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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契约】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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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nheyan
時間:
2015-11-21 13:38
標題:
【领主契约】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第五夜-旁支-第二個夢
作者linheyan
“鐺鐺鐺鐺……”真實無虛的現實裏,清脆的時鐘鳴聲緩緩地響起。每一個聲響,都代表著那每一份已經從有限的人生中永遠失去的時間。
在完全封閉的房間內,不遠的隔壁房間傳來鐘鳴之聲也恍如隔世的聲響,這並不大的聲音卻驚動了低頭沉思著的墨菲,異國的男子保持著靜坐的姿勢,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子仔細的傾聽著著鐘鳴的聲響,直到最後一聲鐘鳴消散,新的鐘鳴再也沒有響起之後,男子才歎了口氣:“第一個夢境,換算成現實時間才不到1個小時嗎?”
說完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墨菲也不期待旁人的回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陷於夢魘之中的明媚少女後繼續自言自語道:“果然不愧是神秘的東方,果然是一個強大的女性。幻想護符-世紀必須依託著夢境者的心靈構建出超脫現實的幻境,夢境的承載者的靈能越強,那麼幻境和現實時間換算的比率就越高。倘若真的達到極致,那就將真的可以締造出神話中的刹那-永恆的幻境。只是這個負擔著實不輕,在現實中節省多少秒,夢境的締造者的心腦就必須承受相應的重負。單純以換算的靈能來看,這個巫女比起我們7人中靈力最強的西蒙似乎也毫不遜色呢。”
不過片刻之後,像是覺察到了什麼,墨菲又撫著發燙的“贗品”笑了起來:“這也是理所應當的等價交換,只要在夢境之中構建的幻想在受術者的眼裏是真實無虛的存在,那麼即便夢境實質上是假的,因為幻境的情景帶來的改變也是和看不穿的幻境一般是真實無虛的。我的友人啊,我注意到,這次,你趁著夢境破碎的縫隙讓靈魂穿透了小巫女的心靈,真可惜我手裏的贗品是無法看穿“真品”的真實,只能勉強的通過觀察已經形成的夢境來揣測。不過用腦子稍稍推測也可以知道你的企圖了。想必比起第一個夢來說能夠讀取到林更多的秘密並同時取得了夢境更大的改變許可權吧,記憶是生命的日記,如果反復成功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從根底上改變一個人了。你這是在賭博啊,不過有得必有失。作為代價,你也必須將和林一起承擔重荷。不知道這次,你和林能在夢境中讓現實時間停滯多久呢?”
在一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大段之後,男子再度陷入了沉思,徹底將神思投入到對於夢境的觀閱中,室內只傳來夢囈般的細語,“真是別出心裁,上一次是親自上陣,這一次,莫非是身化悄然無形卻又不可違逆的命運嗎?”
“怎麼了?究竟是怎麼了?”少女迷惑的看著自己那微微伸出仿佛想要抓握住什麼東西的手掌,喃喃自語道。
把手伸出去的理由,已經在記憶裏消失了。
本來,這也並不是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畢竟,心意起則百念生,一天24個時辰裏,並非每一個念頭都會停留在心間,而是大多數如同燕雀掠水,撲哧一下就消散了。
但是,自己幾分鐘前的記憶,就這樣突兀的像是被抹平了一般,這就非常奇怪了。心裏也空空落落的,像是被剮了一大塊一樣。
女孩蹙起秀眉,若有所思。
“快點,我們該出發了。”一個沉穩的男音打斷了林夢櫻的思考。
轉頭望過去,那個說話的男子已經偏過身和其他的幾個做著陰陽師打扮的男人(不過從他們稚嫩的年紀來說稱之為男孩更為恰當)做著交代。
林夢櫻當然認識這個男子,這正是少女的堂叔。是一位德高望重、法力高深的術者,在這周邊數十個藩國裏頭,可以說得上是鼎鼎大名。
按了按因為莫名的悵然若失而迷糊的小腦袋,少女閉目皺眉,一系列的記憶如泉湧般自然而然的出現在腦海中。
自己今年剛滿15周歲,前不久已經按照家族從中原祖地的慣例行了笄禮。依照家族的傳統,這個時候剛行過成年禮的巫女便可以由法力深厚的長輩帶領,親身實踐祈福淨靈的秘儀了。作為家族的新世代的長女,這更是事關到家族的聲譽和傳承,被眾多長輩所看重,所以規格也特別的高。這次林夢櫻就是和堂叔林知孝外加上幾位同行的家族後生晚輩一起,將前往一個疑似妖邪作怪,導致疫病突生的村子進行淨靈,為村民驅妖破邪。
“這個村子被稱作上町村,我之前在遊歷的時候也路過兩三回。村子大概幾百戶人家,也勉強算得上是個大村了。世代以耕作為生,可惜遠離交通要道,靠近深山,一般也就一些貨郎和草藥商會過去。”堂叔林知孝一手指著地圖。對著諸位晚輩介紹道。
堂叔的表情非常輕鬆,畢竟,從所知的情況來看,這不過是一件非常簡單的小事情。從村莊過來求助的村民的口述來看,事件的發生應該是在兩周前,村裏的好幾戶人在外面突然頭昏腦漲,就此人事不省。招來村裏的土大夫,灌了幾住湯藥,上吐下瀉好一陣子,結果竟然從口鼻裏冒出成群的細小褐紅色蟲子。接下來的一天裏,又有好幾戶人同樣出現了頭昏腦漲、手腳無力的症狀,村長連忙派人去縣裏面請了醫師過來診治,也全無效果。隨後的幾天裏,更多的人病倒了。無奈之下,村長趕緊派人到附近最聲名顯赫的林氏神社求救。本來求援的年輕人也是要跟著引路的,初始也不見異狀,怎料半路上病情突然加劇,腹瀉直至虛脫,難以行路。飲下了神社調製的淨靈水也無濟於事,無奈之下,眾人只能將他安置在就近的村子。
能夠造成這種情況的魑魅魍魎不是說沒有,不過就算存在,只是造成多人嘔吐昏迷,也絕非妖力強橫之輩。對於這樣的妖怪,恐怕一兩個淨化符就足可淨化消滅掉了。
明明已經下著這樣的判斷,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走在靜謐平常的鄉間小道上,林夢櫻卻感覺自己心裏面的緊張感越發強烈。
這種感覺,像是自己先知先覺,冥冥間早早看透一切,自己的直覺正在不斷的發出告誡警示。可是,少女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也是絕不可能的。畢竟,林氏一族從來就不曾以精於卦算而出名,祖傳下來唯一和占卜有關系的北斗星辰大衍術也因為自己年齡尚幼,根本還沒傳授。
而且,最為奇怪的是,少女總覺得路途中的種種場景有著莫名的既視感,仿佛自己曾經來往過這裏一樣,靜至一草一木,動至鳥禽驚飛,全都是在自己預料之中,不用思索就能夠輕易地判斷出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然而當女孩在自己腦海裏究根索底的思考這個怪異情況的時候,卻發現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是隱約間覺得每走一段路,就有越來越大的惶恐在自己心頭縈繞,初時僅如沙爍小石,不值重視。但是走到了最後,沉重的壓抑像是心底如被自天而降的五行大山鎮壓了般。可是少女也並不想喝止這段行程,因為心底還另有一個異樣的呼喚,興奮的在催促著少女的行動,指引著女孩走上這段早已註定,卻又和往昔不同的“必然行程”。
雖然在出發前耽擱了下,又是純粹以腳力在凹凸不平的鄉間小道上行走,好在路程上耽誤的時間並不長,最終還是在太陽徹底落山前趕到了村子,踏著夕陽灑下的最後一點輝光,一行人來到了村口。
“奇怪。”這次說話的是帶隊的堂叔林知孝,經驗豐富的陰陽師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空無一人的村口。抬起頭來,天空裏只有稀稀寥寥的幾朵雲朵,繁密的星辰在雲朵掩蓋不到的地方隱約閃耀,夕陽的餘暉射在雲朵上形成了暗紅的晚霞。
只是,這幅看似平常的景象放在這個時段更不對勁了。林知孝捏了捏法杖,再一次的將視線對準地上村莊。還是……沒有煙。一點也沒有。
一般來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是以土地賴以為生的農家自古以來的傳統了,而晚飯,也往往是集中在夕陽西下,從田裏勞作了一天辛苦回來的男人到家的時刻。自出師以來就慣常遊歷四方的中年陰陽師自然不可能會搞錯這點常識。
何況,哪怕是這個村子比較特殊,用晚膳的時間要比其他的村莊要早上許多,但是村子幾百戶人家,也絕不可能全部統一時間就把飯食做好了,以至於一點炊煙都不冒出來。詭異之處不僅如此,在林知孝覺察不對之後,當即按捏手訣,召喚了兩只紙鶴式神在村莊上方遙遙進行探查,入目之處也是毫無人氣,非常詭異。
“怎麼了嗎,阿叔?”眾人也紛紛將視線望向族叔望去的方向,在林知孝招出紙鶴之後,已經好幾個人露出心領神會的神情,也暗暗的提高警惕。只有一個一旁的子侄看到領隊的林知孝突然的冒出一句“奇怪”,隨後陷入沉默,一臉茫然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沒什麼。我們進去吧。大概是村子裏疫病爆發,以至於毫無炊煙吧。大家注意點,不要觸摸奇怪的東西。”不過想了想,林知孝還是給這種異象找到了個解釋,畢竟,自村民前來報信,即便是毫不停步的趕過來,至少也花費了3-4天,再加上自己一行人的趕路時間,一周就這麼過了。倘若是流行急症的話,那麼可能村裏的大部分人已經臥病在床,沒有了炊煙也不算很奇怪。
而且,看了看越來越濃密的夜色,一旦有變,比起在空曠陌生的荒郊野外,在土築的民居裏至少有個憑依。這樣想著,出於謹慎,林知孝還是警示了下隊伍,讓一行人提高警惕,預先準備好法印咒文,隨後再走了進去。
進入村子,林知孝帶領眾人直奔村裏中央最大的房屋——那也正是村子裏的祠堂,村裏的道路上荒無一人,但是地面上卻十分乾淨整潔,看上去又不像是被廢棄後的荒蕪。在上町村的這個村莊,基本上是同姓一家的,也就是村長即是族長。所有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分屬於一個大家族。而作為家族的祠堂,當然也是修建的最為豪華大氣。雖然和大城裏的那些大名、高級武士的府邸沒法比,但是在這幾百戶的村落來說,已經是全體村民竭盡全力、耗盡心血的得意之作了。
村民普遍信仰神道教,村裏的祠堂的主體也是依照類似於神道教的神社樣式來修建的。近些年來,法華宗、高野山的僧人在當地的影響力也日漸擴大,祠堂裏翻修的時候又帶了些佛寺的風格。看上去很有些不倫不類。
由於是村莊內部的祠堂,而且修築在村莊的正中心,範圍自然有限,不可能像是那些本身建在深山、大澤的神社那樣大得沒邊。在穿過象徵著凡界門戶的鳥居之後,眾人便很順利地來到了正殿。
“是什麼人。”正當為首的林知孝來到祠堂的大門前手捏法咒準備暗用紙型式神從內部開門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低低喝止道。
遲疑了片刻,林知孝報上了名,“在下林知孝,應村長之邀而來。”
對方默然了半餉才出聲,“哦,原來是林家的高人啊,不過已經不需要你們了,不需要再來了。回去罷,回去罷。”
對方的聲音蒼老蕭瑟,一點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林知孝皺了皺眉頭,雖然在對方發聲的那刻便用靈覺感知,確定對方身上並沒有妖氣反應,但是這種不清不楚的態度還是讓人大為懷疑,不由得大聲應道,聲如洪鐘:“在下應邀而來,誠心誠意前來為各位解決瘟疫之疾,莫非連門也不肯開一開麼?”
話雖嚴厲,不過看得出林知孝也並沒有強行破門而入的意思,畢竟,萬物皆有靈,而先祖之靈在神道中同樣被認可為“神明”的一員。上町村自建村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可謂是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塊土地之上,雖說凡人幾乎不可能做到天人感應,但是上町村的代代村民自幼成長於此,不出意外的話,大多數人的人生軌跡幾乎是一生都不曾遠離這方圓幾十裏的土地。可謂是生於斯,死於斯。身土不二,一方水土自然庇佑水土之人。況且先祖祠堂更是聚集“眾神”的居所,是從前的上町村村民的先輩死魂所化,或許在品質上難以和法力高深、先天具備靈力天賦並習有專門術式的陰陽師相抗衡,但是勝在有數百年來的慢慢積累,外人想要貿然破門,已屬大不敬。再加上此處祠堂即是神廟,經過歷代村民的代代祈年加持,雖說信仰之力斑駁雜混,遠不如正規的神殿的加持念力精純。不過積年累月下來,祠堂之內也早已形成了遠勝於普通的結界的領域。
即便這樣強大的力量並沒有得到真正的法師的有效運用,只是如果真是要強力抗衡,難免一行人要出現損傷。
況且,眾人也深知,遠道是客,一上來就強破宗族祠堂的大門,以後恐怕都別想和這個村莊結下什麼善緣了。
門內的聲音沉默了,良久,只聽到一聲長歎,接著是“嘎支”的一聲。古樸的木質大門的門緩緩地打開。
露出一張皺紋橫生的臉,對方的臉上蠟黃枯瘦,兩頰瘦的更是露出了骨頭的輪廓,一副搖搖欲墜的虛弱樣子,斑斑點點的黑痣的分佈在那張乾瘦的臉上,兩顆眼珠的視線迷離的在空氣中游蕩著。精神渾然不似30-40歲的人,更像是半截子身子已經入土的垂死老人。正面無表情地上下打量著外來的眾人。
林知孝見之拱了拱手,還未等他說話,男人就連連擺了擺手,做了噤聲的示意,聲音有氣無力,衰竭得猶如蚊呐,“村裏不幸,受瘟疫困擾,自上周以來,已經倒斃了幾十戶的村民。最開始還派了很多年輕力壯還能挺得住的小夥子出外求援,可是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一天天消瘦,以我們現在留下人的腳力,只怕是挨不到最近的村莊了。況且他們也怕我們傳染,是不會讓我們進村的。現在村子裏還能動彈的,都已經在祠堂的正殿裏祈求祖宗保佑了。”
“是嗎?那現在情況如何?”沒有在意對方語氣中的冷漠,林知孝關切的問道。
“隨我來吧。進去的時候不要太大聲,現在村裏的人畏光、也聽不得大聲音,只能都窩在這裏了,莊稼都荒廢了。”村長又深深的看了一行人一眼,歎了口氣,搖了搖手,示意諸人隨同他進殿。
在進入正殿之後,就像是突兀的轉換了場景,在踏進了正殿的大門後,人突然就密集了起來,看樣子整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裏。和開門的村長一樣,所有人的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一片蠟黃,但是情況極為極端,顯得兩極分化,有些人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裸露出來的肌膚都緊緊包裹著骨頭,四肢不正常的纖細到了極點,顯得身上的衣服異常寬大。而另外一部分村人則位於枯瘦者的對面臥坐,整個身體腫脹如球,鼓脹的筋肉臃腫的高高聳起,肉裏青色的血管在扭曲的肉球中呈現出噁心的脈絡形狀,單薄的衣服因為劇烈變形膨脹的胸腹而開裂,好些人都乾脆不再穿衣,任由那無法被衣物包裹的膨大軀幹暴露在外。所有人的精神明顯很差,入目之處基本上是老弱婦孺,少有青年。一個個都畏畏縮縮的,眼神呆滯,看上去頹唐到了極點。
“大多數都在這裏了,在偏堂裏還有些人。”村長指了指正殿,又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說道。
林知孝神色肅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將袖中的指邪符祭起,但指邪符並未像遇到外邪妖物時那樣自動焚燒殆盡,僅僅只是在素白的表層染上層淡黃。而自己自帶的五毒油同樣沒有變色,這就意味著四周並沒有偵測到多麼強力的邪氣。再加上源自陰陽師本身的靈覺同樣沒有發現異樣,只能感覺到四周的人氣正在不斷衰竭。
那看來就不是妖物作祟,而是普通瘟疫疾病了,林知孝暗暗在心底下了判斷,隨後轉頭看向自己帶來的孩子們,考驗家族裏的新人道,“你們怎麼看?”
令這位林氏的阿叔比較滿意的是,在自己開口之前,已經有幾位林氏的子孫開始各顯神通,有的口裏念念有詞,手裏還比劃出幾道玄秘的手勢,也有的如同自己一樣掏出符紙、靈物,假借外物探測邪氣。更有一位已經開始一瘸一拐的開始走起禹步,借此溝通幽明,辨識善惡。
只是,令林知孝稍微有些不滿意的是,被百般托囑的那位主家的長女林夢櫻,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林知孝心裏暗自嘀咕了一下,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夢櫻,你覺得這種情況是因何而生的呢?”
只是那位被主家的長輩一致稱讚的少女,卻是表情木然,眉毛蹙起,像是在深思什麼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也難怪少女會是這幅反應了,女孩並非沒有聽到族叔的呼喚,只是,一股更大的莫名感攫住了少女的全部注意力。林夢櫻覺得很不對勁,從最初就很不對勁。自己從一開始就似乎在喪失著重要的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少女自己也說不清楚。有時候,在行路中就心頭急跳,明明感覺真相已經觸手可及,周遭的一切就仿佛紙糊的一般,只要輕輕一捅,彼岸就在對面。可是稍微一集中精神,眼前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正常,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僅如此,在走進村子之後,之前一切盡在印象之中的即視感以海潮回落的速度急速消失著,眼前這一切,就像是褪去了記憶,重新第一次出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什麼嘛,林夢櫻不由得搖了搖頭將那些奇怪的念頭甩出腦袋,巫女的直覺固然重要,但那也是建立在真實可靠的基礎上的,而非僅憑自己的一時之念胡亂揣測。少女暗暗的告誡自己,眼前的一切本來就是第一次發生的。從理性的角度來看,以前的自己始終都是按照傳統深藏閨中,不曾接觸過外人的。自己也是前幾天才剛完成笄禮,第一次隨同族叔出來實習,不可能還會在很小的時候來過這種地方。
“夢櫻,夢櫻?”族叔的叫喚在耳邊傳來,一向知書達理的林夢櫻立即漲紅了臉,連聲應聲答道,手中也開始揮畫神咒。
最終,其他的少年少女的結果和林知孝並無兩樣。
在確定為自然的瘟疫之後,情況危急,人命危淺,看到村民一個個皮包骨頭、氣息奄奄的慘狀,自然也不可能按照正常方法開方采藥煎煮,再慢慢調理。可以說,每一分每一秒,林知孝都能感覺到正殿裏村民的生命力在慢慢虛弱下去。參照這個進度下去,只怕不過三五天,這殿裏就不會有活人存在了。
所幸,林氏祖傳的術法之中也不乏鑲星辟災、延壽緩死的法門。
逆轉生死,乃是神明之職。所有能夠強行延壽的逆天蓋命的術法全都消耗巨大,完整的施展出來的話,哪怕是修持幾十年的林知孝也承擔不起。好在,如果僅僅是以延命之術暫緩枯竭的生命力繼續無休止的消減的這種程度的話,在輔助以益氣固體的草藥來治療的話,靠著一行人的能力再加上帶出來的法寶,還是勉強可行的。
饒是如此,以一個資深陰陽師配上幾個初出茅廬的新手的靈力,終究還是太吃力了。
在施術前,林知孝重新請點了下人口,村子裏的人在病疫的蹂躪下只餘下近兩百人。全部都氣息奄奄,哪怕是最健康的,也不過能在地面上苟延殘喘的蹣跚前進。根本無法充當協助治療的力量。在大白天裏已經趕了整整一天的路,又連夜施法,並且接下來還要為傷病的村民採集草藥,熬制煎煮。一行人又累又餓,還必須強打起精神來分頭進行任務。
“各位辛苦了,這是村裏的一點儲糧,本來等著要在大家歸西的時候在吃點,免得路上也要做餓死鬼。幸好各位來了。來,請慢用。”所幸村長善解人意的率人將米粥煮好,並親自送上來。林知孝等人在疲累之下,道過謝後也不客氣的接受了村民的好意。雖然對方的臉色還是如死人般神色僵冷,不過拿人手短,在用熱粥稍微填充了下腸胃後,連帶著村長這樣的僵硬臉也看上去要比最開始初見的時候和善多了。
在稍微填飽了下肚子回復精力後,林知孝讓村長把村民都聚集到一個稍微清潔的大殿,隨後以這個殿堂為核心,放上了祖傳的蓮心燈作為陣眼,符紙為引,輔以火燭、墨寫的符文佈置成一個聚靈陣,將村民團團圍繞在其中,讓生命元氣只聚集在大殿之中不至於流失。值得眾人松了口氣的是,林知孝本著最大化利用的原則,用攜帶來的請神明心咒試圖借助神殿裏本來已有的斑駁不純信仰念力作為護陣的靈氣源泉,竟然毫無障礙的成功了,大概也是天人交感,依附在神殿中的信仰念力感知到村民的危險而自動為自己所用吧。這樣一來,相當於只要利用村子裏代代傳承的死魂念力就足以支撐若干個晚上的消耗,接下來只需要注留守一人以維持陣勢並以備意外即可。
眾人也意識到需要派發留守任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領頭的族叔,林知孝略一思忖,決定留下林夢櫻。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也並不意外。雖說這位嫡系的長女一路上看起來都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但是終究是主家的長女。自幼也是得到過最為正統的傳承,除了經驗上有所欠缺,單論靈力和符咒知識,少女恐怕在這幾個見習者裏面是最出類拔萃的。除了她,留下其他人也難以讓人放心。在漆黑靜謐的夜晚,著實不是采藥的最好時機。然而形勢所迫,其他的見習生也需要一個領頭人,自己必須要和一起去山上連夜採集草藥。
“夢櫻,你就留下吧,用蓮心燈為引,導以亡魂之力,維持好結界,等我們回來。”在細緻的將前期工作做完並一遍遍檢查後,族叔還再一番細緻的叮囑,反復多次後林知孝才放下心來,帶領一行人再度出發,前往附近的山上搜集草藥。
“此聲非吾聲,此聲是神音。八方遊神聽吾令,群轉明咒避凶邪……”在眾人離去後,林夢櫻雙膝跪坐,雙臂環繞成環,手指接並蒂蓮花印,環住陣眼的蓮心燈,嘴裏口誦真言。閉目冥思,平靜心神,引導著遊弋紛亂的靈能以秩序的形態在早就佈置好了的符咒中流轉往復,最終彙聚到自己手心之中的蓮心古燈中,最內側的三尺寸地作為護衛陣眼的環陣,接著內側聚集的充沛靈力在古燈中化成介於現實和虛幻之間的紅蓮火焰,將散逸的“命”通過火焰回饋給躺在大殿之中的村民,而外側的靈力則是構建得如同城池之外的護城河,隔絕內外,避免元氣的流逝。
女孩知道,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自己必須等待到第二天的清晨———叔叔他們回來為止。而考慮到採集草藥、分辨藥性的意外耽誤,時間只可能更久。人命關天,容不得絲毫懈怠。
大殿裏的所有的遊魂都被募集到法陣的運轉中,而在減輕靈力消耗的對應,少女也必須不斷溝通死魂,引導它們恰當的吐露力量,維持這樣的術法容不得走神,少女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將自己完全化作了引導陣型的器皿,此刻,心無外物,僅有心燈一座,命火一枚。
所幸林夢櫻沒有睜開眼,否則恐怕要被大殿之內的詭異氣氛所震撼得無法繼續維持法陣。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躺扒在地上捂著變形扭曲的傷患的村民紛紛從地上直起身來,面色僵死,眼中卻帶著和僵硬的面容不匹配的異樣狂熱,目光灼灼的望向法陣中央的少女。數以百計的人群,在直起身來之後便一動不動,如同凝固的蠟像。只有偶爾的胸膛起伏還昭示著生命在這具軀體的存續。
在做完直立身體的舉動之後,除了某部分的村人挪動了步伐,像是刻意的要找准自己站立的位置。其他大多數疾病纏身的村人停止了一切行動,像是要等待著什麼似的,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將居於陣眼當中的少女身上。
就這樣,在一方的當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雙方平靜的對峙著。林夢櫻數量一人,被異常扭曲的存在支配著的村民數量一百九十二人。
“嗯哼~嗯~”始終平穩念吟著言咒的林夢櫻從鼻腔中低低悶哼了聲,咒言不得不暫時停滯。這並非少女的失誤,在此之前,少女敏銳的發覺,氛圍異樣的劇變了。當然,並非是從眼,而是從心裏“看到”的。在最初的時間內,一切平靜安詳。遊靈們對於自己的回應稍顯生澀,但是總體而言是溫順平和的。而在陣眼中感覺到的村人的生命之火,一個個都微弱得猶如風中殘燭,仿佛在下一刻的搖戈中便會消散,只能被動的接受著來源於古燈命火的輻射。
察覺到生命之光的黯淡,林夢櫻不得不進一步的沉入冥思,盡全力的催動著法陣的運作,將遊靈的靈氣轉化成生命可以承受的生機,再借由古燈之炎把這生機像是月光般輻射出去,滋養殿內那點點虛弱的生命之火。
在深度的冥思中,時間沒有劃痕。不知道從何刻開始,仿佛時間的腳步跨過了一條禁忌的界限,遊靈不安的騷動起來,開始拒絕回應自己的引導,心眼中察覺到的村民的命魂,也突然勃然散逸出駭人的強烈邪惡靈氣,瘋狂貪婪的吸允著發散出來的古燈命火。
不僅如此,情況還在進一步的劇烈惡化,遊靈從最初的拒絕呼喚,變得愈發的躁動,暴躁憤怒的遊靈四處飛舞著,借由著陣符的通道,胡亂無序的湧入陣勢之中,將原本井然有序的靈力走向攪動得極不安定。而立在陣中的貪婪靈氣,也恰到好處的張開了其大口,不加節制的將被攪亂的靈力瘋狂地吞噬下去。
“糟糕了。”林夢櫻咬了咬牙,自己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整個陣勢的靈力正以一種可怖的速度在被另外一種力量所吸引,急速的流逝著。倘若把林知孝先前佈置的那道陣勢比喻成許入不許出的堅固城池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就好比是城池壓根就是建立在下方的暗流之上,平常看上去毫無異狀,可一等到地震來臨,便會直接山崩地裂,整個城池都被沛然的偉力從內部的下方攻破,徹底的塌陷下去。而原本用作護城的河流也一反職責,鋪天蓋地的倒灌下來,從堅強的守衛化作了堵住退路的催命惡鬼。
“可惡。”林夢櫻在察覺不妙後,當即作出了判斷,這股龐大的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夠對抗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切斷與陣型的聯繫,以免那股肆虐的混沌邪氣徹底的將自己也吞沒。女孩努力的試圖收攏心神,將分散出去用來控制法陣的靈覺回攏己身。
最先恢復的是聽覺,“啊多米咯多啦……”,與此同時,在恢復聽覺的那個刹那,響徹整個殿堂的低吟便自耳孔傳入,如銳矛般貫穿了少女的整個大腦。
在聽到聲響的瞬間,在甚至無法理解吟唱語句的意思之前,林夢櫻感到自己的整個靈魂已經搶先一步不可自製的戰慄起來,自幼修持的純澈靈魂裏莫名地參雜了本不該有的恐懼、迷茫、孱弱。視力尚未恢復,雙眼還是一片濛濛的漆黑,周圍滿耳都是邪惡穢惡的沙啞吟叫。
林夢櫻的心裏沉了下去,已經被打開創口的心靈開始波動著不祥的預感,在觸覺和視覺的喪失的情況下,少女一邊手中飛快的結印,加速與法陣的脫離,一邊強行壓抑下心中的恐懼,竭力思索著破局之路。
語言的本身往往就具備著力量,而在恰當的時機使用正確的語言引發奇跡,則是修行者們的專屬。然而,所謂的奇跡往往都是有代價的,看似寥寥的數言,往往需要修行者數十年的修持和戒律。有些咒言的發動前提,甚至需要獨特的血脈傳承、經歷過某些特殊事件的記憶乃至匹配對應法術的神秘獻祭。而作為改變現實的“貨幣”的靈力更是必不可少。這裏的村民沒有靈力,林夢櫻在進入殿堂近距離為村人們處理傷口的時候便知道了。而憑空在已經構設好的法陣中讓還是活人的村民妖化,並讓短時間妖化的魔物隨口發出足以震懾自幼修持十數載的自己的咒言,對方絕非泛泛之輩。
現在,在這個充滿著惡墮語言的殿堂裏,那些貪婪強壯的濃烈靈氣,也絕非人類所能夠模擬的。那麼恐怕,此時此刻,在殿堂裏還能夠站立著的,都不再是人類了。
“那麼,第一步,取回五感並讓靈魂和已經受到污染的法陣脫離。第二步,根據情況確定逃離或者堅守。最後,立即通知叔叔他們前來救援。”短時間裏,少女作出了判斷。
隨著時間的持續,眼前開始出現了光,最初是朦朧的陰影,如同小娃隨手塗鴉的水墨色人形,接著,黑色的人影開始有了細分的色彩,出現了深黑、淺灰色的斑駁的分別。而映現在林夢櫻眼中的這幅景象,則是讓少女的心沉到了穀底。
形勢無疑惡劣到了極點,原本臉色蠟黃、朝不慮夕的垂死村民,此時一個個泛著或血紅或幽綠的眼珠,之前看到的兩級分化的身軀也變得極具攻擊力。瘦削的村人變得更加瘦小,一個個佝僂地如同孩童,身上的血肉似乎全部被自己體內的骨頭吞噬下去了一般,筋肉近乎於完全看不到,骨頭輪廓的凹凸形狀完全在體表上顯現,仿佛身上的肌膚只是一層多餘的毛皮。對應著的,大量扭曲蜿蜒的骨骼穿透皮膚露出體外,尖銳的頂端呈現出不祥的黑綠色,並附有源自體內的怪異粘稠液體緩緩滲出。而另一批人原本臃腫肥碩的肉體,此時則是變得更加龐大,遍體如同蟾蜍般佈滿了水痘和囊腫,鼓起的囊腫近乎於半透明,其中的異色的有毒液體在飽滿的囊腔裏冒著氣泡,而原屬於人類的肢體變得異樣的充血巨碩,深埋體內的脈絡蔓延伸出到肌膚之上,柔軟的血管在空氣中如長鞭般揮舞著,充滿了噁心的壓迫感。
這種外表看上去已經完全不屬活人了,而是介於生和死之間的妖化形態,讓少女擔憂的並不完全是魔物的可怖外表,真正讓林夢櫻心驚的是,所有的被轉化成活屍的村民,一個個都排列成井然有序的陣列,絲毫不亂的組成了若干個陣勢。被妖化的活屍嘶吼著,嘴裏瘋狂的呻吟聲組成了邪穢褻瀆的音符。瞪大的充血眼球裏毫不掩飾其對於少女的渴求,然而明顯有著更為強大的力量在束縛、命令著它們。迫使他們如腳底生釘般牢牢的定格在地面。
這一定程度上對林夢櫻而言是個好消息,但是局勢反倒更加嚴峻起來。那隱藏在幕布之後的操縱者尚未現身,臺前的妖魔的數量就已經難以抗衡了。雖然幕布之後的操縱者並沒有賦予妖化者們智力,然而對方明顯開始運用其高超的智慧如擺弄棋子般玩弄著在場的所有人。
林夢櫻也身在棋盤之上,年輕的巫女甚至還無力對那些妖化的村民做些什麼,在那之前,林夢櫻必須將自己徹底和已經失控的法陣脫離。在失控的初期,漫天飛舞的遊靈還沒有目標,僅僅逐食著攪亂的破碎靈氣,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女的高潔的身姿越來越明顯的被遊靈們注意。在混沌穢惡的環境裏,久經修持的處子的精純靈力如黑暗中的燈塔般顯眼,吸引著眾多撲火的飛蛾。隨著為了吸取少女靈力的亡魂的聚集,最終按捺不住的往昔村民的先祖們帶著那久在墳墓的蒼白面容撲向在場唯一存活的外人。
原本用來隔絕妖邪的結界由於在建構之初就留給了遊魂們行動的門戶,順著這道後門,紛舞旋轉著的遊魂接踵而至,宛如毒蛇般纏繞在少女的周身,肉眼可見的骨灰般的灰黑色痕跡包裹住林夢櫻的全身,仿佛下一刻便要將少女生生吞噬。
“滌淨!禊ぎ!”大部分的法器都被其他的同行者帶走了,留給少女的法器所剩無幾。而緊迫的時間也不可能發動什麼耗時長久的淨靈祈念。林夢櫻迫不得已,倉促的伸出手抓住入陣時隨手攜帶的水壺,解開壺嘴,接著秀美的手指在空中舞動,將壺內的淨水均勻的潑灑在自己的身體上。擁有著在和國廣為流傳的對應起源中的【伊弉諾尊洗清來自黃泉國的死穢,在淨化了身心的同時使天照大神等三貴子誕生】神之傳說,配合上對應的真言和言靈本身內容的媒介物。再加上近似於洗滌身體的契合行為,完美的重現了傳說的內容,狂暴的巨蛇猛地從巫女的身邊彈開了,在空中解離還原成無數只幽暗的遊魂。
在少女行動的時候,上百只“村民”不動如山的站立在原來的位置上,絲毫沒有援救曾經的先祖的意思。
“嗚啊~”林夢櫻在完成護身法術之後卻痛苦的抱頭哼悶了聲,原本以為借助神道中的禊ぎ能夠一口氣地將不潔的死魂淨化回黃泉的國度,然而在言靈和穢惡的邪氣對沖的刹那,超越想像的澎湃巨力傳來,儘管惡毒的詛咒被同樣淵源深遠的強大言靈所抵消。可是少女本身的靈力也在這次劇烈的衝擊中消去了十之五六。
挺著顫顫巍巍的身體,林夢櫻蹙起秀眉,就在剛才的衝撞中,最後一絲的靈覺也回歸己身。與此同時,恢復的觸感立即感受到大殿中那已然凝成實質的惡念。混沌的空氣被超自然的扭曲了,整塊空間都像是粗劣加工的油脂般粘稠膩人、污穢不堪,連帶著和空氣接觸的肌膚也覺得無比不自在。
時間不等人,少女暗下決心不再遲疑,深吸了口氣,林夢櫻從貼身包裹嚴實的小囊中小心的取出八道符咒。和平常用作符紙的素白色宣紙不同,承載符咒的符紙居然通體翠綠,屬於植物的脈絡赫然留存,儼然是植物的樹葉。細細密密的蠅頭小字順著葉子的經絡對稱有序的分佈著,仔細看去,字和字之間隱然有暗金色的光輝在閃動。
林夢櫻的纖手上下舞動,將八道符咒逐一貼在自己的頭部、胸部、腹部,背部,雙手,雙足,接著運足靈力,以高聲的宣贊召喚道:“八部雷神之印,雷電招來,急急如律令。”如同雷神傳說中急性子的暴躁脾氣,簡短的律令立即得到了回應。
轟雷並未從天而降,殿堂之類也遠沒有出現駭人的巨大轟鳴的異象,耀白閃亮的的電光猛地依次在少女的符咒的位置爆發開來,奪目璀璨的光芒把整個大殿變得猶如白晝已至。
自古老的傳說,無論是在遠東還是遙遠的極西之地,耀動的雷電就往往是作為天譴、審判的代名詞,面對這象徵的摧毀邪惡的雷神之力,殿堂內所有的扭曲活屍瞪大的赤紅雙眼裏都流露出了明顯的畏懼,只是,所有的活屍依舊如腳下生釘般,不動如山的站立在原有的位置上,沒有作出絲毫本能退讓的行動。
環顧了一圈周圍之後,林夢櫻的眼神變得銳利,少女飛快的收起古燈,手臂抬起,寄宿在其上的雷電光輝迅速化作了狂舞的鏈條,如同有生命般的靈敏的向著身前的活屍擊去。
“嗤嗤~”所有的活屍仰天長吼,巨大的雷電之鏈在一瞬間穿透了一百九十二具軀幹,然而卻不是以少女想要的方式進行。聚集起來的沛然之力在擊中第一個目標之時,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開了,均勻地傳導到每一個組成陣線的活屍身上。本來能夠輕鬆淨滅普通活屍的雷光,在平均的分散成一百九十二個等分後,每具活屍所能承受的打擊便是可以被接受的了。所有的活屍,身上都冒出了焦黑的傷痕,動作看上去也更加遲緩些了,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被重重合圍的巫女神色不變。女孩的注意力甚至都沒有過多的停留在活屍身上,在雷電之力遍佈每具活屍身上的刹那,趁著全員短暫顫抖的空擋,林夢櫻飛快的掠過最前頭的活屍,向著殿外沖去。足上的雷符冒著劇烈穩定的光輝,女孩的身形輕盈得不像樣子,如海燕般在洶湧的波濤中穿梭。一下子就越過了數十只活屍的防線。
在不可避免的短暫鈍滯之後,回過神來的活屍強撐著阻擋著少女的路線,最靠近林夢櫻的肥碩活屍揚起那異常得駭人的手臂,試圖抓住奔跑中的少女。
在略微的掃視之後,少女已經為自己擬定好一條逃亡路線,如同最開始在大廳之中所見,極端的異變者在生前便涇渭分明的分散兩邊,在死後組成的防守陣線中同樣有著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林夢櫻為自己擬定的便是那穿過主要由臃腫龐大類型的活屍的區域。
和預想中的一樣,膨脹的血肉帶給對方更大臂展和蠻力的同時,無法相應擴展的神經和骨架極大的限制了活屍的靈活性,再加上不能移動的特性,絕大多數的攻擊都失敗了,少女靈巧的身姿閃過了絕大多數的伏擊。而絕少數的接近成功者,也發出了更大的慘嚎聲——在糝人的蠻力打擊接觸到少女的身體之前,剩餘的七雷自動地噬向一切接近的手臂。
眼看著少女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近一半的活屍,憤怒的活屍開始了新的動作。最靠近林夢櫻的數只巨碩活屍怒吼一聲,原本遍佈在肥碩得不成樣子的扭曲身軀上的孢種囊快當即如同被吹起的氣球般膨脹起來,隨後迸裂濺出一大片的雨點般的粘糊糊的液體,毒雲也迅速從對方破裂的身體裏外延,在更遠處的地方,固守的肥胖活屍同樣發出了難聽的嘶吼,毫不遲疑的將身體上的血肉囊腫撕扯下來,猛力的向著林夢櫻投來。爆發出來的朽腐濃霧蔓延開來。
“必須得出去。”忍受著毒霧在肌膚上留下的刺痛,林夢櫻如此心想,然而迅速湧起的毒霧徹底遮蓋住了視線,眼前綠芒芒一片,根本無法分辨方位。
“噗次噗次”的聲音在身旁響起,那是遠處活屍不斷投擲的血肉與地面相撞的聲音。鼻腔和喉管開始感覺難以忍受的痛楚,看來,短暫的停留已經讓吸入的毒霧開始從內部侵蝕脆弱的血管了,每在這團毒霧中多呆一秒,就多一份的危險。林夢櫻咬了咬牙,按照判斷找准了個方向,沖了出去。
借助神雷對於足力的加持,幾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很快,視野再度開闊起來,林夢櫻驚喜的發現,自己正沖向通往大門的正確方向上,而且屍體們的陣列更加稀疏了。一鼓作氣,少女沖上前去,而活屍也似乎失去了固守的命令,位於少女前部的肥碩型活屍開始迎面向著少女發動衝鋒,而更遠處的若干只迅疾型的枯瘦活屍同樣快速的奔來。
密密麻麻的活屍組成了一道無法穿透的人牆,距離大殿的大門還有至少百米。被有色的毒霧遮掩的後面也發出了悉悉索索的急促腳步聲,顯然同樣有著大動作。
“滅-擊!”林夢櫻陰沉著臉,對正在向著自己沖來的活屍們露出了厭惡的神情,手臂揮起,寄宿的雷神之力再度綻放,一道光芒脫體而出,在少女身上穩定的寄宿著的雷力在脫體之後,彙聚成一顆劇烈閃動的人頭大小的光珠,帶著雷鳴的呼嘯以不可阻擋之勢,正面的沖入屍群之中。
然後,迎面貫穿。
光珠橫穿了一切阻擋在自己行進路線上的敵人,被正面直擊的屍體,在被穿過的瞬間體內的妖力便被淨蝕一空,連慘嚎都沒有發出便無聲無息的重歸凡土。不僅如此,雷光珠在橫貫的路徑上還延伸出了若干道雷電刺鏈,無情的擊打在敢於衝鋒的活屍身上。
這次,可沒有分散雷擊的陣勢來保護這群魔物了。力量計算精准的雷擊每貫穿一只活屍,那個被扭曲轉化的肉快便猛烈的抽搐起來,隨後恰到好處被淨化的身軀徹底地癱軟在地上變成了真正的屍體。
這一擊,當即淨化了近二十具屍體,被邪惡力量死死圍住的堤壩,被雷神之錘硬生生的砸開了條通路。
距離大門還有90米。被操控的活屍依舊無懼生死的圍上前來,衝鋒向前的活屍高高揚起的手掌上突起的骨刺流露出烏黑的色澤,一看就知道不是能夠用身體觸碰的存在。必須快速的沖出去,少女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毫不遲疑,繼續前沖。
隨著和大門的距離的接近,把守門戶的妖物便愈發瘋狂,邁動著不潔的步伐誓死阻礙著巫女的前進。
作為回應,巫女發出了第三張雷符……第四張雷符……第五張……
雷神之力每一次的綻放,便意味著成片的活屍被清理,被摧毀的屍體躺滿在行進的道路中。林夢櫻也借著這股勢頭,一口氣的奔到了門口。
距離大門不足1米,周圍的活屍已經被清掃一空,而身後的敵人還沒來得及追來,外面的星空黑暗,卻閃耀著自然而潔淨的光輝,月光照亮了殿前的石階小道。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抱著脫困而出的欣喜,巫女頭也不回的邁出了最後的步伐。
門外,似乎也是神殿。門的那頭,同樣的景色如同景象般映在女孩的眼簾。
驚愕的大腦甚至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身體已經在慣性的驅使下已經急速的沖了出去。在邁出“門”的瞬間,林夢櫻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毫無徵兆的失去了控制,像是突然被高高拋在天空,又急速旋轉地墜落大地,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好想作嘔,恐怕自己是被惡咒攻擊了,不過哪怕是這樣,還是得……
必須得逃出去啊,抱著急切的希望,林夢櫻強忍著異感睜開了眼。
一副猙獰乾瘦的臉佔據了自己的整個視野,而臉的主人,嘴角咧開一團縫隙,嘶啞的腔調從那漏風般的風爐拉伸出來:“小巫女,本來我之前還在想著要如何讓主人喜悅呢,還差點因為擔心被你們這些驅魔師看出端倪,想拒絕你們進來,所幸我主的大能驅使你們這群祭品主動的踏入祭壇。你們全是被主人親自選定的,永遠別想離開。”
自己被抓住了,林夢櫻只覺得身體一片僵冷,雖然根本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抓住自己的,但是至少還有機會,自己還有最後兩道雷咒,只要把它們發射出去。
“雷電召來~”大聲詠誦出腦海裏激蕩的簡短真言之後,卻沒有任何的迴響,林夢櫻這才愕然的發現,舌頭僵硬起來了,預想之中的聲音根本沒有傳達出去……不,更準確的來說,是自己已經根本察覺不到舌頭的存在。那與生俱來的靈力,仿佛理所應當本應存在的器官,卻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而更加仔細注意的話,更多不合理的地方顯現出來:對方那龐大到不可置信的身軀,突然變大的殿堂,明明是被對方握在手裏卻完全無法感知到相應觸感的身體,無法調用的靈力……
仿佛是感覺到手中巫女的錯愕,那張怪臉的主人再度倡狂的大笑了起來,將林夢櫻帶到一個鏡子前面,鏡中映照著現實。
而巫女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具精巧完美的人偶。這只人偶正被一只乾瘦細長猶如猴爪的怪手牢牢的抓握住。
“將無垢的魂靈昇華,我主將賜予我們永恆。”活屍用難聽的聲音反復念叨著這幾句話,將手中的人偶的臉蛋對準自己,然後高高舉起,像是對著它嘴裏的主人展示。
被封閉在人偶中的巫女靈魂根本無從反對,甚至連勉強發出一點聲音都不行。不過持有她的活屍似乎並沒有對人偶的沉默感到不滿,依舊滔滔不絕的自言自語著,“不過在那之前,有必要先讓待獻祭的祭品帶著虔誠的喜悅而離開啊。”
“嘶嘶~”活屍咧開了嘴,像是在大聲的發笑,但是尖細的長舌只能發出如毒蛇吐信般的嘶鳴。
怪物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奇怪的默契,根本無需首領說話,一具巨碩的軀體蹣跚的移動過來,將巫女的身體帶了過來,放到眾人的中間。
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巫女安靜的呆在地板上,美麗的黑髮淩亂地在地板上鋪散開,手指鬆弛著,從寬大巫女服中伸展出來的四肢無助的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殘留著戰鬥餘韻的鮮血淒美的濺在地面上,看上去那麼柔弱無力。
作為首領的活屍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僅剩的僕民。僅存的近百只活屍靜默的站在首領的面前,等候著其命令。
但那靜默和冷靜毫無瓜葛,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理性的光輝在赤色的雙眼中蕩然無存,在失去生命的同時,人性也一道從速朽的軀殼中離去了。肉體僅存的欲望毫不掩飾的停留在林夢櫻鮮活的肉體上。活屍們的視線在少女和首領之間遊移不定,明晃晃的等待著註定的答案。
“撕開她的衣服,讓純潔的羔羊以坦誠的姿態面對我主。”對下屬的思想心領神會,昔日的村長以高聲的宣言順應了請求。
許可的話音剛落,靜默的待命轉變作成了衝動的行動。不知謙讓的活屍一擁而上,非人的手掌迅速撕裂了巫女那僅存的遮蔽物,潔淨的白袍在粗野的劃拉下迅速變成了破碎的布條。
“讓開。”領頭的“村長”踱步過來,大力的推開了阻擋在面前的活屍。原本桀驁兇暴的活屍,立即畏畏縮縮的退後,為首領留出一條通道。
“我主的恩賜遍撒大地,既賜福於虔信者,也一視同仁的祝福不信者。”心滿意足的“村長”大咧著雙嘴,提起手中的玩偶,眼神中閃動著濃濃的笑意,不祥的聲響從對方的內側響起,急劇起伏的胸膛終止了對方的祝禱,已經乾癟得只剩薄皮的外層血肉以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緊接著,尖銳的肋骨外凸,自內撐開如同薄膜般脆弱不堪的皮肉,將中空的胸腔裸露出來。和外層的泛著死色的皮膚一樣,內裏是同樣乾癟發黑的萎縮臟器。帶著嘶啞的笑聲,手握著玩偶的手掌彎曲著,以和包含著寬容慈愛的神聖祝禱截然相反的惡毒舉動將小小的精巧人偶硬生生的塞到了自己的胸腔。
“喀茨喀茨~”骨頭如同機械般運作著,張開的骨骸再度合攏,將巫女的靈魂封閉在這無窮的黑暗之中。
如果說神殿裏的氣氛是令人難受的厭惡,那麼怪物的空曠體內連通著更加悠遠的黑暗,在被禁錮在那異怪的體內後,奇怪的無意義呢喃開始不住的在林夢櫻耳邊響起,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無法理解的聲響,仿佛活屍的胸腔變成了回音器,黑暗的呢喃聲層層疊疊 無窮無盡的傳來,靈能的鞭撻伴隨著呢喃無時無刻的抽打著玩偶內的靈魂,失去身體的自己只能無助的接受著對方的擺弄。
“開始了。享受主人帶來的歡愉吧。”新的宣告,如毒牙般嵌入在少女的靈魂上打開了新的窗口,全新的感官被源源不絕的注入進來。
口好乾渴,苦澀的滋味在舌頭蔓延,喉嚨裏像是被毒火炙烤過一樣。眼睛也是模模糊糊的,整個世界看來猶如是泛著烏黑和慘白色交織的陰森墨畫。身體裏每一處都像是燃燒著火焰。然而這股火焰並非帶來溫暖,胸腹處的火焰,是急欲填滿空虛軀殼的饑渴願望,掌心的火焰,那是對於撕碎活體的狂熱追求,足底的火焰,那是對於急速追擊的盼望,而頭腦中的火焰,則是無時無刻催動著頂禮膜拜的狂熱。最後,胯下的火焰,催動著整個身體的動作。
眼前有一副光溜溜的酮體。被撕裂得不留片縷的女體光潔白美,在這灰暗的世界中泛著純淨的微光。
這是此世唯一之光。
空虛的感覺在心底裏化開,林夢櫻覺得一股戰慄的電流通遍全身。“舔吻她,啃噬她,撕碎她……”巫女清楚的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嘶吼、咆哮。被無法逃避的感知鏈接,活屍的一切感知和淺層思想都如同鏡像一般在林夢櫻的身上回饋著,甚至讓女孩開始出現精神錯亂的錯覺。對方的身上不著寸縷,和枯樹般的瘦長身材不同,勃起的陽具膨脹到有如孩童小臂的大小,紫紅得如同浸透鮮血的不祥槍尖。同時,少女感到自己胯下對應著的不存在之地正在滾燙的高高的抬起。
被禁錮的靈魂無法選擇逃避。人偶的精製眼球中反射著活屍那蓄勢待發的枯瘦身影,而稍稍分散注意力的話,女孩眼中的視界分散成兩個世界,一邊是人偶的,另一邊的虛幻的重影裏,則是對方眼中的自己。肉體的感覺微妙的開始重合起來,當對方的手搭在林夢櫻的肩上,少女莫名的能夠同時感到肩頭的冰冷觸感和手掌上的暖意。
少女“看到”,在對方的眼瞳中,那副被剝的赤條條的身體雪白嬌嫩,屬於自己的雙眼低垂的閉合著,迷離的身體無聲無息的臥躺著,任由著活屍的手掌在肉縫和菊蕾內來回轉動。
“啊哈……嗯嗯~”耳垂邊傳來滑膩冰涼的觸感,劇烈的喘息吹拂著敏感的耳垂,尖細的長舌仿佛一條冷血的毒蛇剛從那裏爬過。更令少女發瘋的是,自己的舌尖上也傳來暖暖的微鹹的味道,而臉頰上也出現了呼吸出來的風的回流拂動。
雙人互動的淫靡快感,變得全部加諸在少女的身上。村長那遍佈斑點的臉湊得越來越近了,而手掌也始終在自己的身上緊貼著蠕動著。無法閉上眼,不,比那更糟糕,全力的集中精神力的話,至少還能勉強維持自己的“界限”,可是一旦注意力稍稍潰散,那麼林夢櫻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成了兩個重影,一邊是自己,一邊是別人眼中的自己。
“看來是時候來點音樂來助興了。”村長活屍有意無意的說道。
“唔嗯……唔嗯……”一股酥麻的電流突然從乳尖上流遍全身,在村長身下任由擺佈的沉默女體突然高聳的揚起頭來,發出不由自主的快美呻吟。
身體的控制權,回來了。林夢櫻心裏一動,不過很快,巫女又沉下心來,僅有少量用來控制身體的魄被塞回了身體,恐怕只能讓呆滯的女體發出簡短的呼喊和不成規律的動作罷了。
隨著魄的回歸,靈魂和身體的鏈接加深,逐漸變得更加敏感了,原本像是隔著一層布幕感知到的觸覺事無巨細的全部回歸己身。
感知的回歸這並沒有任何讓少女的情況好轉的跡象,反倒更類似於用於鎮壓手術劇痛的麻藥的藥效失效,本該承受的知覺一股腦的回復原樣罷了。
通過村長的眼,少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正在肆意危險的玩弄起自己發育的乳房,雙手正在淫穢的在敏感的部位移動。和平常人的淫穢挑逗不同,活屍的上肢上的皮肉完全褪盡,被異化強化的骨爪如真正的刀刃般鋒利危險。哪怕是進行凡人意義上的普通揉捏,恐怕那非人的骨刃就將在揉動的同時把少女白淨纖細的酮體整齊的切開。意識到不能冒著一次性玩壞寶貴的玩具的風險後,活屍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揉搓,運用著五根尖細修長的手指如同長腿蜘蛛般在乳房上小心的起舞,被妖化後的如刃手指在白美的酮體上劃弄,充滿了危險的刺激。
目光的焦點即是刀鋒的落點。村長很好的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每一次劃弄,都帶著刺痛的感覺,又恰到好處的沒有造成嚴重的傷害,林夢櫻的纖美酮體戰慄著,抖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這又引發“村長”的咯咯的尖細輕笑,五根細長的非人刀指在林夢櫻的乳尖、胸脯、上腹部來回的移動,以女體的白皙肌膚被舞臺,以彈奏樂器般流暢的節奏做起了優雅恐怖的舞蹈。
指尖上流淌著柔軟嬌嫩的滑膩觸覺,女體的溫熱在手指上舒緩地蔓延著,泌起的滴滴血痕也緊隨著舞蹈的痕跡在白皙的肌膚上輕滑。
而肌膚的刺痛和敏感部位被不住挑逗的酥麻的感覺也即時的回饋到了身居活屍腹內的巫女身上,倘若靈魂也能作出行動的話,少女此時此刻恐怕已經死死咬住牙關,氣憤得全身開始戰慄起來。
肉體上一絲不掛,沒有絲毫束縛。而靈魂卻被牢牢的關押在敵人的胸腹裏。被強制鏈接著對方的靈魂,無能為力的看著對方在自己的軀體上恣意妄為。活屍的眼睛的視線定格在女孩的下腹,下一刻,被視線聚焦的部位便傳來刺痛和酥麻相交的奇怪觸覺。而在刀鋒下的女體,也應合著對方舞動的節奏,發出一聲聲嬌媚的呻吟。
意識被讀取,是被絕大多數人類所恐懼厭惡的,只因每個人都希望擁有著那僅存於自己的隱秘空間和秘密。而失去了人性的活屍,仿佛壓根不在乎這些,如倒灌的洪水般逆流的思維,也在不停的紛湧而至。
一個個淫穢的念頭如同長鞭般鞭撻著林夢櫻。 “呵呵呵~真是淫蕩的肉軀,我才是僅僅歸還了一魄,就這麼的有感覺。被我的指甲一劃就興奮的要流出水來了。果然,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淫蕩下流的婊子。”
“不是……不是這樣的。”想要搖頭大聲否認,可是,被玩弄的自己的身體卻自顧自地從嘴裏發出一聲柔過一聲的歡愉呻吟。疼越痛就越舒服,危險的刺激加深了敏感,而目視著刀指在自身的酮體上游走進一步增添了恐懼感,而如影隨形的快感又紛湧而至,直爽到說不出話。痛的感覺和酥爽的快感在靈魂中交織混合,直到分不清楚為止。堅守的意志被從肉體上源源不斷的快感背叛,羞恥、慚愧、懊惱、憤恨、自我厭惡的情感在心底裏像是葡萄般堆積在酒桶中,不斷地聚合,發酵。迷亂的錯覺也毀滅了女孩的理性,手裏殘存著自己身體的溫度,身體感受到指尖的觸覺,一切就好像自己在危險的撫弄玩捏著自己的肉體一般,酥酥麻麻的快感也如同潤滑劑般消解著緊繃的神經,撫慰著難受的觸感。女孩甚至自暴自棄的出現了念頭——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
“夠了,姦淫她,操死她,幹她!”對方的表層意念如同完全展開的畫軸般大大咧咧的袒露在林夢櫻的面前,赤裸裸的欲望毫不遮掩的叫囂著。毫無雜念的頭腦,單純、邪惡。
而對方,也的確就是這樣做的。在逞遍了手足欲後,活屍收斂爪尖,抱起少女,將白溜溜的女體舉起,而胯下那根赤紅火熱的肉棒高高挺立,正頂在巫女的穴口。
在發覺到敵方的淫穢意圖後,任由玩弄的女體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哀鳴,而更令林夢櫻難為情的是,少女感覺到,自己的下體也不自禁的淌出濕濕的液體。
“自己,真的如對方所說的,明明還只是個處女卻有著這樣淫穢的身體,本質裏是一個淫蕩的婊子嗎”懷疑的意識,自我否定的思想,不斷地動搖著堅信持守的意念。
“噗次~”根本來不及深想,活屍鬆開了手,高高落下的女體迎面下墜,靜候已久的筆挺陽物毫無憐惜地順勢而上,輕而易舉的貫穿了女體的天生的阻礙。不止如此,借著下落的重力,女孩的整個重量和對方肉棒上挺的力度疊加,讓活屍的胯下那粗長如兒臂的恐怖肉棒,如同尖銳的長矛般緊緊的刺插到了林夢櫻的體內。
被貫穿的女體倒吸了口涼氣,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全身開始痛苦的筋攣著。卻完全無濟於事,酮體本能的掙扎反倒如同催化劑般加深了對方的欲念和施虐的情緒。
“嘻嘻嘻~”貫穿了巫女陰道的村長,發出了得意興奮的嘶啞大笑,銳利的爪牙攀住女孩的腰肢,尖細的長爪在林夢瑤白皙幼嫩的肌膚上劃出道道的血痕,而給女孩帶來無盡痛苦的胯下則毫不留情地上下抽插著,鮮紅色的血液從被強力撕裂迸開的牝戶流出,點點地灑落在地面上,給平整的地面上平白的開了無數多赤紅的小花。
“啊啊啊啊啊~~~~!!!!”少女的靈魂無助地悲鳴慘嚎起來。無法傳遞在靈魂哀鳴只在封閉的人偶中流傳。
好痛。
當活屍的肉棒如同燒紅的熱刀子切入蛋糕般刺穿自己的陰道,原本勉強維持的專注的在失貞的巨大打擊下徹底潰堤,原本從心靈壁壘的裂口滲入的思維,瞬間演變成不可抵抗的洪流,徹底沖徹了少女的整個思想。
界限,破碎了。原本,這頭,是少女的思緒,那邊,是惡魔不斷的咆哮和穢語。二者相互鏈接,但好歹勉強有個若有若無的界限劃分,一是一,二是二。如今,猶如徹底將一杯黑墨潑入另一杯清水之中,在短暫的融合之後,兩者再不分彼此。
癱軟的肉體中,思維還未完全停滯。林夢櫻的眼角,開始滲出絕望的淚珠。有東西在我的身體裏,它在膨脹,它在擴張,它在吸允,它在吞噬,它渴望著……渴望著什麼呢……
它在渴望著我……不……不……不,它不是它,它就是我。我也是它。腦海中,異樣的思維佔據了全部的思想。
自己的胯下,正在插入?!
好舒服。
林夢櫻有些迷茫的睜開眼,一具橫陳的潔美肉體正在自己的面前激烈的搖動著,那胯下的無盡快感在自己的體內迅速的燃燒著,灼熱的催促著自己的下一步行動。肉體本能對於快樂的追逐也麻痹著鬆懈的大腦,肏肏肏肏肏肏肏肏!根本來不及細想,身體仿佛自然而然地產生了意志,興奮的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願。
雖然根本不知道原因,不過,腦子裏也根本沒有足以容納這個疑問的空間,而且,真的很舒服啊~
切切實實的感受在從跨底傳來,自己的肉體尖端正在一個柔軟緊實的陰道內不斷的捅弄著,每一次穿刺,都是以貫穿到最深處為前提的重擊。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肏弄,那肉壁回縮的美妙回應!!
不必贅言,處子初經人事的陰道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的肉棒。不……不……不……,是一根巨大的肉棒正毫不留情地死命的肏著自己。……混沌的觸覺在腦海裏盤旋,林夢櫻察覺了自己的“現實”——自己正在毫不留情地用著大肉棒肏弄著一個女孩。恍惚間,林夢櫻又莫名的意識到,那個女孩好像也是自己?!
在疼痛之外居然還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自己的手緊緊的拖住自己腰肢,銳利的尖爪將那裏抓得血肉模糊,可是自己卻完全感覺不到應有的抗拒,那柔軟又富有韌性的美妙肌膚反倒像是激起了手掌的本能獸行,忍不住更向更深的地方摳去。
被肏的痛苦,肏入的歡愉;下體被撕裂的痛苦、下體無止境傳來的舒爽;被玩弄時產生的憎恨和絕望、征服時候的膨脹喜悅和興奮,光明與黑暗,如同白色和黑色般在攪拌機裏瘋狂攪動,將徹底矛盾的感知和情緒被整個打散,隨後以扭曲的方式混合拼裝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與黑的混合,誕生出混亂的晦澀灰色。大腦已經被攪得猶如一片漿糊一般的巫女仰頭狂笑起來。
而活屍,臉色也露出了和少女一致的狂妄邪笑,活屍已經在少女的肚子裏盡情的宣洩了一波精液,不過這並不礙事。非人的肉棒根本以超自然的方式無視了應有的疲軟,變得更加雄壯有力。
眼前的巫女瘋狂的搖擺著頭,大聲的哭喊著。淚水奪眶而出,盡情地發洩著自己的喜悅,而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瞳,眼白和黑瞳,都邪異地爆出了濃重的灰色。原本緊閉的櫻唇此時也放鬆開來,聳拉的紅舌失去控制般的從櫻唇裏無力的露了出來。如同母狗吐舌般不雅的露在外面。
看著少女的癡態,一股欲望如火般在林夢櫻心底騰起,還不夠啊,還要更多,再進去一點吧。沒有惡魔的呢喃,也沒有深淵的低語,由純粹的肉體欲念催動著的雙臂,機械的舞動著,緊握住女體的腰臀,深深的插入。
這一次,不再滿足於抱著抽插的單調姿勢了,活屍跪倒在地上,將懷抱著的巫女放倒在地面。女孩的屁股被高高的撅起,強硬的肉棒死死的抵住肉穴,在其中如同搗藥般瘋狂攪動,任由那滿是塵土的不潔地面和少女那嬌嫩的腰臀做著劇烈的摩擦。
林夢櫻感覺了下身體,“自己”那火熱的器官已經深深的嵌入到少女的蜜穴之中,被緊緊的包裹著。猶如已經變成身下巫女的身體的一部分了。
胯下的大屌正被蜜穴無微不至的撫摸著、按摩著。被強行撐開,緊緊包裹住大屌的陰戶,富有彈性的肉壁還在不斷的試圖回縮,像是拒絕承認現實,妄想著要恢復成最初的姿態。
“奴家是個浪騷的賤貨啊,啊啊啊……再來再來~更多的插插奴奴,好舒服,好爽啊,好想一直被插著啊。”隨著抽插的加深,林夢櫻通過自己的“眼”看到胯下的少女開始主動發出嬌媚的呻吟聲,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子的聲音很熟悉,也很陌生,而且,如此淫媚的聲音,讓林夢櫻覺得莫名的無比心煩。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難言的憎惡,讓林夢櫻不由得非常想用什麼法子堵住這張嬌媚呻吟的嘴。
“那就堵上它吧,讓這婊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林夢櫻聽到心底一個聲音在惡狠狠的建議著。
“閉嘴,婊子。”在林夢櫻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個嘶啞的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會兒之後,林夢櫻才恍然發覺,這正是從自己的嘴裏發出來的。
沒有空閒去思考為什麼身體經常自顧自的行動,“自己”已經強勢地摁在了少女的腰肢的雙臂用力,胯部上提,將那胯下的巨物給猛地抽了出來。
這是一次強猛的回抽,連帶得糾纏在肉棒上的女孩媚肉也一起從牝戶裏被無情的抽了出來,粉嫩的蜜肉被翻轉在外面,被陰唇遮蔽著的鮮紅蜜肉立刻全部都暴露在了空氣中,夾著倒流的粘稠液體,一閃一閃的泛著淫光。
“哼~”林夢櫻看著身下少女的慘狀,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巨大的苦楚,不過心底那更多凝重的穢惡感,讓林夢櫻只從鼻孔裏哼了哼。
“啊呀~不要啊~奴家還要啊~求求你。”而身下的可愛少女像是驟然失去了支撐人生意義的信念,大聲哀嚎起來,潔美白皙的酮體在地上扭動著、翻滾著,祈求著。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付不成樣子的求饒哀鳴景象,林夢櫻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心底的羞愧、惱怒也如同火山奔湧般沸騰起來。就在此時,雙臂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延展出來,狠狠地抓住了身下女孩的長髮。
接著,大力的向上一拉,全力釋放的猛力將少女的身體徑直的拉離了地面,湊近到那胯下的陽物上。
在這個距離上,林夢櫻也能夠更好的用“眼”來觀察對方,那個少女現在全身都被淫媚的玫瑰色所包裹著,亮晶晶的汗液像是一層油亮的油脂般遍佈在渾身上下,不停的從這具美麗的身上滴落下來。對方看上去不過16-18歲上下,一頭如瀑的黑色長髮被地面的塵土和無憐憫的扯拉中變得散亂污穢,不過拂去沾染的污垢,依舊能看出其中內質的順滑亮澤,宛如墮入地獄的天使羽毛。
女孩精緻的面容已經被緊緊地貼到了赤紅的肉棒上。凸起的龜頭早已經脫離了包皮的束縛,暗紅色的頂端不住的拍擊著少女的臉頰。
粘白的液體沾染在少女的臉頰上,伴隨著鼓點般的節奏拍打,銀白的絲線在女孩的臉上淫靡的和龜頭連成一線。
嗅到了那精液的氣味,胯下的女孩仰起臉,亮晶晶的眼神中閃動著期待的目光。可愛的小嘴裏發出熱情的呼喚:“求求你,快點在給奴家吧,人家的下麵好癢,好難受啊。”
“好,滿足你。”林夢櫻再一次聽到,自己在用嘶啞的男性聲音說著話。
赤紅色的暴露龜頭,趁著胯下的少女說話時的嘴唇開合的瞬間,以雄赳赳的姿態徑直塞了進去,如同兒臂般的巨大肉棒立即就堵住了少女接下來的淫語哀求。那恐怖的長粗,在捅入之後立即在女孩不大的口腔中顯現出驚人的輪廓。
林夢櫻看到,另外兩只猶如刀鋒般的利爪在女孩的腦後合攏交叉,阻止了女孩的後退。剛猛的肉棒則是毫不顧忌的前沖,一直到底為止。塞滿了整個口腔還不滿足,繼續向著喉嚨深處行進,直到徹底地抵到了少女的喉嚨。
女孩的整張臉都被按壓緊貼在“林夢櫻”的胯部,那下體密密麻麻的漆黑堅硬的毛髮像是野豬的鬢髮般紮在少女的臉龐。相信對方現在已經很難過了,女孩的身體都整個的抽搐起來,微微扭動的酮體本能的表達著不滿。最重要的是,女孩原本如同天鵝般修長纖細的長頸,現在猶如被硬生生的塞入了一個酒瓶般大小的棒狀物,毋庸置疑地開始讓少女窒息起來。
女孩本能的掙扎起來,那細微的動作卻在妖魔的怪力下完全無濟於事,僅僅造成了些許的鎮壓反抗的刺激。也真的像是捅入下方牝戶的感覺,喉間的軟肉裹著強行插入的肉棒,難受的擠壓、蠕動著,做著無用的吞咽動作。喉嚨前的口腔門戶,則比起陰戶起來爽快地一口氣製造出了大量的唾液,唾液像是湧泉般濡濕了入侵的肉棒,還進一步地從嘴裏、鼻孔裏倒灌出來,很快,女孩的臉上,嘴角便佈滿了液體。
持續的抽插了幾下,快感從下體跨越了距離的限制,大腦感同身受地感受著那口喉中的濕式按摩。累積起來的愉悅犯規式的一下子就攀升到了極點,讓林夢櫻立刻有了噴發的欲望。
並沒有忍耐的必要,下一個刹那,赤色的大炮炸開了,直插入喉的炮管在女孩的幼嫩腔道裏激烈的播撒著生命的精華,毫不吝嗇的直接“門到門”地咕嚕咕嚕的送灌到少女的胃裏。
直到全部的精華都播撒完畢之後,林夢櫻才長舒了口氣,鬆開了手。順著鬆開的牢籠,胯下的女孩以一種平滑的拋物線無力地躺倒在地上,僅僅只是抓著喉嚨劇烈的咳嗽起來。被那粗魯的口交而灌射的精液,被強烈的刺激再次從胃裏夾雜著燒灼的胃液一道反嘔而出,把原本純真的臉蛋都染上了骯髒的淫白。
“繼續,繼續肏我啊~~奴家,想要繼續啊~~”少女恬不知恥的哀求聲還在持續地回蕩著。
並沒有結束,林夢櫻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出神的看著那無力的少女身姿。在那地上,滴滴的濺上了殷紅的血液。血色的生命花朵在染上污垢的肌膚上綻放。“自己”的喉頭,不自覺的發出饑渴的聲調。胯下的巨炮也遠未因為數次的小小噴射而滿足,繼續發送著再戰的請示。
妖鬼的穢念,繼續在胸中震盪。
已經不再思考那少女的容顏為何如此熟悉,也不再迷茫於身體為何先一步的行動,鬼使神差般的,林夢櫻再次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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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嗒格嗒!”輕輕的聲音響起。
“嘿嘿嘿嘿嘿~”一陣怪笑在耳蝸裏轟鳴著。
“什麼?怎麼回事?”林夢櫻迷茫地睜開眼,疑惑的喃喃自語。緊接著,那所有的記憶一股腦的浮現出來。
“啊啊啊啊啊~!!!”下一個刹那,心底的疑問有了答案,林夢櫻淒厲的慘叫起來,以足以撕碎自己喉嗓的尖叫宣洩著自己的情緒。如果有可能,少女倒寧願自己永遠想不起來這段污穢的記憶。
“咯咯咯咯~”發出怪笑的聲影愈發扭曲,原本殘存著的正常人類的形態也已經幾近於無。這種姿態更像是對於人類自身拙劣而怪異的模擬,原本就骨瘦如柴的四肢變得更加修長,臂展遠遠超越了尋常人類的手臂的數倍,延伸的肢體更是詭異的誕生出了第三個關節,讓對方可以以著各種駭人的動作隨意彎曲著自己的邪肢。
唯一不變的,恐怕就是那眼眶中的惡意,活屍村長張開嘴,漆黑的舌頭猶如毒蛇般從那枯萎的頭顱中攀沿出來,不過似乎是過度的異變,使得連人類原本的發聲器官也無法使用,惡毒的語音在林夢櫻的心底響起,“小巫女,我可是大發慈悲的將自己的身體借給你使用,讓你通過其他的視角更好的認知自己,而且為了體現我的慷慨,我可是把禁錮的剩餘的魄也送回到你的身體裏了。只是想不到,你居然借用我的身體來滿足你的變態欲望,果然是個淫娃蕩婦。”
說話間,那修長的肢體如同細弱的柳條般隨風擺動著,在空中蕩出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軌跡。
聽到村長的低語,林夢櫻哆嗦著身體,俏臉一片煞白。這並不僅僅是被怪物那破身後的痛苦,更大一部分源自內心對於信念崩塌的恐慌。
“是個淫娃蕩婦……是個淫娃蕩婦……是個淫娃蕩婦……”妖魔的呢喃聲不住在林夢櫻的心裏回蕩,折磨著即將崩潰的靈魂。不知不覺,女孩已經淚流滿面,妖物簡短的語句,猶如向著心中的湖面投擲了一塊石子,卻在少女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虔信持咒十數年,從來都未曾懷疑過自己的少女,終於在重重打擊下產生了自我懷疑的念頭,林夢櫻呆呆的僵立在地,嚅囁了下嘴唇,然而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現在只要稍稍低下頭來看,自己赤裸的肌膚上遍佈著淫靡的痕跡,精液、汗液、地面的塵土如同被調和而成的染料鋪蓋了整個皮膚。在這種場面下要強行辯駁自己的清白,少女覺得開口本身就是種諷刺。
哪怕心裏無數次的告誡著自己,一切都是妖魔的陰謀,自己是無辜的。可是先前的快感的痕跡尚在心頭縈繞,自己變成活屍的替身瘋狂抽插著自己的記憶還嶄新著,面對著被玩弄得高潮迭起的身軀,一向嚴於律己的巫女,曾經伶俐的頭腦裏一片空白,甚至想不出一句撇清自己的話。
看出了林夢櫻的無比惶惶,異質的魔物搖擺著身軀,以難聽至極的聲音繼續攻心:“不肯承認自己淫蕩的本質嗎,小巫女。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讓你再一次認清楚自己。”
趁著林夢櫻呆滯的功夫,妖鬼那搖擺的細瘦手臂轉了個彎,以驚人的速度搭上了少女的牝戶。陰道的門戶還在平息不久的肆意玩弄後敞開著,壓根沒有一點提防。順著先前淫弄的軌跡,魔手肆無忌憚的直插到巫女的身體裏。
而且,還在繼續向內。
被魔化的肉體詭異得驚人,在少女回過神來之前,仿佛無視著空間的阻攔般,魔爪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性和非人的彈性一瞬間便跨越了陰道內狹窄的通道,直逼女孩身體的最深處。
“嘶嘶~”終於回過神來的女孩瞪大雙眼,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下體。在那裏,一根似黑柴般的長條物質以自己的牝戶為視線的終點,深深的隱入自己的體內。
“不要在壓抑自己了,眾生皆是吾主稚子,邁過苦痛之橋,主將歡愉賜予你,你應好好領受。”怪物的臉上依稀殘留的人類器官蠕動著,作出惡意的微笑。伴隨著這似祝福似詛咒的宣言結束,那根黑漆漆的肢體也開始異動,像是長蛇般扭曲著身軀,前後拉動。
林夢櫻本來變得煞白的臉色泛起了病態的緋紅,通過內視之法,林夢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惡魔的爪子在肉穴的深處攀沿,始終堅守著子宮門戶的宮門,被細長非人的手指輕易的扳開,粉嫩嫩的蜜肉在那五根開叉的指縫中溢了出來。宛如海星捕食貝殼般,緊緊揪握住女體的子宮。就像是要把那塊柔軟的嫩肉從巫女的身上給揪下來一樣, 一次次的回拉,讓少女的軀體不可抑止的顫抖著,不由自主的順著對方的力道向前弓起身體。
而更惡劣的行為才剛剛開始,深入子宮的爪牙並沒有滿足於“進入”的本身。在徹底的越過宮門之後,那穢惡的肢體的延伸,開始在林夢櫻的身體內部五指併攏,合併成拳。隨性的在柔軟而溫暖的子宮敲打起來。
這股充斥了整個身體的滿漲感,並不僅僅是在少女被強制撐起的肚皮上製造出幾個拳型的輪廓就了事的。深入內部,自內而外的打擊還震盪著內臟。像是鈴鐺內嵌的金屬物碰撞鈴壁一樣。
在這樣下去,會受不了的。潮濕的眼睛已經被婆娑的淚水打濕得看不清楚前方,這淚水不僅因這非人的折磨而流,更是為難以為繼的堅守的崩潰而劃上注解。
最令少女恐懼的不僅僅是對方像是敲鼓般的拍擊,而是自己的身體反應。被妖魔手臂飽脹撐開的溫熱陰道、宮壁再一次身不由己的溢出蜜液,夾著對方手臂的肉壁的每一分細小的突起都被無法逃避的緊緊摩擦著,被撐大的肉壁連一絲褶皺也容不下,每一處都和穢惡的魔手緊緊的貼在一起,妖魔的每一次發力,微微伸縮的肌肉都在陰道的肉壁上留下提示,首當其衝讓肉壁都事先感知著,顫抖著、哭泣著承受著每一擊。
“已經不行了……受不了……要泄了……泄了啊~”少女哭喊著,不該有的哀求從嘴裏娓娓流出。敵人從子宮的內壁自內而外的瘋狂侵略,那股難名的感覺,越來越在腦海中演化成快感,酥麻的電流隨時令她難忍舒服的顫抖不已。
毫不理會女孩的告饒,“咕嘟咕嘟~” 慘烈而淫媚的狀況愈演愈烈,妖魔的手臂像是塞子般封住陰唇,將分泌而出的淫液死死的堵在身體內壁,壓抑得泄不出,被迫反湧回子宮的蜜液越積越多。用來孕育美好新生命的子宮此時卻像是裝載淫水的水袋,發出盛滿水液的皮袋被劇烈震盪的獨有聲響。
而瀕臨死亡的狀況,讓被淫弄過的肉體變得更加敏感。現在林夢櫻可謂是受刺激到了極點,快感和疼痛如同光與影一般交相在腦子裏盤旋,粘稠的感覺在大腦裏發酵,把痛苦和快樂都調製成更大的刺激,更加劇烈的席捲著身心。
林夢櫻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眼睛、鼻孔、小嘴裏都開始流出透明的液體,迷離的雙眼也開始泛白,嬌軀也在不斷的駭人淫玩下瘋狂抽搐起來,一張一合的櫻唇裏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無意義呻吟。
“嘶嘶~。”看著已經被慘烈的淫虐擺弄得氣若遊絲任由擺佈的少女,活屍的嘴角裂開一個弧度,在這聲吐信之後,怪物直立起身來。
而和妖魔的手臂緊緊連接的少女竟也像是被串燒的燒烤般被隨手提起,隨著怪物一起挪動到大殿的偏角。
在那裏,為人眼所見的符咒密密麻麻的填滿牆角,而諸多殿中的活屍,也以更加詭異、非人的姿態靜靜地站立在特定的位置上,排成一個陣列。
沒有發言,就像是早已經演練過無數次,為首的村長站立在他們預留好空出的中間位置,手臂如同宣誓般筆直抬起,那被串在手臂中的少女也被隨之舉高。
“阿烏雅科~!”當少女以垂直的角度和村長的妖軀相交之時,仿佛觸動了特定的開關,所有的妖物開始狂熱地唱誦起邪惡的聖歌。
“領受最終的福音吧!人!拋卻無用的軀殼,捨棄凡人多餘的尊貴與莊重,以謙卑的虔誠,奉上純淨的靈魂。”妖物的傳音在少女的心中響起,異乎尋常的,這次的傳音裏沒有之前淫猥、邪魅的氣息,竟是帶上了莫名的狂熱神聖感。
林夢櫻表情木然的看著地面,垂首不語。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復高潮和心靈的衝擊之後,微弱的自我意識昏昏沉沉,僅有的,只是身體的炙熱。
所有的網,都已經緩緩合攏。
如果……如果林夢櫻真的還有餘力能夠使用遠視之術,哪怕是一瞬間也好。那麼少女將會看到,這個世界,除了這個小小的神殿外,再也他物。神殿之外,盡是虛無。在沒有想像的夢境,除了“應有”,皆是“應無”。
像是這個世界也不耐煩儀式了,妖物的頌唱很快便達到了一個高潮。所有的妖物的眼睛中邪光大盛,在邪眼的焦點之中,當村長的魔爪從巫女的下體裏拔出時,手中赫然握著一顆鮮紅的心臟。被密閉著的淫水失去了阻隔,狂泄而出。
不過已經沒有人再去關注那具開始失卻溫度的女體了,所有的目光轉移到村長身上。對方也露出了“期待盛大演出”般的神情,緊接著,像是魔術師們常常玩弄的銳劍刺穿魔術箱的把戲,數十道肋骨翻轉著如利劍般從為首的“村長”的胸腹部冒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不是魔術,可真的沒有魔術師助手躲藏在胸腹中偷天換日。
數十道骨劍的核心,正是那被刺穿了那幽居其中,寄宿著巫女靈魂的小小玩偶。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村長像是做著總結一般,發出最終的宣告。黑色的漿液,像是盛夏陽光下的汗珠般從那烏黑的軀殼中湧出,像是完全脫離的空間的限制,明明是一人量的黑液,竟是如同連接了異次元的大門,無止境的從村長的身上流淌出來,鋪滿了整個大殿。緊接著,黑液化成了火,升騰著的火焰吞沒了神殿中的一切——人偶、女體、妖物。
“那麼現在,我應該是死了吧!”林夢櫻思忖著。在身體被掏出心臟,寄居魂魄的魂器被摧毀後,少女的靈魂呆呆的站立在死亡的現場,看著終湮的結局。一切都來得太快,明明是預計簡單的首次驅魔任務,卻想不到變成了人生的結尾。沒有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悲哀,甚至是一點現實的實質感都沒有,不過從那猙獰的傷口和變得焦黑的肉身來看,到了這個時候,恐怕是,真的結束了。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呢!
遺憾不甘的念頭閃過,心裏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死亡的“現實”,開始變得透明的少女身形歎息著,閉上了雙眼,等候著傳說中的冥界的呼喚……
世界,湮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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