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當時明月在——第十章 春宵苦短
[打印本頁]
作者:
黑夜7758258
時間:
2015-8-11 08:11
標題:
當時明月在——第十章 春宵苦短
作者:黑夜7758258(迷楠)
2015年 8月11日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字數:9500
第十章 春宵苦短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從梅花嶺下來,一路向東都是官道,走上三五,就是赫赫有名的曲江。這
條河是運河的支道,可惜,它的有名卻不是因為這個。河兩岸,一座挨著一座的
秦樓楚館,河面上,一艘擠著一艘的畫舫花船。故此,曲江還有個別名,喚作
「小秦淮」,只此便知,曲江風月之勝。
燕修齡站在一座看起來最為疏朗雅致的院子前,興奮盎然的抬頭,瞧樓上掛
的燈籠,羊角燈上糊著「紅袖招」三個字,也不知請哪個風流才子寫的,透著一
股子放浪形骸。
小廝飛白苦著一張臉,跟在他後頭,看到「紅袖招」三個字,臉都綠了。
「我說,飛白啊,你這可不好,咱們好容易到了揚州,怎麼能不領略領略什
麼叫揚州夢,什麼叫薄幸名呢?」
「少爺,問題是,老爺讓小的出來,是跟你去謝府赴宴的!老爺可沒說讓咱
們領略什麼揚州夢薄幸名!」
「我來問你,謝府飛英宴寫的是什麼日子!」
「四月十八!」
「今天呢?」
「七月十八!」
燕修齡無賴一笑,「所以,我們不是不去,是過了日子,去不了了啊!」
「還不是少爺你,非要和那什麼粉蝶姑娘研究茶道,非要進山采茶,不去采
茶能遇到山洪麼?不遇到山洪能被困在山麼?不困在山能錯過謝府飛英宴麼?
……」
「停停停,好了,好了,既然已經錯過了,就錯過了。想也沒用,我們還是
想點有用的吧,比如眼下這個揚州夢。」
「哎呦,我的少爺,你可真是心大,老爺可是說了,那飛英宴是讓你給他把
兒媳婦帶回去的!你倒好,還錯過了就錯過了,想也沒用!」
「嘿,既然天不湊巧,那只能說,謝家那小姐不是你們老爺的兒媳婦!」
「我可聽老爺說了,把那謝小姐誇得跟朵花似的,要多好有多好,錯過這村
可沒這店的那種!」
「哈哈哈,在你家老爺眼,但凡能做他兒媳婦的都跟花似的,問題是喇叭
花跟牡丹花能一樣嗎?」
「說不定那謝家小姐就是朵牡丹花呢?您可別後悔!」
主僕兩個就站在人家院門口,一遞遞的逗著嘴玩。
大門口迎賓的龜奴,見他們既不走,也不進門,卻不像別家的龜公賴皮賴臉
的湊上來搭話,只垂首站著。直到看他們止了話頭往抈蚗,才迎上去,笑問,
「小爺抈請茶!」
燕修齡帶著飛白跟他進院,才知道他叫何必大。
飛白年紀還小,好奇的問他,「我們在外面站了那麼久,你也不來兜搭,這
是什麼做買賣的規矩?」
何必大躬了躬身,回道,「咱們紅袖招的規矩大,第一條就是薑太公釣魚願
者上鉤。季媽媽定的規矩,姑娘也好,客人也好,講究你情我願。你進門,好茶
好曲好伺候,你不進門,再不許咱們攬客的。」
燕修齡聽他所言甚奇,心說道,你們這紅袖招,現在還沒關門,真是不容易。
他卻不知道,這紅袖招不僅沒關門,生意還好的不可思議。季媽媽教訓姑娘
的原話兒,咱賣的就是身價,人都是這樣,上趕著不是買賣,你越拿著勁兒,越
有趕著送銀子的。
何必大把主僕兩個領到花廳,奉了茶。
不一會,一個嫵媚妖嬈的少婦搖曳的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幾眼燕修齡。做這
生意的,眼看過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三教九流無不來往,往往一見面,這
人什麼來頭,就猜個七七八八。
季媽媽這次卻有些吃不准眼前這公子,一身行頭,說貴不貴,說賤不賤。那
臉長得,說清秀也不是,說平庸也不對,說俊俏挨不著,可是讓人一見就心妥
帖。施施然然的坐在那,要說多氣派卻未必,可是那份從容勁,誰看了都覺得心
頭豁亮。一雙招子又黑又亮,不看人還好,一看人,眉眼一動,整個人竟跟換
了個樣,生生有風華絕代的感覺。季媽媽機靈一下,哎呦,今天別是來了奇人了
吧。
「來人,給公子換明前龍井,公子也嘗嘗咱們的茶,雖然只是江心水,好在
咱們家姑娘們的心誠,也是吃的過去的?」
「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紅袖招吧,媽媽我這一雙眼睛是再看不錯人的,甭管
誰,照了個影,十年八年的呀,我也記得呢!」
燕修齡端著新上來的茶碗呷了一口,明前龍井喝的多了,江心水倒是第一次
嘗,果然別有風味,這紅袖招果然不俗。
「確實第一次來呢,媽媽好眼力。有件事著實奇怪,怎麼這半晌,來來去去
的,即看不見客人上門,也未看見姑娘們進出呢?」
季媽媽用帕子掩唇,噗嗤一笑,眼波一橫,媚態嬌顫。燕修齡忽的想,她年
輕時候,說不定也是個花魁娘子呢。
「公子有所不知,咱們這小秦淮,院子都挨著河。您在這邊看不真著,往後
去就知道了,樓都架在河上,沿著樓梯就能下到畫舫,姑娘們啊,都在船候
著呢!這晚上,河面風又涼,月亮也好,哪個客人願意來這院子悶著?」
季媽媽說著,好笑的看著燕修齡。「如此星辰如此夜,公子也別在這陪我老
婆子悶坐著了,還是乘船高樂是真的。」
燕修齡笑的有點尷尬,咳,我就是悶在院子的笨伯。「媽媽說笑了,我可
沒看您哪老,說是十八都有人信呢!」
季媽媽笑的花枝亂顫,女人甭管多大年紀,沒有不愛聽這話的。她看燕修齡
的目光越發溫柔,「公子,咱們紅袖招不同別的院子。別的院子是客人挑姑娘,
咱們這是信馬由韁撞運氣,客人碰到哪個姑娘就是哪個姑娘!」
「哦?怎麼個撞運氣法?」
季媽媽使喚人拿來一張彩箋,上面寫著一排琴曲,什麼《關山月》、《山居
吟》、《春曉吟》不一而足。
「公子喜歡什麼曲子,便點那只曲子,自會有一艘畫舫應聲而來。至於船上
是哪位姑娘,媽媽也不知道呢!」
燕修齡心鞈笑,這紅袖招簡直把男人獵奇的劣根性吃了個透。隨手點了一
曲《幽蘭》。
清冷悠遠的琴聲,帶著蘭香,帶著蘭韻,如淙淙流水,在暗夜莈破夜色,
由遠及近,蕩悠悠的潛過來。
兩個粗使的丫頭挑著氣死風,給燕修齡主僕照著腳下的亮兒。
燕修齡兩個跳過舢板,待他們站穩,畫舫便又蕩悠悠的搖起來,往河中心馳
去。
琴音一轉,調子一變,從孤芳自賞的幽思變成平和喜樂的歡快,燕修齡聽出
這是《良宵引》,又笑了,這紅袖招真真是有意思,莫非隨便哪個姑娘都這麼知
情識趣不成?
「良宵絲竹偶成歡,中有佳人俯翠鬟。白雪飄傳樂府,阮郎憔悴在人間。
姑娘妙手慧心,今兒個燕某耳福不淺!」
畫舫的二層,兩排和合窗雕著黑漆粉地的書畫,全都支了起來,薄紗虛掩,
被夜風一吹,輕柔的飄起來,便能看到艙外的夜景,月照橫江,漁火星星。正中
擺了琴案,一個紅衣少女跪在案後,柔荑撥弄琴弦,她一動,雪白的頸子就露出
一截,纖巧柔媚。
季多多正暗暗算著客人腳步的輕重,在最合適的時分,露出最柔婉的曲線。
媽媽說了,出來尋樂子的男人,最愛這個調兒。
忽然間,客人人未至,聲先聞,真會說話呢,知音知心,既點出了曲中之意,
又不著痕跡的贊了自己一記,陽春白雪,呵,好個討巧的公子!
饒是季多多冷心冷肺,也展顏一笑。人還沒見,心先軟了三分,這可是開
天辟地第一遭。
待燕修齡進至宴艙,季多多竟少有的真心打量起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公子信步而入,舉止灑脫,雖然一眼看過去不算俊美,可是
唇邊的似笑非笑,配上那張文雅可親的臉,再加上那雙春風奪情的眸子,季多多
忽的想到詩經一句話: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給公子見禮,請教公子名姓!」
「姑娘不必多禮,小生姓燕,燕燕於飛的燕!小子在家行九,姑娘叫我燕九
便是。敢問姑娘芳名?」
「燕公子請用茶,妾名加夕!」季多多給燕九捧了一盞茶,腮凝新荔,眼
帶著調皮的笑意。
燕九點頭會意,微微一笑,「姑娘移禾,雅致雅致!」見旁有筆墨,提筆寫
了四個字,「韓信點兵」。
季多多見他一下子就猜著了,心更加喜歡,接過兔毫,用同樣的柳體,跟
著在下面寫了四個字,「顏回言禮」。
加夕乃是多;移禾也是多;韓信點兵,隱了多多益善;顏回言禮,說的是非
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合在一起,乃是多禮。兩人你來我往
的暗喻,其實說的都是多字。
季多多看著燕九,笑的更加真心,整個人都靈動起來,「燕公子想玩點什麼?
聽曲?下棋?猜枚?還是行酒令?」
燕九微微蹙額,笑的真誠又無辜,「多多姑娘,那個,燕九今日出來的急,
尚未用飯,不知……」
季多多嫣然一笑,豔光流轉,「莫非公子算出多多善廚不成?實話跟你說罷,
奴家做的船菜乃是這曲江一絕呢!你等著,一會就好。」
香風一動,佳人已轉出宴艙。
燕九俯在楹欄往外面看,煙月斜照,江水渺渺,間或有別的花船遙遙而過,
笙瑟隱隱,笑聲迢迢,那船漸行漸遠,曖昧的脂香,酒香,猶自推著水波漪漪蕩蕩。
燕九被微醺的風吹得眯起眼,適意的歎了口氣,果真是風月無邊的溫柔鄉!
「少爺,你看,怎麼不年不節的還有人放煙火。」一直在艙外候著的飛白走
了進來。
燕九往外面瞧去,果然,揚州城的方向,夜空一疊疊的璀璨起來。紅藍綠
紫,流光紛呈,「倒垂蓮」、「落地梅」、「金絲菊」、「垂帶柳」、「一丈蘭」,
凡百的花樣交疊的盛開。
畫舫後面跟著隨侍的酒船,季多多做了幾個拿手的小菜,溫了一壺酒,讓婆
子提著食盒給送上宴艙,一樣樣的擺在桌上,又請燕九坐下,挽著袖兒給他布菜。
翡翠蟹鬥、蜜汁火方、和合二鮮、冷拌鱉裙,幾個小菜做的鮮香光妍,看的
燕九腸胃都打起滾來。
季多多手執鳧壺,蜜色的酒漿流進小巧的荷葉杯中,吳語呢喃,殷殷勸客,
「燕公子,你試試這搶蝦,這是養在河的活蝦,剪去須足,用紅乳腐鹵麻油白
糖蘸食,味道極鮮美哩!這酒乃是咱們吳地名酒,叫做十洲春,喝著甘甜,可著
實後勁十足呢!多多敬公子一杯,想這好酒也不負此風此月!」
燕九依她言,逐樣試了菜,果然色色爽口樣樣甘美,又飲了一口酒,只覺從
喉嚨到胃袋全都暖暖的,無不妥帖,周身的毛孔都欲呻吟下子。
「多嬌多媚多解語,玉容玉色玉玲瓏,姑娘真是一朵玲瓏解語花!」燕九指
著季多多誇贊,話含輕薄之意,偏他說的真誠之極。
季多多見過無數男人,第一次從男人的調笑話綈出暖意,心一蕩,眼眸
波光瀲灩,「燕公子說的真好,誇得多多都臉紅了呢!多多再敬公子一杯,今
夕何夕,得遇良人。」
她話音還未落,夜空中突然炸開一朵極大的七彩牡丹,華美極了,兩人都不
覺往外看去。
燕九問她,「也是奇了,我卻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揚州城這般熱鬧!」
季多多聞言,竟掩不住眼的豔羨之意,猶自抬頭看著遠處的夜空,幽幽道,
「公子不知,今日乃是謝府大小姐出閣之日,謝府嫁女,李府娶媳,十紅妝,
這頭進了鳳棲山莊,那頭還沒出水繪園。說是四個城門,都舍米舍面舍銅錢呢。
就說這漫天的煙火,聽丫頭回來學說,從前日就開始搭煙火架子山,好大一場熱
鬧呢!」
飛白在一旁插話道,「謝府,哪個謝府?」
季多多雖然奇怪這小廝沒規矩,可看燕九沒言語,便答道,「還有哪個謝府?
咱們揚州城說到姓謝的,可不是只有一家,那個『一門七進士,叔侄五翰林』的
謝府。」
「你說的大小姐是哪房的小姐?」
「呦~ ,這位小哥,打聽這麼仔細幹什麼?敢是你們公子與謝家有親不成?
也不能啊,若是有親,今日便該去飲喜酒,怎能來咱們小秦淮呢?」季多多自說
自答,一行說一行笑,兩杯薄酒把她的俏臉染得嬌豔無比,眼睛亮的驚人。她想
了想又接著說,「好像謝家這一輩多是少爺,若說小姐,似乎就只有一位。」
「噯,少爺,你瞧瞧,這叫什麼事!」飛白越想越覺得回去不知道怎麼跟老
爺交代,也不在一旁伺候了,自顧自的上甲板上吹風去了。
喧囂熱鬧了一整天的鳳棲山莊,此刻完全被夜幕籠罩,大大小小的紅燈籠把
各處院落照的通明,來喝喜酒的客人們多已告辭,剩下的都是李家的幾支近親女
眷,等著合巹禮後看新娘子。
李子涵拿著秤杆的手,微微顫抖,他屏住呼吸,挑起大紅的蓋頭。
明月絕美的容顏引得周圍一片抽氣聲,顯然,這些女眷也沒料到,新娘子竟
是這樣的絕色。
便是一旁的喜娘,不知看過多少新娘子,也看的動容。
明月被頭頂的金冠壓得頸酸骨軟,蓋頭底下,悶不透氣,依著她的性子,早
就自己掀了,被碧荷哄著,勸著忍到了現在。誰知,李子涵竟然挑起蓋頭,就直
直的看著她,然後不動了,恨得明月在心叫了不知多少聲,「棒槌,棒槌,大
棒槌……」。
「新娘子真是好看,難怪大少爺瞧在眼,看進心,一時一刻的也放不下。」
喜娘打趣了小夫妻一句,便依禮請新人飲了合巹酒,又取了兩人一縷發絲,結了
合歡結,說了幾句吉祥話,便和眾人都退出洞房。
人一走,明月就活泛過來,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先囑咐碧波,「我要沐浴更
衣,我說不要穿那麼厚的禮服,娘偏不依我,這都被汗打濕了幾回了。再給我煮
完鴨絲酸筍面,唔,子涵哥哥要不要吃?多煮一碗,想必子涵哥哥今天也沒得好
好用飯!」
這畫風變得太快,李子涵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幾個陪嫁丫鬟,聞令而行,
各忙各的去了,偌大的洞房,單剩下自個。
窗前一雙小兒手臂粗的喜燭,突然「剝」的跳出一朵燭花,把李子涵從美夢
中跳醒,他的唇角漸漸彎起來,越彎越大,忍不住開始從輕笑變成大笑,這麼些
年都沒笑的這麼輕松痛快,這丫頭,這丫頭,真是,真是,竟還是這麼個見人自
來熟的性子,真是太讓人喜歡了。
李子涵也自去沐浴更衣,轉回來就看見,桌上擺了幾道可口的小菜,兩碗泛
著熱氣的面湯,還有一壺酒,兩個小小的凍石海棠杯。
明月坐在那,小口小口的呷著湯,眯著眼睛,慢慢的吃面,像是一個小小的
妖精,受不了人間煙火的誘惑,愜意的不得了。
李子涵心還想笑,卻也被那股酸辣氣息誘惑著,坐在一旁,香甜的吃起來。
食色性也,兩個人,就如人世間最普通的夫妻一樣,從一湯一面開始磨合。
明月吃了幾口就飽了,面還剩下一大半,李子涵端過來接著吃光。方抬頭看
著明月,也不知誰先笑起來,兩個都覺樂不可支,那份疏離與陌生就被笑沒了。
「丫頭,過來,坐這,我們說說話!」
李子涵拍拍自己的大腿。
也不知是燭光太過喜慶,還是面氣太過蒸騰,明月的腮邊流霞欲滴。這便是
自己的相公了呢,師太說了,今晚都要聽他的呢!
暖玉聞香抱個滿懷,李子涵收攏手臂,鉗著不盈一握的小腰。又湊在她的領
口,深深地嗅了一口,夢徘徊千百次的迷魂香,沁人肺腑,總算是自己的了。
明月被他聞得發癢,嬌笑起來。
「子涵哥哥,你怎麼跟小狗似的!別鬧,別鬧,癢死啦!」
「小騙子,來,我們算算賬!咱們說說那次你輕薄我的事!」
「誰是小騙子?誰又輕薄你了?」
「小丫頭,你倒是跟我說說,誰叫謝瑾!那會子就在這園子,你對我上下
其手,就是這,這,被你摸了個遍,還不認賬?嗯?」
李子涵捉著明月的手,按住自己胯間已經火熱起來的那話兒。和她耳鬢廝磨
著,漸漸地貼著她的耳朵說起來。
饒是明月膽大胡鬧,畢竟是未經人事的黃花幼女,被男人貼懷抱著,鋪面的
氣息熏著,早就身子軟下來,心兒慌慌的,小嘴巴猶自強口,:「那時候人家還
小,還不懂事呢,你倒跟人家計較,好不小氣。」
「嗯?那時候還小?現在大了沒有?那時候還不懂事?現在懂事了沒有呀?」
李子涵語含調笑,握著她的小手,讓她綿軟的指頭,隔著衣服在那話兒上滑弄,
還沒真個入巷,這滋味已是妙不可言。
單薄的松陵布,跟沒有一樣,那話兒頂在明月的手心亂動,頂的明月心驚
肉跳,口幹舌燥,乜見桌上的酒壺,忙道:「好啦,好啦,算我輕薄了你,我敬
你一杯,給你陪個不是,以後再不提了好不好?」
說著抽出小手,把小小的海棠盅斟滿,遞了一只給李子涵。
李子涵看她著忙,笑著放開她的手兒,橫豎夜還長,跑不了。
「傻丫頭,洞房花燭夜,酒可不是這麼喝的!」
明月有點不解的看他,那眼神,純真夾雜著些許迷茫,盈盈水波被她額間
的朱砂痣一襯,變成了漫不經心的挑逗,逗得李子涵辣辣的疼了下。
李子涵托著她的手一揚,把那酒吸在口,對著她的小嘴兒哺去。
綿厚的酒漿,被火熱的舌帶著攪拌,擠著滾著,往口腔每一寸縫隙鑽去。
鑽到哪,李子涵的舌就滑到哪,誘著,迫著,纏著,哄著她追出來,然後擒住吮
吸,把個明月吸得軟做一團。
李子涵攔腰一抄,把明月抱到喜床上,揮落金鉤,拔步床自成一方天地。
明月的薄衫本就虛虛的系著,李子涵把它扔到一旁才發現,明月抈就穿了
一件榴綻百子的大紅肚兜,越發映的膚白似雪。相同顏色的大紅綢褲滾著卍字不
到頭的雲邊,腳兒一動,那腿間竟似別有玄機。
李子涵心一動,突地把她雙腿齊根推起來,果然,這褲兒竟似小兒穿的,
是開檔的。眼底,紫茸掩映下,菱紅茭白,桃源芳潔可愛。子涵手一掰一合的
動,那如桃花瓣一樣的兩片嫩唇,便唯唯諾諾的欲言又止。
明月靠在迎枕上,羞不可抑,怎的,怎的能這樣呢!她卻不知,夫妻間還有
更羞人的呢。
「子涵哥哥,好難為情哩,不要這麼看!」明月嬌嗔薄喜,小嘴嘟起來,和
下面的小嘴一般動作,看的李子涵吞了口口水,心頭亂跳,了不得了,原來女
兒家這樣惑人心弦。
明月雖然有妙慧暗教導房中秘術,可畢竟只限於書上,此刻,身臨戰場,
未戰先怯,哪還記得一招一式,只由著李子涵擺弄。
李子涵當初受明月所惑,只以為自己喜好男孩,竟從沒有和女子交媾過。雖
然知道男女間那碼字事,此番也是初初見識女兒家的身體。
「叫相公,相公才疼你!」李子涵跪在她的腿間,用自己的雙腿抵住她的玉
股,不讓她合起來,也不讓她放下來,這般妙景,要時時瞧著才好。
明月擰著身子躲閃,一急一羞,乳溪穴又做起怪來,那些尚未完全吸收的天
地精華,沖著雙乳湧去,眼見肚兜被頂的緊蹦起來,繡在石榴上的那些小孩子,
一跳一跳的,活了過來。
「哎呀,相公,月兒疼呢!」一冷一熱的脹痛引得明月呼了聲痛,忙用小手
去按胸乳。
無風波自顫,日暖峰欲搖,這景致看的李子涵口幹舌燥,又怎肯讓她遮掩。
子涵把那肚兜推起來,就瞧見兩巒玉峰傲然挺立,峰頂紅梅映雪,那日他偷聞到
的異香,就從梅蕊傳來。
「月兒哪疼?是這?還是這?相公這麼著可好?」
李子涵的手隨處亂點,那嬌乳被日月精華撐漲的鼓作一團,就像婦人漲奶一
般,一碰就疼,哪堪他這般點來點去的戳弄。
明月頓覺委屈,就像對著謝襄梅娘撒嬌一般,妙目一紅,瞬間凝起淚花,捧
著一對渾圓欲裂的凝乳,嚶嚶嚶的抽泣。李子涵看的心疼極了,想抱起她輕哄,
可心底又別有一種古怪的念頭,想把她弄得更疼,讓她哭的更厲害。
明月捉著李子涵的手,懸握成爪,就如那日碧荷給按揉一樣,從峰腳慢慢向
山巔梳籠。本該綿軟的膩乳,漲的腫硬,被火熱的大手一握一揉,慢慢的舒服起
來,明月嚶嚶的抽泣變成嚶嚶的呻吟。
李子涵抓著她的乳兒撫弄,低下身子湊過去細瞧,發現每次指頭擦過乳蒂,
明月就周身輕顫,那乳蒂上的異香就更濃鬱。再一細看,星星點點的白芒從乳蒂
鑽出,香氣更盛,莫非這東西讓小家夥疼楚不成?可,怎麼揉,也不見那白芒出
來更多。
李子涵靈機一動,笨死了,揉不出來,還擠不出來麼?立刻用指頭掐住乳蒂
一松一緊的擠起來。
明月小嘴微張,那股熟悉的舒爽從乳蒂升起,冷熱兩股勁流流動起來,糟了,
又要流出不知是什麼勞什子了,要被他瞧去了,這樣一想就羞得想暈過去,偏動
彈不了,急的叫喚,「好哥哥,好相公,嗚嗚,你閉上眼,你別看。」
李子涵早就察覺手下不對了,那白芒越擠越多,凝成兩滴白露,顫巍巍的掛
著紅櫻上。
「好,我不看,月兒乖,放心,相公不看。」李子涵哄著她,卻哪肯不看,
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著曼妙的女體被自己揉搓的妙景紛呈。
似心有靈犀一樣,李子涵忽的把手的乳蒂一松,那蕊芽也不知哪乍開了
孔竅,雪白的汁液噴薄湧出,竟比那一夜還不知多了多少,寒熱薈萃,馥鬱凝結。
這異香引得李子涵湊過去,一口何,貪婪的吮吸。
明月第一遭被男人咂住乳豆,又兼著體內失控的精華亂湧,不由芳心寸寸失
守,星眸迷離,小手亂揮,一把扯住李子涵的發絲,墨也似的發被她雪白的手指
抓著,黑白分明,青絲糾纏,情絲亦糾纏。
一邊漿液入口極熱,另一邊入口卻極寒,李子涵突發奇想,讓二乳對峙,花
開並蒂,那玉露對沖,瞬間氤氳,李子涵就在一團氤氳的霧氣,張大口,一起
叼住兩朵嬌花,把天造地設的精華吞入肺腑,不過片刻,就察覺體內真氣鼓脹,
蓬勃蕩漾,不禁大喜過望,自己這個小妻子,也不知什麼做的,真真是千載難逢
的極品。
明月能吸收天地靈氣,可惜,自己的容量卻太淺,倒有大半堆聚體內,時間
長了,必受其害。上次,誤打誤撞被碧荷弄出去了一小半,方才不至於走火入魔,
此際,剩餘的一大半,又便宜了李子涵。
那磨人的勁流淌了出去,明月怯巍巍的倚著迎枕,嬌弱不勝。
饒是李子涵吞了許多,尚有許多玉露噴濺的到處都是,明月柔滑的小腹上也
蓋了一層,就連腿彎,那些茸茸細草上,都濺的薄薄的,有的略重些,便搖搖
欲墜的往桃花源跌去。
李子涵一路貪婪的舔下去,小腹一團火熱,吃的越多,口卻越渴,越渴就
越想找水喝。
他火熱的舌頭在每一寸肌膚上滑過,惹得明月一粒粒的寒栗乍起。更兼著,
沒有流出去的寒熱勁流,慢慢往奇經八脈散去,這一時熱,一時寒的,惹得明月
打擺子一樣,抱著男人的頭,嗚嗚咽咽,像只小奶狗,聲聲叫著相公,把李子涵
心尖都叫化了。
「相公,別舔那,好醃哩!」明月羞急的用手捂住蜜穴,被李子涵的舌頭
舔了一下手背,如被電噬的縮手,卻顧此失彼,大好山河盡落人口。
「好乖巧的娘子,呵呵,一點都不醃,娘子不信也嘗嘗!」李子涵指頭挑
起一團晶瑩的玉露,不由分說的喂進明月的小嘴。
「月兒吸吸看!」李子涵哄她,指頭摩挲著丁香小舌攪動,身下的怪手也不
安分,同樣用食指剖開花瓣,慢慢的往下面的小嘴擠進去。
明月突然被喂了自己的玉液,羞到極點反覺興奮,含著他的手指,慢慢的咂
吮,媚態旖旎。
李子涵的手指一入桃源便覺不對,雖然沒有經略過,可也曾聽說過。怎麼自
己這小娘子這般與別個不同,竟會是這樣,這樣要命的緊法。
明月骨骼清奇,暗藏名器「玉葫春水」,長成人後玉葫倒座,前葫寬,後葫
窄,壺嘴處暗藏春水,越往壺嘴去越晦澀難通,也越妙不可言。通常十個男人,
九個半也難以到這,若非天賦異稟,再難領略此中況味。當日妙慧一見她眉眼就
知此節,有心錦上添花,又傳了她坐缸之法。
妙慧師傅祖籍山西大同,當地望族俱用秘法調養幼女,叫做坐缸,每日於瓷
缸上,坐上一兩個時辰,待到出閣時,秘處便緊澀異常,內中秘肉層層墳起,門
戶重疊,有句詩「庭院深深深幾許」說的就是這個。明月的「玉葫春水」本就罕
見,再加上葫內被妙慧調教出來的迷障重重,尋常男兒別說鏖戰,怕是甫一上場
就要繳械。
此番曲折,李子涵如何能知。他第一次與女兒家交歡,就遇到如此名器,也
不知是幸也不幸。
李子涵上面一根手指被明月含裹著,下面的手指好容易擠進層層肉障之中,
不用抽探,就覺似有無數小嘴同樣咂吮,吮的他眼心殈燒火燎的。心想著,
這要是把手指換成胯下那話兒,那滋味,這樣一想,棒頭突突欲跳,竟像要射出
來。
李子涵忙抽出手指,穩了穩心神,握著肉莖抵在花露上滑蹭,蹭了幾蹭,再
忍不住,「好月兒,忍著點疼,相公要進來了。」
明月方才被他的手指探進水穴,咬著唇才沒叫喊,那滋味著實古怪,又麻又
癢,想要他再碰碰,又不好意思的。
明月被男人滾燙的肉莖抵住私處,心亂如麻,雖然昨個娘兒也含混不清的說
了會疼,可到底怎麼個疼法卻沒細說,只囑咐要聽他的。雖個怕疼,到底知道難
免這遭,嬌怯怯的伸手,去抱李子涵的脖頸,「子涵哥哥,你可要輕些個,月兒
說疼,你就別動好麼?」
李子涵胡亂的點頭,額頭青筋迸出,汗,滴滴的落在明月酥胸上,又親了下
明月的臉兒,「乖孩子,忍著!」
說著腰一挺,突地往前一探,只覺魂飛欲散。原來肉莖瞬間陷沒在一團又暖
又濕的水嫩中,方才感覺半點沒錯,層層的肉障頓時裹將上來,小兄弟一進去就
陷入了迷魂障。
明月未經人事的桃源被粗大的肉莖碾開,她緊張的捉著他的肩,只覺心兒,
都要跳出腔子了,於是嫵媚的小臉似哭又似笑。她那羞處想把不速之客擠出去,
又想吸進來,也癢,也麻,也微微地疼。
明月昏昏沉沉的分辨,正想著也沒那麼疼呀,就覺突地一下,轟然城門被破,
劇烈的痛楚讓她掙紮起來。
李子涵左沖右撞,好容易撞對了方向,往那玉葫細腰處闖將過去。藩籬應聲
而破,可也僅僅突圍至此,棒頭被牢牢地挾裹著,肉棱被系了個牢實,就像吊在
蛛網的螳螂,三魂七魄都飛了,卻往哪逃,悄沒聲息的射了出來,別有天地
非人間。
「唔,好疼,相公,別動!別動了!」
「好月兒,別動,別動!」李子涵壓著她的香肩,緊緊地捏著。
只疼了那麼一下,慢慢的那種被撐得開開的痛楚,退潮般縮了回去。明月梭
了一眼李子涵,擰了下蠻腰,「子涵哥哥,是好了嗎?」
李子涵把頭埋在明月的肩頸窩,臉兒滾燙,窘迫極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
真的,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作者:
zklxo
時間:
2015-8-11 11:23
三号男主登场?
作者:
bhhh
時間:
2015-8-11 18:07
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行文如此流畅、描写细腻、还有明显故事架构的文。国事、家事、房事,事事关心。且看作者如何慢慢展开。
作者:
jokeshanise
時間:
2015-8-11 19:18
说实话,那移禾啊,加夕啊,真是不懂。
作者:
泛舟mzq
時間:
2015-8-11 22:15
看了許多色文,似乎每一個月兒都是超乎尋常的大美人,而且個性十足,比如嬌妻的江湖中的月兒,玄陰體質讓他男人註定綠帽無數卻無可奈何‧‧‧‧‧‧
明月,也是月兒寶寶,小小年紀第一次就給相公來了個下馬威。如果李子涵不能早興夫綱,那小皇帝,還有剛剛出現的燕修齡燕九,都會成為明月的裙下之臣。
只是不知道燕九這個名字,是否暗合月兒將來會有九個男人糾纏其中呢
[
本帖最後由 泛舟mzq 於 2015-8-11 22:18 編輯
]
作者:
raining
時間:
2015-8-15 12:17
很棒的文章,每篇都是精華阿,大大的文筆真好,有沒有考慮出書啊??
歡迎光臨 春滿四合院 (http://spring4u.info/)
Powered by Discuz! 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