道偷看了他
多少次洗浴,下面那個長長的棍子她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蘇天行走出院子,又回頭看看門口的兩個家丁,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偷窺她的,
看她這發神經的樣兒,說不定會出來勾引這兩個人……也許世間女子都是如此讓
人難以捉摸?
       
    他又搖搖頭止住這些胡思亂想,快步走開……
       
    門已被他帶上,她隨即頹廢地一屁股坐下,把上衣脫得乾乾淨淨,一手撫摸
自己絲滑如禦制綢緞的小腹,一手用力捏搓那對雪白堅挺的巨瓜奶:鮮紅的少女
乳頭點綴在頂上嬌豔欲滴,引人狎想。    
   
    光看這兩處藝術品般的地方,就可想而知她的身材是多麼火爆而精緻。    
   
    然而在她凝視著自己身體的眼中卻毫無得意之色,而是充滿了失望和憤恨
……男人不都是見漂亮女子就想日個痛快的麼?可看他絲毫沒有動搖,難不成自
己還不夠性感?
       
    「呼……」遠處的門忽然動了一動,她興奮的抬眼看去,還以為是蘇天行終
於想通了決定回來幹正事,可那只是風,把沒關緊的門輕輕吹動而已。
       
    沉默半晌,她還是決定再試試,麻利的重新穿好上衣,然後嘟噥著向門口走
去,「這裡這麼熱,靜個屁。」
       
    正是中午,毒辣的驕陽淩空直射,炙烤著人間萬物。不遠處矗立著一個高大
的建築物,透過被加熱的空氣看去,它已經扭曲、變形。    
   
    那是賀蘭山莊中最高的一棟樓,他和她都住在那裡。    
   
    …………
       
    日暮,蘇天行結束散步,回到了在這莊中的臨時住所,窗櫺被風吹開,一段
樹枝伸了進來,給悶熱的室內帶來了一抹清新。
   
    從上午那件事後,池小陶就再沒有出現過,也許連她的名字也是假的,心中
還有許多疑問,可他不敢去找那個放浪形骸的女孩,怕她又搞出什麼新花樣……
       
    拿起放置於窗前的承泣,細細端詳,蘇天行面上泛起一絲苦澀,「莊主幾天
前突然不見人,這裡雖然無聊讓人想走,可我要是貿然離開也不合禮數……」
       
    「少俠,老爺吩咐給你送來了新熬的玫瑰花羹。」
       
    門外忽然傳來恭敬的男聲,轉頭看去是一個家丁,門沒關,這家丁卻低著頭
站立於門檻外不敢走進來。
       
    「進來吧。」蘇天行沒好氣地走到旁邊的圓桌前,看家丁把一個剔透的小碗
放下,想了想說:「我不是跟你家老爺說過了嗎?以後不必這樣見外,我……」    
   
    那家丁忽然抬頭,嘿嘿笑了起來,蘇天行的話頓時止在喉嚨裡。
       
    「放心吧,這羹確實是莊主讓給你送來的,只不過我從僕人手裡接過來了而
已,沒毒。」拉過一個凳子一屁股坐下,然後將身上的粗布制服一脫,這個人假
扮家丁的人正是池小陶。
       
    「哦……我上午確實有不對,不過那是因為你騙人在先,我不會道歉的。」
他拿過託盤上飄著熱氣的緋色湯羹,調動內力一聞就知道的確沒問題。不過他想
想覺得對方應該不是來問罪的,「你來得正好,我有一些事要問你。」
       
    「問吧,其實我騙你只是因為你傻,而我最喜歡捉弄傻逼,我也不可能向你
道歉的。我只回答我願意回答的問題。」
       
    「希望你能誠實。」看對方冷冰冰地撇撇嘴,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是廢話,
「你的……胸部那麼大,為什麼平時我都看不出來?」
       
    「那是我不願意給你看嘛,上午你難道還沒有看夠,要不要現在再……」她
作勢要將上午的故伎重演,看對方不為所動,才實話實說:「因為我穿點衣服是
特殊寶物,可以隨意隱匿身體特徵。」
       
    蘇天行在一個凳子上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羹,「那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看我像什麼人嘛,我就是一個小姑娘,除了性別沒告訴你其他都是真的
……難道你覺得我還會是想害你的妖女?」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剛才我就說過了啊,看你傻嘛。」
       
    蘇天行實在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夠了,別以為我很好騙,你說的理
由誰會信?」
       
    池小陶看著被震得顫動的託盤,忽然起身沖上前來,「那你想怎麼辦?我說
的都是真的啊,你不放心就殺了我吧,免得我日後對你不利。」
       
    她說著轉身拿起承泣遞給對方,「你這口劍應該還沒有殺過女子吧,尤其是
我這種美女,讓它嘗嘗鮮也好……」    
   
    這話讓他想起了在那山洞中誤殺的女子……他一把將自己的劍多回來,厲聲
大喝,「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同行。」    
   
    嘟著嘴看了看對方,她頭也不回的走了,蘇天行剛剛歎了一聲,她又從門框
後伸出長髮飄飄的腦袋,「我真的叫池小陶,不過最後一個字是桃花的桃。」
       
    看著她的頭很快就再度消失,蘇天行沉默了一會兒,便搖搖頭將碗中的粘稠
物吃得乾淨,穀物和玫瑰花的香甜縈繞在口腔,倒也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可他心
裡,完全沒有一絲高興。    
   
    …………
       
    午夜,她從夢中醒來,猶豫了一會兒,起身打開窗戶,翻身躍了出去。
       
    院中幽靜,明月當空。    
   
    「你們敢來抓我?就不怕死?」    
   
    她冷冽的嗓音與和蘇天行相處時判若兩人,問的正是二尺外的兩個矮人。
       
    那二人一襲灰袍,其實也並不矮,只是和身高六尺三寸的她比就相形見絀而
已。他們的獐頭鼠目雖然是面無表情,但在暗陽冷光照射下卻顯得猥瑣,再加上
她並未進行偽裝,一對碩大無朋的乳房勃然挺立,很難讓人不把這一幕往那方面
聯想。    
   
    「既然水主明白行蹤暴露,還請不要為難咱們兩個。」    
   
    這句話是兩個人同步說出,在寂靜深夜的庭院中顯得尤其詭異,其程度比兩
個醜陋的男子和一個高挑美女近近對立更甚。
       
    「既然這樣……你們就先死吧,我會回去安然受罰的。」
       
    她故意停頓,在二人以為已有轉機時倏然抬手,一條黑色的絲帶從寬袖中激
射而出,先穿透左側那人,然後轉過一個詭異的弧形,穿透了右邊那人的身體。
       
    一切只在瞬息之間,當絲帶消失在她的手上,兩個人身上的破洞也隨之隱去,
可他們還沒死,喉中發出「呵呵」的聲音,像蝦米一樣扭動身體。
       
    她看也不看倒地不起的二人,轉身從窗戶飛進了臥房中,中了她的碎魂縉,
他們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    
   
    「這……」    
   
    蘇天行已醒來多時,正在換上外衣時,窗外卻傳來奇怪的感覺。
       
    沒錯,就是感覺,並不是聲音,也並不是氣味,而是發自內心的預感……雖
然很疑惑,可他覺得那並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他循著感覺走到窗前,外面是一個院子,臨窗處是一棵三丈高的楊樹,雖然
是二樓,他還是急切的翻窗而下,落在樹蔭中向遠處看去,只見兩個長得十分噁
心的老頭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走上前去,伸手一探,發現這二人都已死亡。他們的姿勢就是普通的平躺,
衣服沒有破損,四肢也無掙紮的痕跡,只有臉上……是淡淡的驚愕。
   
    「難道他們是那些土匪的殘餘?」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當日金剛大王就說
過帶著兄弟們全部到了這莊中,且不說他有無撒謊,這些人怎麼會這麼晚才來?
       
    最重要的是,誰能讓二人在驚訝中死去,又沒搏鬥出聲?不然自己就在不遠
的樓裡,是一定能聽得見的。
       
    想著這些,他隨意的抬頭,卻看見三樓的一扇窗戶大開著,目測之下,從窗
戶跳下來,剛剛可以落在這兩個死者身邊……
       
    「那不是她住的房間麼?」    
   
    蘇天行本想直接從那窗戶飛進去詢問,可一想這樣豈不像是做賊?看了看那
兩具屍體,躍回自己的臥房。
       
    這山莊他已走過大半,佈局算是熟悉,這棟樓和旁邊那棟之間有一條空中廊
道連接,剛好位於二樓,他大步向前走,穿過廊道,沒一會兒就來到目標門前。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重重地敲響了門。
       
    「你想通了?雖然現在是早上,但我……」池小桃很快就開門了,還是那身
男式長衫,不過胸部並沒有系上,一對巨乳大半暴露出來。
       
    她睡眼惺忪,慵懶的表情和露骨的著裝搭配起來,怕是沒多少男人能不心猿
意馬。
       
    「你……」蘇天行無奈,索性不去看她,而是快步進屋,走到窗前很容易就
可看見院中兩個死人。    
   
    「你這窗戶怎麼是開著的?」    
   
    「你就別旁敲側擊了,下麵那兩個人是我殺的。」看對方面帶疑惑,池小桃
走到他身邊,對那兩具屍體努努嘴。
       
    本以為她會拿什麼透風來搪塞,蘇天行完全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你為什
麼要殺他們?難道是因為他們面容醜陋?」
       
    「我有那麼不講理嗎?那兩個人半夜翹窗進來,想……」似乎有些害羞,她
頓了頓才又說,「想姦汙我,我感覺到危險就醒了,然後把這兩個流氓弄死丟到
了下面啦……」
       
    看她說得懇切,蘇天行覺得不像是假的,而且那兩個人賊眉鼠眼,說作奸犯
科誰都會相信,「可他們罪不至死……」    
   
    「你怎麼知道他們以前沒害過人?當時我是忙中沒把握好分寸嘛……難不成
我應該乖乖讓他們幹個痛快才好?」她說得不錯,那兩個人雖然並不喜姦淫美女,
但殺的人也不下數千。
      
    不過和她本人相比,他們造的殺孽只是零頭。
       
    「……那之前怎麼沒見過你殺人?你會武功?」那二人身形不似常人,看上
去也是練家子。
       
    「誰跟你說武功才能殺人?我會陰陽術啊,難道你覺得陰陽術只能用來降妖
除魔?」她歪頭一笑,像是在說對方很傻。  
   
    蘇天行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轉身就走了出去,她這個人不可信,但總不會
說的話全部不可信吧。
       
    …………    
   
    八月初二,已經是在這山莊的第十天,從那天出現的兩個死人被不明所以的
莊主二女兒下令拖去亂葬崗後,她再也沒來打擾過蘇天行,當然,無事的他也不
敢去找池小桃。
       
    「老爺說了,少俠是救命恩人,不能只招待短短幾天就下逐客令。」    
   
    「我能去和你們老爺當面說嗎?」
       
    「不行,老爺得了麻風病不能見人的,不過嘛也不用擔心,大夫說六個月就
能好了……」
       
    這是第三次了,蘇天行看著黑衣管家寸步不讓的表情,想想還是苦笑搖搖頭,
選擇離開。
       
    莊主是一個高大的胖子,當被從關押的豬圈解救時還能劇烈掙紮,這山莊是
從祖上得來的,他住在這裡靠著萬貫家財,也不用做任何工作就能養活幾十個嬌
妻美妾和十幾個女兒,,為人十分好客,平日裡也經常一些助人為樂。    
   
    蘇天行對他的看法,還是比較正面的,只是看他一副顢頇面孔,不像是讀過
聖賢書的,否則也不會為了不失禮數拒絕客人的去意了,這行為本身就不禮貌。
       
    滿臉無奈的在院子裡看著夕陽西下,他還是選擇回房,莊主那幾個未婚的女
兒都嚷嚷著要對自己以身相許,他拒絕了,她們還以為是他只喜歡完璧,又說可
以幾姐妹一起做他的女人,不要名分。
       
    別人對這種能得到幾個美少女做情人的情況,怕是會高興得七竅流血,而蘇
天行正好相反,被嚇得只能遠遠躲開,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只要到晚上,她們
就多了個共賞月的理由來順理成章接近自己……只有在房裡閉門不出才算得上安
全。    
   
    尚未入夜,上床自然是睡不著的,他關上房門,拔出放在窗下的承泣,練習
起尺澤劍來。
   
    顧名思義,這是一個在狹小空間施展的劍法,『尺澤』這個詞雖然有些誇張,
但也是取其意而已。
       
    這個房間雖小,長寬也在二丈左右,還是稍顯寬敞了,他便將練劍範圍固定
在房中那圓桌和窗戶之間。
       
    「呼呼!呼——呼!呼——呼!」
       
    活動範圍雖不大,嘯響的劍風仍然在霎時間將整個室內籠罩,如果有人能在
旁邊閉眼聆聽,會發現無法分辨這陣陣響聲的來源。
      
    白衣搖曳和著劍光飛舞,仿佛隨時可能越過無盡距離攻到眼前,卻始終未曾
離開由桌和窗做邊界、長二丈寬六尺的範疇。
       
    「這第五式我已掌握得綽綽有餘,接下來該試試最後一式了……」
   
    尺澤劍共分六式,越往後劍招越犀利,造成的殺傷力越大,但也更加難以把
握,如果練習時手中劍不受控制的脫離既定範圍,那就意味著使用者還不能熟練
掌握該式。
   
    舞動的劍華越來越複雜、炫目,卻沒有了之前的些微美感,而是透露出濃濃
的殺氣,叫人不敢睜目直視。   
   
    隨著時間流逝,蘇天行感覺對每一次或上下、或左右、或斜向揮劍的控制越
發吃力,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在一刻鐘以後,只覺手心一股大力傳來,虛
空中極速揮轉的承泣向是和意志作對般驟然偏離,牽著他的身體也一併沖出。
      
    「嗡……」    
   
    桌子上發出一串連綿的鳴響,雖然在短暫的手麻後又竭力想拉回劍勢,桌面
也還是被斫出一個長且規則的缺損,看去像是個少了右邊一橫的日字。
       
    將穿過半個桌子的長劍從地下拾起,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著,顯然並不好受,
不過他身、手卻都並沒有出汗,對於武者而言,交手時心浮氣躁、哼哈叫喊是大
忌,與經脈紊亂、內心慌張互為因果。    
   
    「這口劍,居然能承受此種摧殘?」
      
    看著手中完好無損的銀色長鋒,他有些驚愕,剛才托大,以為還可再堅持,
沒想到……本以為承泣會有所損傷,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一口尋常兵刃啊。
      
    「少俠,請用膳。」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一個男人。
       
    「哦。」匆忙將承泣入鞘收好,他上前打開了門,忽然想到弄壞了人家裡的
東西不好意思……他接過那家丁手裡的黑色託盤,示意對方不用進來,「這次的
食膾還是如此精緻,真是不好意思,怎麼好勞煩還送到桌子上呢……你就先回去
吧。」
       
    那家丁愕了一愕,然後說了好幾遍「少俠不用客氣」才緩緩走開。
       
    他關上門,轉身坐回卓旁,風捲殘雲的將幾個碗碟中的飯菜吃完,然後便又
走出房間,將餐具送回去,他可不想被看見那張壞得詭異的桌子。
       
    賀蘭山莊極大,即使他走的快,從廚房回來時也過去了兩刻鐘,透過房中微
開的窗戶,能瞥見暗陽和月煦這對星辰的藍色形影,這是夜幕降臨的標誌。
       
    蘇天行關好門窗,脫掉外面的間衣就跳到床上,當他掀開鋪成一朵棉花狀的
被子,頓時驚得呆若木雞。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正躺在床褥之上,白花花的肉體誇張的趴伏著,渾圓的
桃形巨尻正對蘇天行,白嫩的臀肌晃得人眼花。
      
    這樣的姿勢讓她的私處暴露無遺,高高鼓起的肥嫩陰戶,正在不停向下滴著
一股股透明液體,三根手指將粉色的陰唇撐開二寸有餘,並全根伸入陰道中「噗
嗞噗嗞」抽插著,另外二指則是彎成漂亮的形狀,揉搓著已充血的嫩紅陰蒂。
   
    女體的上半身帖在床面,右手一邊將碩大的乳球大力揉捏成各種形狀,不時
分出食指,撥動、按壓、輕掐著勃起的水嫩乳頭,仿佛一個隨時會被捏破的新鮮
櫻桃。    
       
    「唔……好爽……嗯哦哦……啊啊啊……好想要大雞巴……啊啊……給我肉
棒吧……」    
   
    她看似忘情地仰首淫叫,眼睛卻瞥見了蘇天行的詫異表情,心中暗暗得意。
努力叫得更加淫蕩。    
   
    他從側臉便能看出,這個一絲不掛自慰的女子,正是池小桃。
       
    「我……」一臀一學都在起伏搖擺,蘇天行看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池小桃以為他會說「我忍不住了」來侵犯自己,沒想到赤裸裸的身體一涼,
轉頭一看原來是他把被子蓋回了她身上,然後他就沉默著轉身離去。
       
    「喂!你沒看見我啊!」看對方一去不回頭,她著急的從床上爬起,雙手毫
不猶豫的從兩個敏感處抽出,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滿足感。
       
    「最後一次嘗試也失敗了……」她也不穿回衣裙,就這樣滿臉頹唐地跪坐在
帶著蘇天行氣息的床上。
       
    正在恢復緊致的嬌豔肉穴裡,最後一絲淫水緩緩流出。
       
    她一夜沒睡,等待著他的回來,因為他的劍還在這房間裡忘了取走,她猜對
了,當太陽剛剛升起,蘇天行快步走了進來。
       
    「喂,昨天我……」
       
    「我有什麼特別的?你為何幾次三番做這種表演?」蘇天行未等她說完,打
斷她的同時左手抄起承泣,像來時一樣疾步走了出去。
       
    這幾個問題,他並不想,也並不打算知道答案。    
   
    相處了幾個月,幾乎每次為民除害時她都在身邊,雖然話多了些,但還算沒
有拖後腿,為什麼女兒身暴露後她就會變成這樣?    
   
    實在是莫名其妙。    
   
    她迅速穿上男裝衣物,小跑著追了上去。
       
    可追了好一會兒都未看見他的身影,她想起他剛才的冷厲神色,難道……於
是趕緊跑到了山莊大門前,只有一個門倌無聊的坐在門檻上。看有人來了,他才
站了起來。
       
    「蘇天行少俠,他走了麼?」    
   
    「是啊,就在剛才,我還奇怪他怎麼把同伴給丟下了……」    
   
    「你們老爺不是不想讓他走得這麼快?」    
   
    「這個嘛,蘇少俠昨天晚上寫了一封信,說讓人交給莊主,希望能原諒他不
辭而別……」    
   
    話音未完,池小桃已經轉身離開,上下翻飛的藍色衣衫,轉眼就消失在視野
中。
       
    「真是兩個怪人……」門倌對這情況完全摸不著頭腦,片刻後才低聲嘀咕著
重新坐下,這山莊平時很少有客人來,不知道老爺安排自己看門有什麼用。    
   
    …………
       
    「你還想任性多久?」    
   
    池小桃被身後傳來的威嚴聲音驚得險些摔倒,許久才轉身。    
   
    緊隨蘇天行追了一個時辰,此時她正在一片山石中,四周風化的怪石,仿佛
是一個個阻礙去路的巨人。
   
    自從殺了那兩個追蹤而來的人,她就知道自己沒時間了,本來想追上蘇天行
後把他制服,然後進行強制性交奪取珈藍神印,只要對方把自己內射就行了,誰
知道這種交配奪元法是不是必須基於自願。
       
    可是她沒想到,追緝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是這個她又懼怕又討厭的師伯
……    
   
    面對三丈外那個一身黃衣、年輕面容上已是鶴髮白髯的中年人,她努力讓自
己表現得不卑不亢,語調卻透出輕微顫抖,「師伯。」
       
    這個人是她的師伯玄水鐘,此刻這個人板著臉,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她的
身體。    
   
    「你師父閉關,做徒兒的本應該潛心修煉,怎可竊取聖泉靈珠外出生事?」
玄水鐘聲色俱厲地說著,已來到她身前一丈。       
    她抬頭直視師伯,做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我聽說珈藍神印是世間至
寶,取之便可踏碎虛空超凡入聖,只是想拿來給師父一個驚喜。」    
   
    「我從小就看出你自私,如此寶物,你是想自己用吧?」他忽然笑了,「其
實我們黃泉中人誰不知道這寶物?你以為有那麼好拿?這個年輕人還尚未融合完
成,時機未到。」
       
    那是你們那些無能的弟子。她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來,只是下意識脫口而
出,「說到底你還是喜歡十六漈那個婊子吧,不想讓人動她的弟子……」
       
    「啪!啪!」
       
    玄水鐘出生幾乎無聲無息,她的朱顏上頓時現出數十個掌印,因為扇的速度
太快,只發出兩聲響。    
   
    「小騷貨,別用對自己的介紹亂咬人,那個女子咱們掌門也懼之敬之,豈容
置喙?」    
   
    她並不頂嘴,只是低頭為剛才的口出狂言懊悔,傳言這個師伯修為多年未進,
現在說不定可以拼一把。
       
    「師伯,我錯了……」話音未落她便驟然起手,一條赤色綢帶從她衣袖中激
射出來,轉眼間就要擊中玄水鐘的腰際。
       
    哪知他突然閃身,避過攻擊的同時已到了她身後,右掌前推,噴出的氣流直
接將她擊倒在地。束成男式馬尾的頭髮也被震得披散開來。
       
    才想反抗,她卻頓感全身無力,低頭跪在佈滿碎石的地上,動也不能動。    
   
    「赤水桃夭,你這個小婊子除了身材臉蛋不錯,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的,不僅
自私,腦子也不好使,以為你師伯我會沒防備?」玄水鐘左手一招,那條總長十
丈,屬於她的綢帶便飛到了掌中。
       
    赤水桃夭才是她的本名,不過她對蘇天行完全沒有欺騙的愧疚感,畢竟好歹
『桃』字是真的。現在心中一片茫然,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
       
    「得到珈藍神印,必須在它的主人自願或者意志消沉時才可以,騙取他的信
任沒用,就想用色誘,你還真是天生淫蕩。師弟收了你這種徒弟真是不幸……」
玄水鐘呵呵笑著,單手捧起她因緊張而煞白的臉蛋,然後用力一捏讓她嘴巴張開
到極限,將自己的嘴封了上去。
       
    「唔唔唔……」她感覺到師伯的舌頭已經探了進來,頓時噁心得想吐,上下
顎連合上都做不到。    
   
    他的舌頭越來越長,在她口腔中掃了一圈沒發現目標,繼而向咽喉、食道、
胃挺進。
       
    麻癢的感覺從口到內臟一路延伸,讓她頭部仰起,羞得流出兩行清淚,師伯
的舌頭表面都帶著冰涼的粘液,倒也沒讓她有多大痛苦。
       
    「居然不在這裡面……」他的舌頭進入胃下的腸道探索了好一會兒,終是一
無所獲,只好將舌頭收回。    
   
    「咻!」「嘔!」
       
    異舌拔出的聲音和嘔吐聲幾乎同時響起,她大張著櫻桃小口,卻什麼也沒吐
出,除了幾行亮晶晶的口水。    
   
    黃泉中人以修道來超脫生命,身體幾乎能完全消化任何食物,腸胃一直保持
清潔無便也稀鬆平常,赤水桃夭是五大長老收徒中的天之驕子 做到這些不在話
下,他根本不用擔心碰到髒東西。    
   
    「你覺得噁心是吧?」
       
    聽對方話音悠然,她忽然感覺到不妙,失聲叫了出來,「靈珠在我的子宮裡,
我這就拿出來,師伯你先解除我身體的禁制吧!我認錯了!」
       
    回答她的是衣服瞬間碎裂的聲音,和陰戶上傳來的涼意,一條柔軟的東西頂
在她的陰唇之間,未等膣腔濕潤起來就猛地插入進去。
       
    「你這騷貨的皮囊被數萬個冤魂惡鬼玩過了,我沒興趣,用舌頭是不想損了
靈珠生機。」他說的是實話,靈珠平時都放在九幽聖泉中滋養,和外界接觸會受
到損傷。
       
    此刻他舌頭已經抵達她的子宮口,柔軟而有力的肉條將本來緊致的肉穴撐開
得有三指寬大,子宮口的嫩肌受到此等刺激,一張一弛地收縮著。
       
    她修為高深,不會為這種擴張而痛,但畢竟是女體,淫水在刺激中本能的分
泌,並很快從滴漏變成河流,在張開得有些恐怖的生殖器中汩汩流出,配合一條
不像人類的長舌在裡攪動,十分淫詭。
       
    「小騷屄水出得倒是快,怕是沒少用這肉穴打擾你師父修煉吧?」他的舌頭
相當於整個浸泡在豐富的黏滑透明液體中,甜膩且騷氣濃鬱,倒也挺適口的。    
   
    「才沒有……啊啊啊……」她的否認瞬間變成了淒厲的慘叫,玄水鐘舌尖猛
然一卷,奮力向前頂開了她的子宮口。    
   
    讓她痛叫的並不是破宮,而是子宮中那個珠子似乎已與子宮壁粘連,現在被
舌頭吸住往外拉,仿佛要把子宮也一同撕碎。    
   
    「如果他的雞巴進入你的子宮並射精,精元會全部被靈珠攝走,然後你就會
把珈藍神印從他體內取出吧?」他加大了力度,忽然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胸前一對
沉甸甸的奶子上,「現在靈珠好像很喜歡你的肉穴,在裡面不想出來了,我這是
在救你,不然你一個月內就會被吸幹元氣的。」
       
    她恍然大悟,逃出來時為遮罩別人的靈識感應,她將靈珠塞入了子宮,這幾
個月五臟六腑總有一些奇怪的異樣,怎麼也想不到是靈珠的原因,畢竟誰也沒告
訴她這個邪惡的珠子最喜歡的就是吸食女子元氣。
       
    一股熱氣在子宮中彌散,很快,珠子和嫩肉的連接就被全部隔斷,他的舌頭
將柱子卷得緊了些,用力擠開回縮了一些的子宮口,迅速地從陰道中拉了出來。
   
    這珠子直徑不小,足有三指,把這個濕漉漉的豔紅通道撐得滿滿不說,從陰
道出來時還將陰唇都壓扁得幾乎不可見。
   
    這是他使用了蔽神術,讓靈珠暫時感覺不到周圍的穴肉,以及穴肉主人的元
氣波動。
       
    「呼……」她長出了一口氣,那表情完全看不出剛剛被『羞辱』過。
   
    屄上的一個紅穴觸目驚心,裡面各處肌肉因為空氣流動的刺激不住蠕動著,
從陰道口到內一掌之長的紅嫩蜜肉都一覽無餘,上面不規則的沾滿了晶瑩水滴,
當真是「美得太過分」。    
   
    普通女陰搞成這樣早就不能再用了,她這肉穴卻是且蠕動且合攏,並且「噗
嗞嗞」的誘人聲音不斷發出,那是她屄肉回彈太快,空氣在被擠壓出來。    
   
    「這靈珠在你子宮中也算是被滋養著,倒也沒什麼損傷,不然掌門一定會把
你打入第十層淫獄,受那無休無止的輪奸之刑。」玄水鐘將黑沉光滑的靈珠吞下
去,那種邪惡的氣息讓他都打了一個冷戰,不過要把它最小損壞的帶回去這也必
不可少,「看樣子還挺爽的啊?我淫蕩的師侄。」
   
   
    她沒聽出對方的嘲弄意味,故作感激的回答:「是,多謝師伯救我一命,人
家現在好舒服呢。」    
   
    「油嘴滑舌。」看著她曲腿跪趴,逐漸恢復緊致的鮮紅嫩屄仍然在少量流出
淫水,他沒來由的又憤怒起來,「剛才看你爽得淫水直流,想必是有受虐傾向吧
?剛好你又用這法寶碎魂縉殺了兩個同門,不如這般罰你……」
       
    話音未落,他手上的綢帶騰飛而起,在空中對折數次變成了一個長一尺半粗
如人臂的棍子,當她還在疑惑時,這棍子倏然飛下,「噗嗞」一聲就全根擠入她
的肉縫。
       
    「啊!」她用餘光看見侵犯自己生殖器的就是隨身法寶,忍不住驚呼出聲。
       
    綢帶變成的棍子十分堅硬,此刻不停的抽插著,讓她感覺整個屄都要被玩壞
了,偏偏身體又很誠實,剛剛變少的淫水又氾濫起來,滴入她胯下那個鏡子一樣
的水坑中。
   
    他早就看不慣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姑娘了,剛才的話多半只是想羞辱於她,這
幾天教中都在為靈珠丟失氣惱,帶著擅自外出的她回去,今天對她做的這些沒任
何人會在意,包括她的師父他的那個師弟。
       
    「小丫頭花招多,我就不給你解除禁制了,把你扛回去就是。」    
   
    玄水鐘走到她身邊,用手撫摸幾下她的頭,那烏黑的長髮就緩緩變成了赤紅
之色,像燃燒的烈火。
       
    「……啊嗯……師伯不要這樣……啊……把我的法寶拿出來……唔唔……」
       
    嫌這個師侄太吵,他從地上抄起一堆黑色的布料就塞進去她的嘴巴,再隨便
施加了個咒語,她就暫時變成了啞巴。
       
    她第一時間就看出那些布料是已經碎掉的褻褲,上面還有微弱的女體騷味,
她只好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憤懣。    
   
    玄水鐘單手托起她那如玉的雪白肉體,一甩出便扛到了右肩之上,也不需要
用手固定,嘿嘿一笑轉身離去,婀娜的女體上下起伏著,像隨時都會掉下來,卻
總是穩穩地立在那裡。
      
    走了沒多久,赤水桃夭的呻吟又慢慢響起,神聖的膣腔在異物抽插中快感越
來越甚,她終於還是不能抵抗肉體的反應,長長的睫毛下,羞恥的淚水一串串的
掉落。
       
    「唔……唔唔嗯……唔嗯唔唔……」雙手在快感中條件反射地伸出,她分別
握住了自己的兩個大奶子,一些手指揉搓乳球,一些則挑弄挺立的乳頭,這是她
以往在深淵試煉中被無數幽冥惡鬼淫辱後學會的。
 
    「噗!」兩股水箭從幾乎被擠爆的陰道中和尿道口噴出,蜜腔不住翕合,連
續著又噴了幾注小一些的淫水尿液混合物,她這是爽得高潮失禁了。
       
    看著肩上的尤物主動讓原本懸垂的雙手物盡其用,他欣慰的笑了,像奶牛一
樣的巨乳女子是他最討厭的,現在晃來晃去的奶子被一雙柔荑遮住,讓他心裡的
不滿少了許多。「你個淫娃倒挺善解人意的啊……」
 
    他走的快,她的小穴就會被抽插得越狠,慢,抽插就會停止,無論快慢對她
都是折磨,且每次最多只有一寸棍子露在外面,她那平滑的小腹上,時不時就會
被頂出一個圓柱形的輪廓……
   
    「唔唔唔……」
       
    從未被同類如此淩辱,她的嗚咽中帶上了濃重的哭腔,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
的。

    不過這也是她咎由自取,玄水鐘說得沒錯,她就是想把珈藍神印據為己有,
只是想不到那個傻逼的年輕人意志會那麼堅定……
       
    …………
       
    只用了三個時辰,蘇天行就回到了滄蕪城,之前在一個客棧裡聽得城中最後
常被野匪騷擾,他很快摸清了匪徒的活動規律,然後帶著她一路向南,將倉惶逃
竄的土匪一網打盡。
       
    只是這之後池小桃的變化,著實讓他心頭彆扭。此刻在客棧中點了四兩白酒,
一杯百嘗地小口品咂。    
   
    不知過了多久,一壺酒已只剩下不到一成,這時,一個身著高領衣衫的年輕
人走了過來,開口的聲音清脆且緩慢,「喝酒而不吃肉,不覺得無聊嗎?」
       
    「你是……」其實年輕人靠近一丈時他就看清楚了對方容貌,有一種熟悉的
感覺,卻遲遲想不起來。
       
    「還記得我險些被你射成太監麼?」年輕人哈哈大笑,話音卻很低。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天行當即茅塞頓開,並未搭『喝酒吃肉』這個話茬,而
是看了看旁邊通向後堂的小門,「咱們還是借一步說話好。」
       
    年輕人點點頭,然後跟上了先一步走開的對方。
   
    兩個人次第而行,來到標號『甲廿四』的房間裡,年輕人將門關上,便對已
在擺弄桌上茶具的蘇天行單膝下跪,頭也恭敬地低下,「昂勃羅郭日,挪然。」
       
    他說的幾個字發音渾然不似東土話,結合他的一頭灰發,看得出他和蘇天行
一樣是沁族人氏。    
   
    挪然意與東土王朝的「皇子」相同,也可以指所有身份高貴的男子。剛才的
這句話的大意就是「殿下好」
       
    他趕緊把年輕人扶起,不由得苦笑,「帕台難,我拿你當兄弟,怎麼初見面
就如此生份?」    
   
    帕台難•蘇兒剌孜是年輕人的名字,只比蘇天行大三個月,他在草原上關係
好的人不多,眼前這個人是其中一個。
   
    小時候二人都跟隨兀路台學習,剛剛學會射術的蘇天行一次將箭放偏了,差
一點就射中帕台難的下體……
      
    「四挪然是將來克伐寧赫的格汗,以挪剌身份行禮是理所當然。」他知道這
個兄弟最討厭這些繁文縟節,所以很快就站了起來。    
   
    轉身拿起茶壺晃了晃,裡面傳來一陣悶響,走時這個壺已被倒空,看來是小
二又加了東西進去。蘇天行倒出滿滿一杯,聞聞發現是剛裝的茗茶,便一口喝下,
緩解方才的酒氣。「別乎裡才走了幾個月,你就來了,不會是為了看望我吧。」    
   
    「我已經在這裡等了六天,聽店家說你跟一個美少年上山了……」帕台難背
朝房門坐下,又說:「數月前北辰突然渡過憲翼河,攻擊冗昌二州,以瑉陵城為
首,至今已有九座城市被攻下,我方戰死人數超過五萬。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是去追蹤一夥土匪了……已經這麼多年了,
北辰怎麼此時才發難?再說,當年是演朝皇帝將冗昌二州賣給咱們的……」蘇天
行放下了茶杯,眉目間還有一些不願相信。
       
    「你忘了,東土明族向來喜背信棄義,改朝換代後全都無視事實,至今還口
口聲聲叫嚷著是我們搶掠他們的固有領土。」說到一半覺得有些口渴,帕台難倒
了一杯茶,邊喝邊繼續說:「憲翼河一年唯有幾風平浪靜可容大軍渡過,一旦渡
河紮營就再也不能回頭,北方人少糧產也少,攜帶的大量補給就必須從南方調集
糧草,可這樣又會勞民傷財。」
       
    看來北辰解決了補給問題。對方的意思,蘇天行已經明白了。「那他們的大
致部署和傷亡如何?」
       
    「一共約二十萬人渡河而來,現在剛剛失守的三城分別有五萬兵力左右。具
體不清楚,不過大體他們傷亡只有我們的一半。」
       
    這樣的傷亡並不算大,看來領兵的人,應該是出了名打不過就撤的斡剌次花。
不過這個昔日名將已經老了,不然也不會讓戰損比拉大至如斯地步。
   
    想到短短幾個月就有幾萬人死於兵鋒之下,蘇天行忍不住輕歎一聲,「又是
數萬亡魂啊……那北辰派出的將領是誰?」
   
    「顏鴻基和慕容臬倫。還有一個叫顏以安的……」帕台難將對方的表情看在
眼裡,心裡不由一陣無奈,他小時候就經常被兀路台說太過優柔寡斷,沒想到東
土的生活,並未讓這種不利於為人君主的特質消失。
       
    這兩個人蘇天行都聽說過,一個是是年逾古稀精於排兵佈陣,一個正值壯年
擅於上陣衝殺。前者沉寂多年,後者這幾年似乎都在西域且族人斷續交戰。
       
    看對方表情忽然變得略帶哀傷,話也停頓了,他有些不解,「顏以安這名字
我從沒有聽說過,他怎麼了?」    
   
    「這個人擅騎射與大刀,大哥被他以羽箭射穿額頭,二哥也被他攔腰斬為兩
段……」帕台難低聲說著,到最後語氣已經顫抖起來。
       
    帕台難的兩個兄長,蘇天行基本沒什麼記憶,因為他們年長十幾歲,並不和
自己這種小孩子一樣居住在草原上的廬帳城中,而是去外面闖蕩。小時候他經常
聽對方將自己的兩個哥哥引以為榮,就知道這三兄弟感情很好。
       
    蘇天行剛剛想為方才的不當問話說些什麼,帕台難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仰
起頭說:「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呢……我這次來,是奉格汗之命帶挪然回去,挽
回敗局。」
       
    「可我根本沒有領兵經驗,也不想回去……」
       
    「老師活了這麼久,精於兵法,你是跟隨了他五年的弟子,當有他五六成才
能……」    
   
    「你也是老頭子的弟子……」
       
    「可我只跟著老師不到兩年,他老人家就不知所蹤……如今只恨我當時貪玩,
故而學藝不精。」    
   
    「可……可,我並不想繼承什麼草原大主的位子,此番回去,大哥和三哥怕
是要誤會……」    
   
    「他們若是有能力趕走比狐狸還狡猾比狼還殘暴的明族鐵騎,又何必有我會
來找你……這些都是藉口吧,你是不是結識了東土的女子,現在正戀姦情熱不想
分開?」
   
    女子倒是結識了一個,可那只是讓蘇天行有被捉弄的感覺,此刻對方的用詞
讓他想起以前見過的男女交媾,頓時氣得一拍桌子。「沒有的事,要是真的有,
我把她一起帶回去就是……」    
   
    按照沁族傳統,只要互相願意,兄弟之間可以和對方的女人(包括妻妾、女
奴、劫掠的戰利品)隨意發生性關係,女人的歸屬權不變。話一出口,蘇天行就
才想起這些,頓時覺得十分不妥。自己以後如果有愛的女人,是絕對不會讓她被
這樣糟蹋的。
      
    帕台難倒是沒想到那麼多,只是覺得方才說得過激,現在又放緩了語調,
「難道為了讓自己逃避,你可以讓同族死得越來越多?北辰那群惡狼見著年輕的
我族女子通通先奸後殺,連四五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他說的對,戰爭時奸殺敵方女子(包括但不限於女將士、平民、貴族)是長
久以來的歷史遺留,奸是為了緩解士兵的緊張情緒,殺是為了不給行軍增加負擔,
畢竟即使把女子當做牲畜養也是要消耗補給的。只有遇見絕色的才會破格作為肉
便器飼養起來。    
   
    雖然有很多仁慈的領兵大將都曾經勒令部下不許如此,但也是屢禁不止,畢
竟不可能因為女人把下屬都殺掉。沁族女子成年後身材大都豐乳肥臀,但除了貴
族血統的,容貌都遠遠遜色於東土、西域女性。被輪奸後殺死還算是好的,有時
還會被宰殺將鮮肉犒勞兵士。
       
    聽到這裡,即使有再多不願意,蘇天行也想不出如何推搪,小時候跟兀路台
學的東西,他還記得八九成,此去縱然無用,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    
   
    至於兄長的猜忌……只有回去向他們多解釋了,大敵當前他們總不會明著翻
臉。想通了,他默然點點頭。
      
    「那挪然有需要準備的行禮麼,我們什麼時候走。」雖然儘量說得恭敬,但
他話中的急躁誰都能感覺出來,顯然是想現在就出發。    
   
    蘇天行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他現在只需要帶著手中這口名為承泣的劍就行
了,「還是現在就走吧,我不想再有多一個族人死去。」    
   
    「是。」
       
    「以後再這樣見外,我可不認你這兄弟了,決定好走什麼路線了嗎?」說這
話時,蘇天行已走出了房間。
       
    「當然,路上再說吧,在十天內應該就能到。」
       
    …………
       
    娑水是無名川的一條支流,從東土北部流出,一直延伸到西域方才西匯入次
木則海。
       
    河水靜流,波光粼粼。從滄蕪城出來沒多遠,兩個人就在純木搭建的碼頭坐
上一條小舟,向北緩緩而渡,一路上滿目蒼翠,倒也緩解了一些悶熱之煩。
   
    過河後十幾裡就是西域金摩喀國,這是個和沁族關係要好的國家,兩個人將
經過此國,先借道巴占恰木家族的領地,然後就算是回到故土了。如果從冗昌二
州走,只需要五六天,只是現在那裡在打仗,必須繞行。
       
    前頭是操舵的船夫,帕台難獨自坐在艙中,緊挨著在船尾站立觀景的蘇天行。
   
    正值盛夏,娑水的表面幾乎是完全不透明的黑色,此刻俯視下去,倒像是一
面呈船的鏡子,微微搖曳的水光上,清晰可見船舷的輪廓。
   
    「這麼久沒回去,不知天格怎麼樣了……」看看河水如鏡,蘇天行忽然低聲
自語。
       
    帕台難知道對方和那個同父同母弟弟的關係很好,轉頭一笑,「他還是那樣,
因為身體瘦弱一直都沒有能上戰場,這也是好事兒,總比我們這些隨時可能戰死
的人強……兩個嫂子都在他那兒住著呢。」
       
    「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可轉念一想蘇天行就明白了,弟弟的身體一
直不好,看上去都可以被一陣風吹倒,說難聽點就是東土的那種太監。和兩個成
年女子在一起也不會有那種事,而且他也相信弟弟不會幹這些齷齪之事。「這也
好,天格那裡的十幾個婢女都心思細膩,定能照顧好二位嫂子。」
       
    他說得順嘴,把那兩個自己並未見過的女人也叫了嫂子,惹得帕台難一陣低
笑。
      
    「咱們是兄弟,你的嫂子當然就是我的嫂子了,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以後我的妻子也會是你的女人。」這句話他說得很低,但蘇天行
還是被驚到了。
       
    「你……」    
   
    帕台難也走了出去,負手站到對方身後,「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兄弟,如
果有哪個女子不願意讓咱兄弟二人一同分享,我是絕無可能愛她的。」
   
    兩個人的聲音都小到近在咫尺才能聽清,並不擔心被船夫聽去。
   
    蘇天行頓時無語,看來對「兄弟共用女人」這個傳統,對方是持推崇態度的,
自己雖然覺得反感,可又能怎麼回答,如果以後自己不享用這個兄弟的女人,他
說不定會和自己絕交……那麼,自己有了愛人,也必須和他一起「用」?
       
    「希望你能早日遇到這樣的女子……」蘇天行許久才言不由衷地說。    
   
    帕台難笑了笑,「已經遇到了啊,我和她去年舉行的婚禮,雖然容貌比不上
東土美女,但身材是一流的,尤其是奶子又大又挺,你可別嫌棄啊。」
       
    聽到這話,蘇天行險些站不穩掉下船去。


                                 【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4-18 16:04     標題: 朱衣劫(第十一章)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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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4-18首發於sis


              第十一章  狼族之危

  八月初九。

  天空和此前十幾天一樣豔陽高照,置身室外卻還有隱隱的寒意,這就是北方,
一年中一半時間都比南方寒冷。

  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這裡種植一種耐寒的朔稻,產量雖然不及他地,
但因為有著特別的進補作用,曾經每年都要向帝京定量進貢。

  五萬大軍於昨夜全部進駐莫易城,駐紮在城北,四面共十二道城門分別有五
百人的小部隊守禦,城內則是總數一千的步兵輪值巡視。如果發現有漏網的沁族
人,一律要抓獲上報。

  雖然只是偶爾會渡河劫掠,但無論北辰的百姓還是朝堂上,對草原狼族的態
度,多數都是能殺就殺。老幼婦孺一視同仁。

  左門外和右門外都是遍佈野地,除了矮矮的黃草就再也沒有遮蔽,先前那些
沁族兵士又是集體向北奔逃,故而不需要太過提防。

  「北界的大草原應該比這兒還冷吧?那些虜人居然還能生長得虎背熊腰,真
是奇怪啊。」公孫煒桓坐在城牆上,漫不經心擦拭著膝上長槍的槍頭,忽而望北
而歎。

  做工考究的麟須鍪順手放置於旁邊,不時吹過的冷風撩起他的髮絲,在眉宇
間顯露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老成。

  「你不會是想被俘虜到草原上體驗體驗吧?」顏菸那清脆的聲音從側面傳來,
只著厚襯衣和厚長褲的身體幾乎完全被遮掩,卻隱藏不了下面的曲線。

  她很快就走了過來,坐在對方身側。

  公孫煒桓輕輕一笑,剛才他之所以那樣說,完全是因為感覺到她上城的腳步
聲。「我的軍階可比你高,說話不要沒大沒小。而且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俘虜
的,倒是你這嬌滴滴的美人……」

  這次從帝京回來,公孫煒桓被降級到了一個步校統,就算能升回統領五萬人
的將軍,以前那些熟悉的士兵也再也不會見到了,一個將軍帶一支軍隊不得超過
五年,這是規定。

  說到沒大沒小,他忽然又想起了剛剛犧牲的四個親兵,心裡頓時變得沉悶起
來。

  對方的意思,她明白。落入敵手,死亡就是一種解脫,不然要面對的就將是
無盡的淩辱。

  她側頭眺望著北方,目光的方向恰好是帝國最北端的三個城市,有恩韃勒哈
山阻擋,即使天氣晴朗,也不可能看見它們的輪廓。只沉默了一會兒,她就半開
玩笑半認真的說:「到時候我會自我了斷,而不是承受那種污辱。」

  似乎是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他揮舞了幾下黑杆銀頭的長槍,認真的說:
「我一直很奇怪,你一個姑娘家,幹嘛要來軍中和大群男人為伍呢?」

  「因為我想成為名將……」她回答得很快,語氣和表情都一改剛才的輕佻。

  「這可有點難,現在又不是亂世,就算這次趕走了虜人,你也最多封個普通
的將軍而已……」公孫煒桓說著又搖搖頭,高深莫測的一笑,「你這謊話可騙不
了我,是因為顏以安那傢夥吧。」

  她想也沒想就矢口否認,「才不是,你亂猜的,我哥就是個笨蛋……」

  這個對顏以安的評價確實是她的真心話,拿今年過年那次來說,她只裹著浴
巾就和哥哥擁抱其實是故意為之,本來想看對方局促的樣子,沒想到哥哥對自己
的肉體發育視若無睹,還把那當做兄妹的正常親昵。這樣的人,不是笨蛋是什麼?

  「崇慕兄長而參軍,乃人之常情,你為什麼要藏著掖著?以前談到你哥,你
都視如敝屣一般,這幾天快要和先路軍會師了,你眉目之間總有一些喜色,難道
我看不出來?」

  公孫煒桓的話如滾地葫蘆一樣連番道出,她頓時理屈詞窮,不知道什麼時候
開始,對哥哥的感情變得不像兒時那樣單純的親切,而是想要在一起,又不願意
和別人談論兩個人的事。

  還好,那幾次一覺醒來下身流出不明液體的情況,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過,
不然她真的要羞死了。

  想了想,她只能魚死網破了,先應付這一次再說,「因為我討厭他!從小到
大他都處處比我優秀,我這幾天是高興要和他一起上戰場,能和他比試誰殺敵更
多。不過你要答應我,別把這些話告訴我哥。」

  「原來如此。」看對方激動的模樣,公孫煒桓也不疑有它。「我答應你。」

  自己的秘密終於守住了,顏菸忽又反問於他:「你又為什麼要從軍?做世家
公子多好,金錢美女都不是問題。」

  他想順口說個揚名立萬、精忠報國之類的理由,可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最簡單
的一個。「因為我喜歡舞刀弄槍。」

  兩個人隨意並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就這樣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下麵卻
傳出了若有若無的吵鬧聲。

  聽得這聲音,公孫煒桓跳下雉堞,將長槍向十餘丈下的一片空地擲去,「爾
等不好好休息,卻來此妄為,該當何罪!」

  顏菸順著他目光看下去,下麵有三個無鎧的士兵,正把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圍在中間,幹著那淫穢之事,那女子不反抗也不叫喊,仿佛習慣了這種姦淫。

  若是巡視,都要全副武裝持槍而行,哪會有這樣穿著隨意的?但是看那個女
子身材豐碩,裸體膚色較深,便知是沁族人氏。

  公孫煒桓的槍紮在他們身邊不到一尺處。槍頭大半沒入地下。只是想恫嚇他
們。

  「不就是一個被肏的虜族母狗?你……」這樣的事情顏菸在這些日子見多了,
北界的那些蠻夷愚昧兇殘,士兵肏玩其女性也是天經地義,可以算是為慘死蠻蹄
下的同胞報仇雪恨了。她說這話也無可厚非。

  公孫煒桓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你再仔細看。」

  那三個士兵聽得怒喝,忙不迭放開女人,並排下跪。他們若是不爭吵,多半
是不會被發現的,

  「屬下幾個尋著個沁族母豬,為免打擾別人,才來此隱秘街道行撻伐之舉。」
說話的人名叫劉聞亳,剛才吵鬧聲中他的最為響亮。直接把姦淫說成撻伐他倒是
很自然,

  這時看去,那女子巨大的乳房上赫然有一個三指粗血洞,似是從前到後刺穿
並經過刻意擴張的,口中也有絲絲血跡,看那臉色,應該是剛剛喪命。

  公孫煒桓義正詞嚴,「這女人為何已死?你們又在吵些什麼?」

  劉聞亳是公孫煒桓屬下佰制,知道這次被發現,重罰是在所難免,也就和盤
托出了,「之前此女正被一隊制和幾人輪奸,我想加入,可那人囂張跋扈,立即
就將這女子殺了並嘲笑於我,當時就想先肏到肥屄再論,來這裡玩了一會兒,又
想去找那隊制……報復,這二人不同意,於是才有爭執。」

  「他們,居然奸屍……」顏菸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噁心得想吐,不過已經見
過了各種慘狀的敵友軍屍體,終究還是忍住了。

  更加讓她噁心的是,這女人並不漂亮,幾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好鬥氣的?難道
『屄』也有品質之分?

  「這個女人屁股如此之挺,的確稱得上肥美……不過姦淫屍體乃軍令嚴禁,
你們自行去領罪受罰吧。」公孫煒桓看幾個士兵磕頭如搗蒜,氣不打一處來,待
他們畏畏縮縮站起來,又厲聲補充,「順便叫其他人來把這屍體拖走燒了。」

  三個人也顧不得穿好褲子,點點頭就張惶失措的離開了,這時公孫煒桓轉頭
看向身邊的少女,「你從哪裡學來的『母狗』這種詞?」

  「我……我聽他們說的嘛,胡狗蠻狗虜狗這種詞自古就有,其中女子就是母
狗,也沒什麼不對啊。」她仔細想想,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的確不太合適,不
過自己又不打算做淑女,管那麼多幹嘛。

  公孫煒桓轉過身來,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上面風大,咱們還是下去吧。」

  然後拿起鍪盔就走下了通往下面的階梯,剛才他忽然想起,北界沁族人也有
將東土人叫做兩足畜的,年初戰爭剛開始時自己手下曾有兩個女兵被敗退的敵軍
生擒,等帶兵趕到時她們被在一處窪地發現,她們身體的肌肉被大塊切下胡亂丟
棄在一邊,內臟清晰可見的肉體像烤肉一樣穿在兩根木樁上,頭部卻沒有被摧殘,
只是驚恐萬狀的臉上,和血肉模糊的生殖器裡一樣——盡是未幹的濃濁白精。

  他知道那是虜人故意所為,就是想傳達這樣的資訊:你們東土女性不過是用
來宰殺的母獸,不同點只是還可以供人泄欲。以前他還不覺得什麼,但目睹與自
己相熟之人如此慘死,他突然覺得讓女子也參軍就是個錯誤,雖然太祖是為了弘
揚男女平等,但女性若被俘虜卻會比男兒淒慘數倍……

  思慮再三,他在回京時還寫了一封禁止女子從軍的奏疏,當面交給了來看望
自己的皇帝,雖然陛下的現任皇后是自己的四姑,可畢竟是祖制,公孫煒桓也害
怕這次建議又石沉大海。

  顏菸看他沒說幾句話就走了,頓時覺得無聊。

  隨性地走幾步坐到臺階上,撫摸著不久前才剪出的齊肩短髮,目光卻鬼使神
差地看向那具赤裸朝天的女屍,淡褐色的髮辮,肥碩的臀腿,但這些都沒有引起
顏菸的注意,吸引她目光的是女屍的奶子,看上去比自己的還大——當然,是穿
著衣服的自己。

  軍營中男女是分開就寢的,這次北上軍中有千名女性將士,中路進攻的五萬
中有三百餘,今天淩晨戰後去澡堂,和幾十個戰友同池沐浴時,她巨大的乳房讓
大家都瞠目結舌,女生天性愛美,便有好事者唆使所有女兵都來和顏菸比較,結
果讓她們很失望,最大的一個也稱得上可觀,但只有不到顏菸的一半。

  大家都對自己有這樣的豪乳表示羡慕,她卻是有苦自知,每次胸部被緊緊束
縛著,又要在馬上衝殺,一場戰鬥過後雙乳往往會麻木,兩三個時辰才能恢復。

  如果想成為名將,這也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考驗。

  「我都在想什麼——」發覺自己居然盯著死人的奶子想起了奇怪的事,她連
忙把視線向右移開。

  莫易的人口有八萬多,糧倉也是冗昌二州中最大的,但這次作戰很順遂,估
計是用不著以此作為後勤。

  她看見一個遠遠的屋角後有一條蜿蜒的黑煙,隱隱能感覺到煙中散發的臭味。
那是在堆積焚燒城中虜人的屍體,今天應該有不少漏網之魚被抓住,無一例外都
是要立即殺死並且集中處理——年輕女子,也就是死得晚一點罷了。

  那裡距此有接近一裡,她根本不可能聞到煙味,只是心理作用。

  城中原本人口的超過其中四分之一是沁族,有許多已經和隸屬東土的明族人
繁育了後代,一想到本族的血脈被那些骯髒的草原人污染,顏菸和所有人一樣憤
懣不已。更有人主張把與沁族有關係者一律殺光——這建議很快被否決了,畢竟
誰能選擇自己的父母親?把從草原才過來的殺掉就行了。

  這時,兩個頂盔貫甲的兵丁,推著一輛板車沿著青石街道過來了,然後熟練
的將女屍抱起,顏菸注意到他並沒有立即將屍體扔到車上,而是將屍體上半身放
於車架,還未僵硬的雙腿分開到極限,兵丁的右手則插入那毛茸茸的肉縫,很快
就把整個手掌都放了進去,屍體的陰唇被撐成一個肉洞,兵丁手掌一張一何玩弄
間帶得生殖器動個不停,倒像是死者重獲生機。

  旁邊的兵丁一看,就自動忽略了這是一具屍體,而且容貌粗糙十分普通,因
為她的屄實在是太肥了,像兩片並在一起的柔軟饅頭,主人應該剛剛死去,這副
美妙的性器官還有最後的活力,此刻因處於不停摳挖中,裂縫中粉紅色蜜肉翻露
而出,一次次的蠕動,讓他忍不住直吞口水。

  不過,他顯然比同伴知道輕重,沒多久就忍住欲火,出言呵斥:「你也想像
那幾個傢夥一樣受罰?屄再漂亮也已經死了,而且看樣子這娘們兒至少也是個三
十歲的萬人騎了……快幹活。」

  「說得也對……」那兵丁低聲自語著趕忙將手從肉穴裡拔出,用力一推把身
體這個搡入車中。那裡面還有四個性別年齡各不相同的死人,看得出都是不久前
被殺掉的。

  顏菸本來準備趕過去喝止這兩個噁心的士兵,這刻看他們沒越陷越深,剛松
了一口氣,可那女屍的姿勢,卻是直挺挺趴在車上,深色的翹臀正對著自己,先
前容納過整個手掌的女陰並未完全閉合,活似一張有話要說的大嘴。內部的紅肉
皺褶起伏,粗看沒什麼,配合著這場景所處的環境,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她心中一陣難受,還好,那兩個士兵推著車很快走遠了。

  無意一瞥間,她發現板車後面露出幾個小孩兒的頭顱,上面還沾著許多乾涸
的血跡。

  以為已經足夠堅強了,可她仍然一陣難受。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當年沁族人趁火打劫搶走這十幾個城市,也不會有今
天這些亡魂了。

  「要怪,就怪你們的先輩吧。」她看向天空,低聲呢喃,像是對遠處黑煙下
的所有骨灰說的。

  起身走下階梯,她徑直向城中走去,昨天晚上大軍路過一家酒館,事後顏菸
才聽說那裡的老闆喜歡釀造曼珠沙華酒,現在去討點酒喝,也好舒緩一下沉悶的
心情。

  小城市的道路結構要簡單許多,憑著記憶,兜兜轉轉兩刻鐘後,顏菸便找到
了昨天那個酒館。門開著,走進去卻沒看見有人,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有人嗎?」

  「來了……」一個白髮老頭子,像是逃命一樣從櫃檯旁邊的門後躥了出來。

  「老爺爺你是這裡的老闆嗎?」顏菸在一個座位坐下,四下看了看,抬頭詢
問。

  「是啊……不瞞您說,那些該死的……」忽然瞥見這個少女腿上的軍靴,老
頭子暗罵自己失言,趕緊糾正:「那些該死的虜人被打跑了,我高興得睡不著覺
呢。」

  老頭子其實是想說那些當兵的該死,自己的幾個沁族老友就在十幾個時辰前
被從店門外拖走——已經變成了屍體。那些拖屍體的士兵還滿是正義凜然的表情,
真不知道朝廷發神經還是怎麼的,冗昌二州這麼多年明沁兩族雜居,一直這樣相
安無事多好?

  「蠻夷都不是好東西,老人家您一定受了許多虜人的壓迫吧?」顏菸並沒有
聽出老人的話有什麼不對勁。

  老闆走上前來,心想這丫頭是傻不成?今天就有好幾個當兵的來店裡搶劫,
城裡的沁族人,大多數是習慣了農耕的,樸實善良,就算有貴族自北方來玩幾天,
也沒有擾民。

  不過再怎麼著自己是如假包換的明族血裔,總不會也被殺掉,還是做好本職
工作。老頭子附和她:「是,是,我受夠了那些可惡的蠻夷,如今王師進駐,真
是謝天謝地!客官想來點什麼?本店只有幾種粗陋的糕點和酒。」

  「」那就來一大壺酒,糕點嘛……隨便就好。「」

  「您稍等。」老闆雖然很懷疑這個姑娘能不能喝下一大壺酒,要知道一個大
壺可裝兩斤多酒,不過也許當兵的都很豪放吧。他是老而不慢,很快就來到了後
廚。

  這家店是名副其實的小,每天糕點都是現做的,老闆自己沒這手藝,全得要
老伴兒來,還好客人也不會太多,累不著人。「人呢?」老闆咕噥著,從空無一
人的廚房走到了後院。

  一個佝僂的身影半蹲在地,手指撫摸著一塊插入泥土的小石碑,形制和墓碑
無異,只是其上一字也無。

  老闆看見這一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不就是一條老狗嗎?讓那些丘八吃了
興許還能免掉麻煩,我看他們一個個都是轉眼就殺人的樣子……」

  原來那塊石碑居然是老人所養愛犬的「墓碑」,只不過下面埋葬的只有一張
狗皮。

  這個老婦人就是他的老伴兒,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讓他的話戛然而止。

  「它可比你懂事多了……」老婦人一邊歎息一邊走回廚房,「剛才聽到客人
來了跑得跟要投胎一樣,現在想起只有我會做糕了?」

  對這種『指摘』老闆只是乾笑回應。

  看著老伴兒開始和麵,老頭兒到旁邊的斗室中掀開了一口大酒缸,麻利地灌
滿一大壺,這些都是他一人手工釀造,只能支持這種小本生意。

  「老人家,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看見老闆端著酒壺和酒碗出來了,
顏菸好奇地問。

  「他們都叫我趙老牛,到現在這些年我都忘了自己的大名了……」把手中東
西放到桌子上,老闆目光中泛起了一絲回憶的色彩,「你可以叫我老牛。」

  顏菸心裡默念了一下,感覺這樣叫一個老年人太不恭敬,「我還是叫您老人
家吧,現在這裡怎麼都沒人啊?」

  「那是人們還在忙活,等一兩個時辰才有時間來。」老牛說完想離開,忽然
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這是小本生意,糕點都是現做,讓客官見笑了。不過也就
是等兩刻鐘的事……」

  看周圍只有幾張桌子,這店也不會有太多客人來,她對老闆的話就沒有什麼
意外。

  「要瞭解某個地方,聽當地老人家講過去的事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她想起了公孫煒桓在攻下上一個城池時說的這句話,又看這個老闆看上去飽
經滄桑,應該知道很多事,趕緊叫住了他:「您要是不忙的話,可以坐下給我講
故事嗎?我們這些南人一直對北方的風土人情很感興趣。」

  明族的活動範圍主要在成洲中部,北辰顧名思義是在北方了。但和憲翼河相
比就是名副其實的『南』了。

  老牛有些錯愕,他以前是一個話癆,但自從兩個兒子都到藩域經商,他就再
也沒有了嘮叨的對象,對客人嘮叨會影響生意……老伴兒?他可知道老太婆對自
己的廢話有多麼討厭。

  「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說起話來就沒個完……客官不會見怪吧?」

  顏菸此時已經喝了半杯酒,感覺味道比那天在帝京喝的濃了許多,異樣的花
香時有時無地在喉頭迸現,一會兒才莞爾一笑,「大軍要兩天后才北上,我可有
的是時間。」

  聽見這話,老闆面色一變,還要打仗?那又要死多少人?不過他很快就恢復
了正常,想那麼多東西也沒有用。他走過來坐在顏菸對面,繪聲繪色地講述起自
己知道的各種奇聞異事和本地風俗。

  一直時至下午,才有兩三個客人來光顧,他們顯然對身邊有一個俏麗少女很
是驚奇,可看出顏菸的身份後也不敢多加關注。

  招呼好了幾個客人,剛剛離開的老闆又坐了回來,繼續滔滔不絕。

  聽老闆說了這麼久,顏菸也難免有些意興闌珊,一邊一口一口咬著手裡的棕
色長條狀米糕,一邊思索該找一個什麼由頭脫身。

  這時候,一隊士兵臉色陰沉地跨過門口走了進來,這些人手持大刀,未戴頭
盔,只穿著皮甲,沒一個是顏菸認識的。

  為首的士兵看了看室內的幾個人,聲音洪亮的一聲大喊:「我等奉命緝捕城
中巫師,還請閒雜人等回避。」

  那幾個客人看見這幾個當兵的來者不善,心中正緊張,此刻待那士兵說完,
都一窩蜂的離開,如蒙大赦。

  老牛這才回過神,趕緊起身想要解釋,「各位,我是善民,怎麼會……」

  「老豬狗,你可還認得我?」其中一個士兵輕哼了一聲。

  聽到這句話,老牛抬頭一看,頓時暗叫倒楣,那個士兵他認識,就是上次搶
劫自己的幾個兵油子之一,最後還把自己老伴的愛犬給當場剝皮然後帶走,估計
已經被燉來果腹了。

  「各位大爺,上次惡狗咬人是我不對,可我並不會什麼巫術啊!」

  「呸!還要狡辯!什麼惡狗?你個老東西喬裝平頭百姓,暗中卻以巫蠱害人,
現如今證據確鑿,還不束手就擒!」一個士兵咄咄逼人,就要上前縛住老牛。

  「你們說證據確鑿?證據在哪裡?」顏菸看這些人出言不遜,忍不住就站起
來喝問。如果不是看在對方同是軍人,她直接就動手教訓了。

  為首的那個兵一愣,許是沒想到一個丫頭片子敢出言頂撞,頓時怒不可遏,
「大膽刁民,竟敢……」

  他的話忽然頓住了。因為仔細一看才發現顏菸穿著的是北辰軍制式軍靴……
畢竟不知對方底細,趕緊又換了一副平和的面孔,「在下洪將軍麾下穆司齡步校
統所屬佰制葉仁,敢問閣下是?」

  難怪這麼大派頭,慕容臬倫垂垂老矣,一直把麾下穆司齡視作接班人,在他
看來這個年輕人文韜武略,有很強的潛力,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而穆司齡的父親
是當朝右丞相,爺爺曾是戶部尚書,這就讓他在軍中聲望極高,近些年難免有一
些囂張跋扈,他下面的士兵自然是有樣學樣。心中想著這些,顏菸又想起了之前
戰場上曾看見穆司齡那洋洋得意的神情,厭惡之下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我是
北討軍左路副帥魏將軍麾下翁開並騎校統所屬佰制李銘義下轄團制顏菸。」

  她這身份說出來一長串,倒是葉仁最先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道
是什麼大人物,原來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團制,我要抓人,給你看個屁的證據!」

  北辰軍編制襲自燚朝,五人一伍,兩伍一隊,五隊一團,十團一佰,統領在
後面叫『制』字,,十佰一旅,統領稱校統,分別在前面加遠、步、騎表示成員
是弓兵步兵或騎兵,通常如果一個旅是騎兵,其下四個級別的士兵都是騎兵,十
旅一部(一般只有這一級的統領才能被叫做將軍)。

  葉仁其實只比顏菸大一級,只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的嗤笑也不無道理。

  顏菸雖然受上級賞識,但從未仗勢欺人,因此措辭與葉仁有些許不同,只是
並沒有人在意。

  「級別高就可以為所欲為?這個老人家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怎麼可能是巫
師?」

  「難道你見過巫師不成?這個老不死的罪證是穆司齡大人核准的,輪得著你
置喙?」葉仁還沒有說話,一個士兵就陰陽怪氣地反駁。

  葉仁今天是來給兄弟盧大布出氣的,可不願意和顏菸唇槍舌劍,幾步上來就
要把老闆趙老牛拿下。

  顏菸不成想對方如此不講道理,一步踏出來到葉仁身側,伸出右手一往回勾
崩開對方的左手,葉仁沒想到這個娘們居然動手,當即就揮動右手大刀向前一送。

  顏菸身子一斜,厚重的刀身從頭頂堪堪掠過,她左手陡然向上攥住葉仁手腕,
用力一擰的同時,修長的左腿迅速踢出,正中葉仁的小腿。

  這一連串攻擊快如閃電,在老牛和其他的士兵看來,葉仁只不過是和顏菸有
了最低限度的接觸,手中刀就脫手掉落,然後莫名其妙地單膝下跪。

  葉仁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你……你怎麼會這麼快?」

  「這個嘛,說了你也不懂。」顏菸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話語中有一些得意。

  你他媽不說我怎麼會懂?葉仁心中無比憤懣的想,不過這次畢竟不是來打架
的,他靈機一動地緩和了語調,「抓獲的巫師都會關押起來,經過兩次審核才會
進行處置,你要是想為這老頭兒擔保,就先去報備吧。不然若是魏大將軍知道有
人無理取鬧……」

  誰都知道慕容臬倫和魏華棟二人素來不對付,葉仁說到『魏大將軍』三個字
時語氣特別了些,也沒人覺得奇怪。

  關押疑似巫師的地方顏菸也見過,葉仁說的程式也是真的,後面幾個士兵雖
然持刀戒備仿佛隨時會沖上來,卻並不被她放在眼裡。自己也沒有證據證明老闆
不是巫師,還不如讓他們先把人帶走,如果經過調查老闆並不是巫師,他們自然
會放人。

  見到她猶豫,葉仁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軍隊是紀律嚴明的地方,可不是能
打就有理的,再者,據說巫師的存在會讓部隊被邪惡氣息感染進而戰鬥力大打折
扣,各朝代對邊陲地區都會有定期清巫運動。他就不信這娘們兒敢冒部隊之大不
韙妨礙公務?難不成她還能和顏鴻基大將軍有沾親帶故?天下姓顏的可多的是。

  顏菸並未理睬葉仁,只是磚頭對老牛說:「老人家,你知道他們為什麼來找
你嗎?」

  「這個……」老牛看出這姑娘和葉仁他們不是一夥的,這才把剛才不敢說的
和盤托出:「昨天晚上幾個人赤手空拳地追著我家狗而來,其中帶頭那個因為左
臂被咬掉一大塊肉而提議搶劫來彌補損失……」

  「老東西你胡說八……」葉仁一看到顏菸的犀利眼神,頓時閉嘴。

  「我這裡沒多少積蓄,他們很快就搜刮一空了。然後殺掉了我家的狗,剝皮
後揚長而去。他們現在來,分明是想要報復啊……」

  顏菸當然相信這些兵油子幹得出這種事,市井小人中流行打別人的狗燉湯,
聽說可以強身健體,但老百姓是不敢當著主人面行這種勾當的,

  顏菸惡狠狠地瞪了葉仁以及他身後幾個士兵一眼,可老牛的一面之詞,只有
自己一個人願意相信也是毫無意義。她和顏悅色地看著老闆,「老人家你放心,
我會為你擔保的,他們要是沒有證據,一時半會還不敢傷害你,我現在就去。」

  老牛是一個粗人,立即就要給顏菸下跪,看著他充滿感激的眼睛,她趕緊阻
止,「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我還是別辯駁了。先配合他們調查吧。」看著顏菸奔出門外在街上越來越
遠的身影,趙老牛心想。

  葉仁終於松了一口氣,走近老闆,然後……

  盧大布是穆司齡跟前紅人,昨天晚上帶著幾個人追趕一條肥狗,並且打賭說
可以徒手捕狗,沒想到失手被咬了一大口,葉仁去看望時,盧大布一直說著要砍
狗主人的頭來洩憤,葉仁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個溜鬚拍馬之策。

  拾起地上的大刀,猛地橫掃而過,血光輕灑,老牛猝不及防,遑論躲閃,一
顆頭顱沖天飛起,被離得最遠的王滿笑嘻嘻地接住。

  「王滿,你說我為朋友出氣,是不是很爺們兒啊?」葉仁看著那個剛剛接住
人頭的兵,自鳴得意地明知故問。

  王滿隨便在一邊找了一匹破布,胡亂把滴著鮮血的首級裹好,「那是自然,
盧大人可惜傷口感染不能親自來報仇雪恨,他知道了,一定會為葉大人的行為感
動的,」

  「我就說女人都是用來日的吧,那個傻娘們果然輕而易舉就被騙走了,她的
腦子應該還沒有乳頭大——你們先走吧,我記得還有一個老太……老巫婆。」葉
仁示意王滿等人先走,然後微笑走向後廚。

  …………

  入城後的軍營設置在衙門旁邊,幾棟並排的閒置空宅雖然顯得有一些擁擠,
但好在部隊並不會久留。

  「什麼?趙老牛?行,等葉仁他們回來,我會問他們要證據。」太守錢岩聽
了顏菸的話,一臉疑惑地回應著。

  葉仁,太守並不熟悉,不過現在錢岩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個目無王法的人,
逮捕巫師也不跟自己商量?那可是一件大政績啊!自己這小城衙門雖然只有幾十
個人,但錢老爺可不是好糊弄的。

  不過……聽說葉仁的上級穆司齡是一個大人物,太守大人也不想做得太過分。

  「那我就先走了。」顏菸是軍人,若非作為犯人,按理是不必對地方行政官
員行跪禮的,將手中擔保牘放在台案上就轉身離去。

  拿起擔保牘,錢岩若有所思。

  監獄在衙門隔壁,葉仁他們應該會將趙老牛帶回來關押,果然,顏菸坐在監
獄門口等了一刻鐘,葉仁就帶著幾個士兵回來了,並沒有看見趙老牛……

  顏菸看他們就和路過一樣,沒有停留的意思,走上前去幸災樂禍,「我就說
你們沒證據吧,現在還不是灰溜溜地回來?」

  葉仁沉默著,走到衙門口才放大嗓門答非所問,「你說什麼?我們剛才發現
了一個巫師,他立馬就和一個巫婆施展起邪術試圖反抗,還好我們眼明手快,當
場就把兩個巫師梟首正法!當時的情況真是危險呐!」

  顏菸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當看到王滿提著兩個滲血的包裹在空中挑釁般
晃了晃,頓時感覺猶如晴天霹靂。「你們……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殺戮百姓!」

  對她的指控,王滿顯然是不屑一顧,什麼叫不分青紅皂白?殺掉趙老牛就是
他們的目的,證據和罪名並不重要。

  穆司齡很是器重盧大布,只要能讓屬下出出氣,幾個老百姓的命算個屁?葉
仁當時隨便捏造個理由,穆大人就對這次行動首肯了。一個團制能改變什麼?因
此葉仁現在是有恃無恐,「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又和你無冤無仇,有意見就去
找穆司齡大人報告!我們還要回去覆命呢。」

  「好,好……」顏菸咬緊牙齒,轉身向軍營奔去。

  葉仁還以為她是真的去找穆司齡,按照穆大人的性子,說不定會直接給她一
刀,看她的姿色,也許會是先奸後殺?想到這裡,他大搖大擺地走進衙門。

  「錢太守嗎?我送來兩個巫師頭顱,趕緊給我登記造冊,我還得去向穆司齡
大人交差!」

  …………

  次日上午,公決會舉行。最近有人被審判,那還是在去年。

  幾個軍中將領聚集在城中廣場,涼臺上坐著兩個重鎧將軍,左側老的是慕容
臬倫,另一個中年人則是魏華棟。

  本來一部軍有一個將軍才正常,但由於戰損,五萬人是由是個不完整編制的
旅組成,並不是一個常規部級軍團。

  下麵的幾人低眉順眼,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只在耳中聽著令兵不停遞上資
料地腳步聲、查閱時翻動紙張的聲音。

  當把最後一份資料遞給旁邊的魏華棟時,慕容臬倫歎了口氣,然後就是一聲
中氣十足的大喝:「穆司齡!」

  雖然被叫了很多次,但這次穆司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許久才走出佇列,
「有!」

  「你看看這些,你的屬下居然濫殺無辜,還打著你的旗號,我該不該治你個
統兵鬆懈之罪?!」慕容臬倫一把將十幾張紙拋到穆司齡面前。這些都是證明趙
老牛並非巫師的證據,是公孫煒桓連夜收集的,

  看了看這些紙上的內容,穆司齡頓時無話可說,「末將管束不嚴,給將軍丟
臉了。」說著猛然跪下,「悉聽處置!」

  他認罪態度好,內心卻在痛斥葉仁那傢夥愚蠢,做事拖泥帶水,居然讓公孫
煒桓知道了這件事,為了兩個賤民而連累自己受此責難!想想就不值!

  魏華棟卻是輕輕放下手裡資料,笑而不語,他一向瞭解洪老頭,別看吼聲像
要吃人一樣,最後穆司齡必定不會受到什麼大處分。

  慕容臬倫看著低頭靜跪的穆司齡,雖然表情不怒自威,但心裡的糾結只有他
自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自己的親信,打仗很有一套,雖然戾氣有些大,但多磨
練也許就好了。

  想了沒多久,慕容臬倫對右手邊的令兵揮揮手,那令兵得令下去,很快,十
幾個執槊士兵把那天葉仁為首的幾個兵給捆縛著拖了過來,像死狗一樣丟到廣場
上。

  看著這些曾經的戰友,尤其是他們手上的大槊,槊刃上反射著點點寒光,葉
仁心裡是驚懼無比,軍中律法與民間不同,處死刑者便是把人捆起來,周邊二到
八人持槊將其活生生捅死,捅的次數也有規定,依照軍階高低分別是一千下、六
百下、三百下、一百下。(將軍以上的另當別論。)

  現在,葉仁想起了自己那白髮蒼蒼的老母親、剛剛嫁人的姐姐、總是惹母親
生氣的弟弟……他只能祈禱,祈禱穆大人能夠救自己一命,說到底自己只不過是
殺了兩個愚夫愚婦而已,就因為自己倒楣,遇到了個和公孫煒桓私交甚好的娘們
……

  慕容臬倫朗聲宣佈處罰,「葉仁等六人,戕害無辜已是死罪,還借巫蠱虛辭
掩人耳目,罪加一等,立即處槊斃刑!乙字旅步校統穆司齡,治兵不嚴,對此次
慘案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罰俸六個月。」

  葉仁想大叫冤枉,可有誰會相信自己呢?只能寄希望於穆司齡為自己求情了。
畢竟葉仁雖然沒有盧大布那麼老的資歷,好歹也是並肩作戰了幾個月的。

  穆司齡抬頭,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宣告了葉仁的死刑,「末將知罪,願
聽從一切判罰。今後一定好好帶兵,痛改前非,以不忘今日之失!」

  慕容臬倫點點頭,然後對旁邊的魏華棟詢問意見,「魏將軍,以為如此處分
可還公允?」

  「哈哈哈,此判決英明神武,不愧是洪將軍之鐵面無私,當然是公允得不得
了的。」

  慕容臬倫老臉一沉,也沒時間和這廝打哈哈,對身邊的令兵一擺手,那令兵
隨即從一個箱子裡掏出一根長條鐵片,其兩端都是三角形,兩面各畫有一個圓圈,
圈中寫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令兵把鐵片用力擲到廣場的石地板上。「行刑!」

  盧大布雖未參與殺人,可尋釁滋事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慕容臬倫也沒理由庇
護他,於是又不耐煩地宣佈,「盧大布雖有傷在身,然純屬咎由自取,不容姑息,
把他拖上來,重杖三十!」

  盧大布被帶到葉仁幾人旁邊時面無表情,他看了看已經意識模糊的葉仁,眼
中只有厭惡,自己那句話只不過是隨便說來發洩,沒想到居然會莫名其妙讓別人
誤解,弄得自己被拖累。

  他跪下之後,很快有一個士兵拿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棒過來,吐了口唾沫,然
後猛地打向盧大布後背。

  盧大布只是隨著木棒起落而悶哼,他在心裡止不住地叫苦——這三十下過去,
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

  很快,葉仁等人就被分開,一人身邊圍了四個執邢兵,操起一丈九尺長的大
槊,二話不說就向曾經的戰友戳去,當半尺寬兩尺長的鋒銳鐵刃刺入皮膚、肌肉、
骨骼、內臟,這些人瞬間感覺到了什麼叫『透心涼』。

  但,他們不會那麼快死亡,因為前幾十下都不會捅要害。

  慕容臬倫雖然老邁,但此刻說話卻是震聾發聵,「諸將看好了,這就是違反
軍紀的下場,切忌重蹈覆轍,否則我——和魏將軍決不姑息。」

  廣場上的幾個人一同下跪,齊齊高喊回應,「屬下定牢記在心,引以為戒!」

  慕容臬倫默然坐下,用冷漠的目光看著受刑者。

  這些執邢兵許久沒有幹這種勾當,可手藝沒有絲毫退步,保持著和同伴進退
與共的高速,要是沒捅滿規定次數犯人就因失血過多而死,他們也會受到處分。

  一時間,廣場中慘呼聲、血肉飛濺聲此起彼伏,地板上緩緩出現了一個血泊。

  錢岩太守雖然沒什麼存在感地坐在一個角落,但還是被那幾個人的淒厲慘叫
搞得頭皮發麻,他可謂是連番受氣,先是被葉仁用穆司齡恐嚇,又是被奪過了執
法權,眼睜睜看著這些赳赳武夫鳩占鵲巢,在衙門使用的廣場上殺人。

  想到這些,太守大老爺在心裡暗罵朝廷的人就是一群嗜血變態。

  魏華棟看了看公孫煒桓,然後起身默然走開,這次的監刑由慕容臬倫親自來,
他只是走過場,按理死刑沒有徹底完成,監刑就必須在現場看著。

  別看那幾個校統說得激昂,但真正能『引以為戒』的又有幾人?

  「林大人,看他們的鬼叫實在是沒意思,我就先告辭了。」公孫煒桓對行刑
的慘烈無動於衷,拿起佩刀,笑著對身邊的騎校統林洋一說,就起身向廣場外走
去。

  顏菸本來只是在遠處角落百無聊賴的坐著,現在也沒興趣看死人,趙老牛那
麼好的一個老人家,雖然說囉嗦了點……萬萬沒想到就這樣被他們殺了,葉仁他
們死一百遍也不夠償命,她也便追上公孫煒桓跟著他離開。

  顏菸其實想做一點什麼來彌補一下對趙老牛死亡的自責,可打聽了才知道他
僅有的兩個兒子都在千里之外,自己真個是鞭長莫及。

  最後只得託付老牛的鄰居幫忙找一個風水寶地,將老兩口好好安葬。

  穆司齡看著顏菸在烈日下被拉得長長的背影,一股無名火開始在體內升騰。

  當兵的亂殺平民並不鮮見,只被曝光的沒多少而已。

  這個該死的小娘們兒,居然能說動公孫煒桓,不知道他們這兩個人暗中野合
了多少次!害得自己受這般奇恥大辱!死了幾個沒用的部下倒沒關係,關鍵是自
己的升遷路怕是會有不少滯澀。

  至於公孫煒桓,他不是不敢記恨,而是記恨也沒用,人家出身高貴不說,家
裡皇親國戚一大堆,自己滿打滿算從祖父那輩兒才發跡,怎麼敢,怎麼能算計他!

  「你他媽給我等著……小婊子!」穆司齡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怨懟與恚恨。
軍隊中罰俸是最低處罰之一,但受罰者必須原地跪著不動三個時辰,所以他還不
能起來。

  有公孫煒桓帶頭,剩下的幾個人也陸陸續續退下。

  …………

  天行?克伐甯赫接過弟弟遞過來的東西,眼中露出一絲驚奇。

  手中是一塊黑沉沉的木頭,上面有幾個金屬部件,前端是一個半寸粗的圓孔,
木頭另一邊是奇怪的弧形,剛好可以用單手或者雙手握住。

  習武多年,僅憑手感,天行就可以確定它的重量約為兩斤半。

  「這是兀路台幾年前從北方帶回來的,他說是仿造自在一艘沉船上發現的東
西,他給它起了個名字——燧槍。」天格?克伐寧赫坐在自己廬帳中的一口箱子
上,一邊說一邊撫摸著脖子上的玉佩。

  「這個東西長得奇奇怪怪,不會是個裝飾品吧?」天行擺弄半天,也沒搞明
白這個——燧槍,有什麼用途。

  「當然是了。你猜猜是佩戴在身上哪裡的?」看身邊的哥哥一臉納罕,天格
決定不再逗悶子了。「其實這是一件武器,我留著也用不上,不如就送給哥當禮
物了,我給你示範一下?」

  這是武器?可是又無錐又無刃,莫非是丟出去砸人的?天行頓時一頭霧水。

  只見天格拿過燧槍,不知怎麼的就把它從中折斷,拿起早已備好的一塊黑色
圓石子,麻利地塞入斷口處的動口,雙手一扳,它又變成了之前的完整樣子。

  「有點意思……」天行剛開始還以為這東西是被弟弟一不小心弄壞了。

  天格也不多話,轉身走到一個巨大漆器瓶子前,天行也把目光移過去。

  天格瘦小的身體也沒做什麼,只是雙手握持燧槍,抬起與瓶子保持水準,然
後兩根食指一同扣動其上一個外露的鐵塊……

  「嗤……」大量白色氣體猛然從前面的洞口逸散而出,緊接著氣體中閃現出
一團橘紅火光,電光石火間,一聲「嘭!」地巨響,刺鼻的火藥味隨之彌散在四
周。

  那漆器瓶子明明在逾一丈之外,卻是應聲出現了一道道輻射狀裂紋,裂紋的
中間是一個一寸粗的破洞。

  這場景雖說有一些驚人,但天行仔細觀察中分明見著一個東西從燧槍中極速
射出,並勢如破竹地擊穿了瓶身。

  「好厲害……」震驚在臉上久久散不去,天行最終說出這三個字。倘若這是
打在人的身上……

  東土逢年過節鄉村城市所燃放的煙火,便是以火藥作原料,沒想到還能釋放
如此殺傷力,真個是匪夷所思。

  天格顯然並不好過,雙手一軟燧槍就掉落在了地上。「你應該知道火藥吧?
這東西就是利用燧石打火,點燃裡面的火藥,然後以高速將槍子激射出去毀傷目
標……但是,它一次發射後得再次填充槍子和火藥,且最遠只能打到四丈以外…
…」

  「看來老師不回來是有原因的,這些東土人所謂的奇技淫巧,正是他老人家
喜歡鑽研的……」天行撿起燧槍,一邊觀看一邊喃喃自語,「可是現在大軍壓境,
他都不回來,難道研究這些東西比人命重要?」

  剛剛回來時,克伐寧赫部的格汗——也是他的二叔贇?克伐甯赫就曾說,南
方受到攻擊這些日子,已經派了幾十波人去尋找兀路台,可那些人都沒有回來。

  搖搖頭先不去想那些,天行將燧槍收起來,對天格輕輕地一笑,「你的禮物
我就收下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先後走了出去,這種廢棄而沒被拆除的廬帳草原上隔幾十裡就有一個,
這個的年頭怕是並不長,外面的白色蒙布只是輕微泛黃。裡面存放的都是一些不
值錢雜物,也不知道天格怎麼發現的這個地方。

  現在是八月末,草原上還不算冷,高及小腿的各色青草欣欣向榮,連綿鋪就
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

  「你馬上就要奔赴前線了。有時間練習使用這把武器嗎?」走了一段距離,
天格一躍騎上一匹黑色駿馬,轉過頭來問。

  「你哥我是天才好不好,剛才看你搗鼓早就學會了。」天行也熟練地翻身上
馬,扯動韁繩讓胯下坐騎原地轉了一圈。他並不是胡說,這個東西雖然對自己沒
什麼用,好歹是弟弟送的,有時間他一定要學會如何使用。

  「對了,這個玉佩有定位的作用,你還是別給我了,有了它我能知道你在哪
裡。」天格指著自己的脖子說。

  天格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繩,上面的墜子是一個棱角分明(請在維琪百科搜
索雙三棱錐)的綠色半透明石頭,它由兩個完全一樣的尖銳部分組合,接觸到人
血才會分開或者拼合。

  天行兒時離開草原,這個玉佩被弟弟拆了一半給自己。

  之前,帕台難就是用這個東西找到的天行,由於兩個部分有感應,被族中的
額鐸使用法術才能獲得另一部分所在確切位置。

  「這是你的護身符,分開就不靈了。再說了,你哥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就不
用擔心了。」

  這二匹馬並不如何高大,從蹄子到頭才六尺,速度卻快,剛才兩兄弟出城到
這裡只用了尋常馬的一半時間。

  天格笑而不語,二人又有說有笑地策馬前進了一刻鐘,遠處山間的浮黎城輪
廓漸次出現在視野中。

  這時,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從不遠處飛奔而來,嘴還不停的開合著,到了近
些從聽清楚她喊的是一句句「天格哥哥。」

  「凡娜,你怎麼來了,外面這麼危險,應該待在城中才對,忘了克迭律哥哥
走時說的話了?」到了女孩身邊時,天格故作成熟地說。

  凡娜比馬頭還矮了一尺多,身上穿著普通的緊身褲、齊大腿鵝黃色長袍,腳
上是一雙白色短馬靴。為了防寒,她白嫩的脖子上還掛有一條羊絨大圍巾,看她
稚氣未脫,應該只有十四五歲。

  她的頭髮不僅異色,且還有許多波浪似的捲曲,披散及胸,像一縷縷金絲一
般。她的臉部和雙手都白皙色淺,天行在東土待了近十年,也未看過這般白的女
子,除了——那次和老蝦虎一行人盜墓時,在棺中所見的女屍……

  「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嘛。」凡娜嘟起小嘴巴,頑皮地說。看起來她有點害
怕克迭律。

  天行並不認識這個小姑娘,見她長得幾分像藩域女子,但不完全像,於是插
嘴,「這個女孩是?」

  天格把身子向後一挪,凡娜就默契地拉住他的手,肉貼肉地騎坐到了他的前
面,因為她要矮天格一個頭,並不會遮蔽視線。

  天行發現她的長袍下擺正中有一條長長裂口,顯然是為了騎馬方便。不過他
沒發現的是,凡娜的褲子到了大腿根部是被裁去的——或者說是一件像褲子的襪
子。長袍下的挺翹臀瓣、下體一片布料也無,無毛的粉紅嫩穴暴露著,動作再大
就會直接露出。

  「她啊,也是兀路台從北方帶回來的,應該是個海外國度的人,剛開始只會
說一些發音古怪的話,他看這個姑娘太可憐,就——」天格說著,感受著凡娜身
體上發出的淡淡香味。

  凡娜顯然不在意他們的對話,只是一邊輕微磨蹭兩腿之間,一邊好奇地撫摸、
拉扯馬鬃毛。

  「凡娜,看見那個大哥哥了嗎?他的馬術比我好多了,你想不想讓她載你啊?」
天格忽然低頭對凡娜說,握著韁繩的左手隱秘一動,捏了幾下凡娜衣服下的奶子。

  「才不要呢,人家又認識他……」凡娜臉上露出一個一閃即逝的淫蕩滿足笑
容,說話倒一點異常也無。

  天格的手很快就恢復正常,天行根本覺察剛才發生了什麼。

  「凡娜坐好,馬兒要加速了!」天格雙腿一夾馬腹,賓士地速度頓時快了一
倍,「聽兀路台說她的名字很長,好像叫什麼伊——克萊斯達爾來著,我們都叫
她凡娜。」

  「原來如此。」天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加速跟上了他們。

  回到城中時,正是中午,兩兄弟放慢了馬速,向城中心進發。

  浮黎城依山而立,裡面分佈的是一個個圓形廬帳,規模不等。中央的大帳區
只有貴族才能居住。

  一般五個廬帳為一組,其內的廬帳距離互相不會超過一丈,天行的廬帳就在
天格那組的旁邊,直線距離五丈。

  廬帳裡一切如初——雖然天行不怎麼記得兒時離開的情況了。

  他也沒什麼要收拾的,讓天格先帶著喊餓的凡娜去就餐,便想去看看帕台難
的兩個嫂子。

  找了幾個廬帳,天行才找到正確的地方,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裡面的兩個女人已經三十多了。自然不會是傾國傾城,容貌只能算勉強看的
過去,天行走近廬帳時,她們一個在躬身加火,一個在用木棒攪拌鍋中。裡面是
草原上常見的奶餅煮肉乾。

  她們本來就是豐乳肥臀,此刻又是這種姿勢,巨乳和巨臀十分吸引眼球,正
是許多男人最喜歡看見的畫面。

  「二位嫂子辛苦了,只是這些瑣事,我記得應該是有奴隸來做的?」天行一
邊問,一邊拿起旁邊架子上一條肉乾咀嚼著,這些肉乾都是生肉風乾,也未加調
味料,這些年在東土,他都快忘了這種味道了。

  「挪然別這麼說,我們兩姐妹不辛苦的,只是想給那些苦命的奴隸減小點負
擔。」加火的那個女子面容老一些,身材也更加極端,蜂腰仿佛隨時都會被巨乳
肥臀壓斷,她放下手中活計,五體投地的跪伏後才小心回答。

  「你!」天行剛才說話很是客氣,沒想到她還是如此見外,不過在草原上,
奴隸和牧民見到貴族都必須跪伏行禮,自己耳朵上不久前又戴上了表示挪然身份
的白銀耳環,她這樣也不算什麼。

  草原上的規矩就是這樣,他不願意,又有什麼辦法呢?

  「行了,起來吧。」天行環顧四周,這個廬帳直徑約二丈,中間是一個八尺
正方的木床,爐灶、櫃子之類的東西環繞在靠近帳壁處。「這些年謝謝你們照顧
天格了。我的這個弟弟要是有惹你們不高興……」

  年長的女子站了起來,連連擺手,「挪然說笑,天格挪然可善解人意了。」

  正在這時,一個奴隸走向這個廬帳,由於他的身份不能進入這兩女的居所,
因故只在門口恭敬地傳達,「四挪然,格汗叫您到君帳赴宴。」

  「知道了。」天行對她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嫂
子了。」

  君帳一般會有一大一小兩個,大的用來舉行宴會和商討族中大事,小的是格
汗與諸位妻子寢寐之所。

  天行跟隨那奴隸走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舉行宴會的君帳前。

  這是一個頂高一丈半、邊高一丈的廬帳,直徑六丈,雖然與傳說中沁族統治
整個天元成洲時的五十丈直徑有天壤之別,卻已足夠讓人感覺震撼。

  一進去,裡面已經擺滿矮桌,共二十人分左右席地成坐,左右兩排之間隔著
五尺,上首的十級階梯上是一個大座,近看才發現座上包裹的不是尋常布料,而
是無數銀狼皮拼成的墊子。

  這種場面,通常只有成年人可以進入。

  天行對大座上的人單膝下跪,然後又緩緩起身。就是行禮了。

  座上是一個戴著厚厚氊帽的中年人,虎背熊腰,生有濃密鬍鬚的臉上雙目炯
炯有神,沒有一般戎族首領的粗獷,倒有幾許書生氣。他直直看向進來的天行,
然後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我神勇堪比雄鷹、坦蕩有如大地之兄長的孩子,經
過九年磨練終於有承擔部族命運的氣宇了。我代理格汗的這些日子一直虛心以待,
日日夜夜都為選擇合適的接班人而憂愁,希望你不要令人寒心啊。」

  下面坐的人中,有幾個都是天行的兄弟——同父異母的,聽到格汗的話,頓
時惱得不行,但也只不過是在面上一閃而過,他們看天行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憑
什麼得到如此評價?

  並且,雖沒有直說,可格汗言下之意分明是要讓天行繼承權柄……這個傢夥
的母親可是一個女奴啊!從藩域某個小國被搶來後先是被貴族們輪番姦淫,後來
才幸運被前任格汗看上,後娶為妻子。

  過了十個月,那個女奴就生下了天行。

  說句不好聽的,還不知道天行是不是某個貴族的野種!

  不過這些東西,他們終究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算天行拒絕做格汗,前面還有老大和老三,如何也輪不到他們幾個,要是
直截了當地說出這種傷人之語,還無謂的讓人詬病自己不顧兄弟之情。

  天行只是微微鞠躬,不卑不亢地回答,「天行此次歸來,只是想解除北辰之
進犯,其餘事情,還是等我做完該做的再說吧。」

  然後天行就走到一張矮桌後坐下,左手邊就是帕台難,現在兩個人卻是不方
便交談。

  桌上的食物雖然豐盛,但只是簡單的大塊鹽水燉牛羊肉、烤肉幹、饊子和各
種炸餅、奶糕。在格汗沒舉杯前,這些食物是不能動的,

  「說得也有理,不過我的侄兒,偉大之力創造輪回且永恆注視草原眾生的大
神兀拔蘇韃兀帖哈可不會容許一個人再三推脫其應得之位、應行之事。你要牢記
才是。」格汗知道天行是不願意做所謂的部族首領,也沒有多說什麼。

  「侄兒謹記格汗的訓斥。」

  沒有再多說,格汗清口就唱了一段不長的歌謠,歌詞晦澀難懂、詰屈聱牙,
又仿佛能溝通遙遠的世界起源、超脫生滅無法的六合十方。

  唱罷後,格汗接過旁邊年輕女奴遞來的一碗馬奶酒,高舉過頂,「我們草原
的子孫是永不言敗的,幹了面前的酒,讓我們為即將南下的勇士們餞行!」

  下麵的人待格汗說完,也紛紛舉起馬奶酒,然後和格汗一同飲下。

  「草原的子孫永不言敗!」

  震耳欲聾的高呼響徹整個廬帳。

  …………

  日影漸斜。晴空萬裡。

  「哥,我們都是母親的孩子,你一定要保重,不然……聽說那些明族人一個
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你千萬不要中了他們的計才是!」天格站在城頭,
依依不捨地沖下麵揮手。

  只見天行向這邊點點頭,淡淡一笑,在城門口送行人群的目光中翻身上馬。

  前面城外已有三十騎在等候,天行一到,他們便同時策馬狂奔,幾十道身影
慢慢伴隨著馬蹄筍,漸行漸遠。

  這次圍觀的人並不多,因此天格身邊很快就空無一人。

  「七挪然。」帕台難的二嫂上來給他披上了一件披風用以禦寒,她的長袍很
松,隱隱露出了胸前深邃的乳溝,看得出下麵的奶子,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地晃
蕩著。

  本來應該到此為止,她在天格沒說任何話的情況下,居然雙手主動扯開衣襟,
剛剛解放的奶子兀自在歡快地彈跳,乳球開始有了下垂,頂端挺立的乳頭大如鵪
鶉蛋,呈現誘人食欲的紫黑色。

  接著,她又迅速解開天格的褲襠,然後自然地下跪,托起沉甸甸一對瓜奶,
用中的乳溝,緊緊地夾住那根疲軟的雞巴……

  天格面無表情,只是右手輕撫身下熟婦的柔順髮辮,就像愛撫一隻母狗。

  在白花花乳肉的緊緊擠壓、摩擦下。天格的陰莖很快就勃起至一尺長三指粗!
接近雞蛋大的龜頭,順勢插入了她的紅唇,被她一臉癡迷的舔弄個不停。

  下麵一個裹著大衣的老者路過,看見了城頭上的天格,頓時關心地大喊,
「上面風大,尊敬的挪然不怕受風寒嗎?」

  「我沒那麼脆弱的。」天格對老人家投以感謝的微笑,一邊對身下女體低言:
「把衣服穿好。」

  熟女把奶子收好,又扣好扣子然後站起,天格的雞巴仍然堅硬,把她向城邊
青磚護欄一推,讓她上身靠在冷若冰霜的磚石上。

  然後掀開她的長袍,清晰可見,被一大片黑亮陰毛覆蓋的肉穴因為多次使用
而變得暗紅,乳交時的刺激讓濕潤並略微張開,猶翕動不止,渴望被火熱的雞巴
填滿、插插,不負所望,天格立即就把尺寸驚人的陽具全根沒入。

  她的陰道早就適應了他的粗大,一根滾燙的大雞巴一路順風地前進,龜頭通
過宮頸戳入子宮,把紅嫩的子宮壁都頂得凹陷。

  「嗯……」女人發出一聲誘人的輕哼。

  天格的抽插毫無技巧,完全是橫衝直撞,興起處就用手拍打她的巨臀。「母
狗,雖然你照顧了我幾個月,但你始終是一隻母狗,記得,以後沒人時都要叫我
主人,不然……我就殺了你,然後說你是染病而死!」

  下面的老頭子聽不到什麼聲音,只是看到一個女子的上半身出現,就知道自
己多慮了,原來挪然並不是一個人,那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看見關心自己的老頭子走開,天格不屑的一笑,然後雙手伸入她的領口,左
右開弓地一邊肏屄、一邊玩奶。

  這一切,下面的人距離最近的不過十丈,可並沒有一個人發現。

  啪啪啪的淫靡音連綿不絕,已經出現大量白沫的屄屌結合部有規律的蠕動,
滴落出一道道淫水。

  「真是個好屄啊,這是我第一百次肏了吧?」天格看著這具女體的頭顱因快
感而微微搖擺,喃喃自語。

  …………

  帕台難也在和天行同行的人中,若他知道自己剛剛離開不到一裡,二嫂就被
一個小屁孩肏得如癡如醉,不知道會作何感想。而且,天格的年齡都可以做那個
熟女的兒子了……

  快馬加鞭兩天后,天行在內的三十一騎已經走了數百里。

  行到此地,肉眼可見一片波光粼粼。那是草原上各個部族共同敬仰的聖湖—
—白澤海。

  之前由於憂心前方戰事,他們都沒有閒心交談。只是這樣的長途跋涉,即便
是被東土稱作狼族的遊牧民族也吃不消。天行止住胯下坐騎,對眾人說,「大家
就在此處歇息片刻吧,我去聖湖中取一些水。」

  「這個……」

  「行,大家也一定累了。」見有人可能要反對,帕台難身後的都脫木連忙打
圓場,別人不知道,他可瞭解天行的真實目的——絕不是取水那麼簡單,即使帶
的酒不能喝,草原上能補水的河流也不在少數。

  沒人再踢出意見,天行就跳下了馬,提著酒囊奔向這個巨型湖泊。

  走過幾百步的距離,就到了湖岸,地面上是一層銀白色的細沙,天行面朝湖
心,雙膝下跪,然後將酒囊拔掉塞子,將囊中的酒液緩慢地倒入湖中。

  那年,天行的母親,因生天格時難產而死,年僅二十一歲。父親不顧族人反
對,將她還有餘溫的屍身放進一整段水璆木中。然後在一個冬日沉入聖湖之下。

  草原上故老流傳,神秘的白澤海連接著一個永恆國度,那裡有金山銀山購不
來的自在、學海無涯讀不出的智慧、時光在那裡不再無情流轉,欲望在那裡變得
引人向善。

  死者只要入水,靈魂連同肉體會被帶入永恆國度中重獲新生。不受那輪回之
苦。

  在夕陽形成的背景下。囊裡的酒已是傾瀉得乾乾淨淨,天行站起身來雙手合
十對著面前空中一拜,然後向旁邊走了幾十步,重複這個動作,一直到了第二十
次才停下。

  「母親,雖然您並非沁族血裔,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請庇佑前線的勇士們英
勇作戰,以讓草原免受異族踐踏。」面色惆悵的低聲禱告後,天行再次跪下。把
酒囊浸入水中。『咕咕咕咕』的聲音中。一共四斤水便灌滿了整個皮囊。

  最後又看了一遍這一片聖潔的湖水。天行才轉身快步返回。

  「挪然,我看不能繼續趕路了。如果不在此休整,縱然是這些草原上血脈最
純正的寶馬,也會受不了肌肉的酸麻、承不了烈日的暴曬,累得心跳不得、腿奔
不得的。」帕台難看天行完事而歸,上前提醒。

  「那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淩晨出發。」剛剛點點頭回答。天行忽然想起
了一件事,於是走到了都脫木身邊,輕聲地問:「別乎裡的雪鷹,上一次凍死是
在何時?」

  都脫木一愣,不過很快就一邊牽馬走向眾人先前確定的一個小土包,一邊幸
災樂禍地說:「就是在五年前嘛,上上一次是八年前。」

  別乎裡喜歡住在冗昌二州,只有他養的雪鷹死了,才回草原上捕捉新的,這
雪鷹為什麼會死呢?原來冗昌地區隔幾年就變得異常寒冷,雪鷹只是羽毛雪白可
不耐寒,遭著這種大寒年,不死才怪。

  但別乎裡不信邪,這幾十年一直都在死了抓,抓了死,又再抓的閉環。

  天行小時候聽很多老牧民說,冗昌的那種反常天氣在幾百年前才出現,好在
當地人到現在已經適應了。

  聽到都脫木的話,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已是松了一口氣,對剛剛回到浮
黎城時的計畫也有了三分信心。

  一行人把馬匹栓在一塊兒,輪換休息了一夜,翌日再次出發,又經過四天堪
稱奔命的飛馳,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上柎城。

  「這裡就是古代高國的都城?」看著北門外城牆上鸞跂鴻驚的兩個大字,都
脫木發出由衷讚歎,別看他一臉絡腮胡的老樣,其實三十歲的生命裡還是第一次
到冗昌來。

  當他感慨過後,才發現天行他們已經先行通過門關進城了,這才急急跟上去。

  天行讓其他人先在客棧休養,自己則是步行前往城南的指揮帳。他這樣急,
也有一半原因是不敢面對帕台難,換妻的提議他萬萬不能接受,之前都一直推脫
著,能拖就拖吧,實在不行就把那個秘密說出來……

  帕台難一路也疲了。並未察覺到好兄弟天行的窘迫。

  一頂普通的大帳中,昊?克伐寧赫正在盯著壁掛的一副地圖發呆,其上,冗
昌的所有城池裡,已有十個被北辰奪回。

  一想到馬上就會有第十一、第十二個城池要丟失,他就想要仰天長嘯,然後
沖出去和那些兩足羊殺個痛快,情緒讓他的表情開始扭曲,黝黑的臉卻讓這種變
化有些喜感。

  正在這時候,一個輕鎧無盔的沁族士兵走了進來,單膝下跪地稟告,「大挪
然,四挪然到了,在外面說要見您。」

  來得這麼快?昊?克伐寧赫心裡咯噔一下,卻是忽然怒斥,「你個蠢才,我
們兄弟見面,還用得著通報嗎?滾出去自領一百杖責!」

  看也不看這個兵,他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只見一個年輕人站立在帳外一丈,
只比昊矮上兩三寸,也要瘦上許多,除外一雙淡藍色的眸子,他們的確有四五成
相似。

  「老四,這些年我經常想你,你終於無恙歸來了,真是大神保佑!」他大大
方方地走上前去,緊緊擁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也是。希望這次咱們能同仇敵愾,把那些明族軍隊都驅逐出去。」
好半天,天行才輕笑說話,並不是因激動,而是驚訝,自己和這個強壯如牛的兄
長壓根沒什麼感情,怎麼會有經常的思念?

  「先不說這些,看你這副舟車勞頓的模樣,一定累了吧,進來喝奶茶,有什
麼事慢慢說。」說著,昊就領著天行進了帳內。

  一晃眼到了下午,還是在昊的指揮帳裡,十幾個主將先後而至,他們最小的
二十八,最大的六十四,挨個盤腿坐下,臉上都是說不出的沮喪。

  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呼噶蔑羅第一個發現,此刻大挪然旁邊多了一個挺
秀氣的年輕人,他還不認識,頓時令他把戰事不利的火藉故發了出來,「你是什
麼東西!軍機會場也敢進來!」

  回答他的,卻是當頭一句暴喝,「放肆!你眼睛瞎了不成!這是從東土萬裡
而來的四挪然,給大家帶來救場之策的!」

  昊怒氣衝衝的看向呼噶蔑羅,頓了頓又說,「來人,把這廝拖出去踏殺了!」

  草原上的民族流行一種刑罰,就是把人裝進袋子裡,被亂馬的蹄子踩踏而死。
即為踏殺。

  呼噶蔑羅以為大挪然是來真的,驚懼之下便想下跪認罪。

  沒想到,天行已經面露不忍,對大哥好言相勸,「何必呢,他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四挪然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這潑才一頓吧。」昊的話說完,呼噶蔑
羅才隱秘地長出了口氣。

  滿頭白髮的乃摩是個人精,看這個一身白衣的挪然像個遊俠,又如此寬容,
怎麼都不似殺伐果斷的將才,他能有何方法拒敵?

  畢竟活到老學到老,做人也應該不恥下問,乃摩於是試探地說:「這次南狗
無恥,趁北方雪獸為禍悍然出兵,原本麼,我們最多能有三十萬人作戰,但一邊
需要防禦雪獸,抽動不得。此處的十五萬部隊雖然不算弱,可南狗裝備精良,二
十萬將兵已讓吾輩只可望洋興嘆!不知挪然有甚妙計?」

  昊也將目光看向旁邊的這個弟弟,心裡是左右為難,要是天行有辦法……那
格汗的位子不就……可要是沒辦法,南方人有了冗昌作為跳板,十有八九會再來
一次萬年前那種大屠殺,把草原的子孫幾乎趕盡殺絕……

  天行不成想有人會這樣單刀直入,愣了愣,很快就指著自己面前,他所指的
桌面上,擺著一個刻有經緯度的圓形青銅盤、一根蒼鷹的尾羽、一碟馬血,這些
是之前他讓大哥為自己尋來的。

  「各位且看。」天行從腰間解開酒囊,將裡面清澈的湖水傾倒於銅盤上,水
流汩汩而下,漫過銅盤、經過桌面、落到地面。一直倒了四分之一,他又將剩下
的水倒入馬血碟子中,左手拿起羽毛蘸了紅色的混合液。

  只是看他用羽毛將濕淋淋的銅盤表面曲曲折折地刷了一遍,天行的動作流水
行雲,頗類那些明族書畫家在進行創作,全然沒人懂這是何名堂。

  眾人屏息而待,一彈指後,銅盤開始緩慢旋轉,並且發出了一種聲音,聽上
去甚至有幾絲瘮人(就是水豎琴演奏時的聲音)。

  半個彈指後,銅盤恢復正常,上面的以及桌子上灑的水,都已完全蒸發。天
行看著銅盤上的繁複刻度,低頭會心一笑,牛飲了一口桌上的馬奶酒,面對眾將,
開始侃侃而談。

  「上柎城雖然不大,卻是冗昌二州最難攻打的,由於城中有許多明族百姓,
故而北辰軍未帶來擲砲機、投火台之類的攻城器。」

  「若要野戰,他們的陌刀陣卻是專克我軍鐵騎,真個是擋者死遇者殘,數量
劣勢就不用多說了……但是——」

  「他們雖然勢如破竹,弱點並不是沒有,想要擊敗他們,我的計畫也不甚複
雜,第一步,一個字,撤!第二步——」

  「兩個字,守!等!」

  …………

  九月初一。朔風肅殺,烏雲密佈。

  自與莫易城趕到的部隊合兵後,只用了五天就成功克復黨宕城。此刻,城中
的兵士們正在高聲歡呼。

  「小菸,這次的虜人好像是故意提前放棄防守撤退,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顏以安身著三重烏銀鎧,長身立在城頭,看著歡呼中的大軍,渾然沒有得勝的喜
悅。

  顏菸身穿的是次一級的雙重銀鎧,就在方才,她因為斬殺敵軍一員虯髯大將
而升任騎校統,此時習慣性地坐在臺階上,她對哥哥的憂慮顯然意興闌珊,「有
什麼不對勁的,那些虜狗只怕是被嚇破膽了。」

  「謬矣。」顏以安不動聲色,語氣變得像一個授課先生,「他們若是沒了膽
氣,又為何還要與我軍在城外苦戰一天半?」

  顏菸無言以對。

  顏以安又說了幾條,不過她都是有聽沒有懂。

  忽然間,一個盔甲淩亂的年輕士兵從遠處奔跑過來,衝開擁擠的人海,來到
顏以安一丈處就噗通跪下。「將軍,公孫將軍和其部下喝了一點酒,就突發奇想
的帶著兩千精騎行出北門,揚言要全殲逃竄的一萬五千敵軍,創造一個以少勝多
的歷史奇跡!」

  「什麼!」顏菸大吃一驚。

  「這個敗家子!又酒後誤事!不知道窮寇莫追嗎!」顏以安更是直接罵了出
來。「你說的……一點是多少?」

  「不多,也就三斤。我乃他的部下,竭力規勸公孫將軍莫衝動,反倒遭他毒
打一頓。」

  對於普通人而言,三斤酒可能難以想像,但對於瞭解公孫煒桓的人,實在是
可以理解,不過那畢竟是酒,不是茶更不是水!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辦。

  公孫煒桓的行為沒有經過諸將計議,又是明顯的劍走偏鋒,不用指望有人會
自告奮勇站出來搭救於他了。他的人品可不怎麼好。

  就算把他弄回來,他這個還沒有焐熱的將軍身份怕是又得被依軍紀打回原形。
若不是因魏華棟重傷暈厥、生死不知,他也不至於這麼快官復原職。

  「這個傻逼。」顏菸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了一句,然後邁步走到了一
隊仍在狂歡的士兵面前,因沒戴頭盔,剛剛修剪出幾個月的齊頸短髮隨寒風飛舞
起來,「傳令下去,全旅兵士如有自願,隨我一併出城,援救公孫將軍!」

  「得令!」

  他們原來都是顏菸所統部屬,聽得命令不敢有片刻耽擱,齊聲應答後紛紛去
通知同伴。

  「你回來!」顏以安由於隔得太遠,呼喊聲根本沒有被她聽見。

  「誒……」他知道這個妹妹的性子,一百頭野旄牛也拉不回來,現在她已經
向北門飛奔而去,就算自己追上也沒辦法。

  於是,經過一刹那的思考,他終於做出了決定,轉頭吩咐身邊的副將,「去
給我麾下戊字旅的夏國安傳令,讓他率所有士兵前去與顏校統匯合,共同增援公
孫將軍!」

  這次北討,幾乎各個編制都有不同減員,夏國安的部隊是損失最小的,顏以
安雖然說將軍,但一不能自行帶兵玩擅離職守,畢竟按照計畫,黨宕城的兵力需
要在兩天后才進發,與右路軍共同進攻上柎城。

  其次他也不能無限制調動部下,畢竟當兵的是人,不是鐵木做的機關傀儡。
副將剛剛走出了幾步,顏以安忽然又叫住了他,「……若萬不得已,一定要首先
護顏校統全身而退。」

  「遵命。」

  看著副將小跑著離開,顏以安內心也有些忐忑,兩千加顏菸的四千再加夏國
安的近五千,和一萬五千的敵人並不算相差懸殊,可如果出了意外,出去的這些
人也不是沒可能陰溝裡翻船,不過和妹妹的安危相比,他著實沒空想夏國安此去
是不是送死。

  如果是父親顏鴻基在自己的位置上,多半會讓顏菸自求多福,從小到大,父
親對妹妹從未有過寵溺,更不會用手下將士的性命,為她的任性買單。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8 16:52     標題: 朱衣劫(12)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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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0-08首發於SIS   

   
                              第十二章  

   
    正值炎夏,日頭斜掛西天,陽光烤炙著蒼穹之下的大地。
      
    臨洛城中的人們雖然不滿天氣燥熱,但也都按部就班,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
無人注意到,一隻由鐵、木製作,棱角分明的鳥兒飛過自己頭頂。
       
    一塊高有五尺的鐵盤矗立在皇宮治平樓前,上面有幾處斑駁陸離的鏽跡,以
及密集且令人眼花繚亂的異術符文。
       
    那只鳥飛至鐵盤上空三百丈處,受到其上符文的吸引,突然停止了振翅,直
直落了下來。    
   
    幾個時辰後,腦滿腸肥的綠袍巡官徐宗走了過來,他這樣的官員一共有十個,
每天定時三次查看是否有動靜。五天輪換一次。
       
    他見有鳥落在鐵盤上,趕緊進屋尋摸了一根半丈長、一端帶鉤的竹竿,將那
鳥鉤了過來——鐵盤直徑一丈半,並且人若爬上去會破壞符文。
       
    這鳥有成年人巴掌大,除了翅膀結構有所不同,其他地方都和一隻鷹隼十分
相似。
       
    從演朝開始,工部多了一個機構——機術司,裡面的人都是精通機關術者。
這機關隼就是那些人研究的,在兩個地方分別安放接收盤,載信飛行的鳥會以直
線在兩個地方之間來回,只需兩個接收盤刻有匹配的符文。
       
    機關鳥的速度是信鴿的數倍,且可以不間斷的飛行,從前線到這裡只需不到
十天。
       
    「這麼久才來消息……想來應是故土已全數克復。」徐宗胖臉一笑,從鐵木
鳥的腹部取出一個小盒子,然後快步離開。
       
    …………
       
    「稟陛下,太子爺中午外出狩獵,至今未歸。」派去監控太子的閹人探子急
急忙忙進來,五體投地向天子稟告,話語中有一些擔心。
      
    袁昴批改完奏摺,忙裡偷閒,原本心情不錯,甫聽得彙報,頓時怒不可遏,
雙手在涼椅旁邊的木幾上一拍就猛地站起,震得其上的紅瓷碗一陣顫抖,裡面盛
著的金銀花羹也溢出許多。
       
    「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治天下只需善射獵乎?!」暴跳如雷的皇帝許久才注
意到旁邊花容失色的滕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顧不得繼續剛才的按摩了,面
色低沉地對她發號施令,「下去吧,朕今天就不寵倖你了。」
       
    滕妃在按摩時已經做好了跟皇上在涼椅上顛鸞倒鳳的準備,沒想到一個死閹
人會來壞事。於是她故意大幅度躬身,露出低胸下的巍峨風景,「陛下如此氣惱,
不如讓臣妾為您泄泄火。」
       
    她的奶子很大,是皇帝喜歡她的原因,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下垂越來越明顯,
她甚至已經一個月沒被袁昴肏過。此刻這樣,自然是想著改變他的決定。
       
    「朕的心情很不好!只想一個人靜靜。」    
   
    袁昴的模樣似要吃人,她頓時無語,不甘地轉身離去。
       
    「你也下去吧。」摒退了那探子,皇帝轉身走到護欄邊,眺望著荷花堆疊的
水池,悵然若失。
       
    這幾年,太子袁攘迷上了打獵,每次都要弄上一大波人,白天出去,半夜才
回,並且屢教不改,其餘正事兒一件不願意做。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了。至於安
全問題,太子身邊一大堆高手護衛,皇帝根本不需要多慮。
       
    而太傅雖然是太子老師,卻沒有什麼威懾手段,對太子爺的任性只能睜一隻
眼閉一隻眼。
      
    古往今來,多少王朝亡于君主的玩物喪志?
       
    日薄西山時,元隆皇帝回身走進亭中,喝了一口仍有餘溫的金銀花羹,心中
那個念頭又不住地浮現上來。
       
    派探子暗中監控已經有幾十次了,他是多麼希望袁攘有一天能幡然醒悟、從
善如流。
       
    一個人離開涼亭,回到中略樓時,徐宗正在屋簷下等候。
       
    「陛下。」徐宗跪拜行禮。
      
   袁昴頭也不回地進屋,「有何事,進來說。」
       
    跟隨皇上行到室內,徐宗將手中盒子遞給了迎上來的侍女碧兒。他微微一笑,
「皇上請看,此乃機隼自北方帶來的捷報。」
       
    皇帝不動聲色,心想你倒是有信心?居然就斷言消息的性質。
       
    他坐下後,從碧兒的手上拿過小盒子,拿出裡面的紙卷展開。
       
    紙的表面是淡灰色,保存時間極長,且防水。上面內容不長,就一百多個字。
       
    越看,袁昴心裡越發氣血上湧。
       
    「……至台,虜據堅龜縮。本需時方取,然次年六月天異,寒極諸士體損。
賊反撲。將鴻基為虜擊斬,其者面秀瞳青,單持妖劍……」    
   
    還沒有看完,皇帝已經怒吼起來,「顏卿力拔山兮天賦勇力!怎會如此殪沒!」
   
    徐宗沒想到陛下為何這般,頓時懼怕得噗通下跪。「陛下息怒。」
   
    皇帝不耐煩地揮揮手,「沒你的事了。滾。」
   
    待情緒平復了一些,皇帝繼續閱覽,下面的內容在意料中,軍中陣亡人數已
逾九萬,諸將請求鳴金收兵,以防軍心渙散、全軍覆沒。
       
    皇帝當然不會輕易批准這種請求。
       
    太沒面子了。就算文武百官不敢譏誚,可後入會怎麼看自己?
      
    台是上柎的簡稱,因古代高國台氏的長久統治得來,是冗昌二州中最北方的
城池。
       
    紙上所寫,就是大軍在上柎城遇到了阻礙,前面都那麼順利,剩下最後一步
卻出現這個么蛾子!去他媽的,難道蠻狗的勞什子大神顯靈了不成!
       
    正在為用什麼措辭回信而思索,袁昴突然感覺腹部一疼,頓時險些從椅子上
摔倒。
      
    碧兒是他的十個貼身侍女之一,這幾年已經相處出了默契,眼疾手快地將他
扶住,一邊對外面大喊,「妍兒,速度傳何太醫!」    
   
    她看袁昴已經雙眼呆滯,疼得直哼,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只能等待。
      
    何太醫來得極快。
      
    只一眼就看出皇帝的病情,然後讓兩個侍女將袁昴轉移到床上,又從隨身帶
著的箱子裡取出四根銅針,浸染了一個瓷瓶裡的綠色液體,分別在病人左右手的
食指、小指上各自一紮。
      
    很快,醒轉過來的皇帝就明白自己剛才又發病了。聽著何太醫說的「陛下應
該控制情緒」之類的話,他心中一陣無助。
       
    他年輕時沒什麼不良愛好,只是最近二十年逐漸喜歡上了重鹽食物,別人覺
得鹹得不能吃,他倒是覺得剛剛好。說不定這病,就是因為口腹之欲。   
   
    「行了,朕知道。」皇帝揉揉太陽穴,站起來看著窗外。忽然感覺自己時日
無多了,可袁攘那小子……也不知道上次說的話皇后是不是當做耳邊風,一點也
沒看見太子在她的管教下學好。
       
    太醫唯唯諾諾地下去了。
       
    袁昴讓妍兒和碧兒也離開,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室內。
       
    愣愣出神地盯著牆壁上的一副書法,上書「指點江山」四個字,筆墨揮斥方
遒、氣勢何其霸道,卻是他即位十周年時親自書寫。
       
    數年前的那次巫蠱事件,幾個皇子不幸殞命,剩下的這幾十個子女裡,一個
適合為君的都無。念到此處,這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天朝天子,也無法免俗的
黯然神傷。
       
    一直到了星夜,皇帝才從樓中走了出來,對早已等候的內務主管太監肖洪大
聲吩咐,「擺駕,朕要去看望皇后。」   
       
    …………
       
    「啵……」
       
    潔白細膩的大腿之間,是濕淋淋的陰戶,上面的恥毛稀疏油亮,一根二指粗
的濕滑雞巴緩緩從陰道中拔出,發出一聲迴響。    
   
    一次高潮都沒有得到,讓這副生殖器似乎悶悶不樂,張開的陰唇遲遲不肯合
攏,甚至肉眼就可以看見一段鮮紅的陰道,此時,剛剛內射的精液正自這條紅肉
通道緩慢流出,滑過女體顏色略深的會陰,滴落在華麗的絲綢床單上。
       
    皇后雙腿分開到極限,斜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身上只有一件低胸裙袍,下擺
被撩開到腰肢,衣襟則是向下扯開,一對貼衣露出的奶子比冬瓜還大,卻無絲毫
下垂,傲然挺立中上面的乳暈赫然有三寸直徑,乳頭黑中透紅,如若熟透的李子,
十分誘人。   
   
    皇帝顯然對這種美景無動於衷,抬頭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陽具也迅速軟化下
來,他更沒有注意到,皇后雙目含春的幽怨表情。
       
    「陛下又戲弄臣妾了,人家還未高潮就射了這麼多。」由於曲腿並不好受,
她將一雙長腿緩緩伸直,還沾著白精的肉穴隨之張合了幾下。
      
    袁昴也很苦惱,最近以來,他在女子屄內運動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短,這一次,
只不到半刻即精關不固。他面帶愧疚,「你以為朕願意這樣嗎?」
       
    說著皇帝便想下床,可一不小心腿部打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向下倒去,他
的手本能地找了一個點作為支撐——就是皇后的一隻巨乳。因為太大,被壓住的
不過是乳尖一部分,整個白花花的奶子被壓得深深凹陷。
       
    「啊……陛下你好壞……」
       
    袁昴好半天才從皇后的巨奶上爬起來,心中暗罵歲月不饒人,以前,縱然是
做一百個俯臥撐,自己也不會出現剛才的情況。
       
    皇后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麼,支起身子,伴隨著她向跪姿轉變,胸前蕩漾出
一陣陣驚濤駭浪。她雙手握住他兩寸多長的疲軟肉棍,一邊揉捏一邊含入小嘴裡,
熾熱的香舌來回舔弄。
       
    「小騷貨,就這麼想要硬雞巴肏?」皇帝心頭火起,用力把皇后推開。    
   
    皇后用驚訝的目光看向對方,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以前都是用來在肏屄時調
情的……
       
    將衣服迅速穿好,皇帝用失望的表情看著她,「你除了奶子,全身上下有哪
些優點?真是胸大無腦!朕三番五次叫你好好教導太子,你都用乳頭來教育他了
吧!」
       
    皇后頓時呆若木雞。
       
    皇帝走了不到一彈指,她才恢復過來,陛下以往從沒有如此發脾氣,難不成
……他是想廢後?!
       
    一刻多前,皇帝大駕光臨華儀殿,為太子近日的行為與她交談,她受不了對
方語言的步步緊逼,就搔首弄姿、扭臀露乳,用性愛來轉移話題,沒想到……
       
    這時,一雙稚氣未脫的手從後而來,繞開形同虛設的裙裾,按在她光潔的腹
部,「母后,想什麼呢?」
       
    袁攘單手握住硬得難受的六寸長雞巴,輕車熟路地插入這個女體的淫穴,裡
面的殘留精液並未令他噁心,只是讓比皇帝粗的棒身進入得更為順暢。
       
    他今日打獵完就溜進了華儀殿,一個時辰裡把騷母后抽插得五次高潮兩次潮
吹,自身卻金槍不倒,毫無射精跡象。
       
    皇后本來是跪坐于床邊,陰道被用力插入,身體也隨著向前撲倒,一對爆乳
剛好撐在床上,令她軀幹與床平行。「皇兒,你父皇才走,你怎麼這麼急啊。」
       
    太子的抽插「噗呲噗呲」地逐步加快,從她翻進翻出的陰唇中,淫水像源源
不斷的泉水一般噴出。「嘿嘿,我還不知道父親對你的態度?以前一兩天就得日
你一次,現在他心事重重的,下次來怎麼著也是在半個月後了——剛才躲藏時雖
然聽不真對話,但你吃父皇雞巴的癡女模樣可是讓人血脈噴張,我是一個孝子,
才會迫不及待來接替父皇啊……」
       
    她心中苦笑。這個太子和袁昴只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喜歡肏女人,若不是
因為她憑藉大奶牛的外表受寵,袁攘哪裡有入駐東宮的可能性?    
   
    按照慣例,皇子十四歲後就必須和母親分開,以防發生不倫關係,而太子,
在十四歲後每天早上會有兩個時辰和母后相處,讓母親對其進行教導。下午,則
是三個時辰接受太傅的教育。    
   
    約一年前,已經許久沒被皇帝日過的她趕去教導太子,卻被兒子察覺到了她
的發情,於是心癢難耐就直接把皇后按在矮榻上『強暴』,一半是怕被發現,一
半是發現袁攘的雞巴著實厲害,所以在一次高潮後就破涕為笑,把兒子當做情人。
       
    此前,她害怕被發現,只是偷偷和幾個男性護衛性交過,每次也不敢肏得太
久……相當於隔靴搔癢了。
       
    上個月,袁攘食髓知味,第一次在早課之後就去和她偷腥,以後,他每天下
午、晚上都可能摸到不遠處的皇后住處,把熟得快爛掉的淫賤母后送上天堂。
       
    「嗯……啊啊……哦啊……」皇后臀部高聳、雙腿微分,沉重的奶子不僅起
到支撐作用,更是由於袁攘的埋頭苦幹而前後磨動,乳頭直接與絲綢摩挲,使這
個如狼似虎的雌性享受到雙重愉悅。    
   
    袁攘肏得起興,雙手抓住母后披散的黑亮長髮,用力一拽,女人的頭顱就向
後仰起,一張玉面斜對屋頂,看上去若被強姦一般。    
   
    她心裡是美得不行,兒子血氣方剛,每次肏屄,要把自己幹得高潮多次才射,
並且很快就能重新勃起,是女人都會喜歡的,   
   
    「付護衛,還不快來,皇后娘娘口渴了。」一羅預後,太子將陽具抽插改成
了九淺一深,伸出左手在她的大屁股上使勁打了十幾下。
       
    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一邊脫褲子一邊還不太放心,「殿下,
要是皇上等會兒又來一個回馬槍……」    
   
    「額啊啊啊……嗯……去了……」陰蒂旁邊猛然射出一股尿液,這是她高潮
伴隨的小便失禁。
       
    感受到生母給自己不到一刻鐘就日到了高潮,袁攘有一種感覺,不僅這個女
人是自己的,天下也一樣是自己的。於是恨恨地說:「那個老東西我還不瞭解嗎?
看他多半是大限將到了,到時候他的妃子我要一個個擺起來輪流日!」
       
    「誒……太子也真是——」皇后正在肉棒的運動中欲仙欲死,恨鐵不成鋼的
心思也就是轉瞬即逝,未來的事想了只會煩心,不如好好享受現在的肉欲。
       
    她不知道,剛才有一瞬間,袁攘的心裡想的是公羊珞,一旦登基,他最想日
的就是那個熟女。
      
    袁據那個小赤佬,倒是有一個極品的娘親,明明三十多了,波濤洶湧的身體,
容貌居然還是二八年華那樣的清純,是男人誰不想肏這種貨?還好袁據不在宮裡,
不然也說不定會把公羊珞給辦了……
       
    另一方面,他一直沒理由的厭惡袁據,能天天日對方的老娘,一個字,爽
……不過他可不敢讓母后知道這些,萬一她一怒之下讓人把公羊珞給宰了,畢竟
最毒婦人心。
       
    付護衛走到皇后面前,硬硬的大雞巴頂在她的鼻尖。
       
    「嗯……」睜開因為快感而閉合的雙眼,她紅唇開合便吞下面前雄性的陰莖,
一邊吞吐,肉舌吮舔龜頭發出一串串『咕咕咕』的美妙音符。    
   
    她並不口渴,只不過是想吃精液了,袁攘倒是善解人意,找來這個護衛次次
射精都濃而量足。
       
    「母后的奶子好像又大了啊。」太子示意她抬起上半身,女體照做,讓自己
的胸猛奶球被兒子一雙魔爪恣肆揉搓。    
   
    這時,付護衛也進入狀態了,雙手牢牢地把住皇后的髮髻,腰部發力,將美
女的櫻桃小口當做淫屄來抽送,龜頭一次次頂到喉管、陰囊一陣陣撞擊她的嘴唇。
      
    半個時辰後,袁攘喘息著射精。此時皇后的嘴角糊上了一層精液,陰唇大大
張開,臉上掛著無數高潮的淚水,人是神志不清了。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9 17:58     標題: 朱衣劫(13)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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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0-09首發於SIS


                               第十三章
       
    緩緩抽出滴落著淫水絲的碩大陽具,袁攘走到母后眼前,用她的頭髮擦拭上
面的粘液,「付護衛,去用雞巴把這娘們兒的肉穴堵上——抽插可以,但不許射,
我要讓她懷我的孩子!她已經四十了,過幾年恐怕就無法生育啊……」
       
    太子不學無術,不知道女子的生育極限在哪裡,付護衛心覺好笑,也不敢指
正於他。
       
    他順便把皇后的胴體翻過來,坐在她細白滑膩的肚子上,甚至都無需擠壓乳
球,陽具就可以直接插入乳溝,一插到底,龜頭頂住她的下巴,大多數棒身都隱
沒於白花花的乳肉中。「不愧能吸引父皇的這麼多注意力……」
       
    其實從對皇后的肉體有興趣以後,太子就只是把她視作可以肏的媚肉,母子
之情?見鬼去吧!想到讓這個奶牛懷上亂倫的孽種,他就無比興奮!
       
    …………
       
    袁昴沐浴完畢,從藍玉砌成的澡池中起身,張開雙手,讓兩個侍女為自己更
衣,他的胯下。則是被碧兒、妍兒佔據,兩個美麗動人的女子,伸出柔軟的舌頭,
舔舐皇帝的黝黑雞巴。
       
    身為侍女,服侍陛下是基本功,她們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地將這個陰莖上的
水分擦乾——用鮮嫩柔軟的舌頭。    
   
    「肖洪!傳令下去,命左丞相郎濱、右丞相穆經、大丞相范有邴、軍樞院院
使中澤昀,到禦書房來見朕。就說前線有變,需與愛卿共商良計。」皇帝對侍立
于門邊的閹人下令。
   
    那個一身棕衣、頭戴尖頂黑帽的瘦小老人叫肖洪,深得皇帝信任。
       
    「是,陛下。」肖洪轉身離去,對二美舔雞巴的美景毫無興趣。像他這種老
太監,早已忘記性欲是什麼東西了。
      
    這一夜,是元隆四十四年六月十九。
           
    …………
      
    「將軍,這次陛下的回信……是怎麼說的?」
       
    一身烏黑鐵甲的顏菸從中軍帳內慢慢走出,早早等候的兩個人湊了過來,當
先發問的是田琳。    
   
    顏菸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陛下說讓全軍務必力戰,如到必要時,方可自
決……」
       
    田琳是個女孩子,聽到這句話臉色一變,現在王師的戰鬥人員只有十萬餘,
再要面對那些嗜血的狼族,只怕全軍覆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田琳旁邊的尉遲陽心中一陣不滿,再力戰,不就是送死?不過他只能跟著顏
將軍離開,到了幾十丈外,才說出來,「將軍,什麼叫必要時?戰損過半就撤退,
是太祖立的規矩,陛下老糊塗了嗎?」
       
    顏菸本想呵斥於他,不過看四下無人也就作罷。只是邊走並搖頭,「我也不
知道,不過君命不可逆,你以後別再如此編排皇上了。」
       
    「顏老將軍還在的話,陛下說不定會聽他進言……」意識到說的話不太合適,
田琳連忙閉嘴。
       
    這時候,天邊傳來一聲聲滾雷——快下雨了。
       
    去年,二十萬大軍剩下的十七萬在匯合後,準備故技重施,先用搦戰把上柎
城中守軍引出,各個擊破後再進一步佔領城池。
      
    可那些虜人並不配合,任人罵遍他三十六輩祖宗也不出來,與往日一激就嗷
嗷叫沖出來的情況截然相反。
       
    上柎城已是冗昌最北處,沒有管轄的農區,一旦被包圍,城中的人只能吃餘
糧。
       
    於是大軍就在城外十裡紮營,將出城路徑都堵住,實施起圈城計,隔十幾天
就會有部隊從黨宕、熇影運來糧草。這樣拼消耗,虜人拼不過了也只有出城來—
—或者投降,或者殊死一搏。
       
    虜人當時人數不到十萬,騎馬出來的話,就算王師只在遠處放箭射弩,消滅
他們只需兩天時間。
       
    直到來年的五月,氣溫突然極速下降,諸軍將士未曾經歷過這種寒冷,剛開
始還能支撐,到得幾天後便紛紛因冷成疾,虜人仿佛是早有預料,在當月十四日
數千騎先行突襲,悄無聲息地殲滅大營外巡邏兵,然後對一處三萬人的營地開始
的屠殺。
       
    幾千人馬對幾萬人的屠殺,說來有些聳人聽聞,北辰士兵因不適苦寒而戰鬥
力銳減,平均死亡十個人才能消滅一個狼族鐵騎。
       
    這幾千人只是來試探的,經過一個時辰、斬殺一萬敵後就迅疾回城。
       
    後方中軍接到消息時,幾個主帥都還不敢相信,而四天后,四萬鐵騎自北而
來,勢如破竹地把大營踏碎,一邊砍殺一邊前進,北辰軍眼睜睜看著黨宕、瀏徐、
熇影、允週四城得而復失,卻無可奈何。
       
    從允周城敗退時,顏鴻基帶領兩萬人殿后,於亂軍中被敵人擊斬,有倖存的
士兵神色張惶地回憶,殺死顏將軍的是一個藍瞳少年,鎧甲、坐騎與一般虜兵無
二,武器卻不是長矛或者騎槍直刀,而是一口五尺長劍,那真個是沾著身碎、挨
著命沒。
       
    當剩餘兵力即將跌破十萬,唯恐軍生嘩變,諸將聯名上疏帝京,請求撤退,
與沁族人議和,草原北方有雪獸威脅,北辰軍若據城死守,他們也要死傷至少三
分之一的人馬才能收回所有城池。
       
    而今是六月二十七,十一萬大軍退守回蕯城的第三天,虜人在城北十幾裡紮
營,不知道,下一次進攻是何時。
       
    想起父親的死,顏菸心中忍不住一痛,面上依然保持著鎮定,「報國兮埋骨
沙場,身歿矣英魂萬古猶。顏將軍一定不會後悔為國捐軀的。」
       
    「將軍別這麼說……多……不吉利啊。」尉遲陽走在三人中間,斷斷續續地
說。    
   
    顏菸輕輕歎息,沒有再說什麼。
       
    她經常聽父親說沙場兇險,隨時可能喪命,然為將者,必與兵士一併浴血,
否則就只是個紙上談兵的書呆子。
       
    去年,她帶兵趕去支援公孫煒桓,匯合後本來可以很快脫身,一支飛箭激射
而來,將他射下馬來。
       
    傷的是要害,他將身上的將符交給顏菸,並催促她迅速離開……形勢緊迫,
她只好撇下公孫煒桓,帶領剩餘士兵回撤。到了大營,慕容臬倫和魏華棟看軍中
無將不行,就讓顏菸接替了公孫煒桓的將軍位置。
      
    這種『因禍得福』著實沒辦法讓她高興。
       
    死於戰場,也許是軍人最好的歸宿。可是,這種犧牲真的對國家有益?真的
是黎民百姓需要的?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那麼多吧。
       
    這時,四騎銜尾噠噠而來,從三人身邊三丈飛馳而過。當先那騎手身著將軍
鎧,罩著凶獸面甲,看不清是何人,後面三人,也一個認識的都無。
       
    「他們去的方向是兵營,怎會如此狂奔?」看著迅速消失在眼中的四匹馬,
顏菸疑惑地低語。
           
    田琳甩了一下沒戴盔鍪的黑髮,「許是剛才軍機會議時間太長,他們餓得趕
回去加餐了吧。」
       
    三個人又行走了半刻鐘,忽見劉聞亳打馬過來,看樣子是在追逐前面的四人。
顏菸趕緊叫住他,「剛才向南飛奔的是哪位將軍?為何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
       
    劉聞亳現在屬於顏以安麾下,現在軍中只有四個將軍了,除了魏華棟稱得上
老成持重,顏菸和顏以安、穆司齡都是年輕人。
       
    他對顏菸也是畢恭畢敬,刹住胯下黑馬,轉身回答,「那是穆司齡將軍,不
滿陛下命令,聲稱要帶著手下四萬人撤退至憲翼河畔。」
       
    「什麼?那顏以安將軍怎麼說?」顏菸一陣擔心,要是穆司齡帶走那麼多兵,
這仗還怎麼打?城還怎麼守?
       
    劉聞亳回答:「顏以安將軍說隨他去,這城沒有姓穆的一樣守得住。」
   
    剛才那幾騎急匆匆的,可以猜出不會是魏將軍,可要是顏以安與穆司齡,這
樣做的理由又是什麼?所以她剛才沒有多想。
       
    此刻才知道,原來如此。
      
    和顏菸一樣,顏以安對穆司齡並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這話有一大半應該是
意氣用事。
       
    其實,從理性上,她也傾向於後撤然後議和。但是,感情上顏菸不相信殺死
父親的人有那麼厲害,她想親眼看看,如果可以,就把那個用劍的年輕虜人斬落
馬下,用他的血祭奠亡父。
      
    「魏將軍思慮再三,還是覺得人多力量大,故特命我將穆將軍勸回來。」劉
聞亳補充,他的神情堅毅決絕,和那天奸屍時的猥瑣判若兩人,看顏菸沒什麼問
題了,他也就繼續催馬南行。
       
    「還有三四刻鐘應該就下雨了,我們得快一些回去。」尉遲陽看了看灰濛濛
的天空。
       
    這幾天不僅冷得要死,天象也不見太陽蹤影。沒來由的,顏菸有一種不妙的
預感。
           
    …………        
   
    七月初一,虜兵派出兩萬人,第一次攻城,北辰軍弩、弓多因寒受損,能用
的不足百分之一,只能用倒熱油、拋石頭之類的低級方法阻敵。
       
    兩個時辰後,虜人陣亡了十分之一,隨即收兵。
       
    七月初四,虜兵第二次攻城,人數四萬。顏以安指揮若定,將其擊退,可他
高興不起來。
      
    顏菸就在他身後,看著退卻中的敵軍,想起方才差一點就讓一隊虜人從城牆
一角攀登上來,她就冷汗直冒。
       
    蕯城南方三十多裡便是莫易城,這裡是二山相夾處,背面逼仄的地形讓虜人
無法一哄而上,丟了這裡,大軍就將無險可守。    
   
    心裡明白哥哥的煩惱,但她知道現在再多寬慰也毫無意義,只是默默地向城
中行去。
       
    她走上城頭,裹緊身上的細絨披風,將頸下露出的一小片肌膚徹底遮住——
雖然這樣並不會讓身體暖多少。
       
    她坐在臺階上等待,雙手捂臉陷入了一種恍惚狀態,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然後一個光環從中出現,它通體散發出柔和的白光,並且有節奏地閃爍。
       
    緊接著,它開始自轉,先是慢,後是快,隨後以慢速自轉二十圈、快速自轉
六十圈的規律穩定下來。
      
    當顏菸以為光環會永遠轉動下去時,腦海中的空白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常
言道的漆黑,莫過於這種感覺。    
   
    然後,她睜開眼睛,感覺到時間似乎只是過去了一念,又像是一垓年……
       
    「難道這幾天沒睡好,腦子出問題了嗎?」她嘀咕之時,耳邊聽得一陣鐵蹄
踏地聲,起身一看,五匹駿馬從城外馳來,正是今天上午她派出的幾個親信。
       
    急不可耐地飛奔出城,她上前詢問剛剛下馬的尉遲陽,「穆……將軍還是不
願意返回來繼續戰鬥?」
       
    尉遲陽已是氣喘吁吁,單膝下跪回答,「穆司齡將軍現在莫易城,他說也不
想當逃兵被聖上責難,只是也不能讓手下兵士送死……他還說——」
       
    穆司齡的自私自利,誰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說到底就是害怕像顏鴻基那
般死於非命,還美其名曰為了士兵考慮。
       
    看尉遲陽頓了頓,她登時氣得俏臉泛紅,「他還說什麼?」
       
    尉遲陽這才開口,「穆將軍說,有誠意的話,就請顏將軍您親自去。」
       
    「這樣……」顏菸低頭自語,然後用自信而堅定的眼神看向對方,「小陽,
去叫人把六月給我牽來。」
   
    六月是一匹駿馬,通體紅色,頭頂一抹白色,正是相馬學所謂的紅蓮綴雪,
軍營中只有顏菸一人能將它馴服,因此乃是她的專屬坐騎。
       
    尉遲陽比她大了十歲有餘,不過此刻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提出了建議,
「將軍一個人恐有不便,我叫蔣蛋子他們陪同您去吧。」    
   
    看顏菸沒有拒絕,就和後面等待的四人進入城中。雖然他很想自己陪著她去,
可來回疾馳身體根本吃不消。
           
    …………
          
    「呸……這紅薯誰烤的,都糊了。」看見遠處的幾騎在馬蹄聲中越來越近,
穆司齡並沒有在意。直到分辨出其中一匹棗色馬的身份,他才手中甘蔗一扔,趕
忙從凳子上坐起,然後躥進了營帳。
   
    不到一刻鐘,負責守衛的幾個士兵就看清了來人,一共有十個,都是一身頗
厚的緊身衣,只有軀幹上穿著皮甲。為首的那個女子只是雙臂包裹著銀白色護鎧,
不過這也讓人一眼就能得知她的軍階。
   
   
    一個士兵趕緊恭敬地上前,單膝跪地,「顏將軍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者?」
       
    「你們穆將軍在哪裡?」顏菸跳下馬來,看了看四周成片的營帳。
       
    「我們大人說這幾天頭疼,正在休養呢。」那士兵指著就近的一個軍帳。    
   
    「是嗎!」   
   
    顏菸心想對方怕是無病呻吟,索性不理這個士兵,掀開門簾,一直大踏步走
到穆司齡床前。
       
    顏菸掀開被子,他側臥著抱緊腦袋的姿勢映入眼簾。    
   
    「怎麼?想殺人啊?」穆司齡看著她滿目煞氣,只好揉揉額頭坐起,無奈地
苦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你得為我這些手下著想啊,他們是我的兄弟……
而且,你不覺得——商量就應該有個好態度嗎?」
       
    穆司齡從床上起來,在不遠處的木桌旁坐下,向顏菸揮了揮手,「坐下聊。」
       
    她不知道對方這是賣什麼關子,不過還是在他對面落座,聲音清冷,「你要
怎麼才肯……」
       
    「其實,我是身上有一個部位……因為天氣酷寒而常感幹癢,這幾天又有蔓
延到頭部的趨勢,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有辦法相助……」
       
    「說吧,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就是你啊。對於你而言,幫助我就是個舉手之勞……不,舉手都
不需要。要是解決我的問題,穆某一定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顏菸還以為他要找什麼世外高人或者已故者,頓時眉頭一松,「你哪裡不舒
服?我能怎麼幫你?」
       
    「顏將軍不愧為巾幗英雄,果然爽快,雖然有些男女授受不親,不過我是不
拘小節的人……」說著,穆司齡站起來,雙手一扯,就把自己的褲腰帶解開。    
   
    「你!」顏菸猝不及防,沒想到對方這般下流,只見他的陽具直挺挺地露出
來,從陰囊至包皮都是烏黑的,未勃起也有兩寸多長。
       
    「別激動嘛,我又不會強姦你……」他左手扶著陰莖,讓它左右晃動了幾下,
「你看,它是不是很乾燥,都快皴裂了。」
       
    「你待怎樣?」她閉上眼睛,心裡卻對那個醜陋的生殖器揮之不去,咬牙切
齒地問。
       
    「有大夫給我開了個良藥,要用女子的熱唾液包裹患處持續一刻鐘以上——
作為藥引,女子必須是極美麗體內陰柔氣足夠的。」他的目光隨著話語,一直在
她的唇邊遊移。
       
    看得出穆司齡眼中的欲望,顏菸下意識地轉身就要離開……可是,想到能給
哥哥分憂,咬咬牙,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而且,對方的話雖然荒唐,可如果拒絕,不就是承認自己沒有附近別的女性
美?雖然她不喜歡化妝打扮,終究還是在意這些的。
       
    穆司齡察顏觀色,發現她的右手緊緊按著腰間佩刀,心裡也突突直跳,以她
的刀法,只要動手,自己的下場就一個死字。
       
    不過……顏菸一直沒有翻臉,他若是不觸碰底線,就沒有大問題。他故作不
好意思,「看來顏將軍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跪下。」
       
    「你!」她並不認為下跪是什麼丟人的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照做,隨著那
雙修長的美腿接觸到地面,她身上的鎧甲也發出一陣碰撞聲。
       
    穆司齡故意晃蕩著已有勃起徵兆的雞巴,緩慢地走到她面前。
       
    雖然閉著眼,但通過氣味可以感覺到,那個噁心的東西就在離鼻尖不到一寸
處……散發著一股令人生厭的腥味。    
   
    「嘿嘿,用你的手握住它,然後把它弄硬……」
       
    顏菸左手一動……
       
    穆司齡又突然補充,「用右手!」
       
    感覺被戲弄,她臉頰不由得一紅,卻未有更多猶豫,放開握著刀柄的五指,
伸到他胯下,為了準確,她不得不睜開眼……
       
    除了那次偷窺兄嫂交媾,這次,是她第二次把男人的雞巴看得真真切切,它
不長,像一條赤頭烏身的大蚯蚓。    
   
    「它……怎麼才……會硬?」
       
    「怎麼,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還不知道這個?」看顏菸五指將一根陰莖握
持在指間、滿臉懵懂的樣子,想起這只手以往或是持槍、或是揮刀擊殺了無數敵
人,穆司齡頓時有一種變態的心理快感。
       
    他甚至想現在就把她按倒,解開礙事的緊身鎧甲,把這個小娘皮日個欲生欲
死……不過他知道,那是癡心妄想,現在的計畫能進行順利,就謝天謝地了。
       
    她的手光滑細膩得仿佛白玉雕成。
   
    因為軍中男女士兵都有練習武學增進戰鬥力,像顏菸一些修為精進的,手上
並不會有使用武器留下的老繭。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10 19:02     標題: 朱衣劫 (14)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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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0-10首發於SIS


                               第十四章
      
    猶豫了一會兒,顏菸眉頭一蹙,握緊手中雞巴,前後揉搓,讓包皮來回蠕動
——
      
    「啊,疼,輕一點。」    
   
    「真他媽麻煩!」顏菸調整了一下力度,小心地套弄起這根陽具,隨著逐漸
勃起,它開始傳來一股股熱量。
       
    十指連心,肉棒的變化通過手上傳遞到大腦,讓她心內忍不住小鹿亂撞。
「我……這是在想什麼啊!」
      
    忽然,他的雞巴勃起到一定程度,直接一下頂到了她鼻子上,不想讓她後退,
穆司齡一把按住她肩膀,「你的肌膚很嫩,我的雞巴很喜歡,要是碰不到,它會
很難受的。」
       
    看顏菸又閉上眼睛,他把肉棒在顏菸鼻尖擦了擦,「可以了,現在進行第二
步。」
      
    如逢大赦,她慌忙收回了素手。    
   
    穆司齡突然話鋒一轉,「顏將軍還記得葉仁那個蠢貨吧?他們的死都是咎由
自取,但是,我對他們曾經是有一些賞識的,現在得替他們找回點面子……」
       
    話音未落,顏菸就感覺臉上一麻,下意識睜開眼,只見他右手扶著長有五寸
多的黑雞巴,突如其來的就抽打在她臉上。
       
    她眼中驀然多了一絲殺氣,直直看著對方,「你幹嘛……」
       
    還未反應過來,穆司齡就用雞巴『摑』了她兩下,心中回憶著粉頰的美妙觸
感,他仍然義正辭嚴,「別生氣嘛,我只是做樣子,要是用力你的臉就腫了……
剛才來了兩下,還有四下就好。」
       
    她當然記得,葉仁和王滿一共六個士兵,在廣場上被執行死刑的事……反正
也不疼,就隨他好了。
       
    「啪!」   
   
    「啪!」    
   
    他很有技巧地,抽打過左臉,再抽右臉,如此交替,當挨打兩次以後,她一
側臉的麻感已是消散大半,這樣一來,就消彌了她相當大一部分抵觸情緒。
      
    「啪!」
       
    「啪!」
       
    打滿了六個人的份,穆司齡才松了一口氣,笑嘻嘻地說,「我的雞巴打累了,
現在,用你的嘴來讓它休息休息……」
       
    看著對方已經把雞巴湊到自己嘴邊,她總感覺他的邏輯有問題,被雞巴抽的
是自己,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嘴讓它爽?    
   
    不過要是再不配合,這傢伙沒了耐心怎麼辦?她於是張開嘴,伸出舌頭,輕
輕舔了一下穆司齡的龜頭。
       
    「喔……顏將軍的小舌頭真燙。」他右手扶著陽具,將其用力頂住她的銀牙,
從紅唇的左側一路滑到右側。
       
    他看見顏菸委屈無奈的模樣,心理有了極大滿足,「愣著做甚?繼續舔!像
剛才那樣……」
       
    舌尖是味覺最靈敏的地方,故此,她發現龜頭上除了腥味,就是一種淡淡的
鹹味,心裡也沒那麼噁心了。
      
    「呲溜~」嘴唇張開得更大,她這次乾脆把陰莖的前半部分都含住,舌頭圍
繞棒身轉了幾個圈。    
   
    「這小婊子口技雖然不咋地,可這舌頭又軟又燙,簡直是天生給男人雞巴肏
的……」穆司齡能清楚感覺到,顏菸的舌頭還有一段沒派上用場,他肏過大大小
小幾十個女子的嘴,用雞巴來預估她們的舌頭長度根本不在話下。
       
    她的舌頭上下、左右地舔弄著口中巨棒,時而讓它在口腔裡小幅度進出,烏
黑的雙眼盯著穆司齡,希望他能很快表示滿足。
      
    而她沒有發現,盧大布已經走了進來,躡手躡腳地踱步到她側後方,從這個
角度,顏菸因口交而左右微搖的短髮、不停和陽具摩擦的櫻唇,盧大布都能看得
清清楚楚。
       
    穆司齡知道盧大布是來報告公務的,對他使了個眼色。
      
    難以置信地擦擦眼睛,眼前景象並未改變,他由疑惑瞬間變成了興奮,一個
高挑絕色的女將軍,跪在男人胯下吃雞巴,想一想就讓人血脈噴張。
       
    畢竟不知穆老大是怎麼做到,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看著這變態一幕,隔著
褲子套弄硬得不行的肉棍。
       
    顏菸感覺舌頭有些麻了,輕輕地吐出濕淋淋的肉棒,詢問的聲音輕了許多,
「可以了吧?」
       
    穆司齡當然不幹,自己還沒射,又只有一部分雞巴享受到口舌服務,怎麼會
夠呢?他無暇計較她的無知,趕緊回答,「顏將軍的櫻桃小嘴實在是太溫暖了,
再來一會兒吧。」
       
    自己也才舔了沒多久,對方的話也有道理。她一邊想著,一邊張嘴將龜頭重
新納入,口中。「呲溜呲溜」的聲音不時便會傳出。
       
    聲情並茂,勾得盧大布心癢難耐,恨不得把這個騷貨給日了,平時一副高冷
模樣,現在多半是發情難熬,來這裡讓穆司齡玩。
       
    「含進去點。」
       
    「唔唔……嗯……」感動滑滑的肉棒一路頂到了自己的口腔盡頭,露出的部
分還不到三寸,她只有搖搖頭表示無法再繼續。
       
    穆司齡也搖搖頭,「那好吧。」
       
    然後他毫無預兆地,雙手按在她頭髮兩側,雞巴猛然一挺,居然全部沒入,
龜頭已深深地插入她那柔嫩的喉管,她的喉中甚至能感覺到龜頭的熾熱,就像是
感應食物的溫度……
       
    發現『上當受騙』,她當即就要把穆司齡推開,對方卻是一聲冷笑,「我的
雞巴卡在了你的喉嚨裡,要是強行拔出,說不定你會嗓子受損……變成啞巴啊。」
       
    雞巴卡在了美人的喉中,的確不假,可要是強行抽出,只是會有點痛而已,
變成啞巴壓根就不可能。不過顏菸並不知道這些,異物的位置,她的深喉感覺很
明顯,一想到可能會無法說話,她已經六神無主了。
       
    「讓我好好的抽插吧,喉嚨適應了,也就能順利吐出來了。」    
   
    看她不再掙扎,他雙手抓住她的短髮,陽具開始在口腔中緩慢抽送。
      
    幾乎被棒身塞滿的嘴巴,不停分泌著唾液,給口交進行潤滑。
      
    抽插的幅度從小到大,起初只有不到一寸,當他第一次讓龜頭拔出喉管,顏
菸便想趁機將整個陰莖吐出。
       
    但穆司齡眼疾手快,腰部立即又是一挺,龜頭又進入了她的深喉,要害受到
這種刺激,她也一時提不起反抗的力氣。只能讓那個柔軟器官,被當做淫穴來姦
淫。
       
    「咕……啪啪……咕咕……啪……啪……」
       
    淫猥的聲音回蕩在室內,顏菸嘴角滴落的口水也越積越多。穆司齡完全把她
的嘴當做了屄使用,抽插得越來越快,讓胯下的女將軍已經忍不住直翻白眼……
       
    一刻鐘後,他被這種快感弄得無法自持,精關一松,大量精液如傾盆大雨般
瘋狂泄出,不可阻擋地灌入她的食道。
       
    他已經一個月沒肏過女人,蓄積的精液量堪稱駭人,雞巴從女體深喉抽出、
拔出口腔,依舊在噴發,將整個嘴巴都灌得滿滿當當。
       
    這時的精液也才射了一半,顏菸剛剛恢復一絲神志,就看見一道道白濁濃漿
向自己飛來,好幾道直接就濺射到了她眼中,視線一下又變得模糊。    
   
    相比顏射,他更喜歡直接內射,只不過,現在面前的女子一向高高在上,此
刻俏臉正被淫穢的精液所噴淋,讓他比以前連肏三女更爽。    
   
    於是他右手握住雞巴,把它像水管一樣上下左右移動,盡力玷污這顆高傲的
美麗頭顱。
      
    這血脈噴張的場景,讓盧大布頓時不爭氣地射了,精液才發射,讓他忍不住
「哦」的呻吟了出來。距離如此近,顏菸雖然被精液亂射一臉,依然發現了身後
的聲音。    
   
    穆司齡的存貨也是有限的,緊接著就停止了噴發,向後退了幾步。被口爆的
女將軍咳出一口口精液,和進入體內的比較卻是九牛一毛。    
   
    顏菸不顧臉上仍佈滿精液,回頭對盧大布就是一聲呵斥,:「你什麼時候進
來的?」
       
    她說話時,有幾道精液從粉紅的唇邊滑落,臉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水痕。
       
    「我……我……」看見她的表情,盧大布支支吾吾,面色驚懼,疲軟的陰莖
被嚇得流出一股尿液,因為他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果不其然,轉眼之間顏菸就從跪姿迅速立起,轉身欺近盧大布身前,他還沒
有反應過來,只覺一陣劇痛,女將軍一手揪住他衣領,另一手緊握成拳流影也似
地前後揮動,每一擊都結結實實砸在對方的臉上、肩膀、胸部。
       
    旁邊的穆司齡並不擔心出人命,他看著顏菸打人時露出的咬牙切齒、惱羞成
怒,不由得笑了,這個女人,縱然以流星的速度升到了將軍,說到底還是一個任
性的女孩子。
       
    沒多久,盧大布已經身中數十拳,直挺挺地癱倒在地,眼見是暈厥過去了。
       
    「若非這次是我有求於人,一定會拔刀宰了這個小癟三!」顏菸一口唾沫吐
在盧大布身上,轉身看著穆司齡。「你的小雞巴應該舒服多了吧,那就快命大軍
北上回援!」
      
    「好多了,我馬上就可以去下命令。」一臉無奈地看著倒地的盧大布,他一
本正經地說。
       
    「事急從權,越快越好。我對你不放心,必須跟在大部隊後面監督。」
       
    聽到這句話,穆司齡沒有說什麼,點點頭就想出去。
      
    「等一下。」顏菸卻是上前幾步走到他背後二尺處,將他叫住。    
   
    「啊,什麼?」他剛剛回頭,顏菸掄起右掌就摑在他臉上,頓時令得人眼冒
金星。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這是贈送的服務。」顏菸清冷地說,然後理也不理對方,從一處衣架上拿
起剛剛幹透的衣物,將頭上的精液擦乾淨。
       
    看見一男一女兩個將軍先後出來,蔣實強趕緊迎上前去,低聲詢問顏菸情況
如何。
       
    「他答應了,等會兒就出發。」
       
    過了半個時辰,一切準備就緒,幾萬人的部隊向北開拔,真個是來得快去得
快。   
   
    「小蔣,把你的水壺遞給我。」
       
    顏菸和幾個隨從是並排騎馬行進在隊伍末尾的,蔣實強聽到上級的命令,趕
緊勒馬靠近,把水壺遞到她手中。
       
    接過水壺,顏菸俐落地拔掉塞子,仰頭牛飲起來。
       
    她動作很是豪放,光滑白皙的頸子,配上白裡透紅的臉蛋,卻讓這畫面變得
十分迷人。看得旁邊的幾個士兵都有些恍神。
       
    咕咕咕的吞咽聲中,裝滿水的囊壺很快就見了底。    
   
    由於不知道如何催吐,她不能把吞下的精液弄出來,只好通過不停喝水來稀
釋,可,總感覺喝再多水也還是很噁心。    
   
    「可惡……還是感覺肚子裡很噁心,也沒有辦法不去想——」心理想著這些,
顏菸面色如常地遞還水壺給蔣實強。
       
    發現了身邊幾個人的神色異樣,她擦擦嘴角的水漬,轉過頭去聲色俱厲的呵
斥,「愣什麼神!想掉隊嗎!」        
    …………
       
    穆司齡帶領部隊進入蕯城時已是午夜。
       
    對這件事,顏以安很疑惑,不過也沒有多說。在廣場上簡單地迎接時,只是
面無表情地拍了拍穆司齡的肩膀,「大敵當前,實應戮力同心也!」
   
    …………
           
    刀光一閃,一根足有人腰粗細的木樁從中而斷,卻只發出了一聲如同割過軟
泥般的聲音。

  這種木樁取材於銅椴樹,木質十分堅硬,且又如此之粗,就算用鋸子去鋸,
也要鋸好一陣才會斷。可是這一刀劈過,斷口極為光滑。更難得的是,這木樁並
不是埋在地上,而是直直樹立著的的。這一刀的力道、準頭,實在不作第二人想。

  見這一刀竟有如斯威力,邊上幾個年輕的士卒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看著
那個持刀站立的妙齡女郎,不由想道:「怪不得顏將軍每戰都敢衝鋒陷陣,手刃
數百戎虜,有道是藝高人膽大,這種刀法,天下有幾人使得出來?」

  顏菸只不過是個不到二十的女子,但她的刀槍卻使得比無數男人還好。但此
刻看著那木樁,她眼裡沒有一點點驕傲,而是閃過一絲焦慮。
   
    「這幾天雖然沒有戰事,但訓練依然要按最大幅度來,戰技如逆水行舟,不
進則退。」她的語氣儘量裝得很平靜。
   
  不說別的,只是兩個月前,攻取一座城池時有幾千敵軍據北門堅守不退,她
一怒之下,將城門前一根二尺粗石柱砍成兩半,這些最崇敬英豪的異域之人受了
震懾,紛紛落荒而逃。但顏菸能感覺到,現在體內的氣力只能調動一半左右。假
如再有那石柱,自己肯定是砍不開了。

  所以一定要儘快找到應對酷寒的方法,不然就只有全軍覆沒或者議和了,而
敵人願不願意議和也是個未知數。
   
    她把佩刀插在地上,掃視一圈面前的這些士兵,看他們點點頭,又繼續說:
「看到了沒有?馬上刀法,不在花哨,只在三個字:狠,穩,准。這三字也是一
切擊刺之術的根本,出手要狠,雙臂要穩,刀口要准。你們不要看這木樁粗,其
實就算是生鐵,本身也有紋理在。你們若能在紋理上發出迅猛一擊,便是生鐵也
能破開。來,你們試試。」
  
    這話一出,那幾個兵都有些變色,有一個勉強地笑了:「顏將軍,您也太看
得起我們了,我們資質不好,雷霆勁的境界和您可謂天壤之別。」
  
    這話說得也是。東土自古有好武之風,雷霆勁是入伍士兵都必須練習的功法,
用來提升力量的發揮與運用。這功法市面上花個兩三文錢就可買到,一共二十層,
路數也簡單,但很少有人能練到十層以上。
   
    還有一點她從未說過,那就是她不僅學習外家武學,還修習了一門名曰三禦
分光的內力,說起來還是在帝京文海院借閱圖書時偶然發現的,她十分喜愛就順
手牽羊了,如今已過了十多年,依然無人發現她的「偷盜」行為。
   
    顏菸捋捋被汗液沾在耳上的髮絲,笑了笑:「當然不是用這麼粗的,你們可
以用細一點的木樁練起。而且,我的雷霆勁雖然已經到了十三層,你們現在都在
七八層吧?刻苦練習下去,超過我也很有可能。」
       
    七八層看似很低,但若是三四個士卒互相配合,武林中的許多豪俠隻身應對,
也要被慢慢磨死。
       
    一個士兵又立了幾根木樁,準備繼續練習,顏菸只是看了看他們的動作,便
搖搖頭,走上前去挨個貼身指點。
       
    平時訓練都只在粗布襯衣外面穿著一分厚的牛皮軟甲,即使是將軍也不例外。
顏菸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乳房過於巨大,把皮甲都頂出了一對圓形凸起,原本
覆蓋大半個軀幹的軟甲,竟似小了一圈。    
   
    如此近距離身體接觸,傲人巨峰難免會磨蹭到士兵的手臂。這些男人正血氣
方剛,當然知道將軍的奶子正在和自己零距離接觸,淡淡的處女幽香散發、飄蕩,
刺激著雄性本能。
      
    但他們卻不敢回頭看一眼,只能盡力把精力集中到眼前的木頭上。而其他的
兵就肆無忌憚了,目光惡狠狠地上下逡巡,視奸這具熟女般的肉體。
       
    對這個女將軍,他們的欽佩與服膺是發自肺腑,但顏菸的身體太過誘人,他
們真個是不得不幻想。   
   
    顏菸看一個士兵在指點下成功砍斷一根木頭,就向後退了幾步,眾士兵趕緊
收起急色的嘴臉。
       
    她把目光移向其他人,眼裡卻露出了疑惑,指著一個老一些的兵,「你怎麼
流鼻血了,天氣再冷也不至於吧。」
       
    那個兵還以為被發現了,現在又松了一口氣,躬身回答,「稟將軍,末將昨
天多食了些燈籠椒,許是因此上火,導致易流鼻血。」
      
    他說得一本正經,內心中也在打鼓,昨天他吃的東西裡根本沒辣椒,一核查
就要露餡。不過這種事,顏將軍不至於追究吧?
       
    正在此時,一匹馬馳了過來,在馬上的是一個女兵,未戴頭盔,一頭烏黑秀
髮紮成一個馬尾。    
   
    馬在校場邊緣停下,女兵下來後就是一路小跑,不多時到了近前,眼中流露
出驚訝,「將軍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教導這些雜魚的工作,自有別人來做的。」
       
    士兵中有兩個人眉頭一皺,他們知道這個女兵叫唐韻,也只不過是一個隊制
而已,有什麼資格說別人是雜魚?不過看樣子她和顏將軍關係不錯,他們也就沒
反唇相譏。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11 18:54     標題: 朱衣劫 (15)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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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0-11首發於sis


                             第十五章
   
    「四處走走,本來想看看士兵的訓練情況,沒忍住就示範了一把。」顏菸放
下卷起的袖子,向唐韻走去,「看你很急的樣子,是有好消息了?」
       
    又意識到此處說話多有不便,顏菸轉頭看看那些士兵,「你們自行操練,萬
不可懶惰!」
       
    看著她說話時胸部的起伏,唐韻頓時想提醒她如此衣著不合適,不過一想,
上戰場時顏將軍總是將鎧甲系得很緊,讓乳量看上去正常,也許是在部下士兵面
前,她比較放鬆吧。
       
    兩女並排走到校場邊緣,唐韻才低聲說,「今天一隊兵丁找到了一個姓萬的
大夫,他說自己有可能做出那種藥散,尉遲陽不敢自專,故讓我來找將軍。」
       
    現在顏菸的四個副將中,權力最大的依次是尉遲陽和田琳,遇到某些事甚至
可以代為指揮、決定。
   
    還在上武校時,顏菸從同學那裡聽說,有一些方劑,人服用後能夠暫時適應
惡劣的環境,以前會這種配方的人到處都是,但現在已經是鳳毛麟角。
       
    到了關鍵時刻,她也不管有沒有用了,讓尉遲陽組織人手在周邊尋訪各色醫
者,權且死馬當活馬醫了。
       
    聽到這句話,顏菸頓時面添一絲懌色,「我去看看。」
       
    「將軍你騎這匹馬吧,我步行隨後就到。」
       
    顏菸心中實是急不可耐,也來不及說什麼了,對唐韻點點頭便翻身上馬,催
馬向外賓士。
   
    …………    
   
    兩天後,虜人又來攻城。
       
    隔了十天,虜人再次來攻。
       
    戰鬥結束後,顏以安和顏菸站在一處倉廩前,看著已經只有薄薄一層的存糧,
都面如土色。
       
    「城中糧還可支撐十日,雖然可以從南方其他城池調來新的,但也是無濟於
事,因為天氣和南方相比太過寒酷,虜人對我們還是有壓倒性優勢。」顏菸抓出
一把穀粒,然後又倒回了倉中。    
   
    「假以時日,適應這種極端天氣並不是問題,可我軍偏偏缺的就是時間……
聽說你找了一大堆郎中,想研究出禦寒方法?」顏以安看著一隊隊手下士兵把其
他倉廩中糧食用輪車運走加工,忽然想起這件事。
       
    顏菸神色複雜,欲言又止,「說成功了……其實也不算成功,他們研究出了
一種灼骨散,可以讓人不畏寒冷,但服用了只能維持半天時間,過後會有副作用
……全身酸軟十幾個時辰。」    
   
    「開始大家都不敢用,結果尉遲陽說多吃一點應該可以持續久一點,然後
——他毒發而死了。」回想當時尉遲陽面色發紅的死狀,她就一陣難受。
       
    顏以安頓時傻眼,這東西太不靠譜了,副作用不說,吃多了還會死人?誰會
願意用。
       
    至於尉遲陽的死,由於並不熟悉,他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他也算為國捐
軀,看開點。」
           
    …………    
       
    「真乃天人之工也!」    
   
    穆司齡穿過一條坡道進來,不住發出一聲讚歎。    
   
    這是一處闊有十幾丈,高過一丈的洞廳,四壁由岩石構成,有明顯的人工鑿
刻痕跡。    
   
    早了幾個時辰來到的顏菸站在一處石壁前,看著一塊石臺上殘留的碎陶片,
若有所思,「聽聞上古明晉兩族百年戰爭時,邳國能工巧匠和一些異人在明夷關
外某處建造許多石廳用來避難,卻被明族的黃天大帝發現並投放神火全數燒死。
後來楚朝一個王爺,又花費幾代時間進行擴建,用作藏兵,以備將來興師謀反
……」
       
    「我派兵士進山搜尋,以期證明這傳聞的真實性……真個是天助我也。」她
說著圍繞四壁轉了一圈,好像穆司齡是透明的一樣。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幾個士兵手持火把照明,洞內四角各有門洞,闊有三尺
高約七尺,通向其他洞廳。    
   
    穆司齡突然來了興致,想四處看看,不過通道只能讓一個人通過,只好從身
後隨從手裡接過一個火把,走入一個門洞,進入了另一個小一些的空間。    
   
    他走了幾步,又轉過幾個洞廳,有些還有燒火的餘燼留存,有些壁上清晰可
見被煙火熏出黑痕。        

    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猝不及防摔了個馬趴。他暗罵一聲晦氣,舉起火
把朝身邊一看,地上是一個已泛黃的人類頭骨,目測已死數千年,看臉骨的形狀,
這人生前應該是個國字臉。    
   
    他站起來,借著火把上的光湊近觀察,只見那頭骨上存有一個眼珠大小的圓
孔,看邊緣像是被什麼東西熔化出來的,而它的嘴裡,卻是生長著幾根鋒利長牙,
上四下二。
       
    「這是勞什子怪物?」本來想看看這頭骨主人是怎麼死的,穆司齡又見那牙
齒十分恐怖,內心泛起了嘀咕。
       
    害怕再遇到什麼怪東西,於是他罷了繼續探索的心思,撿起這個奇怪的骷髏
頭,原路返回。    
   
    他出來時,看見顏菸正在和田琳附耳商議著什麼,於是走上前去,把那頭骨
遞到二女面前,田琳雖然是軍人,但冷不丁看見個骷髏,還是個像惡鬼般生獠牙
的,雖未尖叫,也花容失色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穆司齡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面色凝重的解釋,「顏將軍博學,應可知此
物來歷?」
       
    見過死人那麼多,顏菸又是個神經大條的人,看見了骷髏的樣子,只是疑惑,
然後是驚奇,並沒有任何的恐懼。
       
    「你在哪裡發現的?」她問著把頭骨接過來,雙手捧於眼前仔細端詳。
       
    她並不是文靜性子,平時也只喜歡看一些內容稀奇古怪的古籍,對魔怪志異
的東西頗有閱覽,此刻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類似的圖鑒。
       
    此時幾人身處一個正方形石窟,一側通向外面山谷,另一側向下的斜坡則是
連接之前那些洞廳群的。月光從旁邊斜射進來,照在一個醜惡的骷髏和一張絕美
紅顏上,讓五大三粗的穆司齡也感到一陣吊詭。    
   
    「就是在一個大洞裡,長寬都差不多能容十人並排,只有這一個。」
       
    約略近看了兩個彈指,顏菸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傳說是真的……」    
   
    旁邊的田琳鼓起膽量湊了過來,「這東西這麼瘮人,不會突然復活吃人吧?」    
   
    「我在一些古籍中曾見,北方蠻夷有時會用一種邪術將人類變成惡鬼,用來
為自己戰鬥……想來這個應該就是了,它頭上的洞,恐怕是被驅魔人的法術打的
——這兒已是北方,發現這種東西不奇怪。」顏菸說著把頭骨隨便一丟,就要離
開。
      
    「你幹嘛啊,我還想留著這個骷髏雕刻成藝術品呢,回京說不定能賣個高價。」
穆司齡俯身拾起骷髏,言語中有些不滿。他有好幾個哥們都喜歡這種獵奇的稀罕
玩意兒,想到這裡也就沒有剛開始時的那種恐懼了。
      
    顏菸讓田琳先走,自己則是回過頭來對他不懷好意的一笑,「沒想到你家這
麼窮,還要賣死人骨頭來賺外快。」
       
    穆司齡本來沒指望得到理睬,這時也不管對方的譏諷,問出了一個困惑許久
的問題,「斯處巧奪天工,然不過古跡矣,何勞大駕?」
      
    「天機不可洩露也。」只言了七字,顏菸就轉身離去了,她還有一些事要做。
       
    在月光下,顏菸和十幾個士兵一道返回城中。
       
    營帳的分佈,除了眾將議事的中帳,每個將軍都會有小一些的後帳。
       
    進入後帳時,案頭上還燃著一盞香燈——用動物糞便製作,卻只有草的清香。
在燈在旁邊,是一本翻開的古書,上面除了幾十個文字,就是一副地下建築平面
圖。
       
    顏菸站在案前,雙手撐於桌面,俯首看著那副平面圖。
       
    她的身材是屬於蜂型的——胸部臀部碩大,腰肢纖細。不過日常被厚重逾卌
斤的烏銀重鎧緊緊包覆,讓人難以發現。現在的姿勢卻是在不知不覺中,突出了
巨大屁股的高聳圓潤。
       
    雖然隔著裙甲,但侍立在她身邊五尺處的一個士兵卻是眼尖,很快就發現了
這一若隱若現的風光,他內心頓時湧起一股淫邪念頭……不過他又一想,作為軍
人,要堅守忠義節信四字,怎麼能對上級的肉體想入非非!便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不一會兒,顏菸抬頭掃視一圈,她眼前這十幾個士兵年齡從十八到四十不等,
有庶民也有貴族子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經成為她的親信。  
       
    「將軍有什麼任務儘管交代就是,卑職務必鞠躬盡瘁!」蔣實強看出了女將
軍目光中的猶疑,上前一步單膝下跪,主動請命。    
   
    看其他人也要效仿,顏菸趕緊把蔣實強扶起,開口解釋,「現在戰局緊張,
再拖下去只有全軍覆沒,我觀虜人陣中有二人乃總指揮者,只須偷營實施斬首刺
殺,若成,則有望敵一蹶不振,如一盤散沙。」
      
    「方才我帶你們探查的地下建築,為古籍上所載,又聽城中百姓言說附近山
林中多具深洞,實乃藏兵洞之隱秘出入口。我已讓田琳副將帶人橫穿全部石窟,
確認有一個入口可通至虜營旁山坳……」
       
    田琳站出來補充,「由於山高泥濘,人員難以翻山突襲,以地洞中通道前進,
雖然逶迤曲折,但只須兩個時辰就能到出口,再行走不到一刻鐘就是敵營了。」    
   
    「可天氣寒冷,我們千軍萬馬都不是虜人敵手,數人前去刺殺豈不是羊入虎
口——送死?」蔣實強雖然認為此計有幾分可行性,也不免擔憂。
       
    顏菸點點頭,拿起桌面上一個大拇指般長、兩寸直徑的綠瓷瓶,搖晃了幾下,
「我讓尉遲陽召集城中大夫研究了許久,反復嘗試最終煉出了兩斤灼骨散,這瓶
子裡的是二兩,其他的在城中李大夫店中……我尚需觀察一下敵營情況,諸君好
好考慮,如果不想冒險可以直說,到時我會作為行動的首領率先服用灼骨散……」    
   
    「將軍言重,到時咱們只要是爹娘生養的,一定在所不辭,誓死追隨」在場
所有人都向顏菸單膝下跪。
      
    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語言中的敏感詞,「誓死追隨」?若是讓有心人聽了,怕
是會疑心她就算造反他們也會無條件支持。
       
    眾人很快退下了,帳中忽然靜了下來,只有桌上燈在不住閃爍。    
   
    她用了一刻鐘才將身上的鎧甲脫掉,再將包裹整個軀幹的鎖子甲剝離,又拆
除保護大腿的銀絲軟鎧,整個身體就只有棉質襯衣和襯褲的遮掩,動人的曲線顯
露無遺。
       
    在燈具火光的映照中,這具年輕身體顯得更加明豔。
       
    真是豐乳肥臀,恰到好處。
       
    吹滅了燈火,她翻身上床,雙眼閉合了很久,遲遲不能入睡。
       
    輾轉反側了半個時辰,她穿上靴子,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營帳。軍中帳之間距
離多是半丈,將軍的後帳則是一丈,雖然如此,顏菸還是盡力不發出聲音,避免
人起疑。
       
    「唐韻……」
       
    聽到有人叫自己,睡得四仰八叉的唐韻緩緩醒來,迅速地起身向帳門走去,
她太熟悉這聲音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和姐妹們一塊,我總是睡不著。」顏菸的頭從門中探
了進來,臉上掛著一些尷尬。
       
    唐韻曾是公孫煒桓麾下。後來調到了顏菸部下,經過數次並肩戰鬥,對這個
女將軍,唐韻還是很心悅誠服的。聽到這話,她連忙跪下,「將軍不必如此,兵
營隨時歡迎您進來,只不過將軍與士卒同寢,怕是有不便。」
       
    唐韻說話時,顏菸已經走了進來,並示意關上門,「軍中五禁六忌又沒規定
不許將卒同眠,再說了,我們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不方便的。」
       
    一帳可容納百人,但通常都會有一些空位,顏菸駕輕就熟地找到了一個位置,
不顧儀態地爬將上去。   
   
    「你忘了帶被子吧,用我的吧。」唐韻看見女將軍倒頭就睡,一臉關心的上
前詢問。    
   
    見對方沒有再生分地用「將軍」這個稱呼,顏菸頓時覺得親切了不少,「好
吧。」
       
    看唐韻抱著一床潔白的被子到了旁邊,顏菸忽然一把抱住她,「我看這被子
挺大的,我們兩個女孩一起擠一擠吧……」
       
    唐韻沒想到對方已經身為將軍還能如此和藹,頓時微笑著點頭。
               
    …………
           
    「不出意外,虜人會在兩日後來犯,經過前陣子的損壞,城牆恐不能禦敵哪
怕一刻。」
       
    「我看……還是議和吧,書帛已經寫好了,是我手書的……」
       
    「大膽!你不怕被夷九族嗎!陛下絕對不會接受這種結果。」
       
    「怕什麼,先斬後奏,到時就給聖上說再戰只會徒增傷亡,而且顏將軍的母
親是陛下胞妹……」
       
    顏以安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夠了,兒郎自應攜刀弓,克復朔北眾城州。
議和?那是穆將軍所希望的,諸位和他同樣怕死嗎?」
       
    看著面面相覷的眾人,他拍案而起,「到時力戰,諸人需捨生忘死,置之死
地而後生。其他的事,不得在士卒中傳播,以防軍心渙散。」
       
    看著顏以安拂袖離開,圍坐在長案四周的幾個校統都無言以對,他們都對辰
王朝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貪生怕死。
       
    可他們,以及那些士兵,都是有家人的,一條命,就只值死後會有的那些津
貼福利嗎?
       
    顏以安走出自己的後帳,這是一個清新的早晨,天空陰沉沉的萬里無雲,雖
然隱隱覺得不祥,他還是決定向慕容臬倫告知自己的想法。    
       
    …………
       
    天行•克伐寧赫騎坐一匹褐色戰馬,行進在隊伍前端的最右側,他身後和旁
邊都是騎兵。一共有一萬人。
       
    包括他本人在內,這些草原勇士都沒有太精良的裝備,身上胡亂披掛一些發
綠或發灰的鐵板,手上拿的,或是粗陋的闊刃砍刀,或是長過一丈的大矛。
        
    當看見一隊騎兵出現在視線中,天行發覺了不對,對旁邊的乃摩說,「這情
況不對勁,讓全軍暫停前進。」    
   
    行軍中,傳達命令必須聲音洪亮,不然前後左右行動不統一,容易發生踩踏、
互相碰撞。   
   
    「全軍暫停前進!」乃摩雖然說已是白髮蒼蒼年近古稀,聲音卻比天行這個
年輕人還大,當真是老當益壯。    
   
    他的聲音被後面人聽見,又繼續向後呼喊,以此類推。隊伍用了半刻鐘才完
全停止。
       
    「都脫木、帕台難。隨我去窺探敵軍情況,他們出現得太早了。」馭馬向前
幾丈,天行對隊中一個中年人,一個年輕人下令。
       
    三騎飛馳而出,到了距敵半裡處停下,從這裡看去,前面的那些人矗立在距
離蕯城城牆約四裡,從左到右有上百騎,縱深則有幾十騎,堪堪堵在路中央,他
們下面結冰的土地,似乎都要被馬匹散發的溫度融化。
       
    天行將貼著馬身放置的長劍承泣拔出,以防敵人放箭攻擊,「兵者凶也!你
們何必苦苦相逼!只要將褫奪的城池歸還,我承諾決不南下。這些年我族的許多
人已經適應了農耕,若沒了冗昌之地,有很多人都會餓死!」    
   
    果然,迎接他的又是一陣亂箭,烏黑的羽箭飛蝗般落下,一共有十支。    
   
    天行左手舉起承泣,在身前有規律的揮動,將來箭全部打落在地。    
   
    前面傳來一聲怒吼,「呔!草原狗輩休要假惺惺,想要搶走我明族土地就來
吧,老子們與你血戰到底!犯我天朝者,雖遠必誅!」    
   
    又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出,「東土已經改朝換代,你們不要用演朝那個傻逼
皇帝做理由了,是男人的,就來戰!」

                              
                              【未完待續】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0-12 18:12     標題: 朱衣劫 (01~16) 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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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0-12首發於sis


                              第十六章   
       
    「你就是囉嗦,和這些南狗說話就是雞同鴨講,我們已經佔據優勢,應當乘
勝追擊,殺他個乾乾淨淨!」帕台難聽到對方的喝罵,氣不打一處來。
       
    「兵者兇器也,廝殺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能不動武才是最好的。」天行一
邊說,一邊騎馬左右跑動了一會兒,眉頭緊鎖。
       
    都脫木還以為他是在不高興,開口勸解,「這小子就是這脾氣,你就……」
       
    又看了看敵陣,天行輕輕地歎息,「我總感覺有詐,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
想不到。要是老師在,一定會發現的。」
       
    「那就回去吧,你真是疑心生暗鬼,北辰軍擺明瞭是想誓死阻擋我們攻城,
讓大軍如常戰鬥,和他們來個硬碰硬。」
       
    聽到都脫木的話,天行只能搖搖頭,轉身和二人返回。    
   
    戰鬥在三刻鐘後開始,北辰軍的弓箭已經不多,仍然消滅了幾百沁族士兵。
       
    草原鐵騎的彪悍名不虛傳,沒有了弓兵的威脅,騎兵和騎兵的對抗,幾乎可
以說是緩慢地屠殺。一直過了三個時辰,北辰軍已經只剩下不足十分之一,沁族
軍隊卻只損失了幾千人。
       
    「他們想回城!追!趕盡殺絕!」呼噶蔑羅用袖子擦了擦手中巨棒,實鐵打
造的一寸粗硬棒上已經被熱血糊滿。他絲毫不管身上的傷,只是被敵人的逃跑氣
得怒火中燒。
       
    他的暴喝感染了其他人,一群馬上的壯漢揮舞著武器、嗷嗷怪叫地勇追窮寇。
       
    之前的廝殺,讓他們殺紅了眼,只想一路追擊,把這些兩足畜都殺光。
       
    看著北辰軍奔逃得很分散,而且前後馬匹始終相隔十丈……一刹那,天行仿
佛明白了什麼,「小心,窮寇莫追!」
       
    然而他的吼聲再大也來不及了,勇士們邊追邊奮力砍殺,不知道是從誰那裡
開始,地面突然傳出哢哢聲,但是太小,並沒有人在意。
       
    然後,地就突然塌陷下去,落入坑中的人馬,被一根根不規則插放的尖銳木
樁刺穿身體各處,鮮血不要錢也似的流出,染紅了還有些鬆軟的泥土。    
   
    後面的人只看見前面突然沒有了人影,還在疑惑中便重蹈覆轍,馬速太快,
難以應對突發事件,連鎖反應下。追尾在所難免。    
   
    天行所在的地方,正有十幾個人馬死戰不退,渾然不似別的敵軍不堪一擊。
       
    這時,一個頭戴凶獸面具的騎者沖出陣來,雙手掄動長槍,一個突刺就向天
行馬側捅來。
       
    早用餘光瞥見這次突擊,天行雙腿一夾馬腹便躲了開去,只見那襲擊者手握
一支紅杆長槍,因為有面具,所以看不清其容貌。
       
    他知道,南方王朝的習慣,軍階只有將軍及以上才能佩戴面具,上面都是各
種凶獸,用以辟邪、懾敵。
       
    天行對這個敵人忽然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在下天行•克伐寧赫,來將可否
通名?」
       
    那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也不管天行,而是轉身疾馳。
       
    看對方走的方向,他恍然大悟,也打馬追了上去,路過帶著有刀的屍體,他
就整個身子都調轉馬側,將刀撿起,顧不了上面血跡斑斑就一股腦堆在馬背上。
       
    顏以安已經退回了陷阱邊緣,只要向前一步,就是一個深度超過一丈的大坑,
這坑中佈滿要命的尖樁,向左右各延伸一百多丈,寬二丈,掉下去就等於落入地
獄。
       
    兩天前,他命人在城外二裡挖坑,並在內安放尖刺,上以木板做蓋,通過徑
五寸鐵棍連接坑底。
       
    之所以在這裡,主要是兩側山體自然延伸,讓原本開闊的城外迅速變成只有
幾百丈寬度,一來可以降低工程量,二來可以讓敵軍不能繞道。
       
    蓋上覆有泥土,可容人馬通向,但是若有大隊伍通過,木板會承受不住而崩
塌,上面的人墜落下來,凶多吉少矣。
       
    可要是躲在陷阱後守株待兔,敵人就不會疑慮乎?於是他就組織了這次「浴
血奮戰」,先讓敵人被勝利衝昏頭腦,然後再佯退吸引其來送死。
       
    至於犧牲的士兵,大多數都不知道顏以安的秘密計畫。對於這一點,顏以安
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戰死沙場是軍人本分,這次不為計畫犧牲,他們同樣會死
於沁族的屠刀。
       
    回去了,一定要給這些士卒的家人更多的補償。如果還回得去的話。
       
    地面仍然在崩塌。
   
    遠處的一匹黑色駿馬正從左邊遠處繞行而來,騎者一身鐵甲戎裝,下半身的
裙甲晃蕩著。馬後還跟著幾十追兵。不出意外地,追兵前進了一段距離,地面也
崩塌了……然後就是一陣陣慘叫。    
   
    從遠處看來,仿佛是大隊人馬就這樣忽然消失。
       
    顏以安知道過來的是妹妹顏菸,本來他不想她跟隨,可如果堅決拒絕,只恐
她會懷疑……這次出其不意的計策雖然只殲滅了不到千名敵人,但卻讓對方士氣
低落、大亂陣腳。
       
    在沸反盈天的淒厲慘叫中,天行嗓子都喊疼了,同胞們卻根本聽不見,一個
個的不停跌入陷阱。
       
    到得距離陷阱五丈處,一股血腥味即撲面而來,天行頓時悲怒交加,他雙手
各舉起一把大刀,向著陷阱對面用力擲出,刀在空中飛速旋轉著前進。一個落空,
另一個擊中了顏以安身旁的一個士兵,立時人馬俱碎,刀身的動能太大,帶著血
漬一路又沖出三丈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
       
    他當然發現了旁邊的異常,周圍根本沒有敵人,那刀是哪裡來的?
       
    正在他四顧之間,第二道擲刀已經飛射而來……
       
    「不!」顏菸已經沖到離哥哥不到十丈,等待她的,卻是一顆高高飛起的頭
顱。臉部雖然被面具遮住,但她對面具上的圖樣可謂十分熟悉。
     
    兩道刀光從遠處飛來,一道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顏以安的脖子,他整個人在一
瞬間身首異處,眼中還滿是疑惑。
       
    這一切顏菸只能眼睜睜看著,但根本無能為力,她甚至願意和哥哥互換位置,
哪怕被梟首的是自己也沒關係……
       
    這次戰鬥,她和幾個親兵都服用了灼骨散以測試效果,所以敢深入敵陣,要
是自己方才力戰將遠處投刀者斬落,也許就不會……
       
    視線轉向左側投出幾道大刀的年輕人,她霎時間怒不可遏,拔出腰間佩刀就
欲沖出去,可就算現在去了,也是寡不敵眾,遑論陷阱已經全部崩塌,像一條傷
痕般留在地上,裡面還躺著無數人和馬匹的屍體。
       
    將手中最後的大刀扔出後,天行已精疲力盡,已經沒人繼續落進陷阱了,大
家都在四散奔逃。
       
    他逆轉坐騎,跟上了回撤的隊伍。    
   
    看著那個離開的人,顏菸怒火攻心,睚眥欲裂,這才想起之前這個人自稱
「天行•克伐寧赫」,她在心裡永遠地記住了這個名字。
   
    …………
       
    靈堂是臨時搭建的,十分簡陋。
       
    正中是一具黑沉沉的棺木,其中靜靜躺著面色蒼白的顏以安,他的頭和身體
還是一體的,如果不細心的話,脖子上的接縫很難看出。
       
    至於他的遺體,是就地安葬還是運回帝京,還有待商議。目前士卒都覺得似
乎敗局已定,帶著一個大棺撤退會極不方便——雖然沒人敢說出來。
       
    「哥,你放心,妹妹會為你報仇的。」顏菸從紙堆上撕下一張正方形安魂紙,
投入面前的火盆中。
       
    她跪在棺前一尺處,欣長的雙腿折疊成一個美麗的形狀,若是平常悼念亡者
都應著孝服,只是現在非常時期,一切從簡。
       
    時近子夜,周遭萬籟俱寂,安魂紙旺盛地燃燒,火焰跳動時卻沒發出一絲聲
音。    
   
    之前弔唁的人已經走光,只有顏菸一個人一直守到了現在,待一遝人壁高度
的紙都焚燒乾淨,她站起身來,向前幾步立於棺木旁邊,呆滯地看著哥哥,漸漸
的,她的目光變成了含情脈脈……
       
    這不應該對親生兄長應有的表現……然後她俯下身子,把臉湊近顏以安,讓
彼此的嘴唇印在一起。
       
    伸出舌頭在毫無血色的唇邊舔了好幾圈,他卻始終不肯張嘴接受他的愛……
       
    倘若別人在場,一定會呆若木雞,一則是顏菸躬身的優美側影,一則是她的
行為太過出格。
       
    「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你知道嗎,我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真後悔沒
能……」她將嘴唇和哥哥分開,最後打量著他的臉龐。
       
    一個彈指之後,她收斂起心神,急匆匆地走出靈堂。
           
    …………
       
    田琳將軀幹上的銀絲軟鎧系緊,接下來的一套黑色緊身衣卻著實費了一番工
夫。完事後,她走了十幾步離開藏身的巨石,和前面林中一共三十五人匯合。    
   
    「顏將軍還沒有到嗎?」田琳看入群中沒有顏菸,走到了方霆面前詢問。
       
    「她應該有一些事兒沒處理完吧。」看看身旁的來時路,方霆心不在焉地回
答。因為和女將軍是同學,關係也不錯,他並不習慣用「將軍」這個稱呼。    
   
    眾人等了快一刻鐘,一女一男兩個人從山下行來,他們都穿著緊身衣,女子
一頭齊耳短髮,比旁邊挎著一個麻布袋子的男人還高了一些。
       
    「這次行動的大概情況,你們已經有所瞭解。現在我再最後問一次,服用灼
骨散是有副作用的,你們可以選擇退出。」顏菸示意身後的矮個男人解開袋口。
裡面整整齊齊放著幾十個瓶子。

  她拿起放置在地上的一張黑色長弓,一用力就完全拉開成為一個滿月形,她
搖搖頭,雖然這種弓正常作戰沒有問題,但根本不能發揮自己的所有力量。
       
    此前幾天,她都在城頭用望遠鏡觀測敵人部署,確定了目標的住處,可哥哥
死後,她行動的目的已經不完全是試圖出奇制勝,還有為兄長復仇的打算。
       
    不過她從未透露過這個私心。    

    她隨意選擇了一瓶,毫不猶豫地吞食乾淨。
       
    眾人不約而同地齊聲回答,「忠義節信,勇武傳魂!我們既受將軍青睞,又
何故臨陣退縮!」
       
    蔣實強拿出一個瓶子,擰開蓋子,把裡面的紫色粉末全部倒入口中。
       
    其他人紛紛仿效。
       
    這藥物味如嚼蠟,散發出類似於麥子焙乾後的味道,也並不算難以下嚥。
       
    「說得好,忠義節信,勇武傳魂,明族兒郎就該有如斯氣概。」顏菸走入人
群中,高舉手中佩刀撲朔,「經過探查,地下藏兵洞南北跨約二十裡,北部一出
口就在敵營旁邊,此去不論成敗都十分危險。」    
   
    她頓了頓,「可我們不應該懼怕危險,面對侵略者就應該抗爭到底!忠義節
信,勇武傳魂!」    
   
    「忠義節信,勇武傳魂!」    
   
    因為灼骨散開始發揮作用。眾人感到體內緩慢生出已故暖流,齊聲呼喊也更
加洪亮。    
   
    「忠義節信,勇武傳魂!忠義節信,勇武傳魂!」
       
    「忠義節信,勇武傳魂!」    
       
    …………    
       
    兩個半時辰後,一群身穿緊身勁裝的人出現在一株血刺樹後方,他們都以黑
巾遮面,從一個地洞中陸續翻出。
       
    「月亮真圓呐……」不知是誰發出這麼一聲感歎。    
   
    顏菸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地下通道不逼仄,卻也不怎麼寬闊,她的身形又是
凹凸有致得有些誇張,在末尾,就算臀和巨乳不小心碰到石壁,也不會被人察覺。
       
    她轉頭四顧,周圍林木雖密,但鮮有高過三丈的,且樹木多乾枯,為防迷路,
她特意帶了羅盤。    
   
    她拿著羅盤一邊測定路徑,一邊對旁邊待命的部下們低聲下令,「在這裡休
息一刻,然後出發,直搗黃龍——」    
   
    被這些不速之客驚動,一隻毛色髒兮兮的烏鴉從樹杈上飛起,振翅尋找更安
全的地方。
   
    兩刻鐘後,眾人已經摸入敵營,耳邊卻聽得一連串嘰裡呱啦,從語境上能聽
出這是咒駡。
       
    「他們大半夜的為何還有心情罵人?怕是有蹊蹺。」顏菸向聲源望去,估計
聲音是從半裡外傳來。她命令眾人停下,「事出無常必有異,我帶六人過去查看
這些蠻狗在搞什麼鬼,你們原地待命,我們很快就回。」    
   
    半裡的距離不長,又是全力飛奔,顏菸和帶出的六個男性隊員可以說是轉瞬
即到,只見一個空曠地上鋪滿了紅土,上面是一排蒼白的東西。
       
    隱蔽在一處山包後,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些東西赫然是一具具屍體,個個魁梧,
致命傷都在胸部,此刻被剝得赤條條的,粗略一數有五十多具。
       
    「他們這是幹嘛?看這些屍體有我們的人,也有他們的人……」一個士兵看
向顏菸。
       
    一架木車停在場邊,幾個高大的虜人忙活著,把上面的五個死人抱下來、脫
光被鮮血染紅得殘破不堪的衣服,然後和其他一眾屍體堆放在一處。看他們一個
個用沁族語罵罵咧咧,顯然並不喜歡和冷冰冰的死屍親密接觸,故而對做這種事
深有怨言。

  旁邊已有幾架空的木車,此刻各被兩個人推著離開了。他們一個個表情帶著
不滿,動作卻嫺熟得很,想來在此地搞這些也有很多時日了。   
   
    如果說是要進行什麼祭祀或者詛咒儀式,應該只選擇友軍屍體或者敵軍屍體
才對。顏菸也很迷惑,「你們看,那些屍體有什麼共同點?」
       
    「保存完整。」    
   
    「都是男人。」    
   
    「年齡都沒有太大的。」
       
    幾個人交替說著。
       
    這時候,又有一個虜人提了兩個鐵桶走近屍體堆中,先從一個桶中倒出一些
黑紅液體滴在屍體軀幹、頭頂,然後又用戴著手套的左手,在另一個桶裡掏出一
把白色粉末,把整具屍體都塗抹上。
      
    處理完一個死人,那個人又走到了下一個的旁邊,重複著這種操作。
       
    「再看也不會有什麼頭緒,你們先走吧。」顏菸已經大概猜出了那些屍體是
用來做什麼的。
       
    六人離開後,又過了片刻,在她的視野中,一個意外,也並不意外的現象出
現了。
       
    最遠處的幾具屍體,體表以可觀的速度生長出許多黑毛,嘴部緩緩張開,仿
佛要復活一般,雙手也顫顫巍巍的向上舉起。那幾個虜人也是見怪不怪了,只是
在木車旁邊等待。
       
    接下來,那幾個屍體全身從蒼白變成烏黑,然後又迅速變為黃褐,胯下的生
殖器則是一柱擎天,棒上佈滿青筋,似是即將充血過度而爆炸。
       
    「這……」顏菸突然感覺臉上熱熱的,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下流情形。   
   
    不過屍體的變化只不過持續了幾個彈指,然後又恢復正常。
   
    一個全身罩在黑色麻衣中的瘦子出現了。也看不清他從哪裡出來的,手上提
著一隻大白狗,走到一排排屍體最中央,撿起地上的一把砍刀抹了狗的脖子。    
   
    他將狗高舉過頂,讓這個畜牲的血向四周潑灑,一道道血柱從血管裡噴薄而
出,濺射至地上和屍體上,卻都消失不見,倒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我在古書『斬魔錄』上曾見一種役屍秘法,可上面沒提要使用狗血啊……」
顏菸搖搖頭,不去想那麼多,而是轉身離去。
       
    畢竟不能耽擱太久,正事要緊。
          
    …………
           
    「天行說他身體不舒服要回城休息?」昊•克伐寧赫和乃摩對坐桌邊,一邊
大口喝酒一邊談天說地,聽到關於天行的內容,他顯得有些疑惑。
       
    這個營帳本來是天行的,位置極為通透明亮,昊還以為四弟只是換了其他住
處。
      
    乃摩用滿是皺紋的枯槁右手端起牛角杯,觀看著杯子外壁上的仕女圖,「他
說現在大局已定,這裡有大挪然您就夠了,他只需要喝著馬奶酒靜候佳音就好了
……」
       
    昊腦子一動,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錯怪自己的四弟了。現在天行毅然離開,分
明是想把功勞拱手相讓。    
   
    至於昨天那次中伏,也沒有造成太嚴重的損失,三四天后士氣恢復時,大可
以一鼓作氣連拔數城。
       
    如果不是有一半的勇士要在北方寒地阻擋雪獸,伺機渡過憲翼河,攻略明族
擁有的錦繡河山一雪前恥也不是夢……    
   
    意識到自己沉默得太久了,他只能尷尬的轉移話題,「老爺子您一直盯著這
杯上的圖看,莫非覺得上面的仕女很好看?」
       
    「哪裡哪裡……」乃摩搖搖頭。
       
    這時,東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嚓」,仿佛什麼東西被踩斷似的。
       
    「好像有什麼聲音……」乃摩心裡嘀咕了一下,嘴上又繼續說:「這畫雖然
細膩,可過於含蓄,一個仕女穿得嚴嚴實實,奶子小屁股還不大,完全不符合咱
們草原子孫的審美。我只是聽說這種東土技藝製作的杯子可辟邪用,想……」    
   
    草原上也有做牛角杯的,只不過就粗糙很多了,這老頭故作姿態,原來是想
要這種多的是的東西,不過老年人喜歡收集各種小玩意兒也正常。昊又飲下一大
碗烈酒,爽快地打斷了對方,「您老幹嘛這麼磨嘰,這種戰利品之前就繳獲了幾
十個,要喜歡,全部都拿走就是……」
       
    乃摩並不囉嗦,立即就把這個杯子揣入懷裡,嘿嘿笑著。剛剛想說些什麼,
外面卻傳來一聲嘶啞的大吼,「有刺客!」
       
    帳內的二人才聽到吼聲的第一個音節,一支羽箭已咻的一聲飛射進來,卻是
斜上的射在了旁邊柱子上,沒入其上掛著的一隻剝皮牛腿。    
   
    昊視力極好,一看就發現牛腿上的軟組織變成了墨綠色,並以箭矢為中心慢
慢擴散,他低吼一聲,「這箭上有毒!」
       
    緊接著把桌子用力一掀,當做盾牌,乃摩也識趣地躲到桌後,還不忘使用一
下自己的大嗓門,「來人呐!有刺客!!」
      
    與此同時,在營帳外,顏菸一腳踏碎一個矮子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再度搭箭。
       
    剛才她根據日間觀察結果,找到了這處對方,一路用弓弦勒死了十幾個衛兵。
然後拉開反角弓,羽箭通過縫隙瞄準那個高大的背影,準備射擊。
       
    繞到另一面就可以看清楚裡面的人,但那裡站立有二十個衛兵,她沒本事迅
速解決他們,回去通知部下又害怕機會稍縱即逝。
      
    她是用刀劃開營帳的氈布向內觀察,即使看不到臉,她還是是選擇了背對自
己的那人做目標——他和擲刀將哥哥梟首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偏偏在此時,身後明明應該已死的那人卻出聲示警,並且伸手抓住了她的小
腿。
      
    「一定是我用的力不夠,那廝才只是暈死了過去……」她心中無比懊悔。
      
    很快就耳聽無數腳步聲攢動。    
   
    這些營帳紮在野地上,彼此之間距離很近,反應這麼快也在意料之中。
       
    她又射了一箭,箭鏃被豎起的桌子阻擋。這次行動只帶了一百支毒箭,她一
個人攜帶了四支,她不想多浪費,收起弓來向後跑了十幾丈,繞了兩個大帳,與
方霆田琳等十人匯合。
       
    這些營帳都是圓形,有些什麼還為禦寒鋪有獸皮,除此之外一個個都大同小
異,行走其間如果方向感不好,極易迷路。
       
    「怎麼辦?」方霆手握的大刀已經占滿了鮮血——敵人的。看來他也被發現
了,還經過一番廝殺。


                             【未完待續】
作者: 笨蛋英子    時間: 2017-10-17 18:38

第十七章
   
   
    顔菸看向天空,搖頭低語,「我已經發現了目标。但是出了意外,現在隻有撤回林子裏和敵人周旋了……」
   
    田琳咬了咬牙,「你們先走,我去通知其他人。」
   
    …………


    田琳一個人向後飛奔,就在悄無聲息經過第十個敵軍營帳時,一支冷箭憑空射來,箭頭不偏不倚地擊穿了女孩子的膝蓋,直到尖端從另一側冒出才停止。
   
    「嗯!」她吃痛發出一聲低吟。整個人猛然跪在地上,站也站不起來。
   
    帕台難抱着長弓,從一個營帳的頂部跳下,他走了幾步。在田琳的一丈外停下。他看這個人身材浮凸,一頭齊頸短發,雖黑巾遮面,也可看出是個女子,之前那些黑衣人應是她的同夥,一出現就殺了好幾個人。他不擅近戰,不得不留個心眼。
   
    「我的弓剛剛俢好,你就出現,剛才的射擊又把弦崩斷了,女人,你真是賤啊。」
   
    田琳擡頭,卻聽不懂這個瘦高青年的話,看來對方并沒有想到這次行動和北辰軍有關。
   
    很快,十幾個虜兵趕了過來,或持大矛或握彎刀,戰戰兢兢地靠近她。
   
    「把這娘們的衣服剝光,再綁起來。」帕台難說完就轉身緩步離開。


    …………
   
   
    「不要!放開我!」
   
    當田琳和其他五個人的叫聲傳來時,林子裏隻剩下了十一個人,看月亮的位置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之前他們三次突襲都以失敗告終。
   
    「出來吧,别躲了,之前有你們的兩個同伴被抓住時還殺了我們好幾個人,但我們沒殺他們,也不會殺你們的,隻要你們願意做我們的俘虜。」
   
    外面響起了勸降的話語。
   
    顔菸不爲所動。其他人也不置可否。
   
    叫聲停了一會兒,然後又是那個勸降的人說話了,「你們不知好歹,就聽聽活人剝皮時的美妙聲音吧!」
   
    随即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和尖叫聲,令人頭皮發麻,仿佛是豬被宰殺時所發出,又比那要恐怖百倍……絕不是能假裝的。
   
    顔菸緊握拳頭,但仍然站在一棵樹旁邊巋然不動,她似乎能感受到遠處同胞的所有痛楚,即使根本看不清情況。
   
    方霆看着她的雙眼都被怒火和血絲充滿,也明白她的爲難,畢竟不知敵人會不會言行一緻……他對其他蠢蠢欲動的人搖搖頭,示意再等等。
   
    一直過了快兩刻鍾,也許是剝皮完成,或者是那人已死,慘叫聲驟然止息,勸降第三次開始,「你們同伴的毅力也不怎麽樣嘛,叫得大聲不說,還隻堅持這麽會兒就死翹翹了,現在該出來了吧,别逼我們進來一個個殺光你們。」
   
    見還是沒有回答,那人突然嘿嘿一笑,「這個母豬是叫田琳吧,可惜長了個高個子,奶子屁股都不大,不過好歹也是個處女……你們是想聽聽她的浪叫吧?」
   
    聲音消失了一會兒,由于距離山腳足有半裏,小的動靜是聽不見的,很快田琳的嘶啞聲線就傳了過來,「不要……不要插進來……不要抵在我的下面,我……我還是處女啊!不要……」
   
    那個聲音提高了音量,半威脅半表演似的說,「現在這個母豬的屄上,頂着我草原勇士的粗大雞巴,隻要向前一插她就不是處子之身了……小母豬,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讓你的同伴們出來,不然——」
   
    寂靜沒持續多久,或者說田琳的掙紮沒持續多久。林中衆人很快就聽到了田琳那熟悉的嗓音,「大家……大家快出來吧,他們的那東西太粗了,會把我插死的!嗚嗚……你們不要看不起我,我也是個女孩子,也不想莫名其妙失身啊……隻要不反抗,他們不會亂殺人的,剛才的蔣實強,就是因爲亂砍人才被剝皮的……」
   
    聽到這裏,顔菸猛地回憶起之前慘叫的那個男人,聲音和蔣實強有五六分相似……
   
    她一咬牙,對身邊的部下甩了個眼色。
   
    然後朗聲回應,「行……你們不要傷害田琳,我是這次行動的隊長,我需要一點時間說服我的隊員……」
   
    「哈哈哈,你們終于服軟了,快出來啊,我的手下可很久沒有肏過處女了,要是一不小心沒忍住——」
   
    「别說了!」顔菸不想再聽對方的話,将七個人叫到眼前,交頭接耳計議了一會兒什麽。
   
    最好的選擇,應該是原路返回,可是無功而返,每個人都無法接受。一直待在林子裏,對方知道環境不利一定會采取觀望,林裏無水無食,又能扛多久呢?
   
    還不如……

    聽了她的建議,方霆當即一皺眉頭,「我覺得這樣不妥,最好的選擇是原路返回,而不是讓大家多增傷亡。」
   
    離他最近的楊忠密始料不及,一向表現英勇的方霆居然會說這種話,怒不可遏地一拳頭砸了過去,「你小子怕死是吧?我們出去,拼了命每個人還能殺他兩三個草原狗輩!顔将軍怎麽就選了你呢!我從小到大就夢想渴飲胡虜血,誓死追随顔菸将軍!」
   
    「老楊,住手。」顔菸揮揮手,看向被打得跌倒的方霆,「你說得都對,行動可以說已經失敗了……如果有想走的,大可以站出來。」
   
    方霆之前并未反抗,此刻卻站起來大吼,「你們這是去作死!就算能再殺幾十個敵人,又有個屁用!兵敗如山倒懂不懂?這場戰争根本就沒有意義,皇帝老兒也不會再出兵爲你們報仇啊!」
   
    他左手舉起指向顔菸,「還有你,其實就是想爲顔以安和顔鴻基将軍報仇吧,可現在沒有機會了,你爲什麽要堅持呢?這一去要是被殺了還好,可要是被活捉了,他們會一個個輪流幹你的!你就這麽想送上門去!?」

他所言極是,其實她怎麽會不知道沙場殺戮都是各有立場,不能以尋常仇恨視之。若顔菸對兄長是普通親情就算了,可不知何時她已将哥哥看做了心上人。

還記得知曉顔以安要成親時,她一個人躲在屋頂上掩袖抽泣……

如今心上人已然不在,她隻覺得生命變得毫無意義,顧不得那麽多了。
   
    顔菸看他越說越過分,心頭一緊,反手拔出了腰間佩刀,「給你臉了是吧?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按照軍規,你已經犯了動搖軍心、詈言上級之罪,我本該把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楊忠密和身旁幾個士兵都是一陣擔心,他們和方霆關系雖然一直不怎麽樣,可也不想眼睜睜看對方就這樣死了。可話說回來,方霆剛才那些話的确是太出格了,單憑『皇帝老兒』,就可以治他欺君辱上了。
   
    周遭出現了一段時間的靜默,一個高挑的女将軍,右手握刀,直直指向一丈外一個男人,他滿臉頹廢,全無對死亡的恐懼。
   
    片刻後,顔菸将刀收入鞘中,「但是這次行動乃孤注一擲,飛蛾撲火,退縮也是人之常情,還有誰想回去的,我說過讓你們走,就一定會做到。」
   
    「瘋女人!我怎麽說都不聽,你這個瘋女人!」方霆隻是猶豫了一會兒,臉上沒有慶幸也沒有驚訝,低吼着向密林深處奔去。
   
    三個士兵下意識地就踏出一步,想要追回方霆。可忽又一動不動,原來是害怕将軍以爲自己想臨陣脫逃。
   
    顔菸卻是走到這九個部下中間,一一打量這支臨時的殘餘小隊,「現在離開還來得及,等會兒虜人可不會給你們機會了。」
   
    她說着大步走向山下,「不怕死的,就跟上!」
   
   
    …………
   
   
    田琳幾乎要絕望了,她赤身裸體,四肢緊縛的被架于一輛四輪木車上,她的奶子白嫩堅挺,剛好能一手握住一隻,所謂的小,也是相對而言。繩子把她的修長雙腿分開成一字形,高聳的陰戶一覽無餘,甚至可以數盡上面烏黑的稀疏恥毛。
   
    而一個髡發大漢半蹲在她身前,一根黝黑醜陋的肉棒正在鮮紅色陰戶上來回摩擦,随時可能插入肉縫破壞她的處女膜。
   
    她雙眼緊閉,不願意看見這個醜陋的男人,更是害怕看見身邊那個被剝除上半身皮膚的人體……
   
    「我說至于這麽麻煩嗎?你們看這妞兒都流淚了,顯然是怪我這麽久還不給她開苞呢。」髡發男人看向身後,言語十分輕佻。
   
    木車一共有兩個,另一個上綁着三個男人。車南側,是二十個或高或矮的精壯男人,手持矛、弓、刀,以司護衛職責。呼噶蔑羅卻離他們足有幾丈,手中把玩着一件銀絲軟铠,顯然對有人提問無動于衷,「敢亂動,我他媽立刻弄死你。」
   
    這次突然襲擊導緻數百個士兵死亡,雖然大多數刺客被抓住,但殘存的那些人時不時還會出來故技重演,搞得人心惶惶。乃摩對呼噶蔑羅很是信賴,故命他來實行誘降。
   
    「南狗雖然愚昧,手工卻是有一套,居然能做出這麽薄的護具,如紗衣般柔軟,卻火燒不斷刀砍不透……啧……」他的感慨戛然而止,因爲一擡頭就能看見,好幾個黑衣人從林中依次走出。
   
    他們二人并排,前後一個四排,總計八個人。
   
    顔菸走在最前面,當和對方距離隻有五十多丈時,她忽然看了看拿弓的那些人,「把弓箭都丢得遠遠的,我擔心你們耍賴!」
   
    「好。」呼噶蔑羅點點頭,初時隻是驚訝她居然是八人裏最高的,此時又不由在心裏贊歎這個女子面不改色的好膽魄,「你們也帶着弓箭的吧?」
   
    顔菸看對方照做了,舒了一口氣,「你們人太多,箭根本不夠用,我們就都丢在山裏了。」
   
    之前的突襲,讓八人身上的緊身衣都有不同程度破損,顔菸那一對結實健碩而白皙細膩的長腿,都已經暴露出來,隻不過左腿隻露出三分之二大腿,右腿則是隻剩下根部及一半小腿還有布料。

    這種無意識的性感裝束吸引了許多目光,好幾個遠處的虜人都暗自吞了吞口水。
   
    走得近了些,呼噶蔑羅眉頭一皺,「把你們的刀都放下。」
   
    「你們人多勢衆,還怕我們的刀?再說了,我們要逃逸就不會來了,有我們的同伴在手,你們還有什麽可擔心?」顔菸一邊說,仍然繼續前進。
   
    呼噶蔑羅足有超過七尺高,這些人和他相比都可以說是侏儒,他向來對自己的力量極有信心,怎麽會把這幾個人放在眼裏?聽到顔菸的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距離越來越近。
   
    八個人之間的站位呈現出一種規律,以保證能以最快速度暴起發難,顔菸努力讓自己不顯露異常,也密切關注着環境。
   
    進入入群中時,他們一起雙手高舉,表示投降,
   
    十幾個人拿着繩子過來,就在即将捆綁住身體時,八個人電光火石地拔出腰刀,在旁人反應過來前已經揮動出一片銀光,瞬間收割了五個人的性命,其他人也已重傷。
   
    「他們要拼命!」幾乎是在怒吼的同時,呼噶蔑羅拿起手邊的鐵棒就沖上前去,對着最近一個黑衣人就是一砸。
   
    這雷霆一擊當真不是白給,那人被打得飛起又落地,随即兩個虜人撲上來将他亂刃分屍。其中一個黑皮膚虜人顯然是怕了,渾身顫抖着跑開,「我去叫人來!」
   
    「大家保護莫日,援手很快就會到!」呼噶蔑羅隻道那叫莫日的虜人聰明,想到了自己忽略處。
   
    楊忠密本想沖過去砍死離開的莫日,但三個虜人又聽令堵了上來,攔住他的去路。
   
    一個虜人被顔菸手中的撲朔刀橫切成兩段,在彌散的血霧裏,呼噶蔑羅那驚怒并蓄的面容猶如修羅般出現,「出爾反爾的女人!我要碾碎你!」
   
    雙手抱起巨棒就沖了過來。
   
    戰鬥就這樣進行了近一刻,顔菸的部下隻剩下了三個,而虜人那裏,也隻有七個人依然活着,其中三個輕傷,一個重傷。
   
    正在這時,不遠處一百多援兵終于來臨,呼噶蔑羅顯然并不太滿意這種速度,也是懊悔自身的托大,「狗東西,來得這麽慢!」
   
    「大哥救我!」一聲驚呼響起。這聲音赫然就是剛才朝林中喊話的那人。
   
    呼噶蔑羅側目而視,隻見顔菸正雙腿跨坐于一個虜人頸部,一雙白花花的美腿已經沾滿灰塵和血迹,不失爲一種别樣的美。
   
    但目睹這一切的這個死鬼根本來不及想這些,因爲他雙手已被打得骨折,拿不動武器也無法還手。
   
    而顔菸手中的刀已經高高舉起,下一刻就要插入他的天靈蓋……
   
    「喇多!」這個喇多是呼噶蔑羅的義弟,卻和他一般高大,二人感情甚好,此刻他狂叫着就趕了過去,鐵棒沾血太多,一個滑溜從他手裏掉落下去,他也沒時間管了。
   
    他抱住顔菸的腰肢時,一股血泉自喇多口中和頭頂噴射而出……已經來不及了,他憤怒地将女體抱起,就想來個沖地掼。
   
    顔菸緊握住佩刀,借着對手的力量把它從死人顱腔抽出,血液噴灑得更加激烈,染紅了她的半張臉。
   
    雙腿反曲向後用力,顔菸纖細的足部踢打在呼噶蔑羅膝蓋。萬萬沒想到一個女人也能爆發如斯力量,他疼得踉跄幾步就要摔倒。
   
    畢竟身經百戰,他用盡解數終于是穩住了身子。
   
    經過這種折騰,顔菸已從他懷中向下滑脫幾寸,原本左胸衣服的破洞已經讓她酥胸露出大半,裏面的銀絲軟铠已在戰鬥中被抓出褶皺,現在被蹭着一同向上翻卷……
   
    然後,一隻白花花的奶子不可避免地彈跳出來,其他人無暇顧及,他的眼睛看的是真真切切,這奶子泛着動人的光澤,粉紅的乳暈、葡萄大小的豔紅乳頭……在他看來這些都不重要。
   
    最讓呼噶蔑羅震撼的是——它實在是太大了,巨大、碩大都難以形容,恐怕隻有龐大這個詞才可以體現其之一半。
   
    顔菸已經汗流浃背,氣如牛喘,身上彌散出若有若無的少女馨香。眼見無法掙脫敵人的懷抱,又看對方盯着自己的乳房目不轉睛,她頓時怒火上湧,反手一刀就向後搠去。
   
    「咔!」
   
    一聲脆響,接着一股劇痛。呼噶蔑羅終于從對巨乳的震驚中回過神,「怎麽可能……」
   
    一股鮮血從他腹部流出,顔菸那一刀居然直接擊碎了他所佩貼身護甲,将他身體捅個對穿。那可是厚半寸的百鍛鐵制成,不是人人都能裝備的物件……
   
    因他身形高大寬實,對方又是右手持刀,穿過了他的右腹部。非是要害,不然他就得命喪當場。
   
    驚駭的同時,他忽的急中生智,左手向上移動,然後用力一握……
   
    「喔……你卑鄙……」感覺到脆弱敏感的奶子被粗糙大手緊緊捏住,她本能地頭顱上仰,嬌呼出聲。
   
    呼噶蔑羅可不管這些,随之做出了一個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動作,他手掌依舊緊握一個如山爆乳,食指伸出按在乳頭下方,用力向上一彈。
   
    他比顔菸高了一尺多,已經算是難得一見高挑的女子在他懷裏,便與一個孩子相仿,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足爲奇。
   
    肉對肉的接觸,又是女體的敏感部位,一股電流立時從乳頭向渾身竄動,她身體再也不能承受如此刺激,他感覺到女人的變化,又用力揉了幾下這堅挺的球體,接着才不舍的放手。
   
    顔菸受乳頭快感刺激,沒有了支撐後,四肢一軟便癱倒在地。露出的乳房過于碩大,巨大的沖擊力把巨乳壓得扁平,好似一些地方逢年過節時吃的巨型花馍。
   
    「奶頭怎麽又……我還是失敗了嗎……他們會殺了我吧……」
   
    身體越來越虛弱,感覺提不起一點力來,她在失去意識前腦子裏閃過一連串奇奇怪怪的念頭……

    爲了給親人報仇,她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如果這些虜人想把自己當做肉便器那種東西,她會毫不猶豫地咬舌自盡……
   
    「……哥……我不能給你報仇了……如果在地府相遇,你别罵我……」
   
    呼噶蔑羅環視四下,和此女糾纏的時間裏,剩下幾個偷襲者雖然又殺了兩個人,但也是強弩之末,很快被來援的弓箭手一陣齊射,一個個都成了刺猬——死得不能再死。
   
    他看顔菸一動不動,左腿一用力将她身子翻過來,入眼處,下身幾乎隻有靴子還安然無恙,袖子上都被撕開幾條大縫,露出光滑紅潤的肌膚。
   
    而臉上濺滿的血迹,再結合她緊閉的雙眼,很容易讓人認爲這個女子已經死去。但呼噶蔑羅隻看了眼她輕微起伏的胸部,就确認她隻是體力不支而暈厥。
   
    爲表示勝利者的姿态,他擡起右腳踩在顔菸那平坦柔軟的腹部,吩咐旁邊的幾個親衛,「把她綁了帶回去,要是有人敢傷了或者日了她,我殺他全家!」
   
    雖然全身上下蒙塵,但不可否認她是一個絕世美女,此時又如此春光大顯,是男人都想将其就地侵犯。但他不願意操之過急,等回到草原,再用肉棒慢慢地馴服她更好。

    至于會不會有人和自己搶……草原人喜歡高挑美女,可顔菸也太高了,比大多數沁族人都高,過猶不及,那就不會有多少人想要她了。呼噶蔑羅和大挪然關系不錯,幫忙把這個女子據爲己有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些,他嘴角露出了一絲淫笑。
   
    此時,方圓十丈的範圍之内散布了幾十具屍體。或斷肢斷頭,或遍體鱗傷,身上更是浸滿血污,一時間分不清死者裏誰是誰了。
   
    待顔菸被五花大綁放到田琳旁邊後,呼噶蔑羅才想起身上還插着一把鐵刃,好一個草原漢子,他直接握住皮革刀柄,一聲不吭就把整個刀身全數抽出。
   
    這刀長三尺多,刃身皆如鏡子般透亮,手持着橫于面前端詳,其上的血液還在緩慢低落。彈指之間,隻見他忽然哈哈一笑,「好刀!」
   
    田琳眼見隊友們一個個陣亡,顔菸也幾近裸體的昏迷不醒,被綁成個大粽子躺在自己左手邊……頓時希望全無,泣不成聲。
   
    之前不想隊友分心,她一直默不作聲,另一個車上的三個人則是因口中塞有破布,根本無從出聲。
   
    一個援兵中的虜人看戰鬥結束,趁機爬上車子,掏出肮髒的雞巴就探向田琳胯下。
   
    田琳大驚失色,「你想幹嘛!滾開……」
   
    那虜人沒什麽文化,對于她的話純粹是有聽沒有懂。隻是淫笑着雙手按住白嫩的一對大腿胡亂撫摸,硬梆梆的肉棒對準那處鮮紅裂縫,全根插入……
   
    「啊——」
   
    呼噶蔑羅自然知道這種聲音是什麽意思,不過事已完了,不需要再克制什麽了。
   
    他隻是對那正享受緊緻處女肉屄的虜人大吼一聲,「快點完事兒,我們還得把車上的俘虜運回去!」
作者: L6165sl    時間: 2017-11-22 19:05     標題: 朱衣劫(18)作者:lasts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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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衣劫 


作者:lastsins
2017-11-2首發於sis


                            第十八章
   
    「冗昌二州共十二座城,北部九城即可滿足諸民所需,實不必多動刀戈,北
辰已表示議和意願,就此罷兵,也可以讓戰場上的人手轉而迎抗雪獸入侵。」
       
    闊大的君帳內,數人各自盤腿坐在一個矮幾前,進行著戰務討論。
       
    甫聽天行所言,占在場人數一大半的長者們都不以為然。這其中乃摩最為德
高望重,也一反常態的第一個表示反對,「南狗……」
       
    想起四挪然一向反感對明族人使用侮辱性稱呼,他改口繼續說:「北辰軍現
在是一蹶不振,主將紛紛被斬,東土一句話說得好,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此
時不斬草除根,還要給他們適應環境的時間不成?」
   
    天行•克伐寧赫看了看其他人,「各位對東土王朝存有的仇恨我明白,可他
們有萬萬人口,損失的這些士兵又算得了什麼?還不如點到即止,一次戰敗,所
謂的天朝也不可能立即再戰,正好給我們休養生息的時間……」
       
    「既然如此,我想我需要考慮一下下一步的決策……都散了吧,繼續爭吵是
無意義的。」格汗高居上座,看著下面意見不同的雙方,內心正在糾結。
       
    他也很恨東土人,從小到大草原上的頌詩人就無數次吟唱,明族人陰險毒辣,
無時不刻不在尋思如何滅絕草原上所存在一切生命。這次戰役,又累計屠殺了數
萬沁族,如此新仇舊恨,誰不怒髮衝冠?誰不欲乘勝追擊?
       
    可冷靜想來,就算把敵人都趕出冗昌,又有什麼大用?日前克迭律飛鷹來信,
報雪獸的數量越來越多,急需增援……
       
    這時已經有幾人離開,格汗忽指了指剛剛起身的乃摩和斡剌次花,「你們留
下。」
   
    聽到這話,大家都知道這是要和二位老人密談了,不過草原各族都有聽取長
者經驗的傳統,所以沒人不滿。其實要做出決定,一般還要和八大長老另外商議。
       
    人都離開後,格汗從狼皮大座上踱步下來,一改此前的嚴肅莊重,而是露出
了愁容,「大哥他患疾崩殂,也沒有指定繼承人,現在我看天行和昊都氣宇不凡,
真不知當如何選擇了。」
       
    沁族自古有幼子繼承的習慣,不過那是普通貴族和牧民,身為統領各家幾十
萬人的首領,卻是要將權力交給子嗣中的能者,尤其是現在——由於先汗不在,
各貴族的異議越來越多,若立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自己再有不測,安知不會鬧
出亂子?
       
    斡剌次花只道格汗是想問大挪然有無擅自濫殺,上前一步說:「昊他一直謹
遵格汗教誨,嚴令部下要善待城民與俘虜……」
       
    「你個老不死的,別答非所問了。」乃摩忽然出口打斷了他。然後目光轉向
帳頂,「我只知道,每代挪然都要被送到外面,九年後還能回來的,就應該承接
汗位。這是先祖留下的規矩。」
       
    乃摩向來和昊走得近,格汗和斡剌次花都不料他會這樣說。不過也許在乃摩
看來,傳統更為重要吧。
       
    「老人家愚鈍,實在是沒有好的意見,這種事,全聽格汗的。」
       
    面對斡剌次花的敷衍,格汗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歎息。
          
    …………
       
    出來後,天行搖搖頭拒絕了旁邊幾個人去喝酒的提議,而是七拐八拐地,來
到了一個牧民家的廬帳前。    
   
    在外面,就能聞見暖爐燃燒散發的氣味,他掀開門簾進去。
       
    裡面沒有什麼陳設,只在中間有一個方形大床,現在上面躺著一個女子,除
了頭部都被一張寬大的白色羊絨毯覆蓋,隱隱可見腿部彎曲顯出的優美起伏。    
   
    她的面部朝向另一側,天行只能看見她的一頭黑色齊耳短髮,無法確定對方
是醒還是昏迷,想了想,放慢了腳步。
       
    他在距離對方一尺時停下,並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地凝視她的背影。
   
    這是第十五天了,之前來,她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對自己惡語相向,畢竟曾
是敵人,這也沒什麼,但天行還是害怕看見她生氣。
       
    其實她許久前就醒了,只是四肢尚有些乏力,只好靜止不動,對方從外面走
來,雖然沒說話,但掀開門簾這些動靜她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個額巴……就是大夫,都說你是受刺激太多,所以腦髓用昏迷來做自我
保護……」天行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來是我吵醒你了,你感覺還好嗎?」
   
    可能是由於吃過兩次灼骨散,她身體無力的副作用持續了更長時間,以至於
在廬帳裡的這些日子,連咬舌自盡都沒有力氣,只能痛駡於他。但語言終究是無
法殺人的。
       
    看見他的表情,顏菸頓覺憤怒,不過就算現在身體恢復了也不是他對手,不
如靜觀其變,臉上於是故作平靜,「還好。」
       
    「幾天前我軍營帳遭遇襲擊,大家怎麼也想不通你們如何摸進來的……起初
還有人覺得你們不是北辰軍的人,我想你們是連夜翻山越嶺而來吧,當真是好氣
魄!」天行緩步走到一邊,「兩軍力戰,都各有理由,我們拿起武器並非為了殺
生取樂,而是想更多同族能活著。」    
   
    他頓了頓,當顏菸正在揣測這些話的用意時,才又繼續,「我大哥素來好殺,
幸有格汗和我屢次勸告,並未殺戮各城百姓,倒是你們,所謂的正義王師,對手
無縛雞之力的我族民眾大開殺戒……」
       
    「戎蠻賤種,個個死有餘辜!」心裡暗罵了一句,顏菸出口打斷對方,「那
你就殺了我,給你的族人報仇雪恨吧。」    
   
    天行苦笑了一下,「冤冤相報何時了……而且你一個人就能抵幾萬條性命嗎?
倘若我們也殺同樣數量的明族百姓復仇,你們又要給他們報仇?古往今來草原和
天朝戰火無數,誰又能記清誰殺了誰多少人?誰對誰錯?誰邪惡誰正義?」
       
    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思想,顏菸頓時錯愕,然後才提高了音量,「……所以
呢?」
          
    「所以,活著的人應該向前看,死者已矣,他們也不會想看到生著糾結悲愁
度日的——我喜歡你,想娶你……如果你不願意,我會安排讓你和那些黑衣人安
全離開……」說出後半句話時,他明顯猶豫了一下,完全不像傳說中狼族漢子的
粗獷直接。
       
    什麼?
       
    顏菸如同遭受晴天霹靂,這怎麼可能?對方要是喜歡自己,不應該早就等不
及把自己剝光姦淫了嗎?
       
    她的回憶倒轉到了幾天前,那次行動失敗,三十六人裡其餘的都已戰死,剩
餘陸續被俘的十人裡,六個男的和四個女子被分別關押進地牢,後來包括顏菸的
四女又被拖到一個大廳,連同之前的三十個女俘虜一塊擺成五排,口塞石球,緊
縛跪地,以接受虜人的集體輪奸。
       
    輪奸第次開始,顏菸被五花大綁跪在第三排開頭,她雖然不想聽,可耳邊的
叫聲卻震聾發聵,少數的處女自然是痛聲尖叫,那些已破處的則是很快由驚叫變
成了浪叫。
       
    她們一個個都嗷嗷叫喚、口水橫流、淫水氾濫,完全不顧一個軍人……哪怕
是一個明族人的尊嚴!
       
    還差兩個就輪到顏菸了。心裡極度緊張之下,她氣血灌腦便暈了過去,後面
的事也全無印象。
       
    如果他想獨享自己的肉體,那上一次和這一次就是絕好機會,她根本無法反
抗,又何苦說這麼多?    
   
    愛情嗎?加上在戰場上的那幾次,兩個人只見了不到十面,上一次……好像
是昨天吧,就在這裡,她還一度對她拳打腳踢。沒有長時間的接觸,哪裡會有什
麼愛情?
       
    天行也知道現在就提出這個問題太唐突,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不過那種感覺
太強烈了,能說出來,哪怕被拒絕,也比憋在心裡好受。
   
    不過他並不知道一瞬間她就想了這麼多,還以為她不想回答,於是又繼續說,
「我的權力就這麼大,其他的俘虜,我只能求我的大哥留他們一命。」
   
    「那天……大廳裡的那些女俘虜,現在怎麼樣了?」顏菸面露憂色。    
   
    「有十一個因為承受不住上百人的高強度姦淫,體力透支而死……其他的,
都被帶回了草原上……作為戰士、牧民的泄欲工具。我也不想看見這種結果,可
這是我們的習俗……我無力改變……」
       
    高強度……其實就是兩個肉洞同時被抽插,她心裡一股惡寒油然而生。「這
是什麼地方?我在那個大廳裡時是一絲不掛,這些天……」    

   
    「這是一個牧民的住處,這些天他在外面放牧,我就把你安排在這個空帳了,
你從路上到這裡又一直人事不省,所以每天都讓人來喂你喝水和牛奶……」天行
看了看廬帳的四周,「當時在場的都是男人,我只能抱著暈過去的你離開,到了
我的住處,就是幾個女僕幫你沐浴、穿衣。我帶你回來的路上,也沒有再碰過你
……對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顏菸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然後反問,「你不知道我是
誰嗎?」    
   
    「你們的身上又沒刻著字,怎麼能看出誰是誰?當時匆忙,也忘了問其他俘
虜關於你的資訊了……」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乖孩子,又是現在這種場合,謊言便張口就來,「我叫朱
衣,是軍中一個隊長。」    
   
    「朱?難道你是北辰重臣朱阾嚴家的人?」
      
    「沒錯,他是我父親。」
       
    「聽說他有二十多個女兒,還有許多私生子女……不知道你?」
       
    顏菸頓時有些為對方的打破沙鍋問到底驚訝,佯怒著回答,「你是查戶口的
嗎?」    
   
    天行看她的表現,若有所思的低下頭去,有這麼多兒女,難免就會冷落其中
一些,看來她應該是對父親印象並不好……自己不也是嗎?從小沒感受過什麼父
愛,不足十歲就被送到東土,說來,天行覺得師父十六漈還更關心自己。    
   
    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回頭看看已經坐起的顏菸,「既然你是軍人,應該不
會像大家閨秀一樣靦腆了,我剛才那句話雖然唐突,但還希望你能理解……」
       
    「我感覺身體好多了,想自己洗個澡換套衣服再說……」
       
    「好吧,我去叫達拉過來幫你,順便帶你四處轉轉……」天行最後看了一眼
她,然後轉身離開。    
   
    等他的腳步聲消失在遠處,顏菸才來得及掀開羊絨毯,觀察自己身上的衣物,
這是一件翠綠色連體長袍,低胸圓領讓深邃的乳溝呼之欲出、乳球也脹鼓鼓地將
面料撐爆;下麵則只覆蓋到膝蓋,光滑的小腿可愛地露在外面。腳上則是一對白
色短襪。
       
    她把下擺掀起到頭頂,用銀牙緊緊地咬住不讓其滑落,然後雙腿左右打開,
點綴滿濃密陰毛的生殖器赫然出現在根部,中間的紅肉上還有幾滴水珠。怪不得
她感覺身體很涼快,原來裡面是裸裎的……
       
    她伸出右手放到毛茸茸的陰戶上,想了想便用中指將肉縫掏挖出一條通道,
少女的肉穴是如此地緊致,就連一根纖細柔嫩的指頭都難以寸進。    
   
    「喔……啊……」她蹙眉低喘,費了好大勁,中指感覺到一圈燙肉的巨大壓
力,極力才前進些許。    
   
    她手淫的次數不多,也就不到十次次,上一次是在兩個月前……這段時間沒
有插,陰道好像又變緊了。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中指頂端頂到了一個富有彈性、中間有一小孔的東西,
她立時松了一口氣,「還好……它還在……」
       
    拔出手指時,因為速度過快,陰唇收縮發出了「啵」的一聲輕響,指間還帶
著幾絲亮晶晶的淫水……
       
    她確認自己的處女膜完整與否,用時不過幾彈指,外面就傳來一聲聲靴子踏
地聲,輕柔飄忽,來人應該是一個女子。
       
    顏菸急忙忙把長袍下擺放下來,擺出正襟危坐的模樣,然後,門簾掀開,一
個紮滿辮子的女孩走了進來,她面容秀麗,只是膚色稍暗,比顏菸足足矮了一個
頭。    
   
    女孩對顏菸鞠躬行禮,「阿娜,我叫達拉,有什麼能效勞的嗎?」
       
    「沒想到虜人的東土語也可以說得這麼好聽……」低聲嘀咕了一下,顏菸跟
隨達拉向外走去。
   
    太陽位於中天,陽光有一些晃眼,氣溫卻是不冷不熱正相宜,不似冗昌的嚴
寒。而現在東土應該還是盛夏的酷熱。
       
    她忽然轉過頭,「阿娜……是什麼意思?」
       
    「翻譯成東土話,應該是太子妃……或者王妃。」
   
    一路上不時有人走過,看這兩個女子都是一身草原上的常見的袍服,並未多
加理會。
   
    向西走過三十多排廬帳,達拉帶著顏菸進入了內城,把守的十幾個矮壯鬍鬚
大漢,知道達拉的主人是誰,也就直接放行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條寬一丈的石道,筆直延伸至遠處,從兩個人站立的地方
看去,一座黝黑的雕塑兀自屹立,那是一個壯碩巨人,雙手緊握面前一根大柱,
似乎想將其壓入地底。它的底座,則是一個十級圓形高臺,在陽光下隱約有光澤
閃動。
       
    看見顏菸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達拉頗為得意地解釋,「那是兀拔蘇韃兀帖
哈大神的次身塑像,從小就聽老人們說,他是草原兒女的守護神,會震懾各類邪
靈,庇佑諸畜豐產。」
       
    「這是什麼時候立的?看這雕塑城牆還高一截,怕是有二十多丈高。」顏菸
有些不敢相信。她倒是知道次身,傳說中許多神明本體都高達千百萬丈,有降臨
凡間,就只有使用更小的身體。
       
    這雕像看似粗糙,實則功夫都用到了關鍵部位,結合其面生多目、口具銳齒,
遠遠看去,就能感受到磅礴的、兇悍發力量。蠻夷之地,怎會有如此巨作?即使
古代有這種大工程,史書上也應該有記載才對。
       
    「這個,恐怕只有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知道了。」達拉搖搖頭。「至
於這個動作,據說是大神為了終結大地震,正在向地下楔入最後一根定界神杵。」
     
    …………
       
    下午,夕陽西下。    
   
    「就要……這件吧。」    
   
    箱子裡橫七豎八擺放著十幾套長袍,並沒有經過什麼精挑細選,顏菸拿出唯
一一件火紅色的,放在身前比劃了幾下。
       
    「真不錯,我來幫你穿上吧。」
       
    聽見達拉的話,她本想拒絕,可把紅袍翻來覆去也摸不著頭腦——從來沒有
見過這種服裝。    
   
    「好吧。」把長袍遞給達拉,她轉過身,將潔潤纖長的裸露雙臂打開成一字。
   
    不多時,兩個人就從帳中走了出來,天行已在距離三丈外等待。一回頭看去,
顏菸腳踩高近膝蓋的褐色靴子,身著的長袍紅似火焰,被過於豐腴的女體撐得胸
部大大隆起,隨著移動而不停地輕微顫動;下擺自然下垂直到膝蓋處,曳動中不
時現出緊緊裹住大腿的黑色緊身褲。
       
    顏菸走到天行面前才停下,「我做出決定了。」
       
    看她面上古井無波,雙手抓著袍擺。後面的女奴達拉表情也是緊張兮兮。他
似乎明白了什麼,「剛才那個廬帳以前是我姐姐住的,她不在了就被用來存放衣
物,還以為不會有你喜歡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不過我想帶你看看草原的風光
……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點點頭。
       
    「達拉,去讓內莫幹牽兩匹馬來。」天行一邊說,一邊上去拉起顏菸的左手。
       
    這段時間草原上並不冷,但入手的觸感卻涼絲絲的,像是一塊冰。不過她並
沒有表示反感,亦步亦趨地跟在天行身旁向南走去。
       
    浮黎城雖叫城,其實並沒有太多建築物,只有三圈城牆,從裡到外邊長分別
是五裡、十裡、十五裡,空中俯瞰就是一個正方形。外城住牧民,中城住貴族,
內城住的則是部族格汗及其眷屬。
   
    在粗糙的石板地面上走了沒多久,剛才她換衣服的那個白色廬帳就看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灰色的、大一些的。
       
    「昨天你讓那個你的女人帶我四處走,就不怕我搞破壞?就在不久前,我們
還是敵人……」顏菸忽然低聲問他。    
   
    「因為……我相信你,而且你手無寸鐵,又能造成多大影響呢?」天行的步
伐慢了下來,「還有,你是說的達拉吧……她只是我的貼身女奴,不是我的女人。」   
   
    「我曾經……」她還待說什麼,忽然側頭看見兩匹馬沖了過來。
   
    右邊一馬上是一個前半部分光頭、後面留著單根粗辮子的瘦削老人,左邊騎
者則是個穿黑色披風的矮個子。    
   
    轉眼間,二騎就到了身邊,當先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聲音,「哥哥,才回來
就又要走嗎?」
       
    左邊馬上跳下一個一頭亂髮的少年來,先是看看天行,然後才把目光投到了
顏菸身上。    
   
    她身材前凸後翹,就算穿著現在這種不袒胸露背,也不赤腿顯臂的服裝,也
能讓人色心大動。眼見這個人是一個目測十五六歲的小屁孩,看她的目光裡,卻
沒有明顯的淫欲。
       
    天行走出一步做起了介紹,「他是我的弟弟——天格。」
       
    又看看顏菸,「她叫朱衣,天格,你應該叫她姐姐。」    
   
    天格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聽說哥哥回來時帶了個女子,沒想到這麼漂亮
——不過我不應該是叫她嫂子嗎?」    
   
    聽到對方最後一句話,天行緊張地瞥了下身邊,看顏菸沒生氣才說:「別胡
說,朱衣……她過幾天就會走。」
       
    「哥,你開什麼玩笑,這應該是你從冗昌劫掠來的什麼大家閨秀吧,就算開
苞玩膩了,也應該留給其他人,哪裡有讓她離開的道理?」
       
    「別說了。」天行有些不滿,「我不會讓你們碰她的。」
       
    顏菸逐漸對天格有一種很厭惡的感覺,並不是因為剛才他的口無遮攔,而是
……一種不可描述的直覺。她並不願意承認,這種厭惡中,還有一絲恐懼。
       
    倒是那個老人,讓她覺得有幾分親切……
       
    老人從馬上翻身下來,對著天行雙膝下跪,「四挪然,老夫該死,沒有教導
好天格挪然,才讓他這般出言不遜。」
       
    天行上前將對方扶起,「大額鐸,我都聽格汗說了,你只是精通各類詩歌醫
術,對教書育人不感興趣,天格這樣怪不得你……」    
   
    老人垂頭,長歎了一聲。「最近的馬兒都不喜歡進食,我和天格方才正給它
們喂藥草,看內莫幹要牽馬,這小子騎著蓉兒就過來……我不放心就跟著過來了
……」
   
    這兩匹馬都比東土常見的高大,毛色棕黑相間,十分相似,顏菸也不知道
「蓉兒」是誰。
       
    大額鐸在沁族語中約等於大巫師,和主導祭祀、占卜、治病的額巴不同,大
額鐸通常擅長巫術,在各部族的領地上居無定所地漂泊,以及尋找有緣人傳承自
己的衣缽。
       
    一些說唱史詩,也多有提到他們斬妖除魔的事蹟。    
   
    「我錯了。」天格走到顏菸身邊,抬頭道歉,「朱衣姐姐,我剛才是開玩笑
的……你長得這麼好看,做我的嫂子多好,幹嘛要離開呢?」    
   
    他的語言和表情都很嚴肅,但……他站立的高度剛剛到顏菸胸部,以至於一
眼就能對比出,她的單個乳峰,居然比天格的頭還大。這還是被袍子緊縛著,要
是赤裸狀態……
       
    顏菸只覺心裡不舒服,沒有理天格,退後幾步繞到左邊那匹馬邊,很順利地
騎了上去。
       
    「大額鐸,天格這傢伙愛玩,還讓您多費心了。」天行不好意思的從老人身
邊走過,然後對天格做了個敲頭的手勢,才騎上馬,和先出發的顏菸奔向城東門。    
   
    看著兩個人越來越遠,大額鐸那爬滿皺紋的面龐忽然露出了笑容,「你哥哥
帶回來的這具肉母,真是極品啊。」
   
    天格的臉上卻是一種疑惑,「看她的眼神,應該是隱藏了許多秘密,四哥對
她又是這態度……倒不知是福是禍。」
       
    「我們回去吧。」大額鐸笑眯眯地拍拍天格的頭,當先原路返回。
           
    …………
       
    一連五日,天行和顏菸都沒有提起那天的事,只是一個帶領一個緊隨,在草
原上四處遊覽,或觀落日,或看雲變。她一直滿面冷淡,平均下來一天說的話還
不到五十個字。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冰山美人……或許是她性子使然吧。
       
    這日,兩騎出城西而行,一直奔出近百里地,前面出現了一條緩流的小河。
       
    這裡水草豐渥,各色鮮花、灌木尤為盛茂。二馬並排順著岸邊走了半刻,顏
菸忽地止住馬勢,側過臉,望著河水流逝,許久才冷冷地開口,「我願意嫁給你。」
       
    天行愣住了。他從未想過現在的結果。
       
    那天說出想娶她後,他就後悔了……兩個人只見過一面,根本沒有感情基礎
可言。而且她是因為偷營失敗被擒,如果那次她們成功,大哥估計已經是個死人
了。    
   
    她姿容都是絕佳。可那天在大廳中,她只是蓬頭垢面肉身全裸,被擺放在一
大堆同樣一絲不掛的女體中。他還是立即對她產生了一種心動……根本沒時間評
判身材容貌這些因素。    
   
    「你說的……是真的?」天行怔怔地問,他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當然。」    
   
    「為何?」
       
    顏菸腦子裡早已準備好託辭,「我是因為和父親吵架才從軍的,回去一定會
被罵死,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留在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發現被抓住後,她曾經幾次想自盡,前面因為被繩子縛綁無能為力,到了草
原上,身體又提不起勁。一直當這個男人幾次三番對自己表示善意,一個計畫在
她腦中浮現。
       
    之前所見可以看出他武藝不凡,精准地投擲數斤大刀,不是普通訓練就可以
做到的,就算是有武器,自己也不可能是他對手。   
   
    她說出了在城裡沒說完的那句話,「我曾經看很多史書上說你們會對搶來的
女奴親自……破處,然後選擇最溫順的作為貼身僕人。又喜歡兄弟易妻,難道都
是假的?」    
   
    「這個嘛……其實我到現在,還沒有和女子有過雲雨……」天行搖搖頭,看
著她的側臉,「至於達拉,是格汗……也就是我叔叔送給我的……她至今還是處
子之身。」    
   
    雲雨?說白了就是插穴……顏菸實在沒想到他還會這樣迂腐。
       
    看對方沉默,斬釘截鐵地補充,「我對這些習俗規矩是很反感的,妻子應該
是用來疼愛的……而不是用來分享的。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碰你,哪怕他
是天上的神明!」
       
    「我又不是弱不禁風,你說得好像誰都可以上我一樣……」話音未落,她已
經催動胯下駿馬,昂首起步。
           
    …………        
   
    「這是幹嘛?」
       
    桌上放著一個銀盃,口部是一個張開喙的鷹雕。顏菸將它拿起,神色疑惑。
       
    帳中陰沉沉的,空中飄散著焚燒植物的味道,一個骷髏一般瘦弱的光頭老者,
正躬身在地上畫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兩個五芒星以不同角度重合在一起,每
一條邊,用的都是不同顏色。
       
    這個老者忘乎所以地畫完了圖案的最後一筆,然後站起來,接過旁邊一個小
夥子遞過來的頭飾,在空中晃了晃才戴上。
       
    「這是一個測試。很快就結束。」那老者眼中光芒一閃,指著顏菸,複又指
地,「站進來。」    
   
    他用的卻是地地道道東土語,雖然有些生澀。
       
    「這老頭,裝神弄鬼半天,還以為他也是個不懂東土話的文盲呢……」嘀咕
了一下,她走到了老者所指的地方——地上圖案的中心偏右上處,
       
    「靜止不動。」    
   
    「伸展雙臂。」
       
    「張嘴。」    
   
    「轉身。」    
   
    「跪下。」    
   
    老者一連說了幾個詞,顏菸都乖乖照做。聽到要下跪時,只是猶豫了一會兒,
然後跪在地上。
       
    她從不相信男兒膝下有黃金那一套,這裡除了自己就是兩個男人,自己即便
跪著,也不需要擔心他們趁機做什麼。
       
    老者先是退後幾步,然後繞著顏菸的身體,緩慢繞行一圈,然後又逆向繞行。
       
    他所戴頭飾上有一個平放的金盤,四周垂下十二道肉色長條,此刻在眼前晃
動,真如十幾個巨蟲在空中飛舞。    
   
    正逆繞圈一共重複了六次。
       
    「伸出你的舌頭,越長越好。」老者說完,就走到一邊,握起剛才顏菸隨便
丟放的鷹口杯。
   
    他又伸出右手食指和無名指,重重壓在她鮮紅炙熱的香舌上,「不要動。」
       
    顏菸沒來由地害怕對方會突然用嘴含住自己的舌頭……不過片刻後,老者拿
開手指,放在銀盃上方,兩滴溫熱的血液落入其中。
       
    「這……是我的血?」顏菸瞥見滴血的過程,大感驚奇,自己方才壓根沒感
覺到疼,難道按一下舌頭就能取血?
       
    老者閉上眼睛,沒有回答,只是舉杯靜立原地。「外族女子,你可以離開了。」
       
    這就結束了?雖然不明白到底在搞什麼,她還是二話不說就溜了出去,這種
詭異的氛圍,她實在不想多待。
       
    她走後一會兒,老者隨即睜開眼睛,接著,手裡的杯子抖動了起來,一團白
霧逸散而出,然後「嗚」的一聲在空中迅速消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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