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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俠玄幻Ⅱ
» 紋面(01-200完) 作者:漂泊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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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紋面(01-200完) 作者:漂泊旅人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10-13 17:55 移動
hol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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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严平的母亲出厂了。
当年老宅中的妖就应该是严平的母亲了,他父亲发现了问题,就把她关了起来,他母亲跑出来后,就有了他记忆中那个诡异的夜晚。
看来身为红莲的严平以后艳福不浅啊。
2015-10-16 19:53
#31
vincent_m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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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乱伦情节,貌似他妈对他的态度太那个了
2015-10-18 10:34
#32
13037381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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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原帖由
vincent_mcc
於 2015-10-18 10:34 發表
不知道有没有乱伦情节,貌似他妈对他的态度太那个了
照作者前面作品风格来看肯定有乱伦情节。只不过其母应该是个妖,而且很厉害的妖,实力和红莲不会相差太远。
2015-10-18 11:39
#33
zjwym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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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文章虽然不错,但是个人比较喜欢看通过聊天工具慢慢勾引妻子出轨,或者自己开小号和妻子聊色的文章,有哪位大大可以介绍点类似的文章·~~跪求·~~
2015-10-19 17:55
#34
agln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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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严平没有母亲,他祖母已经是2转阴妖,而他本身就是祖母和他父亲乱伦生下了他,在16岁那年,阴妖祖母用他父亲准备再次完成血祭时...因为某种原因而中断...
2015-10-22 12:17
#35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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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面(60~63) 作者:漂泊旅人
.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0月22日首發於SIS
第六十章
意識到周靜宜即將外出去交易帛畫可能面臨的危險,我有些慌張的立刻試圖
撥打她的電話,但得到的語音提示卻是對方已關機!
連續撥打了數次都是提示關機後,我忍不住破口大駡起來,「這娘們兒在幹
什麼?這個時候關機?她是在找死麼!」
王烈此刻也直接坐到了我的身邊,他同樣聽到了電話裡的提示音,因為同周
靜宜沒有任何接觸,他此刻比我冷靜的多,見我著急上火。不動聲色的拿過了我
的手機,又一次查閱了周靜宜發來的短信。很快便注意到了我因為著急,而忽略
到的一個細節。
「這短信是四十分鐘之前發出來的。」
「你說什麼?那我怎麼剛剛才收到?」我楞了楞。
「自己看對方發出短信的時間!現在才收到,應該是網路延遲或者信號通道
堵塞之類的原因了。」正說著,王烈的手機傳來了連續收短信的聲音。王烈拿起
手機看了一眼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我有些不解,當即搶過了王烈的手機。結果一看,王烈此刻連續收到了三條
短信。發資訊來的號碼有些眼熟。再一想,方才想起是我給周靜宜安排的兩名保
鏢其中張忠懷的號碼。而三條短信,全都是位址資訊。
我在看短信時,王烈已經起身走到衣架旁,取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見我看完了信息後說道。
「他們應該是四十分鐘前就已經出發了。那個姓周的為什麼關機咱們不知道。
不過你安排的這兩個兄弟倒是很守信用。依照約定,不斷的在給我提供他們的時
事位置資訊了。只不過因為信號延遲,現在才傳到我手機上。我們要立刻出發,
按照這兩個兄弟提供的位址資訊趕過去了。」
「還來得急麼?」我見狀也跟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誰知道呢?事在人為。總是要試一試了。」
說完,王烈當即走出了辦公室。我將首飾盒往上衣口袋裡一塞,緊跟了出去。
跟著王烈上了車,我們兩人拿著王烈手機確定了張忠懷發過來的最後一個地
點信息……建一寺。
建一寺位於東南郊區的楓陵山景區內,距離市區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在
本地諸多寺廟古跡當中,建一寺的名氣並不大。即便是本地居民當中,知道的也
很少,因為楓陵山景區那邊,最有名的是楓陵閣古建築群,而建一寺則是該景區
半山腰一座規模不大的小寺廟而已。我和王烈雖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具體位於
景區內的位置,我和他也不是太清楚。
總算已經過了早上的上班高峰,車輛行駛過來的過程還算順利了。途中沒有
遭遇堵車之類的麻煩。看見楓陵山景區公路入口的巨大牌坊時,我意識到,即便
來到了這裡,我和王烈也將面臨一個具體的問題。那便是如何找到周靜宜等人了。
趕來的路上,我又試著撥打了嚴曉康和張忠懷這兩名保鏢的手機。結果這兩
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此刻也都關了機。如此一來,即便知道他們最後應該是在
建一寺這邊交易,但具體的位置卻難以確定了。楓陵山景區雖然不算太大,占地
面積也足有好幾平方公里,景區內除了分佈其間的那幾處建築古跡之外,就全是
茂密的樹林以及四通八達的登山石道。要在偌大的景區內找人,必然是要花費大
量的時間的。
這一刻我對自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念頭和想法。在得知了紅蓮能力的具體
特徵後,我確認,我無意之中應該是在周靜宜的身上留下了紅蓮火苗的。若是我
此刻已經掌握並能熟練運用紅蓮之力的話,便可以在景區當中對周的位置進行追
蹤定位。但我此刻卻對如何激發這種能力根本是一頭霧水。開車的王烈意識到了
我現在內心的煩躁,詢問了原因後出言勸誡我,「你擁有紅蓮,雖然暫時無法運
用自如,但也算半隻腳踩進了我們這個行當裡頭。行當裡面,修煉技法和能力最
忌諱的便是心浮氣躁。你越是這樣,越是難以摸索到其中的規律的。」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點上了一根煙,以平緩自己的心境。
王烈將車停在了景區大門外的停車場後,便帶著我徑直進入了景區之中。
「交易地點應該不在建一寺裡面。因為保不准裡面的管理人員或者遊客會看
見。如果是我和周靜宜交易的話,我應該會選擇寺廟周圍某個僻靜的空曠地點來
進行。」王烈一邊走,一邊嘗試著推測著交易雙方的想法和思維。
王烈原本也是打算和周靜宜交易的物件之一,他站在交易一方的角度如此推
測有他的道理。而且接下來王烈的推測更讓我憂心忡忡。
「越偏僻越好,而且假如我存了搶東西滅口想法的情況下。越偏僻的位置,
越方便善後工作。」
我皺著眉,一聲不吭的低著頭隨著王烈步入了登山步道。向著建一寺的方向
走了不到兩分鐘,王烈忽然停下了腳步。我此刻有些心神不寧,見到王烈停步後,
有些茫然抬起了頭像四周張望。沒等我反應過來,王烈忽然伸手把我推到了一旁。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當我抬起頭想要朝著王烈發火的時
候,卻見到眼前之前我身體所在的位置劃過了兩道模糊的白色線條……
王烈從上衣內袋中快速的掏出了兩張符咒,朝著白色線條所來的方位拋了出
去。兩張符咒脫手的瞬間便化為了兩隻仿佛燃燒著的紅色火鳥。
火鳥此刻便如同有生命的小鳥一般騰空躍起,跟著從左右兩側朝著步道一方
一顆需要數人合抱的粗大樹木後方包抄而去。
見到這一切我哪裡還不清楚,剛才有人躲在那顆樹後,也不知道發射了什麼
東西試圖暗算我。總算王烈反應快,推了我一把,若非如此,我現在恐怕已經找
了對方的道了。
火鳥飛出的同時,王烈自己也朝著距離數米外的大樹沖了過去。動身的同時
向我提醒道:「我右,你左……」
我單手支撐著從地面站了起來,接著依照王烈的指示,繞向了大樹的左側。
結果剛剛繞到一半,眼前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個人影。來人抬腳一記橫踢,小腿
重重的命中了我的腹部。我受力不住,再次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此刻的我是暗暗叫苦。對方在大樹後面伏擊我和王烈,必然是全神貫注、准
備充分的。而我,直到此刻依舊還是處於心浮氣躁的狀態當中,繞過來的同時,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防範可能受到攻擊的情況。結果正面受到了對方的直接攻擊。
不過此時後悔也來不急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努力的抬起手臂遮擋住了自己的頭
部。
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遭到第二次攻擊的時候,那兩隻由符咒變化而成的
火鳥由上至下呼嘯而至,朝著人影的頭頂衝刺了下來。人影應該是頗為顧忌這兩
只火鳥,在見到火鳥的同時,放棄了對我繼續打擊的念頭,而是迅速的從手中甩
出了幾張類似護身符的紙片遮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兩隻火鳥在接觸護身符的同時
劇烈的燃燒了起來,轉眼間同這些護身符一道化為了燒焦的紙灰隨後四散飛揚開
來。
我借著空擋看清了襲擊者的相貌。竟然又是一個女人……
彎眉、大眼睛、瓜子臉,小酒窩,右眉上方一粒小黑痣。女人的摸樣讓我感
覺到似曾相識!
女人破解了火鳥的攻擊後,側過身子又要向我攻擊。王烈則在此刻出現在了
她的背後。女子雖然此刻背對王烈,但卻顯然已經意料到了王烈的出現,只是她
並未回頭應對,而是扭動腰部,略略調整了身體姿勢之後,徑直用後背朝著出現
在身後的王烈直接撞擊了過去……
女人的姿態和動作令我的腦海當中快速的出現了三個字,「八極拳」!
從軍那陣,雖然練習的都是軍體拳和實戰型的搏擊術。但通過和劉濤的接觸,
我對一些武術流派的各種特點和招牌技法多少也瞭解了一些。劉濤的家庭是武術
世家,加之又是滄州人,所以他家裡的其他成員,多以練習當地流行的八極拳法
為主。劉濤這傢伙雖然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吳式太極拳的門人弟子,但同樣練習過
八極拳了。因此,通過女人此時的身體姿態以及攻擊的方式,我立刻便看出了女
人這身功夫的來歷。
在中國民間有種說法,叫「太極十年不出門,八極三年打死人」。同講究以
柔克剛的太極拳法不同,八極拳講究的則是剛猛迅捷!多以擊打和撞擊為主要的
攻擊手段,而且攻擊目標多以人體要害部位為主,再輔助以一些摔打技巧,實戰
威力極強。當初劉峰在部隊的時候,我們的搏擊教練就對八極拳推崇不已,對於
劉峰這傢伙居然沒有選擇繼續練習家傳的八極拳而改練太極拳一事頗感遺憾。
此刻眼前的女人用後背撞擊的動作,明顯是八極拳中的招牌攻擊技法「貼山
靠」。王烈一旦被「靠」上,十有八九是吃不了兜著走的結果。
但沒想到的是,王烈面對女人的突然撞擊沒有閃避的任何意思,只是雙手交
叉護住了身體的正面,跟著便和女人重重的撞到了一塊。
王烈沒事,女人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身體前傾,連續朝前邁了好幾
步,方才止住了慣性。
片刻的接觸,王烈明顯佔據了上風。他並未給女人喘息的時機,緊接著直接
逼近了女人,女人便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對於王烈再次接近的情況心知肚明,
也不管此刻地面上到處都是參差不齊的植被,向前連續用手支撐著翻了幾個跟頭,
拉開距離後,猛的轉過身子一臉仇恨的望向了王烈。
王烈或者是考慮到我的情況,因此在女人迅速拉開距離後,並未繼續追擊。
而是俯身伸手將我拉了起來。在確認我並未受到太大傷害後,方才皺眉又一次和
女人對峙了起來。
雖然交手只是片刻的時間,但女人卻仿佛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一般,站在原地
不住的喘息著。王烈眉毛一揚,開口向女人問道。
「李勇在哪裡?不說的話,殺了你!」
女人聽到王烈如此說,也不回答,轉身便跑上了登山步道。
我和王烈一見,當即跟著追了上去。
「你不是能定身的麼?剛才怎麼不定住她!」一邊追,我一邊朝著王烈質問
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定?這女人居然能躲開我的兩儀縛!」王烈一邊追,一邊
對我的質問做出了回應,從此刻他略顯意外的表情來看,眼前女子能逃脫他的控
制,恐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女人奔跑的速度極快,逐漸拉大了同我和王烈之間的距離。
「我操,這女人是職業田徑運動員麼?跑這麼快……「我禁不住驚歎起來。
但當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居然想了起來!
此刻正在前面奔跑的女人,我見過……不就是當初我住院期間,在醫院後面
的窄巷子裡跟蹤我和嚴、張二人的那個年輕女子麼!當時這個女子對我使用了和
王烈一樣對我的稱呼「倖存者」!然後就跑的沒影子了。她右眉毛上的那顆痣給
我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不過之後在我身邊發生了太多難以置信的經歷,到現
在,我幾乎都快把這個事情忘記了。此刻見到女人飛奔的背影,我才又一次回憶
了起來。
回是回憶起來了。但現在的情況和上一次沒有兩樣,我和王烈同樣沒有能力
追上她從而將她攔截下來。
跑著跑著,步道的盡頭出現了古典建築的輪廓。見到那幢建築,我和王烈彼
此對視了一眼。
從女子逃跑路線來看,前面的建築不出意外的話,正是我們原本的目的地建
一寺的所在。這女人居然直接帶著我們跑到這邊來了。
今天並非什麼節假日,此刻的時間也才上午十點前後,一路追趕過來,我們
沒有看到任何的遊客甚至是景區內的工作人員。女人跑到了建一寺正門後,並沒
有進入寺廟,相反拐了彎,沿著寺廟外的圍牆繞到了寺廟的側面。
王烈和我沒有多想,也跟著追了過去。拐過了彎,女人已經沒有了蹤影,我
和王烈都不甘心。依舊沿著寺廟的側牆邊緣追到了下一個拐角處。依舊沒有看見
女人的蹤影後,方才同時放緩了腳步。
「媽的,跟丟了!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回正門,進寺裡面看看?」我一邊喘
著氣,一邊詢問著王烈的意見。
王烈沒有回答我的詢問,而是忽然伸手指了指前方十幾米處的一個地方反問
我道:」你看那是什麼地方?」
我側過頭,看了看王烈所指的方向後,楞了楞。
那裡從周圍環繞著寺廟的山體內伸出了一截數米長的水泥建築,水泥建築正
中是兩扇敞開了的鐵門。從水泥的厚度以及大門的規格式樣我立刻便認出這裡居
然是本地人防系統工程的一處地面入口!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期間。為了防備其他敵對國家可能對我國發動的大規模
戰爭,全國各大城市都興建了大量的防空和防化避難工程體系,本市也不例外。
不過隨著經濟發展和國際關係的緩和,這些地下工程體系如今基本都處於了空置
狀態。地下人防通道的入口大多被封閉。而此刻,眼前的這處入口,卻是被人打
開了。
「你是說,那個女人跑防空洞裡面了?」我反應了過來。
「進沒進去不知道!她恐怕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裡頭有可能是陷阱!」
王烈站在原地,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我皺著眉,僅僅思考了片刻後,最終主動邁開了步子。「現在也考慮不過那
麼多了,如果是陷阱。那裡面應該有李勇那些人的同夥在裡頭埋伏。要是找不到
周靜宜他們,也能抓住對方一個兩個團夥成員。或許能撬開他們的嘴,問出周靜
宜他們三個人現在的情況!」
「你倒是自信的很。」王烈笑了笑,「不過我和你想法差不多了,我們走。」
說完後,王烈搶先一步,踏進了人防工程額入口大門。
從水泥樓梯下來,長長的人防通道內視線良好。建設這一工程的時候,裡面
同樣鋪設了水電管線,而此刻,圓形拱頂上面的電燈被之前進入的人打開了。放
眼望去,除了幾盞零星的吊燈或許因為年久失修壞掉了之外,整個通道內一目了
然。
剛剛走下樓梯。我們兩人便聽到從通道的深處傳出來了一些隱約的聲響。我
還未有太大的反應,王烈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興奮了起來,「是打鬥聲,
看來我們來的正及時!」說完,邁開步子朝著通道內部沖了下去。隨著紅蓮力量
的覺醒,我的各項感知能力雖然也有明顯的提升,但顯然同現在的王烈還有著不
小的差距。既然王烈確認裡面有人在打架,我也連忙跟著追了過去。
快速的奔跑在空曠的通道內發出了清晰的回聲。通道裡面的人似乎是應該是
注意到了我和王烈此刻發出的聲響,也開始朝著入口的方向移動過來,因此聲音
越來越清晰。
叫駡聲、金屬物品的碰撞聲、女人驚恐的尖叫聲。通道深處顯得頗為熱鬧一
般。
入口的通道距離頗長,足有百余米,到底是個左拐的彎道。我和王烈以百米
衝刺的速度沖到盡頭一拐過彎來,便見到了左邊通道當中的景象。
遠處數十米的通道內,七八個人糾纏在一塊。
跟著王烈飛快的奔跑了十來米,我終於看清楚了具體的狀況。人群當中唯一
的女性正是周靜宜,此刻的她驚恐的貼在通道的牆壁上,正緩慢的扶著牆壁試圖
朝著入口這裡前進。在她的身側,則是嚴曉康和張忠懷這兩個保鏢,張忠懷拿著
一把小型砍刀胡亂的揮舞著,而嚴曉康那傢伙則狼狽的多,手上舞動的是一根皮
帶,下身只剩了一條褲衩,原本應該穿著的外褲沒了蹤影……
嚴、張兩人毫無章法的揮打,勉強護住了周靜宜,圍攻他們的五名個人或許
是顧忌嚴、張兩人一副玩命的態度。雖然緊逼,但卻不敢過於接近。但當他們見
到我和王烈出現在這邊通道盡頭後,為首的人立刻叫喊了起來。
「來人了,我們撤!」說完,朝著通道深處扭頭就走。另外的四個人顯得訓
練有素,當頭領轉身後,也都二話不說的跟著一塊朝通道深處跑去。
十多秒後,我和王烈沖到了周靜宜等人的身邊。周靜宜看見我,一把撲倒了
我的懷裡沖著我叫嚷道:「他們把畫搶走了,現在追過去,還能搶回來!」
王烈沖著我說道:「你留下照顧他們,我去追!」接著,也不管我答沒答應,徑
直朝著通道深處追了下去。
張忠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喘吁吁。嚴曉康則扭頭詢問我道:「大哥,要
不要跟過去幫忙?」
我見到他此刻滿頭大汗,灰頭土臉,身上隨處可見打鬥後留下的痕跡,搖了
搖頭,「他一個人去追就夠了。你們跟我留在這裡等就可以了!要他都搶不回來,
你們去了也是白搭!」
嚴曉康此刻其實也差不多精疲力盡了,說去幫忙,無非也只是表現個態度而
已。見到我這樣說,整個人也靠著牆壁坐到了地上,一邊喘氣,一邊抱怨起來,
「奶奶的,這次被君哥害慘了!問他要不要帶傢伙,他說應該不用。我和阿康就
沒拿,要不是我習慣隨身帶著這刀子,剛才他們翻臉的時候,我們估計早被揍翻
在地上了。」
張忠懷此刻顯然緩過了勁,一臉苦笑道:「你還帶了東西,我是真的啥都沒
帶。褲子都玩沒了。不行,我得過去把褲子揀回來。」
張忠懷如此說,我哪裡還不明白他如今只穿褲衩的原因。想必是剛才雙方翻
臉動手的時候,這傢伙手上沒東西,靈機一動把皮帶扯下來當武器了。這褲子也
因此在打鬥的過程中落在過來的通道內。
聽到兩人把責任歸到了揚孟君的身上,我連忙出言,替楊孟君解釋了起來,
「不怪大楊了,當初安排你們兩個過來保鏢的時候,大楊問過我要不要帶傢伙的。
是我告訴他不讓你們兩個帶的。」聽到這話,嚴、張兩人面面相覷。若是其他人,
這兩人估計立刻就會跳起來找麻煩了。但一聽是我安排的,他們此刻也只能無可
奈何的捏著鼻子認倒楣了。
感覺三人此刻都緩過了氣。我方才扭過頭向周靜宜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周靜宜此刻一臉懊惱、悔恨的表情。但她同路昭惠一樣,都屬於理性的女人。
平靜下來後,很快說明了之前發生的全部情況。
昨天夜裡周靜宜找的那個中間人通知了她今天早上交易的確定消息。周靜宜
跟著便和嚴、張兩人取得了聯繫。
大概兩個小時前,周和嚴、張兩人匯合到了一起,和仲介見面後,乘坐仲介
的車前往交易地點。周在出發前心情頗為愉快,想著很快就能拿到一筆鉅款。因
此給我發了那條短消息。
之後周一行四人同我和王烈一樣,來到了楓陵景區的停車場。仲介方才告訴
了她們交易的準確地點是在建一寺。接著仲介又向她們提出關閉手機的要求,並
強調,這時行規!周靜宜不是道上的人,嚴、張兩人也沒參與過這種交易。想著
誠心來交易,還是依照規矩行事。所以都關閉了手機。總算張忠懷嚴格的履行了
我之前交代他的任務。一路上,偷偷的編輯短信,將經過的地點發給了王烈的手
機。將確認的最終交易地點建一寺的資訊發送出去後,才關閉了手機。因此我和
王烈才能夠順利的追到這裡。
交易時間是白天,加之又是風景區這樣的公共場所,周靜宜等人也因此放鬆
了警惕。卻沒想到,到了建一寺後,交易的買家並未及時到達。周一行四人只得
先在寺廟內等待。直到半個小時前,買家的仲介才跑到了寺內,將她們帶進了這
旁邊的人防工程裡面。並告之,交易將在這裡面進行。「就是說,你們其實也是
剛剛進來沒多久了?」
我試圖履清這其中的整個時間軸,「沒錯了,可能不到半個小時吧。那些傢
伙好像碰上了什麼麻煩的事情。和我們見面正式開始交易前,他們的人一直在私
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
嚴曉康在一邊確認了進入的時間,同時告訴了我之前現場他發現的情況。
「然後呢?」我追問道。
「還能怎麼樣?就在我們以為要開始交易了。那個仲介說要先驗貨,想看看
周姐有沒把東西帶過來……」
「那個仲介?」我要確認這一點。因為現在周靜宜這邊就三個人,而從他們
之前的描述中,他們過來的應該是四個人。此刻周靜宜找的那個中介,也就是當
初我在溫泉賓館裡撞上的那個和周靜宜在床上」鬼混「的傢伙明顯沒在這裡……
嚴曉康望瞭望周靜宜,周靜宜撅起嘴,把頭扭到了一邊。嚴曉康方才稍稍壓
低了聲音道:「是周姐找的那個。」
我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周靜宜道:「被他賣了?」
周靜宜把腦袋垂了下去,我搖了搖頭,「我提醒過你的,做這種交易!安全
才是第一的。你不聽我的話,現在後悔了吧?」或者因為事實擺在眼前,周靜宜
只能選擇了沉默,一臉不甘心的表情。
「那傢伙早都被買家那邊收買了!打開了周姐的包,看了裡面的東西後,一
把把包搶了,就跑到買家那邊去了!我和阿懷之前想著他是周姐找來的仲介,算
我們這邊的人,所以都沒反應過來。結果眼睜睜的就看著他們把東西搶走了。」
嚴曉康跟著說明了具體的過程。
「還是阿康反應快,一看他們搶包,立刻就摸刀子砍人。那幫傢伙沒料到阿
康會立刻翻臉,我們三個人才能從他們的包圍裡頭沖出來然後跑到這邊!奶奶的
……」張忠懷因為沒穿外褲,坐在地上冷,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此刻我算是弄清楚了之前發生事情的全部過程了。心頭暗道一聲好險……
「他們有多少人?就只有剛才那五個?」我見張忠懷站起來後,抬頭向他詢問道。
「哪裡啊!他們人多,起碼有七八個。除了追著我們的那五個,另外那幾個
拿了包之後,就朝通道裡面跑了。回去了,這事情一定得讓二爺知道!馬拉巴子
的,一幫外地佬,居然踩到我們這些地頭蛇腦袋上了……」張忠懷對剛剛之前發
生的事情,氣的咬牙切齒!
嚴曉康此時也站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略帶自責的說道:「這次我和阿懷
算丟人丟大發了。雖然他們人多,可我和阿懷還覺得他們是外地人,未必就敢在
這裡招惹我們這些本地人。結果著了他們道道。下次要再碰上這種事,要對方人
多,怎麼都要想辦法留一手了。」嚴曉康剛剛說完,通道深處裡面忽然傳來了沉
悶的爆炸聲。我聽到後,大吃一驚,擔心王烈遭遇不測,當即朝著通道內部沖了
下去。周靜宜等三人略略遲疑了一下,最終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跑了一段路後,因為爆炸而震動搖晃的燈光中,王烈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
視線當中。看見我們,王烈立刻招手示意我們回頭。跑到我們身邊說道。」他們
計畫周密,準備的很充分,帶了炸藥,把下麵炸塌了。這動靜太大,我估計很快
就會有人進來查看情況。不想惹麻煩的話,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途中,張
忠懷總算找回了落在半路的褲子,再次穿戴了起來。因為擔心人防通道的管理人
員隨時可能趕到。我們五人沒有任何的停留,順著原路迅速逃了出來。
第六十一章
楓陵風景區附近的馬路邊。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抽煙。王烈在車外同韓哲打電話;嚴、張兩人也拿著
手機在外面忙著向楊孟君彙報。就只有周靜怡一聲不吭的縮在後座的角落裡,兩
眼無神的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發呆……
我將燃燒到濾嘴的煙頭扔出了車窗外,回頭望了一眼周靜宜。我很清楚此刻
她的心理必然處於極度難受的狀態。處心積慮想要賺錢,甚至不惜出賣肉體以換
取交易的資訊和機會,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想要勸慰她,想了半天,
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靜宜從後車窗的反光中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但卻沒有回頭。先是自我解嘲
般的笑了笑,接著主動開了口,「想笑話的我話請隨意了。很多事情我比你想的
看的開的多了……」我眯起了眼睛。
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真的不在乎畫被人搶走了?」
「本來就不是我的。沒了就沒了。相反,我還的多謝你給我安排了兩個不錯
的保鏢。要不是那個叫阿康的反應快,搶先動手帶著我沖出來。你趕過來的時候,
我沒准都會被他們殺掉滅口了吧。」
周靜宜抬起頭,望瞭望窗外的天空。嘴巴咕噥了兩下,似乎努力的在控制著
自己的情緒。我注意到她雖然竭力在抑制,但眼眶和鼻尖還是泛起了微微的紅色,
「對了,給我支煙。」周靜宜說著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哽咽。
我淡淡的笑了笑,意識到她正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後,我倒覺得我沒必要
再想著用語言安慰她什麼了。隨即從煙盒裡彈出了一根煙,探出身子,遞到了她
身前。
從煙盒裡抽出香煙,周靜宜又做出了一個打火的動作,我跟著把打火機又遞
了過去。
點燃了香煙,周靜宜懶洋洋的把打火機還給了我。抽了一口說:「還想著交
易完了,請你吃頓大餐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那幫傢伙,搶了畫,錢應該永
遠都不會打到我的帳上了吧?」
我翹了翹嘴角道:「我的帳上最近倒是新進了一筆款子。雖然不多,不過請
人吃餐飯應該足夠了。」周靜宜瞟了我一眼。我所指的進項是什麼,她當然清楚,
正是她之前劃到我帳號上的那五萬塊錢。「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請人吃飯了?」
她斜著眼睛盯著我。
我注意到她的雙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以往的神采,「當然,如果某位女士願
意接受我的邀請的話。」周靜宜笑了,那種渾然天成的嫵媚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臉
上。
王烈通完了電話,返回駕駛座上坐了下來。見到王烈進來,周靜宜眨了眨眼
睛向我詢問起來,「嚴平,這位先生你都沒跟我介紹啊。」
我還沒開口,王烈通過後視鏡端詳著周靜宜摸樣的同時,主動的自報家門。
「我叫王烈,做貸款生意的!還有,我就是另一個想買你帛畫的買家。」
聽到了王烈的話,周靜宜顯然大吃了一驚。她不自覺的坐正了身體,同樣望
著後視鏡中正盯著她的王烈雙眼詢問道:「你、你就是另一個想買畫的人?」
或者因為對頭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畫搶走了的原因,王烈此刻顯然不想和周
靜宜多說什麼。對於周靜宜的疑問,他冷冷的回應道:「現在畫被搶走了,我和
你也什麼可說的。行了,告訴我你的住址。等那兩個人上車了,我就送你回去。」
周靜宜聽後當即變了臉色,推開車門直接走下了車。我見狀連忙從車裡面鑽
了出來。向她喊道:「你這是做什麼?」
周靜宜站在後車門的位置看著我道:「嚴平,這和你沒有關係。」說完低下
頭,看著依舊坐在駕駛座位上,只是側過了身子望著她的王烈說道:「你和嚴平
及時趕過來救了我,我本來應該感激你的。不過看的出來,你對我沒有選擇和你
交易有意見。既然這樣,你覺得我現在還好意思繼續接受你的恩惠,讓你送我回
家麼?」
王烈聽到周靜宜如此說,雙眼之中精光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
賞之色,「估計在你看來,我是一個貪財、虛榮的女人。告訴你,你沒看錯!我
就是貪財、就是虛榮!怎麼著了?我的東西,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就算賣錯了,
被別人搶了!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對我作臉作色!」
此刻,正好一輛空車從路邊開了過來,周靜宜邁步來到街邊,伸手攔下了這
輛計程車,然後徑直鑽進了計程車內,迅速的從我和王烈的視線當中離去了。
我傻傻的望著計程車遠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又一次坐回到了副駕駛的位
置。我還沒開口,王烈居然嘿嘿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嚴平,這
女人很有意思了!你是不是打算追求她?」
我側過臉,不解的望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要追,就立刻下手!你不知道,她的長相倒還沒什麼,可這性子,真的很
對我的胃口了。」王烈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你就別打主意了!
我已經瞄上她了,你估計是沒什麼機會了!」
雖然之前從來也沒就他喜歡何種類型的女人進行過交流,但從王烈平日的行
為舉止來看,王烈此刻跟我說的恐怕是實話了。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現實,但又極
為自負,而周靜宜顯然也是屬於這種類型的。所謂物以類聚,他因此對周產生欣
賞的念頭一點也不奇怪了。不過既然他坦白了他的想法,我也就決定立刻絕了他
的念頭。在我思維的潛意識當中,早就把周靜宜當成了自己的追求目標,所以,
借這機會,斷掉王烈的想法念頭是必須的!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還說的還真直接!行啊,我的原則是朋友的女人絕對
不碰。她、我就讓給你了。對了,要不要一會我送你去看看夏薑?」
「夏薑?」
我長呼了一口氣,這幾天各種意外接踵而至,我不知不覺中都快把這個吃貨
「靈女」給忘記了。想著現在,雖然畫被別人搶走了,但周靜宜和嚴、張二人總
算安然無恙。公安局那邊的事情也總算有了一個說法,昨夜出現的那個神秘女妖
估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任何線索後,我點了點頭。覺得是該去關心關心這個來歷
神秘的奇特靈女了。
王烈將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送到了染坊街街口,接著直接開到了陽光百貨下
面的地下停車場。我下車後注意到他還呆在駕駛室內,便趴在車門邊開口問道:
「你不上去了?」
王烈搖了搖頭,「夏薑害怕我。雖然她應該知道我對她沒有惡意,不過,她
對我的恐懼是天然的。除了中和她的陰氣,我想我還是沒必要經常出現在她面前
讓她擔驚受怕的好。」我有些不解的向王烈詢問原因。
王烈倒是給了我明確的解釋,「也不奇怪了。原因是我擁有的兩儀能力了!
兩儀之力能夠調動和借用周圍一切的陰陽氣息。這也包括她身上的那種玄陰之氣。
我要是抽走了她擁有的陰氣,她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也就是說,我的兩儀,天
然的克制或者壓制她。她對我的畏懼和恐懼是無法改變的。」
「是這樣麼?我記得剛剛在囚籠裡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也很害怕我的,可
現在她又特別親近我啊!」我皺著眉頭回憶著之前和夏薑接觸的經歷。
王烈笑了笑,「之前我也不明白,不過現在知道你是紅蓮之後,這一切倒是
解釋的通了。」
我睜大了眼睛,望著王烈。王烈隨即說出了他的推斷,「她之前怕你是因為
意識到你擁有紅蓮之火。雖然她不是什麼妖魔,但紅蓮的力量即便對她而言,也
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現在親近你卻也應該是因為紅蓮的原因了。她現在知道你
對她很友善,另一方面你身上有擁有她需要的東西,她不親近你反倒奇怪了。」
「我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我楞了楞,對於王烈此刻的說法有些莫名其妙。
「擁有紅蓮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而赤陽之氣
天然會對玄陰之氣產生一定程度的吸引……咦……」說到這裡,王烈似乎想到了
什麼,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種若有所思,但卻又並不如何確定般的表情。
我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感覺到了奇怪,連忙向他確認道:「你是說她親近
我是因為我的紅蓮擁有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
我的言語顯然打斷了王烈的思考,他向我確認般的點了點頭,跟著對我說道:
「剛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情,不過還不能確定,我現在要回去查查資料。要是
可行的話,我傍晚過來施法中和夏姜陰氣的時候再和你說了。」說完,開車離開
了地下停車場。我則乘坐電梯來到了上面如今安置夏薑的住宅門前。按了門鈴後,
韓哲從裡面打開了房門,確認是我後,方才又拉開防盜鎖,敞開門將我放了進去。
我注意到韓哲此時兩隻眼睛下面連眼袋都出現了,整個人一副疲憊和沮喪的
摸樣,禁不住開口問道:「你難道一直在熬夜?怎麼這個樣子?靈女呢?」
韓哲沒有回答我,而是伸手指了指客廳一側的休閒廳。我輕聲走到休閒廳門
口,朝裡一看,接著便呆立在了原地!
休閒廳內,靈女,應該說是夏姜姿勢端正的跪坐在豪華的皮質沙發上。沙發
前的茶几上堆放著小山一般的各種飯盒和食品包裝袋,她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
對面巨大的電視螢幕。一邊看,一邊不停的抽搐著小巧的鼻子。眼淚、鼻涕更是
控制不住的流淌著。而電視裡正播放著一部極為煽情的國內二流愛情片……
「這、這怎麼回事啊?」意識到夏姜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電視節目所吸引,絲
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後,我小聲的向韓哲詢問起來,「還能怎麼?看電視看進
去了唄!這丫頭做事極為專注,吃東西就吃東西,吃東西的時候啥都不管,看電
視也是一樣。這種我們看了第一集,就能猜到大結局的垃圾片,她能看到嚎啕大
哭,對周圍的事情不管不問……算了,別管他了,過來我跟你說說她這幾天的情
況吧。」
韓哲一邊搖頭,一邊輕輕的將我從休閒廳門口拉回了大客廳當中,「這、我
記得她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語言的麼?這聽不懂說啥的情況下,她也能看進去?」
我隨著韓哲走到了落地窗前的茶座邊,和韓哲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我估計她也聽不懂,不過電視這東西,理解力足夠的話,聽不懂臺詞,光
看演員的表演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劇情之類的。這丫頭是真聰明,你不知道,這才
兩天多時間,她已經學會開關電視機,連調整頻道和音量大小這些都會了。而且
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她已經能模仿電視裡面那幾條最常出現的廣告詞了。一會
等她看完了這部連續劇,你自己看她表演吧!」韓哲說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注意到他泡的茶異常的濃……「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叫夏薑的?她會寫
字沒錯吧?」
從韓哲喝濃茶和疲憊的神態,我確定這傢伙起碼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但還是
開口詢問起了我最關心的話題。
「會寫個屁……這丫頭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根本什麼字都不會寫!」說到
這裡,韓哲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並且失去了以往的風度,居然爆了粗口。
「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用鋼筆在她面前寫字,她看的很認真。
我把筆給她,她有模有樣的學著我的樣子,拿起筆……然後一下連筆帶紙一塊給
我戳桌板上去了。她力氣大,直接把桌板給我戳了個大洞……」聽到這
裡,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韓哲沒有理會我,繼續著自己的敘述,「我想著她應該是不知道鋼筆的使用
方法!沒事,我早預計到了這點,所以我還帶了毛筆和硯臺這些。我又用毛筆寫
了金文,詢問她叫什麼?換了毛筆,她總算沒給我在地上也戳個洞了。不過她拿
筆的姿勢,跟拿個棒槌一樣,跟著就在紙上給我圈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圖形。關
鍵是,我一開始根本以為她寫的是字,偏偏這字我還一個都沒見過。你也算文化
人,你是知道的,到現在為止,已知的金文文字就那麼些,誰也不知道除了現在
已知的這些外,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文字。所以我就以為她寫的這些都是現在的
人尚未見過的那些金文。最可惡的是,我寫一個問題給她看,她立刻就畫了一堆
東西給我看。我寫姓名,她是看懂了的,然後就寫出了夏薑兩個字,這兩個字我
是認識的。所以我確認了她的名字叫夏薑,可我其他的問題,比如她生於哪年,
是哪裡人,父母是誰這些,她寫出來的答案我就一個字都不認識了。但就因為她
最初寫出了夏薑兩個字的原因,我就以為她會寫字。從昨天上午一直到今天淩晨,
我啥都沒幹,就拼命的拿著她寫的東西對照那些已知的金文!」
「結果呢?對照出來幾個字?」我腦補著韓哲面對面和夏薑用文字交流的場
面,再看著韓哲此刻氣急敗壞般的表情,笑咪咪的瞅著韓哲詢問著,「一個都沒
對照出來。直到前幾個小時,我才意識到,這丫頭寫的不是錯別字就是亂圖一氣
的鴉!」韓哲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那怨恨的表情竟然讓我感覺到了恐怖!
我連忙把身子靠後,躲開了韓哲此刻臉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鬼氣。向他提出了
自己的疑問,「那你怎麼能確認她寫的夏薑這個名字是正確的呢?」
「那是因為,名字這個問題,我寫了三次,而她三次的回答都是夏薑這兩個
字!這證明她認識姓名這兩個金文,我推測她應該還認識少量其他的金文,但除
了她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金文,一個都不會寫!說白了,她是個文盲!」韓
哲說出最後文盲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從嘴裡吐出來的!
我大概理解了韓哲如今氣急敗壞般的原因了。任誰要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忙活
了一天一夜之後做的都是無用功,大概都會是現在這般情況了。最重要的是,面
對的還是一個根本無法溝通的物件,這也難怪重視養氣修禪的韓哲也會顯露出了
如今心浮氣躁。
「不過她看上去可不像文盲啊!她會唱歌,而且你注意到她的行為舉止沒?
明顯受過良好的禮儀練習啊?」夏薑是我帶回來的,我此刻還是覺得有必要替她
辯解兩句了。
「這你倒沒說錯了!從她的行為舉止,還有會詠唱詩歌這點來看,我也認為
她應該是接受過一定程度的禮法還有文化學習的。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讓我
對她的文化程度作出了極端錯誤的判斷!」韓哲說到這裡,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瞟了一眼,意識到這是韓哲事先設定的鬧鐘。
韓哲按掉了鬧鐘,看了看時間,嘴裡嘀咕著,「午餐時間差不多了,要找快
餐店訂外賣了!對了,你要不要,正好連你的那份一塊叫了!」我楞了楞,開口
問道:「怎麼,你這兩天都是定時叫外賣的麼?」
韓哲搖了搖頭,歎氣道:「可不是麼?這丫頭現在已經非常習慣這裡的生活
了。而且還養成了準確的就餐時間。到了時間段,要沒吃的給她,她就會跪到你
的跟前,然後睜大了眼睛眼巴巴的抬頭把你給望著。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這人心軟,哪裡受得了這折磨。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掌握規律了。提前半小
時找速食店訂外賣。」
韓哲一邊撥通了外賣電話,一邊從側面的茶几上拿起了一疊厚厚的單據遞到
了我的面前。我接過單據一看,全部都是速食店的外賣列印清單,大致的翻了一
翻後,我結結巴巴的向韓哲確認了起來。」這、這裡差不多有兩千多塊錢了。難、
難道都是?」
韓哲同速食店通話完畢後,鄭重的向我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和王
烈點的我已經從裡面扣除了。你手裡的,全部都是她的!另外,剛才我做主給你
點了一份,這馬上是中午了,估計你也沒吃,所以就將就一下了。」得到了韓哲
的確認後,我僵直在了座位上。手裡的單據撒了一地……
韓哲拍了拍我肩膀道:「你今天中午的這份,算我請客。昨天王烈已經告訴
我確認你應該是紅蓮了。如果你是紅蓮的話,現在這點花銷實在不算什麼了。考
慮到將來你要面對的生活,我要提醒你,要不想法子拼命賺錢的話,你的日子真
的會過不下去的……」韓哲此刻說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
現在夏姜的餐費只是毛毛雨了,要是我和過去的那些紅蓮一樣,選擇包養一
大堆女人跟在身邊的話,那需要的費用才是真正難以估計的……
韓哲給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濃茶一飲而盡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幹我們這行的,只要手腳勤快一些,大部分在經濟方面都不是太拮据。王烈也跟
我商量過,打算把他手頭的大部分委託都讓給你去做。所以我想將來你這邊應該
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一會吃了午飯,我就要回去了。到現在,我差不多兩個晚
上沒合眼了,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下午還是你自己留在這裡盯著這丫頭了。」
見到我沒有反應,韓哲抬頭看了看我,發現我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
動,禁不住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確定我還是沒有反應後,長歎了一聲道:「一
文錢難倒英雄漢,古人誠不欺我也!」十多分鐘後,外賣送餐員迅速的敲響了房
門。我此刻終於從對未來恐怖的思考當中清醒了過來。跟著韓哲一塊來到門口拿
速食。
為了給我們這裡送餐,速食店安排了兩名外賣員。在交接付款過程中,我刻
意明顯的感受到外賣員用何種異常的目光觀察著我和韓哲。
抱著堆積的飯盒返回客廳放好,休閒廳那邊也跟著穿來了電視劇結尾的片尾
曲。夏薑一邊抽泣著,一邊抹著眼淚從休閒廳中走了出來。看見我的瞬間,她先
是楞了一楞,但緊跟著兩眼發光,一躍便徑直撲倒了我的懷裡。我輕輕的攬著她
的肩頭,笑呵呵的望著她,還沒開口,她便一邊用手指著休閒廳裡的電視螢幕,
一邊抬起頭,沖著我嘰裡呱啦的嘴裡不停的說話。她說什麼,我自然是一句也沒
聽懂,但從她又說又比劃的手勢當中我意識到,她應該正在向我講述之前那個電
視劇當中的情節。因為她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一下開心,一下憤怒,一下羞澀,
一下哭泣,明顯已經將自己徹底代入了情節當中。
她嘀咕了半天,見到我一直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後,眨了眨眼,估計方才想起
我壓根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臉上隨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更接著當韓哲不存在
一般,將腦袋徹底埋進了我的懷裡,用力頂我,我一時不慎,被她整個人頂著一
屁股坐在了地上。
趁著她把腦袋埋在我懷裡反復摩擦的當兒,我測過頭望著韓哲道:「她之前
在你面前難道也這樣?」
韓哲此刻已經打開了自己眼前的一盒純素菜的盒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聽我
問他,方才抬頭看了一眼,跟著非常淡定的說道:「沒有撲我懷裡了,只是坐在
我面前不停的比劃而已。對了,你抱著她難道不會覺得冷麼?我可是對她身上的
陰氣有些畏懼,之前坐在她面前的時候,我有時都會忍不住冷的哆嗦呢!」
聽了韓哲的回答,我幾乎是無言以對。因為我雖然能夠感覺夏姜身體周圍的
溫度明顯比其他地方的溫度要低了許多,但卻沒有如同韓哲一般感覺到寒冷乃至
於哆嗦。
夏薑在我懷裡蹭了半天,發覺我沒有對她撒嬌的動作做出太多的反應後,有
些迷惑的抬頭看著我的臉。要知道,就在我身體遮擋的位置,她的手是直接按到
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摩擦了起來。韓哲就在旁邊,我當然不可能像之前在樹叢當
中一樣,對她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只得強忍著被她撩撥起來的欲望,在韓哲面
前努力裝出了一副正人君子般的姿態。
夏薑可能猜到了我沒有反應的具體原因,從我肩膀上把頭湊了出去,用不滿
的眼神望瞭望渾然不覺的韓哲。不過看到韓哲的同時,她也看到了堆放在韓哲桌
子前成堆的速食盒飯。我很快變聽到了她的喉嚨中發出了「咕咚」的吞咽聲,隨
即鬆開了她的肩膀,鼓勵般大拍了她的後背。這丫頭立刻明白了我示意讓她吃東
西的意思。沖我嘻嘻的笑了一下,然後從我懷裡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旁,跪坐
下來後,熟練的打開了面前的飯盒,拿起筷子,狼吞虎嚥般的大吃了起來。
吃相固然讓人震驚,但卻始終保持著筆直的跪坐姿勢。我幾乎無法將她此刻
那優雅的姿態和她現在像餓死鬼投胎般的吃相聯繫到一起……
這丫頭就像韓哲所說,做一件事情便極為專注。吃東西的時候,她的注意力
完全集中在了食物上面。這一點,倒讓我想到了論語中:「食不言,寢不語」這
句話。
韓哲或許因為熬夜,胃口不佳。勉強吃完了半盒盒飯後,便從座位上站了起
來向我告辭。我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韓哲叮囑我,一旦發生什麼特殊情況,便
立刻聯繫他和王烈之後,方才離去。
我則返回到客廳內,坐到了一邊,一邊隨意的吃著盒飯裡的食物,一邊觀察
著夏薑的的動作。這丫頭吃相難看,但飲食間卻流露出了對食物的極端尊重。每
盒盒飯當中,哪怕是一粒米飯她都沒有浪費,全都被她認真的夾起送進了嘴中
……
看著她吃飯的樣子,我禁不住有些癡呆了!
一開始她的動作在我看來,似乎是狼吞虎嚥,顯得很沒禮貌。但看著看著,
我發現她的每個舉止甚至於吞咽的動作其實都異常的優雅。看她吃飯,我越看越
覺得是一種享受。仿佛是在欣賞一件會動的完美雕塑一般……
不知不覺的,我忽然將夏姜同奶奶聯想到了一起。在我的記憶當中,奶奶手
把手的交我使用筷子。告誡我,對我講述糧食的來之不易。而且我忽然發現,奶
奶吃飯和眼前的夏薑幾乎如出一轍。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高雅的氣質。只不
過夏薑的動作太快了,而奶奶的動作要慢很多。此外,從珍惜糧食這點來看,奶
奶和夏薑也是一樣的,碗裡的哪怕只剩一粒米飯,奶奶都會將其夾起放入口中。
想著想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周靜宜那邊去,那個女人吃東西的動作和姿
態竟然也于眼前的夏薑和我記憶當中的奶奶極為相似。只不過周靜宜顯然沒有這
兩個女人那樣珍惜糧食。至少上次和我在廣式早茶那邊見面的時候,她為了追我,
桌子上浪費了許多未吃的食物。
看著夏薑,我忽然意識到在飯菜的香味之中還夾雜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般的香
氣。這香氣是從夏薑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我之前在囚籠當中便從夏姜身上聞到過。
而在我記憶中,奶奶的身上似乎也擁有類似的香味,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夏
薑是靈女,身上具有這種奇異的香氣似乎並不奇怪。畢竟,她是如同精靈神女一
般的存在了。可奶奶的身上怎麼也會有同樣的香味呢?小的時候和奶奶一起生活,
這香味我聞習慣了,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以為很多女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味道。可
我成年後也接觸了不少的女人,這其中具有女性體香似乎也碰到過,但卻和夏薑
還有奶奶身上的這種香氣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我想到這裡,腦子裡不禁激靈打了一個冷顫!「不對,看來我對我奶奶的了
解是在是太少了!家裡發生的事情,是從奶奶去世的那天開始的。難道說奶奶的
身上隱藏著我至今未曾知曉的一些秘密?」
想著想著,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整個人坐在沙發上陷入了一種極度的
疑惑和迷茫當中。
第六十二章
在我記憶當中的親人裡,要說瞭解的程度,除了我母親之外,奶奶的身世來
曆,無疑是我最為陌生的。
我對於曾祖父、祖父這兩位長輩先祖的人生經歷和大致生平瞭若指掌。而曾
祖母和我曾祖父曾經納過的那兩房妾氏的情況我雖然瞭解的不多,但卻也從曾祖
父生前留下的書信之類的文稿當中瞭解到了一些。比如我曾祖母是嘉興人,同樣
出自書香門第,她的父親還曾在咸豐和同治年間擔任過地方教諭。家世、來歷這
些都是非常清楚的。曾祖父另外兩房妾氏的來歷去向,我知道一些大概。而我祖
父的那位「小妾」,也就是我叔叔的生母,我叫做二奶奶哪位元的情況從曾祖父
和祖父留下的文字資料當中也能夠瞭解到一些細節。唯獨我奶奶的情況,我是知
道的最少的!
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我奶奶是湖南人,從林有才哪裡得知可能出
身名門望族,還有就是她在民國時期在長沙上過中學。除此之外,我對奶奶其他
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無所知。「沒錯了……奶奶!看來,我有必要對奶奶的家世
來歷這些好好調查一下才對了!雖然從奶奶平日的行為舉止來看,她應該沒有被
陰妖附身。不過家裡老宅中出現的陰妖還有父親的意外身亡這些,恐怕和奶奶那
神秘的家世來歷這些似乎是有所關聯了。」但一想到要調查祖母的身世來歷這些,
我便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當中。因為我竟然連奶奶她老人家的具體年齡都不知
道。
記得小時候我曾經天真的詢問奶奶有多大歲數。奶奶慈祥的回答我:「你覺
得什麼數字最大,奶奶的年齡就有多大。」
然後我就自作聰明的說道:「一百就是最大了,奶奶一百歲了?」
對於我的這個說法,奶奶給予了認可。然後直到懂事,我都認為奶奶的年齡
是一百歲。而懂事之後,對於奶奶年齡的這個疑問,我也喪失了興趣,所以我到
現在為止,真的對我奶奶的具體生辰這些,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連大概生年都不
清楚,就算知道她曾經在長沙讀過中學,我都難以從當年可能留存的學籍檔案這
些入手。
正當我思考著能否從其他方面入手展開調查時,一雙溫柔的小手摸到了我的
臉頰上。夏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桌子上擺放的全部盒飯,一臉滿足的移
動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伸手捂住了我的雙臉來回摩挲著……
我連忙收起了混亂的思緒,朝她露出了笑臉。夏姜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跟
著一埋頭,便紮進了我懷裡,腦袋來回的在我胸口摩擦,同時伸手緊緊摟住了我
的腰,似乎非常享受我和她現在的狀態一般。
我禁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起了她的背部,發現她依舊穿著囚籠裡面的那套已經
有些破爛了的白色服裝後,忍不住對王烈和韓哲暗自腹誹起來,「這兩個傢伙,
陪著這丫頭陪了三天,居然都沒想到替她買件衣服換換?上次我買的衣服,因為
中途被員警抓走,掉在地上估計被什麼人揀走了。算了,等晚上王烈過來的時候,
我還是抽空出去一趟給這丫頭置辦點行頭。反正樓下就是陽光百貨,坐個電梯就
下去了,連街都不用上……」
正想著,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保持著現有的姿勢,從口袋裡掏出了手
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路昭惠之後,我才忽然想起,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有把羅
鎮東的情況向她進行彙報。連忙按下了通話鍵,打算把王烈從羅鎮東那裡瞭解到
的部分資訊對路昭惠進行說明,當然,羅鎮東提供給王烈的資訊當中有些在我看
來是不方便對路昭惠坦白的,我在彙報的時候則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過濾。
卻沒想到我這邊還沒開口。路昭惠那邊就首先對我說明了她此刻給我電話的
原因了,「嚴平麼?我這裡馬上要上飛機了。臨行前通知你一聲了。」我有些感
覺意外。「飛機?路姨,你馬上要離開這裡了?」
「嗯,今天早上唐先生給我來了個電話。說小朝那邊情況有些不太樂觀。建
議我立刻放下這邊的事情趕到上海那邊去……」
我聽到這裡,在結合路姨此刻在電話中那近乎於哽咽般的語氣,很快意識到
了路昭惠此去上海即將面臨著什麼了!連唐輝都說不樂觀,建議路昭惠立刻趕去
上海,那只有一種可能:李朝、李老闆恐怕是不行了!因為路昭惠趕去,對於緩
她兒子的症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去的目的想必僅僅只是為了見兒子最
後一面了……
路昭惠在電話那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情緒平緩的對我交代著,
「處理那件事情的善後工作,我已經全權委託我在這邊一位信的過的老朋友負責
了。你就不用在插手了。阿光那邊的事情,我也安排了萬美集團的一位經理過來
和阿光進行協調。你空了,替阿光多參詳參詳。其他一些事情,我讓盧天凱留在
這邊和你聯絡。好了,靜宜那邊我就不單獨通知她了,你有空替我轉告就好了。」
路昭惠提到的盧天凱,是盧老三的本名,以她的身份和修養,自然是不會向我一
樣直接稱呼對方外號的。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掛機盲音,我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一絲難以名狀的哀傷
……
我對這位李朝李老闆談不上有任何的好感,相反,我對於他更多的其實是一
種厭惡。但或許因為和路昭惠之間產生一些彼此欣賞和知己般的感覺後,我對他
的態度也因此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不喜歡他,但我知道,他有事,會讓路
昭惠痛苦。因為這個原因,我開始希望他能夠好起來。因為我不想看到路昭惠那
張哭泣的面龐……
而現在,我確認,路昭惠從此必然會陷入極度的痛苦和悲傷之中。
我緩緩的收起了手機,低下頭,發現夏薑跪在我面前,身體趴在我的懷裡停
止了之前的摩擦運動。我再一觀察,才發現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睡著了。
想起韓哲似乎說她從昨天白天起便一直在看電視。我意識到她此刻睡著的原因很
可能是因為疲倦了。
想到這裡,我起身將她抱回到了臥室的床上,放好後,便打算返回客廳。卻
沒想到夏薑在睡夢中忽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脖頸,我一時站立不穩,隨著她一同倒
在了床上。正當我苦笑著想要從床上爬起時,一股濃濃的睡意忽然間侵襲了我的
大腦。
實際上此刻的我也已經處於極度疲倦的狀態當中。要知道從昨天中午到現在,
我同樣沒有任何的睡眠。此刻趴在柔軟的床上,我終於沒能抵抗住睡眠的誘惑,
僅僅只是翻了個身,從夏薑的身上翻到了她的身側,剛剛調整好姿勢躺好,便迅
速的進入到了深度的睡眠當中……「這、這怎麼可能?難道我開始做夢了?」
我四下張望著周圍的景物,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又一次進入了那個同夏姜容
貌相似的古代性所在的夢境之中……
雖然我確定我此刻是在夢裡,但我居然回憶起了之前兩場夢境的全部細節。
而且我清晰的記得,那兩場夢,我都是在那座囚籠裡面睡著後才出現的。離開囚
籠後,我原本以為我不會再見到和眼前這個女性有關的任何夢境。可現在我意識
到我錯了。因為美貌的古代女性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眼前……
「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夏姬?夏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站在女人的面前
大聲的質問道。但,很顯然,她看不見我。此刻的她站在我的面前,正不斷的對
著某人在辯解著什麼。
我連忙轉過身,一個身穿皮甲的英俊青年武士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對了,是他,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夏南了
……」因為年輕人的形象和我記憶中壁畫內青年武士的形象完全一樣。
我緩緩後退,從夢中女子和夏南之間的位置退到了一側!
夏南此時滿臉痛苦的表情,他對著夢中女人不停的追問。夢中女人,則在夏
南面前竭力的辯解、掩飾著什麼。最後,我看到夏南哭了,他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伸手抱住了女人的雙腿……
女人伸手撫摸著夏南的髮髻,最終朝著夏南點了點頭。夏南方才又站了起來,
然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後轉身離去了。
接著,女人停止了和眾多情人縱情瘋狂的行為。而是安心的閉門謝客,過起
了冷清的寡居生活。此刻我終於可以確定,現在出現在我夢中的女人必然是夏姬
無疑了……
剛才的那一幕應該是夏南知道了母親的風流行徑,不得已苦苦哀求母親停止
淫亂的行為。而夏姬顯然最終答應了兒子的請求,閉門謝客,開始試圖改變自己
的生活方式。
我望著眼前不斷變幻的畫面場景,靜靜的思考著。在上一個夢境中,我見到
有白色氣體一般的東西進入到了夏姬的身體內。現在的我可以肯定,那便是傳說
中的陰妖了。唐輝曾經說過,夏姬是已知的最早的陰妖附身者。而此刻,我也終
于弄清了這第一個陰妖具體的來龍去脈。看來這第一隻陰妖應該是從夏姬最早的
情人,我記憶中應該是叫子蠻的人的屍體當中誕生的。然後直接寄生到了夏姬的
體內。夏姬在被陰妖附身之後,便停止了衰老,始終保持著被陰妖附體時的容貌。
又因為陰妖的特性,夏姬因此開始不斷的從男性情人那裡獲取陰妖生存所需要的
所謂元陽……
夏南顯然不明白自己母親為何如此放蕩的真正原因,或者在他看來,母親的
私生活混亂或許僅僅是因為情感的需求而已。當然,母親的行為在夏南看來是不
可容忍的,所以,他苦苦哀求母親停止這樣的生活方式。從剛才見到的場面來看,
夏姬似乎是答應了夏南的懇求,並付諸了實施。不過我卻很清楚,夏姬既然已經
被陰妖附體,想要真正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變回普通的女性顯然是不可能的。
正如我預料哦的那樣。夏姬在經過了短暫的獨居生活後,終於耐不住寂寞,
或者說無法壓抑陰妖的需求,又繼續開始了她風流放蕩的生活方式。只不過,這
一次,為了瞞住兒子夏南,她的行為更加的隱蔽和謹慎。
不過很顯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的情人中,那名頭戴高冠,地位極
高的貴族在前往她住所同她幽會結束離去的時候,被夏南發現了。
夏南沖進了母親的住所內憤怒的斥責起了夏姬。面對兒子的責難……我確認,
夏姬撒謊了!她很明顯,將全部的責任和罪過一股腦都推到了那名貴族情人的身
上。甚至有可能對這名貴族進行了誣衊,誣衊對方對自己實施了強暴。
因為夏南在得到了夏姬的解釋後,立刻便將全部的怒火轉移到了頭戴高冠的
貴族男子身上。他帶領自己的侍衛,追上了那名貴族男子,並最終向壁畫中所描
繪的那樣,射死了這位貴族……
此刻我也確認了這名貴族的身份,「應該是陳靈公吧?這傢伙還真是倒楣蛋!
夏姬的情人多的都快數不清了……但就他身份特殊。這下好了,居然成了夏南這
小毛頭的出氣筒。」接著,我見到夏南帶領軍隊開進城市,跟著應該是在他的掌
握下,新的君主蹬上了王位。整個過程似乎很和平,我並沒有見到戰鬥或者其他
殺戮的場面。當然,夏南掌握了這個國家之後,這個國家內原本曾經做了夏姬入
幕之賓的那些貴族便開始了逃亡。夏南為了遮掩母親的醜聞,連國君都敢殺,他
們這些人要落到夏南的手裡,那估計也是死路一條了……
接下來的場景則徹底的為我所預先知曉。逃亡的貴族們集體跑到了另一個國
家的城市,並哀求這個國家的君主庇護。這個國家應該就是楚國了。對於楚國而
言,陳國發生的弑君事件正是一個擴大楚國整治影響力的大好時機。畫面中,不
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楚莊王幾乎是大笑著做出了出兵懲罰夏南的決定。
弑君,在那個時代,無論是什麼原因,顯然都是不可饒恕的!沒有任何其他
的國家願意出兵支援夏南。楚國的軍隊沒有經過任何的戰鬥,便包圍了夏南居住
的城市。
如同壁畫中記錄的一樣,夏南為了避免城市中的無辜民眾捲入戰火,他選擇
出城投降。決心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整個城市民眾的安全。在楚國士兵的包圍和注
視下,他把劍刺進了自己心臟……
夏南倒在了血泊之中……遠處,夏姬像瘋子一樣的從士兵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瘋狂的撲倒了兒子的屍體上,我見到她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在夏南的屍體
前,我注意到夏姬嘴裡不斷的喃喃自語著,似乎在祈禱,也似乎是在詛咒。
我作為一個旁觀者,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看見的一切。腦海當中開始搜索起了
未來的歷史走向,「夏姬之後落到了楚國的手裡,根據歷史記載,她按照楚莊王
的命令又嫁給了楚國的連尹襄,連尹襄死後,夏姬以探親為名返回了鄭國,因為
我記得她是鄭國的公主什麼來著。不過她還勾搭上了楚國的另一個大臣叫屈巫的。
這個屈巫和屈原都是楚國屈氏家族的成員。為了和夏姬合法結婚,這個屈巫拋棄
了家族,投靠了楚國的對頭晉國。慫恿晉國同楚國開戰,不僅如此,屈巫後來又
跑去了吳國,繼續慫恿吳國對楚國開戰。為了夏姬,這位屈大夫是把後半生的全
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給楚國找麻煩的偉大事業當中去了。現在看來,他和楚國為敵
應該是受到了夏姬的慫恿吧。因為夏南的死還有被楚莊王逼迫結婚,夏姬從此仇
恨楚國是理所當然的了。」
我在一旁胡思亂想,眼前的場景卻讓我立刻停止了思考,驚訝的注視著突然
出現在我眼前的畫面。
畫面中,夏姬換上了白色的長袍,當她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我幾乎懷疑眼
前的夏姬就是此刻躺在我身邊熟睡的夏薑。因為兩個女人此刻給我的感覺幾乎是
一模一樣,在畫面當中,兩者幾乎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漆黑的夜晚,夏姬在篝火旁,圍繞著夏南的屍體,跳起了詭異的舞蹈。一邊
跳,一邊似乎在詠唱著什麼。「嘶……這倒是新發現了!夏姬除了是公主和貴婦
之外,難道還是女巫?雖然不知道她在唱什麼,不過這舞蹈的姿態和動作,倒是
和現在那些跳大神的神婆非常相似啊?嗯,對了,她出身貴族。春秋戰國時代的
那些貴族除了是政治上的統治者外,同時很多也是自己國家的精神和宗教領袖,
承擔著祭祀,占卜之類的工作。這樣看來,夏姬懂一些迷信的巫術之類的,也是
說的通的。」做完了迷信活動,夏姬將夏南的屍體用某種纖維材料層層的包裹了
起來。
我看的雲裡霧裡,心裡嘀咕著,「夏姬難道要把他兒子的屍體做成木乃伊?
這不對啊,要做木乃伊,首先應該先清理內臟這些才對吧?而且我們古代,好像
沒有把死者做成木乃伊的風俗習慣吧?最重要的,也壓根就沒有製作木乃伊的相
關技術!」完成了這一切,夏姬鄭重的將夏南的屍體放置進了一具棺槨當中,然
後用馬車載著棺槨,在眾多楚國士兵的簇擁下,踏上了行程。
我嘀咕著,正準備繼續自己在夢中的歷史真相探索之旅。卻忽然感覺胸口被
什麼東西緊緊的壓住了。在重壓之下,我感覺到了呼吸困難……「不行,太難受
了!要死掉了……」我努力的掙扎了起來。結果一掙扎,我便從夢境當中回到了
現實。
之見夏薑那圓潤、豐滿的屁股,整個的坐在我的胸口上,同時不斷的扭動。
至於扭動的原因,則是因為夏薑受到了驚嚇。因為王烈雙手抱胸,靠在臥室的門
口,表情平靜的注視這張大床!夏薑想必是清醒後睜眼便看見了王烈,在畏懼的
支配下,她只想著挪動身體離王烈遠點,結果挪動身體的結果便是一屁股坐到了
我的胸前,而她此刻兀自不知,只是本能的扭曲著臀部。就這樣,活生生的把我
從睡夢當中給坐醒了……
看見到我睜開了眼睛,王烈朝我咧嘴笑了笑。跟著伸手向我勾了勾手指頭,
示意我跟他出來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臥室門口。
我則慌慌張張的推開了夏姜,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撲了下來,沖出了臥室!夏
薑爬起來後,呆呆的跪在床上,一邊眨眼睛,一邊對發生的事情顯得不知所謂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因為困了,忍不住躺在她身邊睡著了而已!我可
什麼都沒有對她做過!」我出了臥室,立刻跟在王烈背後解釋起來。
王烈無所謂般的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有必要解釋麼?做沒做和我有什
麼關係?她本來就是你的女人,你就算和她玩捆綁、走後門啥的,也都是你的自
由!我不知道你心虛個什麼勁!」一邊說,王烈一邊動手收拾起了此刻客廳茶几
上堆放的那些空置飯盒和食品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以應對王烈此刻的話語,只
能暫時閉嘴,跟著他一塊動手,將客廳整理了出來。
王烈此刻出現在,自然是為了施法中和這裡因為夏薑存在的原因而聚集的陰
氣的。當客廳中央空出來後,王烈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朱砂,開始在地面佈置陰陽
兩儀陣。一邊佈置,一邊開口對我說道:「我又不是傻瓜。你要和她做了,會兩
個人都穿著衣服躺那裡呼呼大睡麼?」
聽到王烈這樣說,我放下了心,然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想著總算沒有被
他誤解。不過王烈接下來的話,則讓我的臉部肌肉僵硬了起來,「我真正遺憾的
反倒是你沒有跟她做了!你要跟她做了,把她變成了你的女人,將來或許能解決
你很大的麻煩呢!」說到這裡,王烈抬起頭,看了看臥室門口。此時,夏薑不知
道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了。因為害怕王烈,她不敢離開臥室,只敢把個小腦袋從
門口探了出來,遠遠的偷窺著我和王烈的舉動。
王烈沖她笑了笑,她立刻害怕的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你別嚇唬她好不好!
你明知道她怕你怕的要死的……「我忍不住出言責備起了王烈。
王烈聽到我回護夏薑,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盤膝坐在了陣前,一邊緩慢的
舞動雙手開始施法牽引陰陽二氣,一邊開口說道:「你這傢伙,都這樣了,還放
不開啊!我到是建議你早點把她給辦了。養她的日常花費當然是貴了點。不過養
她一個,也比你將來養百十來個女人來的便宜吧!」我聽到這裡,連續的眨了眨
眼睛,沒弄明白王烈此刻的意思,「你、你說什麼?什麼養她一個比養其他女人
便宜?」
此刻王烈的雙手周圍開始聚攏起了兩團紅色的氣旋。氣旋飛快的圍繞著王烈
的雙手旋轉擴張……「沒明白我的意思?還記得我給你說的紅蓮的缺陷沒有?我
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小子簡直就是撞了大運。這夏薑可以說就是天上給你掉下
來的林妹妹,以她擁有的玄陰之氣,要是成了你的女人。她一個人就足以替代上
百個普通的女性了。」
說著,王烈雙手向前一推,兩團紅色氣旋在陰陽兩儀陣上方合二為一,便成
了一個飛速旋轉的紅色氣團,地面的陰陽兩儀陣隨即散發出了隱約的光芒,以兩
儀陣為中心,一縷縷白色的氣息從房間的各個角落和位置當中漂蕩了出來,程螺
旋型旋轉著,朝著兩儀陣逐漸聚攏……
「什、什麼?她一個人頂的上百個女人?」我此刻才明白王烈指的居然是這
個事情。
「紅蓮擁有者溢出的濃烈陽氣,要麼通過斬妖除魔的方式得以宣洩。要麼就
只有設法用女性體內的元陰之氣加以中和銷蝕。這是保證紅蓮擁有者自身不會被
紅蓮之火反噬的方法。你現在因為還沒有真正控制和掌握自己體內的紅蓮,所以
對於紅蓮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不過一旦你掌握了紅蓮,這個問題,
你是遲早都必須要面對的。中午和你分手的時候,我便是忽然想到了夏姜身上擁
有玄陰之氣。因為過去沒有哪個紅蓮有你這樣的運氣,居然能夠碰到一個身具玄
陰之氣的靈女,所以我也不敢確定我的設想是否可行了。所以才跑回去又查了一
些過去的資料。查完了之後,我才確認,我的這個設想絕對可行了。」王烈一邊
說,一邊用手牽引著紅、白兩色的氣流。兩種顏色的氣流交匯在一塊,彼此的顏
色迅速的淡化,最終變成透明,然後消逝在了空氣當中。
我皺著眉頭,注視著王烈的舉動,開口詢問道:「能說具體點麼?什麼設想
啊?」
「很簡單,就是用夏薑取代那些你將來需要包養的女人。用她強大而充足的
玄陰之氣來中和銷蝕你身上可能溢出的紅蓮之力。而且玄陰之氣比起普通女人身
上自然產生的陰氣來說,效果或者還更好了。所以,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早點和她
發生關係,然後把她牢牢的栓在你身邊了。最重要的是,她要成了你的女人,定
時和你發生關係的話,連我現在做的工作都能省掉了。」
王烈此刻完成了調節陰陽的工作,做著舒緩雙手的姿態,說明了他的所謂
「設想」!
我其實已經明白王烈的意思了!紅蓮需要通過和大量的女人性交的方式,用
女性身體中產生的陰氣一點點的消磨掉多餘的陽氣。而夏姜作為擁有玄陰之氣的
靈女,一個人擁有和能產生的陰氣效果足以和上百名普通女性相提並論。要是我
把夏薑給上了,把她變成了我的女人,我便可以不用像以前的那些紅蓮一樣,養
一大群女人在身邊了,「而且對於夏薑來說,你恐怕也是她所需要的男人了。至
於為什麼我這麼說,你知道哪些妖魔鬼怪襲擊普通人類的具體原因麼?」
「瞭解一些,上次去李子坪,德國佬跟我提到過這事情。」我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夏薑雖然不是妖魔,但從她特別親近你這點來看,她恐怕也是
希望能夠從你身上獲得紅蓮擁有的赤陽之氣來調和她自身體內的玄陰之氣的!所
以了,你和她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再找不到更合適的其他人選了。你反正也沒結
婚,過段時間,我花點錢,找熟人幫這丫頭把戶籍、身份證這些給落實了。你就
直接把她娶過來當老婆難道不好麼?我、葉桐、韓哲,我們這幫人可都還是光棍,
也都一直想結婚成家的。可至今找不著合適的,你這傢伙走了狗屎運,居然能揀
回來一個靈女,而且還就合適你自己……」
我皺著眉頭,忍不住打斷了王烈的話,反問道:「夏薑可是靈女,你真的認
為我可以娶過來當老婆?這樣真行麼?」
王烈楞了楞,回答道:「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夏薑是我們見到的第一個靈
女,不過根據史料記載,靈女除了壽命長之外,和其他男人結婚的記錄比比皆是
了。記載中堯帝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就是靈女,不是一塊都嫁給了舜帝。他可
是一口氣娶了兩個!此外,有記錄說,曹丕的甄皇后也是靈女之身。只不過曹丕
活生生把她給處死了。另外,商王武丁的老婆婦好據說同樣是個靈女,當了皇后,
還替自己丈夫打仗,本來可以活很久的,誰知道刀槍無眼,估計是在戰場上受了
重傷,這才不幸死掉的。關於靈女的記載,一直到宋朝以前可是經常能夠見到的。
只是到了南宋時期,才突然少了起來。不過在明朝時期,據說都還曾經有人發現
過靈女的存在的。」
「明朝出現過靈女?怎麼明史上找不到任何的記載?」王烈此刻說的這些,
讓我有些應接不暇了。「官方史冊怎麼可能記載他們認為的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我說的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那些前輩的記錄了。而且這記錄和另一位紅蓮還有些
關聯呢。」
另一位紅蓮?」我呆了呆,這事情怎麼又扯到另外一個擁有紅蓮能力人的身
上了。「嘿嘿,哪個紅蓮就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有了和我現在一樣的想法。所以
曾經花費了許多時間試圖去尋找那個靈女,希望能和那個靈女結為夫妻,以擺脫
他當時的那種困境。不過找沒找到就不知道了。至於這個事情可不可靠,我覺得
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必要!因為留下這個資訊記錄的,是我之前的另一位兩儀了!
他留下的資料記錄,絕對可靠!」
「你之前的另一個兩儀?你是說除了你之外,歷史上還有其他和你一樣擁有
兩儀之力的人?」我忍不住好奇起來!
「那不廢話麼?我要是第一個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我就有資格給這種力量任
意安排一個其他的名字了。就因為之前有人已經命名了。所以我是想改也改不了
了。」
王烈歎了口氣,居然有種遺憾的意味在其中,似乎是對他擁有的這種能力被
命名做「兩儀」略顯不滿,「那你之前的這個兩儀是什麼人啊?」
我口接著詢問了下去,「你應該聽說過的。在我之前出現的那個兩儀很有名
了,他叫王守仁,不過現在的人更喜歡叫他王陽明瞭!」
第六十三章
看著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王烈嘿嘿的笑了起來。他開口說道:「我倒沒
有自我吹噓的意思!相比之下,我的兩儀之力,比起你的紅蓮之力,更為罕見了!
事實上,我應該算是有史記載以來,第四個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了。而擁有紅蓮之
力的人,出現的比我這種兩儀之力要多了。」
「那除你和王陽明之外,還有兩個兩儀都是什麼人啊?」我此刻真的對這個
問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更前面的兩個就更有名了。第一個被認為擁有兩儀之
力的人其實就是華夏始祖軒轅黃帝。當然,他是不是真的擁有這種能力,還很難
說,因為關於他的事情,很多近乎於神話傳說了。而他之後,又一個擁有兩儀能
力的人是李耳,也就是老子了。兩儀這個能力的名字,其實就是他給確定下來的。
你可能不知道,所謂的道德經,其實最初就是他通過感悟自身能力之後,而撰寫
出來的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和理解了!我掌握自身能力,比其他那些擁有特殊能
力的人都要方便的多,具體原因就是我用不著和你們一樣,還要自行摸索自身能
力的特點,感覺發動的方式方法。我確定我擁有的是兩儀能力後,只是仔細的把
道德經給讀通了,然後我就基本掌握了我現在所擁有的這種能力。怎麼樣?是不
是覺得我有些投機取巧?」
我死死的盯著王烈!眼前這個傢伙,我固然知道他很厲害,但現在瞭解到他
居然和過去的軒轅黃帝、老子、王陽明這些人擁有同樣的能力後,我忽然有了一
種時空交錯般的不現實感!
「那你肯定是四個兩儀裡頭最弱的一個!」我撇著嘴,試圖貶低眼前的傢伙。
「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老韓的看法和你、我卻相反。他反倒認為我
是現實存在過的兩儀當中實力最強的!」王烈支撐著從地板上站了起來,然後坐
到了茶座邊,倒茶換水。「韓哲怎麼會有這種看法?你能比軒轅黃帝還厲害?還
有王守仁,他可是一輩子沒打過敗仗的!」
我見到王烈開始泡茶,便也跟著坐到了茶座邊。「老韓說的是降妖伏魔的能
力。不是指其他!在老韓看來,老子雖然發掘了自身的兩儀之力,但一生的主要
精力都在感悟人生,洞察世間萬物的原理,著書立說去了。他老人家對付妖魔鬼
怪的經驗和能力恐怕是比不上我的了。王守仁呢,也差不多,除了著書立說,還
要去混官場。雖然他也曾經出手滅鬼除妖。不過因為同時期存在另一個紅蓮,妖
魔鬼怪這些大部分都讓哪一位給打掃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出手的次數和機會並不
多了。因為這個原因,單就對付妖魔鬼怪的能力,我也應該是在王守仁之上的。
至於軒轅黃帝,在老韓看來,人家是政治領袖,一天到晚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治國
打戰這些方面去了。斬妖除魔,自然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出面處理。在加上他從某
意義上講是神,跟我們這些人不是一個等級的,壓根就不能去比較的。」
王烈侃侃而談,重新泡好了一壺茶水,跟著給我摻上了一杯後,開口說道:
「怎麼樣?本來說的是你和夏薑的事情的。結果你硬給扯到我的能力這邊來了。
這會兒有沒有想好我的建議?這麼跟你講,我們這個行當裡面,有些事是普通人
無法想像的。娶靈女算什麼?據我所知,和女妖談戀愛的、玩人鬼戀的,甚至還
有愛上僵屍的都有。娶靈女為妻什麼的,真不算什麼了。」我剛把茶水喝了一半,
聽到王烈最後的那幾句,當即便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好在我及時把頭側到了
一邊,總算沒有噴到王烈的臉上。
咳嗽了半天,終於把氣管裡嗆入的茶水咽了下去後,我瞪大了眼睛盯著王烈
道:「你說什麼?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王烈倒是沒有嘲笑我此刻失態的反應,反倒是歎了一口氣,「沒開玩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李勇早都認識,最早他和我是一塊的。之所以後來他跑到了
那些瘋子那邊去,具體原因就是因為他當時迷上了一個女妖。」我楞了楞,意識
到這其中必然有個故事,便追問了起來。
「當時李勇愛上了一個女妖。本來麼,我對於所謂的人妖戀也不介意。人妖
相愛之類的事情,古時候的記錄當中也很多了。不過在我看來,妖想和人在一起,
若是能忍住自身嗜血的欲望,不傷害無辜民眾是基本的!要是那個女妖不殺人,
不害人什麼的,我或許真的就會默許了。但偏偏那個女妖按捺不住本能,不僅殺
了人,還當著我的面把受害者活活給吃掉了。李勇愛她,批命想要維護她,我卻
不能忍受她禍害普通民眾,結果最後還是把那個女妖給滅殺了!李勇因為這個事
情,跟我翻了臉,然後就跑去加入了那些異想天開的傢伙。」王烈說到這裡,抬
頭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不過我也不後悔!在我看來,身為除魔師的原則
便是保護民眾!若是因為自身感情的原因,背叛了這一原則,也就沒有資格再說
什麼除魔衛道了。現在很明顯,你的情況和李勇不一樣。夏薑不是妖,雖然她擁
有的玄陰之氣對普通人具有威脅,但她很明顯不會向那些妖魔一樣,為了自身的
需要去傷害普通的民眾。而且她要和你在一起之後,她玄陰之氣對普通民眾的危
害也將被降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你真的可以考慮把她變成你的女人的。而
且這樣一來,你和她可以各取所需。你的赤陽之氣能夠中和她的玄陰之氣。甚至
都不需要我每隔三天施法一次來調和她造成的陰陽失調了。」王烈說完後,認真
的望著我的臉,等待著我的答覆。
我被王烈看的耳根發燙。和夏薑上床?和她做愛?娶她做老婆?這些之前我
壓根就沒想過的。沒錯,在李子坪的那個灌木叢裡,我確實在她的挑逗下,產生
了強烈的生理欲望,甚至差一點就真的和她發生了性關係。但我清楚,那僅僅只
是當時那種環境下的一時衝動而已。從李子坪出來之後,我便再沒有過想要把這
丫頭推到的念頭和想法了。
我發現我確實有些喜歡夏薑,但這種喜歡和普通的男女之情似乎有著很大的
差異。具體在我看來,夏薑確實很可愛,但她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天真幼稚的少
女,因為這個原因,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將她當成類似于妹妹一般的存在。我不介
意將她摟在懷裡疼愛,甚至還非常享受她在我面前撒嬌的那種感覺。但一想到要
分開她的雙腿,然後……我便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面對王烈的詢問,我只能選擇了敷衍。「嗯,這個問題麼?要不還是將來再
說吧。現在她這個樣子,我們和她交流都成問題。你讓我怎麼把她當成老婆來看
待啊?還有,我這不是還沒掌握紅蓮的力量麼?你說的那些問題,還是等我真的
需要設法處理之後再考慮了。」王烈似乎對我的回答早有預料,也就沒有再說什
麼。只是向我詢問起了我和韓哲見面交談的情況。我們兩人彼此交流了一陣之後,
王烈便打算起身離開。
我忽然想起需要趁王烈在此可以幫忙看護夏姜的機會下樓給夏薑購買服裝的
事情,便立刻對王烈進行了說明。王烈看了看手機,意識到即將快到晚飯時間後,
便表示乾脆留在這邊和我還有夏薑一塊吃晚飯了。他負責叫外賣,而我則利用這
個時間下樓給夏薑購買服裝,然後回來三人一起吃。
商量完畢後,我先進到臥室,將夏薑領到了休閒廳。因為畏懼王烈,這丫頭
此刻連臥室都不敢出,我想著我一旦出門,天知道她因為害怕會出什麼妖蛾子,
所以決定讓她繼續看電視以淡化對王烈的恐懼。還好,我的判斷沒錯,電視一打
開,這丫頭很快便又一次陷入了對電視節目的迷戀當中,幾乎忘記了王烈便在外
面客廳當中的現實了。處理完了這是,我才又出來跟王烈打了招呼,離開了房間,
下樓前往陽光百貨的服裝專賣樓層替夏薑選購衣服。
我買東西自然不會和女人一樣挑挑揀揀對比三家。而是進了相關樓層之後,
徑直便跑進了距離電梯門口最近的商家。想著夏薑恐怕不習慣現代女性的緊身類
衣物,我依舊替她挑選的都是連衣型的寬鬆服裝。刷卡付帳完畢後,我又想起印
象中,夏薑那件破衣服裡面貌似是空心。便又繞到了最近的女性內衣專櫃胡亂的
替她拿了兩套女式內衣。跟著又記起她倒現在你一直是光腳,雖然或者她根本就
不需要穿鞋子,但想著既然已經決定讓這丫頭留在外面生活了,也不可能真的就
永遠讓她呆在房間裡面不出去。在習慣了囚籠之面的生活後,她極有可能也是必
須要融入這個社會的。那樣,她要光著腳跑出去也不合適,我又只有下樓,因為
樓下才是售賣鞋帽之類物品的樓層。
結果下樓的時候,我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我看了看信息,是周
靜宜發來的。內容也很直接,「心裡悶的慌,請我吃晚飯!」望著短信,我呆了
呆。上午說請她吃飯,更多的是想著她剛剛被那些人搶走了帛畫為了安慰她而說
的應景的話語。卻沒想到她的恢復能力如此之快,到了傍晚,便直接要我實踐這
一許諾了。
雖然在我原先的計畫當中,是打算留在這邊陪著夏薑過夜的。我還計畫著想
利用這個機會試著找一找其他的什麼方法同夏薑進行交流。但我一貫將信用看的
極重,雖然請周靜宜吃飯幾近戲言,但說出去的話,便不能再收回來。我因此給
她回復了消息。「等我一會,事情處理完了,聯繫你。」
發完了短信,我連忙加快了速度。雖然有其他女人邀約,但眼下替另一個女
人要辦理的事情卻也不能馬虎,夏薑估計很難適應皮鞋,我最後為她選了兩雙女
式布鞋。完了,急匆匆的跑回了上面的住宅樓。
進了房間後,我把購買的東西找地方一放,然後便直接把手機短信拿給王烈
看。他一邊看,我一邊說道:「看樣子我是沒辦法和你還有夏薑一塊吃飯了。而
且恐怕還要再麻煩你替我留在這邊多盯著夏薑一段時間了。」
王烈抬起頭,別有用心的瞅了瞅我道:「可以理解!男人麼……美女相邀,
要不過去的話。那也就不是男人了。」說完,扭頭望瞭望休閒廳的方向後又說道:
「而且裡頭那個啥都不懂,也啥都不知道!不會對此產生任何的障礙!挺好的,
去吧……李勇那幫人得手之後,估計已經離開我們這地方了。我暫時也沒事,在
這幫你守幾個小時也沒什麼。」
我如何聽不出王烈此刻語言當中的揶揄之意,卻又懶的和他分辨什麼。隨即
白了他一眼後,轉身再一次來到門口。臨出門前,王烈叫住了我,「告訴姓周的,
我上午對她有些失禮。替我向她表示歉意。」我應承了,轉身離開了陽光百貨大
樓。
周靜宜到現在為止,給我的感覺是比較小資情調的那種。所以我還是決定選
擇請她吃西餐。一面將我選擇的西餐廳地址發送給她後,我便直接跑到了西餐廳
這邊占好了位置。
想著周大美女即將出現,我不知不覺的有了一種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的奇異
感覺。尤其是下午我還和一個大美女同床共枕,此刻卻又即將同另一位美女共進
晚餐。我說不出來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但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優越感。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周靜宜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因為我選擇的
是靠窗的雙人卡座,所以她一進餐廳,便確認了我的位置。在我面前坐下之後,
雙手往桌子上一放,跟著上身便趴在了桌子上,同時開口道:「沒心情點菜,你
看著辦了。」我在她坐下的時候,都還沉浸在那種莫名的感受當中,她此刻大喇
喇的動作,方才把我從那種感受當中給驚醒。認識我到現在,除了在囚籠當中因
為恐懼而一度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狀態外,她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貫的優雅和自
信。即便是上午在人防地道當中也是如此,所以現在她突然在我面前露這副憊懶
的姿態,倒讓我有些不知該如何應付了。
我楞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將服務員喊到了身邊,拿起功能表開始點餐。
想著周靜宜也是乾脆的人,既然她明確表示了隨意的態度,我也就依據我的考量
為她和我各自點了若干菜色。合不合她的口味,我不知道,不過吃飽必然是肯定
的。
服務員拿著功能表離去後,我正打算開口和周靜宜聊點什麼,她卻忽然把頭
抬了起來,朝著我的方向嗅了兩聲,接著看我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怎、怎麼
了?」我扭頭來回看了看兩邊肩膀,不明白她這個舉動什麼意思?
「女人的味道!你下午在和女人睡覺……」周靜宜忽然開口說道,眼神之中
卻滿是玩弄般的神情。
「你怎麼知道?」我沒反應過來隨口便承認了,但意識到不對後,我立刻又
進行了否認。「胡、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和女人睡覺了?你別亂說,這怎麼
能?」
「你身上帶著一種香味。這香味和特別,男用香水中間可沒有這種味道的。」
周靜宜一邊朝我眨眼,一邊說著。
我有些慌張,低著頭,來回聞了聞,卻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我抬起頭望著
周靜宜道:「什麼香味?我自己怎麼聞不到?」
「聞不到就算了。少在我面前裝蒜!我可是女人,對各種香味特別敏感的。」
周靜宜撅了撅嘴,用一種鄙視的眼神望著我。
我正想進一步的辯解,但忽然反應過來。她可是將和我之間的關係定性為標
准的契約合作關係的。這種關係的前提下,她似乎是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干涉或者
指責我的私生活的。我現在有必要在她面前因為和其他女人睡覺而遮掩和辯解麼?
想到了這裡,我乾脆承認了她的推斷。「成,你說對了。我下午還真和一個
女人在一塊睡覺。怎麼了?不可以麼?」
周靜宜雙手支撐著坐直了身體,微笑著回應道:「你說的很對!你現在是單
身,只要你願意,和任何女人上床都是你的自由了。我只是擔心,你下午浪費了
體力,不知道一會還有沒有精力來應付我了。」說話的同時,這女人竟然無聲無
息的脫掉了腳上的鞋子,一隻腳從蓋著厚厚桌布的桌子下面伸到了我身體的下面,
直接頂在了我的兩腿正中,同時腳趾頭來回蠕動著,刺激著我的某個關鍵部位。
周靜宜此刻膽大妄為的舉動立刻便讓我產生了生理反應。周靜宜明顯意識到
了我下方位置的勃起,更進一步在我面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雙眼之中浮現出
了明顯誘惑的光彩。
我咽了口口水,強忍著將出現的欲望給壓制下去。壓低了聲音道:「別這樣。
這可是公共場所……」聽了我的話,周靜宜立刻露出了意興索然的表情。腳縮了
回去,身體靠在了椅子靠背上,懶洋洋的說道:「今天我虧大了。心裡難受的緊,
找你就是想讓自己放鬆放鬆的。你也不配合一下,沒情調的傢伙。」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著,「那也得先把飯吃完了再說吧。」周靜宜不
置可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意識到要不找個話題的話,菜品送上來之前,恐怕會冷場。隨即主動挑起
了話頭。「上午那個叫王烈的,讓我替他向你致歉了。他說他當時有些失禮。」
「嗯。」周靜宜應了一聲,似乎興趣缺失,「哦……還有,下午路姨給我電
話,她趕去上海了。走的急,委託我這邊通知你一聲。」提到路昭惠,周靜宜總
算有了反應,「什麼原因知道麼?前天她和我通話還說需要在這邊耽誤七、八天
的。」
「具體什麼情況說不準了。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李老闆快不行了吧!」
「哼、活該!自作自受的傢伙……」
很顯然,周靜宜對李朝至今也沒有半分好感。在囚籠裡面,這位李大公子對
周靜宜其實還是非常客氣友好的,甚至在周靜宜表示了對帛畫的興趣之後,立刻
便配合著路昭惠主動的將東西贈送給了她,這討好賣乖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若是知道現在周靜宜對他如今的處境是這樣一種態度,估計那傢伙會後悔對周靜
宜如此優待了吧。
可能是意識到她此刻的回答讓我可能對她會產生冷漠無情的感覺,周靜宜當
即又把話頭轉移到了上午交易失敗的這件事情上來了。「對了,你把安排的那兩
個保鏢的銀行帳號給我。我過幾天把錢給他們匯到賬上去了。」
「東西都被搶了,交易失敗。他們怎麼好意思還向你要錢啊?」我這裡倒沒
有越俎代庖。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在返回染坊街的路上頗為自責,在他們兩人看
來,沒有提防到周靜宜找的那個仲介吃裡扒外,是他們兩人沒有盡到保鏢的責任。
所以,在同我的交談中不僅沒談報酬,反倒是一個勁的向我道歉,當然,也提到
讓我代替他們向周靜宜道歉的意思。
「話不能這麼說了。他們是保鏢,主要的工作是保護我的人身安全。雖然東
西被搶了,但責任不在他們身上,是我看錯了人,找了那個混蛋……」
周靜宜提到仲介的時候,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他們兩個反倒是盡職盡責了。
保護著我,從那些人的包圍裡頭沖了出來。這保鏢的工作,他們是辦到了的。所
以,說好的報酬,我是一定要給的。你應該清楚的,我做事,分的很清楚。絕對
不會混淆兩個事情的。」
「那可是十萬塊呢。你要交易成功了,這費用當然是毛毛雨了,可現在。你
真打算支付他們兩個十萬塊的保鏢費用啊?」在我看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想
著替周靜宜節省些,我連忙提醒她起來。在我看來,她要真的為了她自己的原則,
支付給嚴、張二人一些辛苦費也是沒錯的,不過可以酌情減少了,「說好了是多
少就是多少!我是嚴格按契約辦事的人!」
周靜宜睜大了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認真的說道:「雖然東西被搶了,我沒拿
到錢。不過我自己總還有個二、三十萬的積蓄。拿出十萬履行承諾是必須的了。」
說到這裡,周靜宜跟著做出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摸樣。在我面前扳著手指頭像訴苦
般說道:「現在房貸還在給,車子那邊的訂金也交了,想收也收不回來,只能硬
著頭皮繼續月供,股市這邊一直在虧……」
「誰叫你買那麼好的車!賓利你用的著麼?」我想起她帶著人,開著賓利來
我們編輯部的事情,忍不住挖苦她道:「賓利是公司的!我怎麼可能買賓利?出
來辦事,撐場面的時候我才會借用。」周靜宜白了我一眼。
「原來如此……」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唉……」周靜宜垂下了腦袋。「還想著這次把畫都賣了,我就可以用這筆
錢實現我的理想了。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公司繼續
奮鬥下去了。」
「理想?你居然會有理想?」我覺得理想這兩個字從周靜宜的嘴裡說出來,
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我怎麼就不能有理想了?我告訴你,你以為我辛辛苦苦的打拼是為了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能得到上面的認可。職務上去了,收入就能高。我也就能越早的實
現自己的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標了!」周靜宜說著說著,嘴巴癟了下去,顯然再一
次想到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感覺到了委屈。
我見到了,連忙決定把話題轉移到她的理想方面去,因為要讓她繼續想著帛
畫的事情,我懷疑她會哭。
「那你究竟是啥理想啊?別告訴我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啊?」
「你比我想的要庸俗的多誒!跟你說了也沒什麼。其實我大學學的是服裝設
計,當然廣告這塊也是涉及了的,所以現在在公司裡幹了廣告工作。但我真正的
理想是想創立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
服務員將菜品逐一端上了桌子。或者是因為談到了她真正感興趣的方面,此
刻的她一改愁眉苦臉的樣子,顯得頗為興奮,同時也胃口大開,一邊吃,一邊向
我講述了她對於她將來為之奮鬥的服裝品牌的種種暢想。我和她彼此之間的氣氛,
也顯得輕鬆愉快起來。
「一個品牌的創立,不單只是設計這方面,面料的選擇、採購管道;市場的
分析、預測,還有生產的工藝、流程……都需要專人和單獨的生產車間。本來這
次東西出手之後,我想著應該可以盤下一家小一點的制衣廠了。可沒想到,最後
還是空歡喜一場,如今又只能留在公司裡繼續幹下去了……」說到這裡,周靜宜
的眼神又一次的黯淡了下來。
我望著周靜宜精緻到近乎完美的面容,不覺有些呆滯了。如今的我已經不想
欺騙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了,因為我清楚,我早已經愛上了她。但之前的那種愛,
我自己很清楚,生理方面的需求或者佔據了主要的成份。一方面,我對她有著明
顯的佔有欲望,但另一方面,我卻又打心眼裡面對她有一種鄙視的心態。因為我
覺得她太過現實、太過注重物質。而現在,當我得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這
一單純的理想時,我對她的感觀發生了幾乎徹底的改變!
理想……
曾幾何時,我也曾試圖為理想奮鬥,雖然現在我依舊還懷著這種念頭。但實
際上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隨波逐流。而周靜宜卻至今還堅持著她自己的這一份信念,
雖然為了達成,她的方式方法有些讓人難以認同。但毫無疑問,她比我強。這一
刻,她在我心中曾經的那種陰暗的形象蕩然無存了。
這樣的姑娘,現在真的很少了。「確實挺遺憾的。不過我覺得做事還是一步
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比較好了。雖然花的時間多些,不過我覺得你只要在你公司
堅持下去的話,距離你的理想也會越來越近吧。」此刻我還能說什麼呢,當然只
有順著她,給她鼓勵了。
「所以……」周靜宜此刻在我面前揮動了一下手裡的叉子道:「為了得到領
導的認可和肯定,以儘早達成我晉升職位、提高薪水的目的。你必須要繼續堅持
不懈的給予我足夠的支持和協助!這期專欄我估計效果不會太好的。但是下一期,
我們要動點腦子,要達成更好的效果……所以我現在就已經開始考慮你下次采風
的地點問題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鼓勵她,結果把自己給繞了進去。這女人只怕是早都對
我的反應有所預計了,所以才設了個套,等著我往裡面踩。「你知道麼?李朝那
個混蛋不是好人。但他這次的所作所為倒給我提了個醒。你想過沒有,當初我們
要不是光想著逃命,而是在裡面拍了照片,而且順利的把照片帶了出來,然後用
這些照片做素材製作這期的專欄,你覺得會是什麼效果?」周靜宜此刻兩眼放光,
熱衷的心態顯而易見!
「你說什麼?」我呆了呆。「你瘋了麼!那鬼地方能公諸於眾麼?裡面那些
怪物,要跑一隻出來,那得出多大的事情啊!你難道還想再進那裡面一次?」開
什麼玩笑?再進去多少條命都不夠賠的!我又不是傻瓜。」
周靜宜瞪了我一眼。接著說出了她的所謂想法。「我是說,這次的經歷讓我
開了竅。我意識到,這個欄目應該可以專注於探險。尤其是那些人跡罕至,類似
於那個鬼地方的神秘場所。比如西藏阿裡的古格故城,新疆若羌的樓蘭遺址。要
是我們能多弄一些這些古跡考察方面的內容,應該能讓閱讀者產生巨大的閱讀興
趣……」
「你是說讓我下期的專欄內容跑這兩個地方去采風?」我眨了眨眼睛。雖然
遠了點,環境頗為艱苦,不過要是真能達到周靜宜所說效果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走一趟。尤其是樓蘭遺址,我對於斯文赫定發現樓蘭遺址的經歷也是頗感興趣的。
要有機會利用工作關係去親眼看看,我覺得頗為值得。
「你弄錯了,我這只是打比方。關於這兩個地方的考察報告之類的很多了。
估計吸引不到更多的眼球了。要找就找知名度小的,知道的人少的。據我所知,
這樣的古代遺址,在雲貴川還有西藏地區蠻多的。這次時間充裕,我會設法在公
司那裡申請到足夠的資金,然後你和我一塊去那邊轉一圈。」此刻的周靜宜神采
飛揚,仿佛是只要走了這一趟,她的努力便立刻會得到上級領導的認可一般。
不知不覺中,我皺起了眉頭。周靜宜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表情的變化,她
一邊說著,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電子地圖攤在桌上,然後低著頭在地圖上指指點
點……
我則陷入了沉思當中。「這也太巧了吧?」
之前王烈對我說過,通過對羅鎮東的詢問,他掌握了李勇等人下一步的一些
行動資訊。因為這個資訊,他近期打算組織一些人跑一趟西南地區,目的當然是
要破壞或者阻止李勇等人的圖謀。而所謂的西南地區,不正是周靜宜此刻提到的
雲、貴、川、藏這幾個省份麼?
把戶外專欄的內容朝遺跡探險或者科學考察之類的方向發展,這完全沒有問
題。但關鍵是,古代遺跡這些東西,哪裡都是有的。為什麼非要吧範圍限定在這
幾個省份當中?這個女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此刻再一次對眼前女人接近我的動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待續】
2015-10-22 22:36
#36
haosecaocao
金牌會員
UID 36845
精華 0
積分 175
帖子 600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09-8-15
狀態 離線
紋面(64、65、66)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0月29日首發於SIS
第六十四章
周靜宜此刻顯得興致盎然,壹邊介紹這手機屏幕上的地理名詞,壹邊連續向
我介紹著這些地域周邊的已知或者傳聞中的古代遺跡。註意到我沒有接口,方才
擡起頭朝我望了過來。
當她擡頭的瞬間,我立刻將眉頭舒展了開來,展現出微笑的神情。她應該沒
有意識到我之前的表情的變化,只是撇了撇嘴嬌嗔道。「跟妳介紹了那麽多,結
果跟木頭壹樣,也沒個反應什麽的。「我立刻搖了搖頭,維持著笑容道。「妳是
總策劃,妳說了算。妳要決定哪裏合適,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哎呦,妳
這家夥什麽時候嘴巴這麽會說了?看來今天下午的女人把妳調教的不錯啊?」周
靜宜媚眼如絲的望著我,壹只腳又壹次伸到了我的下身位置,輕輕的踩踏了起來。
我壓制著生理上的反應,辯解著。「沒妳說的那麽嚴重了,睡是睡到了壹塊,
可結果什麽都沒發生了。「周靜宜的眼睛瞇的更厲害了。揶俞道。「說的跟真的
似得,我才不信妳有那麽強的定力。要有女人跟妳睡壹塊,妳肯定立馬變禽獸。
「壹邊說,壹邊輕輕舔舐著嘴唇。「現在飯也吃完了,妳是不是該安排安排接下
來的活動內容了?我聽說彌賽亞酒吧那邊最近有新活動,我是很久沒過去海過了
……「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而且腳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我雖然還維持著笑容,但卻已經意識到有些控制不住臉部肌肉的抽縮了。我
確認,要是陪她去酒吧那邊娛樂,我十有八九是演不下去的。不得已,我只能妝
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開始找借口推辭。
「我也很久沒去那邊放松過了。不過,我今天晚上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
處理了。所以,所以恐怕要讓妳失望了……「充滿挑逗的笑意逐漸在周靜宜的臉
上凝固,她側過臉,撇了撇嘴,明顯在掩飾此刻的尷尬。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後,周靜宜若無其事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裏似乎是示
威,又似乎是賭氣壹般的滴咕著。「不想陪我去就直說,找什麽借口。犯得著麽?
本姑娘想玩,難道還找不到男人陪?」
此刻周靜宜的表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從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小家子氣的壹
面。雖然拒絕她的真實原因我絕對不可能告訴她,但我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當
面引起她的不滿。否則的話,我又何必竭力在她面前表演和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
心理狀態?
所以當她起身後,我連忙站起來繼續為自己不陪她外出娛樂的行為進行辯解。
「不是妳想的那樣,我這邊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說著,我靈機壹
動將路昭惠認了嚴光當幹兒子的事還有她們即將開辦新公司的事情拿出來做了現
成的借口。
「妳還不知道吧?路姨昨天認了我弟嚴光做幹兒子。我弟是幹啥的,妳還不
清楚?路姨當然不可能放任他像現在這樣搞下去了。所以昨天已經決定,要出資
和他建立新的合法公司。我說的重要事情,就是我壹會得趕到染坊街那邊去。和
我弟他們那些人具體協商這些了。「周靜宜聽到了我的解釋,先是露出驚訝的神
情。顯然路昭惠突然認了嚴光當幹兒子這個事情,也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盯著我
的眼睛看了半天,確認我此刻所說的壹切確有其事後,眉頭微皺的思考了壹下,
跟著便又舒展了開來……
「這樣啊?這倒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嗯……反正我其實也沒確定具體要
到哪裏玩的。染坊街那邊可以海的地方我記得也好多了。過去聽說那邊都是黑社
會控制的,我都不敢過去玩。現在跟著妳壹塊過去正好見識見識。對了,有些天
沒看到強子了,我記得在那下面,他可是主動邀請我有空去染坊街那邊玩玩的。
妳要和妳弟弟商量事情,妳們只管忙妳們的去,我叫強子過來陪著我海就可以了。
嗯,阿康、阿懷他們兩個平時也是在哪裏的吧?今天的事情太晦氣了,把他們兩
個也找過來壹塊放松放松了……「周靜宜顯然越說越興奮了起來,明顯是真的有
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到嚴光的染坊街那邊去探索觀光。而我則傻傻的呆立在了現
場……
我忽然想起了有壹句話:不做死,就不會死!
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絕理由的情況下。我只能硬撐著帶著周靜宜來到了染坊街。
對於我而言,這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狀況。去其他地方,我必須得壹直陪著她,
而在這邊,我至少可以借口和嚴光見面,暫時的離開她的身邊以調整自己的心理
狀態。因為,我並不是壹個擅長演戲的人,壹直在她身邊的話,我難免會因為產
生了對她的懷疑,而最終在她面前暴露出壹些內心真實的想法和念頭。而這個女
人實在是太聰明了,壹點點的疏漏,恐怕也會被她察覺我如今對她態度的變化。
在染坊街的迪斯科舞廳門口下車後,我和周靜宜並肩踏入了舞廳的大門。染
坊街內的各個娛樂場所並非全部都是嚴光的產業,這其中,真正屬於嚴光以及嚴
光團夥獨自擁有的其實只有這家迪斯科舞廳、後街的洗浴中心以及壹間酒吧和兩
所按摩院。只是,街上其他的各個娛樂場所都需要向嚴光繳納規費,以獲得嚴光
團夥的庇護。
周靜宜來這裏,擺明是想借著我的名頭免費娛樂的。其他那些地方,我去,
別人看在嚴光的面子上,或者不會收費,但很可能會因此對嚴光產生不滿。而周
靜宜真的想要白吃白喝,也就只有帶她來嚴光自己的產業這邊了。
說來也巧,剛進門,強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眼前。他正站在靠
近門口的地方和壹名衣著暴露的女服務員交談著什麽。我還沒開口招呼,周靜宜
搶上兩步,壹把就摟住了強子的脖子,接著在強子都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的情況
下,便在強子的臉上響響的波了壹口。
強子回過神來認出是周靜宜後,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周靜宜?是妳,妳
怎麽來了?也不事先通知我壹聲,我好在門口接妳……「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
「跟著妳嚴哥過來的,還用得著妳來接我?」
聽了周靜宜的話,強子方才註意到了跟在周靜宜身後的我。剛看見我時,強
子也是壹臉喜色,但忽然意識到了周靜宜剛才親了他壹下,接著便又露出的惴惴
不安的神情。
雖然我和周靜宜在他面前都只承認工作方面有合作。但他卻看的出來,周靜
宜和我之間的那種曖昧關系。他視我為兄長,自己又是屬於那種比較重視江湖傳
統義氣的人,所以,即便在地宮當中,周靜宜肆無忌憚和那幫盜墓賊彼此調笑的
時候,他對周靜宜都始終保持了對兄嫂壹般的恭敬態度。此刻周靜宜壹見到他,
便當著我的面給了他壹個熱吻,他此刻的態度,明顯是擔心我會因此對他產生什
麽誤解。
對於他神態不安的原因,我心知肚明。為避免這小子想太多,我只能主動走
到了他的身邊,壹邊拍著他的肩膀,壹邊小聲對他解釋道。「她上午碰到了些不
痛快的事,就想找地方發泄發泄。我現在要去找阿光談事,妳替我領著她在這裏
玩玩了。還有,她現在有點瘋,做什麽妳都別太在意,不過把她盯緊了,別惹出
什麽麻煩來。「強子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是上午被人搶了東西的事情?」
我楞了壹下,意識到強子應該是從嚴、張兩人哪裏得到的消息,隨即給了他
肯定的答復。「已經知道了,就別多說了。「強子隨即點了點頭。
我和強子竊竊私語的時候,周靜宜已經直接進入了大廳正中的舞池人群當中
隨著強烈的音樂鼓點自顧自的開始了搖頭扭身……強子見著了,連忙依照我的指
示跟進去招呼。而我則轉身向旁邊的女服務員確認了嚴光的所在後,徑直出了大
門,繞到了洗浴中心這邊。
壹邊走,我壹邊撥通了王烈的電話。想了想,覺得在電話中告訴王烈我對周
靜宜的懷疑似乎不是太合適。所以我只能將周靜宜因為不痛快,想要在外娛樂的
情況對王烈進行了說明。
王烈對此到是非常理解。「碰到這種事,她想放縱壹下也是人之常情了。明
白妳的意思,妳安心陪著她就可以了。反正這邊這丫頭剛才已經吃飽喝足,現在
又鉆進去追她的連續劇去了。我大不了在這將就壹晚上盯著她。妳只管把自己身
邊的事情處理好就行。「既然王烈表示願意繼續替我看守夏姜,我也用不著總考
慮著趕過去替換他了。掛掉電話後,我埋頭走進了洗浴中心。
大廳內的值守的領班認得我,知道我來這邊必然是找嚴光的,招呼過後,主
動領著我上了洗浴中心的三樓,事先得到領班對講通知楊孟君跑出來接了我,拉
著我便進了嚴光平日在這邊留宿的房間。
嚴光昨日被變異了的曹子軒抓傷,雖然立刻得到了治療,但這家夥認了路昭
惠當幹媽後,便急匆匆的趕回染坊街這邊和他的手下計劃起了未來的打算。或許
因為興奮,壹晚上沒睡,直到今天上午因為精神過於疲倦,方才倒頭睡覺。我進
房間的時候,他才剛剛睡醒起床,正在文招娣的陪伴下準備吃東西。看到了我,
便趕緊招呼我和他壹塊吃,我壹邊向他解釋我已經吃過了晚飯後,壹邊拖了張椅
子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嚴光壹邊吃,壹邊問起了我此刻突然過來的原因。
「也沒什麽了,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賣古董的朋友,她被她自己找的那個中介
給賣了。古董讓人給搶了,心裏不痛快,我陪她過來放松放松了。「嚴光聽我這
樣說,有些莫名其妙。楊孟君是知情人,連忙把嚴曉康、張忠懷兩人上午陪同周
靜宜交易,結果交易失敗的事情跟嚴光說了壹遍。
嚴光這些人處事,有他們自己的壹套思維和規則。聽了楊孟君的說明後,嚴
光嚷嚷起來了。「那個中介是大哥妳那個朋友自己找的。出這樣的事,怪不的阿
康、阿懷了。「「我有說是阿康、阿懷的責任麽?」我恨了嚴光壹眼,這家夥啥
都不知道,就以為我要找這兩人興師問罪,忙著替自己手下人辯護。然後接著說
道。「這事,他們兩個沒錯,而且還應對得當,空了讓他們發個賬號給那個女人
過去,她自己也說答應了的酬勞壹定要給的。「「她說了這話?」嚴光眨了眨眼
睛。
「來之前,我和她壹塊吃的晚飯。晚飯上她親口說的。「我點頭確認。
「這樣啊……那哥妳這女朋友還是明事理的麽!她現在在舞廳那邊?大楊,
跟那邊說壹聲,她今天在這邊的費用全免了。嗯,她要喜歡來這玩,再給她送張
貴賓卡。「嚴光赤溜壹聲,將文招娣給他煮的面條吸了壹大口進嘴裏。文招娣笑
瞇瞇的坐在旁邊手撐著臉看著,而且似乎很喜歡看嚴光吃東西的樣子。
楊孟君應承了嚴光的吩咐後,轉頭向嚴光詢問起了他對上午建壹寺那邊事情
的善後意見。「二爺,我這想問妳聲,要不要安排人去摸摸那些買家的情況?雖
然大哥哪位朋友還有阿康、阿懷都沒事,不過明知道是我們染坊街的人幫忙撐的
場子,他們都還敢動手硬搶,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明著抽咱們耳光呢!「嚴光還
沒回答,我當即出聲否決了楊孟君的建議。因為我和王烈很清楚另壹個買家的來
歷,我可不希望嚴光和楊孟君等人牽扯到這些事情裏面去。
「周靜宜沒事就好了。別去追查什麽了。她不聽我的勸告,堅持要和那些人
交易!這次也算讓她自己買個教訓了。「見到嚴光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
上後,我不想繼續在這個事情上牽扯下去,便立刻轉移了話題。
「對了,昨天路姨跟妳提的事情妳這邊處理的怎麽樣了?染坊街這裏將來誰
接手?」
這對於嚴光和楊孟君等人才是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所以我壹提,這兩人立
刻便將精力都轉移了過來。
嚴光沒說話,楊孟君倒是有些遲疑的先開了口。「二爺原本的意思是讓我留
這守著這邊街坊的,不過,大哥,我妳是知道的!有這樣的機會……「見到楊孟
君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很快清楚了他真實的想法和念頭。
楊孟君在嚴光這個團夥裏面,是軍師、是團夥老二,同時也是這個團夥中真
正最有眼光和見識的人。其實早在數年前,這家夥便清楚,黑道這條路,不可能
幹壹輩子。所以早都開始有意識的建議嚴光對自己的這個團夥開始進行了壹定程
度的「漂白、轉型「!比如逐漸停止了賭檔、私彩之類的行為,而將經營的重點
轉移到了如今的這些娛樂產業來。
由此可見,楊孟君現在已經厭倦了黑道當中的打打殺殺了,現在嚴光碰上了
路昭惠這個貴人,有了壹個真正轉變身份的機會。看來他更願意跟著嚴光去新建
立的公司壹塊漂白了,不大願意接手染坊街這邊。
明白了這點,我點了點頭,對他的想法表示了支持。「也對,這樣的機會難
得。錯過太可惜了。妳陪著阿光壹塊過去,我也才放心了。「楊孟君壹聽我這樣
說,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因為他很了解嚴光,嚴光最尊重的人是我,只要是我給
嚴光的建議,嚴光必然是會采納執行的。這點,甚至連他這個二當家的都沒得比。
所以他立刻側過臉朝著嚴光嘿嘿壹笑。
「哥,瞧妳這說的,沒了大楊,我就玩不轉了?而且妳說大楊和我要都走了,
那這邊誰看著?」嚴光話雖然這樣說,但我清楚,這家夥恐怕心裏也是願意楊孟
君壹塊去新公司的,不過這後面的問題也是他面臨問題的核心了。
染坊街這裏嚴光等人經營了好些年,而且經濟效益不差,從經濟角度還是人
情世故來考慮,他都不可能真的壹甩了之。所以,安排合適的人選看守這邊是必
然的。本來楊孟君就是最佳人選,但現在楊孟君想跟著他壹塊走,誰能替代他和
楊孟君接手染坊街,也就成了壹個難題。而且這人選還真的有些不好確定。
首先得能服眾,能鎮的住場子!腦子不能太笨,畢竟,這邊的這些娛樂產業
也是要會經營的。最後壹條,留在這邊人無法擺脫流氓、混混的身份,所以還需
要敢打敢殺……
「我說阿光,我又不是妳們這夥人裏頭的,妳問我幹啥?妳自己手下的兄弟
妳不了解?找個人選找不出來?問我?妳搞顛倒了吧?」我忽然意識到了這點,
跟著便朝著嚴光瞪起了眼睛。
見我面露不悅,嚴光連忙笑了笑,但跟著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哥,妳說
的沒錯了。可我和大楊從昨天到現在,還真就沒想到誰最合適了。這幫兄弟,妳
大部分也都認識,我是真心想請妳幫忙參詳參詳了。「我意識到嚴光沒有在說笑
話後,隨即皺著眉問道。「妳具體在擔心什麽?」
「我和二爺商量過,比較看好強子。不過強子跟二爺的時間不是最長的,我
怕我和二爺都撤了,另外那幾個不服氣,帶下面的人反水啊!「楊孟君此刻接過
了話頭,而且壹說便說到了關鍵問題上。
「強子?黃自強?」我眨了眨眼睛。之前不了解,但經過了囚籠的事情之後,
我對強子有了充分的了解。強子這人重情義、也會為人處事,身手方面也不差,
綜合各方面,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正如楊孟君所擔心的,論資排輩這東西,
黑社會裏也是存在的。強子現在雖然也是嚴光手下的頭目之壹,但其資歷,在眾
多頭目裏面,還真算是後來的。不過我眼珠子壹轉,立刻便想到了解決辦法……
「要覺得強子合適,那就讓強子接手不就完了!其余的那些兄弟,妳只要覺
得有可能在妳們走後不服他的,妳們兩個難道不能直接壹塊把人都帶到新公司那
邊去?跟著妳們混了這麽多年,他們難道就不想借著機會換個活法?」
我話說完,嚴光和楊孟君兩人面面相覷,半天反應了過來!
「哈哈,二爺,妳看怎麽樣?我就說大哥肯定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吧!所以說,
姜還是老的辣!「楊孟君這家夥,借著機會就把高帽子給我戴上了。
或者我的建議確實解決了他的擔心,嚴光此刻顯得格外豪氣,壹拍桌子。
「就這麽辦,讓強子接手!識相的,跟著我倆壹塊去新公司賺大錢,發大財!不
識相的,找機會攤開來說,咱們走之前就讓他滾蛋!省的留在這邊給強子找不自
在……「跟著嚴光面條也不吃了,直接把身子湊到了楊孟君身邊,兩個人熱絡的
滴咕到了壹塊,對下頭那幾個可能會對黃自強接手染坊街造成障礙的頭目開始了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我則靠到了沙發上,壹邊抽煙,壹邊皺著眉開始回憶認識周靜宜以來的點點
滴滴。
「她究竟是真的單純的只是為了工作接近我?還是想利用我替她達成壹些不
為人知的目標和目的?」我此刻有些迷茫了。
王烈等人是因為我在雜誌上刊登了老盧無意拍攝到的那些照片後找上了我。
而她,恐怕也是這個原因了。雖然她說是她們的總經理喜歡那些照片,但誰又清
楚這是不是僅僅只是她的借口?壹個集團公司地區的總經理會去專門關心自己企
業在某個傳媒平臺的廣告宣傳麽?CCAV那樣的有可能,但我們這樣壹家名不
見經傳的小雜誌則絕對不可能!此外我雖然沒有在普通的公司裏面供過職,但我
也清楚壹般大企業的廣告部經理所擁有的自主裁量權。我懷疑,聯系我們編輯部
恐怕只是周靜宜的個人決定,松前制藥集團本地真正的管理層對此根本就是無所
謂的態度。
她讓我去鳳凰山坑道,我由此直接介入到了王烈和李勇那些人之間的紛爭當
中。而現在,她又開始計劃著要我跑壹趟西南四省,而偏偏王烈又明確表示近期
將前往這壹地區。而另壹方面,李勇、王森那些人下壹步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在那
邊……這壹切,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我深吸了壹口煙,跟著將煙頭在煙灰缸內按滅,接著做出了決定。
「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了。幹脆裝傻充楞,跟著這個女人的指揮棒行動。最
後看看她究竟在計劃著什麽,想要達成什麽目標了。現在的我還是先整理心情,
把今天晚上應付過去。接下來要怎麽處理,走壹步、算壹步了。我身邊發生的事
情現在太多了,除了夏姜那個丫頭外,還有昨天夜裏出現的女妖,家裏面當年事
件的真相。而這些事情,都不是說我想要處理,就能夠處理的。以不變,應萬變,
有時未必就不是最合理的方式。嗯,就這樣了。「打定了主意的我,跟著從沙發
上站了起來。接著向嚴光等人招呼道。「難得跑這邊來放松,妳們幾個慢聊,我
還是去舞廳那邊陪著那個姓周的女人了。「說完,便徑直離開了房間。嚴光和楊
孟君兩人此刻討論的認真,對我離開,答應著。文招娣的心思也都只在嚴光身上,
起身將我送出了房門後,便又返回去陪著嚴光了。
返回了舞廳,眼前四處是舞動的人群,我見到了靠在墻邊卡座上的強子和其
他幾個見過的嚴光手下。而他們現在的狀態,則讓我很吃了壹驚,壹個個喝的迷
迷糊糊的。
我跑到強子身邊,詢問情況。強子的狀況比起其他人略微好壹點,總算能說
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周靜宜太、太他媽的能喝了……我找了這些兄弟壹塊陪她喝酒,結、
結果全讓她給丟翻了……「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強子此刻所說的話。嚴光
手下這幫人什麽酒量,我還不清楚,周靜宜壹個人拼酒,能把他們全拼倒了?
「那周靜宜呢?」我追問著強子。
強子伸手指了指舞廳中央的舞池道。「她嫌哥幾個沒意思,跑進去海了…
…「我扭過頭,望著擠的如同沙丁魚罐頭壹般擁擠密集的舞場人群傻眼了。這要
怎麽從裏面找出周靜宜來?
那邊的舞場DJ還在不斷煽動這舞廳之中的氣氛,襯托著旋轉耀眼的燈光、
場內的人群此刻已經進入了癲狂的狀態當中……
我從來都不喜歡太過吵雜的環境和場所。這也是我幾乎就沒有來這邊娛樂過
的主要原因。對於眼前的場面,我只能用「群魔亂舞「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不過
即使如此,我還是只有壓制著自己的反感,擠進了人群當中,嘗試在裏面尋找周
靜宜的行蹤。
連續的碰撞,我立刻遭遇到了眾多厭惡和仇視的眼光,我陪著笑臉,向著和
我發生了身體接觸的人員釋放著善意,總算來這裏的人都是找樂子的,知道我並
非故意後,這些人基本都立刻再壹次進入到了亢奮的舞動狀態不再理會我。我也
因此,逐漸深入到了舞池的深處。
終於,在不斷閃動著得光線中,我終於看見了周靜宜,但見到周靜宜的同時,
我禁不住產生了壹絲酸澀之感,同時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將身體隱藏進了周
圍舞動的人群當中……
周靜宜的雙手搭在壹名陌生男子的肩膀上,身體隨著激烈的音樂瘋狂的扭動
著,壹頭秀麗的短發也隨著頭部的搖晃四散飄逸。她面前的男子身材高挑,朗眉
俊目極為英俊,雙手貼撫在周靜宜的腰部,隨著身體的扭動而來回的撫摸著。
周靜宜瞇著雙眼,似乎非常享受男人的撫摸,不僅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腰部更是扭動的更加頻繁起來。
在光影交織中,周靜宜搭在男人肩膀右手放了下來,按在了男人兩腿之間的
位置,男人則隨著節奏頗為自然的朝著周靜宜前後聳動起了胯部。
兩個人的臉上盡是彼此挑逗的笑容。
舞池中的男女在激烈音樂的刺激下,多多少少都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撫摸、
擁抱、甚至熱吻都是極為平常的,自然也沒人會在意周靜宜和英俊男人此刻行為。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男人低頭吻到了周靜宜的面前,周靜宜咯咯的小著,和
男人蜻蜓點水般的親了個嘴後,便錯開了位置,將臉和男人的臉貼到了壹起。
男人借機將嘴湊到了周的耳畔,不時伸出舌頭在周的耳垂上舔舐,同時說著
什麽,而周則露出了迷離的眼神,顯得呼吸急促,不時的嬌笑著……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見到這樣的場景,我極有可能會熱血上頭,立刻沖到兩
人身邊。甚至於當場和男人發生沖突。但此刻的我卻沒有任何上前阻止兩人親熱
的想法和念頭。雖然心裏依舊感覺到陣陣的苦楚,卻絲毫沒有上前幹涉的沖動。
至於原因,壹則,理智讓我意識到了周這個女人身上的種種可疑,在我解開
周接近我的真實目的前,我不打算進壹步拉進和她之間的關系,而決定和她維持
某種程度的距離。二則,既然決定了和她保持距離,那麽她的所作所為,我沒有
資格,也沒有必要去幹涉什麽。
在壓制住了內心的那種嫉妒和不滿的心理後,我決定緩慢的從人群當中退出
去。不過就在這時,舞場的DJ終止了這壹個時間段的熱舞樂曲,用著職業化煽
情的話語大聲的介紹起了舞廳接下來的節目安排。
跳舞的人群紛紛從舞池內朝著自己分布在周圍的座位走去。我壹邊順著人潮
向強子等人所在的位置移動,壹邊註意到周靜宜並未同男人分開,回到強子這邊
的座位。相反在和男人交頭接耳了幾句後,便任由男人牽著手,走向了舞池另壹
邊的位置……
很明顯,周並未意識到我已經回到了舞廳。也不知道我正借著人群的掩護暗
中註意著她的壹舉壹動。和男人返回男人所在座位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上,她和男
人依舊相互摟抱並彼此撫摸著,顯的極為亢奮。
接著,舞廳聘請的專業歌手在DJ的煽動和客人們的歡呼聲中邊唱邊跳的進
入了舞池中央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我返回座位後,將身體隱藏在了強子和其他幾名嚴光手下兄弟身子中間。繼
續遠遠的觀察著周靜宜那邊的行動。
男人那座和其他來的客人壹樣,有男有女,周剛剛坐下後,男子向自己同座
的朋友介紹了周靜宜,接著周便和這些人坐在壹塊喝酒交談了起來,沒有任何的
拘束和靦腆。幾杯酒下去後,周的行為也愈發放肆起來。除了和她共舞的男人外,
她又和身側的另壹名男子勾肩搭背的靠到了壹起……
我低頭喝著啤酒,同時不斷的對自己進行著自我欺騙和安慰。「她接近妳是
別有用心,所以此刻做什麽,妳都無需在意。更何況,妳就算在意又有什麽用?
上次在賓館見到的事情難道還沒讓妳吸取教訓?妳又沒資格和理由去幹涉她的個
人自由……「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眼角的余光觀察到了那邊桌子上發生的變動。
周靜宜此刻接觸的男性似乎是有女友的,而他的女友顯然受不了周和他之間
親密的動作和姿勢,當場發作了。女人起身拿起酒杯,壹甩杯子,就朝著周靜宜
和她男友所在為位置潑了過去……
2015-10-29 21:15
#37
haosecao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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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女人的不滿主要應該還是針對自己的男友,所以潑出的酒水十之八九都灑到
了周靜宜此刻身側的男人身上。周靜宜則尖叫著從這個男人身邊跳了開來,然後
靠到了另壹側,也就是之前和她在舞池當中跳舞的男子身旁。這名帥哥當即將周
攬在了懷裏……
如同所有狗血的情節壹般,女人的舉動激怒了她的男友。在酒精的刺激下,
這對男女忘記了場合,不管不顧的扭打到了壹起。
撞翻的桌椅,打鬥中扔甩出去的物品很快便波及到了臨近的座位。在這種場
合、這種環境、沒幾個人還能保持冷靜。跟著臨近幾桌的人便過來興師問罪。周
此刻同桌的男女顯然沒有退讓的意思,幾句不合,跟鄰桌人員就動起了手。很短
的時間內,以周此刻座位為核心的壹片區域,便陷入了混戰。飛出的酒杯、盤子
甚至砸到了正在舞池正中正位來賓獻唱的歌手……
舞池邊緣臺子上的DJ慌忙停止了音樂的播放,大聲勸阻起來,同時在廣播
中招呼起了安保人員。招呼了幾聲,卻沒人前去制止,DJ見狀,只的和其他舞
廳的工作人員從臺子上跑了下來,到處找人。
沒人制止壹點也不奇怪,因為原本應該負責看場維護舞廳治安的這幾個家夥,
此刻都有氣無力的趴在我和強子的周圍呢……
DJ在混亂的人群中摸到了我們這桌的邊上。「強哥、強哥,妳們怎麽了?
有人砸場子啦!」
「別叫了,先去門口把門口那幾個喊進來,然後去後街澡堂那邊喊人。」望
著身邊這幾個被灌的爛醉的家夥,我只能無奈的站了起來,決定出面處理眼前的
事態。
「妳誰啊?」DJ顯然不認識我,壹邊眨眼,壹邊疑惑的望著我。
「叫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那麽多屁話?不做就他媽的給我滾蛋……「不知
不覺中,我忍不住把心裏的不痛快徑直發泄到了眼前這個滿頭黃頭發,壹身殺馬
特裝扮的DJ身上了。
DJ見我說的狠,又註意到強子和這些道上的混混和我坐在壹個桌子上後,
哪裏還敢再問,忙不叠的按照我的吩咐,朝門口那邊跑了過去。
我站起身,大步朝著對面亂成壹團的區域走了過去。
撞翻了幾個醉鬼後,造成此次事件的男性元兇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此刻他被
潑他酒水的女人死死抱住了壹條腿,他壹邊揮拳毆打著女人的背部,同時嘴裏還
在不停的咒罵著女人。
我上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另壹只手本能的朝我面前揮舞了過來。我
歪了歪頭,躲開了他的攻擊,同時壹腳揣在了他的腹部,他和死死拖著他腿的女
人壹塊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門口值班的人員在壹名身形矮壯男子的帶領下也湧進了舞廳。打翻了
幾個依舊還在鬧事的人員後,成功的將混亂的人群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都他媽的住手!誰在動手,統統送進派出所……「:「誰他媽還敢再動,
就是跟嚴二爺過不去……「:「不想挨揍的,統統靠邊站……「矮壯男子等人在
動手彈壓的同時也不斷的出言恫嚇著。隨著得到消息趕進來維持治安人員的不斷
增加,舞廳內的混亂終於被暫時壓制了下來。
矮壯男子註意到我在他們發出了靠邊站命令的同時還站在事發的中央位置,
而且他似乎不認識我,所以徑直沖到了我的身邊大聲喝問道。「妳是誰?是妳先
動手的麽?」
我此刻心情煩悶,哪裏有精神和他冷靜的解釋事情是原委。當即冷冷的回應
道。「老子是嚴平!我他媽的又沒喝酒,妳覺得我會動手惹事麽?」
矮壯男子聽我話說的沖,擡手就想朝我動手。但手剛擡起來,便想到了什麽,
趕緊又放了下去,換了壹幅笑臉道。「妳、妳是嚴大哥?抱歉啊……之前沒見過
妳。我是李東了。「「李東?妳就是東伢子?」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我反應了過
來,眼前這家夥不正是嚴光和強子提到過的那個為了洗腳妹拿刀砍人的家夥麽。
不過此刻我也顧不上和他說太多。因為我忽然發現,周靜宜這個「始作俑者「還
有和她跳舞的英俊男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混亂的現場,不知道鉆到哪裏
去了。想著我有必要弄清她的行蹤後,我伸手拍了拍李東的肩膀道。「本來不該
我管這檔子事的,強子他們喝醉了,我才不得已幫忙出手的。妳現在來了,這邊
的事情妳看著處理了。」
見我連他的外號都說了出來,李東那裏還會多說什麽。連忙不住的向我道謝
幫助他們及時控制了混亂局面,壹邊立刻安排人整理地面,同時指派DJ上臺安
撫現場的客人。
我則利用這個時間段,在人群中搜索著周靜宜的下落。看見我東張西望的樣
子,舞廳的壹名女服務員湊到了我的跟前。從她對我的稱呼來看,她應該是認識
我的。「嚴大哥,妳在找人?」
我擡頭看了她壹眼,腦子裏反應了過來。眼前的女服務員似乎是叫麗麗,和
我之前有過接觸。曾經帶我找過舞廳這邊的後門。
我點頭回復道。「沒錯了,我在找和我壹塊過來的那個女人,之前她應該是
和強子他們在壹個桌子上喝酒的。」
麗麗隨即指了指舞廳側面的側門對我說道。「那個那女人啊?剛才混亂的時
候,我好像看見她和壹個男人進側門裏面去了。」
我楞了楞。「側門?」
「嗯,那邊裏面是衛生間還有備品倉庫,是死路。她們進去了還沒見出來,
現在應該還在裏面吧?」麗麗向我解釋,並說明了她確認周靜宜在裏面的理由。
我思考了片刻,低下頭對麗麗說道。「幫我個忙,跟東伢子說聲,就說是我
說的。暫時不要讓人進入側門這邊可以麽?」
麗麗楞了壹下,隨即點了點頭。看來她對嚴光團夥裏面的壹些情況非常了解。
知道有時候幫我做事,甚至於比替嚴光做事都還能得到嚴光的認可和重視了。
在得到麗麗確認後,我刻意壓制了腳步聲,走進了舞廳旁邊的側門。
進入側門過道後,我在衛生間門口停留了片刻,並未發覺裏面有人,便又朝
過道裏面走了進去,結果壹拐彎,便聽到了拐角那邊的備品倉庫中傳來了悉悉索
索的聲響。我躡手躡腳的湊近了過去,透過備品倉庫的門縫,我見到了裏面的情
況。
麗麗沒有看錯,周靜宜果然在裏頭……
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此刻背靠在墻壁上,周靜宜貼在他的身前,正和他激烈
的接吻。男人壹邊吻著,兩只手按到了周的胸前肆意撫摸揉捏,周的鼻腔內不停
的發出哼哼的呻吟,壹邊伸手在男人的胯部用力揉搓……
親吻了壹陣後,周靜宜彎腰蹲在了男人的面前伸手拉來了男人的拉鏈,接著
更將手伸了進去,將男人的內褲拉開了壹半,然後用手拉出了男人已經勃起的陰
莖。
周靜宜看著男人的陰莖嬉笑著,用另壹只手翻開了男人的包皮,將男人的龜
頭徹底的暴露了出來。接著把頭湊到了龜頭前,伸出舌頭,輕輕的接觸了壹下。
男人立刻發出了滿足的聲響。
周靜宜擡起頭,朝著男人露出了淫靡的笑容。男人抑制不住急促的喘息起來。
伸手抓住了周靜宜的頭,接著下身朝前壹挺,整根肉棒,徹底的消失在了周靜宜
的那紅潤的雙唇之間……
安靜的備品倉庫內回響著「瓜唧、瓜唧「的口水吞咽聲……
我在門口看的真切,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沒有任何憤怒的或者氣憤的心
理。只是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因為我此刻的生理也產生了嚴重的反應。為了壓制,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從胸前口袋掏出了香煙,取出壹根含到了口中,接著拿出
了打火機,「啪塔「壹聲點燃了香煙。剛剛打燃,我便意識到自己此刻行為的不
妥……
因為聽到聲響的男人,立刻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扭頭朝著備品庫的房門
望了過來。
不過就在男子意識到門口有人偷窺的時候,周靜宜卻做出了讓人難以理解的
行為。她當即吐出了男人的肉棒,接著直起了身子,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主
動把臉湊上去又壹次和男人熱烈的親吻了起來。
男人的驚愕只持續了片刻。或者是明知道有人偷窺的情況下,行事更為刺激
的原因。男人立刻便將我在門口發出的打火聲響拋到了腦後,反而更加專註於和
周靜宜的親吻當中。
很顯然,周靜宜也應該註意到了門口這邊的聲響。不過此刻的她應該是根本
就不在乎門外有人偷窺這件事。相反,在男人的面前反倒流露出了更加淫蕩的表
情和姿態,壹邊和男人激吻,壹邊伸手握著男人的陰莖來回替男人打著手槍。當
然,我也註意到她似乎有意無意的朝著門口這邊瞟了兩眼。
見到這種情況,我想著自己要不要離開。但接著,我便把這打算丟到了壹邊。
他們都不在乎有人偷窺,我這裏心虛個什麽?他們既然願意表演,那我就幹脆大
大方方的當回觀眾又如何。想到這裏,我徹底定下了心,肆無忌憚的透過門縫,
欣賞起了房間內周靜宜和男人的表演。
意識到有人偷窺,反倒激起了房間內男女更加瘋狂的舉動。
又親了壹會,男人拉開了周靜宜的上衣,跟著將周的奶罩粗暴的扯了下來。
周靜宜堅挺豐滿的兩個奶子彈了出來。男人低頭張嘴壹口咬了上去。
周靜宜努力的挺著胸部,發出了咯咯的嬌笑聲。下身整個的貼到了男人的身
上,晃動著,摩擦著男人的下半身。男人伸出舌頭卷著周靜宜的奶頭,手伸到了
周靜宜的屁股上,壹邊揉搓,壹邊下拉,將周靜宜下身的筒裙扯到了膝蓋的位置。
然後蹲了下來,抱著周靜宜的屁股,把頭湊到了她兩腿之間,直接把臉埋了進去
……
「唔……「周靜宜哼了壹聲,臉上顯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但眼神,卻仿佛有
意無意的朝著門口這邊甩了過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抽縮起來。
「她難道知道偷窺的人是我?這、這怎麽可能……但是她現在的樣子明顯有
些做作啊!就好像是故意在向偷窺者挑釁或者勾引似得……「我沒由來的感覺到
了壹陣惡寒。剛剛產生了生理反應竟然冷淡了下去。「我操、這感覺可不妙啊
……會不會因為受了刺激,影響到我之後正常的生理反應啊?」我跟著沒由來的
又開始了擔心。
男人的頭部在周靜宜的兩腿間賣力的晃動著,周靜宜雙手撐在墻壁上全身抖
動著,嘴裏忍不住的開始咿咿呀呀的叫喚了起來。很顯然,這男人是個高手行家,
對於如何刺激女性的性欲顯得得心應手。
男人動著動著,伸手把筒裙徹底的拉到了腳下,當周靜宜光溜溜的下身徹底
暴露出來的時候,男人又伸手把周靜宜朝門外的這條腿給擡了起來。周靜宜的整
個下身因此徹底展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能清晰的看見,男人的舌頭,在她濃密陰
毛底部鮮艷的兩條嫩肉之間的縫隙中上下刮擦,嫩肉的最下方懸掛著壹條長長的
半透明液體搖搖欲滴,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口水,還是周靜宜體內分泌的淫液,又
或者根本就是兩者的混合。
周靜宜被男人舔的舒服,終於忍不住空出壹只手貼在了男人的頭上,朝著自
己雙腿間用力按壓了起來。男人在她的示意下,舔的更加的賣力。
過了壹陣,男人似乎覺得周靜宜下體的濕潤程度足夠了。連忙站了起來,摟
著她的腰部,將勃起的陰莖湊到了周靜宜那兩片鮮艷滑膩的肉唇邊,挺動腰部,
便打算插入。周靜宜此刻卻嘻嘻的浪笑起來,扭動腰部,讓男人的幾次突進都擦
邊而過。
男人有些急了,試圖用雙手抱緊固定她。但周的皮膚非常的滑膩,盡管男人
費了很大的力氣,但卻始終無法如願以償。
「寶貝兒,別扭啊……讓我進來了……寶貝兒……「男人終於按捺不住欲望
的煎熬,開口向周靜宜懇求了起來。周靜宜卻依舊嘻嘻哈哈的調笑著,趁著男人
不註意伸手握住了男人的肉棒,接著快速的前後套弄了起來……
最多幾秒鐘……男人居然就這樣射了。
白色的精液有的濺到了地面,但更多的卻都沾在了周靜宜的右手上。射精過
後,我看見男人露出了心有不甘且難堪的神情。這和我第壹次和周靜宜在旅館開
房時的情形幾乎如出壹轍。
周靜宜擡起右手,當著男人的面,伸出舌頭淫靡的舔舐幹凈了手中男人的精
液。周的這個舉動,在某種程度上消除了男人此刻的難堪。男人忙不叠的又把頭
湊到了周靜宜的面前,和周靜宜親起了嘴,當兩人嘴巴分開時,我甚至能看見兩
人舌尖粘連的那條白色絲線……
我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口味的重程度,超過了我現在所能承受的底線。
就算知道那是自己體內射出的精液,但我恐怕也是沒有興致去品嘗壹二的。這個
男人,也真做得出來……因此,我立刻選擇了轉身離開。
走出側門,舞廳當中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歌手此時已經又壹次出現在了舞
池當中現唱。而李東和麗麗兩人則壹左壹右靠在了側面兩邊,顯然是在認真執行
著我不希望有人進入的指令。
見到我出來,李東連忙開口詢問。「嚴大哥,現在可以讓人進去上廁所了吧?」
我點了點頭。我最初只是想確定周靜宜是否在裏面而已,現在已經確定。我也就
無所謂了。至於周和那個男人是否會被其他進入的人員打擾,這和我沒有任何關
系。
得到了我的確認後,李東和麗麗連忙陪著我回到了我和強子之前的座位上。
我發現,原本趴在座位上的強子和另外幾個人不在了,李東連忙解釋了原因。
「強哥他們幾個醉的太厲害,被其他兄弟擡回澡堂那邊了。「我聽了李東的解釋,
也就沒有再過問,而是坐在位子上詢問起了李東剛才混亂的處理結果。「還能什
麽結果,要麽私了,要麽公了!這幾個家夥還算上道,剛才清醒了點,答應了私
了。現在在門口那邊和田雞談賠償價錢呢。「李東這裏說的田雞我知道,同樣是
嚴光手下的骨幹成員。因為姓田,又戴副眼鏡,所以得了外號四眼田雞。此人實
際上平日行為頗為兇悍,和他看似儒雅的外貌完全搭不上邊。此刻由他出面向惹
事的人員索賠,想必肇事者是要被狠狠敲詐壹番了。
原本以為周靜宜和那個男人還會呆在裏頭繼續纏綿的,結果我這邊和李東、
麗麗坐下沒兩分鐘,便見到她和那個男人從側門裏頭走了出來。兩人見到舞廳內
恢復了正常秩序也沒覺得那裏不對,只是男人註意到了他原來的位置那裏已經沒
了人影,向角落裏的保安詢問過後,便匆匆的朝著門口趕了過去。周靜宜當然是
沒興趣繼續跟著男人壹同行動的,註意到我出現在了她和強子原本占據的座位這
邊後,便又笑瞇瞇的溜到了我和李東這邊。李東並不知道她是和我壹塊來到這裏
的,但卻顯然被周靜宜的絕色容貌所震懾,表情當即有些呆滯了。
周靜宜沒有理會他和旁邊的麗麗,而是徑直坐到了我的身邊,接著把嘴湊到
了我的臉旁就要親我。我想起她的嘴幾分鐘前還在舔舐剛才那個男人的精液,忍
不住感覺到了壹陣惡心,伸手撐住了她的身子,使她的嘴唇在距離我臉龐幾厘米
的位置停頓了下來。
周靜宜對我此刻的舉動仿佛毫不在意,反倒忽然開口在我耳邊小聲問道:
「剛才門口偷看的是妳吧?」
我聽到後楞了壹楞,皺起眉頭。但片刻之後,我選擇了承認。「沒錯了,不
過妳怎麽猜到是我的?」
周靜宜在我身邊坐定了座位後,伸手從我擺放在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了壹個
香煙,然後若無其事般的拿打火機點燃了香煙後吸了壹口說道:「沒啥了,我鼻
子很靈的。進這舞廳裏的男人,有錢沒錢都會帶包好煙進來裝逼。也就只有妳,
進了這種地方,都還抽著這種劣質香煙了。「我聽後,楞了壹楞,苦笑了起來,
我沒想到暴露我偷窺行為的居然是眼前的這包香煙了。我倒不是買不起更好的香
煙,而是眼前的這種劣質煙是我從部隊服役開始便抽順口了的。當兵那會兒窮,
抽不起好煙,便只能抽眼前這種便宜貨,但沒想到抽習慣了,退役之後到現在,
盡管我的經濟能力早已能支撐我抽更高級的香煙了,但我依舊還是習慣於眼前這
種劣質香煙的味道。
周靜宜吐了壹口煙圈跟著又把頭湊到了我的臉側,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親吻
我的意思,而是開口問了句讓我難以置信的問題。「看的爽不爽?有沒興奮起來?」
她的詢問,倒讓我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我只得壓低了聲音答復她道。
「我偷看妳和其他男人做愛,妳居然不生氣?」
「妳都不生氣,我幹嘛要生氣?何況最後無非是幫那個家夥打了個手槍而已,
又沒真插進去,算什麽做愛啊!「周靜宜壹邊說,壹邊伸手拿起了我面前的酒杯,
端到嘴邊喝了壹口。對於她此刻的行為,我選擇了默許……
「倒是妳……我現在都弄不清楚妳算不算男人了!上次我和那個混蛋在賓館
開房,妳氣的什麽樣子似得。剛才在裏面,我猜到是妳後,我就想著,妳會不會
沖進來把我帶走?結果倒好,妳在門口看的似乎挺開心,直到那家夥射了,妳都
沒有進來阻止什麽?妳是變態?又或者妳很喜歡在旁邊欣賞?」周靜宜此刻的言
語並不存在埋怨,反倒更多的是壹種挑釁。
「這個啊……我只是虛心接受了某人的諄諄教誨而已!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無
非是壹張張的契約。我和妳的契約只是工作方面的,此外,涉及男人和女人哪方
面的也需要按照條款辦事了。妳和其他男人調情或者幹什麽,我有資格和理由幹
涉麽?」我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是這樣的麽?」周靜宜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或者是因為我
此刻表現出來的冷淡讓她感覺到了意外。
接下來的幾分鐘裏,我和她保持著現在的姿勢,沒有任何的交談。周靜宜的
臉上紅壹陣、白壹陣的變幻了好幾次臉色,最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再壹次走進
不遠處的側門當中。我則拿起眼前的酒杯,直接將酒倒在了地上,將空杯子放到
了周靜宜之前的座位面前後,對麗麗開口道。「我記得妳是叫麗麗吧?不介意的
話,能幫我再拿個杯子過來好麽?」
麗麗趕緊起身跑到了最近的吧臺上,拿了壹個杯子放到我面前後,便沒有再
坐下來,而是跑到了其他地方,繼續著她作為服務員的工作。李東雖然被周靜宜
的美貌所震懾,但他又不是傻瓜,早以看出了我和周靜宜之間關系的特殊,意識
到我和她之間現在存在矛盾之後,當即也找了個借口,從座位上逃之夭夭了……
幾分鐘後,周靜宜從側面那邊再壹次返回到了這桌座位,對於此刻座位上只
剩我壹個人沒有表示出任何的詫異,或者原本在她眼裏就是當李東和麗麗兩人是
不存在的。我註意到她走出側門時正在用手絹擦拭著嘴唇,在我身邊座定後她主
動開了口。「好了,我剛才進衛生間反復漱了口,現在幹凈了。「我原本想繼續
質問她漱口做什麽,但壹想,要是這樣問的話,反倒顯得我氣量狹小了。既然我
都明確表示不在意她和其他男人玩花樣了,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持續和她慪氣?
意識到這點後,我沒有理會她這句話,只是開口問道:「玩沒玩開心?要是開心
了的話,我想早點送妳回家了……「周靜宜斜著眼瞟了我壹眼後,似乎覺得繼續
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便起身站了起來。「好啊,那妳送我回家好了。「聽
她說的幹脆,我隨即起身走到了吧臺這邊準備算賬,吧臺主管收錢的女人顯然認
識我,見我過來結賬,主動向我進行了解釋。「嚴大哥,剛才君哥那邊來了電話,
今天您在這邊的消費全部免單。另外,這個東西君哥特意囑咐我交給妳……「說
著,將壹張迪斯科舞廳的VIP金卡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伸手接了過來。然後返回了桌邊,將金卡遞給了周靜宜。「這是
這邊的貴賓卡。拿這卡,享受最惠折扣,必要時還可以賒賬。阿光的好意,妳收
著就是了。「周靜宜將卡放進了她隨身攜帶的提包裏面,接著擡頭向我詢問道。
「對了,這卡妳有沒?」我壹邊將桌子上的香煙和打火機揣進上衣口袋,壹邊淡
淡的回答道:「我用不著這卡,我要來這邊玩,刷臉就可以了!「從大門出來時,
我見到田雞依舊在和最先挑起事端的那桌人談判賠償事宜,那名英俊男子此刻也
參與到了談判當中,不過他還是註意到了和我壹同走出大門的周靜宜,當即又向
周招手示意。周靜宜此刻則如同壓根不認識那名男人壹般,連看都沒看那個男人
壹眼便跟在我的身側邁步走出了大門。搞的英俊男子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走到了大街上,我皺眉道。「逢場作戲的話,最起碼面子該給別人留點吧?
打個招呼什麽的也算禮貌了。「「妳都說了是逢場作戲了,面子什麽的有意思麽?」
周靜宜只是註視著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隨後淡淡的回答了壹句。
我隨即閉上了嘴,跟著伸手攔下了路邊的出租車。
「水岸威尼斯。「上車後,周靜宜報出了自己居住小區的名稱,司機隨即啟
動了發動機。
路上,我和她都陷入了沈默,彼此再無交談。到了小區門口,周靜宜推開車
門走下了出租車,離開前轉身詢問我道。「我壹個人住這邊,要不要進去坐坐?」
我努力的擠出了壹絲笑容婉言謝絕了。我當然清楚,要接受了她的邀請,孤
男寡女共處壹室會是什麽結果。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依舊對她美貌的容顏和肉體
擁有極大的興趣。但想到她之前在迪斯科舞廳中和那個男人的「激情碰撞「,我
立刻便喪失了壹親芳澤的欲望。
見我拒絕,周靜宜也沒堅持,自己轉身進入了小區大門。我則告之了司機下
壹個目的地「陽光百貨「。車輛駛出小區門口的大街,拐彎的時候,市公安局的
大門從我眼前閃過。我忍不住眼皮壹跳……
我忽然發現,周靜宜居住的這座水岸威尼斯小區,位置竟然就在市公安局的
隔壁。兩三年前我曾經在本地報紙上見到過水岸威尼斯這座小區的售房廣告,但
卻從沒註意過這座小區的具體位置。此刻發覺了這小區就在市公安局旁邊後,我
腦子裏忽然冒出了壹種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頗為荒謬的念頭……
2015-10-29 21:17
#38
haosecao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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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接近淩晨的時候,我終於返回了陽光百貨樓上。
出乎我的意料,除了王烈依舊堅守再次外,韓哲不知什麽時候又壹次跑了過
來。在替我開門招呼過後,他自行坐到了茶幾邊和王烈交談。我在休閑廳門口確
認了夏姜此刻依舊沈浸在電視節目當中,便打消了打擾她的想法,拖了張椅子,
也坐到了王、韓兩人的身邊。
「……具體日期我打算定在下個月七號,先下葬,至於之後的壹些儀式,我
另行挑個吉日再處理了。「我坐下時,聽到韓哲沒頭沒腦的這句話,隨即開口詢
問道。「什麽下葬?妳們倆聊什麽呢?」
對於我的詢問,王烈隨即進行了解釋。「嗯,沒什麽了。老韓的祖父母當初
墓地的風水不是很好。前段時間他在城南的龍家場那邊找到了壹塊不錯的地方。
所以打算把兩位老人的墓給遷過去了。「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楞了楞。「妳們還
用遷墳麽?妳們的本事,不是完全可以自己改易風水的麽?」
韓哲替我倒了杯茶後解釋道。「妳說的是沒錯了。人為改易風水對我們而言
確實簡單。但說實話,風水這東西是流轉的。通過作法、借力這些方式人為創造
出來的風水地都不會長久,而且改易的風水地其中的氣運壹旦流失,那反而會遺
禍子孫的。當年的曹氏、司馬氏興起都依靠的是陰妖創造出來的風水龍脈。可龍
脈壹旦發生了變化,曹氏、司馬氏子孫後代的下場是什麽,妳也是清楚的。曹氏
還好點,司馬氏子孫中許多人的結局,那是比普通百姓還要淒慘的。所以,真正
的風水寶地,還是只有自然形成的這種,才是最為適合作為陰宅的存在了。「聽
了韓哲的解釋,我點了點頭。
王烈喝了口茶在壹旁詢問道。「對了,嚴平。妳家裏有沒有什麽需要遷葬的
先祖?可以考慮跟著老韓這次壹塊處理了。「我擡頭有些詫異的望了望王烈,不
明白他什麽意思。韓哲笑著說明了王烈此刻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我看中的這
塊地不是公墓了。而是龍家場那邊農家的自留地。前幾個月我被那邊的人請去看
風水,結果發現了那塊風水地。龍家場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把自己的祖墳給遷移進
去了。因為那塊地是我幫他們找到的,所以我也就當仁不讓的出錢拿下了半畝,
打算作為我家將來的家族墓地了。因為地夠大,我家裏現在要遷葬的只有我祖父
母的合葬墓。其他地方空出來不少,所以剛才我在問王烈,他有沒有打算把他家
裏的什麽人給遷葬過去了。妳既然碰上了,也算妳壹個吧。「我眨了眨眼,韓哲
提到他祖父母的合葬墓時,我忽然心裏壹動。我父母的骨灰是分開埋葬的,父親
的墓和奶奶的衣冠冢都在清源縣那邊,叔叔和嬸嬸兩人後來也都安葬在了清源縣。
家裏就母親的墓孤零零的壹個在鳳凰山公墓這裏。若是韓哲選中的這塊墓地確實
很好,我倒可以借此機會,將父親和母親的骨灰壹塊遷移到他選定的這塊墓地來
合葬。他們兩人的墓在壹起的話,也方便我將來掃墓祭拜了。
想到這裏,我連忙向韓哲詢問起了那塊墓地的具體情況。韓哲隨即「五勢、
四門「嘰裏瓜啦的的給我介紹了半天。總之,就是告訴我,那塊地並非什麽「昌
世旺地「、但卻是少有「安寧之所「。照他的說法,他們這些驅魔師為自己和先
祖選墓地,不太重視子孫將來的氣運這些,相反,更為註重的是後人的安康與祖
先靈魂的安寧。安葬在那塊墓地,想要子孫出人頭地什麽的就別想了,但卻能保
證後人安康祥和……
升官發財什麽的原本也不是我追求的目標,對我而言,親人或者後代的安康
才是更重要的!所以當韓哲說明完畢之後,我當即便心動了。
「這樣啊,那我把我父母的墓遷移過去應該可以吧!大概需要多少錢?」我
望著韓哲問道。
「墓地妳就不用掏錢了。我這邊買的反正有多,主要的花費就是建築墓穴這
方面的。下葬、儀式這些到時候我負責操辦就行了。至於建築墓穴的價錢,我過
兩天抽空還要過去和那邊的工人協商,具體的還沒定。妳既然要修妳父母的合葬
墓,幹脆就和我這邊壹塊了。等我談好了價格,多少我再臨時通知妳。「見到韓
哲和我大致談妥了遷墓的事情。王烈隨即起身準備離開。我註意到韓哲並沒有壹
同離開的意思,便又問起了他是不是打算留在這邊。
韓哲給予了我肯定的答復。「妳說的沒錯了,我有點不甘心呢!在這邊兩天,
絞盡腦汁就弄清楚了那個丫頭的名字而已!我這次過來,怎麽著也得想辦法從她
那裏再多套壹些信息出來。而且我還準備了這些……「韓哲壹邊說,壹邊從腳邊
的放置的大皮包裏抱出了壹件物品,我壹看,居然是壹件仿古樂器「瑟「。跟著
韓哲又掏出了另外兩件形狀較小的仿古樂器,分別是排簫和竽。
「我們不是都懷疑她接受過貴族的高等教育麽?而且看上去她似乎很喜歡音
樂,所以我特別帶了這幾件樂器過來。等她看完了電視,正好用這些樂器來測試
她壹下了。對了,嚴平,妳今天晚上也留在這邊盯守麽?」
面對韓哲的詢問,我躊躇了起來。若是韓哲沒過來的話,我自然是會留在這
邊盯著夏姜的。但現在韓哲表示主動留守,我到產生了壹絲回住所休息的念頭。
壹則,雖然我下午和夏姜壹塊睡了幾個小時的覺。但我感覺那幾個小時的睡
眠,我幾乎都陷入了那個奇特的夢境當中,大腦並未真正得到太多的休息。此刻
我又感覺到了疲倦。另壹方面,夏姜要沒睡覺或者註意力被其他事情所吸引的時
候,幾乎肯定會貼到我的身邊向我撒嬌親熱。我有些擔心我自己經受不住,真的
就把她給辦了!盡管王烈肯定的向我表示和她發生關系對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
處,但我依舊對於夏姜的身份以及具體的來歷這些存在壹定程度的擔心。我認為,
在解開夏姜身上的種種謎團之前,我還是維持著現在這種和她的關系來得穩妥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我對周靜宜產生壹些隱約的猜想,這種猜想連同著我
對她的懷疑攪的我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這種種原因,我更願意返回自己的住所哪裏慢慢的思考壹些問題,而不
是留在這邊看守夏姜了。
韓哲和王烈都看出了我此刻想要離去的意思。王烈朝我揮了揮手道。「要走
就快點,我正好能送妳。「就這樣,我最終還是跟著王烈壹起來到了陽光百貨地
下的停車場。
上了車,我原本打算將我對周靜宜的懷疑告訴王烈,但猶豫了片刻後,我最
終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原因,我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因為我雖然懷疑,周靜
宜接近我應該確實是有所圖謀的。但倒現在為止,她的所作所為卻讓我看不清楚
她的立場。
我曾經懷疑她有可能是和李勇、王森那些人是壹路的,但經過仔細分析,我
推翻了這壹推斷。原因很簡單,那個大師王森教唆李老板等人盜墓應該是有著自
己壹套完整計劃的。而周靜宜慫恿我去坑道最後產生的結果,卻在有意無意中打
亂了那些人的計劃。要是周靜宜和王森是壹夥的,她有必要在盜墓的團夥當中插
入我這麽壹個計劃之外的存在麽?
她和王森是壹夥的話,她拿到帛畫,大可以不聲不響的把帛畫直接交給王森。
又何必弄出賣畫的這麽壹個舉動?而這個舉動則讓王烈知曉了帛畫的存在,並參
與到了對帛畫的競爭中來。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壹舉麽?而且從羅鎮東那邊
的表述來看,他曾經試圖從周靜宜這邊盜取帛畫,著就更說明了他所在的團夥和
周靜宜應該沒有任何的關聯。
假如周靜宜和王森那些人不是壹路的,那她慫恿我下鳳凰山的真正目的又是
為了什麽?難道真的單單只為了制作壹期獵奇的專欄內容?要是那樣的話,這次
她計劃讓我前往西南四省采風又怎麽會那麽湊巧的王烈甚至於王森等人的計劃所
重疊?
當然,還有壹種可能就是,周靜宜並非王森那個團夥的成員,而是第三方的
存在。不過她和王森那些人,還有同我、王烈這些人又是壹種什麽樣的關系?她
所做壹切的目的又為了什麽?我對此實在是看不清楚。
因為看不清周靜宜的目的和所持的立場,我最終還是決定將我對她的懷疑埋
在了心裏,而沒有將其告之王烈。
返回了家中,我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很長的時間。但卻始終捋不清楚這其中的
頭緒,覺得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也沒個結果。我終於還是脫光了衣服,鉆進了衛
生間沖澡準備睡覺。
沖到壹半,我聽到了外面的正在充電的手機傳來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但我
卻因為疲倦而且思維混亂,壓根就沒打算去理睬。
洗完了澡,我徑直撲倒了床上,被子壹蒙,片刻之後便進入了夢鄉。
這壹覺壹直睡到了次日上午十點。起床洗漱完畢後,我考慮著是要去編輯部
露下臉還是直接前往陽光百貨探望夏姜,不過當我拿起手機習慣性的查看未接信
息的時候,壹則莫名其妙的短信出現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紅蓮寶貝兒,妳還沒睡麽?」
我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紅蓮?還寶貝兒?這他媽的是誰給我發的短信
啊?」
查看信息來源,壹串似曾相識的電話號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片刻之後,我
意識到了這個電話號碼的來歷!這個號碼正是前天晚上雇傭了那幾個笨蛋偵探跟
蹤廖小倩的那個雇主,也就是當著我和趙勇毅的面,活活踩死了廖小倩的那個女
妖的電話號碼!
事發之後,這個號碼的手機在壹段時間內始終處於關機狀態,而現在……這
個女妖居然再次開機,並用這個號碼給我發來了這樣壹條短信!
我看著這條短信,全身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太囂張了!知道我是紅蓮,居然敢肆無忌憚的給我發短信調戲我?是可忍孰
不可忍!這壹刻我真正被激怒了。
看了看短信收到的時間,正是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我不確定這個時候女
妖是否開機,所以我沒有貿然撥打這個電話,而是思考之後,給這個號碼回復了
壹條短信。
「知道我是紅蓮,還發短信給我,看來妳是非常想找死了吧?」
短信發出後,我平復了壹下自己的心情,最終決定還是先到編輯部那邊打壹
頭然後在去陽光百貨看望夏姜。
我剛剛走出門外,手機再次響起了短信提示,我拿起壹看,女妖居然此刻回
了條短信過來。「什麽死不死的?說的那麽難聽。老娘我關心妳,發短信問候壹
下。妳這什麽態度?」
我當即撥打了這個號碼,通了,但立刻被對方所掛斷。我又撥,再壹次被掛
斷……
我深深的吸了壹口氣,意識到對方不願意直接和我通話後,隨即壓抑住心中
的憤怒,又壹次編輯了壹條短信過去。
「什麽態度妳就別管了!洗幹凈脖子等著,只要讓我找到妳,壹定殺了妳!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女妖不願意通話,但卻願意用短信向我挑釁。下樓來到街
上沒多久,她的短信又來了。「嘻嘻,我好怕怕哦……所以,我不會讓妳找到的。
妳想殺我,門都沒有!「末尾,居然還編輯了壹個笑嘻嘻的字符表情……
「這婊子在耍我!「看到這條信息,我差點沒氣的當場把手機給砸了。站在
街邊,我又壹次調整氣息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媽的,這雜種就是仗著我現
在找不到她,所以故意氣我。我要繼續跟她短信交流,誰知道還會遭到她怎樣的
心理打擊。算了,不理她!等有機會逮住了她,我他媽的給她來個先奸後殺,再
奸再殺……「我咬牙切齒的為自己將來如何對付她做出了遠景規劃,就想著用最
殘酷的方式來收拾她,也未曾意識到她根本就是個女妖,強奸什麽的,估計她壓
根就不在乎了。
來到編輯部,眾人各忙各的,除了那三、四個編輯部創立時的元老和同我有
些交情的人員和我招呼了壹下外,多數人基本都將我當成了透明人。
我找到主任,將周靜宜計劃前往外地采風的事情向他進行了匯報說明。他老
人家只是強調讓我按時交稿,至於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許在他眼裏,如
今的我僅僅只存在於編輯部的工資名單之上了……
離開編輯部後,想著昨天沒有留在那邊陪夏姜,心裏多少有些愧疚,便順道
買了點本地的特產小吃。來到陽光百貨住宅門口,我終於再次拿出手機查看了起
來。
那個該死的女妖見到我沒理會她,愈發囂張了!短信發上了癮。從我到編輯
部,然後離開,再到現在,她就壹直沒有消停過。隔幾分鐘就是壹條,恨的我牙
齒癢癢的。
「妳知道麽?我好想妳來抓我啊……壹想到被紅蓮盯上了,我就好興奮…
…「「聽說紅蓮能把人直接燒成灰燼……我很好奇哦。為什麽都是妳們燒別人,
妳們自己就不會被體內的紅蓮燒傷麽?」
「別那麽小氣……跟我說說麽!「「我從來都想不到能夠有機會和壹個紅蓮
交流呢!感謝偉大的現代通信技術,要放在過去,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類很了不起,所以我現在若不是必須,基本上都舍不得動手殺人了呢!因為誰
知道我幹掉的那個,是不是壹個未來的發明家,又發明出什麽新的高科技產品呢!
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哦……我和那些低等的家夥可不壹樣!「「對了,我聽說
紅蓮那方面都好厲害的!妳怎麽樣?直徑、長度、平均時間?嘻嘻,透露點嘛?
我交了好多男朋友的,可沒壹個能讓我滿足的,當然,我也理解他們,畢竟他們
只是普通人了,滿足不了我是正常的……「「最近我有點欲求不滿,心情不好,
所以哪天忍不住在妳面前弄死了人!妳要理解我哦……「看著看著,我臉上的肌
肉忍不住的抽縮顫抖起來。我對這個女妖徹底無語了!
我正準備編輯壹通長篇大論把這個不要臉的女妖臭罵壹頓的時候,房門吱嘎
壹聲開了壹條縫。裏面的人看清楚是我後,明顯長呼了壹口氣,跟著將門徹底打
了開來。
「嚴平,妳搞什麽啊?站門口也不敲門。把我嚇了壹跳。」韓哲伸手將我拖
進了房間。「我感覺有人在外面,半天壹動不動。我還以為是什麽人知道了夏姜
在這裏面。想來搶人呢。「韓哲將手上攥著的兩張符咒收進了口袋,壹邊關門,
壹邊朝我埋怨著。
「真對不起了。「我意識我剛才的舉動引起了韓哲無端的警惕,連忙向他道
歉。跟著便將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妳看看,這妖怪太囂張了。居然敢給我發
這些短信!剛才我在門口就只想著怎麽罵她去了……「「妖怪?」韓哲疑惑著接
過了手機,翻看了其中的內容。很快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個就是前天晚上當著妳和那個什麽副局長的面殺人的女妖?妳昨天回來
前,王烈倒是跟我提了壹下……嘖嘖,果然囂張啊!現在我們想不出辦法來追蹤
她,也難怪她敢於向我們示威挑釁了。有意思,將來就算滅殺了她,我也壹定會
把她的事情記載到我的筆記上面的……「「筆記?」我扭頭望著韓哲。
韓哲隨即向我解釋道。「我和王烈他們這些年斬妖除魔的經歷我都記錄下來
了。等我老了,打算整理成冊,作為留給將來那些同行的經驗資料了。畢竟,到
現在好幾千年了,這妖魔鬼怪滅之不絕。只要還有妖魔存在,這些記錄資料什麽
的總是能有些作用的。「韓哲壹邊說壹邊將我領進了客廳,並隨手將客廳入口鞋
櫃上面擺放的壹疊紙張遞到了我的面前。「妳來之前,王烈讓小敬送過來的。他
說妳上次說過想看這東西的。「我接過來壹看,是壹疊復印件。看了其中的幾行
內容後,我想了起來。這正是在李子坪服務區超市門口,王烈向我提到的那個什
麽慵閑齋主人留下的關於鳳凰山囚籠的資料記錄。我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
要做到沙發上慢慢閱讀。結果壹雙冰冷,但卻柔軟的雙手從側面壹把摟住了我的
腰,我立刻明白,夏姜纏上來了……
此刻的我對於如何應付夏姜的糾纏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在她摟住我的瞬間,
我迅速的將手中提著的特產小吃在這丫頭眼前壹亮。夏姜原本想象上次壹樣,撲
倒我懷裏向我撒嬌的。但是此刻則被我拿出的東西吸引住了……
我像哄小孩壹樣,撥開了包裝紙,露出了裏面的內容……夏姜立刻雙眼放光
……
「汰!「就在夏姜經受不住小吃香氣的誘惑,正要伸手拿取時,韓哲在壹旁
大吼了壹聲。夏姜當即打了個冷顫,接著將剛剛伸出的手縮了回去。
「塔、塔「兩聲清脆的聲響,我擡頭看見韓哲手上拿著壹根戒尺敲打兩下客
廳中央擺放著的長條形茶幾。夏姜聽到聲響後,哆嗦了壹下。跟著立刻轉身,跑
到了茶幾面前,鄭重的跪坐了下來。接著在韓哲兇狠、嚴厲的表情面前,壹臉委
屈的伸手抓起了茶幾上擺放著的毛筆,垂著頭,開始在面前的紙張上像模像樣的
書寫了起來……
「這、這怎麽了?老韓……妳難道在教她臨帖、寫字?」我對眼前發生的壹
切感覺到不可思議。
「妳說對了!「韓哲見到夏姜坐到茶幾上開始書寫後,壹屁股坐到了茶幾對
面的沙發上。「昨天夜裏我徹底想通了!就她現在的文化水平,語言又不通。我
們想從她這裏了解她的來歷還有鳳凰山囚籠的秘密估計是沒指望了。所以,我痛
定思痛,決定從今天開始教她說話,教她寫字。等她擁有了和我們交流的能力之
後,再去考慮哪些了。「「她會按照妳的意思行動?」我望著此刻老老實實的坐
在茶幾上臨帖的夏姜,同時不可思議的坐到了韓哲的身旁。
「她很聰明,比比劃劃,大多數的意思她都能理解。至於她要不聽招呼的話
……哼哼,就餓她,不給她飯吃!看見沒?就之前那頓早餐,她已經明白了!要
不照我的指示臨帖,就沒得吃!倒是妳,太寵她了!剛才還好我及時制止了,要
讓她吃了妳買的那些東西,我之前的惡人白做了!「韓哲說著,註意到夏姜正偷
偷擡頭偷看我們兩人,當即壹個兇惡的臉色甩了過去,夏姜立刻又低頭寫畫起來。
「這樣能行?」我對韓哲此刻的想法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怎麽不行?而且是必須!王烈下壹步要去西南地方的計劃妳是知道的。雖
然最終時間還沒確定,但不會拖太久。壹旦邀齊了人手,很快就會出發。他壹走,
這丫頭怎麽辦?妳要是願意按照王烈的建議,把這丫頭收了,那倒沒什麽。可看
的出來,妳最近恐怕是不會依照他的主意去做的。這樣壹來,他要走了,這丫頭
留在這裏能把這周圍好幾裏地都變成轉陽地了。所以,到時候,妳要還不沖這丫
頭下手,那王烈就只能帶著她壹塊行動!而且這丫頭也不可能就這樣永遠呆在房
間裏頭不出去接觸這個社會,不接觸外人。教會她現在的語言和文字也是遲早的。
「聽了韓哲的說法,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別以為教她是我的事!她是妳揀回來的!妳小子也別想清閑,我現在負責
教她臨帖,熟悉現在文字的筆畫、構架。妳得負責教她說話……「聽到韓哲後面
這段話,我立刻張大了嘴巴。「什麽?我教她說話?」
「那不廢話麽?妳不教誰教?難道讓我除了寫字還教說話?我哪有那麽多時
間和精力!倒是妳這個編輯部的編輯,壹天到晚的遊手好閑,空閑時間壹大把!
「韓哲側過臉恨恨的盯著我。我正準備說兩句為自己辯解的話。結果手機上又傳
來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我舉起手機,韓哲也把頭湊了過來。
幾秒鐘後,韓哲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我的肩膀道。「不是我說妳,嚴平,妳
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窩囊的紅蓮了。這女妖真是有趣,這根本就是在調戲妳啊。
「看著短信內容,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狂跳著。「壹定要抓住她,殺了她!而且
要用能想到的壹切殘酷方式來折磨她……」
手機屏幕的短信內容是這樣的:「沒跟妳開玩笑哦!妳要能滿足我的話,我
就做妳的女人。天天陪妳睡覺,還陪嫁壹張很軟很大的大床哦。」
2015-10-29 21:19
#39
wwdlcj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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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女妖就是周静宜啊
2015-10-29 23:29
#40
allenxh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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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dlcjbb
於 2015-10-29 23:29 發表
感觉这女妖就是周静宜啊
是的話我覺得王烈應該發現了吧!!
所以我覺得她是第3方的人物說不定是第2個靈女之前那個老到派來的!!
2015-10-30 02:09
#41
13037381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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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妖应该是本文的女主,一个很意思的女主,尤其是她那调戏男主的行为看的出她是一个很会玩男人的情场高手。
2015-10-30 11:06
#42
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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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女妖是男主的外婆
2015-10-30 12:25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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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面(67~69)作者:漂泊旅人
.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1月5日首發於SIS
第六十七章
韓哲靠在籐椅上,漫不經心的翻越著我們雜誌社這期新出的期刊,仔細的聆
聽著我講述著夢境當中的所見所聞。在確認了我已經講完後,方才合上了雜誌,
將其放到旁邊的圓桌上,接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出了他的判斷。
「連細節都如此清晰的話,確實應該不是單純的夢境,而應該是某個歷史時
期的現實在你大腦裡面的情景閃現了。至於你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借助夢境出現的
場景現實,應該是還是因為你體內的紅蓮之力了。某些時候紅蓮能夠透析目標往
日的所作所為,這種能力被稱為斷罪。紅蓮是刑罰之火,本身承載了判定善惡、
懲罰罪孽的象徵意義。實力強大的紅蓮能夠依據物件目標生前的罪惡多少,給予
目標不同程度的懲罰力度。具體來說,某個妖魔殺的人不多,罪孽不深,紅蓮往
往會給它一個痛快的速死。若是罪孽深重,紅蓮之火反而不會瞬間就將它燒成灰
燼,而會在妖魔體內緩慢的燃燒,慢慢的折磨它,最終讓妖魔在經受了難以想像
的業火煎熬之後,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緩慢死去。而斷罪這種能力,便是紅蓮擁
有者對目標罪孽判斷的一種方式方法了。不過斷罪這種能力,似乎並非每個紅蓮
都會擁有,過去的幾個紅蓮當中,有些貌似便沒有這個本事。你現在告訴我你做
了這三次奇怪的夢,我估計,你應該是擁有斷罪能力的了。」
說到這裡,韓哲扭過頭,看了看趴在欄杆上,安靜的注視著遠方絢麗晚霞的
夏薑沒事後,方才又回過頭接著說道:「除了直接透析目標的內心,斷罪這種能
力據說還能通過某些特殊的載體,探知以往過去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或者某些人
回憶的片段。你最初開始做夢是在囚籠當中,這極有可能是囚籠中某些承載了這
些歷史片段記憶的事物觸發了你體內紅蓮擁有的斷罪之力,這才讓你通過夢境,
斷斷續續的瞭解到了那個時代發生的一些具體事件了。我個人懷疑,夏薑很可能
便是這個載體了。」
韓哲解釋的清楚,解答了我之前對於我能看見曹子軒生前回憶的疑問。而他
對於我連續在夢中見到夏姬的人生經歷的判斷,我同樣認為分析的極有道理。不
過有個細節,我還是再次提了出來,希望韓哲能夠補充完整。
「夏薑是載體的可能性確實很大了,因為這三段夢境當中,後面的兩個夢,
我都是在她身邊睡著後看見的。不過做最初那個夢的時候我好像還沒見到夏薑呢。」
對於我的疑問,韓哲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我還真就沒辦法給你解釋了。畢
竟我也不是紅蓮之身。紅蓮的種種能力都是他人記錄在那些古代資料當中的。留
下記錄的人中有人本身是紅蓮,但更多的,則是其他人通過分析推測之後得出的
判斷了。你和王烈擁有的這兩種特殊能力在以往出現的都很少,至今為止,王烈
都還弄不清他擁有的兩儀究竟還有哪些未知的力量,而你這邊的紅蓮,也是一樣
了。所以,你見到第一個夢境的具體原因,我真無法進行推斷了。」
我一邊點頭,一邊長歎了一口氣,跟著朝幾米外的夏薑看了過去。此刻的夏
薑,已經穿上了我購買的服裝衣物,此刻趴在欄杆上,正全神貫注欣賞著美麗的
落日景象。四周的遊人在她身邊穿梭往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和其他普通青年
女性有什麼不同。當然,她美麗的容顏吸引了許多異性的覬覦之心。但這些人發
覺她身邊跟著我和韓哲兩名男伴,並非單獨外出的女性後,也就無人冒昧上前同
她搭訕了。
對夏薑的「教育」到今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十來天。這個來歷神秘的靈女給
我和韓哲最大的感覺就一個詞……「聰明」!
這丫頭太聰明了。短短十餘日的強迫學習,她已經掌握了近兩百多個常用的
文字寫法和讀音。並能運用文字書寫出簡單的語句,雖然句子的語法排列依舊很
成問題,但卻也能明確的表達她所想表達的一些意思了。此外,普通話也進步神
速,迄今為止,依舊無法發出前捲舌、翹舌音,但她說的話已經同那些說話生硬
的外國人所說的中文很有一些類似了。這樣一來,她終於可以開始同我和韓哲進
行一些基本的語言交流了。
當然,太過複雜的交流依舊是困難的。韓哲意識到「教育」的方式有效後,
反倒變的耐心起來。因為只要堅持下去,他遲早都能從夏薑的口中問出關於夏薑
來歷身世的全部秘密,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試圖追問他感興趣的那些問題,反
倒更多的將精力花在了讓夏薑習慣和熟悉在人類社會當中的生活方面去了。
現在,他便約著我,第一次將夏薑帶出了陽光百貨樓上的住宅,來到了附近
的人民公園當中散心。
對於夏薑而言,這次「外出」無疑讓她異常的興奮。這裡走走,哪裡看看,
見到什麼都是一臉的好奇和驚訝。總算她對未知的事物都還懷著一定程度的警惕,
知道緊緊跟隨在我和韓哲的身邊,並未惹出什麼亂子和麻煩。剛出來時,她對於
周圍密集的人群感覺到了種種不適,甚至一度想要在大街上展現她驚人的跳躍和
奔跑能力,不過經過了個把小時的熟悉後,她的行為和舉止已經完全融入了普通
人的狀態當中。
當然,這一切還有我和韓哲一路上美食誘惑的功勞。我和韓哲剛剛在公園茶
座這邊確立了一個原則,帶夏薑出來,一定要選擇遠離餐廳、小吃、冷飲、糕點
店眾多的場所和街道,否則,我和他口袋裡的錢包真的經受不起這丫頭的軟磨硬
泡……
這一路走來,見到一家類似店鋪,夏薑就走不動路了,然後扯著我和韓哲,
指著裡面她未曾吃過的食品就一臉興奮的在我倆面前一邊比劃,一邊用她那極其
蹩腳的中文告訴我們:「知、知、相知、吾相知、吾要知。」
為了避免她做出搶劫食品店的犯罪行為惹來大麻煩,我和韓哲就只有不斷的
掏錢堵她的嘴。可以說,我們帶著她到人民公園,她根本就是一路「知」過來的。
總算她的肚子終究不是無底洞,現在的她終於獲得了對腸胃的滿足,靜下了心開
始認真觀察和適應起了周邊的環境,甚至還欣賞起了美麗的落日。我和韓哲方才
能夠在公園的茶園當中喝茶,放鬆交談。
「一會去鳳凰山公墓,帶著夏薑合適麼?」我點了根煙,開口詢問著。
龍家場那邊的墓穴已經開工了。我打算在今天前往公墓那邊提取母親的骨灰
盒。本地習俗對於遷移先人骨植或者骨灰有些講究的習俗,我對此瞭解不多,韓
哲倒是這方面的行家。因此我事先諮詢了他的建議,從他那裡我瞭解到,我們這
裡開啟墳墓一般都是選擇日落之後。當然,開啟前還需要進行一些儀式,韓哲作
為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主動應承了下來。法器、符咒什麼的,這傢伙從來都是隨
身攜帶。所以我和他計畫在天黑之後動身前往公墓那邊。
「只能帶著她一塊去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她可是從下面那個囚
籠裡頭出來的,自然不會和普通女孩一樣害怕墓地之類的地方。而且不帶著她還
能把她放哪裡?回陽光百貨讓她一個人在裡面呆著?王烈那邊最近很忙,估計也
沒精力盯著她了。小葉子哪裡可都是活屍,這丫頭上次見到僵屍,直接就把僵屍
給滅了。活屍雖然不是僵屍,但有類似之處,誰知道她去了之後會不會把活屍誤
認為僵屍然後幹掉幾個?要那樣的話,小葉子估計會抱著你和我的大腿嚎啕大哭
的……」
韓哲說的有趣,我忍不住嗤笑起來。
此時,我的手機傳出了接收短信的聲響。我有些無可奈何的拿了出來,看了
一眼後,禁不住搖了搖頭。
自從那個女妖那天給我發送短信後,到現在為止,我幾乎天天都會收到這個
傢伙的騷擾短信。我試圖撥打她的電話,想要直接和她交談,但她總是立刻就掛
斷。多撥幾次,她就會關機。我曾想過拒收她的短信,但轉念一想,這個號碼是
我如今能夠追蹤到她的唯一線索,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由著她繼續對我進
行短信騷擾。
幾天下來,她短信的內容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估計是她覺得總挑逗我,我不
理她也沒意思。所以,短信雖然依舊照發,但其中的內容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出
現早上問好的問候資訊。平日的資訊中除了挑逗的內容外,反倒增加了一些估計
是她從網路上下載下來的笑話和段子。
不知不覺中,我也出於習慣性的禮貌開始對她諸如問候的短信給予了回應。
最近兩、三天,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在我看來,和她短信間的交流讓我和她之
間不太像彼此敵對的對手,倒更接近於未曾謀過面,卻通過網路彼此交流的網友
了。
見到我搖頭,韓哲開口道:「又是那妖孽給你的短信?又在挑逗你?」
因為這十來天和韓哲換著班看守同時教授夏姜,我同妖女短信交流的情況他
也是知道的。注意到我的神態後,猜出了大半。
「沒調戲了。居然問我再幹嘛?」我一邊說,一邊將手機螢幕展示給了韓哲。
韓哲瞟了一眼手機螢幕後也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這妖孽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我感覺她是想和你交朋友似得?唉……我如今是越來越希望她早些露出馬腳,
好讓我能夠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了。」
「那你覺得我要不要真的回復她我在做什麼?」韓哲的說法,我也感覺到了。
這兩天我也曾想過這個女妖主動挑釁我的目的以及我和她彼此的立場和關係。
想來想去,我發現這傢伙除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那些珠寶首飾之外,似乎並
未做過其他得罪我的事情。廖小倩確實曾經是我的女友,但她的所作所為早已經
讓我傷透了心。若非我念著和她有過那麼一段感情還有對法律的畏懼的話,沒准
我自己都會狠狠的收拾她一頓了。
當然,殺人我是肯定不會幹的。不過女妖踩死廖小倩的時候,我其實也並沒
有任何的傷感或者難過,當時的憤怒更多的來自於女妖的那種囂張氣焰。
這幾天過了之後,我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下來。我對於女妖主動用短信接近我
的目的產生了疑問。她知道我是紅蓮,甚至於清楚紅蓮天然的就是她的剋星。但
即便如此,她還是主動的通過短信建立了和我的聯繫,她的這種行為倒真的像韓
哲所說的那樣,非常像是要和我交朋友一般,因此我現在對於如何對待她發來的
短信產生了猶豫。
「告訴她也行。咱們可是捉妖抓鬼的,她要真的敢跑咱們面前招惹咱們,那
正好拿她練練手了。這幾年我也有些懶散,平日裡出手都是王烈他們去幹。現在
碰上這麼有意思的一個傢伙,沒准能活動活動筋骨了。」韓哲笑了笑,玩笑的成
份居多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照實給她答覆了。」韓哲的態度多少讓我的心情
輕鬆了起來。當即給女妖回復了我在人民公園茶座喝茶的消息,末了,我也不知
道那根神經出了毛病,順手還加了一句,「一會還要去公墓辦事……」
發完了短信,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徹底從地平線消失了。確認了這
點後,我向韓哲確認道。「這太陽也落了,應該可以出發去公墓那邊辦事了吧?」
韓哲一邊點頭,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我和韓哲一左一右夾著夏薑離開了人民公園,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跟著
便朝鳳凰山公墓那邊駛去。
路上,我和韓哲談起了下葬的具體安排。
「最遲後天我可能就要趕飛機去成都。所以我父親那裡可能趕不上了,我已
經聯繫了清源鎮老家那邊的林有才林老伯,他知道我父親的墓地在哪裡。我走之
後,可能需要麻煩你過去一趟和他一塊處理轉移我父親骨灰的事情了。」
新一期的雜誌發售後,下一期雜誌的專欄製作便進入了議事日程。不過直到
昨天,周靜宜才給我打來電話,告之了讓我打點行裝,後天準備和她一塊前往成
都的準確通知。至於具體目標地點這些,這女人沒有露出任何口風。
我已經打定了主意想看看她究竟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麼。因此,我也就沒有在
電話當中提出關於去哪裡之類的疑問。只是依據常理向她詢問了諸如器材、經費
方面的一些問題。在她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之後,便約定了在機場見面的時間。
因為這個原因,轉移父親骨灰的工作,我自己便沒有時間經手,只得委託韓
哲代為辦理了。
「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和那個林老伯聯繫辦妥的。另外,下
葬可能還需要等段時間了,你父母的骨灰打算怎麼存放?」韓哲詢問著。
「嗯,這次出去採集素材都是那個姓周的女人說了算。具體地點,要花多少
時間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了。有可能會趕不上下葬的時間。我不在,下葬的時候
可以讓阿光到時候幫忙替代我一下,不過下葬前骨灰臨時存放在哪裡,我還真沒
考慮好。你能找到臨時存放的地點?」
「那乾脆就放到天婦宮那邊算了。他們哪裡平日裡也經常承辦一些法事,正
好有個骨灰寄存處,這事情就我和管理處那邊說一說了。」韓哲開口將此事應承
了下來。
計程車一直開到了公墓的大門口,我和韓哲領著夏姜下了車。這丫頭對於我
和韓哲帶她去哪裡似乎根本就無所謂,一路上只滿心喜悅的拿著上車前我為她購
買的糖炒栗子一門心思的不斷運動著嘴巴。
不過下車之後,夏薑的表情立刻變的鄭重了起來。站在公墓門口,非常自然
的朝著圍牆那邊隔離的墓地望了過去。
就在我準備進門,前往公墓管理處的辦公點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夏薑忽然
在大門前直直的跪了下來,接著又站起,舒緩的舞動起了四肢,而身體也隨著四
肢運動了起來,似乎跳起了某種舞蹈一般……
「果然是靈女……」韓哲見到這個情形,忍不住低聲嘀咕了起來。
此刻因為已經天黑,公墓門口空無一人,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也都只在辦公室
那邊值守,我和韓哲倒不用擔心夏薑此刻的舉動會被人看見而惹來注意。我因此
對於韓哲此刻忽然再次提起夏薑靈女的身份感覺到了不解。
見我疑惑,韓哲隨即解釋了起來,「你不明白,靈女被認為是近乎於神一般
的存在並非是因為她能夠長生了。而是因為在有些地方,靈女被認為是摩利支天
在凡間的代言者。」
「摩利支天?二十大諸天裡面的摩利支天?」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將夏
薑同這個印度教神話中傳說的神明聯繫到一起。
「當然,這只是某些人的說法而已了。摩利支天在神話中是威嚴、光明和感
陰之神。在某些地方,比如日本,甚至將摩利支天視為戰神和武士的保護神。說
它是戰神,是因為它能撫慰戰死者的亡靈,同時自身行動迅速,很難受到傷害。
而在我們這個行當的記錄當中,靈女似乎也有類似的能力,據說靈女能感應到死
者的不安,並通過舞蹈撫慰和安定亡者的靈魂。而且這似乎是靈女的一種本能反
應。當年曹丕的甄皇后,據說便是曹操攻陷城市後,不自覺的舞蹈以安定戰死者
的魂靈而暴露了靈女身份的……」
「那夏薑現在?」
「這裡是公墓,裡面埋的死人很難說都是壽終正寢的,恐怕有不少都是意外
死亡或者死不瞑目的。像這種情況死掉的傢伙,靈魂很多都是有些不安或者怨氣
的。靈女一旦感應到大量這種懷有不安情緒的亡魂,自然就會舞蹈加以安撫。這
也是靈女獨有的特徵之一了,看來帶夏薑來這邊還來對了,她這舞一跳,這座公
墓當中的靈魂估計都會得到她的撫慰了吧。」韓哲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我聽了韓哲的說明,望著夏薑的眼神禁不住呆滯了。我沒想到,這吃貨丫頭
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靈魂究竟是怎樣的東西,哲學當中都未必能夠進行準確的
定義,對我而言更只是一種抽象的存在。不過看著夏姜此刻優雅舒緩的動作和姿
態,我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仿佛這世界上一切的喧囂都隨之安
靜了下來一般……
夏薑的舞蹈持續的並不長,僅僅一、兩分鐘之後,這丫頭就停止了動作,跟
著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迫不及待的拾起了放在地上的紙袋子,接著又開
始一個一個的咬起了板栗。
見到這種情況,我和韓哲只能相視苦笑。看來韓哲猜的沒錯,舞蹈安撫亡靈
只是夏薑的本能反應,她自個真正的心思,恐怕一直都在袋子裡的糖炒板栗上面
呢……
同管理處留守的工作人員辦理完了相關手續。我和韓哲帶著夏薑,在一名管
理處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前往公墓的最底層位置,準備開啟母親的墓穴。
結果距離墓穴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我們一行人透過工作人員手中的手電筒
光忽然發現有個黑影出現在了母親墓穴的位置周圍,黑影似乎正在拿著工具撬挖
某座墳墓的水泥封蓋……
我見狀當即大吼一聲,朝著黑影的方向沖了過去。韓哲和工作人員也是大吃
一驚,意識有人膽敢在公墓當中撬挖墳墓後,兩人也緊隨其後,向著那個黑影包
抄了過去。夏薑則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到我和韓哲動身,呆滯了片刻,
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
我雖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人,但最先出現在黑影面前出手阻攔的卻是夏薑了,
這丫頭幾乎是幾個跳躍,便出現在了黑影的側面。黑影顯然也沒有料到夏薑擁有
如此驚人的速度,倉促之中,只能隨手揮動撬棍朝著夏薑砸了過去。
夏薑本能般的舉手格擋了一下,隨著「啪」一聲的沉悶聲響,黑影手中的撬
棍彎曲了,而夏薑則被打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夏薑憑藉著驚人的平衡能力,在
空中調整了姿態,最終平安無事的雙腳著地……
夏薑的力氣我和韓哲心知肚明,那根本是金剛一般的力量。而眼下,黑影的
打擊竟然能把夏薑擊出好幾米遠,這證明什麼?這證明黑影極有可能擁有不弱於
夏薑的力氣,從他手中彎曲變形了的金屬撬棍便能夠看出端倪。
果然,擊退夏薑之後,黑影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覺,當即拿起撬棍硬生生的
砸向了眼前墓碑之下的水泥封台。之前,他應該是想無聲無息不被人發覺的打開
墓穴,現在既然已經被發現後,他開始決定直接用力量破開封台,發出聲音也不
在乎了。
隨著水泥板碎裂的聲響,墓碑下面的水泥墓穴頂部被砸開了一個大洞。黑影
甩掉了撬棍、伸手探入了墓穴當中。
我此刻正好沖到了距離黑影三、四米的位置,憑藉著隱約的光線,看清了黑
影的摸樣……右眉上方隱約的那顆黑痣令我記憶猶新。我禁不住驚呼道:「又是
你?」
同時,眉痣女子面前墓碑的字跡也映入了我眼角的餘光「妻周萍之墓」!
發覺有人撬挖墓穴,我、韓哲等人其實並不知道被撬挖的是誰的墓穴,出於
社會公德,看見了,下意識的便趕來阻止。當確認被撬挖的竟然是我母親的墓穴
之後,我腦子裡面熱血上湧,飛身躍起,沖著眉痣女子猛撲了過去。
女子將墓穴中的骨灰盒飛速的取出後,側過身子,避開了我的撲擊。當我側
身再想抓住她時,女子伸腿在我腳下勾了一下,趁我站立不穩,調整身體平衡的
當兒,抱起骨灰盒轉身就跑。
這女人奔跑的速度我已經見識過兩次了。意識到憑藉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追
上後,我向夏薑叫嚷起來:「攔住她!攔住她!」
現在的夏薑雖然已經能夠聽懂我叫她吃飯、睡覺、跟著走這一類日常生活用
語了,但很顯然「攔住她」這三個字,卻是不明白的。所以依舊站在原地楞了一
愣。當見到我們這三個人都朝著逃跑的女人追擊而去後,方才似乎理解了我朝她
喊叫的用意。當即再次一躍而出,踩著一個個的墓碑連續踏空而行,快速從後接
近了眉痣女子……
夏薑此刻的動作讓哪名管理處的工作人員驚的目瞪口呆。韓哲注意到這點後,
立刻掏出一張符咒,沖著他抱歉的說了聲「得罪了」,跟著就將符咒「啪」的一
聲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工作人員身子一歪,軟倒在了地面。
短短數秒的時間內,眉痣女子竟然狂奔出了幾十米的距離,一頭紮進了墓地
邊緣的樹林裡頭。不過她快,夏薑的速度更快,就在她剛剛沖進樹林的同時,夏
薑如鬼魅一般再次攔在了她的面前。
眉痣女子顯然是極有決斷的人,在意識到夏薑的速度在她之上,她極難擺脫
夏薑糾纏的情況下,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嘴裡叫道:「要盒子,給你們就是
了。」同時伸手將骨灰盒高高的拋向了遠處……
我在後面看見,心痛的大叫起來,「盒子、盒子……」
盒子這個詞語夏薑是知道的,畢竟很多食品都有包裝盒,所以這個詞是夏薑
最早就學會的少數幾個名詞之一。聽到了我指示,夏薑連忙騰空躍起,幾個起落,
在骨灰盒落地前,伸手將其攔入了懷中。而眉痣女子則趁著夏薑搶救骨灰盒的機
會,連滾帶爬的朝著山坡下方奔逃而去。
意識到骨灰盒被夏薑平安無事的接住後,我心中一定,隨即轉身,朝著眉痣
女子逃跑的方向追擊過去。公墓旁邊的山坡頗為陡峭,我跟著又追了一小段路,
發覺找不到眉痣女子的蹤影後,方才不得已轉身返了回來。然後在墓園同山坡林
地的交界位置同韓哲、夏薑匯合到了一起。
韓哲見我返回,開口問道:「是個女人,你認識她?」
我回答道:「不認識,但碰過兩次了。當初在醫院後巷子跟蹤我的就是她,
還有上次在建一寺半路襲擊我和王烈的也是她了。」
韓哲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所幸骨灰盒搶回來了,趕緊查看查看有什麼
問題沒?」
我從夏薑手裡將花崗石製作的骨灰盒拿了過來,盒子裡傳出了輕微的「嘩啦」
聲響,似乎有東西在裡面滑動。我沒有太注意,只是借著周圍些許的光線檢查起
了骨灰盒的完整。
本地周圍石材資源豐富,品質不低。所以本地的骨灰盒多以大理石或者花崗
石製成,封蓋處習慣用熟泥密封。盒子確認沒有破損,我接著又查看了封泥,完
整無缺。鬆一口氣道:「看來原封無恙了。」
不過這話剛剛說完,我便意識到了哪裡不對,想著,忍不住掂量起了盒子的
重量,掂了兩下,我有些懷疑的將骨灰盒遞到了韓哲的面前,「嘶、我怎麼覺得
有點輕。老韓,你是經常幫人處理喪事的,你感覺感覺。」
韓哲隨即將骨灰盒接了過去。只掂了一下,韓哲的臉上就變了顏色,「不對,
這裡面沒准是空的。我幫人操辦喪事,成年人無論男女,火化後的骨灰該有多重,
我都能判斷出大概。這盒子是石頭的,所以本來就很重,但若是加上骨灰的話,
絕對不是這個重量了!」
聽到韓哲如此肯定的答覆,我連忙將骨灰盒放到了地上,半跪在盒子前,用
力搓開了蓋子周邊的封泥。當我用手指將石頭蓋子摳開之後,我整個人都呆滯了
……
骨灰盒內除了底部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土外,就只有一枚沾滿塵土的墨色手
鐲。我顫抖著伸手將手鐲取了出來,接著輕輕擦拭了幾下。塵土抹去之後,手鐲
露出了它原本晶瑩剔透的翠綠本色。
看著這枚手鐲,我沉默了!從形狀、成色判斷,這枚手鐲和母親留給我,現
在又被那名女妖搶走的那枚手鐲正好是一對。不過此刻的我沒有去考慮這枚手鐲
為什麼會出現在骨灰盒裡,我所不明白的是……我母親的骨灰哪裡去了?
第六十八章
見到周靜宜一臉歉意的出現在眼前,我並沒有出言責備她的遲到。只是此刻
的她除了那個日常攜帶的女士提包之外,就只背了一個中型的旅行背包而已。這
樣大小的背包頂多只能裝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不知道她答應為我準備的攝
影器材放到哪裡去了?
「你就只帶了這些東西?」我皺著眉開口道。
「你不也只背了一個旅行包麼?」周靜宜眨了眨眼,似乎沒明白我什麼意思。
「我是說照相機還有其他設備。你不會打算用手機相機拍照片吧?」我只能
點明我所指的物品。
「哦,我以為你問什麼呢。昨天就打包遞送到成都那邊去了。」周靜宜一邊
解釋著,一邊遞給了我一份設備清單,「隨身帶著的話,拿著太累,這次可能需
要的設備這些,我都是走的快遞。」
我接過清單查閱,她要走了我的身份證,前去辦理登機卡。她回來之後將登
機卡和身份證塞到了我的手上,跟著徑直朝著安檢方向走了過去。
見到她不說話。我也就耐著性子,跟隨著她的背影,步向了安檢口。
成都這座城市我並不陌生。作為西部重要城市,我之前便來過兩、三次。這
裡相比沿海地區,生活節奏相對舒緩,是個頗具生活氣息的地方。離開機場進城
後,我和周靜宜住進了預定的賓館。
進賓館後我才發覺,周靜宜竟然只訂了一間雙人商務間。她的解釋也很乾脆,
我和她都上過床了,開兩間房完全沒有必要,一間房還能節省費用。對此我居然
無言以對。
放好了行李,周靜宜告訴我要去提取郵遞物品和租車,自行其是的跑了出去。
而我也利用她外出的機會從賓館裡溜了出來。隨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直到出發前,我也未曾向王烈、韓哲等人透露出我對周靜宜的懷疑。前往成
都的理由也只是明面上的為了專欄採集素材。出於關心,王烈特意給我寫了一個
電話號碼,他告訴我,這是他在成都一位元朋友的電話。至於這位朋友,不用說,
自然也是這個圈子裡的成員。按照他的說法,此人值得信賴,如果我在成都這邊
有什麼需要,聯繫他,便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幫助。
電話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是王烈留給我的電話,並提出了我希望能
夠和他見面的要求。對方似乎是個頗為乾脆的人,立刻便和我約定了見面的地點。
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後,我接著趕到約定的地點……青羊宮。
青羊宮素有「川西第一道觀」之稱,歷史上唐朝的兩位帝王玄宗和僖宗都曾
經因為躲避戰亂而在這座道觀當中臨時居住過。現今的青羊宮屬於道教全真教龍
門派的道場所在。
在門口等待了片刻後,我接到了連絡人的電話,「我到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就在大門口,穿淺藍色外套,拿著手機。」我說明了我此刻的外貌特徵。
「哦,看見了,等下。」
數秒鐘後,一名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穿著普通的男子走到了我的身邊。
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你是嚴平吧?我叫劉榮,就是你電話裡找的人。」
我同他握過手後,劉榮開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找個地方喝茶
了。」隨即領著我進入了青羊宮內的內設茶鋪。
彼此坐定之後,劉榮開口問起了王烈的近況,既然王烈說此人值得信賴,我
也就沒有顧忌的大體告訴了他王烈最近的一些事情。此外也提到了王烈近期可能
前來西南地區的計畫。
劉榮聽我說完後點了點頭,「王烈前幾天和我聯繫過,他計畫的那個事我已
經知道了。不過他這次目的地好像是雲南,和我沒有太大關係了。倒是你這次過
來是做什麼?找我又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呢?」
聽到劉榮講王烈的目的地是雲南後,我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王烈雖然沒有
跟我詳細說明過他這次來西南地區的真正目的,不過我猜測,他很可能是為了對
付或者破壞王森以及李勇那個團夥的某些圖謀。既然他將目的地定在了雲南,那
麼說明,王森和李勇那些人也會出現在雲南。如此看來,我和周靜宜此番來成都,
不大可能會和他們那兩批人發生什麼關聯和接觸了。這似乎也說明,周靜宜拉我
來成都倒真的是為了那個雜誌欄目搜集素材了。
既然是搜集素材,那麼我還真沒必要找眼前的這個人幫忙什麼的。但考慮了
一會後,我還是向他說明了我來到這邊的原因,並向他提出了一個需要協助的要
求。
看著我用手勢比劃出的物品形狀,劉榮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確定你想我幫你弄只手槍?」
我抿著嘴,朝他點了點頭。
「嗯,槍我確實能弄到,彈藥什麼的也是沒問題的。不過我不明白了,你既
然是王烈的朋友,那麼想必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了。我們這行裡頭,幾乎沒
人用槍的。而且你也說了,你是來探險攝影採集欄目素材的,如果是為了安全起
見在野外防身,給你找只獵槍或者氣槍什麼的應該夠用了啊。你確定要手槍?」
劉榮的問題極有針對性,而且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
一種難以言表的危機感。經歷過林美美、鳳凰山囚籠、李子坪等一系列遭遇後,
我總覺得在我的身邊遲早都會發生一些危險的事情。雖然我知道自己是紅蓮,但
我至今沒有摸到任何控制這種力量的門道,與其將個人安危寄託在這說不準的能
力上,我倒更願意身邊有一件足以防身使用的武器了。
見到我再次確認後,劉榮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你既然堅持,那我
就想辦法給你弄一隻。畢竟,你是王烈的朋友,他的朋友,我信的過。不過我給
你找的槍可能有些舊了,我對槍械這些也不懂,好不好使,我不敢打包票了。」
「舊槍?能有多舊?」我楞了楞。
「三十多年前的,你說舊不舊?」劉榮笑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連忙開口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新槍我是沒路子幫你弄到的。不過當年文革的時候,我
們成都和重慶這兩個地方,是全國武鬥最凶的地區。紅衛兵內訌,連坦克和直升
飛機都出動了。武鬥結束後,有一批槍支流失在了民間。我家裡一個長輩,當時
就是成都紅衛兵的一個小頭目,他私下裡藏匿了幾只當時使用過的舊槍。你要的
話,我能從他那裡給你弄一隻了。只是這槍他藏了好多年,從來也沒保養過什麼
的,現在打不打得響都不知道了,還有就是子彈,也差不多……」
「原來如此。沒事,大不了拿到之後,我自己維護一下。需要多少錢?」
「錢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向我保證,拿槍只是為了防身,千萬別拿去殺
人打劫什麼的。而且你的事情辦完後,得還給我了。」劉榮此刻向我提出了要求。
在獲得了我的承諾後,劉榮詢問了我現在居住賓館的名稱和地址。表示拿到
槍後他會給我送過來。談妥了這件事情,劉榮隨即起身將我送出了青羊宮。
回到賓館房間,周靜宜依舊沒有返回,我也懶得給她打電話詢問,徑直選了
張床,躺上去補起了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間有人鑽進了我的被窩,跟
著摟住了我,我迷迷糊糊的側身條件反射般的也摟住了對方。很快,溫暖、濕潤
的嘴唇貼到了我的嘴上……
糊裡糊塗的親了個嘴後,我方才猛然反應了過來。睜眼一看,周靜宜那張絕
美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跟著哆嗦了一下,慌亂中一翻身,整個人滾到了
床下。周靜宜當即膩聲輕笑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叫我一
聲?」
周靜宜一臉捉狹的望著我道:「我這不是正在叫你麼?」
我無奈的回應道:「有你這樣叫人起床的麼?」
周靜宜撅了撅嘴,「裝,繼續裝。做都做過了,還在這裝柳下惠。真是君子,
你當初別碰我啊。」
對於周靜宜說的話,我是無言以對,只能低著頭,伸手去摸床頭的衣服,准
備穿衣起床。結果周靜宜搶先伸手把我的衣服一拽給扔到了另一張床上。我眨了
眨眼,沒明白她這一舉動的目的,結果她兩下爬到床邊,伸手就把我的內褲給扯
到了膝蓋的位置。
「一塊再睡會兒,然後出去吃飯。」說著,起身伸手勾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
拉,我再一次倒在了床上。
我還沒說話,周靜宜又把頭湊到了我的耳朵旁,「知道你到現在還對上次迪
廳的事情不開心。不過我都跟你說了,我只是逢場作戲,你當時又沒陪我,我悶
的慌,只有隨便找個傢伙來替代你了。我錯了,這裡跟你道歉,別生我氣了好麼
……」
她一邊在我耳邊如泣如訴般輕聲嚶嚀著,一邊張嘴咬住了我的耳垂舔舐了起
來。
之前和劉榮聊天時,我得知我的這次成都之行和王烈以及王森等人預定的行
程不大可能重疊交錯後,我對周靜宜的心理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現在她再在我耳邊哀求般的說了這樣的話。男人原本就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一時間將對她的警惕和懷疑拋到了九霄雲外,伸手抱住了她。
周靜宜扭過頭來和我深深的親吻到了一起。
柔軟靈巧的舌頭在我的口中來回纏繞,我不知不覺便沉湎到了這種旎漪的氣
氛之中。周靜宜移動著身體,輕輕趴伏到了我的身上,一隻手勾著我的脖頸,而
另一隻手則不老實的按在了我兩腿之間的器官上溫柔的按壓了起來。
我喘著氣,不知不覺的說出了我始終以來隱藏在心裡深處的話語。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的,為什麼總要做哪些讓我難受和傷心的事?」
「因為我害怕……」周靜宜伸出舌頭,舔舐著我的臉龐。
「你害怕什麼?」我雖然此刻意亂情迷,但還是對她的回答感覺到了莫名其
妙。
「害怕你知道我的過去,然後,嫌棄我、瞧不起我……」周靜宜把頭深深的
埋進了我的胸口。
我楞了楞,隨即明白了周靜宜這樣說的原因。可以想像,像她這樣的絕色美
女,恐怕很早便會受到眾多男性的覬覦。再想到她僅僅二十多歲的年齡,便已經
做到了松前集團這樣國際知名大企業在某個地區的廣告部經理,我大致也能推測
出她獲得如今地位的過程中付出了什麼,還有犧牲了什麼。
現在許多所謂的美女企業家或者經理人,恐怕很多都有著同周靜宜一般的經
歷。周靜宜能夠坦然向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意識到,此刻她說的東西,只怕也是
發自肺腑了。
不過,她這樣說,我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雖然她沒有明說她過去到
底經歷過怎樣的人生遭遇,但恐怕屈辱、痛苦這些必然是難以避免的了。
「我和普通女人一樣,想要個愛我的,疼我的男人,然後建立家庭。可我知
道我不配……」說到這裡,周靜宜在我下身的動作停止了,因為她的臉埋在我胸
口,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的整個身體趴在我的身上輕輕的顫抖著。我
忍不住伸手撫摸起了她烏黑順滑的短髮。
「不能這麼說了,現在很多女性可能都有你這樣的經歷吧。我覺得,如果因
為這些經歷就感覺到自卑,放縱自己,進而捨棄追求幸福的權利,這才是真正的
錯誤。」我思考著,將我對這種事情的理解和看法小聲的講了出來。
「果然,你也這麼說了……」周靜宜抬起頭,雙眼迷離的看著我的臉忽然沒
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
「難道在我之前,有男人對你講過類似的話麼?」我瞪大了眼睛,因為我注
意周靜宜此刻的表情有些奇特,一方面顯得欣慰,一方面眼角卻有淚光閃現。
「嗯,有過,……你知道麼?你和他很像,真的很像,不只是行為、還有思
維,還有摸樣。看到你,我仿佛就像看到他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一般。」周靜宜
此刻看著我的神情幾乎如同癡呆了一般了,「他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你也……」
我意識到周靜宜恐怕是想到了什麼傷心和痛苦的往事,她此刻的樣子,讓我
感覺到了極度的心疼。我連忙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雖然我有些不明白她
此刻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估計是她之前有過真心相愛的男友,但她的男友似乎是
為了她遭遇到了什麼不幸。我沒有窺探他人情感隱私的惡趣味,想到既然令她難
過,我還是不要過多追問的好。所以,我在摟著她的同時,只是輕輕的拍撫著她
的後背。
周靜宜在我懷裡抽泣了一陣,過了一會,她用力掙脫了我的摟抱,抬起頭,
一臉歉意的對我說道:「對不起,弄得氣氛都沒了。我現在沒有興致了。不過,
你要還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說著,放在我雙腿之間的小手又握住了我已經
萎縮了的某個部位。
經過這麼一出,我自然也沒了有做愛的興致。我伸手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淚痕,
溫柔的說道:「不用了,下飛機到現在,都沒好好休息一下恢復疲勞。我們一塊
躺著睡一會,然後出去大吃一頓好麼?」
「嗯……」周靜宜側過身子,平躺到了我的身邊,我和她的手牽在了一起。
房間內平靜而溫馨,我沒過多久便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臉上遭到的拍打而清醒了過來。見到我睜眼,周靜宜
方才停止了動作,急匆匆的對我說道:「快點起來,都晚上八點了,再不出門,
晚飯要變宵夜了。」我這才意識到,我和她這一覺居然從下午一直睡到了夜裡。
想著從上午到達到現在,一直沒吃飯,我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和她一起隨
意的洗漱了一下後,從賓館房間裡溜了出來。周靜宜帶著我來到了賓館的停車場,
來到了一輛越野車旁。
「中午去租車行那邊租的,這次的攝影器材和其他設備還沒到,到了都直接
塞車後箱。」周靜宜一邊解釋著車子的來歷,一邊坐進了駕駛室。我隨即也跟著
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那我們現在吃什麼?」我詢問道。
「成都吃的東西太多了。不過今天剛到,還是先去吃火鍋了。我一個朋友是
吃貨,跟我介紹了一家她喜歡的,咱們現在就去嘗嘗味道了。」
靠著手機導航,周靜宜和我找到了她朋友介紹的這家火鍋店。找到位置、點
好菜燒起了鍋,我詢問起了這一次來成都我們具體的采風地點。結果周靜宜的回
答讓我傻眼了。
「具體去哪裡,我之前都沒想好呢!」周靜宜用筷子夾起了一條鵝腸,在紅
湯裡面來回涮弄著。
「你說什麼?你是說,連去哪裡搜集素材你都沒計畫好,這就拉著我跑成都
這來了?」我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都不敢相信她此刻說的
話。
「你說對了,我只是計畫在這幾個省找個名氣不大,但有足夠探索和拍攝價
值的古代遺跡進行素材搜集的。但具體去哪裡,我都沒考慮的。成都這邊反正交
通方便,去哪裡基本都要從這裡出發,所以就想著先過來再說了。」周靜宜將燙
好的鵝腸在調料碗裡沾了沾,跟著塞進了嘴巴,「不過下午租車的時候,我碰到
了這裡一個自駕車戶外運動俱樂部的幾個人也在那個車行租車,就跟他們聊了幾
句。現在大致已經選定了目標地點了。」
「哦,大致確定了就好,那你打算去哪裡?」
「朝南吧。他們跟我說他們過幾天打算自駕車去涼山地區探險旅遊,我聽說
哪裡是彝族自治州。所以留了他們的電話和聯繫方式,到時候跟他們一塊走。少
數民族地區,想必應該能找到比較合適的采風地點了。」周靜宜一邊吃,一邊說
明瞭她下一步的計畫。
「涼山?嗯,涼山我去過。很有民族特色,去哪裡採集專欄素材不錯,我同
意。」對於周靜宜此刻提出的計畫,我表示了贊成。此刻的我覺得我這次恐怕是
又一次對她產生了錯誤的懷疑和誤解了。
涼山這個地方,我不僅去過,而且還去過不止一次。當然,之前去並非是像
這次一樣採集什麼專欄素材,而是因為涼山州的首府西昌擁有一座衛星發射基地。
我之前去的幾次都是為了採訪與航太科技方面有關的新聞報導。
當然,因為去過幾次,我對哪裡的情況也不陌生,哪裡作為少數民族自治區,
擁有自己獨特的人文歷史遺跡以及豐富壯美的自然風光。作為戶外運動專欄的素
材採集地,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你同意就好。我是這樣想的,就像現在一樣,到時候我們接著先殺到涼山,
然後再在哪裡打聽消息搜集資訊,覺得周圍有什麼值得考察和探險的目標,再確
定為具體的采風地點。這麼跟你講吧,雖然之前我跟你說的重視,但這次,我其
實是想借著機會,找地方好好玩一玩了。決定和你製作這個戶外專欄之後,我諸
事不順。現在有這機會,借著工作之名行旅遊之實,何樂而不為呢!上次東西被
人搶了,我也看開了,之前我總是計畫了之後再計畫,總想著通過計畫實現自己
的人生理想。結果到頭來,還是被各種不可預測的意外所打亂。所以這次出來,
我決定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走到哪裡算哪裡,碰上什麼是什麼。沒准能洗掉我最
近的黴運,撞上什麼好事也說不定哦。」周靜宜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舞動著手裡
的筷子,貪婪的享用著眼前的美食。
我瞅著她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和夏姜那個丫頭有的一比。同時意識到她此刻
的心情似乎有所舒緩,便也微笑著和她一起大快朵頤起來。對於我而言,真正擔
心的是她利用我的目的是介入王烈、王森這些人的事情裡頭。而如果她利用我的
目的單純的只是想讓我替她辦事,幫助她達成事業的理想,我其實並不介意。
現在這個社會裡,有些姿色,再有點頭腦的女性有這個條件和機會,有幾個
不是這樣行事的?說起來,當初的廖小倩和我戀愛,還不是希望利用我來造成她
經濟和社會地位的轉變?我可以為廖小倩付出,現在再換成周靜宜又有什麼不可
以。何況周如今花落誰家還是未知數,為她付出,追求她,我未必就沒有機會抱
得美人歸。就算沒能成功,我無非也就是在我已經非常失敗的感情經歷中在增加
一次失戀的數字而已。
現在既然可以確定她這次帶著我來西南省份確實是為了那個專欄搜集素材,
我之前陰鬱的思維和心境放鬆了不少。不知不覺中隨著周靜宜的節奏享受起了這
次公費出遊的旅程。
品嘗了火鍋後,我和周相互依偎著來到了成都的蘭桂坊,如同情侶一般體驗
起了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因為開了車,周靜宜並沒有飲酒,我則隨意的點了兩瓶
啤酒感受氣氛。一邊聊,周一邊拿著手機同那個即將出發前往涼山地區的戶外自
駕俱樂部人員協調聯繫同行事宜,我在一旁看著對方的計畫安排也不斷的提出自
己的建議和想法。
因為下午睡的時間長,我和周靜宜泡酒吧一直泡到了淩晨兩點方才回旅館休
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兩人此刻的關係有所緩和了的情況下,卻都不約而
同的守起了君子之禮。各自睡了自己的床鋪,沒有發生我以為肯定會發生的那些
事情。
因為預定一同行動的那個自駕車俱樂部召集人員和準備工作尚需數日,之後
的幾天裡,在取得了郵寄過來的攝影器材和其他探險設備後,我和她心情愉快的
遊覽起了城市。除了市內的主要景點,我和她甚至跑到了成都附近的郊縣,參觀
了道教起源地鶴鳴山。歷史上初代張天師張道陵便是在這裡,正式創立了如今的
道教正一道派。
接觸過王烈和韓哲這些人後,我開始對道家思想以及道家流傳下來的那些宗
門術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時間來鶴鳴山一游,我自然不會放過。倒是周靜宜
在鶴鳴山的一些行為和表現,讓我有些意外。在三宮廟、太清宮這些地方,我和
周都上了香,我燒香僅僅只是為了表示對這一宗教教派的尊重,但周靜宜卻顯得
格外虔誠。燒香參拜的過程中甚至遵從了道教的大禮。
另外,隨禮布施也給的很重。問起原因,她則苦著臉解釋道:「最近運氣太
背了,希望三清在上多多保佑了。誠心來求,態度當然要誠懇了。」
從鶴鳴山回來後,俱樂部那邊主動聯繫上了周靜宜,表示次日就將駕車出發,
出發前請周靜宜過去和他們協調一些路途中的具體事宜。周靜宜開車外出後,我
隨即同劉榮再一次取得了聯繫。
原本我想著既然這次可以確定只是單純的攝影采風,似乎不需要再攜帶武器
防身了,但知道對方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槍支,此刻不要,有失信之嫌後,我還是
請他將東西送到了賓館這邊。
劉榮離去,我想著估計也用不上,所以只隨意拆開檢查了一下彈夾、複進機、
扳機等等零件的狀況,覺得可以使用後,便重新裝好,連同劉榮送來的一包子彈
一塊塞進了我的背包當中。
幾天晚上我和周靜宜之間都什麼也沒發生,而次日就將出發,我和她更不會
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身體接觸。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和她開車來到了高速公
路入口處和那個俱樂部的車隊匯合。
對方車隊的領隊是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相貌頗為儒
雅。主動過來和我見面後自我介紹姓肖,名字叫肖天,是成都本地國營企業的工
作人員。在介紹完畢後,肖天拿著地圖,向周靜宜再次確認起了他們這次活動一
路上的具體安排和計畫。
「……不堵車的話,中午在雅安吃飯休息,爭取傍晚前抵達西昌。到了哪裡
後,再看你們兩個的具體安排了。是繼續跟著我們一起行動,還是轉道前往其他
地方都由你們自行決定了。」
「你們到了西昌後下一步具體準備去哪裡?」從周靜宜嘴裡得知,對方這次
出遊的最終目的地似乎也沒有確定。現在聽到肖天如此說,我開口詢問了起來。
「參加人員有分歧了,有說去瀘沽湖或者木裡藏區的,有說南下雲南中甸的,
我們這次搞的也有點倉促,意見沒有完全統一,有兩、三個成員都是昨天才臨時
加入進來的。不過反正都是先到西昌,路上可以慢慢商量了。」
聽到「雲南」兩個字,我心裡當即便將肖天提到的這個提議給否決了。兩天
前我抽空和韓哲通了電話,得知王烈已經帶著邀約的人員以及夏姜出發了,算算
時間,現在的他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雲南境內。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誰知道我和周
靜宜進了雲南後會不會又發生什麼節外生枝的情況和王烈或者王森、李勇那些人
發生關聯?所以我趁著周靜宜尚未搭話,便主動出言堵住了這種可能性,「雲南
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去的。另外兩條路線或者可以考慮了。」
說完,我偷偷看了看周靜宜的表情,發覺她只是神態自然的看著地圖,對我
代替她做出決定沒有任何的反應。
肖天對於我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回應道:「最後去哪裡,兩邊各自討論了,
我們這邊也都沒個准的。雲南中甸、大理、版納這些地方我去過好多次,這次我
興趣也不是太大。倒是很想去看看木裡大寺。不過我雖然是召集人和領隊,但最
終還是需要團隊集體表決了。具體的,先到了西昌再說。」
確定了首先的目的地為西昌後,肖天向我和周靜宜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
這邊三輛車,總共十五個人,坐是坐的下,但有些擠了。你們的車就你們兩個,
能不能安排兩個人坐你們的車去西昌了?這樣路上坐的也寬鬆一些。到了西昌,
要分頭行動的話,他們再回我們車上。」
肖天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周靜宜點頭應承了。肖天隨即招呼了兩個人過來。
周靜宜還沒什麼,我一看,眼皮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要搭乘我和周靜宜這輛越野車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看上去似乎只有三
十多歲,容貌美麗,甚至有些妖豔。但從她的姿態、行為這些看來,我推斷她的
實際年齡恐怕在四十歲左右了,而男子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她們被肖
天招呼過來時彼此的稱呼上,我很快確定了我的判斷。少年稱呼豔婦做「媽」,
而豔婦則稱呼少年做「小華」,她們正是一對母子。
第六十九章
豔婦帶著少年過來和肖天還有周靜宜打過招呼後,接著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
身上。出於禮貌,我淡淡的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卻沒想到,我剛剛說完名字,豔
婦的臉上隨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盯著我看了半天後,豔婦忽然指著我一邊笑,
一邊有些誇張的叫喚了起來,「嚴平,對了,你是嚴平!XX新聞集團的嚴平!」
聽到女人的話,我楞了楞,這個女人居然認識我,再仔細端詳了豔婦之後,
我的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個隱約的影子,「你是何豔秋?」
何豔秋抓住了我的手,開心的說道:「想起我來了?能在這碰上你,這真是
太巧了。來小華,叫嚴叔叔。」
少年隨即禮貌的依照他母親的指示,向我客氣的打了招呼。
肖天和周靜宜見到我和何豔秋認識,也頗感意外,隨即詢問起了我和她的關
系。面對兩人的詢問,何豔秋隨即三言兩語的交代了我和她之間的交際。
我和何豔秋確實認識,但要說真有什麼交情,則完全談不上。何豔秋算是我
的同行,是四川本地某報社的記者。很早以前,我和她曾經在某個新聞記者的全
國性工作會議上湊巧坐到了一起。當時出於禮貌,彼此留下了電話號碼,後來也
曾經為了工作方面的事情聯繫過幾次。不過最後一次聯繫在我記憶當中都是七、
八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剛才看見她,我居然都沒有認出她來。
「既然認識那就更合適了,周小姐,嚴先生,何姐和她兒子就坐你們的車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弄清了我和何豔秋之間的關係後,肖天也沒繼續磨蹭下去,
迅速的做出了出發的決定。
意識到馬上要走。何豔秋帶著她的兒子跟著我和周靜宜隨即蹬上了汽車。
周靜宜開車,我坐副駕駛,何豔秋母子則坐到了後排。跟著肖天他們前面的
三輛車駛入高速公路之後。何豔秋詢問起了我的近況:「嚴平,我最近好像都沒
在你們集團的新聞報導上見過你的名字呢!是不是高升啦?」
面對何豔秋的詢問,我隨即解釋了我如今的情況。何豔秋聽完後,安慰我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都看不到你採編的新聞報導了。不過這樣也挺好啊。畢竟
你人事關係都還在那邊集團公司,怎麼都有保障!編輯部裡也掛了個副總編,收
入應該比以前多了吧?」
「人事關係雖然還在,不過那邊就只發每月的保底而已,編輯部這邊才剛起
步,實際收入和原來差不多,沒啥變化。」
「那至少工作清閒啊。你是不知道,我到去年都還在跑現場。總算去年年底,
報社那邊考慮到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了,這才安排我回報社做了責任編輯。否則
這次有沒有機會陪小華一塊出來玩玩都難說呢。」何豔秋一邊說,一邊慈愛的伸
手撫摸起了身邊兒子的脖頸。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了何豔秋的舉動,不知道為什麼,或者在別人眼中看來,
這或者只是母親對兒子關心的一種體現,但我卻從這對母子彼此的神態以及細微
的動作之中體會出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路上,何豔秋的兒子小華非常的安靜,只是緊緊的依偎在母親的身旁,對
于我和周靜宜隨意閒談當中的一些詢問應答自如,顯得心性頗為沉穩。
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我接觸過不少。編輯部和過去新聞部當中同事的子女
中,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多。多數給我的印象都是有些叛逆,希望擁有自己的
獨立空間,重視和同齡人之間的交往,而對父母開始疏遠。但小華則和那些同齡
人不太一樣,從他此刻的身體姿態來看,他和母親何豔秋極為親密,甚至呈現出
某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意識到這點後,我心裡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詢問起了小華的年
齡,當然,出於淡化這個問題的原因,我同時還問了他的年級。
小華沒有說話,何豔秋則笑眯眯的提自己兒子回答了這個問題,「初三了,
昨天才過完十六歲生日,過去太忙了,從來沒有好好給他過過生日,十六歲基本
算成年了,所以我才想著借這機會,陪他出來好好旅行一下了。」
何豔秋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看似隨意,但透過後視鏡,我卻發覺到了何豔
秋眼神當中流露出的一絲閃爍和警惕。與此同時,記憶中林美美母子的形象猛然
間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周靜宜一邊開車一邊同何豔秋閒聊著女性共同的一些愛好和話題。不知不覺
中,我們這個車隊順利抵達了中午吃飯和休息的預定地點雅安。
肖天等人是四川本地人,對於四川各地的情況比我和周靜宜熟悉的多。在他
的帶領下,我們駛出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尋找了一家餐館後,將車
停進了餐館的停車場。
肖天率先下車,大聲的對各車內的人員宣佈了在這裡的計畫安排,「中午就
在這裡吃飯,下午要翻越拖烏山和泥巴山,那段路交通事故比較多,所以出發前,
大家都儘量休息休息,養養神,避免疲勞駕駛。兩點鐘從這裡準時出發!」說完,
肖天轉身去尋找餐館的服務人員忙著聯繫午餐的事情去了。
此刻,我才見到了這個自駕車戶外旅行團的其他人員紛紛從車上鑽了出來。
見到之後,我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吃驚……
車上下來的十二個人,全是年輕的俊男美女!要知道,一個旅遊團隊裡,有
個把帥哥或者美女不奇怪,但要是全部都是的話,那一般只可能是模特公司或者
演藝社團集體出遊。即便是這種情況,也難免會有一兩個長的不怎麼樣的摻雜期
間。從數字上看,剛好六男六女,而且兩兩都是情侶關係一般。
我見到這種情況後心裡泛起了嘀咕。而且曾經消失的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又一
次湧上了心頭。周靜宜似乎並未意識到有任何的不妥,下車後開口詢問我有沒有
駕照。
「有,不過沒帶出來,放在家裡了。」
「沒帶出來,會開就行,上午開了這麼長時間我有點累呢。一會吃完飯出發,
你先開一段路,我抽空在車上睡一會,你累了叫醒我,我再換你,可以不?」周
靜宜說明了她問我的原因。
「可以了,不過我拿到駕照後,這幾年基本就沒開過車。也不知道這技術生
疏了沒有。」
「應該沒問題吧,上去熟悉一下應該就沒事了。他們開的也不快,你只要跟
著走就好了。實在覺得不行,換我就是了。」周靜宜對我很有信心,拍了拍我的
肩膀以示鼓勵後,便找服務人員詢問洗手間的位置去了。
等周靜宜返回時,肖天也差不過跑了回來,然後招呼停車場內的眾人前往餐
廳就餐。我和周靜宜也跟著他們進入了餐廳用餐。
吃飯的時候,肖天和何豔秋母子陪著我和周靜宜坐了一桌,另外那十二個人
自行坐了一桌,一邊吃,我一邊壓低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向肖天打探起了
這個自駕車旅行團的構成情況。
對於我的詢問,肖天顯得很坦然,也很隨意。一邊吃,一邊朝著隔壁桌子指
指點點的向我介紹起了另外一桌的人員構成,「那邊兩對就是我們俱樂部自己的
成員了。平時經常一塊出來自駕遊的,另外那四對,都是俱樂部會員還有朋友介
紹過來搭夥的。看見靠窗戶那個沒,那傢伙可是標準富二代,中間那輛路虎就是
他的了。人家有錢,本來沒興趣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混一塊的,他現在的女朋友,
就是他左邊那個,那女的哥哥是我們俱樂部會員,所以這次才跟著我們一起行動
的……」
肖天介紹的頗為籠統,我原本還想再打聽一些細節的,結果周靜宜插進來和
他討論起了這一路上的過路費和餐費分攤問題。這一打岔,我反倒不好再繼續追
問下去了。
同桌的何豔秋則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愉快的小聲交談著什麼,完全沉浸在了
她們的二人世界當中。
無人交流的情況下,我早早的填飽了肚子,向周靜宜要了車鑰匙後,返回了
停車場。坐上駕駛室後,我抑制不住心神不寧的那種感覺,想了想,還是打開了
車後箱,取出背包,將裡面的手槍和子彈取了出來,放入外套內袋貼身存放。感
覺到有所依仗後,我的心方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陣,餐廳裡的人三三兩兩的各自返回了各自乘坐的汽車,何豔秋母子
和肖天、周靜宜是最後出來的。當所有人都上車後,肖天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正
好兩點,隨即示意大夥開車出發。
剛上車時,周靜宜擔心我太久沒開,不適應,所以沒有睡覺。不過等上了高
速公路,發覺我完全沒有問題後,便側過身子,靠在車窗邊閉上了眼睛。沒多久
便發出了輕微的酣聲。
何豔秋可能是發覺我此時開車的手法有些生疏,所以也就沒有同我聊天分散
我開車的注意力。在周靜宜睡著後沒多久,後座上的這對母子也停止了交談,並
似乎很快也進入了睡眠狀態。
意識到她們都睡著後,我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設備,音樂聲不大,不會影響這
三個人睡覺,而有點聲音,則可以多少舒緩一些我的心情。
跟著前面的車隊過了大渡河,便意味著離開了成都平原而進入了川南的山區。
進山后,一路上的隧道便多了起來,雖然此刻已經適應了車況,但出於安全考慮,
我還是全神貫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駕駛上。
開著開著,我隱約間感覺到了車體時不時的會有極為輕微的顫動,我一開始
沒太注意,但隨著顫動的次數和頻率增加,我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在確認道路應
該沒有問題後,我確定這顫動的原因應該來自車內,本能的抬眼瞟了一眼後視鏡,
但只看了一眼後,我便迅速又將目光調整到了前方的道路上。因為這一眼讓我發
覺,後座上的何豔秋母子已經醒了……
醒是醒了,但很明顯,她們在裝睡。
在我專注於駕駛的時候,這對母子原本在後座的位置姿態這些,都發生了變
化。小華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我背後的位置,而剛上車的時候,他似乎是坐
在副駕駛背後的。何豔秋擠在我背後的車門邊,上身傾斜著靠在車門上,小華的
身體緊緊的貼在他母親身體的側面,母子兩人的下半身明顯重疊在了一起,她們
雙目微閉,但時不時的會睜開一點,注意著後視鏡中我的視線。
意識到觀察後視鏡極有可能會被她們發覺後,我不動聲色的調整了車外左側
倒視鏡的角度和位置,確認她們沒有發覺我的這一細微舉動後,便大著膽子,透
過左側倒視鏡觀察起了後面這對母子的動作。
因為車門的阻隔,我只能觀察到她們露在視窗上半截身體的狀況。小華神情
緊張的不時睜眼觀察著後視鏡,身體卻不停的在微微的運動著,何豔秋的右手按
在我的後背靠椅上,左手放在身下。通過觀察她左手上臂的一些細微抖動,我意
識到她的左手只怕正在進行著圓周形的撫摸動作。
小華身體運動加快起來,何豔秋皺起了眉頭,探出舌頭,舔舐起嘴唇……
「我操,難道她們在性交?」
我又不是白癡,稍稍觀察了片刻之後,立刻便明白了這對母子此刻正在做些
什麼了。這對母子很聰明,動作非常的隱蔽,而且並不急於短時間就滿足彼此的
欲望,而是選擇合適和適當的時機才會突然加大一些動作和力度。
什麼時機合適?很顯然是車輛經過隧道的時機。這條公路上的長隧道極多,
短的數百米,長的足有數公里。進入隧道後,車廂內一片黑暗,即便是通過後視
鏡,也看不清車後座上的具體情況。所以一進入隧道後,我便能感覺到車體的晃
動程度和頻率迅速加劇……
不過她們並未意識到我其實是透過車外的倒視鏡在偷窺她們。如此一來,透
過外面的光線,她們上半身的種種動作無一例外的落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何豔秋努力的把頭側到後面,伸出舌頭同小華的舌頭彼此交纏。當光線亮一
些時,又立刻縮回舌頭,將頭扭回正常的位置。
面對這種情況,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制止她們的行為?關鍵是,這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員警,有什麼權利對她們說三道四?就算我是員警,
據我所知,這個國家也是沒有亂倫罪的。指責或者制止都只能從道德的層面來進
行。可這年頭,道德算個屁啊!
而且我發現我最近和母子亂倫還真是有緣。先是見到了林美美這對妖化了的
母子亂倫,跟著又見到了路昭惠和李老闆這對母子玩後進式。現在倒好,連何豔
秋這個我認識的女人都和自己兒子搞到了一塊,還偏偏又讓我給發覺了……
估計是確認我的注意都集中在駕駛上了,何豔秋母子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小華的手伸到了母親的胸前肆意揉搓著。又或者覺得車廂內的音樂聲應該能夠掩
蓋,何豔秋在兒子雙手的揉搓下,有些肆無忌憚的輕聲呻吟了起來。
最終,我做出了假裝不知的決定。在路昭惠面前,我隱瞞了我在坑道黑暗中
所見的一切,和路昭惠建立了現在的良好關係。要她知道我清楚她和李朝之間的
秘密,只怕她立刻都會跟我翻臉。
何豔秋和自己兒子亂倫,傷害的是她自己丈夫,我又不認識他丈夫,人家的
家事,我摻合什麼勁?我現在把她們揭穿了,接下來的旅程我又該如何和她們兩
母子相處?所以,還是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路開下來,這對母子幾乎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性交。在經過一條長達
數公里的隧道時候,小華貼在母親身體側後方,扭動腰部開始了連續而且快速的
聳動。
何豔秋或者是感覺到極度的刺激和滿足,伸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
自己叫的太大聲而引起我的注意。
小華最後用力挺了幾下後,有些慌張的將下身同母親的臀部分離了開來。並
朝右邊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同時伸手抓住了母親的頭髮將母親的腦袋朝自己兩腿
之間拉拽。
何豔秋偷看了一眼後視鏡,覺得我的注意力依舊在道路上後,立刻順著兒子
的拉扯,將頭埋到了兒子兩腿間的位置,先伸手捏了捏後,立刻張嘴把什麼東西
含了進去。
小華按著母親的頭,腰部向上用力的聳動了數下,跟著整個人躺靠在了後座
的靠椅背上,兩眼翻白的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度愉悅和滿足的表情。何豔秋低著
頭在兒子兩腿間似乎是用力吸允了一陣後,立刻起身坐直了身體,喉部蠕動著,
將嘴裡的東西全部咽到了肚子裡……
她們覺得這一過程很短暫,神不知鬼不覺,卻被我完整徹底的看在了眼中。
「……要射進何豔秋的下面,難免不會流出來一些弄髒了後面的坐墊。口爆
的話,何豔秋全吃下去,乾淨、衛生,不留痕跡!行……就這樣!」
我腦子裡滿懷惡意的思考著。就在此時,我放在車前板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收
發聲。我拿過來一看,短信只有四個字「你看到了」,再一看短信發信人竟然是
周靜宜。
我連忙側過臉朝著副駕駛位置看了過去,卻見到周靜宜的身體依舊蜷縮著靠
在車門上維持著之前的睡眠姿勢,但手機卻已經拿在了右手上。見我向她這邊看
過來後,朝我眨了眨左眼,跟著立刻又閉上了眼睛,持續發出著輕微的鼾聲。
周靜宜裝睡的同時,後座上的母子也再次進入了「睡眠」狀態,很快,車廂
內又一次恢復到了剛剛離開雅安時的那種狀態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傍晚時刻,車隊終於進入了涼山首府西昌的境內。進了西昌城,我跟著前面
將車開進了一家旅館的停車場。雖然最初離開雅安時,我和周靜宜約定只開一段
路程的,但結果卻是我一個人開完了剩下的整個全程。
下了車,我忍不住在周靜宜面前抱怨她不主動替換我,搞的我現在疲憊不堪,
結果周靜宜把嘴巴湊到我耳朵邊上嘀咕道:「人家看了後座的事情,整個身子都
軟了,哪裡還開的了車嘛!你是男人,多擔待些了。」說完,嘻嘻一笑跑到旅館
大廳開房間去了。
到了西昌,也就意味著和肖天一行人臨時同行關係的結束。周靜宜在大堂和
肖天結清了中午在雅安我和她應該分攤的餐費後,便拽著我來到街上找地方吃飯。
開了一天長途,我和她都不想再摸方向盤,所以出來後,便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
我雖然之前來過西昌兩、三次,但每次都是直奔衛星發射基地,事情採訪完
畢後又立刻匆匆離去,對於西昌市區這邊的情況瞭解不多,哪裡有好吃的也不清
楚。最後還是計程車師傅替我們兩人做了決定,將我們拉到瓊海湖畔的一家小館
子。
點好了晚餐的菜品後,周靜宜對於接下來該去哪裡詢問起了我的意見。
南下雲南我是肯定不會去的。知道王烈在雲南,而且王森李勇那些人也很可
能在雲南後,我當即給這條路線畫了個大叉。接著是瀘沽湖,瀘沽湖為四川、雲
南兩省所共有,一想到這地方還是和雲南扯的上關係,我隨即也在心中對這條路
線進行了否定。
由於對涼山其他地區缺乏資訊和瞭解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便是肖天提到
過的木裡藏區了。正巧我和周靜宜鄰座的客人是涼山本地人,我便主動和對方搭
訕詢問起了木裡藏區的情況。
交談中,客人意識到我們是遊客後,熱情的介紹起了他瞭解的木裡藏區情況。
並對該地區的自然風光推崇備至。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後,我和周靜宜一塊拿著手機在網上查詢了關於該地區的
各種資料和資訊。結束後,我隨即向周靜宜提出建議,我們下一站可以選擇去這
裡,「就自然風光的話,哪裡應該沒問題,人文景觀方面,木裡大寺據說也是黃
教重要的一處宗教場所。關鍵是,哪裡至今交通不便,到現在為止,去過的遊客
很少。雖然沒有什麼古代遺跡,但也算人跡罕至了。你覺得呢?」
周靜宜思考了一陣後,點了點頭,「上次去鳳凰山坑道是我決定的,結果碰
到那種倒楣事。行,這次地點你說了算。我們就去木裡藏區採集素材。」
見到周靜宜這次完全採納了我的建議後,我心中原本的那種沒有來的危機感
消散了大半。品嘗著本地的湖鮮,我要了涼山當地的高粱酒,反正沒開車,周靜
宜也不客氣的拿起酒杯和我對飲了起來。
很快,我便見識到了周靜宜那深不可測的酒量。她一杯接一杯,感覺越喝越
精神,而我則越喝越暈,當我發覺自己即將醉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那天晚上強
子那幫人被周靜宜灌醉一點也不冤,因為現在我已經步了他們的後塵了……
次日清晨我睡得好好的,結果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溫度變化當中,我幾乎
本能的清醒了過來。結果是周靜宜為了叫我起床,直接掀翻了我的被子。
見到我睜眼,周靜宜笑嘻嘻的招呼著我道。「趕緊起來了,再不去,餐廳那
邊沒早飯了。」
我向她抗議道。「叫我起床叫就是了!別掀我被子啊……你不知道,我最恨
別人掀我被子了。」
「怎麼?你這麼怕冷?」周靜宜當即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不是怕冷……小時候我奶奶就喜歡用這法子把我弄起來,次數多了,現在
一直都有心理陰影了。」我苦笑著向她解釋著。
「謔謔謔……」周靜宜刻意發出了如同動畫裡面女王角色一般的誇張笑聲。
「原來如此,看來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嗯、嗯,這法子好,以後叫你起床,我
就掀你被子了。」
「別啊……」我聽到後,當即從床上跳了起來。周靜宜意識到我要「襲擊」
她,當即一臉「驚恐」的逃出了房間,我見狀,只得無奈的鑽進了衛生間內洗漱。
穿戴完畢後,我跟著來到了餐廳。周靜宜此時已經占好了位置,見我進來後,
招呼我過去吃早飯。在拿取自助早餐的過程中,我看見了肖天、何豔秋母子等一
行人也在餐廳用餐,肖天一邊吃飯,一邊拿著手機和地圖正同昨天他所指認的那
個富二代帥哥熱烈的討論著什麼。出於禮貌,在經過他們身邊時,我和肖天彼此
點頭招呼了一下,隨後便拿著食品和周靜宜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
快要吃完的時候,肖天又跑到了我和周靜宜所在的桌邊坐了下來,主動開口
詢問起了我們下一步的行程。對於肖天的詢問,我和周靜宜也不以為意,告訴了
他我們即將出發前往木裡藏區的計畫。沒想到我們剛一說完,肖天一拍大腿笑了
起來。
「原來你們也決定去木裡啊。那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結伴行動了……」
我聽到後,楞了一楞。「怎麼?你們最後決定去木裡了?」
肖天點了點頭,「昨晚上商量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最後決定下來。你不知
道,那邊那幾個女的,壓根就不知道出來旅遊該怎麼玩,就想著去雲南麗江、大
理這些地方。切,想去麗江泡酒吧,玩情調什麼的,有必要開著越野車出來自駕
遊麼?好在那幾個哥們兒也都是經常出來旅遊的,明白該怎麼玩,所以意見基本
統一了。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沒開口,周靜宜先開了口:「肖天,雖然目的地是一樣的,不過我和嚴
平這次是去采風搜集雜誌欄目素材的,你們是旅行了,繼續一起行動彼此的行程
可能不一樣了。」
肖天打開了他一直掛在身上的那個挎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台單反相機,笑呵
呵的解釋了起來,「巧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其實和你們兩個是差不多的。你也
看到了,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就我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我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
也是為了攝影。現在既然地點一致,連目的都差不多,完全可以一起行動了。據
我所知,木裡境內的公路條件很差,人多些,車多些,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彼此
間也能相互支援、照應一下了。」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扭頭徵求起了我的意見。
昨天在和鄰座客人的交流中,對方確實提到過木裡地區的交通條件比較惡劣
的狀況。而且建議我們如果是自駕車前往,最好找輛車結伴同行,這樣在茫茫草
原上,一旦有車輛故障,還有另一輛車和人員可以提供協助,出遊的安全係數也
高一些。
想到這點,又看到肖天頗為熱情的態度,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見到我點頭
後,周靜宜方才同意了肖天的建議。當肖天過去同那些人協商具體行動安排時,
周靜宜側過頭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你信不信,一會肯定又是你那位女同
行帶著她兒子搭乘我們的車。你說要是她們在我們車上再來一次,我們該怎麼處
理?」
我沒想到周靜宜第一時間竟然就想到了那個方面去,呆了一呆後回應道:
「應該不會吧?她們應該沒有這麼饑渴吧?」
「我是說如果,如果!或者說,你其實心裡頭還希望再看一次?你這個偷窺
狂!」周靜宜此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別有用心的表情。
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語氣中更多是調侃和玩笑後,我隨即也壓低了聲音反擊
道:「好意思說我,昨天你不是一樣在偷看,還說什麼看的身子都軟了。指不定
誰才是偷窺狂呢!」
說完,我和周靜宜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片刻,跟著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壞
笑。我忽然發現,原來我也會擁有這種下流的思想,不僅如此,此刻的我居然還
產生了某種莫名的衝動感……
吃完了早餐,回房間收拾好了物品,周靜宜前往大堂退房,我則提著背包來
到了停車場。肖天等人此刻已經等候在這裡了。見到我後,肖天主動走了過來一
臉歉意的向我提出了那個早在周靜宜預料之中的要求。
「……那個,嚴平。我們這邊人有些擠了。現在既然決定還是一同行動,你
看能不能?」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沒問題,我們這裡繼續坐兩個吧。」
接著,何豔秋帶著她兒子小華又一次的坐上了我和周靜宜的這輛車……
*** *** *** ***
連載中途附記:因為主要精力都在碼字上了,所以連載至今也沒有同各位讀
者有過什麼交流。這兩天抽空看了看大家的一些回帖。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就這
部小說當中大家的一些疑問還有我原本的一些設定構思對大家進行說明和交代。
一、關於男主角。
這部小說的男主角一開始不是嚴平,在我最初的人物設定當中,主角是嚴平
的弟弟嚴光。作為H小說主角,嚴光其實更合適,黑道混混,漠視甚至藐視社會
道德倫理。不過後來反復權衡之後,我還是選擇了嚴平。原因是,黑道人物或許
聰明,但擁有文史知識儲備一般都不會太高,而主角在一步步發掘自己身世當中
隱藏秘密的過程內,需要具備相應的知識沉澱。所以單就這部小說而言,嚴平的
背景設定更適合作為主角了。
有看過我另外兩部作品的壇友調侃我,說我作品中的主角都是撿破鞋的。關
於這個問題,這部作品當中會有所改善,因為胥悅和夏薑這兩個女角在我的設定
中是處,而主角嚴平肯定會甩掉「撿破爛」的頭銜。
二、關於女主角。
這是一篇母子亂小說,女主角肯定是男主角的母親。在文中,我已經給出了
太多的暗示,所以這裡就不多贅述了。
三、關於王烈及其同陣營角色。
王烈是我在文中的某種理想寄託,他不會有H情節出現。另外,在小說的設
定中他很強,至於強到什麼程度,在之前的章節中,我已經借用王烈轉述韓哲的
評價進行了解釋說明。此外,王烈的性格很自負,能被他引為夥伴的人都是不同
類型人物中的佼佼者。由此大家也可以借此推斷他身邊的人,以及和他有過接觸
的那些角色的具體能力。
四、關於反派陣營的角色。
迄今為止,我只寫出了兩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角色。不過在接下來的西
南篇章當中,該陣營的主要人物會開始登場,他們的登場也意味著H內容的增加。
而之前出現的東方兄妹等,嚴格說,並不算該陣營的成員,而僅僅只是雇傭兵一
般的存在。廖小倩這個角色只是為了情節轉換以及插入一段肉戲的需要,而且,
她已經死了。之後的章節,會有一些關於她的情節補充,也是為了小說邏輯完善
的需要。
五、路昭惠及路昭惠手下的這批人。
路昭惠是男主角母親戲份的替代和補充。她和嚴光建立「義母子」關係後,
不可避免的同男主角建立起了某種沒有血緣的親緣關係。在亂派小說當中,她和
男主角之間會發生什麼,大家應該很清楚,我也沒打算打破這個慣例……
六、員警、政府。
前一部作品我調侃了一些人和事。這一部依舊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
近期某種風氣正在迅速轉向,政治敏感性高的朋友估計意識到了。SIS的原則
是不涉政治,我既然是在SIS發文,自然需要遵守論壇的規定。因此,員警和
政府在這部小說當中的存在感會非常的低,已經出現的那幾個人物,主要是作為
配角存在。而且,單就此小說中而論,他們應該屬於好人的範疇,包括路昭惠的
丈夫,雖然有以權謀私的行為,但在涉及到大的原則問題上,這些角色都將有自
己正確的考量。唯一例外的是之前提到的綽號「馬屁精」的那個馬培靜。從外號
大家應該可以推斷出他是怎樣的為人,相信沒人會喜歡他這種人。雖然之前他只
佔用了我幾句話的篇幅,不過在後面的情節中,他還會登場……
七、妖魔鬼怪。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小說中真正出現的此類事物很少。囚籠中的那具魔屍算
一個,李子坪被製造出來的那幾具僵屍算,林美美母子是半妖,尚未變異完成,
而曹子軒是遭人陷害,連半妖都算不上。而在鳳凰山囚籠襲擊男主角等人的屍傀、
屍蜈其實都不是妖魔,它們只是囚籠的守護者,主要用途是來鎮壓裡面囚徒的,
當然,假如外來者想要破壞囚籠,必然會受到它們的攻擊。
八、坦多羅教
Tantra(密咒)其詞根tan的原意是:生殖、繁衍。印度密教也稱
為坦多羅教,其前身為印度教「性力派」。現在的西藏密宗在發展過程中也接受
了該教派的部分思想理念。這部小說中的一些世界觀設定,與該教派的實踐、理
論等有關聯。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閱相關資料。
九、行文
我個人屬於重度強迫症患者。所以寫東西的時候喜歡將細節以及各種因果關
系這些盡可能的敘述清楚。(刻意預留的懸念不算)現在有讀者批評我情節有些
拖遝,我也無可奈何,幾十年的習慣,不是一下就能改變的。當然,考慮到面面
俱到的話,也會壓縮讀者的想像空間,我只能在之後的章節中盡可能改善了。
【待續】
2015-11-5 18:45
#44
ja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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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07-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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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
所以周靜宜=女妖=男主祖母=男主母親?
感謝旅人大辛苦碼字&L大轉載
2015-11-5 21:32
#45
enigma69
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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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1524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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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2章
作者:飄泊旅人
2015/11/12發表於:第一會所
第七十章
反复確認了手機沒有任何信號後,我將周靜宜的手機遞給了她。接著又拿著
自己的手機再次嘗試起來……
離開西昌後的前半段路程一切順利,但進入木里境內後我們這個車隊便連續
遭遇狀況。先是大風大雨天氣,跟著負責引路的帶頭車又帶錯了路,開進了某條
岔路上,之後道路多處分岔,路面越來越窄……領隊車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車
隊已經進入一片平緩的丘陵草原地區。
肖天當即決定帶隊原路返回西昌,並主動坐到了帶頭車內指引。由於網絡信
號差,無法連接衛星定位,肖天只能拿著地圖,憑藉著記憶為車隊指路。但此刻
車外因為風雨天氣一片昏暗,能見度極差。途中,記憶中的返回道路被丘陵緩坡
上突然衝下的一股泥石流所阻斷,肖天又只有指揮車隊繞道行駛,這一繞,徹底
不知道繞到了什麼地方。
現在車隊只能停靠在一條泥土路旁暫時休整。幾分鐘前,前面車內有人叫嚷
著自己的手機連上了信號,聽到聲音後,我和周靜宜連忙取出手機嘗試連接,但
弄了半天,我和她的手機依舊搜索不到任何信號。
我將手機揣回了口袋,從後視鏡看了看車後座上的何艷秋母子,這對母子倒
是非常淡定,或者是覺得,她們只需要跟著我們這個團隊一同行動就可以,其他
無需過多考慮。此刻兩人居然依偎在一起陷入了夢鄉。
距離我們車前方數米的那輛車旁,肖天等兩、三個人利用打開的車門,在上
面撐起了一件雨披,拿著手電和地圖正在試圖對我們此刻的位置進行定位然後找
出一條返回大路的正確路線。我和周靜宜都不是四川人,對於四川的地理這些了
解也不多,所以最終沒有下車參與到他們的商討當中去,而是留在了車內避雨,
同時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討論結果。
肖天那邊商量了很久,似乎終於確定了一些問題,肖天隨即撐著雨披朝前方
跑去,和他商量討論的兩人也各自鑽回了自己的車內。肖天同第一輛車上的人員
交談完畢後,跟著轉身跑到我和周靜宜的車旁,考慮到外面雨大,我打開了後車
門,示意肖天上車再說。
肖天鑽進後座後,向我和周靜宜解釋現在的情況,並說明了他之前和另外兩
個人的討論結果。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網絡、電話信號這些都
沒有,能見度也差,也找不到什麼明顯的參照物進行人工定位。剛才我和那兩個
商量了一下,咱們就這樣一直在路邊呆著等雨停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們打算開車
繼續沿著現在這條道先開下去,看能不能碰到本地的牧民或者小村落。如果天黑
後還碰不到牧民或者村落,就只有先找個背風的地方暫避一下風雨。好在露營設
備這些我們都帶了,露宿野營不是問題了。此外,食物燃料這些也都有準備,先
把今天晚上撐過去再說。」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皺起了眉頭道:「上車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前面車
上有帶便攜式的衛星定位設備啊,你們怎麼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呢?」
肖天苦笑起來,「這還用你提醒?關鍵是,那設備讓齊英之前不小心給弄壞
了。那個女人前頭翻車後座後面的零食,結果不小心整個身子撲倒了那些行李上
面,硬生生的把衛星定位的天線那些給壓斷了。要沒這事,我早就拿出來定位了
。」
肖天此刻說的齊英,是坐在我們前面那輛車的一個女人。聽到肖天的解釋說
明後,我和周靜宜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同意了肖天他們的商談結果。
肖天下車後,周靜宜腦袋一垂,嘴裡嘀咕著:「看來拜了三清都沒用,這霉
運到現在都還纏著我不放。」
肖天上車時,後面的何艷秋母子便醒了過來。當我們和肖天交談時,她和小
華都沒有說話,見到周靜宜垂頭喪氣的樣子,何艷秋笑嘻嘻的出聲安慰著她。
我則啟動了車輛,緩慢的跟隨著前面的車輛向前行駛。一開始,還能看見地
面是泥土道路,但開著開著,地面的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只能見到前方車輛在草
地上印壓出來的痕跡了。我雖然發現了這點,但想著肖天等人作為四川人,怎麼
都該比我和周靜宜這兩個外地人更有計較,因此也只能一直跟隨前進。
當天徹底黑下來後,透過擋風玻璃,我只能看見不斷砸落在玻璃上的雨水,
以及前方三輛汽車發出的燈光。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又一次的湧上了我的心頭。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前方的車輛依次停止了下來。我隱約能夠觀察
到車輛左側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丘陵突起的一片岩石層。跟著,從前頭下車肖
天的大聲吆喝當中,我證實了這一點。
「左邊有座小丘陵,應該可以暫時避避風,都把車開過去,在那裡先休息一
下。」
吆喝完畢後,肖天拿著大號探照燈,替汽車照亮了前進地面的情況。包括我
在內的四輛汽車,依次開到了這片石壁下方停靠。隨後肖天主動承擔起了領導和
組織的工作,帶著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男人一起,拿出野外露營用具中的支架、油
布、塑料薄膜等,貼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臨時搭建了一個類似於城市街邊的大型
防雨棚。這才讓車上留守的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幾個女性下車,進入到棚子內休息
。接著又組織我們幾個人,將車環形停靠在了雨棚四周,利用車體充當了四個遮
擋物。我們這個極不專業的戶外自駕團隊總算自力更生的構建了一個能夠暫落腳
休息的場所。
雖然女士們一開始對於在這種地方停留休息極不滿意,但當見到搭建出來的
這個場所雖然簡陋,卻透露出某種溫暖之感後,卻又興致勃勃起來。幾個女人甚
至拿出了野營用的爐子,決定在這裡燒火做飯,直接體驗野外露營的感受了。
我靠在內側的車門邊上,一邊抽煙,一邊詢問著同樣靠在我身邊休息的肖天
道:「這樣行麼?咱們不是只計劃在這裡休息休息恢復疲勞,怎麼感覺她們是真
的想在這裡過夜了。」
肖天接過了我遞給他的香煙,看了看牌子,似乎是覺得我的煙檔次太低,但
又不好明說,便將煙塞進了上衣口袋,自行從自己的煙盒中拿了一根高檔香煙點
燃吸了一口道:「都是我的責任了,帶著大夥跑到這種地方。現在她們既然又有
了興致在這裡做飯、過夜,由著她們了。你沒覺得她們現在挺高興的,士氣可鼓
而不可洩。」
「嗤……士氣?我們又不是軍隊。」我淡淡的笑了笑了。不過肖天的這種說
法我其實是認可的,與其讓這幫女人唉聲嘆氣、抱怨連天;倒不如讓她們現在像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做些她們覺得開心的事情了。
「我判斷我們應該是在木里縣城西南邊的某個地方,今天主要是碰到這種天
氣。等天氣轉晴,路況好轉,就算我們無法定位,只要朝著一個固定方向開,望
東能回西昌、望南能到攀枝花,往西是稻城,怎麼都能開到一條大路上。只要上
了路,問題就都解決了。車上乾糧、食品、飲水充足,足夠支撐三到五天的。二
號車、三號車上,我們預先也準備了備用的汽油,其實真沒什麼好擔心的。在這
裡休息之後繼續出發,或者如她們所願乾脆在這邊露營一個晚上都可以了。我唯
一擔心的其實就是天氣,出發前我還專門留意了天氣預報的,預報上說木里這邊
是小雨,我也就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小雨應該是指縣城那邊的天氣,沒想到這
邊一路過來卻這麼大。」肖天一邊說,一邊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顯然後悔自己
百密一疏。
「在這裡露營安全不?」我吐著煙圈開口詢問道。我對於在野外過夜並不在
意。服役期間,我隨便在地上挖個散兵坑倒頭就能睡,更不要說現在這種勉強都
算的上有些溫馨的環境了。
「這也是我正在考慮的。木里縣地區內狼群出沒是比較頻繁的,還有熊。如
果不是下雨,在四周點幾堆篝火之類的,應該就可以驅趕。不過現在這情形,這
招行不通了。所以真要在這邊露宿,想在這裡面搭帳篷睡覺肯定不行,所有人都
上車裡睡。另外,木里這邊偷獵的很多了,我真正擔心的其實是這些人。為避免
那些傢伙打我們的主意,我們幾個男的,夜裡最好輪流值守一下。」
對於肖天的安排,我表示了同意。看來這傢伙確實有一定的戶外運動經驗,
這樣安排,也算面面俱到了。
女人們一邊嬉鬧著,一邊動手做起了飯菜。周靜宜因為和其他女性不熟,加
之她的容貌過於出眾,無形中遭到了其他美女的排斥,因此除了同何艷秋偶然交
談兩句外,並未過多參與到這群女人的行為當中。反而自己從我們兩人預備的野
營工具裡拿出了爐灶,在雨棚的角落邊,自顧自的煮起了方便麵。
方便麵自然是方便快捷的,煮好了之後,周靜宜分成了兩碗,見到肖天從我
身邊離開,同其他人說話後,端了一碗給我拿了過來。
我接過來後,剛吃了兩口,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開口問道:「你怎
麼會帶了手槍?」
我剛嚥下去的麵條差點沒有吐出來。我驚訝的望著她,小聲反問:「你怎麼
知道?」
「昨天你醉得跟死豬一樣,扶你回來時我幫你脫的外套……」周靜宜朝我白
了一眼。
「原來如此……醉酒誤事啊。」我只能自嘲的搖了搖頭。手槍就放在外衣的
內袋裡,周靜宜幫我脫外衣,發現裡面的手槍很自然了。不過此刻對於她知道我
攜帶了手槍一事,我並不是特別在乎。這女人在經歷過鳳凰山囚籠的事件之後,
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從她此刻的態度和表情來看,她對我帶搶也並未流露出不滿。
「沒啥了,想著有備無患,所以準備了一支,主要還是防身。」
「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未卜先知,早都預料到現在可能碰上的情況了呢。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朝著肖天那些人瞟了一眼。
我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眼神之中存在了幾分警惕,隨即輕聲問道:「怎麼了
?肖天他們有什麼不妥麼?」
周靜宜眨了眨眼,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說道:「也許是我敏感了,我總覺
得那幾對男女怪怪的……」
我楞了楞,抬眼看了看雨棚中央嬉笑打鬧著的人群,並沒發覺她們的行為舉
止有什麼不妥,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哪裡怪了,這不都很正常麼?」
「我是說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你看,照理他們各自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了,
要親熱也該是和自己的對象親熱了。可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相互之間顯然都
很熟悉,而且不管是不是同車的情侶,彼此間的態度都過於親暱了,各自的男朋
友、女朋友看見了,都沒看見吃醋的。還有你那個同行,她和她兒子啥關係,咱
們可都見著了,可現在,這對母子可和那些人也都那樣混在一起呢。我告訴你,
像這種情況,我過去見著過……」說到這裡,周靜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一下
子通紅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變化,皺了皺眉追問道:「什麼情況下見到過?」
周靜宜似乎醞釀了半天,最終才扭扭捏捏的開口道:「我幾年前差點參加了
一個交友俱樂部。去了那裡後,就發現那個俱樂部裡的人的關係和現在眼下這些
人彼此的關係有些類似。沒弄清情況前,我還是沒有加入,後來才從其他朋友那
裡打聽到,那個什麼交友俱樂部其實是個性愛換妻俱樂部。」
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半天,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說什麼?你說這些
人出來其實不是野營探險旅遊的?而是出來玩群交打野炮的?」
周靜宜抿著嘴,最後向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雨棚中央
的幾個人隨即朝我望了過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我只能
說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點。換妻俱樂部什麼的,我當記者那會,不是沒有調查接
觸過。要他們是,這也玩得太誇張了些。自駕車,穿行好幾百公里,找個荒山野
地,然後玩群交……而且附近沒準有狼群還有熊甚至是偷獵者在活動。我估計就
算是那些色情片編劇或者導演都編不出這種劇本吧。」
聽到我的言語當中存在了些許嘲笑的意味,周靜宜眼睛一瞪,伸手在我胳膊
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我猝不及防,忍不住痛的叫出了聲來。
周靜宜見到我當眾出醜,心理上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臉上又恢復到了往日
的那種自信當中,她伸直了下巴,揚著頭,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道:「愛信不信
。反正我話說這裡了,你自己到時候驗證就是了。」說完,周靜宜轉身朝著她自
己的爐灶走去。
看著周靜宜那種肯定和自信的態度,我倒有些疑惑了。接著又朝人群裡望瞭
望,那些人見到我和周靜宜「秀完了恩愛」,紛紛朝我露出友善的笑容,跟著又
自顧自的彼此調笑起來。看著他們的舉動,我撇了撇嘴,心理想著:「就算周靜
宜猜對了,這些人是一幫異想天開的群交愛好者,但這和我還有周靜宜似乎也沒
太大的關係。他們能對我和周靜宜做什麼?周靜宜為什麼一臉警惕的表情?」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內袋當中的手槍,有這玩意在手,我有什麼
可擔心的?
吃完了方便麵,我原打算把碗拿去給周靜宜後,便返回自己車上打個盹、休
息一下,結果見到肖天單手撐著雨披,一手拿著大號手電,從黑暗的外面走了回
來。看到肖天有些興奮的表情,我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詢問原因。
肖天側身指了指身後丘陵石壁的拐角處說道:「剛才我出去觀察周圍的地形
情況,結果發現那邊石壁凹進的位置有個挺大的山洞。如果進那個山洞過夜,比
在這裡四面透風的地方好得多了。」
我皺了皺眉道:「我記得熊好像喜歡選擇山洞做窩吧,那裡面會不會有熊窩
?」
肖天點頭答复我說:「我也是擔心這點,所以趕回來找人和我一塊進去看看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我沒想太多,當即答應了。肖天可能覺得從安全考慮兩個人太少,轉身去找
雨棚中央的那幾個帥哥,估計是想再拉一兩個一塊行動。我藉著機會,將碗送回
來了周靜宜這邊。周靜宜問我和肖天剛才在說什麼,我照實向她進行了說明。周
靜宜隨即提出了她也要去。理由也很充分,這邊的這幾個女人和她合不來。她留
在這沒意思,正好跟著我一塊去看看那個山洞。
那邊人群中,富二代跟著肖天一塊離開了人群,來到了他那輛路虎越野車旁
,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跟著從裡面拎出來一桿雙管獵槍。肖天估摸著他和富二代
加上我,還有獵槍防身,可以出發後,便扭頭向我招呼了起來。
我扯了一件雨披給周靜宜披上,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大號手電,跟著肖天和富
二代順著石壁朝著肖天發現山洞的方向摸索前進。
走了兩三百米,石壁朝側面凹了進去,轉過彎,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一個
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出現在了我們四個人的面前。
過來的路上,我和周靜宜從交談中知道了富二代的姓名,他的名字叫劉晉,
父親是四川本地有名的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當然,所謂的集團公司其實就是他
所在的家族自己開設的。董事長是他的伯父,他父親和家族中另外幾個兄弟姐妹
佔據了董事會的全部位置。在介紹自己來歷和背景的時候,劉晉頗有些得意洋洋
,一邊說,一邊只是不斷的用眼神觀察著周靜宜。言語中還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了
對他現在這個女友的某種不屑。
我不必說,周靜宜也清楚這傢伙打的什麼主意。畢竟周靜宜的容貌實在是有
些過於驚艷了,當初在囚籠,連李朝那樣出身豪門,見多識廣的二代公子都一門
心思的對她討好賣乖,更何況眼前這個透著一股子暴發戶味道的地方豪強了。
入口處,劉晉動作瀟灑的單手抖開了獵槍的彈槽,刻意的維持著他自認為非
常帥氣的姿勢,將兩枚子彈壓上膛。接著一馬當先的在肖天手中手電光柱的照射
下走進了山洞裡面。
肖天為了替他照明,立刻緊跟了進去。
周靜宜看著兩人進入,撇了撇嘴,湊到我耳邊說了一聲:「好傻。」然後第
三個進入。我留在最後,回味著周靜宜對對方剛才行為的評價,一邊搖頭,一邊
不動聲色的拿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後,放進了順手的右邊衣服口袋,也跟著走了
進去。
進入後,我皺了皺眉頭。因為我發現這山洞頗深,和老家雲霄山脈那種喀斯
特地形的溶洞不一樣。這山洞,真的就是個山洞,洞璧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
見不到溶洞當中常見的石筍和鍾乳。前後走了近百米,都沒有到底的樣子,肖天
、劉晉還有周靜宜最終都停在了原地。
肖天謹慎的開口道:「看來這山洞很深,裡面到頭不知道還有多遠。我看算
了,暫時別繼續深入了。」
劉晉皺了皺頭,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此刻站在他身側的周靜宜,可能在他看來
,他有機會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某種風采,卻碰到這種狀況而不了了之是非常
可惜的。
就在此時,周靜宜忽然用手電光照向了旁邊的石壁。
「你們看,這裡有圖畫。」
周靜宜話音一落,我和肖天的手電光也一同聚焦到了同一個位置。此刻的我
忽然產生了某種警惕的心理,站在原地沒動,右手本能的貼到了口袋邊上。肖天
則拿著手電走近了石壁,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好像是非常古老的岩畫……」肖天一邊觀察著,一邊伸手觸摸了一下石壁。
我雖然站著沒動,但也看清了石壁上圖畫的具體情況。
石壁上的圖案似乎是用暗紅色的某種顏料繪製而成,線條粗糙,構圖單調。
人物都是用一根根粗線條所表示,類似於小孩子的塗鴉。不過可以清晰的看出圖
繪所表現的內容應該是人類狩獵、生活的場景。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這些圖案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往下黑黝黝的洞窟內。對
我而言,見識過鳳凰山囚籠裡以及其他一些文物古蹟內的精美壁畫,這裡的這些
圖案過於簡陋,提不起我的任何興趣。我更在意的是這條洞窟內部存在的那種未
知的神秘。
肖天則不同,和周靜宜還有劉晉一起湊到了石壁前,一點一點認真分析起了
這些圖案的年代和內涵。
「看上去這些圖案很古老了,沒準是新石器時期遺留下來的也說不准呢。你
們看,這應該是狩獵的場景,這些小人正在圍捕一頭動物,頭上兩個分岔,應該
是麋鹿之類的吧?」肖天自言自語的推測道。
周靜宜側過頭,一臉鄙視的望著肖天道:「什麼新石器時代?這些顏料很明
顯是硃砂,我學美術設計出身的,顏料種類太熟悉了。中國人用硃砂才多少年?
還新石器時代?你就吹吧!」
肖天漲紅了臉,估計他對各種顏料的歷史和來歷了解也不多,面對周靜宜的
搶白,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了。最後可能是覺得心有不甘,出言反問周靜
宜道:「那中國人啥時候才開始用硃砂的?這畫又該是什麼時候畫的?」
周靜宜眉毛一揚,「中國人最早開採使用硃砂是在兩周時期,四川這裡也是
硃砂的主要產地,聽說過寡婦清麼?就是秦始皇的那個女老師,她們家歷史上就
是做硃砂生意的。還新石器時代?這差了八帽子遠了。這畫啥時候畫的,我也不
知道。但肯定沒你說的那麼古老。」
見到周靜宜跟肖天較上了真,我覺得有必要插句嘴。一方面,我認為周靜宜
對硃砂的說法應該是對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關於硃砂的歷史知識,但周作為這裡
最「專業」的人員,她的說法應該具有一定權威性。但同樣作為男性,我還是需
要稍稍維護一下肖天的臉面。
「這邊是少數民族地區,文明發展的程度一直比較滯後了。中原進入農耕時
代,這邊都還是游牧部落式的社會形態,年代上咱不去理會,不過從文明程度來
講,兩周時期這邊和新石器時代應該差別不是太大吧。」
我現在的說法若是讓專業的歷史研究者聽到了,估計會噴我一臉口水。不過
此刻,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肖天的尷尬狀態。聽到我語言中有維護他,同
時給他台階下的態度在其間,肖天連忙出聲附和了我的這一說法。
周靜宜瞇著左眼,朝我瞟了一眼後,嘴裡埋怨道:「強詞奪理。」不過埋怨
過後,她總算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肖天繼續糾纏下去。
劉晉顯然對於周靜宜和肖天爭論的細節並不在意,他只是好奇,不斷的瀏覽
著分散在石壁各個位置的繪畫。看著看著,劉晉嘿嘿的笑了起來,指著石壁最下
方的畫面招呼起了我們。「你們看,你們看,這下面的這些人是不是在做愛啊?」
我們三人隨即將視線集中到了劉晉手指的地方。
在石壁的最下方,繪製了許多火柴棍似得小人,從他們腰部位置連接,且一
個個的姿態動作來看,劉晉說的沒錯。還真是一副副最為簡單的人類性交圖案。
劉晉發現了這些繪圖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靜宜的臉上,估計他很想看
看周靜宜見到這些「春宮」之後會是何種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反應。但他顯然失
算了,周靜宜看了一遍後,臉上顯出的卻是不屑一顧的神情。
「切……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姿勢和動作。想看這些,不如去看日本AV算
了。」
周靜宜此刻表現出來的豪放與彪悍差點沒讓劉晉和肖天兩人的下巴掉到地上
,我對此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過了老半天,兩個人方才反應了過來。肖天咳嗽了兩聲後提出了自己的考量
:「現在外面天也黑了,從安全考慮,咱們也沒必要繼續朝裡走了。想探索的話
,等明天天亮了,咱們休息好了,大夥一起進來再逛逛。」
劉晉接著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車開到這邊來,然後在這山洞裡面休息?」
我立刻出聲否定了這種可能:「不行!這山洞很深,裡面有什麼東西誰也不
知道。要真有什麼野獸在裡頭,突然衝出來襲擊山洞裡休息的人,恐怕會造成大
麻煩的。外面雖然四面漏風,但我們只要在車上睡覺的話,估計也冷不到哪裡去
。」
劉晉可能是對我如此乾脆就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感覺到了不滿,或者他覺得
,我的行為有些讓他在周靜宜面前丟面子,臉上當即就變了臉色。
不過肖天立刻表示了對我的支持,「嚴平說的沒錯,出來旅遊!安全才是第
一位的。在安全的基礎上,才能考慮其他方面的問題。」
聽到肖天也這樣說,劉晉哼了一聲,將獵槍往肩膀上一擱,徑直朝著洞口走
去。肖天和周靜宜跟在後面,我依舊留在了最後。臨走前,我又望瞭望身後這漆
黑幽深的洞穴。因為那種莫名的不安感自進洞之後至始至終也未曾消失過。
就在此刻,從山洞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嗚」的長鳴聲,我聽到之後,大吃一
驚,朝著洞口狂奔而去,因為這聲響分明是狼的嚎叫聲!
第七十一章
衝到洞口,見到周靜宜等三人靠在出口的石壁上,警惕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很顯然,他們同樣聽到了那聲音。但是,外面的雨此刻是越下越大,漆黑的雨
夜之中,任誰也無法判斷出狼嚎聲具體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還呆在這裡做什麼?沒聽到狼叫麼?我們得趕緊返回營地了。」我出言催
促道。我這裡說的營地,自然是指搭建了雨棚,被四輛越野車環繞的臨時落腳點
,雖然簡陋,但足以擁有一般小型野外宿營地所擁有的全部功能。
「剛、剛才洞口外面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從前面跑了過去……」劉晉手裡拿著
獵槍,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眨了眨眼,周靜宜出聲證實了劉晉的說法:「他沒看錯,我剛才跟在他背
後,也看見了。黑漆漆的一團,就從洞口外面一晃而過……」周靜宜一邊說著,
一邊從身上套著的迷彩馬甲的右手衣兜裡掏出了一把十多公分長短的閃亮匕首。
我意識到,這次出來,攜帶了防身武器的不止是我,周靜宜居然也留了一手。
周靜宜摸刀的舉動顯然嚇了肖天和劉晉兩人一跳,這兩人幾乎本能的挪動了
一下身體,拉開了和周靜宜之間的距離。當然,周靜宜對於這兩人的舉動根本熟
視無睹,而是開口向我詢問道:「因為太快了,沒看清究竟是什麼。這裡離營地
還有好幾百米,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呆在這裡等,都得先回去和其他人匯合。」我瞅了一
眼周靜宜手上的那把大匕首,確認是一把野外求生刀。雖然從外形看,和軍用匕
首很接近,甚至刀背還有鋸齒狀的簡易鋼鋸,不過刀身兩側並無血槽,這是民用
刀具和軍用刀具中一個很大的區別。
接著將目光轉移到了劉晉身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害怕外面那個黑影子,
所以不敢出去吧?」
劉晉顯然意識到了我言語當中藐視的成份,一咬牙,率先跑了出去。我見狀
,拍了肖天肩膀一下,示意他立刻跟隨。肖天會意,緊跟了出去,同時用手中的
手電,替劉晉照亮了前方的地面。周靜宜知道我有手槍,也明白我肯定會選擇斷
後,不用我指示,在肖天出去後,當即緊隨其後。我將手槍提在手上,在周靜宜
出去幾米後,跟了上去。
從洞口到營地的路面到處散落著碎石和從土壤裡冒出的岩石,加之大雨傾盆
,視線極差,劉晉一出洞口,就差點被一塊碎石絆倒,所以不得不降低了奔跑速
度,在肖天手電光的照射下,一邊觀察地面,一邊謹慎的前進。
拐彎推進了百多米後,營地的那邊的燈火遙遙在望,劉晉看見了,心情有所
舒緩,握槍的雙手也鬆弛了下來,同時扭頭向後似乎要招呼我們跟上。偏偏就在
這個時候,從右側的黑暗當中,一團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躥了出來,將毫無防備的
劉晉撲倒在了地面。劉晉倒地的同時,也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
卻不知道飛到了那個方向。
劉晉被撲倒,他身後的肖天顯得猝不及防,在猛然驚覺的同時,連蹦帶跳的
從劉晉身邊閃避了開來。周靜宜在意識到遭到攻擊後,則迅速將身體貼靠到了左
側的石壁上,這女人在經歷過了鳳凰山囚籠下的歷險後,不僅神經粗大了許多,
而且還學會了利用地形保護自己的寶貴經驗。背靠或者側靠石壁,能減少需要防
範的空間和方向,這女人此刻顯得比肖天更加的「專業」了。
周、肖兩人距離劉晉比較近,當意識到劉晉遭到攻擊後,都第一時間選擇了
優先確保自己安全的舉動。而我距離較遠,反而能夠借助後兩者手中的手電光看
清劉晉遭到攻擊的具體情況。
「是狼……」
撲倒劉晉的這頭野狼,顯然也遭到了獵槍槍聲的驚嚇,在撲倒劉晉後,並未
下嘴撕咬劉晉,反而發出了嗚咽的叫聲,從劉晉的身上跳了開來,隨後轉身又衝
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那綠幽幽的雙眼顯得格外醒目。
由於野狼一擊即退,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射擊。想著自己的手頭的子彈
並不多,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我放棄了開槍,而是快速的衝到了劉晉身邊,拽著
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營地那邊顯然聽到了槍聲,能看到在燈光下,有若干人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
。我向肖天和周靜宜指示道:「不要停!貼著石壁過去,讓那邊的人都趕快進車
上待著,別在外面晃悠。」
肖天見到了我手上的手槍,楞了一愣,但隨即依照我的指示,繼續朝營地移
動了過去。周靜宜這裡耍了個聰明,跟在了肖天的後面,顯然,肖天被她當成了
探路的擋箭牌。劉晉此刻有些驚魂未定,被我拉起來後,只是在身上來回摸索,
可能是擔心哪裡受了傷。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裡還會讓他做這些無用功,只是推
著他的肩膀道:「趕緊回營地,在這裡太危險。」
此刻劉晉似乎已經喪失了自我判斷的能力,在我的推搡下,立刻跌跌撞撞朝
著營地跑了過去。
剩下的這百十來米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我扯著劉晉跑進雨棚,見到肖天
,便想同他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法。現在看來,在我們周邊區域至少有一個
狼群存在了。雖然我不是什麼生物學家,但我很清楚,狼是群居動物。所謂的獨
狼,不是沒有,但極為少見,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幸碰上這種情況。但就在我剛想
開口的時候,又一聲「嗚」的叫聲傳入了我的耳中,而且在這個聲音之後,立刻
從好幾個方向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聽到聲音後,不用我提醒,原本還在雨棚內收拾東西的眾人立刻不約而同的
衝到了自己的之前乘坐的車輛旁,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車廂內。周靜宜先我一步坐
上了駕駛座,我見狀只有選擇了副駕駛。何艷秋母子跟著坐上了我們車的後座,
但讓我驚訝的是,肖天這傢伙也跳上了我們這輛車的後面,同何艷秋母子擠到了
一塊。
我和周靜宜同時轉過身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到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手
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他鑽到我們車上的原因:「你們有槍,跟你們更安全
。」
我對肖天的說法倒沒甚異議,周靜宜則又一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想要挖苦
肖天兩句,結果還沒開口,肖天再一次伸手指向車前擋風玻璃的外面。「你們看
、你們看,那是什麼?」
因為同時見到了何艷秋母子此刻驚恐的表情,我和周靜宜猛的轉過身來,朝
擋風玻璃外廣袤黑暗的空間當中看了出去。
由於此刻擋風玻璃上佈滿了雨水,外面的整個世界在雨水的折射下顯得模糊
而扭曲,但就在這模糊和扭曲的黑暗當中,兩團藍幽幽,火苗一樣的東西正從遠
處緩緩的向營地這邊接近了過來。
「嚴平,你覺得是什麼?」周靜宜此刻顯然嚇得不輕,口齒都有些不利索了。
「看上去像磷火……」我刻意使用了我認為的科學名稱,而沒有使用磷火的
民間俗稱「鬼火」,可能在我潛意識中,這樣稱呼也許能緩解一下車上人員的恐
懼心理。
不過,隨著火苗不斷接近,越來越證明我的這一推測是錯誤的。當火苗前進
到距離營地大約十來米的距離後,旁邊一輛越野車上傳來了打火的聲響……
肖天意識到這點後,慌忙搖下了車窗,將身子探了出去,想要示意對方停止
行動。但顯然慢了一拍,旁邊車上的駕駛員打燃了發動機的同時,也打開了車上
的雨刮器和車頭大燈。兩束粗大的光柱延伸了出去,正好將兩團火苗的位置照亮
了。
兩隻燃燒般的藍色眼睛,渾身長滿黑色長毛體型碩大的一隻野狼出現在了眾
人的視線當中。
「這就是你說的磷火?」周靜宜一邊氣急敗壞的衝我嚷嚷,一邊伸手打燃了
汽車的發動機。因為除了我們這輛汽車之外,另外兩輛車也都傳來了啟動的聲響。
第一輛發動的車輛率先從原本的位置上駛了出來,駕駛員顯然被出現在車大
燈照射下的這頭巨狼嚇到了,車子開得歪歪扭扭,居然直接朝著巨狼的位置衝了
過去。眼看就要和這頭野獸發生直接的撞擊,駕駛員在千鈞一發直接甩了一把面
前的方向盤,最終從巨狼的側面擦身而過。
巨狼對於汽車的運動至始至終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和反應,只是頭部和雙
眼一直隨著這輛車的大燈光線在轉動。
見到這輛車開出後,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另外三個駕駛者再無猶豫,打開大燈
,順著第一輛車的方向也行動了起來。當然,誰都沒有頭車那樣的「膽量」,敢
貼著那頭巨狼的身邊經過,而是在追著頭車運行軌蹟的同時,都保持了和巨狼的
距離。
在劃出了三條弧形軌跡後,我們後面的這三輛車終於在方向上同最先啟動的
頭車一致了。巨狼依舊只是站在原地扭動著它的狼頭以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觀
察著我們的行動。而我也同樣緊張的透過車窗,注意著側面十多米外的這頭野獸
的一舉一動……
距離越來越遠,巨狼的身形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只有那雙藍色眼睛所
發出的光芒還在隱約閃動,我提著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這野獸看來僅僅只是
被營地那邊發出的光線所吸引而已,本身似乎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的意思。就在
我認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藍色的光芒忽然動了起來,遠遠的吊在了
我們這輛車的側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過頭望了肖天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臉上露出
了急躁的神情,望著周靜宜說道:「那頭狼似乎跟上咱們了?能加快速度甩掉它
不?」
周靜宜回答道:「這麼大的雨,能見度太差,我只能試試了。」說完,她猛
的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快速超越了另外三輛汽車衝到了車隊的最前方。
「小心……」我伸手拉著門邊側上方的抓手,心臟病差點沒被周靜宜此刻的
舉動給嚇出來。不過跟著我又伸手指向了前方叫嚷了起來:「前面、前面……」
因為我忽然發現前方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許多綠幽幽的亮光……
當大燈光束從那些綠色亮光位置劃過,成群結隊的野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
中。
「我的天、這、這有多少隻啊?」
周靜宜見狀連續向右甩動方向盤,從狼群的正前方漂移而過。另外三輛車跟
隨著周靜宜做出了同樣的機動規避動作。
狼群則明顯受到了刺激,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一窩蜂的跟在了我們
這四輛車的身後……
傾盆大雨的黑夜中,廣袤的草原上,四輛越野車奪路狂奔。後面跟著數不清
的野狼,野狼的那一隻隻發亮的眼睛在黑夜之便如同地獄之中的鬼火一般。
我拉著車門旁的抓手,將身子從車窗內探了出來,望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奇
異景象,心裡叫苦不迭。
原本只想著加快速度,甩掉那頭巨狼的,現在好了,我估計這草原上一大半
的狼群都被周靜宜之前的「大動作」給吸引過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腦海中拼命的思考著。在那些綠油油的光點中,一
雙藍色的光點從後面擠了上來,最終處在了狼群箭頭的位置。
「是那頭藍眼巨狼,終究還是沒有能甩掉它……」我皺起眉頭。開始考慮狼
群追上了我們該如何應對的最壞打算了。
就這樣,漂泊大雨中,周靜宜打頭,我們這四輛越野車引著身後數不清的野
狼在漆黑的草原上「遊行」了差不多十多分鐘。
這十多分鐘,我一面注意著後面狼群的情況,一面努力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一開始,因為大雨的原因,我的雙眼只能看見後面車輛的燈光以及四周很短距
離內的情況,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雙眼逐漸適應了目前的環境,能夠看到
一些遠處的情景。
我發現在我們行駛方向右側的遠處天空似乎呈現出了同這邊天空不同的顏色
。我們頂上的天空是一片漆黑,而那邊天空卻隱約透出了一些深藍色。
「從這裡,轉右走,然後一直朝前!」我把身子從車外縮了回來,衝著周靜
宜叫喊著。這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高速駕駛的狀況當中,彷彿不是在逃命,而
更像是在飆車。不過,在得到了我的指示後,周靜宜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方向盤往
右一轉,車子朝著我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分鐘後,車外的雨勢明顯減弱了。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判斷正確,我們正離
開降雨區。雖然這樣做對於甩掉後面的狼群無濟於事,但離開降雨區域後,能獲
得更好的視線和能見度,對於我們逃跑也更有利一些。
又過了幾分鐘,我將身子再次從窗口探了出去,終於感覺不到雨水了。我望
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地平線,又開始思考要如何甩掉身後狼群的問題了。結果剛剛
開始考慮,我便見到地平線某個位置上有個黑色的突起物,那東西立刻引起了我
的注意。雖然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我還是示意周靜宜轉移方向,引著後面的車
輛和狼群,朝著黑色的突起物前進。
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終於看清了黑色物體的樣子了……是藏區內經常可以見
到的瑪尼堆。確認是瑪尼堆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有瑪尼堆,便意味著附近有人居住或者是有牧民活動。若是能撞上本地的那
些居民,他們應該是有辦法協助我們解決掉後面的那些追兵了吧?
片刻之後我們的車輛從瑪尼堆側開了過去。後面的三輛車也跟著通過了瑪尼
堆的附近,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之前緊跟我們死追不放的狼群在見到瑪尼堆
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最終在距離瑪尼堆還有數十米的地方,所有的野狼包括
那頭眼睛閃爍著藍光的巨大黑狼都停下了腳步。便如同害怕這個瑪尼堆一般,再
沒有前進一步。
狼群注視著我們在瑪尼堆這頭越開越遠,終於放棄了追踪,發出了一系列此
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紛紛掉頭回去了。藍眼巨狼則似乎有些不甘心,數次想要通
過瑪尼堆旁邊,但似乎又在畏懼著什麼。徘徊了數圈後,最終也扭頭返回了。
見到狼群沒有再追了,肖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周靜宜也終於踩下了剎車,
開始減速。
車輛停穩過後,我從車副駕駛的位置跳了下來。望著遠處瑪尼堆的影子,陷
入了思考當中。
擺脫了狼群的追擊固然是好事,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委。瑪尼堆也被
稱為「神堆」,除了具有祈福、驅邪之類的作用外,也茫茫草原和凍土地帶也起
著某種路標之類的效果。但現在那些野狼在見到瑪尼堆後,居然放棄了追踪,這
讓我覺得無法理解。在我的印象裡,瑪尼堆可不具備驅逐野獸的能力。
在我思考的時候,車上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彼此交談著之前
遭遇的事件,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諸如哭泣、斥責、叫罵的聲響。看來,神經緊
繃後陡然放鬆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流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嗚、嗚、嗚……太嚇人了。」
「都怪你、都怪你……放著好好的麗江不去,非要來什麼藏區……」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沒帶上車……」
我聽得心煩意亂,隨即朝遠處多走了幾步,抬頭望見了漫天繁星後,忽然想
了起來。之前因為下雨的原因,我們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無法確定。現在離開了
降雨帶,能看見星星的情況下,我或者可以利用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推算出我們
此刻的大致方位了。
想到這裡,我側過身向肖天招呼起來,「肖天、你準備了指南針沒有?」
肖天此刻正被幾個女人圍著咒罵,見到我招呼他,連忙藉著這個機會擺脫了
那些女人,然後跑回了他之前乘坐的車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飛快的跑
到了我的跟前。我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跟著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因為此刻我眼前指南針的針頭居然在錶盤裡面轉起了圓圈……
「這、這怎麼回事?」周靜宜不知何時也站到了我的身邊,見到了指南針的
情況後,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還有別的指南針麼?」我皺起了眉頭。
周靜宜想了想,再次掏出了她那把大號求生刀,接著把求生刀的刀柄底部給
扭了下來。原來她這把刀的刀柄是空心的,底部是一個可以螺旋安裝的小型指南
針,而刀柄中空的空間內還有針線和鑷子等小工具。不過當周靜宜將這個小型指
南針拿出來之後,我便意識到應該不是指南針的問題了。因為小型指南針在平放
過後,裡面的指針同樣轉起了圓圈。而且方向和肖天的指南針是反的,肖天的指
南針一直在順時針旋轉,周靜宜的則是逆時針旋轉……
見到這種情況,我嘆了一口氣道:「這裡能看到星星,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這
些星星和指南針看能不能在地圖上大致推算出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看來這附近
應該存在某些強力磁場之類的地方,我這辦法恐怕用不上了。」
肖天聽後,開口詢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再找個地方,或者就在這
裡先把今晚上捱過去?」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意識到此刻我們正駐留在一座小丘陵的頂部,周
圍視野頗為開闊後,提出了我的建議:「別的不好說,不過從剛才的情況看,那
些狼應該是不會接近這裡的。安全起見,待在這裡過夜至少能避免再次遭到狼群
襲擊。而且這裡居高臨下,要真有什麼人或者野獸接近,我們也能提早發覺做出
反應。如果是我的話,我寧可就待在這裡等著天亮了。」
「嗯、嗯,就這樣。」聽我這樣說,肖天顯然打定了主意,跟著轉身找劉晉
那些人商量去了。或者因為剛才我引導車隊衝出降雨帶並在瑪尼堆那邊擺脫了野
狼追擊的原因,肖天在不知不覺中,將我當成了這個團隊新的主心骨了。
見到肖天離去,周靜宜湊到我的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別
告訴我,要和這些人繼續一塊行動啊。你看看,我們跟著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
路,然後又撞上這一連串的倒霉事情,還有那頭怪狼。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
狼麼?」
「你說的沒錯。雖然我也不知道狼最大能長到多大,但那頭狼顯然很特殊。
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兩個想拋開他們單獨行動,但也沒辦法確定我們現在你
所在的地點和方位。這些要不設法確定的話,我們該往哪裡走?怎麼走才能到縣
城?總不能像現在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草原上瞎轉吧?」
「那你的意思?」
「至少現在我們還得繼續和他們一塊行動。明天天亮之後,只要能找到村莊
或者明顯的大路,我們就跟他們再見,按我們自己原先的預定計劃行事就好。」
我說完,伸手指了指遠處瑪尼堆那隱隱約約的影子道:「剛才狼群看見那個神堆
後就放棄了追踪,我覺得那坨神堆可能有些古怪,你要不要陪著我一塊去看看?」
周靜宜搖了搖頭道:「覺得古怪,你自己去看就好,別扯上我!當初在地宮
裡頭,李老闆那些人也是覺得那個石碑古怪,所以動手撬開了石碑,然後就招惹
來了那些怪物。我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又碰上第二次,我要回車上去。出了什麼事
,別指望我來救你,我肯定第一時間開著車就跑的。」
我聽周靜宜如此說,笑了兩聲,隨即拿出了之前塞進了口袋裡的大號手電,
朝著瑪尼堆走了過去。
步行了七八分鐘,我終於來到了這座瑪尼堆的面前。從外觀上看,這座瑪尼
堆同藏區常見的那些瑪尼堆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堆砌的比較大,比較高。可能
因為長期無人經過這裡的原因,這座瑪尼堆只剩下一根還勉強拉扯著頂部和邊緣
的繩索,上面的經幡也只剩下幾縷殘破的布片尚在風中飄揚。
我圍著瑪尼堆轉了一圈,著重查看著底部那些雕刻了圖案和符號的瑪尼石刻
。多數的瑪尼石刻同我當年查閱過的相關資料一樣刻畫著藏傳佛教中常見的「六
字箴言」,少數則是粗曠簡潔的菩薩造像。不過在我仔細的搜尋當中,我終於找
到了數塊「與眾不同」的存在,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並非普通的菩薩形象,
而是歡喜佛的造像,而鐫刻的文字也並非「六字箴言」,而是在我腦海當中留下
了深刻印象的坦多羅符文。
前段時間,我利用和韓哲一塊「監護」夏姜的機會,向韓哲請教不少關於符
咒和陣法之類的知識,但此刻面前的這些瑪尼石刻上符文的含義和排列順序我卻
沒有能力解讀。我想了想,拿出手機,將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和坦多羅符文
拍攝了下來。因為韓哲一直都在研究各個宗教各個流派的各種符文符咒以及這些
符文符咒的排列組合。我現在拍攝的照片,或者會對他的研究有些用處。
拍完了照片,意識到這個瑪尼堆已經沒有什麼更為特殊之處後,我隨即轉身
朝著車隊所在走了回來。
此刻離開了降雨地帶,肖天等人利用固體甲醛和預備的木碳升起了一堆篝火
,一方面取暖,另一方面也為了恐嚇周圍附近的野獸。而發洩完了情緒的女人們
也終於紛紛安靜的坐到了篝火四周,一邊烤火,一邊利用篝火燒水的同時燒烤起
了一些食品。
圍著篝火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發現周靜宜居然也坐在裡頭,隨即來到她的身
邊坐了下來。見到我回來,周靜宜立刻把手上烤叉上烤好的一塊饅頭塊取下來遞
到了我的手裡。我接過來,啃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回車上休息,隨時準備起步
開溜的麼?」
周靜宜白了一眼道:「那也得想辦法填飽了肚子再說。」說著也不理我,轉
過頭和旁邊的何艷秋交談了起來。談著談著,另外那名叫齊英的女人也湊了過來
,加入了兩人的談話。此刻我意識到,周靜宜在不知不覺中同這些女人之間的關
係似乎有所改善……
吃完了滿頭塊,我起身走到肖天身邊。
「晚上守夜怎麼排班?」
肖天隨即同我商量起了值守的順序。考慮到有三個男的次日要開車,何艷秋
的兒子小華被肖天歸入了「未成年」範疇,剩下能夠守夜的就剩下我、肖天、劉
晉和另外兩人。雖然我心裡頭對於肖天把小華算成「未成年人」表示了不同意見
,但終究還是沒有當面指出這點。在確認了我值守最後一班,也就是凌晨前的那
兩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再同肖天多說什麼,而是返回了自己的越野車內,從後車
廂裡扯了一張備用的行軍毯,往身上一裹,然後蜷縮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睡
覺。
雖然肖天等人在篝火旁邊已經搭建起了兩個行軍帳篷,但我是肯定不會去那
裡面睡覺的……
第七十二章
睡覺歸睡覺,但其實我並沒有睡死,車外傳來的聲音多少都能傳到我的耳朵
裡面。
我剛進來睡覺的時候,外面的氣氛還很沉悶,除了一些燒烤食品滲出的油脂
在火焰中爆裂的聲響外,就只聽到部分人的竊竊私語。不過隨著有人開始彼此調
情、調笑,篝火旁的氣氛隨之活絡起來,我甚至聽到了開瓶器開啟酒瓶以及彼此
碰杯的聲響。
接著,團隊中某個男性彈起吉他唱起了流行歌曲。我聽到後,禁不住對此人
神經的粗大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剛剛才遭遇了被狼群追趕的經歷,這才過了個把
小時,這人居然能夠將心理狀態調整到抒發感情和取悅異性這一方面來了……
有人唱歌,自然就有人叫好,我甚至可以從中分辨出周靜宜和何艷秋的聲音
。看來外面的這些傢伙,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前面的一系列詭異的遭遇,沉浸在
了篝火、露營的樂趣當中了。
外面吵雜的聲響並不會影響我在半夢半醒之中放鬆和休息自己的大腦。這算
是我後天通過努力獲得的一項特殊本領。而造成我擁有這一特殊能力的傢伙其實
就是被我稱為「老班長」的賀安堂。這傢伙其他方面平平無奇,但帶兵卻有自己
獨特的門道,其中由以他的「緊急集合哨」最為有名。長哨後那短促連續的哨音
,別人吹出來是一回事,這傢伙吹出來則能讓人緊張到心驚膽戰的程度。他在帶
我們那批新兵的時候,甚至出過吹緊急集合哨把一個新兵驚嚇到尿褲子的事情。
因此,他得到了教導隊領導的垂青,每次緊急集合,都由他操刀主哨。拜他所賜
,為了應付隨時可能響起的恐怖集合哨音,我和一幫戰友為此練成「半眠恢復大
法」。睡,還是照睡,但耳朵永遠在蒐集外來的聲響,一旦發現異常聲響,這聲
響就會轉變成對大腦的警告……
女人在唱歌?……情況正常;男人興奮的嚎叫?……情況正常;女人挑逗性
的笑聲……情況正常;男女摟抱接吻的聲響……情況正常;男女抓扯的聲音?…
…情況正常。周靜宜的叫罵聲……不、不對!出事情了……
在大腦本能的提示下,我猛的睜開了雙眼。身上的毯子朝旁邊一甩,拉開車
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衝了出來。
此刻的篝火旁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火堆的草地四周散落著若干酒瓶,兩
對男女半身赤裸的摟在一塊,在草地上來回翻滾。周靜宜被劉晉以及另外一個男
人圍在當中,而劉晉的女友和另一名女性則在外封堵住了周靜宜僅剩的其他「突
圍」空間。肖天似乎是想要調解,但被另外兩名男子所阻撓正在和兩人爭執,何
艷秋母子對於現場的情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躲到了旁邊較遠的位置……
「媽的,臭婊子,少在我面前裝純……你這樣的,我見的多了……別搞得自
己跟聖女似得……」劉晉惡狠狠朝著周靜宜喊叫著。
「想上我?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樣子……呸。」周靜宜一口唾沫直接吐到
了劉晉的臉上。劉晉上前,一個耳光就甩到了周靜宜的臉上。周靜宜在事業方面
或者是女強人,但力量這方面還是比不了男性,被劉晉一巴掌扇倒在了草地上。
在酒精的刺激下,劉晉兇性大發,衝到周靜宜身邊照著她的腹部就是一腳。
不過,他的腳最終沒有踢到周靜宜的肚子上,因為他起腳的瞬間,我衝到了
他的身後,伸手拽住了他的頭髮,同時向後一拉……
扯翻劉晉的同時,我轉身揮拳打翻了旁邊這名劉晉的男性幫兇。在劉晉支撐
著想要站起的時候,我一腳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媽個比的,敢動老子的女人!我他媽的活劈了你!」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在
我腳下掙扎的劉晉,嘴裡冷冷的迸出了這句話。
肖天此刻連忙將還在爭論的兩人用力推開,一邊揮手,一邊衝到了我的身邊
。「嚴平、嚴大哥別、別……誤會,這都是誤會,他們只是多喝了點酒,發酒瘋
而已。」
我抬頭瞟了一眼肖天道:「你給我閉嘴!」
肖天知道我有槍,此刻陪著笑臉道:「嚴大哥、嚴大哥。您冷靜點,咱們這
都是一塊出來玩的,他們剛才就是多喝點酒,發發酒瘋而已。您是明白人,這裡
收拾他一下就算了,千萬別弄出什麼事來。只當你給我個面子好不?」
肖天開口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圍了過來。意識到對方人
多勢重,我的手按到了裝著手槍的上衣口袋邊。一旦對方想要一擁而上,我不介
意在這種荒山野地開槍自衛。不過總算這些人的目的和肖天一樣,只是為了勸解
,並未過分逼近,我的手因此並未作出掏槍的動作。
周靜宜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劉晉面前,伸手就從口袋裡拔出了那把求生刀
,我一見,嚇了一跳,真怕她下手捅對方一刀,連忙伸手抓住了周靜宜拿刀的手
臂,喝止道:「別鬧出人命。」
周靜宜扭頭看到我向她微微搖了搖頭,最終氣鼓鼓的放鬆了拿刀的手臂力量
,跟著恨恨的朝劉晉又吐了一口唾沫,掙脫我手臂後,推開四周的人員,大步走
回了我們的越野車。
我見到周靜宜離開後,抬腳鬆開了腳下的劉晉,劉晉立刻滾到了一邊,站起
來又想朝我衝過來,但被旁邊清醒了一些那幾個人給攔了下來。
我懶得理會這個喝醉了酒的傢伙,望著肖天道:「事情到此打住,你最好把
人盯緊了。別再讓他過來找我的不痛快。否則的話……」
肖天意識到我終究給他和其他人留下了臉面,連忙在我面前點頭哈腰,然後
示意其他人把又吼又叫的劉晉強行拖進了帳篷。
我見到肖天等人採取了具體的行動後,隨即快步的走回了車旁,拉開了副駕
駛的車門,再次鑽了進去。剛剛關上門坐好,周靜宜在後座便用力踢了副駕駛的
後背一下,我隨即扭頭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結果她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朝我面前一拋,開口道:「開車,我想
離這些傢伙遠點……」
知道她此刻正處於狂暴的邊緣,我不想過度刺激她,只好接住鑰匙,然後起
身把身體挪動到了駕駛位,接著打燃了發動機。
「好了,啟動了!朝哪兒開?」我開口問道。
「哪裡都好,只要別讓我再看見那個傢伙的臉!」周靜宜一邊喘氣,一邊冷
冰冰的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踩下了油門。車輛緩慢的開始了移動……
在這種地方和如今的狀況下,立刻脫離肖天這個隊伍,單獨行動是非常危險
的。即便確定要和他們散伙,也應該是在明天天亮之後。所以,我僅僅只是駕駛
著車輛,開到了距離肖天等人位置兩三百米處的另一座小山坡上,便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周靜宜在後面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想現在就和他們分道揚鑣吧?」我扭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說
道,「現在我們連身處何地都弄不清楚,擅自離隊很可能會在這倒霉地方徹底迷
失方向的,還是等到……」
我話還沒說完,周靜宜身子往前一撲,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把臉貼到了我
的臉上,嘴裡說道:「我不管,迷失就迷失。我就不要和那些人呆在一塊……連
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要!」
此刻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姿勢讓我感覺身子扭的有些難受。雖然我其實很願意
接受她此刻對我展示的親暱舉動,但我還是用力掙脫了她的摟抱,伸手扶著她的
肩膀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別太任性好麼?現在我已經把車開到這
邊了,距離他們足夠遠了。從安全考慮,我們在這裡呆到天亮,天亮之後。我們
立刻跟他們拜拜……」
周靜宜瞇著眼睛,望著我的臉,忽然身子往後一倒,手卻勾住了我的肩膀…
…我沒來得急反應,半個身子被她一塊拉到了後座空間裡面。
周靜宜坐著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我狼狽不堪的調整、挪動著將身體從駕駛
座轉移到後座這邊。見我終於把整個身體移動過來後,不等我在座位上坐穩,當
即伸手將我推倒在了後座上,接著整個人壓到了我的身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
「膽小鬼……」周靜宜望著我的雙眼小聲的說道。
「這跟膽小不膽小沒關係,做任何事總要考慮它的合理……」我的話又一次
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因為周靜宜的嘴已經貼到了我的嘴唇上,柔軟、靈巧的舌
頭頂開了我的牙關,直接深入了進來。我瞬間忘記了一切,只知道用自己的舌頭
努力的迎合著她的挑逗。
因為我的反應,周靜宜的嘴裡發出了「嗯、嗯……」的喘息聲。她一邊親,
雙手一邊不斷的撫摸著我的臉龐,就彷佛是一鬆手,便會失去我一般。
我的雙手則不自覺的移動到了她的胸前,在她豐滿突起的兩處位置揉搓了起
來。
可能是被我揉的有些受不了了,周靜宜忽然雙手按到了我的肩膀,跟著支撐
起了上身,停止了和我的親吻,從上俯視著我的臉道:「你剛才踩那傢伙的時候
說了什麼?」
我尚未從剛才的熱情中恢復過來,面對周靜宜突如起來的訊問,我一時之間
大腦短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像傻瓜一樣的眨著眼睛。
見我沒反應過來,周靜宜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一隻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
,左右甩動起來,「你今天得跟我說清楚!什麼老子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成了你
的女人了?」
我被她捏的出不了氣,情急之下,把手伸到了她兩腿之間微微隆起的位置摸
了一把,這女人沒估計到我會突然「襲擊」她這個部位,當即小聲的尖叫了一下
,身子一扭,整個人再次趴到了我的胸前,我被堵塞的鼻腔也終於恢復了通暢。
我伸手將她的雙手和上身緊緊箍在了懷中,嘴裡辯解道:「那不是情急之下
隨口就說出來了麼?」
周靜宜在我的懷裡扭曲掙扎著,「哪你也不能隨便就說我是你的女人啊?你
們男人就是這樣,張嘴淨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從來都是負責任的。」
「那好,你負責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啊!」
忽然之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我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雙手,周
靜宜也停止了掙扎,我低著頭,她揚著頭,兩人就這樣彼此凝視著對方。
我猛然坐了起來,將周靜宜推倒在了坐墊上,粗暴的扒下了她的那件迷彩無
袖夾克,然後是外衣、皮帶、外褲……
我忘記了其他一切的事物,只想著要將眼前白羊似的美人給扒個精光。而周
靜宜此刻也真的成為了一隻任我宰割的綿羊一般,只是閉著眼睛,任由我肆意妄
為,甚至還配合著我的動作,讓我更加方便的行事……片刻之後,女人如同羊脂
白玉般的胴體徹底顯露在了我的面前,我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把手伸到了女人的屁股下面,將其托舉起來,我迫不及待的將頭湊了上去。
女人的陰毛濃密、烏黑、油亮,但卻異常的柔順,我鼻尖呼出的氣息,都能令其
產生些許的蕩漾。墨色芳草地的下方是明顯凸起的兩條溝壑,在窗外星光的映照
下,濕潤的溝壑表面呈現出迷醉的粉色光暈……
我經受不住誘惑,伸出舌尖,輕輕接觸了一下。女人的身體立刻扭曲了起來
,同時發出了盪人心魄的呻吟。
女人的反應刺激著我採取了更大的動作,我張嘴直接貼上了女人的那兩片粉
色唇瓣,舌頭捲起,用力的朝著溝壑當中的縫隙探了進去。女人本能彎曲身體,
上身直了起來,一雙手按在了我的頭頂。我努力的翻著眼球,觀察著女人的表情
,而女人滿臉通紅,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斷的微微顫動。
我用舌頭在女人體內柔嫩的肉壁四周賣力的刮擦著,每次旋轉,都令女人全
身一陣的顫抖。忙活了數分鐘,女人按在我頭部的手猛然用力向下按壓了兩下,
跟著上身無力的倒在了坐墊上,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女人洞穴的深處噴湧了出來……
我和其他女人有過口交的經歷。但此刻,我卻有些意外的呆跪在眼前女人分
開的兩腿之間愣神。
女人的下身的體液什麼味道,我清楚,可周靜宜的,卻讓我感覺到了不可思
議。居然沒有絲毫的腥味,相反,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這難道就是所謂「
絕代尤物」所獨有的特徵?
照理分神之後,男人的那個部位應該立刻開始疲軟。可眼前女人下體的那種
淡香卻對我的生理造成了嚴重的刺激,我的下身根本不受控制般的堅硬勃起了。
女人喘息著,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龐。
「來呀……來呀……別讓我再等了……我要,給我……給我……」
女人的話語彷彿魔咒一般,我的四肢完全背叛了我的大腦,在我根本沒有對
反射神經發出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我的雙手自然的解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
我俯下身子,凝視著女人毫無瑕疵的美艷臉龐……當暴露的龜頭接觸到女人
分開的兩片唇瓣時,我和她的身體都禁不住激烈的顫抖了起來。
女人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但她下面的那張小嘴卻彷彿產生
了某種吸力,在我無意識的狀態下,忽然就將我的龜頭整個的吸了進去。
「唔……」女人皺緊了眉頭,從鼻腔裡發出了滿足的哼聲。
雖然已經和女人發生過了實質的性愛。但此刻,我卻感覺到了同上次完全不
同的感受。或者因為此刻女人身體緊繃的原因,連帶著她下面的肌肉也極具的收
縮。滑膩濕潤的肉壁緊密包裹著我剛剛進入的箭頭,蠕動著,摩擦著。幾乎瞬間
就讓我產生了射精的衝動。
我不願在這個女人面前重蹈初次開房時的覆轍,咬著牙,努力壓抑著爆發的
衝動,腰部向前緩緩的挺動,肉棒一點一點擠入了女人的蜜穴當中……
女人急促的喘息著,睜大了眼睛,低著頭,注視著我的性器慢慢的插入到她
的體內。當最後一截消失在她的胯間後,女人再一次發出了沉悶的哼聲,跟著閉
上了眼,頭部無力的癱在了墊子上。
我抓著女人的兩條雪白大腿,開始了腰部前後的聳動……
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著,伴隨著車體有節奏的震動。我則將全部的精力集中
到了感受女人體內傳來的那種奇妙感受之上。
刮擦著女人洞穴內側的肉壁,極度刺激的灼熱感從肉棒的頂部蔓延到了我的
全身。女人胸前的雪白肉團,隨著身體的抖動而劃出了一個個美妙的圓弧。
我努力的將女人的雙腿分的更開,以便我的性器能夠和她結合的更加深入和
緊密,終於,當女人雙腿被我掰成了倒八字形的時候,我的龜頭終於頂到了女人
柔軟的宮頸……
女人沒有忍住,「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全身劇烈的痙攣起
來。她的叫聲刺激著我像發了瘋一樣的快速衝刺。
在我的加速沖擊下,女人徹底沉浸在了性愛的愉悅當中,她瘋狂的搖晃著頭
部,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身體也連續向下聳動,拼命的迎合著我的衝刺。
我不知道我衝擊了多久,只是忽然感覺到女人的身子忽然僵直了起來,陰道
當中的肉壁也忽然間開始了一陣陣的收縮。收縮的同時,摩擦擠壓著我的陰莖……
我終於沒有能夠撐過這一波難以名狀的快感,龜頭顫抖著,噴射出了黏稠的
精液,結果精液剛剛射出,對面便湧來了一股溫暖的熱潮。兩股液體相互撞擊著
,交織著,最終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靠在車窗邊,遠遠的注意著對面丘陵肖天等人的情況。周靜宜像隻小貓一
樣蜷縮在我的懷裡,一邊用手指頭在我胸口畫著圓圈,一邊輕聲細語的調戲著我
。「嘻嘻,你如果每次都和今天一樣的話,我這輩子的性福算是有著落了。」
我用力的捏了捏這女人的肩膀,垂下頭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誰以
前還敢嘲笑我,說我是早洩來著?」
周靜宜張開嘴,在我胸口輕輕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然後把
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沒有接招我的挑釁,而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一臉幸福的
表情。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既然決定和他們散伙,接下來,我們該朝哪裡
走?」我輕輕拍打著身邊女人的肩膀,小聲的詢問著。
「只要不和他們一路,走哪裡都行,反正我跟著你……」女人沒有睜眼,只
是嘴裡嘀咕著。
「嗯,那就由著我來決定了。」我自言自言,同時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計
劃。之前我總能感覺到一種沒由來的緊張感,但不知道為什麼,和周靜宜酣暢淋
漓車震之後,那種緊張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大半。周靜宜在我身邊,令我感覺到
一種極度的安寧和溫馨。這讓我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我和周靜宜如今的處境
以及應對的方法。
「無法定位,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準確判斷,這是個麻煩。不過只要太陽
升起後,這個問題應該可以解決。肖天那傢伙有一件事說的沒錯,就算迷路了,
只要能夠確定方向並固定朝一個方向行駛,中途不繞彎,必然能上到大路。上了
大路,一切就都好辦了,需要考慮的僅僅只是油料的消耗問題而已……」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需要給油箱加些油。側過臉看了看周靜宜,這美人
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夢鄉,有節奏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隨即
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車後座,拿軍用毯子給她蓋好後,穿好了衣服,
從後座走了下來。先打開車後蓋,將預先備用的兩桶汽油提了一桶下來,接著繞
到車子側面,開始加油。加著加著,我忽然隱約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響。我眨了
眨眼睛,立刻轉身朝著肖天等人所在的小山坡望了過去,卻見到那邊除了帳篷和
一輛車上亮著燈光外,並沒有任何動靜,而且聲響似乎也不是從他們那個方向傳
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三兩下將油桶裡剩餘的油料一股腦的灌進了油箱,接著快速的
將空油桶放了回去,關閉車箱後,我趴在地面上,側耳聆聽著,片刻之後,我做
出了判斷:一個車隊,正在快速朝這邊接近中,而且從那低沉的馬達聲判斷,這
個車隊裡有載重類型的柴油車。
意識到了這點,我立刻鑽進了駕駛室內。警惕的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馬達聲越來越大,肖天那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我隱約看見有人
從帳篷和車廂內走了出來,似乎在朝我這邊打望,觀察。
片刻之後,在他們背後的地平線上,一個車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睜
大了眼睛觀察著那個車隊的情況,肖天那邊似乎對於出現的車隊頗為興奮,好幾
個人都從帳篷和車廂內鑽了出來,朝著那個車隊又是吶喊,又是揮手,生怕對方
看不見自己。他們此刻的舉動並不奇怪,明顯是想和那個車隊取得聯繫,並且獲
得一定程度的協助。
不過當那個車隊迅速接近了肖天等人的所在後,我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操他媽的。」同時將手放到了啟動開關的鑰匙上。
那個車隊由五輛汽車組成,打頭是一輛敞篷的越野吉普,吉普車前排站了兩
個人,兩個人手上拿著長條形狀的物品,不消說,不是步槍就是獵槍。從這點我
立刻便得出了判斷:來的人很可能是偷獵者!
出現的人們下車後迅速包圍了肖天等人的小營地,在吵雜的聲音當中,肖天
等人被他們像趕鴨子一樣從帳篷和汽車上趕了出來。接著有人開始朝我這邊指指
點點,跟著那輛敞篷吉普便朝我這裡開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立刻打燃了發動機。跟著一踩油門,開著車子就衝下了緩坡。
周靜宜躺在後面睡的正香,一不留神,整個人翻到了後座下面……
「嚴平,我要殺了你!」周靜宜尖叫起來,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起來後,
伸手就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憋著氣,用力伸手指了指跟在我們後面的吉普車。周靜宜方才鬆開手,莫
名其妙的順著我指的位置看了過去。「咦,有車過來了。什麼人啊?」
我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方才緩過氣向她解釋道:「很可能是偷獵者,肖天他
們已經被那些人控制了。他們現在過來,恐怕是想抓我們。」
「什麼?」周靜宜楞了一愣,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在後座穿戴
起了衣物,跟著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結果她剛剛坐下,後面隨即傳來了一聲槍響。經過鳳凰山囚籠經歷的周靜宜
對於槍聲並不如何畏懼,扭頭向我說道:「把槍給我,我打他們!」
我搖了搖頭,「7.62毫米口徑,聲音低沉,是五六半。我們是手槍,在
這種草原上還擊沒有任何意義,子彈打出去,飛幾米就會被風給吹偏。」
周靜宜顯然不甘心,「難道由著他們打?」
「沒辦法,只能如此了。你也別擔心,這種顛簸的情況下,那邊傢伙也瞄不
准,開槍就是恐嚇我們想逼我們停車而已。」我解釋著。
「現在怎麼辦?」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們的那輛吉普應該改裝過,燒的是柴油,馬力大,不過速度應該比不上
我們這輛越野。這裡是草原,起伏不大,憑速度,應該能甩掉他們。」我告之了
周靜宜我此刻的想法。
「但願如此了。」周靜宜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車門旁的抓手。我意識到她
做好了準備後,腳下用力,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越野車陡然加速,拉開了同後面吉普車的距離。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enigma69 於 2015-11-13 01:45 編輯
]
2015-11-12 18:28
#46
haha1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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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奸场面估计周静宜有作出挑逗刘晋的行为,引出主角救美。而激情场面意犹未尽,作者似乎收着写,让人对后面有更多期待
只许州官放炮不许百姓打波
2015-11-15 14:49
#47
lintao8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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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周静宜应该是男主母亲的侄女,而发短信那个女妖应该是男主母亲
2015-11-15 17:37
#48
dayediaod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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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tao8080
於 2015-11-15 17:37 發表
我觉得周静宜应该是男主母亲的侄女,而发短信那个女妖应该是男主母亲
这个设想很有趣
2015-11-15 22:09
#49
lintao8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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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ediaodiao
於 2015-11-15 22:09 發表
这个设想很有趣
我是觉得如果周静宜是妖的话,王烈一定会知道!
2015-11-16 05:33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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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面(73~75)作者:漂泊旅人
.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1月19日首發於SIS
第七十三章
之前的那一槍是警告和恐嚇,目的是逼迫我停車。見到我沒有理會,反而加
快了速度後,後面的吉普車連著又開了兩槍,這兩槍的目標顯然是朝著車來的了。
不過正如我預料的一樣,在行駛顛簸的車輛上,想要命中目標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這兩槍射出的子彈飛到一半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我聽到了吉普車上人員的高聲叫駡。不過透過後視鏡,我也注意到了吉普車
上隱約的一些情況變化,原本坐在吉普後座的一個人影站了起來,接過了原先前
面射手手上的步槍。跟著抬手舉槍做出了瞄準的姿勢……
「切,裝腔作勢!這種情況下打的中才怪了。」我意識到對方可能換人開槍
後,依據常識便在心裡對後面車上人的行為嘲笑了起來。
「呯」槍聲響起的同時,我越野車的右邊倒視鏡四散飛濺……
我連忙將方向盤拉向了左邊,心裡暗自叫苦……「糟糕,後面車上居然有個
神槍手!」
在朝左行駛了數秒後,我又將方向盤扯向了右邊。意識到吉普車上有神射手
後,我只能採取了「之」字形的行駛路線。這個方法能有效增加對方精准射擊的
難度,但卻降低了車輛的行駛速度。畢竟,後面的車是直行,我現在是繞道。我
這輛越野車原本的速度優勢立刻被削弱了。
後方吉普車上新出現的射手顯然是個老手,看到我採用「之」字行駛後,沒
有繼續盲目射擊,而是拿著槍,坐了下來,等待著下一次出手射擊的時機。
開出了三、四公里的路程,後面的吉普車依舊死死的咬住了我和周靜宜,這
讓我感覺到了難以置信。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執著的追著我們不放。
盜獵者主要的營生自然是盜獵野生動物,碰到落單或者無抵抗能力的野外旅
客之類,他們也不介意臨時充當充當劫道的土匪,洗劫財物、搶劫車輛。但最終
的目的無非都是為了錢。
而且做這種事情,他們往往只是順手而為,如果目標跑的塊,搶劫希望不大,
他們一般都會放棄追擊,而返身繼續他們追捕野生動物的本行。而現在後面的傢
伙,為了追擊我和周靜宜,竟然一口氣追出了這麼遠的距離。這讓我對他們的身
份來歷產生了懷疑。「難道他們不是偷獵者,而是為了別的目的出現在這裡武裝
分子?」
直線行駛,後面車上的神槍手有可能再次出手射擊;繼續維持「之」字路線
行駛,根本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而且我對我們這輛車現在油量心裡有數,雖然
加了一桶備用的,但實際上油箱裡的油也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存量而已。假如他
們鍥而不捨的繼續追擊下來,在油箱裡的油消耗完畢後,被他們追上是遲早的。
而且這還是要確定逃跑的路面狀況都是現在的這種平緩草原丘陵的情況,一旦進
入地勢高低起伏較大的地區,對方柴油車馬力大的優勢便會體現出來,被追上就
更快了。
想到這裡,再無法確定後面吉普車尚有多少油量的情況下,我將視線投向了
遠方烏雲密佈的降雨地帶……
「奶奶的,雖然之前是從那邊開出來的。再進去有可能還碰上那只藍眼睛巨
狼和其他野狼,但進入降雨區,能見度低,他們是敞篷吉普,那個神射手無法再
像現在這樣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逼迫我採用之字路線行駛。我們或許就能徹底在
雨區裡面把他們甩掉了。」
想到這裡,我隨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身邊的周靜宜。周靜宜先是楞了楞,
接著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咬著牙說道:「那就開進去!我就不信,我們兩個
會那麼倒楣,進去後又碰上那些狼群。而且就算碰上了也沒什麼!在我看來,那
些狼比我們後面的這些人可愛多了……」
說完,周靜宜忽然把頭探到了我的臉旁親了我一口。我驚訝的側過臉朝她望
了過去,見到了她雙眸中的信賴和期待。
「哈哈,說的沒錯!狼雖然是野獸,可比現實中的很多人而言,要可愛的多
了!」周靜宜的親吻仿佛給了我無盡的勇氣和自信。我大笑著,快速的轉動方向
盤,調整好方向,朝著一片黑暗的降雨帶疾馳而去。
行駛了數分鐘後,距離降雨區越來越近,後面吉普上的人終於猜測到了我變
換行進路線的目的。原先坐著的那名神射手又一次起身舉起了步槍……
「咚……」
一發子彈明顯命中了越野車的後蓋。
「咚……」
我從左邊倒視鏡裡看到了左側面靠近後車門的位置濺出了火花……
「媽的……這哪裡鑽出來的神槍手?這射擊水準,跟部隊裡專業的狙擊手相
比,也不遑多讓了!」我心裡嘀咕著。
我是偵察兵出身,對於射擊這門技術非常瞭解。事實上我自己的槍法也不差,
軍區大比武時,我也曾進入過軍事五項當中標準步槍的決賽圈,並拿到了不錯的
名次。所以,我非常清楚在各種條件和環境下射擊的要領和其中的難度。
像現在這種情況,彼此都在高速移動,而且無法穩定狙槍瞄準,距離近百米
且在黑夜當中只靠前方車燈照明的狀況下都能槍槍命中。後面吉普上的射手就算
稱為「神槍」也不為過了。要知道,他手上的只是一把光杆的五六半,又沒加裝
瞄準鏡。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服役部隊所在的大軍區內,擁有這種射擊水準的軍
人屈指可數。
此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將射擊目標確定為了汽車輪胎。就在我擔心輪胎一
旦被打爆,我和周靜宜就將徹底淪為這個射手有效射程當中獵物的時候,雨點砸
到了我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萬幸……」我穩住了方向盤,減少了「之」字路線的搖擺弧度,向著前方
降雨最為密集的區域狂奔。幾十秒後,車身周圍的雨水陡然加大……
後方吉普上的射手意識到黑暗中的雨水遮蔽了他的視線,射擊難度加大後,
隨即放棄了繼續開槍。又一次俯身坐了下去。可吉普車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還
是死皮賴臉的攆著我的尾巴追擊。
有了大雨的掩護,我停止了「之」字形的前進路線,一門心思的只是奪路狂
奔,終於漸漸拉遠了同吉普車之間的距離……一百米……兩百米……距離越來越
遠,後面的燈光越來越小,直至模糊消失在傾盆大雨之中……我終於稍稍松了一
口氣。
又開了幾分鐘,周靜宜拍了拍我的手臂道。「你聽……」
我搖下了左側車窗,仔細的聆聽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已經看不見
燈光了,但除了我們自己車輛的聲響和雨聲之外依舊能聽到柴油發動機傳來的隱
約聲音,這說明後面的那輛吉普並未返回,依舊還在尋找和追擊著我們這輛越野
車。
「怎麼辦?」周靜宜向我詢問著接下來的對策。
我皺著眉頭思考起來,片刻之後,我忽然發現前方某個地方似乎有光亮閃動。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吉普車不知道從哪裡繞到了我的前面而大吃一驚,但行駛了數
秒後,我發現光亮所在地是靜止不動的,隨即排除了是追蹤我們的那輛吉普車的
可能,立刻朝光亮處開了過去,開到近處後,我才發現,發出光亮的地點正是我
們和肖天那些人之前搭建的那個簡易「雨棚營地」。發現藍眼巨狼時,營地裡的
人一個個為了安全,不管不顧的都往車上鑽,結果在雨棚裡遺留下了好幾盞野外
照明燈和依舊燃燒著的爐灶,我所看見的光亮,便是這些東西所發出的。
見到這個雨棚營地的同時,我忽然想到了營地側面兩、三百米處的那個古怪
山洞,接著靈機一動,開口向周靜宜問道。
「你說如果我們把車開到之前的那個山洞洞口停著,接著棄車步行,找個地
方藏起來。他們發現汽車停在洞口之後,會怎麼想?」
周靜宜呆了呆,跟著眼睛一亮。「對啊,他們十有八九會以為我們棄車之後,
逃進那個山洞裡頭了。」
「他們的目的如果是車,見到車後,那就會把車開走,不再追擊我們;他們
如果是想對我們兩個趕盡殺絕,就會下車進洞追擊,我們只要埋伏在周圍,趁著
他們人進洞的時候,設法破壞掉他們的車,然後開車離開,也能甩掉他們的追蹤
……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我接著把自己對各種情況的判斷分析和我們應對的
方式方法對周靜宜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周靜宜僅僅思考了片刻,立刻同意了我的情況分析和各自的對策。
我隨即扭轉方向盤,沿著石壁開到了山洞的入口附近。下車後,繞到了車後,
將車後箱裡裝了攝影器材的大背包提了出來,背在了背後。他們若是為了車,要
將車搶走的話,這攝影器材我可沒打算讓他們一塊給拿走。而周靜宜則取了存放
部分乾糧、飲水、野外生存必須品的兩個小背包。
車沒了,有這些補給品,她和我能在野外堅持很長時間。當然,如果對方是
想抓人或者殺人而進入洞內搜索的話,我和周靜宜自然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破
壞他們的吉普車,然後帶著這些東西繼續開車跑路。
聽到遠處吉普車的發動機聲音逐漸接近,我和周靜宜立刻朝著和「雨棚營地」
反方向的另一邊跑去。
跑了百十米遠,我發現了石壁附近有幾塊突兀的大岩石,隨即拉著周靜宜藏
身到了岩石之後。從這裡,我和她能夠隱蔽身形,同時還能觀察到洞口那邊的具
體情況。
又過了幾分鐘,吉普車「順利」的發現了我們拋棄在洞口,而且車燈大開的
越野車。停下車子後,吉普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圍著越野車轉了一圈。接著,我
和周靜宜發覺我們失算了。那些人既沒有開走我們的車後轉身離開,也沒有立刻
進洞「追擊、搜索」我們,而是就那樣呆在原地,拿著通話設備開始了聯絡……
「怎麼辦?他們好像沒有上當?我們是不是借這個機會跑遠點?」周靜宜並
未責怪我分析判斷失誤,只是建議我們應該跑遠一些。
我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同時思考了一下,搖頭否決了她的建議。「不行,
如果他們沒有開車返回的話,我們徒步逃亡肯定會被他們的汽車輪子給追上的。
而且我不認為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畫!因為如果他們判斷我們沒有進山洞的話,
應該立刻開車,或者分散人員就近開始對我們進行搜索。但他們沒有這樣做,這
說明他們應該還是認為我們逃進了山洞。現在通話聯繫,可能是在呼叫他們同夥,
或者詢問他們的首領要不要繼續進洞追擊我們才對。」
周靜宜想了想,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繼續留在這
裡觀察情況?」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了,要不能確定他們徹底放棄追擊而離開,我們就不
能安心的徒步逃離,因為無論我們怎麼逃,他們都能開著車找到並追上我們。而
只要他們認為我們進了山洞,就算他們有後援過來,他們總是要安排人進洞探索
的,那個時候,外面即便有人留守,人也不會多,而且警惕性也不會高。我們依
舊有機會設法取車逃走。別忘了,我們也有槍,偷襲的話,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
幹掉他們幾個人,吸引他們的注意,給你製造機會上車逃跑的。」
「別胡說,什麼給我製造機會!要走一起走。」周靜宜意識到我將她的安危
置於自己之上後,顯然有些感動,朝我身邊貼的更緊了,一邊小聲責備起了我。
我伸手攬住了周靜宜的肩膀,半開玩笑,同時也透露了我此刻心裡真實的想
法。「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絕不
會讓我的女人死在我前頭的。」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這次過來,我可是給三
清上了高香的,他們肯定會保佑我們逢凶化吉,平安無事的!」周靜宜嘴上這麼
說,卻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裡。
吉普車上的人通信完畢後,依舊沒有採取更多的行動。其中兩個人套上了雨
披,站到了山洞的洞口擔當起了警戒,而另外的兩個,則留在兩輛車旁,拿著武
器,交談了起來。
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不過那兩個在山洞洞口警戒的人員卻
證實了我的推斷。他們應該確實認為我和周靜宜逃進山洞了。否則他們完全沒必
要在洞口警戒的必要。
觀察了一會,吉普車上的人員沒有其他的舉動,我隨即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
決定輪流睡覺休息,換班監視。周靜宜之前在車上小睡了一會,此刻精神頗好,
我便在她的強迫下,閉上眼睛,養神睡眠。雖然雨下的很大,但我們藏身的岩石
形狀很好,傾斜的頂部遮擋了相當部分的雨水,因為這個原因,只有很少的雨滴
能夠落到我的上半身,出來時,我們也隨手扯一件雨披,此刻蓋在我和周靜宜的
身上,鼻腔內聞著周靜宜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女兒體香,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
我不知不覺的,居然進入了深度的睡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嘴被柔軟的物體貼住了,慌忙睜開了雙眼。結果
是周靜宜在抱著我的頭和我接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凝視著我的雙眼,見我睜
開後,周靜宜挪開了嘴唇,伸手在嘴巴前用食指和拇指觸碰了一下,我意識到,
這是讓我小聲說話的意思。
「怎麼突然親我?」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叫你起床,怕你被吵醒的時候嚷嚷,所以先把你嘴給堵上。」周靜宜抿著
嘴小聲解釋著她之前的行為。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有時候成熟穩重
的可怕,可有時候,卻有著近似于小孩子一般天馬行空似的思維。
「別搖頭了,快看,洞口那邊好像來了個大人物。」周靜宜一邊說,一邊用
手把我的臉轉移到了洞口那邊的方向。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百余米外的山洞洞
口。一看之下,我心裡頭立刻沉了下去……
此刻的山洞洞口附近燈火通明!車、除了我和周靜宜遺棄在洞口的越野車和
追蹤而來的吉普外,肖天等人的那三輛和那些武裝分子的另外四輛車都出現了。
人,整整一大票,除了已經被武力控制住了的劉晉等人外,車輛四周密密麻麻的
站了起碼五、六十號。
看到這個情況,我扭過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周靜宜道:「他們的人全都
過來了。你怎麼不早點弄醒我?」
「你不是說,監視他們的行動,等他們準備做出具體行動之後再考慮我們應
該採取的對策麼?」周靜宜聽到我的語氣中有責備的意思,立刻垮下了臉,朝我
撅起嘴嘟囔起來。
「可他們的人全都到這裡了,這麼多人,就算進去搜索,在外面留守的人起
碼也有十幾二十個,這讓我們怎麼弄車開溜啊。這種情況只有先考慮步行逃離,
能走多遠走多遠了。你發現情況不對,應該早些把我弄醒。現在好了,他們人多
眼雜,我們兩個現在想要轉身跑路,都很可能會被人發現的。」我連忙解釋。
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死死的盯了我片刻,把頭一扭,嘀咕著:「我就知道,
你們這些男人靠不住,我明明都是按照你說的去做的,結果……」聲音中帶著委
屈。
我一慌,連忙將她摟在了懷裡,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先狠狠的和她親了個
嘴,親完了,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道。「好了、好了,我的寶貝兒沒錯,都是照
我說的做的。是我錯了,我不對。」
周靜宜扭過頭,狠了我一眼後,小心的伸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說。「少跟我
賣乖,你看那邊,那個人派頭好大,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測過臉方才注意到了她所指的那個「頭頭、大人物」!
正如周靜宜所說,此刻人群中有一個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因為在洞口聚集的
人員十有八九都穿著適合運動的諸如迷彩服、運動裝或者工作裝之類的服裝,只
有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男士立領長衫,在人群之中顯得卓爾不群。不僅如此,
其他的人或者攏著雨披、或者乾脆淋雨。就只有他,站在哪裡,旁邊還有一個穿
著運動衫的人專門拿著傘替他遮雨。
確認了這點後,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周靜宜會認為他是「大人物」了。因為
遠遠望去,此人倒像極了電視新聞中,那些外出視察由隨從人員負責打傘的黨政
領導幹部,而且還是絕對的腐敗分子型的。其行為做派,比之在坑道中出現過的
李老闆的父親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哪位李委員雖然被人所簇擁,但舉止和態度
上,對隨同人員頗為隨和。並無太多大領導的架子,而現在這位,手背在背後,
昂首挺胸,態度冷漠的聽著周圍的那些武裝分子在他身邊畢恭畢敬的進行著請示
彙報。
看著這個人,我會在不知不覺當中聯想到王烈!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或者是他此刻那種不可一世,唯我獨尊般的姿態從某些方面同王烈身上的那種自
負,有異曲同工之處了。
武裝分子的車輛當中有一輛中型卡車,從外觀上看,似乎是軍隊中常見的東
風型卡車。聚集在洞口的人群不斷的從卡車的車廂搬下各種物資和材料。短短十
多分鐘後,便在洞口搭建起了數座軍用帳篷。帳篷搭建完畢後,白衣男子和為他
打傘的人員隨即步入了其中最大的一間。
而其他的武裝分子在營地搭建完畢後,除了一部分依舊還在外面搬運物資或
者警戒外,多數人也紛紛進入了帳篷之中歇息,劉晉那些人也被他們硬塞進了一
座帳篷裡面。
看到這種情況,我禁不住心中一動。這讓我聯想到了當初李朝那些人在鳳凰
山坑道入口假冒考古隊搭建營地的情況。「難道、難道這些人的本來目的就是這
座洞穴?所以,即便認為我和周靜宜逃入了洞穴,他們也沒有急著立刻進入搜索。
而是打算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後再進入了。」
就在我想到這點的時候,洞口營地那邊忽然出現了三個人影朝著我和周靜宜
此刻藏身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我和周靜宜見狀,不約而同的將身體縮進
了岩石後方。
「怎麼辦?」周靜宜緊張的望著我。我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槍。「他們一旦
走過岩石,我會從後面開槍,然後在這裡全力阻攔他們。你準備跑。」
周靜宜一聽,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此刻,我哪裡還會考慮她怎麼想,
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準備著一旦和對方駁火,推都要把她推走。
周靜宜意識到了此刻她根本沒有和我討論的餘地。只能苦著臉,等待著我和
那些武裝分子的遭遇。
不過出乎我和周靜宜預料的是。過來的那幾個人似乎並非過來警戒和搜索周
邊的,他們走到距離我和周靜宜藏身的岩石前方十余米的地方,居然貼到了石壁
下方,彼此交談,還抽起了香煙。
「肖天,這次做的不錯。學宗很少誇人的,可剛才我跟他介紹你這邊情況的
時候,你知道他怎麼說你的?說你才堪大用。說此間事畢,就讓你開始靜修五氣
呢。」一個低沉,卻極富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傳到了我和周靜宜的耳中。
我和周靜宜聽到此人的言語之中提到了肖天?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
眼中見到了震驚的神情。
接著,肖天的聲音響了起來,「馮師傅,你別說這些沒意思的行不?我可沒
你們說的那個什麼慧根之類。學宗他誇我,我接受。不過靜修什麼五氣什麼的,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麼玩意?要真覺得我這次做的不錯,能不能給我弄點
實際的?我這裡跟你明說了吧,過段時間,這些傢伙家裡人發現他們一去不回,
肯定會報案,這一查就會查到我頭上。成都我是沒法子混了。你得替我把後路這
些給安排好吧?」
「唉……我該怎麼說你呢?肖天,你就不能有出息點?一天到晚就想著錢啊、
女人啊什麼的?你的志向就不能遠大點?你知不知道,靜修五氣對於我們這些人
意味著什麼?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這個機會呢。你倒好,跟我要實際的?好,成,
這邊事情完了,我就安排你出國。先去泰國,最後美國或者歐洲,你自個選。還
有錢,到了泰國,先期一百萬就到位。出發去最終移民地前,再加四百萬夠不?」
中年男人似乎對於肖天的要求很不以為然,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惋惜。
「嘿嘿,還是馮師傅你瞭解我。這安排挺好!」肖天回應中,得意之情溢於
言表。
「滿意了?滿意了就成。我告訴過你,跟著我們幹,錢不是問題,我這還告
訴你,出去之後,你要願意,保持和我們的聯繫。幫我們處理些國外的事務,我
們還繼續支付你薪水。」
「謝了馮師傅。有薪水拿,我肯定幹。不過千萬別再是像這次一樣的活計了。
你是不知道,這次為了找到這幾對你們要的俊男、美女。我他媽的花了多大的精
力才混進他們那個圈子。然後又忽悠他們出來自駕遊,一路上裝孫子,當保姆。
哄著、騙著,才把他們給弄到這邊來。尤其是那個劉晉,二逼的個沒轍。仗著家
裡有兩個錢,那真的跟大爺一樣。你們來之前,他還去招惹跑掉的那個傢伙,他
也不想想那傢伙可是有槍的,惹毛了人家,在這荒山野地的,人家可沒那麼多顧
忌,那是真敢開槍打他的。唉……算了,不說了,好在你們及時過來了,我這差
事總算給你辦成了。」肖天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這樣啊?哦,對了,正好。那兩個逃進洞子裡的傢伙是怎麼回事?當初我
可是只安排你想辦法找六對男女,然後帶著何豔秋那母子倆過來的。那兩個男女
又怎麼回事跟著你一塊到這邊來了?」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人此刻提到的男女
不消說,就是指我和周靜宜了。而從此人現在說的話來看,我的欺騙是成功的。
他們果然已經很肯定的認為我和周靜宜已經鑽到山洞裡頭去了。
「這事說來也巧,我去車行租車,結果碰到那個女人也來租車。我發現她可
是大美女,你當初叫我找人,告訴我,越漂亮的女人和越帥的男人越好。碰到她
之後,我和她聊了幾句,知道她和她的男伴跑這邊來找地方給什麼雜誌專欄採集
野外素材。我當時想著,雖然我這邊已經湊夠了你要的人數了,但為了以防萬一
什麼的,能多拖一對過來替補或者備用啥的也不錯。所以就乾脆把這一對也給忽
悠到一塊了。只是沒想到,那男沒准是混黑社會的,出來居然帶了手槍。還差點
和那個白癡劉晉鬧了起來。不過總算沒有鬧大,他們兩個跑了,你要的十二個男
女,我是完完整整都交你手上了。」肖天剛說完,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插了進來。
「那男人不是黑道上的,估計和我一樣,是個老丘八!」
「哦,程子龍。你這麼肯定?」馮師傅開口問道。
「不是絕對肯定,不過可能性極大。肖天說他有手槍,可在我們追擊他的時
候,那傢伙至始至終都沒有開槍還擊。這說明這傢伙對他手裡武器的性能,用途
這些非常瞭解。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用手槍還擊屁用都沒有。我打爆他車子倒視
鏡之後,這傢伙立刻就開著車跑起了之字路線。一般情況下,只有擁有野外作戰
或者野外軍事演習經驗的軍人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增加我的射擊難度。還有就
是,他知道往這邊下雨的地方逃跑,證明他對天氣、環境對於射手視線的影響這
些很清楚。我可不覺得黑道上的混混或者玩過幾天野外槍戰遊戲的人能連續做出
這一系列在我看來最為合理的決定和判斷。所以這傢伙十有八九當過兵,而且軍
事素養不差。」程子龍語氣平淡的解釋了他對我的分析和判斷。
「原來如此,那你覺得這人現在逃進洞子裡頭以後,會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
威脅?」馮師傅的語氣中顯得有些擔心。
「這次學宗親自出馬坐鎮,就算他想和我們作對,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畢竟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帶著一個女人。那洞子裡頭什麼情況,我們多少也了
解一些,恐怕等我們進去之後,他和那個女人早變成兩具屍體了。看在都當過兵
的情分上,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幫他收屍了。」
第七十四章
叫做程子龍的人剛剛說完,洞口營地那邊「砰」的響起了一聲槍響,在漆黑
的雨夜當中,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那幫兔崽子搞什麼?我告訴過他們沒出發前把保險都關掉的。」程子龍當
即叫駡了起來。結果他這邊還沒罵完,「噠、噠、噠……」連續的射擊聲響又傳
了過來。
馮師傅脫口而出「不好,營地那邊出事了。」跟著,我便聽到了幾個人踩著
碎石朝營地那邊跑去的聲響。我大著膽子,從岩石邊露出了半天腦袋。結果看見
肖天等幾個人的背影……同時,洞口營地那邊接二連三的又傳來了槍支射擊的聲
響,子彈在黑夜中拉出的光線更是清晰可見。
見到這種情景,我意識到我和周靜宜逃跑的機會來了。很顯然,洞口營地那
邊出了很嚴重的狀況。他們人再多,此刻也不可能顧及到我和周靜宜這邊這個方
向。當即拍了拍懷裡的周靜宜說道道:「我們馬上走。」
拍了一下,周靜宜僅僅是側過了身子,但卻沒有從我懷裡沖出去,我跟著又
拍了第二下,周靜宜還是沒有反應,相反,我忽然感覺到她在我懷裡突然哆嗦了
起來。我意識到不對,方才把頭扭了回來。
一雙藍幽幽的巨大眼珠立刻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藍眼巨狼此刻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背後,和我們只有十幾
米的距離。而在藍色巨狼的背後,數十雙綠幽幽的狼眼清晰可見……
我此刻全身忍不住的顫慄了起來。不過害怕歸害怕,在本能的驅使下,我拔
出手槍朝著黑色巨狼扣動了扳機。同時將周靜宜朝著洞口方向一推,大聲叫喊道:
「朝山洞跑。」因為此刻我忽然發現,不僅是背後,我們右側的空曠地帶也冒出
了大量綠色光點……很顯然,狼群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將洞口附近這一片區域
完全包圍了!
而洞口那邊傳來的槍聲顯然是那些武裝分子朝著逼近的狼群在開槍射擊。這
一刻我意識到,已經不容我去考慮那些武裝分子的來歷或者威脅了,我和周靜宜
兩人,一把手槍、一把求生刀,無論如何都無法從眼前的這上百隻餓狼當中突圍
而出。此刻唯一的生路便是朝著人多的山洞洞口哪裡跑……
「砰……」槍聲響起的同時似乎也把周靜宜從單純的恐懼當中拉回到了現實。
借著我的推力,周靜宜調整了身體,跟著便朝著洞口方向狂奔而去。我在打出了
一發子彈之後,也立刻轉過身子,追著周靜宜的背影開始了奔跑。
以洞口那邊的營地為中心,半徑數百米的範圍內瞬間被槍聲、叫喊聲、咒駡
聲所淹沒,整個區域亂成了一片。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背後的狼群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立刻便追擊過
來。那頭藍眼巨狼的雙眼視線似乎一直聚焦在我的身上。在我跑出了十多米後,
這只怪狼方才猛然抬頭發出了一聲令人恐懼的長嘯。而站在它身後的群狼似乎是
得到了它的指示之後,才從它的身體兩側一個個嗷嗷叫囂著沖了過來……
「打開探照燈、打開探照燈!別他媽的亂放槍……一隊左邊,二隊、三隊正
前方,四隊右邊。按照事先演練的開火射擊……一群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要上
了戰場,你們他媽的還不得給我尿褲子?」
程子龍那極富煽動性和感染性且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不得不說,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仿佛定海神針一般。他的指令下達後僅僅片刻,幾道粗大的光
束從那輛中型卡車上照射了出去,其中一束直接照到了我的臉上,我本能的伸手
遮擋住了眼睛,但依舊不顧一切的朝著營地奔跑。此刻的我根本顧不上對方也有
可能將我和周靜宜視為射擊目標。在我看來,與其被亂槍打死,也好過被後面的
狼群撕咬成碎片……
不過突如起來強烈光線嚴重擾亂了我的視線,讓我無法看清腳下的情況,又
奔跑了兩步,我立刻被腳下一塊突起的岩石絆倒了在地上。我支持著從地面站了
起來,剛一起身,耳邊就傳來了野狼的嘶吼聲,我轉過身,看也不看,朝著聲音
傳來的位置抬手就是兩槍,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這只撲到我身側的野狼一下擊飛
到了數米遠的地方。
緊跟著又一隻狼沖到了我的跟前,此刻的我背對探照燈,接著強力燈光的照
射,我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只狼移動的軌跡,跟著扣動扳機,連著三槍又一次將這
只狼擊飛了出去。
解決了眼前最近的這兩隻狼,我再一次轉過身,朝著洞口狂奔。又跑了十來
步,我見到前方周靜宜背影的側後方躥出了一隻餓狼的身影。我跑在後面,根本
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見到這個情況,我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朝著那只狼打
出了我此刻手槍裡的剩餘的三顆子彈。
槍響之後,那只狼立刻撲到在了地面。接著,三、四個人影從營地當中迎了
出來,周靜宜安全的從那幾個人的身側徑直沖進了營地。
意識到周靜宜至少暫時安全了之後,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全力奔跑。剛跑了幾
米,隨著耳邊傳來的風聲,我感覺背後遭到了沉重的撲擊,站立不穩的情況下,
我摔到在了地面。
忍著疼痛,我奮力的翻轉了身體,映入眼簾的是尖利的獠牙和一雙綠色的眼
睛。跟著,兩排牙齒張開,咬向了我的咽喉!這一刻我感到了萬念
俱灰……
隨著耳邊的一聲槍響,我感覺到胸前一松,睜眼的同時,見到一團黑影從我
的胸口被擊飛了出去……我立刻用脖子支撐,倒著望向了營地的方向。在刺眼的
探照燈光映照下,一個拿著步槍的影子出現在了我視線遠處,當然,此刻我見到
的是顛倒過來的影相。
影子在開槍擊飛了我身上的那只餓狼後,立刻對沖出營地的那幾個人影下達
了指令。「把那傢伙拖回來。」
四個武裝分子當即沖到了我的身邊,一人抓住了我四肢當中的一肢,跟著就
把我拽回了營地的入口。放下我後,還沒等我想要支撐著站起,手持步槍的影子
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腳踩在了我的胸口,同時彎腰伸手從我的手上奪走了手
槍。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從聲音上,我意識到,眼前這個踩我,同時搶槍的人正是那個被其他人稱為
程子龍的人,而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四十歲上下,濃眉大眼、四方臉。算
的上是相貌堂堂,左邊額頭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從某種程度上更增加了此人一定
程度的閱歷感。
想著槍也沒了,撒謊遲早也是被揭穿的結果。我乾脆朝他笑了笑,開口向他
坦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見過我很正常。之前你開車追了我十幾裡地呢!」
聽了我的回答,程子龍當即瞪大了雙眼,低著頭盯了我片刻,接著居然露出
了一絲微笑。「他媽的,原來你沒跑進洞子裡?居然把老子都給騙過了。」說著,
鬆開了腳,我趕緊從地面上支撐著爬了起來。
程子龍並未向我動粗,而是指了指遠處營地中央位置關押著劉晉等人的帳篷
說道:「自個進去呆著,老子這邊忙,現在沒空跟你算帳。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我能救你的命,照樣可以一槍崩了你。」
我快速的估計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確認反抗沒有任何希望後,立刻按照他的
指示,轉身乖乖的走向了那邊帳篷。
程子龍見狀,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把我拖回來的四個人中,有兩人拿著
槍,跟在了我的身後。鄧子龍立刻帶著另外兩人,跑回了營地邊緣,依仗著探照
燈的照射,朝著不斷向營地衝刺的狼群開始射擊。
而幾米外的地方,周靜宜也舉著雙手,被一名持槍分子押解著,朝著相同的
帳篷走了過來。看來門口的四個傢伙雖然沒有抓捕她,但她還是被營地裡的其他
武裝分子給辨認了出來。此刻我倆見了面,彼此都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走到帳篷門口,我正準備拉開帳篷的簾子鑽進帳篷,結果營地左邊那邊忽然
穿來了一串異常猛烈的射擊聲響,不止我和周靜宜,押解我們的三名武裝份子也
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槍聲所吸引,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槍聲剛停,便聽到那邊傳來了人連續的慘叫聲。跟便有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起
來,「有狼沖進來了!有狼沖進來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有兩個人從營地左側的那條「防線」位置飛快的朝這邊跑
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吼大叫:「快跑、快跑……大家快跑啊!再不跑,都要
被咬死了……」
押解我們的那三名武裝份子見狀,當即迎了上去,「怎麼回事?有多少只沖
進來了?」卻不曾想,沖過來的兩人和眼前的三人一照面,就拳打腳踢的將這三
名武裝分子打翻在了地上,順手還搶走了三人的手上的槍支。
我和周靜宜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而搶奪了槍支的
兩人緊跟著就沖到了我和周靜宜的面前,當先一人舉起手裡的步槍,照著我就要
揮舞槍托,但看清我的樣子後,這人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中。
「嚴、嚴平?」
而此刻,我也看清了來人的摸樣!
金髮、深目、高鼻、藍眼……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是傑克弗雷
德。奧托。呂特晏斯這個白皮黃芯的德國佬!
就在我和傑克弗雷德因為此刻意外的相見而愣在當場的時候。那邊傳來了程
子龍的吼聲,「操你媽!誰在胡說八道、鬼吼鬼叫?各隊守好自己的位置,都不
准亂動!」
聽到程子龍的喊叫,我立刻反應了過來。見到後面被打翻的那三個人此刻正
在爬起,我扯著周靜宜轉身就朝著山洞入口跑了過去。德國佬的反應不比我慢,
見到我跑路,立刻攆著我的屁股跟了上來,而另外那個人見到傑克弗雷德跟著我
跑,隨即掀開了旁邊帳篷的簾子,朝著帳篷裡面大叫:「快跑,再不跑都要喂狼
了!」喊完了之後,立刻跟了過來。
帳篷裡面先是沖出了兩名看守的武裝分子,但兩人剛出來,便被湧出的劉晉
等人擠倒在了地上。劉晉等人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意識到這是
一個機會,跟著十幾個人便漫無目的的朝著營地四周四散開來。
整個營地四周都已經被狼群包圍了。往營地外面跑,那是送死。所以儘管我
知道,這個山洞裡頭肯定有古怪。但對於我和周靜宜以及後面的德國佬那兩人而
言。洞穴已經成為了我們擺脫這些武裝分子以及更週邊狼群唯一的生路。所以,
不管裡面是什麼情況,我都只有硬著頭皮帶著周靜宜朝裡面鑽了。
沖到洞口,洞口處的兩個守衛迎了上來。兩人沒有敵對的態度,很顯然,他
們還不清楚洞口外面營地中具體的情況。見到有人過來,以為是自己人,便想要
詢問情況。
我哪裡會跟他們客氣,上去就按翻了其中之一,另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面
前就出現了德國佬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快速盤剝光了這兩名看守隨身的武器彈藥和補給品後,傑克弗雷德和那名尚
不知道名字的男子提著手電筒和礦燈率先進入了山洞,周靜宜從守衛身上拿走了
一把五四式把自己武裝了起來,緊隨其後。
我則拿著傑克弗雷德給我的八一式步槍斷後,正要鑽進山洞。便看見一男兩
女朝著山洞這邊奔跑了過來。仔細一看,居然是肖天那個戶外旅行團當中的成員,
其中一個女的,我認得是叫齊英。很顯然,這三人注意到了我和周靜宜往山洞這
邊跑,慌亂中,也跟著我們跑到了這邊!
從之前偷聽到的那個馮師傅和肖天的對話當中我已經清楚,劉晉他們這十二
個男女是被肖天忽悠和拐騙過來參加這個什麼「戶外旅行團」的,無論肖天欺騙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很顯然,他們同肖天還有那些武裝分子顯然不是一路人。
此刻既然有機會帶著他們一塊逃跑,出於基本的人道主義,我還是向他們做出了
進入山洞的動作示意,男人和包括齊英在內的兩個女人隨即從我身邊沖進了山洞。
確認三人進入後,我方才轉身跨入了山洞的洞口,結果剛剛移動,我之前站
立的位置便濺起了土灰,我扭頭一看,數十米外的燈光照耀下,顯出了程子龍那
張憤怒的臉龐。
對方是神槍手,我可沒有自信能夠和他在彼此對射當中占得任何便宜。所以
我立刻彎腰,一邊朝著山洞裡快速奔跑,一邊摸出了從兩名守衛身上搜出的一顆
手雷,打開保險後,朝著身後一滾。
幾秒鐘後,洞口處傳來了爆炸聲,山洞也隨之晃動了起來,大量的土灰和碎
石從上方震落下來。我伸手護著腦袋,朝著黑暗幽深的洞穴深處沖了進去。
奔跑了數十米後,我同前面的傑克弗雷德、周靜宜等人匯合到了一起,「別
停下,他們很可能馬上就會追進來。繼續前進,邊走邊說。」我朝傑克弗雷德擺
了擺手,德國佬會意,立刻提著礦燈再一次朝著洞窟深處摸索前進。
周靜宜和那名同德國佬一起出現的人員緊跟其後,旅行團的一男兩女在中間,
我則在最後承擔了斷後。由於擔心武裝分子會立刻跟進來追殺。我們這一行人此
刻不管不顧的向著洞窟深處不斷前進,足足向前又奔跑了四、五百米之後,最前
面的德國佬方才朝我出聲詢問起來。
「嚴平,你不是去成都搜集那個什麼雜誌專欄素材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種
地方?」一邊說,一邊減慢了行走速度。跟在他後面的其他人意識到他要和我說
話,便徑直超越了他,走到了前面,我則和他並肩而行,向他講述了我到成都後
到這邊一系列的經歷。
聽完了我的敘述後,傑克弗雷德居然飽含深情的感歎了起來。「看來這一切
都是上帝的安排,萬能的主估計覺得我身處危險當中,所以安排了你這個幫手出
現在我的身邊,協助我渡過難關了。」
「少在我面前扯你的上帝了。我又不是他的信徒。」再次相見,抓住機會,
我忍不住朝他噴了起來。
說實話,雖然之前和這傢伙真正相處的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但毫無疑問,我
對他極有好感!這傢伙表面看來極不靠譜,但實際上卻非常聰明,往往在插科打
諢之間便能夠發現並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和王烈在一起,我總能感覺到某種沉
重的責任感,和韓哲在一起則覺得自己膚淺和無知,而和他還有葉桐我卻能感覺
到一種輕鬆和愉快。
「哦,對了,我忘記你是黨員了。那就是馬克思的信徒了!別忘了,馬克思
可是我們德國人,如果不是上帝的安排,那就是他把你指派過來拯救我的。嗯,
一定是這樣,下次去英國,我一定得去他墓地給他做趟中國式的法事……「「得
了,你別跟我扯犢子了!告訴你了我的情況,你這又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從那些
人哪裡冒出來了?」怕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我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他如何出現在
這裡的正題上來。
「哦,是這樣的……「邊走邊說,我總算弄清了德國佬,還有前面那個打頭
帶路的,名叫蔡勇的人出現在這裡的具體原因了。
傑克弗雷德和蔡勇都是王烈為了這次西南之行找來的幫手。三天之前,他們
和王烈在昆明匯合後,很快便打聽到了李勇的具體行蹤。王烈隨即帶著包括夏薑
在內的一幫人開始追擊李勇。
李勇等人對於王烈他們的突然出現也感到意外。兩波人彼此間各顯神通的碰
了一場。不過很明顯,王烈這邊是有備而來,人多勢眾,李勇那邊被王烈打了個
措手不及,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便開始了逃亡。
王烈則帶著邀約來的一幫人跟在後面追。這一追就從雲南昆明往北直接追到
四川境內。由於王烈這次追擊李勇等人是打了引蛇出洞,將李勇這個團夥一網打
盡的想法和念頭。所以儘管有大把的機會能夠逮住李勇,但王烈卻故意放了李勇
一馬,目的就是希望能夠跟著李勇找到這個團夥其他的核心成員。
沒想到,李勇也不笨,可能是意識到了王烈的真實用意,所以在兩天前過皎
平渡進入四川境內的時候,李勇和其同行的其他幾名團夥成員開始分頭逃亡。王
烈不得已,只得將自己這邊的人員分成了幾組,分別追擊。
王烈本人帶著夏薑和另外幾名同伴咬住了李勇,而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兩人則
跟上了一個叫做馮遠風的人。而這個馮遠風,從德國佬的描述來看,應該就是之
前,我和周靜宜在岩石後面偷聽時,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那位了。
王烈委託傑克弗雷德和蔡勇的工作是跟蹤馮遠風,並獲取這個團夥的其他骨
幹成員具體行蹤或者秘密落腳點之類的資訊。所以德國佬和蔡勇在皎平渡和王烈
等人分開後,採取了隱秘跟蹤的方式追蹤馮遠風。
應該說德國佬和蔡勇的跟蹤工作卓有成效。馮遠風以為王烈等人全部都追著
李勇去了之後,隨即放鬆了警惕。在鹽源縣那邊同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大批團夥成
員匯合到了一起。
德國佬和蔡勇發現他們全副武裝,而且準備了大量的野外探險和各種生活物
資,意識到他們會有大的行動,便也弄了輛車子,一路偷偷的在後面跟隨,並一
直到剛才才現身逃亡。
「你們隱蔽的那麼好,就不能一直這樣跟蹤下去嘛?」
「要可以的話,你以為我不想啊?一接近這邊這個山洞,那些狼就出現了。
我和蔡勇沒辦法了,只好借著那些狼群攻擊營地的機會,冒險沖了進來。好在防
守那邊的傢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狼群身上,看見我和蔡勇還以為是自己人,我們
兩個才能順利的混了進來。不過一進來,就被他們發現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所以我和蔡勇才一邊大喊大叫製造混亂,然後玩了命的朝裡面跑的……」德國佬
說到這裡,一臉的後怕,似乎對於能夠從狼群和武裝分子的兩面夾擊當中順利脫
身感覺到了極度的慶倖。
說完了他這幾天的經歷後,傑克弗雷德向我問了一個問題。
「嚴平,這山洞怎麼這麼長啊?啥時候能走出去?能不能告訴我,因為我有
幽閉恐懼症,在這種地方,短時間還行,長了,我會害怕的。」
「嗯,這、這個……雖然難以啟齒,但我也不知道這山洞有多長,通到哪裡,
甚至我都不知道這山洞究竟有沒有底……」
面對傑克弗雷德的詢問,我最終將真實的情況對他進行了告之。
傑克弗雷德和前面的人聽到了我說的話,都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用震驚和不
敢相信的神情朝我望了過來,當然,周靜宜除外。
「什、什麼?」傑克弗雷德張大了嘴巴,呆呆的望著我,「你不會是在開玩
笑吧?我看見你想都沒想,帶著我們就朝這裡面鑽。我還以為你對這山洞很熟,
能夠帶著我們從這山洞逃跑出去呢。」
「我沒開玩笑。朝這山洞跑,難道不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麼?你覺得就我
們這幾個人,對付的了外面那幾十上百號人?或者能從狼群中間殺出一條血路沖
出去?」我被傑克弗雷德盯的沒有辦法了,只能強調起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面對我的解釋說明,山洞內一片沉默。
「切,一群膽小鬼!」最終是周靜宜打破了沉默。她伸手從蔡勇手中拿過大
號手電,轉過了身子,朝著山洞深處邁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這
山洞,我和嚴平會一直走下去。我和他可去過比這山洞更可怕的地方。你們要想
回去當那些傢伙的俘虜或者被狼咬,你們請隨意。反正我就算死,也不要落到那
些傢伙的手裡!」
周靜宜的話在一定程度上點明了此刻我們這些人所能面臨的各種結果。蔡勇
聽後,點了點頭,轉過身追上了周靜宜。可能是覺得讓一個女人打頭探路不合適,
他又從周的手中拿回了手電筒,重新承擔起了照明開路的工作。旅行團的一男兩女
此刻也想通了,馬上也跟了上去。剩下傑克弗雷德一臉無奈的望著我,最後歎了
一口氣,苦著臉再一次和我一起邁開了步子。
「你和她去過更可怕的地方?她說這話什麼意思?」或許是周靜宜的表現引
起了傑克弗雷德的興趣,他一邊走,一邊在我耳邊小聲的詢問著。
「我老家那邊的鳳凰山囚籠。」傑克弗雷德是驅魔師,而且也是王烈這邊的
人,我也就對他說了實話。
「什麼?你們鳳凰山下面的那個古代囚籠?不會吧?她真的下去過?」傑克
弗雷德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我。見到點頭又一次確認後,德國佬眨了眨眼睛,嘀
咕道「難怪了,那種地方都去過的話,這山洞確實沒啥可怕的了。」
堅定了走下去的決心後,我們一行七人也就拋棄了返回的念頭。一門心思的
朝著山洞的深處不斷前進。路上,我們又一次進行了彼此的相互介紹。我也知道
了除齊英之外,剩下的那一男一女的姓名。男的叫董傑,女的叫陳瑩。他們兩人
是戀人關係。
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下,他們也沒了虛偽的必要,我因此從他們嘴裡弄清了他
們這個戶外旅行團成員間彼此的關係和參與這次自駕車遊的實際情況。
結果還真讓周靜宜猜對了。他們這個所謂的自駕車旅行團總共十二個男女竟
然真的都屬於一個秘密的「群交換妻俱樂部」,而俱樂部的領導者便是「富二代」
劉晉了。
「我記得肖天不是說,你們中間有兩對人是他那個戶外野營俱樂部的麼?」
「這個沒錯了,肖天就是那兩對介紹給我們認識的。說他聽說了我們俱樂部
的事,覺得刺激,也想加入。這才把他拉進我們俱樂部的。他參加了我們這邊幾
次活動後,就跟劉晉說,老在賓館之類的地方玩沒意思,建議我們跟著他一塊出
來自駕遊,到了野外,自己搭帳篷,打野炮,想玩什麼花樣都行,還不用擔心警
察什麼的來抓。劉晉覺得他這個主意有新意,夠刺激。所以就同意了他的建議。」
畢竟,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這些隱私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董傑說明的時候有些
閃爍其詞了。
「那何豔秋和她兒子呢?難道也是你們俱樂部的?」
「你是說那對母子啊?她們不是了。出發前我們都不認識她們的,是肖天帶
來的,說是他的朋友。劉晉本來不想帶的,結果肖天說那個叫何豔秋的很開放,
跟著我們出來是一塊玩的,完全不需要顧忌。結果上車的時候劉晉見了那個女的,
覺得長得還不錯,而且劉晉也想嘗嘗熟女的味道,這才答應她們母子臨時跟著我
們一塊走的。」
這些話,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都說不出口,還是只有董傑給我進行了解答。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結合之前在岩石後面偷聽到的對話,我做出
了一個判斷。何豔秋恐怕和肖天是一夥的。不過,肖天在這次拐騙行動中扮演了
人販子的角色,而何豔秋具體的又為了什麼也跟著參加了這個旅行團,則就不是
我能猜測出來的了。不過隨後,我很快想到了林美美母子……
「呼,太好了,這裡這前面是個空間很大的溶洞!」
就在我打算進一步思考何豔秋母子的具體情況時,前面傳來了蔡勇的感歎聲。
我抬頭一望,狹窄的山洞通道豁然開朗。一個空間巨大的巨型溶洞出現在了
此刻山洞通道的盡頭。
在蔡勇和德國佬兩人手中光線的照射下,我們大致看清了這座溶洞的具體情
況。上下有七、八米高,占地面積足有數百平米。一條淺淺的溪流從溶洞左側的
岩石縫隙內流淌出來,從溶洞中央經過,最後又滲透到了溶洞右側的縫隙當中。
在確定沒有發現後面有追兵接近的情況下,我做出了讓大家在此暫時休息一
下的決定。為了防止後面隨時可能出現的追兵,我拿著槍,守在了山洞和這間溶
洞聯接通道的側面。憑藉地勢,我有把握憑藉手中的這把半自動步槍將所有的追
兵都堵在狹窄的山洞通道裡面。
見我扼守住了要害位置,蔡勇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溶洞後面似乎還有
其他的通道,我過去摸摸情況。一會好繼續前進。」在我點頭後,蔡勇那著手電筒
和步槍進入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偵查。
傑克弗雷德則和周靜宜在內的其他人座到了溪流的旁邊,整點起了我們此刻
攜帶的背包以及裡面的各種物資。
周靜宜經過了上次囚籠當中的歷險,此刻顯得極為專業,什麼東西重要該帶、
什麼東西不重要可以拋棄減少負重,都由她說了算。連德國佬都只能在一旁給她
打起了下手。
過了一會,周靜宜將各類物品整點完畢後,跑過來向我說明了此刻我們這一
行七人擁有的各種物品數量,不過還沒說完,蔡勇便從溶洞後面的黑暗當中鑽了
出來。徑直跑到了我們的面前,表情鄭重的說道。
「溶洞後面有兩個繼續往裡面延伸的山洞,走那一條,我判斷不了,你們最
好都一塊過來看看……」
第七十五章
此刻,我們這一行人的所有物資已經清點完畢了。除了蔡勇外,其他人都坐
著喘了口氣。見到蔡勇沒有任何疲憊的樣子,我隨即招呼大夥再次起身,前往蔡
勇提到的那個岔路口,選擇接下來的前進路線。
畢竟,雖然此刻我們佔據了有利地形,即便對方追趕到此我也有和對方對抗
的把握,但真的交火後,必然有人死傷。而我們的目的是逃跑,所以本著能不火
拼就不火拼的原則,儘快行動,拉開和對方的距離避免接觸才是王道。
來到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在蔡勇和傑克弗雷德的燈光照射下,我們見到了蔡
勇所說的兩條山洞岔路。一條洞口頗為開闊,延伸下去的洞穴直徑足四、五米寬,
顯得極為寬敞,同時洞穴邊緣能見到淺淺的小溪流淌。而另一個入口則要窄小的
多,僅容一人單獨行進。
我站在兩邊洞口感受了一下,寬闊的洞口隱約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而窄洞
這邊則沒有這種感覺。思考了片刻之後,我有些拿不定主意。隨即詢問起了其他
人的看法。
「當然是走這邊寬的了!」傑克弗雷德首先表態,「我有幽閉恐懼症,走這
個小洞我一定會半路發病倒地身亡的……」
聽到他這樣說,蔡勇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表明了自己同意德國佬的態
度。旅行團三人組本來就是跟著跑路的,也沒主見,見到德國佬和蔡勇表態,也
都立刻表示了走大洞。周靜宜隨即也支持了德國佬的建議。
見到意見統一,我朝蔡勇點了點頭,蔡勇隨即帶頭走進了寬闊的洞穴當中,
其他人隨後跟入。我依舊留在最後,不過在進入大洞的時候,我想了一想,故意
在大洞入口邊緣的一處尖銳岩石邊摩擦了兩下,在岩石上留下了刮痕和一片外衣
上的布料,隨後方才跟了進去。
剛才在那邊溶洞入口處警戒監視的時候,我一直在對那個叫程子龍的傢伙進
行著分析。毫無疑問,這個程子龍是個老行伍。從他的槍法、嚴密的思維以及行
為做派這些,無一不說明了這點。而且我懷疑他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因為他說話
的口音當中,帶有一些雲南南方邊境地區的方言。
而同雲南西南邊境地區接壤的緬甸、老撾以及更南方的金三角地區很多地方
至今處於軍閥割據、彼此征戰的混亂狀態。他極有可能在這些地方有過實際的作
戰經驗。
叔父去世前,我曾接觸過一位遠道而來探望叔父的前輩。此人是叔父小學同
學,文革期間跟隨其他紅衛兵一道偷渡出境,在東南亞地區輸出「XX思想」搞
「革命」。結果革命沒搞成,迫于生計卻幹起了雇傭兵和搗騰玉石的買賣。而哪
位前輩給我的感覺和如今的這個程子龍頗為相似了。
現在看來,程子龍那些人顯然還在應付外面狼群的攻擊,無暇進洞追擊我們。
但不管是他們擊退了狼群的攻擊還是抵抗不住被迫退守山洞,他們進入山洞追擊
我們都是必然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該如何對付這個傢伙,便成了我如今
最為擔心的事情。
從軍事素養看,擁有實際戰鬥經驗的他可以說完全在我之上。我本能的預感
到,不管是射擊還是近身肉搏,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此一來,我便只有動腦子
想辦法以應付可能和他發生的直接對抗。
一般打過仗的人行事都會比較謹慎,思考問題會比普通人思考的更為深遠。
不過有的時候,過度的思維往往會陷入逆向判斷的誤區。之前在是否進洞的問題
上,我成功的誤導了他一次。而這次,我來了個故技重施。
之前我把車停在洞口,他判斷我進了山洞。現在我又一次故意在我們進入的
大洞外留下痕跡。他會如何判斷?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確信,我留下的這個痕跡,
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影響他的直覺和判斷……
在這條寬闊的洞穴中行進了數百米,走在最前方的蔡勇和德國佬忽然停下了
腳步,我趕到前面一看,明白了兩人停止前進的原因。因為前面洞穴地面上出現
了可怕的東西……
兩具人類的骷髏骨歪斜的靠躺在洞穴的石壁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甚至看
見了數條色彩斑斕拇指粗細的小蛇從骷髏頭骨的眼眶當中鑽進鑽出。
傑克弗雷德此刻拿出了他的那件寶貝風水盤,看了看風水盤指針後,側過臉,
朝我和蔡勇點了點頭。見到德國佬示意,蔡勇呼了一口氣,邁步走到了骷髏的面
前,從口袋裡掏出了半塊熏香似得的物品在骷髏身前晃了兩晃,盤踞在骷髏體內
的那幾條小蛇便如同見到了天敵一般快速的從骷髏身上爬了出來,跟著一股腦的
朝著洞穴的黑暗深處快速的遊走了。我方才走到了蔡勇身旁同他一起查看起了這
兩具骷髏的情況。
「只剩骨頭架子,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嗯,兩個人的身材都很高啊……」蔡
勇側著頭,邊看邊說。
「左邊這個身高估計接近一米九吧,這衣服應該是藏族服裝吧。」我從骷髏
外殘留的服裝殘片做出了判斷。不過我很快注意到了這具骷髏癱在地上的左手無
名指骨節上套著一枚金屬制的戒指,此外右手手骨下方壓著一件物品,當蔡勇按
照我的指示將燈光轉移到這件物品上後,我迅速辨認出了這件東西……竟然是一
把老式手槍。
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死者的手骨,我將這把手槍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後,
我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奶奶的,是毛瑟1896!這可是世界名槍啊,過去我
都只在照片上看過,這裡居然能找到一把?」
「毛瑟1896?不就是民間俗稱的快慢機麼?」蔡勇看來對槍械也知道一
些,連忙從我手中接過去,拿到眼前欣賞了起來。
就在我和蔡勇對這一發現有些興奮的時候,傑克弗雷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蹲
到了骷髏的旁邊,從左邊這具高大骷髏的左手上取下了死者無名指上的戒指,對
著燈光看了一眼後開口說話了,「這死者是個德國人。」
「你說什麼?」聽到傑克弗雷德的話,我和蔡勇同時扭頭朝他望了過去。
傑克弗雷德將那枚戒指舉到了我們的面前,「這是枚結婚戒指。上面刻著死
者的名字呢:休伊特。馮。阿克西裡斯……是德文。」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德國人?德國人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傑克弗雷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我想我應該可以給你
一個解釋。」
我和蔡勇彼此對視了一眼後,將視線集中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臉上。傑克弗雷
德拿著戒指站了起來,望瞭望眼前的白骨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個人算是我
們的前輩同行。同時也是個納粹,經歷挺複雜的。二戰爆發前突然沒了音訊,原
來是死在了這個地方。說起來,他和我曾祖父還有過來往呢。彈夾打開,你們看
看裡面的是不是銀子彈,要是,那就是他沒錯了。」
我當即按下了手槍上的退夾按鍵,結果裡面似乎是銹蝕了,彈夾沒有落下。
周靜宜看見了,上前把求生刀遞給了我。我最終按著退夾按鍵用刀把彈夾給撬了
下來。扣出了裡面殘餘的一顆子彈。子彈彈頭呈暗灰色,觀察了片刻後,我確定,
這確實是一枚銀質的子彈,只是因為受到了污染,銀子的成色已經變質了。
見我向他點頭後,傑克弗雷德將視線集中到了手中的戒指上。
「休伊特。馮。阿克西裡斯年輕的時候曾經是北歐地區小有名氣的獵魔人。
直接接受羅馬教廷的指派行動。不過這傢伙和當時的德國皇室有些親緣關係,所
以一戰爆發後,他放棄了獵魔人的身份,從軍參加了一戰。獵魔人個人本事再大,
但在那種規模的世界性戰爭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德國戰敗後,他從軍隊退役,
後又幹回了老本行。不過他和恩斯特。羅姆曾經是戰友。所以戰後兩個人一直都
有往來。羅姆參加了納粹黨,組織衝鋒隊。礙于戰友的情面,他也接受了羅姆的
邀請,加入了納粹黨,同時在衝鋒隊裡掛了個名字。不過據我瞭解,他對政治不
是太感興趣,所以他雖然也算納粹黨內的早期黨員,但其實和納粹組織核心的希
特勒那些人交情很一般,也沒過多參與過納粹黨的政治活動。慕尼克的啤酒罐暴
動他也沒參加,所以說他是納粹其實有些冤枉他了!納粹黨在德國發展、選舉、
奪取政權的時候,他在滿世界逛遊,執行羅馬教廷委託給他的工作,賺錢養家。
他和我曾祖父認識也是在那個時候了。我曾祖父對他印象不錯,在日記裡提到他
的時候,特別強調他對我們這些擁有猶太血統的德國人沒有任何仇恨和敵視。算
是我曾祖父的朋友了。」
「恩斯特。羅姆?我記得這個傢伙後來不是被希特勒清洗了麼?他沒受到牽
連?」我開口詢問道。
「有沒有受牽連我不是太清楚。不過除了羅姆之外,他和希姆萊貌似也認識。
據說,希姆萊最初就是從他那裡聽說了沙姆巴拉洞穴的有關傳說的。納粹在二戰
中後期曾經派出探險隊深入青藏高原試圖尋找沙姆巴拉洞穴的事情現在也算不上
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不過多數人都只知道海因裡希。哈姆勒帶領的那一支探
險隊的情況。而我卻知道,除了哈姆勒這一支探險隊外,早在二戰爆發前,就有
一支德國探險隊深入到中國西南地區的腹地展開過尋找沙姆巴拉洞穴的嘗試。而
阿克西裡斯就是這一支探險隊的成員了。因為他來中國前,曾經和我曾祖父取得
過聯繫,並說明了來中國的原因和目的,甚至還打算把我曾祖父也拉進去。不過
那個時候納粹黨已經明顯表露出了對猶太人的排斥和仇視。因為這個原因,我曾
祖父拒絕了他的邀請。然後沒多久,他和他所在的那支探險隊就下落不明了。」
說到這裡,傑克弗雷德聳了聳肩膀,伸手從我手上拿走了那把毛瑟1896,
連同戒指一塊裝進了他自己攜帶的背包當中。
看著傑克弗雷德的行為,我反應了過來,「你幹嘛?這槍是我發現的。你憑
什麼收起來了?」
現在原裝的毛瑟1896式手槍已經非常罕見了。我雖然不是什麼收藏家,
但此刻有機會獲得這麼一把擁有極大收藏價值的古董名槍,我自然是不打算放過
的。
「這槍不屬於你!」傑克弗雷德在我面咧著嘴大喇喇的說道。
「怎麼不屬於我了?這個什麼阿克西裡斯已經死了。而這槍是我最先發現的,
當然應該歸我所有。」我瞪起了眼睛伸手去抓德國佬的背包,德國佬把背包緊緊
的抱在懷裡。嘴裡嚷嚷著:「嚴平,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那我問你,這槍本來是不是阿克西裡斯的?」傑克弗雷德揚著下巴說道。
「是……」我楞了楞,不知道他能在我面前說出什麼道道來。
「那他是不是德國人?」
「是……」
「他死亡了,他的遺物是不是該由他的親屬來繼承?」
「你又不是他的親屬!」我也揚起了下巴。
「我只問你該不該?」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我本能的回答道。
「那就對了,這槍屬於他的後代親屬。假如他的後代親屬都沒有了,這槍就
該由德國政府負責接收。建立了德國政府的是什麼?是德國人民!」傑克弗雷德
此刻狡猾的眨了眨眼睛,並接著說道。「因此這槍屬於德國人民所有,而現在,
誰能代表德國人民?」
看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傑克弗雷德得意的笑了!
「我、是我!我是德國人,我就是德國人民!所以,這槍應該歸我所有!」
我呆了半天,方才意識到我被眼前這個狡猾的德國佬給繞進去了,氣急敗壞
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傑克弗雷德的衣領子。就在此時,周靜宜在一旁指著我和德國
佬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你們兩個
活寶!我、我要笑死了……」
笑聲似乎具有某種傳染性質,周靜宜開始笑後,蔡勇也跟著一邊搖頭,一邊
嗤笑起來。而旁邊的旅行團三人組,本來看見了兩具骷髏,害怕的縮在了一邊不
敢靠近,但此刻也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而且因為開心的原因,他們之前對兩
具骷髏的恐懼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顯得格外的尷尬,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德國佬的衣領子。
不過就在我鬆開德國佬衣領子的同時。之前我們逗留過的巨大溶洞那邊忽然出來
了似乎是某種野獸的淒厲鳴叫。
聽到這聲響,現場的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發笑。一個個面面相覷,彼此間都
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好像是剛才的溶洞哪邊?」德國佬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抽縮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是從那邊傳來的……」
德國佬和我對視了片刻,突然轉身,提著手中的礦燈朝著延伸下去的溶洞深
處奪路狂奔而去。旅行團三人組也顧不上對這兩具骷髏的恐懼了,連蹦帶跳的從
骷髏旁邊躥了過去,緊隨其後。周靜宜從我手中拿走了求生刀後也一溜煙跟著跑
了下去。
見到蔡勇也大步跟進後,我方才反應了過來。一邊叫駡,一邊追了上去。
「你們這幫沒義氣的傢伙……」
我們這一跑一口氣跑出了上千米的距離。沿途一路下來,不斷的能夠看到倒
斃在通道兩側的死人遺骸,我抽空計算了一下,竟然陸陸續續見到了十來具之多,
不過身後那種詭異的淒厲聲響不時傳來。我們這一行人沒人敢於停下腳步去檢查
那些死人的情況。
跑著跑著,我發現這條洞窟的空間越來越寬闊,空氣也變的清新了起來。我
注意到遠處出現了明亮的光點,越接近,光點越大越亮,終於,當我一腳跨出岩
石洞穴的瞬間,明亮的自然光線照射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原始
叢林……
「讚美主!是你指引我逃出了這個幽暗陰森的該死洞穴。」傑克弗雷德一從
洞子裡鑽出來,便大喊大叫的嚷嚷了起來。蔡勇則遠沒有他那麼激動。出了洞窟
後,依舊停留在洞口聆聽一陣山洞內的聲音後,方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對著驚魂
未定的一行人肯定的說道:「沒有聽到聲音了。那怪物應該沒有追過來。」
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傢伙方才能夠放心的靠在了洞口側面的石壁坐下來休息。
我接過周靜宜遞過來的塑膠瓶裝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小半瓶後,抬頭
望瞭望石壁和叢林間空地上方照射下來的光線,確認經過一晚上的逃跑,此刻終
于熬到了天亮。接著又看了看眼前的叢林,初步判斷,我們應該穿過了背後這座
丘陵的山腹進入到了群山之中的某兩座山脊之間的叢林地帶。
側身見到疲憊不堪且累的氣喘吁吁的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我意識現在需要
讓大家休整一下了。很顯然,這兩個女人已經到了極限,若不能補充體力並恢復
精神,她們肯定是無法堅持下去的。
想到這裡,我起身和傑克弗雷德還有蔡勇兩人商量了一下,他們兩人也都同
意了我的想法。隨後我們做出了就在洞口這裡休息兩個小時時間的決定。並輪流
監視洞口,防止那些武裝分子的突然出現。
坐在洞口斜側面的岩石上,我拿著周靜宜求生刀上的小型指南針無奈的搖了
搖頭。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移動了多遠的距離。但很顯然,我們依舊處於那個強
磁場影響範圍的區域當中,指南針在這裡,依舊旋轉不停。不過側過頭望瞭望不
遠處和兩個女人躺在一起睡覺的周靜宜後,我的心卻顯得格外的安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現我對於周靜宜的關心早已經超過了對自身安危的注
意。只要她安然無恙,我就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即便是處於現在這種根本未知
的場合、場所也是一樣。
「或者是因為我已經確認自己愛上她了吧?都說女人才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
其實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我自嘲的笑了笑,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對洞口警
戒的工作中來。
四十分鐘後,蔡勇過來替換我,我終於可以找個平坦一點的位置補充一下睡
眠了。
一個多小時的睡眠雖然遠遠不夠,不過總算可以讓大腦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息。
周靜宜喊我起來吃東西的時候,我注意到眾人的精神都恢復了一些。隨即一邊吃
著壓縮餅乾,一邊同眾人商量起了從這裡逃離的具體方法。
「我們應該是在一片很大的山坳裡頭。想離開,出去找到大路。恐怕需要翻
過身後面的這座山壁。不過現在這周圍的山壁明顯非常陡峭,想要攀爬上去幾乎
是不可能的。只有順著山壁行進,看能不能找到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再考慮爬山
了。」
「順著山壁走沒准要繞路,我剛才試著爬到了上面七、八米的位置觀察。我
發現從我們這裡兩側延伸出去的山壁很長,而且都是幾乎垂直的。不過從山壁走
勢來看,似乎是圓形的,兩邊的弧線朝前方延伸……」蔡勇一邊說,一邊拿了個
石塊,在地上畫出了他觀察到的地形狀況。
從蔡勇繪製的圖形來看,我們似乎處於一個弧形山坳的頂部,兩側視線可及
的石壁都是垂直的絕壁,沒有任何攀登的可能,如果說有坡度較緩的區域,那也
只能在弧形對面區域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走直線,直接從叢林中間穿過去?」我開口問道。
「嗯,這樣能少走一段路程。我們的飲水、食品這些不多,耽誤不起時間。」
蔡勇說明了自己的理由。
「不過叢林裡面植被茂盛,很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險。比如毒蟲、毒蛇之
類的。」董傑抱著蔡勇分配給他的八一式半自動步槍開口質疑。此刻,他和我們
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想著他作為男人,多少也能出點力,承擔自衛的工作,
蔡勇便將多出來的那把步槍交給了他來使用。
「毒蟲、毒蛇之類的不用擔心。我會拿著驅邪香開路,一般的昆蟲和毒蛇這
些東西是不敢靠近的。」蔡勇說著,拿出了他之前用於驅趕毒蛇的那塊香料,向
我們展示了一下。
蔡勇的這塊驅邪香的效果我剛才已經看見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的說法有錯。
不過看了看因為枝葉茂密而光線黯淡的叢林深處,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支持了董
傑的說法。
「關鍵是,叢林裡面除了毒蛇、毒蟲之外,還有什麼?也許會存在某些更危
險的東西也說不定了。相比之下,順著石壁走的話,我們視線開闊,雖然確實可
能繞了些路,但卻可以對各種可能的危險坐到及時預防。補給不足,我們可以走
快一些。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支持嚴平的說法,我是堅決不要進到幽暗陰森的叢林裡面了。這該死的
山洞已經讓我夠難受了。我更願意沐浴在光明之中!」傑克弗雷德態度堅決。
蔡勇見到我們三人都堅持沿著石壁前進,也就點頭同意了我們的決定。吃完
乾糧補充了體力之後,整理了行裝,我們沿著右邊石壁的方向,開始了前進。
考慮到飲水和食品有限,我們走的非常快,十多分鐘便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
叢林的邊緣的一座奇特石柱雕像出現在了我們視線的側前方。
雕像下方是一塊垂直豎立的長條形石柱,大概有一米二、三的樣子,頂端是
一個人頭鳥身展翅飛翔的詭異石刻雕塑,雕塑全身爬滿了爬山虎之類的藤本植物。
看到雕像,一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傑克弗雷德和我彼此對視了一眼
後,謹慎的接近了雕像。我伸手撥開了纏繞在石柱上的植物莖葉,發現石柱上面
刻滿了各種圖案和一個個的符號。
我忍不住彎下腰觀察起了石柱上的石刻。看著看著,我皺起了眉頭。因為眼
前石柱上的雕刻圖案和頂端的這尊人頭鳥身雕像從雕刻技法方面看同藏族傳統的
雕刻和繪畫技法完全不同,端端的就是漢家傳統的風格。這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但很明顯,我們應該是在藏族這一少數民
族居住區域,之前見到的瑪尼堆便很能說明問題。而現在這座山坳當中,既然會
出現明顯帶有漢族文化特色的一尊石刻雕像,這實在讓人難以理解。而且這雕像
出現在這裡也讓我感到莫名其妙。難道這山坳裡面有人或者說曾經有人居住或者
活動過?
石柱上的石刻內容也讓人頗感費解,下方是一圈圈傳統的波浪條紋,應該是
象徵著大水,中間部分則雕刻著一圈奔跑著的人形,最上方則刻了幾隻和頂端雕
塑類似的人頭鳥身獸。從人頭鳥身獸的動作姿態來看,似乎是在空中像老鷹捕食
一般的正在撲擊位於中間位置的那些人形。
「看出什麼門道沒?這些圖案什麼意思啊?」周靜宜等人此刻也都一塊走了
過來,圍著雕像和我們一同觀察起來。估計沒看懂,齊英這個女人率先開口詢問
了起來。
「好像刻的是發了洪水,人們在奔逃。然後天上飛下來這些人頭鷹,在捕捉
人們。」董傑開口道。看來他對這些圖案的理解和我基本是一致的。
「那邊還有……」董傑說完,立刻便發現了距離這尊石刻雕塑十來米遠的叢
林當中,稀稀疏疏的還豎立了同這尊石刻雕塑類似的兩尊雕塑。
我們隨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跑到了距離最近的這第二尊雕塑前查看起了來。
這尊雕塑的頂部同樣是也是一尊人頭鳥身像,不過姿態有所變化。不再是展翅飛
翔,而是昂首闊步凝視遠方。清除了下方石柱上的附著植物後,我們看到了這尊
雕塑石柱上的雕刻。
齊英和陳瑩兩個女人看清了石柱雕刻的內容後,隨即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也
難怪她們會如此,因為這尊石柱上雕刻的畫面確實比較可怕了。
底部依舊是象徵大水的波浪條紋,但中間那些奔跑的人形大多卻都已經被刻
畫的支離破碎了。天上的人頭鳥身怪物依舊在飛,但有的爪子上抓著人的頭顱,
有的抓著手臂一樣的殘肢,最可怕的是,有一個人頭鳥身的人頭明顯正在啃食一
個人形的身體。
「看來捕獵成功,這些鳥人妖怪正在吃人!」傑克弗雷德收起了他一貫的那
種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表情。說話的同時,神情變的專注而堅毅了起來。
「應該是這個意思了。不過這種怪物,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或許是只存在於古代、已經滅絕了的某種妖魔吧。」蔡勇摸了摸下巴,開口推斷
著。
「已經滅絕了?」我側過臉有些意外的看著蔡勇。
「嗯,從古至今,各種各樣新型妖魔層出不窮,不過相應的,也有很多存在
過的妖魔消失在了歷史當中。希臘神話裡面倒是一直都有鷹身人面女妖的傳說,
印度教神話裡的迦樓羅鳥和這雕塑上的東西有些類似,不過不是怪物,那是守護
神鳥,象徵正義!而我們中國傳說裡人頭鳥身的東西也有,叫禺號、還有一個叫
禺京,不過形象上和這雕像有差異,而且禺號是東海海神、禺京似乎是北海海神,
是神祗。沒聽說過要吃人的。」蔡勇肯定的給予了我他的答覆。
不過蔡勇話音剛落,我們便聽到空中傳來了破風呼嘯的聲音。眾人同時抬頭
朝天上望了過去。接著,透過頭頂樹木枝葉的縫隙當中,我們看見了一隻體型碩
大的類鳥型生物從我們頂部數十米的空中滑翔而過……但是,它的腦袋,怎麼看,
都是一個人頭!
【待續】
2015-11-19 18:02
#51
enigma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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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更新說明
***********************************
更新說明(2015/11/12):
第二大章節的故事情節展開後,更新速度有可能會減慢。因為需要查閱不少
的資料,並對一些資料進行構思重組。碼字速度會降低。
十一月末到十二月上旬,爭取維持每週更新。不過這期間將有親友到訪,我
主要的時間要陪客人,能否按時在週四更新不敢確定。所以下週到十二月上旬的
三個星期時間裡,我更新的日子可能無法確定。
另:上週回帖中有壇友提出續寫《難知如陰》。
對此我表示歡迎。因為有人願意寫續篇或者前傳、番外之類的,證明這部作
品多少得到了部分讀者的認可。
所以,任何壇友,只要願意,大可動手嘗試,無需擔心我會對諸如創意、著
作權之類的東西對您提出異議!(只限H小說,因為H小說對我而言,是對眾多
H文同好們的贈品,可以任意轉載和傳播。而我的正規小說不在此列,我將保留
對著作權和版權的合法權益。我的H小說是指現在連載的《紋面》以及《難知如
陰》、《雲別傳》這三部。各位無論惡搞、改寫、續寫之類的,都可隨意……)
也無需擔心我自己會在這三部小說的基礎上再寫相關作品,因為我有強迫症
。絕對不會對一個我認為已經構思完善了的故事進行二次開發……
更新說明完畢,希望壇友們閱讀愉快。
***********************************
***********************************
更新說明(2015/11/19):
因親友來訪,未來兩週需要大量時間陪伴親友在本地遊覽。所以未來兩週將
暫時停更。
若無意外,12月10日前後將恢復正常更新。
望壇友們見諒。
歉意……
***********************************
[
本帖最後由 enigma69 於 2015-11-19 19:35 編輯
]
2015-11-19 18:41
#52
dayediaod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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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奶奶和父亲生的,父亲在回魂夜作为祭品被人杀死,祭奠仪式的目的就是让奶奶复活并返老还童,奶奶已经成妖或者本来就是妖。
[
本帖最後由 dayediaodiao 於 2015-11-23 00:37 編輯
]
2015-11-23 00:36
#53
haha1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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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为作者的知识面所折服,但正如作者所说的,要查阅大量资料,一部好作品没有深厚的功底和严谨的态度是不可能成功的!谢谢作者大大,多久都会等!
[
本帖最後由 haha1898 於 2015-11-28 10:05 編輯
]
只许州官放炮不许百姓打波
2015-11-28 10:04
#54
dahu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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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对历史很有研究,正记、野史都有钻研,这篇文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期待早日更新,每天有点牵肠挂肚的感觉。
2015-11-30 14:48
#55
wjz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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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团非常像李勇的那个灵修班啊,只是他们的表现有些差劲啊,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是别的什么,蓝眼巨狼和那个神秘的玛尼堆都透露出不寻常,条条都指向了李勇那伙人的阴谋,按理说这个团要是李勇他们一伙的外出肯定是有事要办,无论和去云南的人有关还是单纯的灵修修行都不应该和外人混在一起,可是明显是那边想和主角走一路,还有周静宜在里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有什么目的,难道这个灵修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角这个新进红莲?
我开心我高兴我快乐!
2015-12-4 18:10
#56
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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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面(76~78) 作者:漂泊旅人
.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2月10日首發於SIS
第七十六章
人頭大鳥煽動巨大的翅膀最後降落在了不遠處峭壁上數十米高的一處突起的
岩石上,隨後低頭梳理起了翅膀上的羽毛。此刻我們得以真正看清了這大鳥的真
面目……
所謂的人頭原來僅僅只是大鳥脖頸到胸口的羽毛圖案而已,在白色的胸口羽
毛中間分佈著數條黑色的線條,線條幾乎構成了一個人形的五官面貌,所以眨眼
看去,像極了一個禿頂的人頭。此刻大鳥停留在岩石上之後,我們才注意到,在
人面圖案上禿頂的「光頭」上面還有鳥類的嘴,嘴的上方更能見到兩隻亮閃閃的
眼睛。其真正的頭部反倒更像是鷹或者隼。
看清了大鳥真正摸樣後的其他人紛紛從驚駭當中恢復了過來,畢竟,從大鳥
真正的頭部可以確定,大鳥還是正常的鳥類而非長了一個人頭的怪物。動物或者
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和危險性,但相比於怪物,可怕的程度終究有限,不過我卻不
知不覺的陷入了一種癡呆的狀態。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透過頭頂樹林枝葉的縫隙見到大鳥飛過的瞬間,我忽
然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茂密樹叢中撒下的屢屢陽光、空中掠過的人面大鳥、還有隨著大鳥飛行產生
的巨大空氣振動……這一切,我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便目睹過類似的場景。但我
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是在什麼時候和什麼情況下見到的這樣的場面。
在過去,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便是在某個時間地點感覺自己過去在夢
中有過類似的經歷。為此、我查過一些相關的書籍,不過對這種情況的解釋和說
法各異。有的學者認為,這是人某種預知能力的體現;而有的學者則認為所謂的
預知能力純屬無稽之談,之所以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其實僅僅是人大腦皮層記
憶神經的一種瞬間錯覺反射而已。
不過現在我卻認為這些種種的解釋都不正確,因為我幾乎可以本能的確定,
眼前我看見的一切同我腦海深處的某段記憶高度的相似,而那段記憶是確實存在
的,而絕非是所謂的錯覺或者夢境。
見到我有些癡呆的摸樣,周靜宜伸手拉了拉我,我才猛然間清醒過來。朝周
靜宜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你怎麼了?跟丟了魂似得?那鳥就是靠近胸口的脖子哪裡長了個很像人臉
的花紋而已。又不是真的人頭,至於嚇成這樣麼?」周靜宜抿著嘴,數落起了我。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回應道:「不是害怕了,只是忽然感覺,我過去好
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人面鷹了。嗯,連環境都和這裡非常接近,似乎也是在一
個樹林裡,我抬頭透過樹上枝葉的縫隙看見這種人面鷹從空中飛過。」
聽到我的解釋,周靜宜楞了楞,臉上露出了一種怪異的表情。不過,那種表
情只持續了瞬間,便又轉變成了鄙夷。
「你就扯吧!這種人面鳥過去壓根就沒有人見過,別說見了,聽都沒有聽說
過。你少在我們跟前吹牛了。」
對於周靜宜的揶揄,我也無可奈何。雖然我自己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的記憶
並非是幻覺,但周靜宜說的也沒錯。眼前的出現的這種生物之前確實從未有人發
現過,我個人的記憶當不成任何的憑據。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了幾聲「啾、啾」的,類似鳥類的鳴叫聲,側過腦袋
一看,卻見到不知什麼時候,一隻體型幼小的人面鳥竟然蹦蹦跳跳的出現在了我
們這群人的附近,徑直朝著離它最近的陳瑩跑了過去。
清楚了這些鳥脖頸上的「人頭」秘密後,陳瑩也確認了對方僅僅只是某種未
知的飛禽,之前的恐懼也去掉了大半,或者覺得幼鳥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陳瑩
居然彎下腰,拿著尚未吃完的一塊餅乾想要逗弄一下對方。
結果手伸出去,那幼鳥卻沒有去吃她手上的餅乾,反倒張開了它那具下彎的
鷹嘴一口咬住了陳瑩的手指,當幼鳥張嘴的瞬間,我們都看見了它鳥嘴中居然長
滿了近乎於鯊魚一般細碎尖牙……
「啊……」陳瑩當即痛的大叫了起來,慌忙起身的同時抬起一腳就將那只人
面幼鳥踢到了一邊。幼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撲棱著站了起來,跟著便發出了更為
尖利的「啾啾」聲響。這聲響四散傳播了開來,接著岩石絕壁上那些突起的岩石
上立刻沸騰了起來,數不清的人面鳥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那
些岩石,同時仿佛應和著一般,發出了吵雜的「啾啾」叫聲。
我們一行人面對眼前的情況,一時間竟然全都呆立在了當場。
隨著呼嘯的風聲,最先出現的那只人面大鳥煽動著翅膀,尖嘯著從絕壁上飛
撲而下。傑克弗雷德見狀大吼一聲,「跑,朝林子裡面跑!」一邊吼,一邊動手
推搡起了身邊的齊英,齊英雖然是女人,但腦子可不笨。立刻明白了傑克弗雷德
讓大家朝樹林裡跑的原因。在空曠的絕壁附近,這些怪鳥可以肆無忌憚的從空中
俯衝撲擊我們,而進了叢林,利用那些樹木枝葉的遮擋和掩蓋,我們這些人才能
避免遭到這些怪鳥的肆意攻擊。
傑克弗雷德叫喊的同時,蔡勇也抬起了手中的步槍,朝著呼嘯而來的那只大
鳥開了槍。
「噠、噠、噠……」伴隨著連續的聲響,數枚子彈明顯的擊中了那只大鳥。
大鳥撲棱了幾下,重重的栽倒到了地面上。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大鳥落地後,
僅僅只是打了個滾,跟著再次煽動翅膀,跳躍著又一次飛到了空中……
蔡勇率先開槍後,我也立刻跟隨著開始了射擊。擊傷了隨著那只大鳥一同撲
擊下來的幾隻體型略小的人面怪鳥後,我扭頭看見德國佬和董傑已經帶著三名女
性沖進了叢林當中,隨即開口朝蔡勇招呼道:「走、我們也進林子!」
隨即一邊側身持續朝著俯衝而來的眾多怪鳥射擊,一邊朝著附近樹木茂密的
位置退卻。蔡勇同樣一邊射擊,一邊跟著我朝叢林的茂密位置行進。
數十秒後,我和他順利的沖進了茂密的叢林當中,幾隻人面怪鳥收不住撲擊
的姿態,徑直撞到了叢林邊緣伸展出來的樹枝上,跌落下來後,在地面煽動翅膀
支撐著又站了起來,接著再次飛到了空中……
德國佬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些人面怪鳥顯然顧忌到了叢林那密佈的繁茂枝葉,
所以當我們全體身處密林當中之後,這些怪鳥便沒有再一次向下俯衝攻擊,而僅
僅只是在我們所在位置的上空來回盤旋、鳴叫。
「陳瑩,你幹什麼?你沒看那些柱子上面刻的浮雕麼?那些人面鷹是要吃人
的!」意識到暫時安全了一些,董傑終於朝著自己的女朋友吼叫了起來。
面對男友的指責,陳瑩感覺到了委屈,嘴巴一撇,似乎就要開始哭。周靜宜
見狀,將陳瑩拉到身邊,同時伸手將董傑推到了一邊。沖著董傑罵了起來:「你
那麼凶幹什麼?陳瑩就是想喂喂那只小鳥而已,她怎麼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你憑
什麼吼他!」
董傑剛想和周靜宜爭執,我趕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不
是追究什麼人責任的時候,趕緊跑路,得設法擺脫這些人面鷹的糾纏。」
聽到了我的話,董傑隨即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他畢竟是男人。思維
終究偏向於理性,意識到我說的沒錯後,當即恨恨的走到了德國佬的身邊,接著
和德國佬一同,承擔起了在叢林當中開道的工作。
傑克弗雷德和董傑開道,不斷的尋找著枝葉最為茂密的位置向前行進,周靜
宜領著兩個女人跟在後面,考慮到方便照顧三名女士,蔡勇帶著驅邪香緊緊的跟
隨在了她們的身後,我則一如既往的承擔了斷後的工作。
前進途中,有幾處枝葉稍微稀疏的空間位置,空中的人面鷹數度想要俯衝襲
擊我們,但都被我和蔡勇開槍驚嚇回了空中。
走著走著,蔡勇減緩了步伐,待我跟上後,湊到了我的身邊,向我指點著叢
林當中的情況說道:「你看見那些被藤蔓纏繞的廢墟沒有?」
我點頭回應道:「剛才就注意到了,這林子裡面似乎是有座廢棄了的城鎮。」
剛剛進入叢林時,我還沒注意。不過走了數分鐘後,我便見到了一座位於樹
旁的只剩地基部分的人工牆基。雖然被各種各樣的植被所遮蓋、隱蔽。但其人工
夯築的痕跡卻清晰可辨。之後一路走來,林子裡類似的人工建築遺跡隨處可見,
而且越來越多。不僅如此,途中甚至又出現了好幾個之前樹林邊緣一樣的柱狀雕
塑。不過很顯然,前面開路的傑克弗雷德和董傑似乎對之前的情況心有餘悸,加
之天上的的那些人面鷹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他們自然沒有像之前一樣,還
跑過去查看什麼,只是不斷的尋找著合適的路徑,引領眾人向著叢林的深處挺進。
「這地方難道是什麼古代的遺址?」見我和他的看法一致,蔡勇皺起了眉頭,
猜測起來。
「說不準了。這些建築還有那些圓柱型的雕塑顯然都是人工雕刻和建築而成
的。我可不認為天上飛的那些人面鷹有這些本事,能夠建造這些東西。不過這些
建築雖然都只剩殘垣斷壁,可明顯都不是藏族或者彝族風格式樣的。倒是和咱們
漢人的建築風格和式樣接近,難道說這個山谷裡面,過去曾經存在過一個漢人城
鎮?」蔡勇的猜測也引起了我的思考。
「是不是漢人城鎮不好說,不過現在一來,馮遠風那些傢伙來這裡的目的算
是應該清楚了。他們大張旗鼓、組織了那麼多人槍到這裡來,想必就是為了這片
古代遺址了。」蔡勇表情凝重,理順了自己的思維。
「他們的目的是這片遺址?」面對蔡勇的推測,我思考了片刻之後,同意了
他的看法。從李勇、王森上次慫恿李老闆探索鳳凰山囚籠的行為判斷,蔡勇此刻
的推測極有可能了。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又是什麼遺址,有頭緒沒?」現在的我雖然也將自
己歸入了驅魔師一類的範疇,但很顯然,我在這個行當裡頭是新人,所知的東西
極為有限。而蔡勇對這個行當裡面的事情瞭解的顯然比我多,所以我這裡向他請
教了起來。
蔡勇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原來一直在福建那邊討生活。雖然聽說過馮遠
風他們那些人的一些所作所為,不過從來沒和他們有過什麼實際的接觸。這次王
烈把我找過來,我從他那裡才多少瞭解了一些。按照王烈的說法,這十來年,他
們一直在暗中探索調查一些不為人知的古代遺跡和墓葬。只是過去做的都很隱秘,
最近這兩年動作越來越大。他們具體再找什麼,想做什麼,王烈也不是太清楚。
至於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是馮遠風那些人要找的,恐怕
髒東西是不會少的。」
蔡勇之前從傑克弗雷德哪裡多少瞭解了一些我和王烈的關係。所以此刻的他
也不介意將他知道的資訊同我進行分享了。而他此刻所說的髒東西,我也清楚,
指的恐怕便是妖魔鬼祟一類的玩意。
我和蔡勇在後面小聲交談著,前面開路的傑克弗雷德和董傑兩人在撥開了一
片灌木從後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繼續前進。一分多鐘後,我們這個小隊一行七人在
灌木叢旁的一棵參天大樹下湊到了一起。
觀察了灌木從前方的情況後,我和蔡勇一方面證實了我們兩人之前的猜測,
也明白了傑克弗雷德兩人停止前進的原因。
百多米外叢林的中心地帶,一座密佈著眾多人工建築的古代建築遺跡群赫然
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建築群的中央位置是一座類似於金字塔造型式的高大建築,
只不過金字塔的塔頂是尖的,而這座建築的頂端卻是一座平臺。
從形狀上看,似乎更接近于南美的瑪雅金字塔,因為金字塔朝向我們的正面
是一條從地基延伸到頂部的石階。金字塔被一圈四方形的溝渠所環繞,面對階梯
的地方有座拱橋從溝渠上跨過,連接著金字塔和外面的區域。金字塔的正前方是
一片平整寬闊的石板廣場。廣場的正中心豎立著一塊巨大的方形石台。
以金字塔為中心,建築群分成了左右兩個部分。兩邊的眾多房屋建築明顯對
稱分佈。基本上左邊有的建築,右邊相同的位置也有一座式樣和形狀類似的建築
存在。整座城市現在完全的被湮沒在了茂密的叢林當中。
我抬頭望瞭望天空,忽然發現之前一直在我們頭頂盤旋著的那些人面鷹不知
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朝側後方遠處的空中望去,我又一次見到了那些人面鷹的
存在,不過那些人面鷹似乎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震懾,沒有再向之前一樣,肆無
忌憚的在我們的頭頂位置飛行並試圖伺機攻擊我們,而只敢在我們後方兩三百米
外的空中飛翔……
傑克弗雷德也注意到了這點,德國人皺著眉拿出了他的那塊寶貝風水盤,面
色凝重的觀察著兩極指標,同時旋轉著盤面四周的卦符,似乎在計算推測著什麼。
我和蔡勇知道德國佬這塊風水盤的特殊,見到他在推算,彼此都只靜靜的站
在一旁等待著。
傑克弗雷德推算了半天,表情怪異的長呼了一口氣,「奇怪……那些人面鷹
好像非常畏懼前面的那座古城。可我這盤卻沒有探測到那城裡面有什麼特別值得
注意的情況啊?」
蔡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聲道:「你這盤對陰陽氣息異常敏感。沒有
特別的反應只說明前面的古城中沒有劇烈的陰氣或者陽氣波動而已。並不能說明
前面這城裡頭就平安無事。相比之下,某些動物對危險的預知能力比你這盤更准
確了。現在那些人面鷹不敢接近我們,到我們頭頂盤旋,這說明它們很害怕這古
城,我覺得,那城還是不進為好。我們從旁邊繞過去似乎更安全一些。」
「哢嚓、哢嚓」幾聲,我們的視覺當中感受到了閃光燈的光線。在我和蔡勇
等人彼此商討的時候,周靜宜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我背後的背包,從裡面掏出
了準備好的相機,朝著古城的方向,連續拍攝了好幾張照片。
見到周靜宜的舉動,蔡勇和德國佬當時就呆住了。我則連忙伸手按住了周靜
宜的手臂,「靜宜,你幹嘛呢?」
周靜宜此刻一臉的興奮,「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座從未被人發現的古代城市
遺跡啊!我現在拍幾張照片應該可以的吧!」
見到我此刻錯愕的表情,周靜宜又連忙補充道:「我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很危
險,不是攝影拍照的時候。不過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進不進城,
你們幾個男人說了算,我就拍這幾張照片而已。上次進鳳凰山坑道,我們錯過那
麼好的機會,這次,只要有這幾張照片,下期專欄的內容,不就有著落了!」
我楞了楞,覺得周靜宜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們經歷的一
切已經超出了我和她這次前來西南地區真正的目的。但她此刻拍攝這幾張照片,
似乎也算不上什麼過分的行為,而且正如她所說的。有了這幾張照片,我們這一
次的素材搜集之旅也算有所收穫,應付下期雜誌專欄的需要絕對是沒有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扭過頭望瞭望蔡勇和德國佬,目的是徵求他們的看法。
傑克弗雷德事先便知道我和周靜宜此次西來的意圖和目的,聽到周靜宜的解
釋後,顯得比較平淡。
不過蔡勇則皺起眉頭,「嚴平,你們這次出來的原因傑克弗雷德之前也跟我
說過了。拍照什麼的,也無可厚非了。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還有這座古城出
現在這裡,總讓人覺得詭異。你們真打算把這些照片製作成雜誌專欄給刊登出去
麼?」
「怎麼了?我們雜誌刊登什麼東西,難道還要你來點頭確認?」周靜宜板起
了臉孔,朝蔡勇瞪起了眼睛。
蔡勇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周靜宜,而是把臉湊到了我的耳邊說道:「你的事
情,傑克弗雷德都告訴我了,還有之前王烈也跟我提過一些。王烈說,他找到你,
就是因為看見了你們雜誌刊登的一些照片而已。之前的的事情就不提了,你想過
沒有,這地方可是馮遠風那些傢伙尋找的地方,你們要把照片發出去了,沒准不
止馮遠風和李勇那些人,恐怕這行當裡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物也會按圖索驥的找上
你和你們雜誌社。如此一來,會牽扯到許多無關人員,這可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
的大忌了。」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思考了片刻。隨即給予了他我的答覆,「嗯,這樣成不?
反正照片已經拍了,不過將來具體登不登我們再從長計議可以麼?」說著,我壓
低了聲音在蔡勇耳邊強調著,「我這個搭檔前段時間碰了些倒楣事,這次也是諸
般不順。現在拍照這事,你就別說太多了。說多了,她現在就能跟你翻臉的。反
正我這邊有計較,你要信的過我,事情就此打住!」
蔡勇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我則轉身,從周靜宜手中拿回了相機。
半開玩笑半強調的說道:「我才是攝影師吧?這幾張拍了就拍了,後面要拍照的
話,你還是和我商量一下再說了。畢竟,現在我們可是在逃命,後面有人追著呢!」
周靜宜意識到我終究還是將就她的,隨即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在我收拾背包
的時候,側身向傑克弗雷德詢問起了我們這些人下一步的行進路線。
傑克弗雷德想了想,望瞭望蔡勇道:「既然推測馮遠風那些人的目的地就是
這座古城,我們就這樣繞過去合適麼?若是讓他們那些順利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我擔心王烈那傢伙到時候會為這事情找我們兩個說事啊?」
蔡勇伸手指了指陳瑩、董傑這幾個「旅行團」的成員道:「要只有我們兩個
人,我倒不介意和你一塊進去那城裡面探探究竟、不過現在我們還帶著幾個無辜
平民呢!咱們是幹什麼的?之前在洞外頭,情況特殊,咱們自保都難,現在既然
帶著她們跑出來了,保證她們幾個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了。王烈知道了,恐怕
也不會說三道四的。」
我收拾完了東西,見到傑克弗雷德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隨即在一旁插嘴,
將我和周靜宜之前躲在岩石後面聽到的那個「馮師傅」和肖天之間的對話告訴了
傑克弗雷德,「不管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需要肖天拐來的這十二個人,
現在董傑和陳瑩跟我們在一起,想必他們很難繼續實施他們的計畫了。所以我支
持蔡勇的建議,只要我們能帶著董傑、陳瑩、齊英安全逃走。他們的圖謀極有可
能會落空了。」
傑克弗雷德聽到我轉述的對話後還沒什麼,蔡勇卻明顯變了臉色。包括董傑
在內的其他人員都注意到了蔡勇此刻的表情,不知不覺中,將視線集體集中到了
蔡勇的臉上。
傑克弗雷德眨巴著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蔡勇。蔡勇意識到了自己的失
態,望瞭望董傑和陳瑩、齊英等三人,勉強的笑了笑,同時開口道:「沒什麼了,
嚴平說的沒錯,只要你們跟著我們,他們的計畫就無法順利實施。所以,現在我
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帶著你們安全的逃離這裡。」
說完,蔡勇直起了身子,主動摸索著,朝著左邊方向從古城側面迂回著探索
前進。我感覺蔡勇似乎是欲言又止,便急忙跟了上來。而傑克弗雷德也發覺了這
點,但意識到我跟去後,他需要留在後面安定董傑等人的心思,便刻意陪在了董
傑等人的身邊隨同行動。
迂回行進了百多米,蔡勇抬頭望瞭望依舊只是在遠處空中盤旋的那些人面鷹,
又確認小聲說話不會被後方的董傑等人聽到後,方才偷偷開口向我解釋了他之前
忽然臉色大變的原因。
「那些傢伙瘋了麼?十二個人,六男六女,我懷疑他們是打算召喚十二墮天!」
「十二墮天?那是什麼東西?墮落凡間的天使麼?」我對於此刻蔡勇提到的
東西完全的一竅不通。不過因為蔡勇神情凝重,我也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你不知道不奇怪,傑克弗雷德估計也沒聽說過。即便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
知道十二墮天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我碰巧就是其中之一了。你的猜測,其實也
沒錯。所謂的十二墮天,據說就是十二個力量強大的人。當然,這十二個人算不
算神明或者天使也很難說,這十二墮天擁有非凡的力量,在上古時代的大洪水時
期出現在人類世界當中。傳說中,負責治水的大禹,便是得到了十二墮天的幫助
後方才成功制止了洪水的肆虐,並以治水的功績最終成為了華夏族的領袖,開創
了華夏族的第一個王朝夏朝的。」蔡勇帶領著我,朝著側面古城的左邊緣區域謹
慎的前進,同時開口向我解釋了他此刻提到的「十二墮天」的由來。
「大禹治水的事情我清楚,不過你說的這十二墮天我倒是頭次聽說。十二墮
天很可怕麼?馮遠風他們召喚十二墮天會有什麼後果?」我不解的問道。
「具體有多可怕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我瞭解的上古傳說中,要是十二墮天被
召喚復活,這世界上一大半的人恐怕都得死!」蔡勇停下了腳步,將身體隱藏在
了某片灌木從旁,左右觀察四周的同時向後示意停止行進。
傑克弗雷德隨即領著周靜宜和董傑等人也迅速就近找到了一片相對隱蔽的位
置,停止了行動。
「你知道華夏族這個稱呼的由來麼?」蔡勇一邊觀察著側面古城裡的情況,
一邊小聲向我詢問。
「這個我倒是瞭解一些,說法很多。章太炎的說法是,因為我們中華民族起
源于華山和夏水這兩片區域之間,所以叫華夏族。左傳正義的說法是夏指禮儀,
華指服飾華美,華夏族是我們祖先對自己的美譽,另外還有……」我還沒說完。
蔡勇小聲的打斷了我的回應,「你說的這些你自己難道不覺得都是牽強附會
麼?我這裡明確的告訴你,所謂的華夏族,說白了,其實是指華族和夏族兩個不
同階層的人所組成的民族!」
「華族?夏族?」我楞了楞,此刻蔡勇說的這種解釋,我是頭一次聽說。
「所謂的華族,是指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而夏的意思就是大,指大多
數的意思,所謂的夏族其實就是古代的那些人數占絕對優勢的平民百姓。這兩者
合起來,就是華夏族這一稱呼的由來。華族這個稱呼,日本直到二戰戰敗之前都
還在使用,那些獲得貴族爵位的,就是被稱為華族。日本人搞這些名堂的原因其
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證明自己才是華夏正統,否定我們中國對華夏族這個稱呼的
傳承和所有權,為他們的侵略戰爭造勢、鋪路……」
第七十七章
「書上記載的那些歷史,都是經過美化和加工過的傳說而已。在我們這個行
當裡面,卻流傳著和那些所謂正史完全不同的一套歷史。在我所瞭解的歷史當中,
我們中國人過去很少有自稱是華夏族的,最早的倒是自稱夏族或者夏人的時候更
多了。軒轅黃帝的《說文》裡頭只有:夏,中國之人也的說法,根本就沒提到過
華這個字和這個字的解釋。所謂的華族是在黃帝部落和炎帝部落統一之後才出現!
意思和你的解釋差不多,就是高貴華美的意思,華族以華自稱,其根本還是為了
顯示他們地位高,為了彰顯他們同普通人有所不同。」
「另外,傳說中,那個時代的那些貴族和我們現在理解的貴族有很大不同。
他們之所以高人一等被稱為華族,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聰明或者多有錢,也不是
因為他們的血統。而是因為他們擁有普通凡人所不具備的某些能力!對了,就像
王烈那樣的。我們這些人要生活在那個時代,王烈鐵定是華族,而我們這些凡夫
俗子就只是夏族!」
「你是說,華夏族裡頭的華族,其實是指中國古代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
聽到這裡,我算明白了蔡勇所說的意思了。
「沒錯了,要沒本事,憑什麼高人一等?不過在黃帝和炎帝時期,還沒有華
夏兩族或者說這兩個階層的區分和說法。黃帝和炎帝在傳說中,都是擁有特殊能
力的人!黃帝的能力據說和王烈一樣,也是兩儀,炎帝在傳說中則擁有紅蓮之力
……」
聽到蔡勇說到這裡,我楞了一愣,「你、你說什麼?炎帝擁有紅蓮的能力?」
「嗯,炎帝之所以被稱為炎帝,就是因為他善於玩火。否則他幹嘛被人稱為
炎帝啊?炎帝部落姓神農,他叫神帝或者神農帝不是更好聽?當然,他也是傳說
中的第一個紅蓮。雖然紅蓮這種能力的稱呼是到南北朝時期出現的一個擁有紅蓮
能力的大德高僧所命名的,但早在這位高僧命名之前,我們中國早出現過好幾個
擁有紅蓮能力的人了。」
蔡勇隨口解釋著,卻沒意識到我在不自覺當中產生了某種沾沾自喜的念頭。
這也不奇怪,發覺自己竟然同中華民族的始祖擁有某種共通性,這必然會產生一
定程度的虛榮……
「黃帝、炎帝領導的時代,兩個部落聯盟一致對外、非常團結。軒轅部落和
神農部落彼此融合。但隨著時間流逝和領導者的變更,以及外來勢力威脅的弱化,
軒轅和神農兩個部落之間的矛盾沒出現,卻出現了華族和夏族兩個階層的矛盾。
一部分華族認為他們用自身的能力保護了整個族群,沒有他們,族群就會遭到其
他部落族群的奴役和屠殺,所以理所當然的自覺高人一等,看不起或者藐視那些
沒有特殊能力的夏族。而夏族中也有人不滿,在他們看來,若是沒有占絕對多數
的夏族辛勤的勞動和耕作來養活整個部族,那些擁有特殊能力高高在上的華族都
會餓死。雖然,持有這些觀念的華族和夏族都只是各自階層的一部分,但最終,
兩個階層之間還是引發了激烈的政治鬥爭。鬥爭結果似乎是人數占絕對優勢的夏
族獲得了勝利,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禪讓制度的確立。中華民族的領導權不再由繼
承者個人能力的強弱來確定,而是由得到絕大多數人認可的,道德高尚的人來擔
當。這是因為華族中的大部分人在部族整體利益面前選擇了妥協,主動放棄了自
己原先因為自身能力所獲得的經濟和政治上的利益。」
「這不是挺好的麼?人彼此之間,能力或許有差異,但在人格和社會地位方
面難道不應該是平等的麼?」我一邊點頭,一邊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按照蔡勇的
說法,擁有紅蓮能力的我,要生活在那個時代,似乎也應該是所謂的華族。但我
卻對古代的那些華族能夠主動放棄一部分自身利益同其他階層的人員達成妥協表
示了認可。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剛才也說了,雖然大多數華族都能夠站在集體利益的
角度去看待內部的矛盾,但總有一部分人對失去已經獲得的利益這一點是不甘心
的。所以自從禪讓制度建立之後,堯、舜這幾位領袖統治期間,古代的華夏族內
部便不斷發生叛亂和內鬥。當然,這些叛亂和內鬥既有華族引發的,也有夏族發
起的。誰對誰錯,很難說的清!雖然這些叛亂最終在華夏兩族中擁護統一、顧全
大局人員的一致努力下都被鎮壓了下去。但華夏這兩個階層彼此之間的矛盾卻不
斷的累積,最終在大洪水出現的時期前後徹底爆發了出來。」
說到這裡,蔡勇望著遠處的那些古城遺址若有所思,似乎在斟酌著自己接下
來要講述的事件。我對蔡勇此刻的行為有些不解,雖然我很想繼續聽他講述他所
瞭解的華夏古代歷史,但此刻還是將話題轉移到了他此刻注視的這片古城廢墟之
上。
「怎麼了,你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打量這古城。我們已經打算繞開它了,
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
蔡勇點了點頭向我解釋道:「我在觀察這古城的佈局和外形,我懷疑,眼前
這古城就是傳說中的夏禹城了。」
「夏禹城?是大禹修建的?」從蔡勇提到的城市名稱,我立刻便聯想到了治
水的大禹。
「沒錯,傳說中的夏禹城正是大禹修建的城鎮。當然,他修城的目的可不是
為了給人居住,夏禹城其實是為了治理洪水所修築的一座水利工程。而且,水利
工程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據我瞭解歷史上的夏禹城同時也是古代眾多華族的墳
墓……」
「什麼?華族墳墓?」聽到蔡勇如此說,我呆住了。
「真實的歷史總是血腥而殘酷的。」蔡勇歎了一口氣,「洪水來臨後,大部
分的華族憑藉自身擁有的超人能力多數能夠自保,而普通的夏族則在自然災害面
前顯得軟弱無力,死傷慘重。面對這種情況,當時執政的舜帝派出了大禹的父親
鯀負責整治水患。鯀和他兒子大禹都是華族。鯀據說擁有「五行」當中的「息壤」
之力,能夠操縱土石,不過腦子不大好使,只知道不停的用自己的能力去堵水,
結果水患沒消除,反倒弄的洪水越來越嚴重,這期間,鯀也曾經試圖獲得其他華
族的協助和支援,但除了少部分華族願意協助他之外,相當多的華族因為同夏族
之間矛盾的累積而選擇了拒絕。鯀治水九年最終失敗,當時的人們對此極為憤怒,
鯀這人又極有責任感,在輿論的指責下,選擇了引咎自裁。他的兒子夏禹因此登
上了歷史舞臺,接替了父親的工作,承擔起了治理水患的任務。夏禹吸取了父親
在治水方面的根本性錯誤,將「堵塞」改為了「疏導」最終成功消除了水患,並
借此功績登上了最高領導者的位置,不過這其中的具體過程就不為現在的普通人
所知了。」
「具體過程?難道大禹治理洪水的具體過程和歷史書上記載的不一樣麼?」
我好奇的問道。
「你說對了。在我所瞭解的歷史傳說中,大禹治理洪水的方法確實是「疏導」
沒錯,但具體過程同史料上的記錄卻是南轅北轍,根本不是一個概念。」蔡勇回
應著。
「這話怎麼說的?」
「大禹傾瀉洪水的地點並非是史書上所說的浩瀚海洋,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
無底深淵。就是所謂的地淵冥河。」蔡勇此刻一邊搖頭一邊繼續講述,似乎連他
自己對自己所說的這些內容都缺乏自信一般。
「大禹先是借用漢水和渭水這兩條天然的河道再加上人工挖掘的一些溝渠將
洪水南下引到了秦嶺以南的四川盆地這個地方堆積,接著又在無底深淵的附近建
立夏禹城,從城中間開出了一條水道直通深淵。同時在夏禹城設立法陣,再借用
其他協助他治水華族的力量啟動法陣將滔天洪水引導到了夏禹城集中後全部傾瀉
進了地淵冥河之中。傳說中,協助他治水的一共有十二個力量強大的華族,所謂
的「十二墮天」其實指的就是這十二個上古傳說中的華族英雄。」
聽到這裡,我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如此說來,這十二個華族是有大功
于華夏民族的,又怎麼會被稱為墮天呢?」
「唉,有些事情我們這些現在的人也不好評述了。如你所說,這十二個華族
確實是為我們這個民族立下了汗馬功勞。不過也正因為功勞太大了,自然也就遭
到了某些人的嫉恨。尤其是大禹的兒子夏啟。夏禹因為治水的功勞成為領袖,臨
死前,原本也是遵循了禪讓的制度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了益的,而這個益就是十二
墮天中的領袖。不過夏啟有本事,將部族中大部分人都拉攏到了他自己的身邊,
然後藉口開會議事將這十二名華族首領騙到了夏禹城,在城中設伏,將他們一股
腦都給弄死了。跟著又編造了一些藉口,對這十二個傢伙又是栽贓又是抹黑,總
之,讓他們遺臭萬年,最後他們就得到了「墮天」的這麼一個稱呼!說白了,還
不是為了爭權奪利的這些破事。我師傅過去倒是對這段上古歷史花了不少時間研
究,還寫過篇相關的考據,你要有興趣,我回去把那篇考據找來給你看了。」
「你的意思是,那十二墮天的屍體就存放在前面這座夏禹城裡面?」我眨著
眼睛,對蔡勇講述的這段歷史將信將疑。
「我這也都只是猜測而已。前面這古城是不是夏禹城我也說不準了!因為你
說董傑他們十二個人是馮遠風讓那個叫肖天的人刻意拐騙過來的。我是從這個方
面猜測馮遠風那些人的目的是想召喚十二墮天。畢竟,除了傳說中召喚十二墮天
之外,我想不出他們找來六個男人和六個女人還能幹什麼,另外,傳說中召喚十
二墮天必須要在夏禹城中進行,所以我又猜測現在咱們眼前的這座古城沒准就是
夏禹城了。就是這樣而已……」
蔡勇說到這裡。扭頭瞅了瞅身後遠處依舊在空中盤旋的那些人面鷹,跟著又
看了看前面的古城對我說道:「傳說中十二墮天在臨死前極為憤怒,所以發下了
毒誓。若有朝一日能再臨世間,必將對背叛者實施報復……」
「背叛?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夏啟背叛了禪讓制度,同時還改變了華族和夏族的認定方式!」蔡勇
回答道。
「能說明白些麼?我沒理解你的意思?」
「你還沒明白我之前給你的解釋麼?上古時代的華族和夏族不是依靠血緣來
確定的,而是是否擁有超人的能力!夏鯀和夏禹都擁有超人的能力,所以他們是
華族,夏啟雖然是他們的子孫,但卻沒有繼承祖父和父親擁有特殊能力,所以即
便他是夏禹的兒子,但也只能算是夏族。夏啟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其實就兩個,
一個是真正創立了夏王朝,還有就是確立了世襲制度。從他開始,權利和身份地
位的傳承由個人的能力和道德變成了血緣繼承。人都是自私的,夏啟很聰明,就
是利用當時部族中的那些領袖希望能將手中的權利和自身地位傳承給自己後代的
這一點,成功的拉攏了當時絕大多數的部族成員和他一塊行動,這才順利的幹掉
了十二墮天。這其中甚至包括相當一部分的華族,因為那些華族雖然當時因為自
身擁有的能力得到了華族的身份和地位,但誰也說不準自己的後代就能同樣繼承
自己的能力依舊維持華族的身份。與其將子孫後代的福澤寄託在那種誰也說不準
忽然冒出的特殊能力上面,還不如用血脈世襲這種方式讓子孫後代一直當貴族。
夏啟搞世襲制,在那個時候轉移了華族和夏族之間的利益紛爭,並順利的爭取到
了當時大部分華族以及夏族領袖的支持!因為支持夏啟的話,不管他們的後代是
否擁有特殊能力,都能夠位列華族,享受華族,也就是貴族所擁有的權利和待遇。
對於死掉的十二墮天而言,夏啟的所作所為背叛了華夏族原本的傳統。而跟隨夏
啟行動的所有人,都是炎黃後代的背叛者。這也包括你、我這些人了,因為現在
活著的所有人,都是當初那些跟隨夏啟一塊行動的人的子孫後代。也就是十二墮
天口中的背叛者!」
「原來如此……」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蔡勇為何會說十二墮天被召
喚復活,會死很多人了,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炎黃子孫,幾乎都是背叛了
華夏族原始制度的背叛者的後裔了。
「不過這個傳說真的那麼可怕麼?馮遠風那些傢伙召喚十二墮天又能得到什
麼好處?」我對於那些武裝分子可能的目的,覺得不可思議!
「這你得問那些瘋子了!我又怎麼知道?前些年,他們搞了個天知道怎麼回
事的祭祀儀式,結果弄出來一個恐怖的怪物,那怪物出來就殺了他們好些人。雖
然他們最後自己動手把怪物給滅了,但他們內部也因此有人開始對他們的所作所
為感覺到了疑問,從他們那個組織裡跑了出來。他們暗中從事的那些事情也才被
王烈和我們這些人所瞭解。否則的話,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活
動區域和範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王烈又何苦召集我們這些人來找他們的麻
煩啊!」蔡勇說著說著,可能是覺得熱,伸手解開了運動衫最上面的扣子。
不知怎地,見到蔡勇此刻解扣子通風,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
經熱的滿頭大汗,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到衣領子上,衣領部分也完全侵濕了。
「見了鬼了,這裡怎麼突然變的悶熱了?」蔡勇見到我抹汗同時和他一樣開
始解扣子給胸口通風,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禁不住抬頭望瞭望四周的情況,一開始還沒注意,多看
了兩眼後,我忽然發現周邊的景致不知何時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剛剛進入叢林的時候,整片叢林給我的感覺是一片翠綠,而現在從空中雲層
照射下來的光線角度來看,似乎已經接近正午。叢林中樹葉的顏色給我的感覺忽
然深了許多,甚至部分枝葉的邊緣泛出了些許的黃色,同剛剛進入叢林之時的狀
態完全不同。
距離我們十多米外的隱蔽在灌木叢中的傑克弗雷德和周靜宜等人和我們這邊
的情況類似,周靜宜因為炎熱將原本套在外面的那件工作裝無袖馬甲脫了下來,
徑直塞進了自己的背包,德國佬也脫掉了外套,直接拴在了自己的腰間。
雖然不清楚我們具體所在的地點方位,但不出意外,我們此刻應該依舊處於
木裡縣和周邊區域境內。出發前,我曾經特意留意過木裡地區的地理情況,木裡
地區最高海拔超過了五千米,最低也有一千四、五百米。
進入山洞前,我曾經估算過外面區域的大致海拔,從見到的植物種類和氣溫
推斷,我們從昨天到現在活動的區域海拔至少在兩千米以上。而且此刻已經進入
深秋時節,就算太陽直射,在如此高的海拔地區活動,也不可能會感覺到這樣炎
熱的。
更何況,從西昌出發之後,一路過來的氣溫始終都是涼爽甚至於略有些寒冷。
但此刻我的感覺便如同夏天在雲南或者海南地區的熱帶叢林一般的酷熱……
「你沒覺得這些樹葉的顏色有些不對麼?」我一邊喘著氣,一邊詢問著蔡勇。
蔡勇聽了我的話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植被的狀況後,禁不住小聲猜測了
起來,「沒錯啊,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這些樹葉子怎麼會這麼綠?不對,這葉子
的顏色比之前我們從洞子裡出來的時候深了許多……我記得我爬上去觀察地形的
時候特別觀察過樹林的情況,當時覺得林子是一片淡綠色,有些樹木就跟春天剛
剛發芽時候的一樣,可現在……」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腦子裡猛然迸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念頭。
「你說的沒錯,現在這些樹木還有這個氣溫,感覺就像是從春天忽然進入到了夏
天一樣……」
說到這裡,我和蔡勇彼此對視了一眼。蔡勇當即直起了身子,「這林子有古
怪,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我們得立刻出去,從岩壁那邊繞開前面的那座古城。」
剛說完,還沒等我起身,蔡勇猛地又按住我的肩膀低下了身子,同時向我使了一
個眼色。
我反應極快,立刻便意識到蔡勇應該是在剛剛起身的瞬間發現了什麼情況。
隨即不露聲色的給予了他配合。
在確定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後,蔡勇又朝傑克弗雷德等人的方向望了過去。
德國佬的反應也不慢,發覺到蔡勇的舉止異常後,當即伸手止住了身邊想要起身
過來和我們匯合的董傑和周靜宜等人。注視著蔡勇的行動。
蔡勇也不說話,借著旁邊灌木叢的掩護向著德國佬伸出了右手食指比劃了一
下,跟著揮動手指,指了指距離我們十多米遠的另一處灌木密集處。同時側過臉,
向我比劃了一個側面迂回的手勢。
我隨即壓低了身體,從右側向蔡勇所指的位置開始包抄,另一邊的德國佬確
認了我的行動方位後,妝模作樣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口說道:「哥們兒找地
方尿尿。」一邊說,一邊從反方向朝著和我相同的位置繞了過去。
或者是德國佬的表演過於逼真,隱藏著的目標沒有任何反應。等我繞到了目
標背後,他都還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頭朝著我們兩邊人員位置的方向。我見到
對方沒有意識到我的接近,隨即從後方朝著對方猛撲了過去,同時揮舞槍托重重
的砸在了這個趴伏在草叢中傢伙的後背上。砸下的同時,我聽見了清脆的骨裂聲。
我意識到不對,連忙一腳又踢到了這傢伙的腹部,這傢伙的身體隨之被我踢翻了
過來。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後,我幾乎本能朝後連連退後了幾步……
趴伏在草叢當中的竟然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死人,身體的肌肉組織早已腐
爛乾淨,只剩下了灰白色套在服裝裡面的一副骨架。
而這時,傑克弗雷德也終於從另一側繞了過來,看清了「埋伏者」的情況後,
皺著眉,連連搖頭。
片刻之後,蔡勇也從正面跑了過來,當意識到是具死人骨頭後,蔡勇露出了
尷尬的表情。我則不以為意的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沒事的,這種地
方,謹慎小心是必要的。」
正當蔡勇打算開口自我解嘲兩句的時候,那邊陳瑩猛然尖叫了起來,「我的
背包!」話音未落,董傑手中的自動步槍便響了起來。
我和蔡勇還有德國佬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身形矮小的
「野人」手中抓著陳瑩和周靜宜之前因為炎熱脫外衣而放置在地上的背包飛快的
朝著古城反方向的林子中奔跑而去。
「我們的乾糧,還有水……」周靜宜一邊高聲叫喊著,一邊跟著追了上去。
董傑顯然對槍支性能還有射擊並不精通,十幾發子彈打出去竟然沒有一槍命中。
見到周靜宜提著手槍追趕,楞了片刻之後也連忙追了上去。
這邊,我和蔡勇二話不說,也立刻加入了追趕的行列。傑克弗雷德此刻都還
維持著他歐洲人的紳士思維,考慮著剩餘的兩位女士跑的慢,所以沒有全力追趕,
而是謹慎的護衛在了拖後的兩個女人的身邊加以照應。
「野人」顯然對眼下的這片叢林異常的熟悉,拖著兩個背包,不斷在樹木和
林間分佈著的殘垣斷壁當中繞行。這使得我們後面的人很難在快速奔跑之中對他
瞄準射擊。而且對方似乎對自己的逃跑路線經過了驚心設計,這一路追趕下來,
奔跑的道路上密佈著突兀的岩石和絆腳的植被,無論是我還是另外三個人,幾乎
被這些障礙絆倒了至少一次,這也使得我們三個人被迫降低了追擊的速度。
眼看著「野人」在我們的視線當中越來越遠。蔡勇終於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跟著扯開了胸口的衣服……
蔡勇的舉動令包括我在內的另外三人驚異不已,紛紛停下了腳步想要看他做
什麼。蔡勇扯開衣服後,胸口上露出了一隻猛虎圖案的紋身。他張口用力咬破了
自己的嘴唇,片刻之後,鮮血便流了出來。「噗」,蔡勇將沾著鮮血的唾液吐到
了自己的手掌上,跟著塗抹上了胸口的猛虎紋身。
當混雜著血液的唾液同紋身線條接觸的瞬間,我隱約注意到蔡勇胸前的猛虎
圖案,猛然間發出了一縷黯淡的金光,不過這光芒轉瞬即逝。我懷疑董傑和周靜
宜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點。
蔡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突然向前一躍而出,短短幾個起落,便將我們三
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而片刻之後,蔡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野人的背後。
「這、這就是蔡勇的能力?」我呆呆的望著這一切,接著見到蔡勇成功的攔
下了那個「野人」,並同野人糾纏在一塊的時候,我才反應了過來要趕過去協助
蔡勇,連忙加快速度跟著沖了上去。雖然我分了一下神,但毫無疑問,我依舊是
反應最快的一個人,至於周靜宜和董傑,則明顯被蔡勇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見
到我繼續前沖之後,方才紛紛反應了過來,跟在了我的背後。
不過從形勢的發展來開,我們上不上去幫忙似乎都沒有問題。因為在近身搏
鬥當中,蔡勇明顯的占盡了優勢,那「野人」身形矮小,被蔡勇連續摔倒了數次,
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我見到這種情況,不覺減緩了腳步。當距離兩人還有十來米的時候,蔡勇伸
手拍到了「野人」的胸口,不過就在此刻,形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接觸野人的
同時,蔡勇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間停止了攻擊。野人則趁機從地上抓了一把泥
土,揚到了蔡勇的面前,趁著蔡勇伸手遮擋的間隙,又一次想要拖起地上的背包
逃走。
不過此時,我已經沖到了他身後側面,見狀連忙猛撲了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將他撲倒在了地上,跟著掙扎著直起了身子,整個人坐到了他的背後,別著他的
手,將他徹底的控制在了地上。
「蔡勇,你搞什麼?怎麼突然就停手了?」我一邊暗叫僥倖,一邊扭頭沖著
蔡勇嚷嚷起來。
面對我的斥責,蔡勇楞了楞,跟著指了指被我坐在地上的「野人」,磕磕巴
巴的解釋道,「她、她、她是個女人!」
「女人?」我眨了眨眼,彎下身子,同時將「野人」的半個身子翻起來了一
截。雖然黝黑、骯髒、但女性那高聳堅挺的乳房還是透過她破爛的衣服映入了我
的視線當中。
我呆了呆,但立刻再一次將她的身體壓在了地面上,略略有些尷尬的為自己
此刻的行為進行著辯解,「女人怎麼樣了?我們的乾糧和飲水要真被她搶走了,
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此刻董傑和周靜宜終於跟了上來你,董傑拿著槍,槍口指向了「野人」的腦
袋,警惕的監視著對方。而周靜宜則連忙將兩個背包抓回了手上,像寶貝一樣抱
在了懷裡。
「女野人」在地上拼命掙扎著,想要擺脫我的壓制,嘴裡聲嘶力竭的叫嚷著。
掙扎了片刻意識到徒勞之後,她忽然側過了頭,望著蔡勇惡狠狠的開口道:「放
開我,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
聽到女野人開口說話,現場的四個人全都吃了一驚。女人的聲音清亮、頗為
動聽,最讓我吃驚的是,女人開口說的這句話那絕對稱得上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其標準的程度,甚至達到了電視裡播音員的水準。
蔡勇立刻蹲到到了女人的面前開口道:「原來你會說話啊?說,你是什麼人?
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沒有回答蔡勇,而是努力扭動脖子,望向了空中。我和蔡勇注意到了她
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抬頭望瞭望天空,一看之下,我和蔡勇立刻感覺到了極度的
恐懼。
之前在我們頭頂糾纏盤旋的那些人面鷹此刻早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讓
我和蔡勇恐懼的是此刻天空的顏色……
從洞口出來準備出發前,我和蔡勇都注意觀察過天色。雖然因為雲層的遮擋
顯得有些陰沉,但光線依舊充足,而且能見度良好。但此刻,天空之中不知何時
已經烏雲密佈,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昏暗了起來,最令我和蔡勇震驚的是,密佈的
烏雲邊緣竟然異常的呈現出了某種詭異的赤紅色。
接著我吃驚分身的機會,女人猛地用力,將我從她身上頂到了一邊。跟著飛
快的爬了起來。而此時,我們四個人的注意力早都被天空中那異常的天象所吸引。
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女人並沒有接機繼續逃跑,反倒乾脆大方的站在了我們面
前開口說道:「你們看上去不是壞人,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繼續呆在外面,你
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時,傑克弗雷德也正好帶著兩個女人趕到了現場。蔡勇和我彼此交換了一
下視線後,我望著眼前女人那張蓬頭垢面黑乎乎的的臉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要跟著你走?」我忽然發覺,女人的樣子雖然被各種汙物所遮蓋,但眼睛卻顯得
明亮和炯炯有神。
「包包你們已經拿回去了,我不欠你們什麼了。跟不跟我走,隨你們的便!」
女人當即轉過身子,朝著遠處靠近絕壁方向的叢林邊緣奔跑了過去。我再一次的
同採用對視了一眼後,咬了咬牙,招呼著眾人,追著女人前進的方向跟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當我最後一個鑽進了女人指引我們進入的這個位於絕壁邊緣的石洞當中後,
女人伸手指了指洞口內壁旁邊的一塊岩石,「用它把洞口堵上!」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還是依照女人的指示,用力推動石塊,並
最終將狹小的洞口基本封閉了起來,只留下了石頭和洞口頂端一條微小的可能只
有半釐米左右的縫隙。倒不是我刻意想要保留縫隙,而是因為石頭形狀便是如此。
此刻,周靜宜等人也從背包裡取出了照明設備,照亮了洞穴內的情況。我隨
即觀察了一下這個洞窟的情況,這個洞窟只有十來平米的樣子,邊緣區域某個地
方堆了一塊乾枯的草墊、似乎是女人睡覺的地方。
除了草墊外,四周佈滿了金屬罐頭盒和塑膠水瓶,女人似乎在用這些容器搜
集石壁上因為氣溫驟變而形成的露水水滴。除了這些容器之外,就是幾堆破爛的
布匹和用木片自製的幾個箱子,裡面堆放著包括各種工具、器械、甚至還有生銹
廢棄了的槍支。
女人對於周靜宜等人照明的舉動並未制止,相反倒有些癡迷般的注視了一陣
發光的燈管,然後開口說道:「現在可以開燈,不過我叫你們關燈、肅靜的時候,
一定要關掉。要讓一會在外面遊蕩的那些東西發現了這裡,我們可就都死定了。」
聽到女人這樣說,傑克弗雷德開口問道。「什麼東西,妖魔鬼怪麼?」語氣
之中帶著些許的不削。
女人望瞭望傑克弗雷德手中擺弄著的那件風水盤,語氣陰冷的說道:「我知
道你們是什麼人,若不是幹這個行當的,普通人可沒有能力跑到這裡來。不過別
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就算你們中間有人是吃這碗飯的,這裡的那些東西也不是
你們能夠想像和應付的。」說著,女人竟然從坐著的屁股旁邊掏出了一件精美的
搖鈴,拿在手裡搖晃了起來,照明光線的照射下,這搖鈴竟然反射出了幾縷異常
靈動的閃光。
看到這一幕,蔡勇睜大了眼睛,驚訝的望著女人道:「這、這不是彝族畢摩
才會使用的法器搖鈴麼?難道……」
女人點了點頭,「你說對了,其實咱們都是同行了!」
聽到女子自承身份,我和蔡勇還有傑克弗雷德都露出意外的表情。女人說著
話的意思再明白葉不過了,她竟然和蔡勇還有德國佬一樣,都是驅魔師的身份。
「既然是同行,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你知道怎麼從這裡離開麼?」蔡勇表
情鄭重的望著女人詢問道。
「當然知道。不過我也不打算欺騙你們什麼。一旦穿越進入這裡的入口山洞,
再想從這裡逃出去可就不容易了。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困了十多年!」
女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但她末尾的這句話卻引起了包括在場所有人在內的恐慌!
「你說什麼?你在這裡困了十多年了?」傑克弗雷德張開了嘴巴,半天無法
合攏。
「你沒聽錯了,準確的說,我已經被困在這裡整整十一年了!對了,我叫沙
馬阿依,不過估計你們都沒有聽說過了。」女人表情淡然。
「沙馬阿依?」我和德國佬面面相覷,我只知道,這似乎是個常見的女性彝
族名字,彝族女性起名,很多依照著長女叫阿依、次女叫阿芝、三女叫阿嘎的命
名習慣。所謂沙馬阿依解釋成漢語就是「沙馬家的大女兒」的意思。
沙馬阿依對於我們此刻的反應似乎並不奇怪,隨即主動開口問起了我們出現
在這裡的具體原因,蔡勇正準備開口回答,傑克弗雷德的卻朝他使了個眼色,搶
先開口說明了起來,「我們雖然和你是同行,不過來這邊原本的目的其實是為了
幫助這位女士搜集雜誌的欄目素材同時拍攝一些風景照片了……」
聽到德國佬如此說,我和周靜宜都楞了一楞。因為這是我們兩個出現在這裡
的原因了。而德國佬和蔡勇原本是為了跟蹤馮遠風等那些人,才碰巧和我們撞到
一起的。此刻,這傢伙厚著臉皮大言不慚的將他自己和蔡勇兩人也都塞進了之前
我和周靜宜的經歷當中來,不過見到他朝我和其他人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和周靜
宜還有董傑等三人最終都保持了沉默,等於默認了德國佬編造的謊言。
沙馬阿依最初聽著德國佬講述表現的極為平靜,但當德國佬提到我們被以馮
遠風和程子龍為首的那些武裝分子挾持的時候,一對眸子猛然間流露出了駭人的
光芒。但這光芒轉瞬即逝。我隨即意識到,眼前這個如同野人一般的女性驅魔師
說不準同馮遠風還有程子龍那些人存在某種彼此之間的關係。
傑克弗雷德尚未講完,洞窟外面猛然傳來了暴雨傾盆的響聲。我隨即湊到了
縫隙邊緣,觀察起了外面的情景,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忍不住便放大了開來
……
天上落下的暴雨,一滴一滴竟然都是紅色的水滴,而水滴落到地面便如同高
腐蝕性的硫酸一般,立刻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煙,視線當中樹木的樹葉被這些紅色
水滴瞬間燒出了一個個的孔洞,最終被腐蝕的乾乾淨淨,但樹木的枝幹,卻仿佛
沒事一般,在紅色雨水的澆淋下安然無恙。從縫隙中往外看,紅雨覆蓋的區域便
如同整個在燃燒一般……
「這是血雨,每天午後一到兩個小時之內必然落下。這雨很奇怪,一旦接觸
人體皮膚就跟硫酸之類腐蝕性的液體一般,會把人直接燒成一堆骨架。但不知道
為什麼,卻不像其他那些酸性物質一樣,會對衣服這樣的纖維或者金屬還有塑膠
這些造成腐蝕。這林子裡死掉的大部分人,其實絕大多數都是活活被這血雨給澆
死的!」沙馬阿依注意到了我的舉動,開口對我進行了說明。「所以,我才讓你
們跟著我一塊進到我的這個洞子裡。因為只要你們還留在外面,結局必然同你們
見到的那具白骨是一樣的。」
聽到沙馬如此說,蔡勇等人連忙紮堆擠到了我的身邊,推開我的腦袋,輪流
從縫隙當中朝外張望。看過之後,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煞白。意識到沙馬之前並
非虛張聲勢,要不是跟著她鑽進了這個山洞,留在外面的話,我們的下場恐怕真
的會和她說的一樣了。
「每天午後都會下?昨天也下過?」傑克弗雷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望
著沙馬開口追問道。
沙馬點了點頭。
「胡說八道!你看這雨,把樹上的樹葉都燒光了。可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
這叢林的樹葉茂密著呢!」德國佬瞪著眼睛駁斥著沙馬之前的說法。
「現在燒光了,到明天早上樹枝就會發芽,最多一個小時,就會變成你們之
前看見的樣子。」沙馬似乎對於德國佬會提出的質疑了然于胸,平靜的給予了回
應。
「你、你說什麼?到明天,那些樹葉就會長出來?這、這可能麼?這根本就
是違反植物學常識的!」德國佬聽到沙馬的回答後,呆立在了當場!
「植物學常識?哈哈……你們的那些科學常識要在這裡派的上用場才怪了!
外面一年才分四季,這裡面,一天就分四季!你們剛才在外面熱的脫衣服、解扣
子,我都看見了。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麼?這裡面上午是春天,到正午前後就會
進入夏天,午後迅速轉涼變成秋天同時伴隨著血雨,太陽一落山,則會開始飄雪,
進入冬天。到午夜時分,整個山谷地帶都將被冰雪覆蓋。到時候,除了我這個窩
子,你們只要敢出去,立刻就能把你們都凍成冰塊。淩晨接近天亮的時候冰雪開
始消融,日出前一個小時左右外面的那些樹木植被就開始發芽長葉子,到天亮的
時候,又會變成一片鬱鬱蔥蔥的叢林……」
沙馬盯著傑克弗雷德的雙眼,一句一頓的講述著這片山谷中種種令人不可思
議的自然現象。
「難道說……你一個人竟然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居住了十一年?」蔡勇聽著沙
馬的講述,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震驚的話語。
沙馬聽到蔡勇的話,緩緩的垂下了腦袋。身體禁不住微微的顫動了起來,周
靜宜見狀,也不顧沙馬此刻身體上的骯髒,連忙走了上去,輕輕的從側面攙扶住
了對方。朝蔡勇狠狠的瞪了一眼後,把臉湊到了沙馬的耳邊,輕柔細語的安慰起
了她。
蔡勇的話,似乎觸動到了我們面前這個女人心底最為脆弱的一面。她顫抖著、
似乎是抽泣了好一陣之後,方才支撐著,在周靜宜的攙扶下抬起了頭,雙眼內流
下的眼淚明顯的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水痕,不過也正是這兩道水痕沖刷掉了
她臉上的一部分汙跡,倒使得她的本來面目暴露了些許出來。周靜宜顯然注意到
了這點,也不管沙馬願不願意,當即將沙馬扯到了洞窟的一邊,拿了原本放置在
哪裡接了小半瓶的塑膠水準,拿出手帕,侵著水替沙馬小心的擦拭起了臉龐。
沙馬此刻似乎有點魂不守舍,任憑周靜宜動作。片刻之後,周靜宜望著她的
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你還真是個美人呢。」說著,又從
背包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梳子,替對方梳理起了頭髮。
陳瑩和齊英兩人見狀,本著同為女性的自覺,也都過去幫忙。只剩下我們這
四個男人像傻瓜一樣的坐在堵洞的石頭旁邊面面相覷……
幾個女人折騰了半天,周靜宜甚至還把自己攜帶的那件備用的女性運動給沙
馬套在了身上之後,方才牽著沙馬回到了我們幾個人的面前。此刻見到「野女人」
的本來面目後,傑克弗雷德又一次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誇張的震驚表情。而董傑
和蔡勇也都呆在了當場,這中間也就只有我因為近期和周靜宜這個角色美女耳濡
目染,多少強化了一些對漂亮女人的免疫能力而尚未過於失態。
簡單擦洗過後的沙馬阿依露出了原本光滑白皙的臉蛋,一對能讓男人著迷的
杏仁眼,堅挺的鼻樑配上略微彎曲的秀眉和豐潤的嘴唇顯出了彝族女性某種獨有
的美韻。
半天之後,我們幾個男人才從震驚當中恢復了過來,蔡勇顯得有些扭捏不安。
他想起之前他可是和對方有過親密的「身體接觸」,甚至直接伸手按到了對方的
胸口。而傑克弗雷德則沒羞沒臊的厚著臉皮,滔滔不絕的說著恭維女性美麗的話
語,其阿諛奉承的程度,連我聽著都感覺丟人。
不過德國佬的厚顏無恥在這種場合卻是極為合適的。洞窟中的氣氛也隨之輕
松了起來,沙馬阿依畢竟是女人,在得到了傑克弗雷德這個長相英俊的外國帥哥
連續不斷的恭維之後,似乎終於從之前傷心的內心感觸當中恢復了過來。
周靜宜也極會把握時機,或者從當初鳳凰山坑道的經歷當中吸取了一些經驗,
雖然並非我們計畫的補充飲食時間,她還是主動取出了背包裡的乾糧,招呼眾人
飲食。
就這樣,一邊吃著我們帶來的食品,沙馬阿依在恢復了情緒的狀況下開始認
真的向我們講解起了她所瞭解的我們所處的這座山谷以及我們見到的那座古城的
情況。
「蔡勇,你沒有猜錯了。林子裡面的那座古城正是你們漢人傳說中的夏禹城
了。」在蔡勇試探性的將自己的推測告之了沙馬阿依後,沙馬阿依當即給予了蔡
勇準確的回答。
「那這古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這城具體有什麼古怪?裡面究竟有沒
有傳說中十二墮天的遺骸?」
「十二墮天的遺骸在不在裡面,我也不能確定,因為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
深入過那座古城的中心區域。至於夏禹城為什麼在這裡則一點也不奇怪。從建成
到現在,這城一直都在這裡。只是這裡的位置被群山環繞,山外的大片區域被人
設下了七曲連環迷陣。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段,趁暴風雨的時候,依照某種特定的
行進順序,才有可能接近並發現山外通向穀內的那幾條山洞通道。所以正常情況
下,普通人是根本無法接近並發現這座山谷以及山谷裡面的夏禹城的,能進來的,
只有精通奇門遁甲或者知曉特定行進順序的人員。除了我們這些驅魔師外,這裡
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真正因為迷路而無意闖入的普通人。」
聽到沙馬解釋,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們這一路上不斷錯誤的「行進路線」,竟然都是肖天那個傢伙的故意
引導。很顯然,那傢伙便是沙馬所說的知曉了「特定的行進順序」,然後裝模作
樣的故意領著我們沿著看似錯誤,但卻符合了「特定行進順序」的路線前進,並
最終突破了那個什麼「七曲連環迷陣」將我們帶到了山外那處進山山洞通道附近。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沮喪和惱火。在和韓哲的交流當中,他就曾經提到過
類似的連環迷陣。不過我當時對此不是太感興趣,也就沒有過多的向他請教過這
方面的知識,要當初多向對方討教一二,沒准肖天那傢伙在引導我們突破迷陣的
過程當中,我便能提前發現這傢伙在其中耍的貓膩了。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那麼奇怪,那些武裝分子進入的時候,開一段,然後
就突然拐彎,接著又開一段,跟著再次沒有由來的轉向行進。原來他們是在依照
特定的行進順序破解這外面的連環迷陣。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是發現了我們在跟蹤
他們,故意左拐右拐,想要甩掉我們呢!」傑克弗雷德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
道。卻沒曾想,聽到他如此說,沙馬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這
傢伙的衣領,瞪著眼睛質問道:「你說什麼?跟蹤?你剛才不是說你們是過來采
集什麼雜誌素材拍攝照片,被那些人一路追殺才誤入這裡的麼?」
發覺之前撒的謊穿幫了,傑克弗雷德一時間傻了眼。此刻總算蔡勇連忙過來
結圍,態度誠懇的向沙馬阿依說明了他和傑克弗雷德來到這裡的真實原因,沙馬
卻又一次進入了情緒亢奮的狀態,指著我們厲聲喝問道。
「你們找夏禹城究竟想幹什麼?我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可你們竟然合起火
來欺騙我。你讓我怎麼繼續相信你們?」
我見狀連忙起身向她道歉並解釋道:「見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這句話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何況奧托剛才對你說的那些也並非全是謊言,沒錯,
他對你隱瞞了他和蔡勇跑到這裡的真實目的,但他說的那些經歷,卻是我和靜宜
還有董傑他們三個實實在在進入到這山谷的情況了。我和靜宜來這裡原本的目的
確實是採集雜誌素材和拍照了。」一邊說,我一邊從背包中取出了相機和其他的
攝影器材,擺到了沙馬的面前,以證實我此刻話語的可信度。
沙馬看到了相機和其他攝影器材,甚至我隨身攜帶的編輯部工作證後,略略
平靜了一些下來,接著將信將疑的望向了周靜宜,或者通過剛才的接觸,對她而
言,出於女性的本能,她對周靜宜的信任要遠大於我了。
當周靜宜在她的注視下連連點頭之後,沙馬方才喘著粗氣,又一次慢慢的坐
了下來,接著瞪著眼睛向蔡勇追問了起來,而德國佬,顯然已經喪失了她的信任。
沙馬在追問蔡勇的過程當中,更是再沒有望過這倒楣的傢伙一眼。
看著德國佬沮喪的神情,我不禁暗自偷笑。對女人的瞭解程度,我或者有限,
但作為男人,我對男性的心理多少是清楚的。雖然德國佬之前那厚顏無恥的阿諛
態度看似天性使然,但我卻意識到了這傢伙極有可能對沙馬阿依產生了一定程度
的好感。否則的話,他也絕不可能說出那些令我都覺得肉麻的語言出來。要知道,
周靜宜可比沙馬阿依漂亮的多了,而到現在為止,德國佬雖然也習慣性的恭維了
周的美貌,但無論用詞還有恭維時的表情這些,遠遠都無法與他剛才討好沙馬時
的態度來的熱忱。
再次盤問蔡勇,沙馬問的極為細緻,比如蔡勇跟蹤馮遠風等人的具體原因,
參與的人員以及過程等等。蔡勇原本就比德國佬踏實的多,加之對對方有意欺騙
的愧疚感,所以老老實實的對沙馬坦白了王烈等人組織這次行動的前因後果和來
龍去脈。
事實證明,誠實才是獲得對方信任的先決條件。聽完蔡勇的解答後,沙馬陷
入了沉思。過了好一陣,沙馬正色道:「雖然我在這裡呆了十一年了,不過你說
的這個王烈,當初我好像也聽說過他的名頭。當時行當裡傳言,南邊出了青年驅
魔師,身具兩儀之力,憑藉一己之力滅殺了一個千年屍王。難道就是他?」
蔡勇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了,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追蹤這夥武裝分子的
就是他。他也確實擁有兩儀的力量。」
沙馬得到了蔡勇的肯定後,呼吸忽然變的有些急促了起來,她也意識到了自
己此刻情緒的激動,努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當她的呼吸平復下來,正準備開
口繼續說話時,外面忽然傳來了連續的轟鳴聲,似乎是在打雷一般。
我隨即扭頭想要湊到縫隙邊上觀望外面的情況。沙馬此刻卻臉色大變,開口
招呼道:「立刻熄滅燈光,還有,別把眼睛湊到縫隙邊上看,想看的話,最好從
側面的位置,距離遠一點觀察。」
意識到沙馬的態度極為認真,周靜宜和齊英兩人連忙關閉各自身邊的照明燈。
洞窟之內立刻一片黑暗。
「千萬不要出聲,一會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控制好自己的呼吸,
儘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黑暗中,沙馬強調著。很快,所有的人都按照沙馬
的要求沉默了下來。
我和傑克弗雷德、蔡勇還有董傑三人極為好奇,兩兩湊到了洞口的縫隙兩側,
因為沙馬的叮囑,我們都沒有直接把眼睛湊到縫隙前觀察,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
離,從側面透過縫隙打望起了外面。
因為縫隙太小,視線受阻的原因,我們幾個都無法徹底看清外頭的具體情況,
只是發現,縫隙內透入了紅色的光線,外面的整個叢林也不知道是找了火還是被
某種光線所映照,呈現出了一片昏紅。
雷鳴聲又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會,跟著便傳來了存在著某種節奏般的聲響。
一開始聽著好像很遠處海浪拍擊沙灘一樣的聲音,但隨著聲音的接近,拍擊聲越
來越大,而且節奏也隨之加快。片刻後,紅色的光芒被數不清的物體所遮擋,映
照在縫隙當中的紅色光線中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隔斷。
我有些著急,想要看弄清外面究竟過來了什麼。但又想著沙馬的警告,所以
只能努力睜大了眼睛試圖通過縫隙看到更多的景象,結果也不知道是否是無疑中
觸發了我體內紅蓮的透視之力,眼前的石頭和石壁猛然間在我眼中變成了透明一
般的存在,石壁外的景象立刻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在看清了外面
的景象之後,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我查一點就情不自禁的要發出驚
駭的聲響了。
一隻被團團黑霧籠罩著的行軍佇列出現在了外面的叢林當中,霧氣中的黑影
密密麻麻,幾乎充斥了我視線所及的整片山谷叢林。我看不清任何一個黑影的具
體相貌,只是感覺它們似乎都穿著破爛的古代鎧甲,手持著各種各樣殘破不堪的
冷兵器。動作一致,步伐整齊的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前進,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內,
它們過了一隊又一隊,仿佛閱兵又仿佛巡邏一般的從洞外經過。
一開始,我還試圖以計算數量的方式來分散自己此刻的恐懼心理,但倒後來,
我乾脆放棄了這一念頭。因為經過的數量和批次太多了,多到我連大致估算的興
致都徹底喪失。
隨著最後一批被霧氣籠罩著的佇列從洞外經過,那如同海浪拍擊聲一般的聲
響終於開始逐漸遠去。又過了十多分鐘,當確定再聽到不聲音後,沙馬在黑暗中
開了口。
「總算過去了,可以開燈了。」
隨著燈光亮起,我視線中變得透明的石壁終於又恢復了正常樣子,我轉過身,
帶著依舊驚恐不已的神情向沙馬試探道:「陰兵過境?」
沙馬楞了一楞,顯得有些意外。「你都看清楚了?沒錯了……但不是過境,
而是巡山!這些陰兵可和外面偶爾借道經過的那些陰兵不一樣。除非衝撞佇列,
否則外面的借道陰兵不會主動攻擊遭遇到它們的路人,而這外面經過的陰兵,但
凡出現在它們視線之內的一切活著的動物,都會被它們殺掉……」說到這裡,沙
馬歎了一口氣,「大概是七年前吧,曾經有個湖南那邊的驅魔師也曾經順利的進
入到了這裡,碰上了我,我感覺他人不錯,所以救了他,原本還打算和他聯手想
法子一塊從這裡逃出去的。但是他就是不相信我告訴的他這邊陰兵的情況,反而
還想著用他的本事來利用這些陰兵替他做事,結果活活的被這些巡邏的陰兵裹走
了魂魄……」
「湖南的驅魔師?我想起來了,湘西地區有些驅魔師的能力正是借陰兵除魔。
聽說能利用符咒和陣法召喚若干陰兵供自己驅使。」蔡勇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此
類驅魔師有一定的瞭解。
「沒錯了,他就是使用陰兵除魔的那種類型。不過很顯然,他太過自信了。
以為用他的法陣和那些符咒可以控制剛才外面經過的那些。唉,算了,不說他了。」
沙馬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心情似乎又將低落下去。
我發現了這個苗頭,連忙開口將話題轉移到了我此刻更為關心的方向上來。
「你說你打算和他聯手想法子逃出這裡?那能不能告訴我們安全離開這裡的具體
方法呢?」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沙馬抬頭望著我看了一會,接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好吧,你問我這個問題,正好證明了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沒有騙人了。」
我眨了眨眼,沒有明白沙馬此刻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沙馬隨即解釋了起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動機不純,來這裡的目的是想
打夏禹城那邊的主意,利用我。不過你現在首先主動的向我詢問離開這裡的方法,
這就證明你們確實並非自己主動進入這裡了。你比這個老外要可靠的多了。」說
著瞟了一眼傑克弗雷德。
傑克弗雷德有些尷尬,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結果發現沙馬理都沒理他,隨
即沮喪的放棄了開口的打算。
「實話告訴你吧,想要離開這裡很難。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在這裡危言聳聽,
也知道你會想什麼主意。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估計應該打算借用我這個洞窟避
開你們身後的追兵之後,再打算返回你們進入的那個山洞通道離開這裡吧?」沙
馬一邊說,一邊接過了周靜宜遞給她的一塊餅乾吃了起來。
「難道不可以麼?」我楞了楞。因為沙馬沒有猜錯,就在剛才,我還正在考
慮這種方式的可行性。
「你們現在再也找不到你們進入的那個入口通道了。不信的話,你們明天可
以沿著你們記憶中過來的路線回去再找找,要能找到,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們。」
沙馬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蔑視,證明了她充分的自信。
「這是為什麼?莫非是因為你說的那個什麼七曲迷陣?」我意識到對方不是
開玩笑後,吃驚的反問道。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具體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當
有人從外面進入通道入口之後,山谷裡面的洞窟通道才會出現,不過進入的人一
旦離開一小段距離,山谷裡面這頭的通道口便會立刻消失。若是沒人進入外面的
通道口,這山谷裡面根本就不會出現任何連接到外面的山洞通道。」
沙馬說到這裡,可能覺得口渴,伸手摸索著從屁股旁邊拿出了一個鋁制的軍
用水壺,擰開蓋子,喝起了她自己之前搜集在裡面的飲用水。
聽到了她說的話,我極為吃驚,但從她的態度上判斷,我感覺她並沒有在騙
我。一時間,我有些無所適從,若她說的是事實的話,我們進入的那條山洞裡層
洞口只有在馮遠風、程子龍那些人再次進入的時候才會顯現。而我們若是打算利
用他們那些人進入的機會從原路逃出,必然會再一次正面同他們發生對抗。他們
人多槍多,我們這裡即便加上沙馬,也絕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如此一來,從原
路返回的想法,便成為了徹底的悖論。我一邊皺著眉思考著,一邊無意識的望著
正在喝水的沙馬。
望著望著,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本能的站了起來,走到了沙馬的面前,呆
呆的望著沙馬手中的水壺問道:「這水壺是你的?」
沙馬對於我忽然走到她面前有些莫名其妙,聽了我的問題後,揚了揚手中的
水壺,隨口回答道:「不是了,這水壺是我在林子裡面撿的。應該是過去那些進
入到這裡的人遺留下來的,我拿回來還能接著用了。」
我伸手從沙馬手裡將水壺拿了過來,水壺邊緣上用小刀刻畫出的三個字準確
的在光線的映照下反射進了我的視線……「嚴抗美」!
我一時間呆滯在了當場。嚴抗美,這不正是我死去了的父親的名字麼?
【待續】
2015-12-10 18:05
#57
enigma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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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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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1章
作者:飄泊旅人
2015/12/17發表於:SIS001
第七十九章
就在我望著水壺魂不守舍的時候,一隻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到了我的臉上
,我猛然間清醒了過來。扭頭一望,周靜宜一臉擔心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此刻
見到她,我不知道怎麼的,整個人在瞬間又放鬆了下來。
蔡勇也注意到了我的狀況,走近將我手中的水壺拿了過去,看了一眼水壺上
的刻字開口道:「怎麼了?這水壺有問題麼?嚴抗美?嘶……這人估計是上世紀
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吧。我記得那幾年出生的人叫這種名字的很多……」
蔡勇說的沒有錯,我父親和叔叔正是那個時期的人。加之我們家的出身成份
在當時不算好,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也為了圖省事,我祖父便直接將「抗美
援朝」四字分拆,當做了我父親和叔父兩人的名字,若還有兄弟姐妹,想必會接
著使用「保家衛國」依次命名。
意識到蔡勇那狐疑的神情,我連忙掩飾道:「哦,我就是姓嚴,剛才看見了
上面好像有個嚴字,所以忍不住拿過來看了一看。」
「這樣啊?你知道這個叫嚴抗美的?」蔡勇隨口詢問道。
「不認識。不過這水壺不錯,我在部隊上服役期間,這種鋁製水壺已經見不
到了。有些收藏價值。」我一邊掩飾著,一邊將話題轉移到了水壺本身。刻著我
父親名字的這種鋁製軍用水壺是六五式鋁製水壺,現在早已停止生產。我服役期
間便沒有配發了。至於為什麼在蔡勇面前隱瞞水壺上的名字正是我父親名字的原
因,我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什麼,或許覺得這是我自己的家事,之前告訴王烈和韓
哲後,這兩人為此費心開導過我,此刻再告訴蔡勇似乎沒有必要。說了,倒弄得
我好像祥林嫂一般,見人便訴苦了。
周靜宜聽到我這樣說,立刻伸手將水壺從蔡勇手中搶了過去,然後開口對沙
馬說道:「這水壺我喜歡,能送給我麼?」
沙馬楞了楞,點了點頭,「本來也是我撿來的,我這些年撿了不少破爛貨,
這水壺你喜歡給你就是了,就算是你們請我吃東西,我給你們的回禮好了。」
周靜宜立刻朝對方露出了甜甜的笑臉,跟著將水壺收到了自己的背包當中,
見到我錯愕的神情,她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道:「知道是你想要,我幫你
先收著了。」說完,偷偷咬了我耳垂一下,跟著笑盈盈的坐到了一邊。
我被周靜宜此刻的舉動弄得有些面紅耳赤,老半天才再次將精力轉移回了蔡
勇和沙馬之間的交談當中來。
「……照你的說法,如果不能預知外面的人甚麼時候進來,想從原來的山洞
洞口離開這個山谷是不可能的了?」蔡勇顯然也想到了我之前想到的離開方式,
他一邊思考,一邊皺起了眉頭。
「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也沒用!進入山谷的通道不止一條,但無論那一條通道
開啟,洞口出現的位置都是隨意的。這地方就是這麼的古怪。我在這裡十一年,
斷斷續續也接觸了其他兩三批進入這裡的人員。根據我的了解,這片山谷在外面
總共有三條固定的進入通道,分別位於山谷絕壁外的北、東、南三個方位。雖然
外面的入口是固定的,但裡面出現的出口則不固定,甚至有可能會是絕壁半中間
突然露出一個出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你們看來沒有碰上這種情況,運氣
都算不錯的了。」沙馬一邊說,一邊藉著燈光,拿了根樹枝枝條,在洞窟的地面
上刻畫起了此處山谷的地圖……
通過沙馬的刻畫,證實了之前蔡勇的猜測。這片山谷的形狀確實像極了一個
葫蘆,也就是阿拉伯數字「8」的形狀。而夏禹城所處的位置,正好在中間的那
個交匯處。沙馬通過觀察確認這個「8」是東西走向。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則
是在「8」字東部朝南接近夏禹城的絕壁邊緣。而整片山谷的佔地面積,依照沙
馬的推斷,至少在百平方公里以上……
「那具體離開這裡的方法究竟有沒有?」聽完了沙馬的解釋說明,我終於再
次開口向沙馬詢問起了這個我最關注的問題。
沙馬並沒有直接就我的問題正面進行回答,而是開口說道:「十一年來,我
幾乎摸遍了這座山谷,發現夏禹城另一邊西南方位絕壁半空中的一片區域勉強可
以攀登,爬到十多米位置的地方,也有一個像這個山洞一樣的洞窟。那個洞窟靠
裡位置的石壁後面敲擊之下有中空的回音。我懷疑,那裡說不定能連到某個通向
外部的山洞。如果能有炸藥,破開那片石壁,或者能夠找到一條離開這裡的通道
。」
「炸藥?這可有些麻煩。我們手頭有些槍彈,不過這炸藥我們真的是一點都
沒有。」蔡勇一邊說,一邊瞟了我一眼。
原本在繳械洞口那兩名守衛的時候,我們從守衛身上搶到了一枚手雷,結果
那枚手雷被我用來干擾程子龍的射擊視線給直接用掉了。此刻蔡勇看我的意思無
非就是告訴我,若是沒有使用那枚手雷,我們或者就能夠跟著沙馬去探一探沙馬
提到的那處有可能通往山外的洞窟了。
對於蔡勇的眼神,我沒有進行過多的反應,而是開口繼續向沙馬詢問道:「
炸藥不是問題,我只想知道,你說的那個洞窟石壁後面的通道真的能通向山外麼
?」
沙馬遲疑了片刻,最後搖了搖頭,「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如果破開了石壁
,進入到了裡面中空的洞穴區域,我也不能肯定,那洞穴就真能通往山外。這一
點,我不想欺騙你們。我在這裡已經呆了十一年,你們知道麼,我做夢都想有朝
一日從這該死的山谷裡面逃出去。所以,所以哪怕只是一種設想和可能,我也會
盡力去嘗試一下。」
沙馬如此說,我確定,她此刻是對我們交心了。雖然她明確表示,這種方法
只是她想到的一種嘗試,但我卻意識到,這沒準正是我們這裡的這些人逃離山谷
的一個機會。因此我伸手拍了拍蔡勇的肩膀道:「炸藥是吧?我可是偵察兵出身
,火藥、炸藥這些,只要有合適的材料,我就能給你們變出來。」
洞窟裡的所有人此刻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說話,接著走到了
沙馬收揀破爛的簡易木箱旁邊,隨手從裡面掏出了兩件估計同樣是沙馬從那些死
者身邊撿拾回來的鋁製物品,包括一個和剛才周靜宜裝進背包裡刻著我父親名字
的一樣的鋁製軍用水壺,還有一件鋁製的便攜式小酒壺。
「鋁粉在燃燒之後會產生高溫甚至於直接引發爆炸,這個你們多少應該知道
吧?所以,有這些鋁製品,加上我們子彈彈殼裡頭的子藥,我就能製造出炸藥來
。只不過這需要時間和一些水磨功夫。靜宜,我記得你好像隨身帶了指甲刀吧?
指甲刀背面有沒有小銼刀?沒有的話,你那把求生刀背後的小鋼鋸也能將就著用
。」我解釋著我將如何利用這些物品製作炸藥,同時向周靜宜提出了需要的工具
或者替代品。
周靜宜立刻拉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了她隨身攜帶的指甲刀,跟著遞
給了我。我確認了她指甲刀按壓部分的背後確實擁有小銼刀後點了點頭,接著又
接過了她交給我的求生刀。
我坐了下來,先用求生刀背後的鋼鋸開始切割那個鋁製的小酒壺,一邊向沙
馬確認道:「外面天黑就會下雪是麼?」
「沒錯,氣溫下降的會非常厲害。就你們現在攜帶的這些衣物,出去了很短
時間內就會被凍僵。」沙馬肯定的給予了我答复。
我點了點頭,「那正好,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裡磨鋁粉。運動還能取暖。」
「需要幫忙不?」周靜宜和其他人一塊都擠了過來。
我從酒壺上切下了一小截後,將求生刀和剩餘的酒壺遞給了蔡勇。
「工具就這麼兩件,人多了也沒用。老蔡、像我這樣,把這兩個壺切成小快
。不過你動手的時候距離我遠一點,我這邊開始磨鋁粉,有點火星沒準就會爆炸
。你這邊用鋼鋸切割,肯定是要摩擦出火花的,咱倆不能呆在一塊。至於女士,
這種粗活就別幹了,好好休養體力就行了。」
蔡勇得到了我的提醒,拿著求生刀和兩件鋁製品直接走到了洞窟對面距離我
最遠的地方開始工作。其他人則圍在我身邊看著我用指甲銼小心翼翼的將鋁粉從
那一小快鋁塊上刮擦下來後,蒐集到空置的塑料水瓶當中……
過了一陣,縫隙中透入的光線黯淡了下來。雖然早已經得到了沙馬的提醒,
但快速驟降的氣溫還是讓洞窟內的人員明白了什麼叫做寒冷!
沙馬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她的那堆草墊當中,隨後招呼著同為女性的其他三人
也鑽了進去,彼此依偎著相互取暖。雖然沙馬的身上又髒又臭,不過極度的寒冷
早已讓三個女人忘記了衛生和乾淨之類的概念,只知道四個人擠在一塊能夠暖和。
董傑依照沙馬的指使,從沙馬蒐集的破爛裡找了一大塊破布,塞住了入口的
縫隙,阻止住了外面灌入的寒氣,接著便抱著背包和幾塊破布和德國佬坐到了一
塊取暖。雖然陳瑩是他的女友,但此刻他也不可能和幾個女人擁擠到一起。至於
抱著背包是因為背包畢竟是纖維製造,堵在身前能稍稍遮擋一點寒氣。出於女士
優先的原則,我們攜帶的那幾件備用衣物此刻都被四個女人拿去蓋在了身上。而
我們幾個男人就只能「紳士」的憑藉自身能力抗擊嚴寒了。
相比之下,我還略好些,畢竟有事情做,一直在運動,多少能產生些熱量。
而董傑和德國佬就只有兩人抱團取暖了。蔡勇再切割了我找出來的那兩件鋁製品
後,又從沙馬蒐集的破爛中找出了其他幾件鋁製品,切割完畢後,他原本還想向
周靜宜討要那件鐫刻了我父親名字的鋁水壺,結果讓周靜宜一個白眼給瞪了回去
。見到周靜宜不給,而我又表示現有材料應該足夠後,蔡勇也只有溜過去和他們
兩人擠到了一起。
蔡勇原本想要替換我進行磨製鋁粉工作的,但我藉口危險,還是讓我這個專
業人員進行磨製為藉口將他支到了傑克弗雷德和董傑那邊。至於原因,是因為我
此刻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和他們幾個擠在一起取暖休息。此刻的我滿腦子都在想著
此刻裝在周靜宜背包裡面那隻鐫刻了父親名字的鋁製水壺。
「不會錯的,那水壺必然是父親他使用過的!」我一邊磨製著鋁粉,一邊肯
定的在思維上進行著確認。雖然水壺上的字是用刀子隨意刻上去的,但那歪歪扭
扭的刻痕當中還是透露出了些許父親當年寫字的一些不經意保留著的習慣。父親
寫自己的名字,總喜歡在「嚴」這個字最後那一撇結束後隨意的朝左上方拉一道
小勾。這個習慣為他所獨有,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嚴抗美」在書寫
自己名字的時候有著類似的書寫習慣。而這一習慣明顯的體現在了水壺上的那個
「嚴」字身上。憑這一點,我對自己的推斷進行了肯定!
但確定了那水壺是父親曾經使用過的水壺之後,我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父親使用過的水壺怎麼會出現在這片神秘的山谷之中,出現在夏禹城外的這片
密林當中?難道父親當年也曾經來過這裡?這太荒謬了……
父親當年只是城內某事業機關的普通文員,具體從事則是財務和會計方面的
工作。雖然受祖父影響,業餘時間時不時也搞點文史、民俗方面的研究,但其水
準比之曾祖父和祖父差了許多,反倒多年嚴謹的會計工作得到了所在單位人員的
一致認可。曾祖父和祖父當年或許對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有所涉獵,曾經深入到
此刻這片神秘的山谷以及夏禹城周圍在我看來都是有可能的。但父親大人又怎麼
會同這片神秘之地扯上了聯繫?
而且據我了解,父親在原來所在的單位可是年年的先進工作者。除了正常週
末、過年會返回老家探望我和奶奶之外,幾乎是全年不休的投身於他的日常工作
當中的。而他從開始在單位上班之後,不休假的連續年數更是創下了所在單位的
「歷史記錄」。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帶我出去旅遊或者探親訪友過。更不要
說跑到數省之外的此處偏僻之所了。也就是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父親就未
曾離開過我們所居住的那片地區,來來往往也只是在城市、縣城和老家清源鎮這
些地方轉悠……
不知不覺當中,我手裡摩擦鋁塊的動作逐漸遲緩了下來,最終停止了手上的
動作。我望著洞窟中唯一依舊點燃的燈光投射到石壁上自己的黑色影子陷入了一
種難以名狀的思考狀態之中,彷彿那黑色的影子當中我能夠找到記憶內的一切點
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溫暖的手毫無徵兆的輕輕的貼到了我的兩側臉頰,
緊跟著我的耳邊傳來了周靜宜小聲的輕嘆聲:「哎呦,好冰……」
聽到這個聲音,我才猛然從沉思當中驚醒了過來。我連忙扭過頭來,周靜宜
此刻已經把雙手抽了回來,放到自己的嘴邊拼命的哈著熱氣。很顯然,之前的我
在陷入沉思後,一張臉不知不覺中被凍得冰涼,周靜宜雙手接觸我的時候沒有防
備的被凍了手。
我連忙歉意的側過身體,伸出不知何時已經被凍得僵硬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示歉意。
「你看你,一個人坐在著,也不過去和大夥擠一擠。凍成什麼樣子了。」周
靜宜再次伸手摸到了我的臉上,滿是責怪,但更多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心疼的表情。
「我、我、我這不是在、在磨、磨鋁、鋁粉麼!」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因
為專注於思考,但身體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凍的僵硬到說話都不利索的程
度了。
周靜宜轉過到我面前,整個人撲倒了我的懷裡,她身體接觸我的瞬間,我控
制不住的靠到了石壁上,而她的體溫很快溫暖了我的身心,不一會,我身上的那
種僵硬感覺逐漸消失了,身體再一次有了溫暖的感受。
「好點了沒有。」周靜宜雖然被我身上的寒冷凍得牙齒連連打顫,但她卻堅
持趴在我的懷裡,並不斷的用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頰,注意到我的身體漸漸回暖之
後,方才開口問起了我現在的情況。
「好些了,還好你及時發現,要不然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就被凍僵
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表示著感激。
「你可千萬不能被凍死了,你死了,我怎麼辦?」周靜宜笑嘻嘻的伸手捏了
捏我的鼻子,跟著把頭靠上了我的胸口,嘴裡喃喃低語著,「只要你沒事,我就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相信你,無論多大的困難,你都能帶著我安然渡過……」
說著說著,周靜宜那溫暖的小手從我衣襟的縫隙處摸索進到了我貼胸的位置
,手指頭更靈活的撩撥起了我的乳頭。她這一弄,搞的我立刻起了生理反應,身
體原本的冷硬感覺片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踪,我甚至開始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熱。
最初,我還沒理解她此刻忽然挑逗我的原因,但當感覺到發熱後,我明白了
這女人的心思,也虧她想的出來,居然用這種方法刺激我讓我快速的恢復體溫。
周靜宜自然也感覺到了我身體的變化,抬頭朝我拋了一個媚眼,詢問道:「
怎麼樣?現在該暖和了吧?」
我被她此刻的那種嫵媚和風情迷得魂不守舍,之前腦子裡思考的東西一時間
全都扔到了九霄雲外,一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脊背以示對她親暱行為的回應,同時
嬉笑著的回應道:「可惜這裡人多,否則來一炮的話,或許能更熱和些。」
我說這話調情、玩笑的成份居多,卻沒想到周靜宜居然真的扭頭望瞭望洞窟
中分成兩堆的沙馬和蔡勇那些人。意識到他們都睡著後,當即伸手按到了我兩腿
中間的部位,用力揉搓了起來,同時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上說道:「管那麼多
幹什麼?想做的話我們現在來就好了……」
我一聽這話,連忙伸手按在了周靜宜撫摸我要害部位的手上。我怕她把我的
玩笑當真了,然後付諸實施。周靜宜意識到我的舉動後,半是挑釁,半是輕蔑的
在我耳邊說道:「膽小鬼、有賊心沒賊膽。大不了不脫衣服,就這樣做就行了。」
我辯解道:「大家都在這裡,一旦聽到聲響醒過來,就算看不見具體情況,
但也都猜的出我們在幹嘛!之後難免尷尬了。」
「有什麼可尷尬的?董傑他們幾個換妻、群P,比你我玩的還嗨了。」
「他們三個不管、那不還有其他人麼?」
「其他人怎麼了?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我們倆親熱,關他們屁事啊
。他們要說三道四,我一口口水給他們噴過去……」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手上用
力,愈發用勁的按壓著我的下體。
我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強行製止了她進一步的行為,同時繼續辯解道:「
不管怎麼說,現在在這裡親熱總是不好的。」
「那你究竟想不想要?說實話?」周靜宜嘟著嘴,斜著眼睛瞟著我。
「我剛才就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當真了。姑奶奶,我這向你道歉還不行麼?
」我知道,話說到這份上,我要不服軟認錯,恐怕是很難在對方面前過關了。
「你沒得消遣我!道個歉就算完了?」周靜宜瞪大了眼睛,徑直伸手用力捏
著我的臉皮恨恨的說道。
周靜宜手上頗為用力,扯著我的臉上生疼。我禁不住連忙討饒道:「姑奶奶
不成,我喊你親奶奶還不成麼?哎呦、……疼……疼!」
周靜宜聽到我這句話,楞了一楞,手上的力量不自覺的減了大半,臉上露出
了怪異的表情,最後紅了起來,居然鬆開了手,嘴裡嘀咕著:「你這人臉皮還真
厚,奶奶你都喊得出來。」
我摸著被周靜宜捏著的部位嬉皮笑臉的耍起了無賴,「我是奶奶從小帶大的
,早喊順口了。奶奶一直疼我的,我小時候犯錯,只要抱著她的腿,多喊幾聲,
她就會饒恕我了。沒想到用你身上也成啊……嘿嘿……」
「啪……」周靜宜的手拍到了我另一邊的臉上,聲音清脆,但我卻沒感覺到
疼,因為她實際用力很小,聲音聽的清晰,但實際上根本就是玩笑之舉。「是這
樣麼?那再叫一聲來聽聽。」
我用力強行將她摟的更緊了,把嘴湊到她耳邊輕薄道:「想我叫也可以,等
你啥時候成了我媳婦兒,在家裡,你要喜歡奶奶這個稱呼,要我喊多少聲,我都
喊給你聽。」
周靜宜如何不清楚我此刻正拿她尋開心,隨即用力扭動起了身體。一邊掙扎
,一邊喘著起氣在我面前挑釁著:「喊奶奶都可以?那你乾脆喊我做你媽媽算了
!」
此刻的我完全陷入了意亂情迷之中,哪裡會在乎她在口舌上占我的便宜,隨
即嬉笑著答复道:「是哦,喊奶奶喊得老了,喊媽媽年輕些。不過要更年輕的話
,還是喊媳婦兒來的實在了。」
「想我當你媳婦兒?你做夢去吧!做我老公的人,要有錢、有權、能替我實
現我的夢想……」周靜宜嘴上這樣說,但臉上卻是極為開心的。不過就在她在我
懷裡同我嬉戲玩鬧數落我的時候,忽然說到一半停住了。
我楞了楞,方才注意到,原本蜷縮在枯草跺裡和齊英還有陳瑩擠在一起取暖
睡覺的沙馬不知何時從草垛當中站了起來。而周靜宜顯然也是因為發現了這個,
方才突然停止了和我的戲謔。
只見沙馬也不說話,從我倆面前直接走到了入口處旁邊的位置,跟著蹲下,
旁若無人的在我和周靜宜兩人的注視下完成了排泄生理污物的過程,跟著又朝著
草垛走去。在又一次經過我和周靜宜面前時,沙馬停頓了一下,側過頭望著我倆
說道:「這裡就這條件,要方便,就在那裡,明天白天再弄出去找地方埋掉,我
之前忘了提醒你們這個事情。現在跟你們說一聲。好了,你們兩位請繼續……別
介意我。」說完,沙馬徑直走回了草垛當中,回到了原本的位置鑽了進去。
我和周靜宜面面相覷,都發現對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不過還沒等我倆從
沙馬的行為上恢復過來。男隊當中傑克弗雷德這個德國佬忽然又站了起來,嘴裡
自言自語一般的解釋著:「原來那個位置是廁所啊?謝謝提醒了。我憋了好半天
了……」說完,德國佬也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沙馬之前排泄的位置,站在哪裡,背
向眾人,肆無忌憚的開始解決他的生理需要。完了,他也同沙馬一般,回到了自
己之前的位置,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德國佬坐下來後,草垛裡傳來了齊英和陳瑩兩個女人吃吃的笑聲。董傑靠在
德國佬身邊,雖然沒發出聲響,但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兩眼中反射出來的光亮。蔡
勇此刻坐在原地,不加掩飾的搖起了頭。
「現在有句話咋說來著?對了,秀恩愛,死的塊!唉……得,晦氣、當我沒
說!別在意我們,您二位繼續,該幹啥幹啥,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周靜宜先是因為尷尬而臉紅,但當意識到她之前和我親親我我的過程已經被
其他人都看在眼裡之後,隨即惱羞成怒起來。衝著蔡勇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口無
遮攔的罵了起來:「我和我男人親熱要你看!再多嘴,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摳下
來。」
蔡勇一聽,臉上露出了莞爾的神情,隨即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但德國佬卻頗
不識趣開口接過了話頭:「我支持你,一會摳他眼睛我幫你!你看我,看就看,
但我堅決不說話!也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不像有些人,不解風情,做些煞風景的
事情……」
聽到德國佬的話,原本已經鑽進草垛裡的沙馬又一次坐了起來,望著德國佬
道:「老外,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打擾了她們麼?」
「沒有、沒有。您誤會了,我是說我旁邊這個姓蔡的傢伙……」傑克弗雷德
見到沙馬開口,連忙退避三舍。
沙馬此刻卻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望著德國佬罵道:「我誤會了?你這傢伙
不老實,從都到尾跟我說話就沒一句實話,現在你給我說清楚,你究竟指的誰?」
面對沙馬此刻的咄咄逼人,德國佬不知該如何應對,一時間嘴巴是欲言又止
,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沙馬。
這邊董傑捂著嘴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他既然參加過群交俱樂部這樣的組織,
對男女情感之類的事情自然也是了解的非常清楚的,所以他想必早也看出了德國
佬對沙馬有意思這點。見到德國佬此刻不知所措的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嗤笑了
起來。他這一笑,和沙馬同處草垛的女友陳瑩則藉機不陰不陽的開口嘲諷起了他
,顯然陳瑩對董傑之前因為人面鷹的事情衝她發火頗有不滿,此刻藉機開始了對
他的發洩……
洞窟內這幾對男女隨即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一開始是董傑同陳瑩之間爭
吵、跟著德國佬為了擺脫沙馬的逼問趁機以和事老的身份加入了進去。同為女性
,齊英和沙馬在話題轉移之後自然又站到了陳瑩的一邊,見到董傑和德國佬被三
個女人數落,蔡勇也不得不被德國佬拖下水,參與到了為同性別人員的辯護中來
。周靜宜見狀,也從我懷裡爬了起來,態度堅定的加入了女性陣營。
我意識到接下來很長時間內,他們都不會接著繼續睡覺了。參與口角之爭,
我沒有任何興趣,覺得身體此刻恢復了一些活力後,我再一次拿起了指甲銼,自
顧自坐在邊上繼續開始磨製鋁粉。他們吵的固然是兇,但我一點也不擔心這種爭
吵會上升到肢體方面的衝突上去。德國佬雖然是白皮黃芯的北京油子,但歐洲傳
統的紳士風度卻已經浸透到了他的骨子裡頭,他絕無可能對女性動粗。蔡勇接觸
時間不長,但是個極為踏實的人,兼有幾分長者之風,他這樣的人面對女性,只
可能退避,也不可能會有過激舉動。董傑倒是有動手的可能,但德國佬和蔡勇肯
定不會讓他胡來……
正如我所料,女性陣營在爭論中大獲全勝,三個男人被她們數落到無言以對
。後面的時間,便是女性陣營的單方面演出,直到她們一個個說的疲憊不堪紛紛
睡著。而三名男性則早早的在放棄了抵抗之後,自顧自的都開始了閉目養神。
我則在裝滿了一礦泉水瓶鋁粉後,也因為疲倦,靠在石壁上打起了盹。並在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我們這些人在這片神秘山谷當中的又一個清晨。
第八十章
沙馬在這片山谷生活了很長時間,早已經形成了她自己的生物鐘週期。因此
,不需要任何計時裝置和設備,她便會在固定的時間點上甦醒過來。她醒來之後
,立刻將幾個睡眠不足的女性也都叫醒,跟著包括我在內的四個男人也都起身開
始了忙碌的準備工作。
通過沙馬對此處山谷情況的介紹和描述,我們知道,在這片山谷內活動,只
有每日清晨到午後之間的這個時間段是安全的。而且所謂的安全,也只是相對而
言,因為沙馬同時告之我們,這山谷之中,其實還生存著許多各種各樣奇怪的動
物和一些猛獸,我們昨天遭遇的人面鷹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種。這些生物也都同沙
馬一樣,洞悉了這山谷之中血雨、陰兵這些致命的威脅,各有各的方式方法在山
谷內生活。而它們主要的外出活動時間也正是我們認為「安全」的這一時間段。
所以,安全對於我們而言,只是相對的,因為這一段時間當中我們雖然不用擔心
血雨和那些恐怖的陰兵,但卻極有可能會面對那些動物和猛獸的侵擾。
在確認了我們接下來將要前往的地點是沙馬提到的那個有可能通往外界的絕
壁洞窟後,我向沙馬確認是否有其他離開這座山谷的方式和方法。沙馬對此給予
了否定:「如果有的話,我早都會嘗試了。眼下這個方法是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唯
一找到的有一定可能性的方法了。離開這裡的其他方法或者有,但我確實不知道
。」
說這話的時候,沙馬態度肯定,表情堅毅。不知道為什麼,我卻隱約間從她
的眼神當中感覺到了某種遲疑和猶豫。雖然我心裡對此產生了懷疑,但我感覺,
她的那種眼神並非是刻意的隱瞞或者陰險的算計。我隨即打消了堅持盤問的念頭
,而是轉過身同其他人一起做起了前往沙馬所說那座絕壁洞窟的各項準備工作。
穿上了周靜宜送給她的那套備用的運動裝,沙馬考慮到陳瑩和齊英兩個女性
可能無法徒手攀登到絕壁洞窟所在的高度,組織其他人用她蒐集的那些破爛衣物
和纖維製作了一條十來米長的布繩,我則將剩餘的鋁塊蒐集到了一起妥善保存。
因為不清楚洞窟石壁和其中中空通道之間的具體厚度,我不確定我之前製作的那
一罐鋁粉炸藥夠不夠用,假如不夠,我還能用剩餘的鋁塊增加分量。
各種準備工作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鑽出洞窟時天色已經完全透亮,正如沙馬
所說的一樣,之前被血雨澆淋的光禿禿的森林此刻再一次煥發出了生機,展現在
我們眼前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翠綠的森林。
之前的行程當中,我始終無法正確的辨別方位,而此刻,在沙馬的指引下,
我終於弄清了在這片山谷當中東南西北各自的方位。並在她的領導下,朝著西邊
,也就是葫蘆型山谷的另一片圓弧區域前進。接近夏禹城南部邊緣地帶的時候,
沙馬顯得格外謹慎,並難得的將傑克弗雷德叫到了身邊,作為驅魔師,她知道了
德國佬手中那塊風水盤的奧妙,此刻的她自然也毫不客氣的利用起了德國佬手中
的這個寶貝。
「盤上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陰陽波動,我昨天就已經探查和推算過了。現在
我們不過是要從南邊的邊緣經過,這樣是不是過於謹慎了?」傑克弗雷德對於沙
馬要他拿著風水盤開路給予了全力的配合,但還是忍不住表示了自己建議和想法。
「沒有陰陽波動是肯定的!你想過沒有,這夏禹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
,你是驅魔師,難道不知道很多法陣本來就擁有遮掩以及隔絕陰陽氣息的能力?
所以,你這盤在城外頭使用是很難覺察到城內發生的陰陽變化的。這城裡我來來
回回探查過不下百次,雖然我運氣好,至今還沒有正面同裡面的東西接觸過,但
我敢肯定,城裡頭不乾淨。之前我一個人行動,見勢不妙可以就地隱蔽躲藏,現
在我們是一群人,目標大,安全起見,讓你開路怎麼了?虧你也是這行當裡的人
,連這都不明白?不知道你過去都怎麼接活路的……」
看的出來,沙馬對德國佬怨念頗深,解釋的同時也不忘藉機挖苦貶低對方。
傑克弗雷德也不生氣,一邊搖頭,一邊踏步邁入了象徵著正式進入夏禹城範
圍,地面鋪設了石板的區域,同時隨意的低頭看了看手中風水盤的狀況。結果一
看之下,這傢伙的當即變了臉色,表情僵硬,同時面部肌肉抽縮著扭頭朝著依舊
處於「城外」的眾人結結巴巴的說道:「城、城裡有人!」
聽到傑克弗雷德如此說,我和蔡勇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沙馬則跟著踏入了
德國佬所在位置的旁邊,有些意外的將頭湊到了德國佬的風水盤邊說道。「什麼
?是人?不是妖魔?你確定?」
「你自己看,陰極沒反應,陽極有波動,波動微弱,這種反應是針對普通人
才會出現的常規反應。」傑克弗雷德解釋著,同時抬頭望向了應該是出現陽極反
應的方位。我和蔡勇立刻意識到,德國佬此刻所注視的方位是正北方,從這裡可
以隱約看到城中心那座金字塔的輪廓……
「是馮遠風他們那些人。」蔡勇皺起了眉頭。
「不一定,因為人數不對。」傑克弗雷德表情凝重的說明道。「從盤面推算
,那邊城裡的人不超過三十個。馮遠風他們的人員數量可是接近百人。」
「看來他們和外面狼群對抗的過程中損失了不少人手。就算只剩不到三十個
人,我們還是沒有什麼把握能對抗他們……」我低頭檢查起了手中的槍械。雖然
此刻我們所在的地點位於古城的最邊緣,但誰知道我們在途經邊緣的過程中是否
會被對方發現並起衝突,假如發生這種情況,我作為現在隊伍中相對最為「專業
」的作戰人員,必然需要承擔阻擊和斷後的任務了。
等我檢查好了槍械抬頭注視其餘人員的時候,注意到他們此刻的視線都已經
被吸引到了城中間金字塔所在方位去了,所以都沒有人和我搭話。我隨即也跟著
他們朝金字塔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即明白了他們關注的原因,就在我剛才低頭驗
槍的時候,金子塔的四周忽然升起了四股淡淡的煙柱……
「難道他們已經開始了祭祀儀式麼?這怎麼可能?他們拐來的預定人員少了
三個!這也可以繼續他們的計劃?」蔡勇瞳孔放大,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沙馬一言不發的望著金字塔方向的煙霧觀察了片刻後忽然開口道:「煙色青
白、隱約有淡紅色。點燃的東西裡似乎夾雜著某種特殊的符咒和香料……」
蔡勇聽到沙馬如此說,隨即又觀察了一會,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舒緩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觀察的比我仔細。這煙色我熟悉,似乎應該是某種驅魔香!怪
了,一般焚燒這種香料不是都是為了祈福、禱安的麼?那幫傢伙來這裡難道不是
為了召喚十二墮天或者其他什麼古怪的目的?單單只為了驅邪祈福?」
「不止是驅邪祈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驅魔香還有一種情況下經常會
被用到。」沙馬說到這裡和蔡勇對視了一眼,跟著蔡勇似乎是反應了過來一般,
和沙馬同時說出了:「頻死還魂!」
聽到這裡,我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們正在進行一場還魂儀式?」
「準確的說不是還魂,而應該叫定魂儀式!因為這種儀式對於已經徹底死亡
了的人沒有任何意義。這世界上奇能異士眾多,但沒有人真正有本事能讓死人復
活的。這種儀式只能用在頻臨死亡的人身上,將臨死之人的靈魂強行安定於肉身
之上。以術法之力延續此人的意識並儘可能的維持其身體和生命的活性,增加垂
死者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蔡勇說到這裡,沙馬補充道:「說白了,就是利用驅魔香和法陣吸引天地自
然的力量盡可能的緩解傷者的傷病同時延遲傷者可能的死亡時間。不過那種驅魔
香極為珍貴,而且可遇而不可求。在古代,就算是帝王之家也未必有機會弄到。
城裡的是什麼人?居然能弄到四塊,竟然一口氣都用上了。」
董傑等人對我們幾個人此刻所談論的事情,似懂非懂,插不上嘴。但周靜宜
卻有些不耐煩了,她湊到了我們幾個的身邊催促道:「你們幾個嘀咕什麼?我們
現在是走還是不走?難道一直等在這裡看那些煙子麼?」
周靜宜的話提醒了蔡勇,蔡勇向沙馬遞了一個眼色,「定魂儀式極為忌諱受
到干擾。想必那些人此刻應該會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儀式上面。就算他們發現了
我們,恐怕也不敢這個時候節外生枝來招惹咱們。咱們現在通過這裡,正是時候
。」
沙馬點了點頭,當即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領著眾人快速的從絕壁和古城建
築物邊緣中間的石板路區域穿行而過。
順利通過古城範圍之後,沙馬領著眾人又往前行進了一二百米,最終在這邊
絕壁旁的一處相對隱秘的灌木林附近停下了腳步,轉身望了望此刻拖在隊伍最後
,同時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傑克弗雷德開口說道:「你怎麼走這麼慢?」
德國佬看著沙馬先是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將目標轉向了蔡勇開口說明了他
此刻拖在後面的原因以及他的想法:「蔡勇,我覺得我們這樣對城裡面的事情不
聞不問就這樣離開似乎不合適吧?別忘了王烈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的原因是什麼
了!」
蔡勇皺了皺眉,「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我們把董傑他們帶在一塊,從某種
程度上講已經成功的破壞了他們原定的計劃了。你和我可不是王烈那傢伙,那傢
伙可是兩儀,實力強得超乎我們的想像,他可以無視那些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我們可對付不了那些傢伙。」
傑克弗雷德對於蔡勇此刻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我知道你和王烈只是泛泛
之交,這次你過來,也是因為他答應了給你佣金,你才決定出手的。但我和你不
一樣,我和他是過命的交情!像這樣,明知道有人在夏禹城裡面搞事情,卻不去
查看究竟,要是沒出什麼事情還算了,要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我見到了他真不知
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的。要知道為了這次行動,他追查那些傢伙追查了好多年。」
說到這裡,傑克弗雷德注意到蔡勇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抿了抿嘴做出了
決定,「那這樣,你們要去的那個絕壁洞窟具體的位置我剛才已經大致記下來了
。你們先走,我自己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要不是我們想像的那種,我立刻
回來追趕你們。」說完,傑克弗雷德將自己的背包解了下來,遞到了蔡勇的手上
,便要回頭。
我看到這裡意識到德國佬只怕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跑到夏禹城中心的金字塔附
近一探究竟了。雖然我和他的真正交情僅僅只限於當初李子坪事件的那次同行。
但我早都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老外當成了我的一個好兄弟和好朋友。尤其是在被
東方耀那些人追趕的時候,他孤身一人引走了追兵,確保了我和夏姜的安全。從
某種意義上講,那等同於救命之恩。想到這裡,我腦子一熱,拿著槍朝著傑克弗
雷德的背後追了過去。「等等,你一定要去的話,我陪你一塊去。」
周靜宜見狀搶上兩步扯住了我的手臂,「他們人多,你們兩個過去一旦被發
現肯定會再次被抓住的。」
我扭過頭來朝周靜宜笑了笑道:「你放心,要是平坦的地方撞上對方人多,
我和他估計肯定會被抓。可現在這前頭可是城市,有建築物,利用地形隱蔽、撤
離這些我可是行家。而且我們只是過去看看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而已,一旦發覺
情況不對,我們難道不會跑麼?」
周靜宜還想勸說,沙馬走過來站到了周靜宜的身邊,開口道:「既然如此,
我們在這裡等你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你們不回來,我們就立刻朝預定地點出發
前進。」
我點頭,一邊將背包交給了周靜宜,跟著快步追上了德國佬。就這樣,我和
傑克弗雷德又一次踏入了夏禹城的城市範圍當中。
進入之後,我終於有機會近距離的打量起了這座「傳說之城」當中各種建築
物的摸樣。沿著石板路面穿行了一段之後,我對這座傳說中大禹為了治水所修建
的城鎮頗為失望。城內所有的建築物基本都是用石條以及夯土堆積而成。因為無
人居住和修繕,大部分的建築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石牆和土牆,連個屋頂都沒有
。少部分建築倒還殘留著屋頂,透過破損的牆壁能夠看到支撐屋頂的石頭頂梁。
即便如此,這些殘留著屋頂的建築中相當多的也只是留存了半截而已。
城鎮中的建築物看起來基本都是一間間矮小土屋或者石屋,就只見到遠處金
字塔的周圍似乎能看到幾座略顯高大一些的建築。所有的房屋給人的感覺都是空
空蕩蕩的,除了散落在地面的石塊和土塊以及附生的諸如苔蘚、蔓藤之類的植物
之外,我甚至沒看見一片瓦片或者陶片之類擁有較高加工工藝的物品。
剛剛進入城鎮的時候,傑克弗雷德還極為謹慎,沿著道路邊的牆根以及四周
植被的掩護小心的向前推進,同時不斷的觀察著手裡的那塊風水羅盤。深入古城
兩三百米之後發現這城裡除了殘垣斷壁之外完全空空如也,想像中的髒東西根本
就沒有出現的任何跡象。德國佬隨即加快了前進速度,行動方式也變的大膽了許
多。帶著我沿著石板鋪就的路面,向著城鎮中心的金字塔奔跑而去。
從沙馬之前刻畫的山谷和夏禹城地圖來看,整座夏禹城正坐落在兩個環形山
谷的交接位置,城市形狀呈八角或者說八卦型分佈。四周的周長差不多剛好一公
里,也就是說,整個古城便如同一座佔地一平方公里的巨大八卦圖型一般,鑲嵌
在兩個圓形的山谷正中。
此刻進來之後,我通過觀察,很快發現了這城市裡面的這些建築房屋竟然存
在著某些排列規則,一開始我沒弄明白,但看到德國佬擺弄手中的那塊風水盤後
,我猛的醒悟了過來。
「奧托。你發現沒有,這裡的這些房子……」
「剛好組成了八卦上的八卦卦型!我剛才就注意到了,我們是從正南方進來
的,剛才經過的那些房子大體上分成了三排,一、三兩排是連通到底的,中間的
第二排中部有分段。這些建築物組成了一個『離』卦。我們現在前面的這條直道
,正好把右邊的『離』卦和左邊的『坤』卦明顯的分割了開來。整座古城,除了
中間是金字塔,不是陰陽太極圖之外,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
此刻,我們兩人距離中心的金字塔已經非常接近了,德國佬拉著我在一座土
牆後面隱蔽身形,遠遠觀望著金字塔那邊的情況,一邊對我的猜測做出了明確的
回應。或者是因為之前塔周圍升起的那些煙霧的原因,此刻的金字塔四周煙霧繚
繞,我和傑克弗雷德都無法看清金字塔周邊真正的具體情況,只是隱約注意到煙
霧中似乎有人影出沒。
「既然知道是個大八卦,我們這樣貿然進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我皺著眉
頭擔心了起來。從王烈和韓哲哪裡,我已經學習了他們兩人驅妖除魔時常用的一
些陣法。這些陣法說白了,幾乎都是陰陽太極圖和各種卦型的排列組合,有些則
是在其中加上了各種宗教的符號或者特定圖案,比如佛教的萬字符號,基督教的
十字符號甚至還有使用西方象徵著魔王的六芒星圖案的。而韓哲在為我講解陣法
的時候,特別提到了陣法在建築佈局方面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按照他的說法
,一些建築物若是呈卦符形狀分佈就極有可能是建造者故意製造成那個樣子的。
要的是讓建築物或者建築群本身形成某種陣法以達到某種目的。有些可能是為了
驅邪避災、有些則是為了安全防護等等。一旦碰到這種構成了陣法的建築群要格
外小心。無論進出,都需要講究一定的規律和規則,否則容易觸犯陣法的忌諱,
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問題,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了。所以一直在看盤符
。就是在試探這座八卦陣。從我這塊盤的反應來看,現在這座八卦陣是座死陣,
並未被人啟動。所以現在在這裡面怎麼走都是沒問題的。」傑克弗雷德自信滿滿
的安著我的心。
「死陣?可這陣隔絕城裡城外的陰陽波動啊!你這盤在外面不是感覺不到城
裡的情況麼?這還是死陣?」我在德國佬耳邊嘀咕起來。
「你這傢伙,別在我面前提陣法!你啥水平我還不知道?你不過就跟著老韓
他學過幾天而已,再起碼我也比你強!隔絕內外的陰陽氣息是這八卦陣的天然能
力。無論陣法是否啟動,這能力都天然存在。它的的核心陣眼也就是中樞機關應
該就是中央的那座金字塔。估計要在金字塔那裡搞些花樣,這八卦陣才會真正啟
動。不過就算啟動了也沒什麼,我剛才通過觀察,已經大致弄清了這夏禹城八卦
陣的實際用途還有具體效果了。這八卦陣說白了就是一個巨型抽水機而已。通過
啟動陣法、調解陰陽能產生巨大的吸力,然後將吸附過來的水引到金字塔四周的
那些水渠裡面。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個金字塔中間應該是空的,裡面也應該有
一個小一號的陣法。那個陣法的效果估計正好和外面這座巨型八卦陣相反,是用
來把吸附過來的水給推擠出去,沿著固定的通道傾瀉到某個地方。這樣一來座古
城的基本作用就清楚了……」
傑克弗雷德說到這裡猛然閉上了嘴巴。而片刻之後,我明白了他閉嘴的原因
,因為一根硬邦邦的鐵管一樣的東西頂到了我的後腦勺上!
接著,我和德國佬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性聲音。
「這裡居然能碰到兩個懂行的同行?真是有些意外,有個居然還是外國人!
這就更少見了。你說的不錯,這夏禹城在歷史上的作用,確實就是一個抽水和壓
水的大水泵。不過呢,實際上,它能吸收和集中的東西可不僅僅是水而已。要知
道,這陣法蘊含了整個八卦。只要稍稍改變一下發動的方法和順序,它什麼東西
都能吸引。」
我和德國佬鬆開了手中武器,任由槍支掉落到了地面,然後高高舉起了雙手
,在身後人員的講解聲中緩緩的轉過了身體。
接著,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慶唐裝的瘦小老頭在五、六
個手持槍械的武裝分子的簇擁下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在我和德國佬轉身的同時
,有兩名武裝分子踢開了我們腳下的步槍,跟著走到旁邊,將步槍揀了起來。
那些武裝分子警惕的用槍警戒著我和傑克弗雷德,瘦小老頭雙手插在兩邊的
手袖當中,姿態顯得極為慵懶。我注意到老頭的雙眼之中似乎蒙著一層淡白色的
水霧,乍看之下便如同睜眼瞎一般。
見到我和德國佬此刻略顯誇張的「投降」姿勢,老頭顯得神情木然,開口問
道:「能出現在這夏禹城裡,不消說也應該是有些本事的人才是了。你們來這裡
做什麼?還有,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剛才明明經過南邊,已經離開了,現在為什
麼又轉回來了?」
聽到老頭如此說,我和德國佬彼此看了看對方。從老頭此刻說的話來分析,
我們的一舉一動只怕早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下了,而我們居然對此竟然毫無知覺
,還自作聰明的溜回來想要一探究竟……
見到我和德國佬一言不發,一名年輕的武裝分子揮起槍托重重的砸在了我的
腹部,我吃力不住,禁不住一下跪到了地上。此人接著再次將槍口頂到了我的腦
門上,惡狠狠的說道:「不說是吧?信不信我現在一槍打死你!」
見我繃緊了臉,依舊保持著沉默,他隨即將手指按在了扳機上,就在他即將
扣下扳機的瞬間,老頭忽然開口道:「夠了!他們還有同夥,你這裡一開槍,城
外面他們的那些同夥立刻就會發覺。說不准就會衝進來了。雖然他們人少,但現
在儀式正在進行,經不得任何打擾。先把他們捆起來留在這,等儀式完了,讓雇
主他們發落,而且現在這種時候,最好少做殺孽,否則與雇主不利!」老頭說完
,兩名武裝分子立刻繞到了我們背後,麻利的將我和傑克弗雷德的手腳一塊反綁
了起來,跟著把我們兩個踢到了牆角的位置。
老頭指派了一個人留在這裡看守我們,正準備轉身離去,卻一眼看到了傑克
弗雷德掉落在地面的那個風水盤。老頭隨即彎腰伸手將風水盤撿拾了起來,看了
一眼後露出了一絲詫異表情。接著將視線集中到了躺靠在牆邊,一臉無奈的傑克
弗雷德身上。
「你、就是你這個外國人。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我不回答,挨了揍,德國佬顯然不打算重蹈我的覆轍。何況這個問題問的是
關於他的私事,所以他當即老老實實給出了答案:「這是我曾祖父留下來給我的
。」
老頭聽了,眼睛瞇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這種陰陽羅盤極為罕
見,據我所知,流傳於世的僅有幾塊而已。這幾塊羅盤都是當年王覺一製作的。
被一貫道門人視為珍寶。對了,你不會是德國人吧?」
傑克弗雷德苦著臉,明白否認也沒有意義,隨即點了點頭。
老頭嘿嘿乾笑了幾聲,「那就沒錯了,我聽說民國初年有個德國傳教士在山
東以高價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一塊。看來那個德國人就是你的曾祖父了。嘿嘿,
算了,你現在似乎也用不著這東西了。我先替你保管吧。」
說著,老頭將風水盤揣進了上衣口袋,跟著帶著其他的武裝分子轉身離去了。
老頭離開後,看守我們的人走到了我們對面的土牆旁邊,警惕的注視著我們
兩人,同時點起了一根香煙。
就在我低著頭開始思考應該如何擺脫如今的處境,至少要設法警告通知城外
等候的沙馬等人的時候,傑克弗雷德忽然把頭低了下來,小聲開口說道:「不是
一幫人。」
我眨了眨,隨即反應了過來。德國佬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說,現在控制了我
們兩個的這群武裝分子同馮遠風、程子龍那些人好像並非是一路人馬。
「你確定?」我低著頭,學著德國佬的方法掩飾著自己的嘴部動作。
「馮遠風那些人中間,有一個人的氣息引起了盤上陽極很大的波動。很顯然
,那是個高手。可現在這些人中間,我沒看到那股波動。那個人應該很厲害,不
大可能被外面的狼群給幹掉,如果他都被幹掉了,我不信其他人能夠活著來到這
裡。從這一點推斷,現在這些人不應該是馮遠風他們一起的。人數對不上,而且
沒有那個高手的氣息。此外,你聽到那個老頭剛才說的話沒有?這個時候造殺孽
,與雇主不利。我想了一下,對方應該是正在設法全力救治某個快死了的傢伙。
進行這種救人儀式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殺生。所以,他們就算要殺我們,也會等
到儀式結束之後。馮遠風他們來這裡,貌似和救什麼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
猜測,他們和馮遠風不是一條道上的。」德國佬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他的推測。
「我操,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兩個不是自找倒霉了?他們在這裡救人,我
們卻誤會他們是馮遠風那些傢伙,跑來打擾他們,這下好了,怎麼辦?要不要設
法跟他們解釋解釋,告訴他們,這就是個誤會!」我此刻若非手腳被綁,真有一
種想跳起來踹德國佬幾腳的念頭。若德國佬的推測是對的話,這批人在這裡做的
事,根本就和我們扯不上任何的關係。我和他壓根就是吃飽了撐的,跑來招惹人
家,結果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聽到我的抱怨,德國佬無可奈何的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確認了這其中的關
鍵成不。若不是從老頭剛才那句話裡肯定了他們正在進行的應該是某種定魂儀式
,我又怎麼能確定他們和馮遠風那些人來這裡的目的有所不同呢!」
對面抽煙的看守此刻終於注意到了我和傑克弗雷德正在竊竊私語。一甩頭,
吐掉了嘴裡的煙蒂,大步走過來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身上各自狠狠的踹了一腳。
「娘的,都給我閉嘴!誰他媽准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了?現在起,再說話,我
他媽的打得你們老娘都不認識你!」
看守的話音剛落,街道拐角那裡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們開口說話了?讓他
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正好想知道他們是何方神聖,居然還有個外國人!」
聽到這個聲音,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顧一切掙扎的從地面支撐起了身體
,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因為這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說話的人我似乎
認識。
第八十一章
說話的人身邊同樣跟著兩名武裝分子,片刻之後便走到了我的面前,在看清
了我的樣子之後,對方當即呆在了現場。而我也同時楞住了。
「嚴平,怎麼是你?」
「唐先生?」
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居然正是在鳳凰山地宮,領導著我們那幫逃亡者逃出生天
的唐先生,唐輝!
從鳳凰山出來後,他因為失血過多,被路昭惠送進了醫院治療、修養。身體
恢復一些後,又接受了路昭惠的委託,趕往上海救治李老闆李朝。所以,在這裡
再次見到他,我感到了無比震驚。
唐先生注意到我此刻被反綁了手腳,當即抽出了他那把招牌似得銀質匕首彎
腰割斷了我身上的繩索。看守我和傑克弗雷德的人員有些詫異,上前解釋道:「
是趙大師讓我們把他們捆起來的。唐先生,你這樣不合適吧。」
「少囉嗦,我一會自己會給趙老頭解釋。別的人我或者信不過,不過他,絕
不可能會是找我們麻煩的人!」唐先生一邊說,一邊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總算被捆綁的時間不算太長,我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後,便感覺恢復
了正常。意識到德國佬還被捆著,我從唐輝手中拿過了那把銀質匕首,轉身幫德
國佬也割斷了身上的束縛。唐先生平靜的注視著我的舉動,並未阻止。見到唐先
生如此,和他同來的兩名武裝分子和那名看守自然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異議。
德國佬恢復了自由,我將匕首遞還給了唐輝,開口望著他道:「唐先生,你
怎麼會在這裡?」
唐輝鄭重的回答我道:「不止我,路總也在,還有……李老闆。」
「路姨在這裡?還有李老闆?前段時間不是聽說李老闆……」此刻,我忽然
明白了過來,「你們在做定魂儀式!要救的人就是李老闆。那、那這些人都是路
姨雇來的?」
唐輝可能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推測出了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和目的,所以稍
稍楞了一楞,隨即點頭肯定了我的推測。
我臉上隨即露出了極其尷尬的神情,在唐先生面前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
道:「搞錯了,搞錯了。這真成了天大的誤會了!」跟著扭頭朝德國佬狠狠的瞪
了一眼。
唐輝瞟了一眼德國佬後,也不理會他,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了一邊開口
問道:「我們這次冒險進入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看能不能最後嘗試著救李老闆一
條命了。倒是你,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
「夏禹城。」我抬頭回答了唐先生的問題。
見我回答的乾脆,唐先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居然知道!這倒有些讓我
意外了。這地方是趙老頭指點我們過來的,我過去都不知道這城居然真的存在。
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夏禹城還有找到這地方來的。你不在家好好當你的編輯部
編輯,跑這裡又為了什麼?」
「這裡是夏禹城,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至於我跑這裡來的原因,說來話長
了。而且說出來,你估計都不會相信,我這次來這裡和上次去鳳凰山坑道的目的
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我們雜誌社採集那個專欄欄目的素材。」
因為這一路過來的經歷過於複雜,我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在短時間內向唐輝
解釋清楚,一時間也只能這樣大概的向他說明了。
「又是為了採集素材?對了,你們應該不止兩個人吧?剛才趙老頭動用了他
的卜算之力,說剛才經過古城南邊一共有八個人,四男、四女!除了你和這個老
外,其他都是什麼人?」唐先生是個乾脆的人,立刻詢問起了蔡勇那些人情況。
「什麼?卜算?這都能算出來?趙老頭,你說的難道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
」聽到唐輝居然報出了我們這個隊伍的準確人數,甚至是性別,我一時間感覺到
了不可思議。聯繫剛才唐輝同看守之間的對話,我意識到他口中的趙老頭應該就
是帶著那幾個武裝分子抓捕我和德國佬的那個穿著紅色唐裝的老頭了。
「可不就是他了!我和他師出同門,算他的小師弟,叫他一聲趙老頭,他不
會計較我什麼,不過你可別在他面前如此稱呼他。他叫趙中原,現如今在我們這
個行當裡頭那是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他這人有些怪癖,格外講究長幼尊卑。你
見了他最好別太隨意,稱呼上要尊重。對了,我正問你問題呢。」
我嘆了口氣,「我是來採集專欄素材的,你說和我一塊的還能有誰了?」
唐輝楞了楞,隨即臉上露出了恍悟般的會意笑容,「難道說,周靜宜那丫頭
在城外頭?」
「沒錯,除了她之外,其他的都是和我還有那個老外一樣,無意中進入這裡
的倒霉蛋。」
「你們剛才經過城南是要做什麼?你和那個老外跑回來又為了什麼?」很顯
然,這才是唐輝最為關心的問題。
「我們原本是打算穿過古城,去那邊叢林,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從這鬼地方逃
出去的方法。結果看見這邊金字塔在冒煙,我和那個老外因為這個,才想著返回
來看個究竟了。」我解釋著。
唐先生盯著我的眼睛,搖了搖頭,正色道:「嚴平,你和我還有路總這些人
的交情不算淺了,你可別忽悠我,我們在這邊進行儀式,只怕你們所有人都看見
了吧。既然想找逃離這邊的方法,見到這邊有人,正常情況下,你們所有的人應
該一股腦都跑過來才對吧?怎麼就只有你和那個老外?這顯然不合常理,你得給
我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因為我們在進入這裡之前遭遇了一群不明來歷的武裝分子。就是為了躲避
他們的追捕,我們這些人才不管不顧的鑽進了山外面通往這裡的山洞,然後進到
這裡的。看見這邊冒煙,我們懷疑是那些追捕我們的人,所以就只有我和那個老
外過來偵查情況了。」想到程子龍那些人,沒準也會對唐先生他們造成威脅,我
此刻也就沒有保留的將程子龍那些武裝分子存在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唐輝聽到這裡,不出所料的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除了你們這八個人,
這附近還有一群追捕你們的武裝分子?」
「沒錯,之前我們其實已經被他們抓住一次了。結果在山外頭碰到狼群襲擊
,那些人被狼群吸引了注意力,我們這幾個人才得以藉機從他們的手裡逃進了山
洞。要不然你覺得我們手裡的武器都是從哪裡來的?就是逃跑的時候從他們手裡
給順出來的。你覺得我和周靜宜出來,會帶著自動步槍麼?」
唐先生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如此說來,你們現在在山谷活動,其實是
要找離開這裡的方法?」
我立刻點了點頭。雖然蔡勇推測,馮遠風那些人極有可能是打算進入到夏禹
城裡進行什麼不為人知的活動,也清楚王烈邀約了人手打算破壞馮遠風和程子龍
那些人的圖謀,但這些事情和我並沒有直接的關聯。對我而言,找到一個途徑帶
著其他人,尤其是周靜宜逃到安全的地方才是第一位的。當然,我還想到了夏姜
。見到了程子龍那些人的武裝力量後,我多少對她也是有些擔心的。不過若是周
靜宜不安全的話,我便很難集中精神去考慮其他方面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想盡
我所能的去協助王烈哪些人,我也需要先把周靜宜安頓好了才行。
「那你們不用找了,趙老頭知道如何離開這裡,而且也為此做好了事前的準
備工作。我估計路總肯定願意帶你和周靜宜還有你的其他同伴一塊安全離開的。」
聽到唐輝如此說,我忽然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腦袋上一般的感覺。「
你、你說什麼?你們有辦法離開這裡?」
聽到我如此說,唐輝看著我,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這不是廢話麼?我
們跑這裡是為了救李老闆,不管成與不成最後都是要離開的。難不成我們還會打
算一直留在這裡麼?」
「可、可我們在這裡碰到一個人說除了她想到的那種可能可行的離開方式之
外,沒有其他方法能夠從這地方逃出去啊?」我不假思索的將沙馬所說的情況告
之了唐輝。
唐輝聽到後當即開口罵道:「他胡說八道。這夏禹城古往今來進進出出的人
多了。進得來,自然就有出去的方法,他知道個屁了。這樣,你聽我的安排。」
說到這裡,唐輝扭頭朝傑克弗雷德招了招手。
三名武裝分子和德國佬見到我和唐輝在一邊交談,都有些弄不清情況,不過
從最初我和唐輝的對話當中,他們都意識到了我和唐輝有交情,既然有交情,化
敵為友便成了可能。所以四個人之間彼此便少了敵對和警惕的心思,德國佬甚至
還厚著臉皮向之前毆打了我們兩人的那名看守要了香煙來抽,此刻見到唐輝向他
招手,連忙跑了過來。
唐輝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說道:「嚴平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剛才也解釋
了這是一場誤會了。嚴平告訴我,你們打算從這地方逃出去,現在你帶著我那兩
個兄弟,去把你們另外那六個夥伴都一塊帶過來。你們是他的朋友,我信得過,
等我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就帶著你們一塊離開這裡。」
同我一樣,德國佬聽到這話的時候,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同時扭頭朝
我望了過來。經歷過鳳凰山下的一系列經歷,唐先生平日裡隱藏著的那種悲天憐
人、勇於擔當的本性我已經非常清楚了,明白這人外冷內熱,其實是個極有原則
的好人。他可以在祭祀坑那裡犧牲自己成全他人,此刻自然也不會陷害我和周靜
宜。想到這裡我朝德國佬點了點頭,肯定的對他說道:「唐先生靠得住,照他說
的辦,周靜宜也認識他,你去了,直接告訴她,我們在這裡碰到唐先生了。然後
帶他們過來就好。」
聽到我如此肯定,加之離開有望,傑克弗雷德隨即轉身,依照著唐先生的指
示,領著唐先生帶來的那兩名武裝分子朝著沙馬等人隱藏身形的方位跑了過去。
見到德國佬離開,唐先生轉身對那名之前看守我和德國佬的武裝分子下達了
指令:「你留在這裡繼續警戒,順道接應他們。他們來了,你再和他們一塊到中
心位置過來匯合。」
在這名看守明確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唐輝拉著我朝古城中心位置的金字塔走
去。「走,你跟我一塊去見路總。她見到你這個熟人,或許心情能好一些吧。」
因為我是鳳凰山囚籠事件的親歷者,而且同路昭惠關係好,唐輝也不避諱,
簡單的向我說明了路昭惠前往上海之後和出現在這裡的具體情況。
原來路昭惠到達上海後,醫院方面事實上已經放棄了對李朝的搶救。即便萬
美集團富可敵國,李朝的家世背景權勢焰天,也改變不了醫護人員對他的傷情無
能為力的事實。但路昭惠根本無法接受愛子就此離世的現實,最後將希望寄託到
了唐輝這些「奇人異士」身上。唐輝當初接受李朝僱傭,便是作為應付「特殊狀
況」的高手異士身份而加入的。雖然他成功的帶著路昭惠和我們這些批人逃出了
囚籠,但終究還是覺得沒有最終保住李朝而感覺到了一定程度的愧疚。所以在路
昭惠苦苦的哀求之下,唐輝想到了他的同門師兄趙中原,並將趙中原介紹給了路
昭惠。
在承諾支付天價的僱傭費用之後,趙中原說明了他拯救李朝的方法,那便是
組織人員,帶著李朝前往傳說中的夏禹城,在城中藉助夏禹城的巨型法陣施展「
固魂定魄法」以拯救李朝的生命。因為這個原因,路昭惠和唐輝等人方才迅速組
織人員跟著趙中原來到了夏禹城這邊。
「原來如此,這法子有用麼?」那個趙中原帶著槍手,居然瞞過了傑克弗雷
德手中的那塊風水羅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和他的身後,說明這老頭是真有幾
分本事的,我不禁對他此刻這種拯救李朝的方法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
唐輝嘆了一口氣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趙老頭這法子放到其他人身上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現在的李老闆……唉,實話跟你說吧,那屍傀的毒早已
經滲透了李老闆的四肢百骸,除了大腦和部分內臟之外,身體大部分其實已經壞
死了。若非他們萬美集團有錢有勢,不惜血本的用藥施救,普通人早都死得通透
了。趙老頭這法子就算成功保住了李老闆的性命讓他活下來,只怕也是所謂的植
物人了。我勸過路總,這樣做,李老闆活著也是一種痛苦而已,但她堅持,哪怕
只有一線希望,她都絕不放棄。我都不知道該說她是堅強還是固執了……」
唐輝如此說,但我卻覺得我可以理解路昭惠。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
一切甚至於傾盡所有,這便是所謂的「母愛」吧。雖然這其中我依舊不懷好意的
在路昭惠的「母愛」之中摻雜進了某些不道德的想法和念頭。
此時,金字塔四周繚繞的煙霧已經基本散去,我終於看清了此刻金字塔以及
金字塔正前方那片廣場當中的情形。
廣場中間的那塊石頭祭壇之上平躺著一個人,祭壇四周豎立起了七根民間喪
禮上可以見到的招魂幡,穿著大紅唐裝的趙老頭領著兩名同樣穿著唐裝的人正拿
著朱筆和硃砂墨在祭壇及祭壇四周的地面上寫寫畫畫,應該是在佈置刻畫某種陣
法。
十多名武裝人員警惕的分散在廣場和金字塔的四周警戒。一個孤獨的身影佇
立在祭壇的正東面,目不轉睛的望著石製祭壇和祭壇上躺的人一動不動。身影背
後數米遠的位置,我又一次看到了熟人,賀老大賀強還有豹子兩人垂手侍立在哪
裡。
豹子眼尖,遠遠的就看見了我和唐輝一同走來,當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伸手拉了拉旁邊的賀強。賀強見到我後露出了相同的表情,顯然,他此刻正認
真的履行著他作為保衛人員的職責,所以他並沒有主動過來同我招呼,而是走到
了前方那具孤獨身影的側後,低聲匯報了起來。
那身影方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將頭轉向了我和唐輝此刻的方向。
見到路昭惠如今樣貌的瞬間,我忽然產生一種心痛的感覺。
此時的路昭惠面容枯槁,兩鬢之間竟然能夠見到銀色的反光。我有些不敢相
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我和她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原先那個風姿卓
越、擁有極度成熟美感的美婦人此刻明顯顯出幾分老態,始終保養的烏黑油亮的
秀髮也呈現出了斑駁。我意識到,這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她不知道遭受到
了多麼巨大的心理打擊。
看清了我的樣子後,路昭惠顯得極其意外。但正如唐輝所預計的那樣,我的
出現確實給她帶了幾分驚喜,因為她原本凝重的表情之上隱約泛起了一絲笑容,
不管這笑容是她發自內心,還是出於基本的禮貌。
「嚴平?你怎麼會在這裡?盧天凱不是說,你和靜宜為了新一期雜誌的專欄
內容又跑出去采風了麼?」
她比我年長,而且是嚴光的乾娘,坐實了我長輩的身份,於情於理都需要我
主動,見我加快速度朝她一路小跑到了近處,她隨即帶著驚訝的語氣向我開口詢
問起來。
我盡可能維持著輕鬆微笑著的表情來到她面前回答道:「可不是麼,我和她
確實是出來采風,結果採著採著,就採到這地方來了!」
「什麼?」路昭惠聽了我的回答極為吃驚,「你是說,靜宜也在這山谷裡面
?你怎麼能帶著她來這種地方呢?這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你有本事在這種地
方自由行動,她可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考慮問題怎麼能這麼不周全啊!」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頗有些感動。她開口責備固然是不清楚我和周靜宜這
一路過來的具體原因,但此刻的言語之中充分顯示了她將我和周靜宜視為子侄輩
的那種關愛之情。
「路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靜宜這次可算是倒霉,被人騙了不說,還碰
上了一群不知來路的武裝分子追擊。我和她是一路逃命無意當中闖到這裡的。」
「被人騙了?還被人追擊?怎麼回事?」路昭惠吃了一驚,當即向我詢問起
了具體的過程。
想著周靜宜和沙馬那邊德國佬已經去通知了,估計一會兒就會趕到這裡和陸
昭惠這邊的人員匯合,我此刻略略感覺到了一絲輕鬆,也就沒有像之前同唐輝交
流的時候那樣快速,而是將我和周靜宜從坐飛機趕到成都後開始,向路昭惠原原
本本的講述起了我們兩個人這一路上的遭遇和經歷。當然,這也是唐先生給我的
建議,他覺得,我這樣做能稍稍分散一些路昭惠的精力,不至於讓她將所有的注
意力都集中到此刻躺在祭壇上等待施法的李朝身上而過於傷心悲痛。
那邊唐輝也跑到了趙老頭的身邊,指著我應該是向對方說明了我的來歷以及
和路昭惠等人的關係。趙老頭對此似乎並不是太在意,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便
又埋頭和另外兩人繼續起了自己的工作。唐輝向對方說明完畢後,朝我和路昭惠
這邊點了點頭,又忙著離開處理其他事情去了。
陣法佈置完畢後,趙老頭徑直走到了我和路昭惠旁邊打斷了我的講述,開口
向路昭惠詢問道:「路太太,法陣已經佈置完畢了,可以開始第二階段儀式了。」
路昭惠原本被我講述的經歷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此刻聽到趙老頭如此說
,連忙又將精力轉移到了此刻正在進行的儀式上來了。「佈置完畢就請開始吧。
對了,我們這些人有什麼需要注意和處理的事情麼?」
「那倒沒有,太太和這位先生盡可旁觀,其他人做好警戒工作就行。具體過
程我和我的兩個弟子來操辦就可以了。」趙老頭說完,朝我看了一眼。
我記起唐輝的叮囑,連忙朝老頭鞠了個躬,嘴裡尊敬招呼道:「趙前輩好。
」對方年長,我倒也不覺得我主動向他施禮有什麼不妥。
結果老頭對我主動向他施禮倒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在我抬頭後,向我露出了
笑容,「我聽唐輝說,你和王烈那小傢伙認識。原本以為你會和他一樣,卻沒想
到還懂點禮數,不錯,和那傢伙不同。」說完,也不理會我的反應,轉過身去徑
直走到了祭壇前方。
他的兩名弟子,拿出了七個大小不一的香爐,依照某種排列方式擺放到了祭
壇之前,趙老頭拿著一個蠟燭,伸手護著火苗,將香爐逐一點燃。片刻之後,如
同之前出現的四道煙柱一般,七個香爐中冒起了七股濃煙,煙色淡白。
趙老頭將蠟燭交給弟子,又從弟子手中接過了一柄桃木劍,跟著在祭壇前緩
慢的舞動了起來,嘴裡同時念念有詞的吟唱著。
老頭的發音有些含混不清,不過我還是從他的吟唱之中分辨出了「天璇」「
開陽」之類的名詞,從此推斷,老頭此刻做的儀式應該能同北斗七星拉扯上一些
關係。
隨著這老頭的舞動,七個香爐中冒出的淡白色煙霧如同有人操縱一般,緩慢
的匯集到了一起,接著移動到了祭壇的周圍,並慢慢的將祭壇和躺在祭壇上的李
朝徹底的包裹了進去,旁觀者的視線也隨之被這些淡白色的煙霧所隔斷,再看不
見其中李朝的具體情況了。
趙老頭舞蹈吟唱了一陣,顯得極為疲憊,後退了幾步略作休息,隨後又上前
繼續舞蹈吟唱如此這般周而復始了大約七次方才停止了動作。退到了祭壇的側面
表情凝重的注視著被滾滾濃煙包裹覆蓋著的祭壇。
此時,一群人從南邊的街道那邊走了過來。我和路昭惠扭頭望去,原來是周
靜宜和沙馬等一行人在傑克弗雷德同那三名路昭惠僱傭的武裝保衛人員的帶領下
終於找到了這裡。周靜宜遠遠的看見路昭惠後,當即歡呼了起來,跟著快速的奔
跑了過來。周靜宜的舉動似乎引起了趙老頭的不快,他扭頭望了一眼周靜宜後大
聲斥罵道:「肅靜!」
周靜宜不知道趙老頭是什麼來路,但也不敢貿然和對方發生爭執,聽到老頭
斥罵,連忙收聲,同時朝路昭惠和我這邊吐了吐舌頭,臉上露出了一絲頑皮的表
情。待得接近後,路昭惠伸手攀住了她的手臂,也是一臉的欣慰。
兩個女人再次相見,估計有很多話要說,但偏偏趙老頭極不配合,趕著這個
時候快步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
「路太太,第二階段也接近完成。老夫現在要登壇作法啟動此間的夏禹八卦
大陣以吸引天地生氣灌注入令公子體內。大陣啟動之時會造成夏禹城內外狂風大
作。這個階段,還請你移步至周邊的那些房屋內暫時棲身一下了。」
趙老頭的話把路昭惠從再次見到周靜宜的喜悅之中拉回到了此間的現實。她
連忙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大師的安排。」
隨即顧不上和周靜宜敘舊,連忙帶著現場周圍的眾人,快步走向了廣場旁邊
最近的一座無頂土屋當中避風。
趙老頭在通知路昭惠的同時,他的兩名弟子也跑到各處對那些散佈在四周警
戒守衛的人員進行了警示,十多名武裝警衛也依照指示,各自在附近尋找到了避
風的場所,但同時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的警衛工作。
趙老頭在確認所有人員各自就位後,從弟子手中接過了一件寬大的布袍,披
掛到了身上,袍子背後的陰陽太極八卦圖清晰可見。隨後沿著金字塔的台階,一
步步的走上了金字塔的頂端。
「原來這金字塔才是這夏禹城八卦大陣的中心祭壇了。」我點了點頭。
路昭惠意識到救治李朝的這個定魂儀式似乎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刻,因此
也就沒了和周靜宜交談的念頭,只是靠在房屋的斷壁旁,緊張的注視著趙老頭的
一舉一動。周靜宜也很乖巧,知道現在不是和路昭惠說話的時候,便同當初在囚
籠中一樣,緊緊的扶著路昭惠的手臂,同她一起關注著祭壇上趙老頭的情況。
老頭走上祭壇頂端後,我才注意到那祭壇的定部中央還有一座鼎狀的器物,
從露出的上半截外形來看,同我當初在囚籠祭祀坑內見到的那種非常相似。不過
顏色卻是黑色的,不大像是用青銅鑄造而成。倒像是用某種黑色的石頭直接鑿刻
出來的一般。
老頭將隨身攜帶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點燃後,放進了石鼎當中,跟著搖頭晃腦
的石鼎前緩慢的舞蹈了起來,同時嘴裡念念有詞。伴隨著老頭的舞蹈,我們很快
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流動開始加速,按照老頭的說法:起風了!
片刻之後,風越來越大,風力越來越強。不斷有城外叢林中的斷枝、飛葉被
狂風捲到了廣場中來。但廣場中央包裹著石質方塊祭壇和中間李朝的那團煙霧卻
彷彿不受這狂風影響一般,始終縈繞盤踞在固定的位置,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淡
白色的巨大氣團。
就在此刻,我隱約感覺到眼睛當中有些酸澀,同時頭部出現刺痛感,這種情
況極有可能是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產生了某些效果和作用,如今我已經發現了這一
規律。意識到這點後,我揉了揉眼睛抬頭向四周張望了起來。結果我忽然發現四
周的空氣之中出現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淡綠色光流,這些光流隨著強風在空中旋
轉盤旋,並不斷的向著包裹著李朝的淡白色巨大氣團匯聚而去……
「莫非,這些淡綠色的光流,就是趙老頭所說的天地生氣?」我被這奇異的
景象震撼了,啞口無言的注視著眼前見到的一切。
就在此刻,趙老頭的一名弟子頂著以廣場中央為核心的旋風,步履艱難的從
金字塔祭壇下方趕到了我們這些人此刻的避風處,開口對路昭惠說道:「路太太
,我師傅交代,叫你需要準備一下了。如果不出意外,天地生氣灌體之後,貴公
子尚存的身體應當能夠大大恢復,但其因為長期昏迷,神魂會有一段時間處於迷
亂狀態,這期間需要有人進入沉香聚落之所,設法令起恢復神智。」
路昭惠意識到李朝有救了,臉上隨即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但她很明顯不太明
白這名弟子後面那些話的具體做法,所以急切的開口問道。「恢復神智?告訴我
,具體應該怎麼做?」
那名弟子道:「具體的做法因人而異,各不相同了。一般情況下,其他人也
可以代勞。不過師父交代,這些事一般最好都讓最了解傷者的人來經手,知子莫
如母,所以現在最好是由你這個做母親的親自操辦。設法令其回憶起,他之前人
生當中記憶最為深刻,且最為刻骨銘心的的事情。如此一來,才可以讓他清醒頭
腦,恢復神智!」
聽到這名弟子如此解釋,路昭惠楞了一愣。嘴裡喃喃道:「記憶最為深刻,
最為刻骨銘心?」說著說著,路昭惠的臉在不經意之間猛然漲的通紅了起來……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enigma69 於 2015-12-18 01:11 編輯
]
2015-12-17 23:34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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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面】(82、83、84)
作者:飄泊旅人
2015/12/24發表於:SIS001
第八十二章
路昭惠此刻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現場的人當中或許只有我清
楚其中的緣由。
對一個人而言,一生當中記憶深刻、刻骨銘心的事情或者不止一件,有的人
甚至會有好幾件。但對於男性而言,和生母亂倫這種事情恐怕絕對算的上是記憶
最為深刻的,且刻骨銘心的經歷了。此刻趙老頭的弟子讓她去李朝那裡設法用記
憶深刻的事情喚醒自己兒子的神智。而她心裡也清楚,對於李朝而言,記憶最為
深刻或者說刻骨銘心的經歷,恐怕就是和她這個母親之間的那種超越普通母子的
肉體關係了。現在難道讓她跑到廣場中心的那個方塊石檯中間去,當著這麼多人
的面和李朝親親我我,以喚起對方記憶深處的那段經歷?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路昭惠漲紅了臉僅僅思考了片刻,便義無反顧的做
出了決定:「我去,什麼時候進行?」
那名弟子回應道:「尚需片刻,需得看傷者在沉香聚落之中的具體情況。」
路昭惠此刻張嘴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臉上的表情雖然堅定,
但眼神之中卻全是痛苦和糾結的神采。看來她也清楚,她一旦真的採用了那種
「刻骨銘心」的方式來喚醒李朝神智的話,將會是怎樣的結果。但很明顯,這時
的她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只要能讓李朝活下去,什麼名聲、面子、羞恥等等的一
切,她已經做好了徹底放棄的打算。
意識到這點後,我對她此刻面臨的抉擇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我曾經非常的看不起她,覺得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會和自己的親生兒
子亂倫通姦。但隨著和她的接觸和來往,我逐漸加深了對她的瞭解。無論她表面
上如何的堅強、霸氣,但骨子裡,她依舊只是一個內心柔弱,渴望被他人理解和
關愛的弱女子。甚至於我都可以大致猜測到她是如何同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李朝之
間產生那種難以啟齒關係的具體原因:丈夫另有新歡,她被冷落。但她的身份和
地位又很難允許她像她的丈夫一樣另尋新歡,畢竟人心難測,若是碰上個別有用
心的人,她身敗名裂都還算不上什麼,其夫的政治前途甚至也會受此影響。
要知道,她和那位李委員之間的婚姻已經不是單純的婚姻家庭之類簡單的事
情,甚至已經完全被政治這些元素所操控,即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
離婚這樣的選擇也被完全的否決了。為此,她只能把所有的情感寄託到了兒子李
朝的身上,全心全意的疼愛和栽培這個兒子。在不知不覺當中,單純的母愛超越
了普通的母子關係。
她是女人,需要異性的寵愛和生理的需求。而我作為男性,很清楚男人成長
過程中必然會存在的戀母情節,加之路昭惠又是個風姿卓越的美婦人,母有意,
子有情,稍不留意便跨越了倫理道德。而且加之之前親歷了林美美母子、還有何
豔秋母子之間的情況後,我也在不知不覺當中對這種悖倫的現象產生了某種習慣,
雖然依舊是反感和蔑視的,但卻又在某種程度上對這種行為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認
可。畢竟對我而言,「存在即合理」也是我一貫秉承的一種對事物的認知。
因為這個原因,我不知不覺的將嘴湊到了路昭惠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你
覺得可以的話,一會我陪著你過去,需要的時候,我設法替你遮掩一下。」
路昭惠聽了我的話猛地扭過頭,望著我,同時瞳孔放大:「你、你說什麼?」
我咬了咬牙,想著既然已經露底了,乾脆和她來個坦誠相對算了。當即再次
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我曾經在坑道的石碑那裡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事情。
之前我隱瞞了這個事。現在要想李老闆甦醒,你要做什麼,我大致也猜到了。這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你是阿光的乾娘,對我也極愛護。我覺得現在是我該盡力協
助你的時候了……」
我的話顯然像一柄重錘一般沉重的敲擊在了路昭惠的心口。她恐怕根本沒有
料到我早已經洞悉了她和李朝之間那層「隱秘」的關係。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
著我,呼吸變的異常急促了起來……
過了一會之後,她似乎下定決心了一般向我點了點頭。抬頭將嘴湊到了我的
耳邊道:「謝謝你,既然你早都知道了,現在我也只能依靠你設法幫我遮掩了。
我相信你,因為你從來沒做過傷害過我的事情。」
我鄭重的向她點了點頭。就在此時,遠處處於旋風核心區域的廣場石塊祭壇
四周的那圈氣團開始發生了變化,那些在氣團四周聚集縈繞的綠色光流開始向氣
團當中滲透,氣團也在淡白色的基礎上帶上了某種淡綠的色彩。隱約中,人們聽
到氣團當中傳了輕微的呻吟聲……
站在我們前方一直關注著情形的那名弟子面露喜色。轉身對路昭惠道:「路
太太,看來令公子已經開始恢復生氣了。就是現在,請你移步至祭壇處,設法令
其徹底清醒過來。」
路昭惠朝我望了過來,我開口道:「風還太大,我能扶路太太一塊過去麼?」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傷者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有時會無意撕咬、抓扯、傷害
旁人,所以才會讓親朋或者至交過去喚醒神智。畢竟,無關人員沒必要去承擔這
份風險。若你擔心路太太,儘管陪同就是了。」
想到這裡,我和路昭惠對視一眼後,隨即將視線轉向了身邊的其他人。單憑
我的身體就算加上此刻身上的衣物,顯然無法遮擋四周傳來的視線,我第一時間
便是想要找塊大點的編織物。至於攜帶的理由我也想好了,就說是替路昭惠擋風。
放眼過去,忽然看見賀強身後一名靠在房屋角落位置正在抽煙,同時透過破牆縫
隙向森林方向觀望、警戒的武裝守衛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類似披風的物品,辨認
了一下,應該是彝族山民用以禦寒的「查爾瓦」。我隨即走到了此人身邊。
「這位兄弟,外面風大,我想借你的查爾瓦給路太太擋下風,可以麼?」
那武裝守衛扭頭望了我一眼,此人身材略為矮小,五官消瘦,但卻給人一種
囧囧有神的感覺。他頓了頓,解下查爾瓦遞到了我的手中,說了一句:「用完記
得還。」後,再次扭頭觀察起了東面叢林的情況來。
我提著查爾瓦快步走到了路昭惠身邊,隨即扶著她頂著此刻依舊肆虐的旋風,
步履艱難的走到了氣團的旁邊。
當我們接近氣團的同時,原本被某種未知力量凝煉在祭壇周圍的所謂「沉香
聚落之所」瞬間被此刻環繞在四周的旋風捲裡著朝著空中消散無蹤。
那些煙氣消失的瞬間,躺在石臺上的李朝暴露了出來。看到李朝的瞬間,我
不禁對此刻祭壇上的趙老頭產生了真正的佩服。唐輝說他是如今「驅魔師」這個
行當裡頭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看來並非謬讚。之前在路昭惠身邊同路昭惠講述我
此趟經歷的時候,我也曾偷眼觀看過當時李朝的情況,那時的李朝全身赤裸,皮
膚發黑,身體上分佈這密密麻麻的黑色斑塊和各種恐怖的類似膿瘡一般的創口,
昏迷不醒,幾乎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但此刻的李朝,除了四肢以及身體兩
側的部分依舊沒有變化之外,至少整個身體軀幹都基本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皮膚
顏色,那些密佈的黑色斑塊此刻雖然還能看到些許痕跡,但痕跡也顯得極為淡漠
了。軀幹上的膿包創口更是無影無蹤。最關鍵的是,此刻李朝的身體已經開始同
正常人一般有了呼吸的起伏。見到這種情況,路昭惠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一下就撲到了李朝的胸前,抱著李朝的身體,聲嘶力竭般的哭喊起來。
「小朝、小朝……你有救了,你得救了!睜開眼,看看媽媽、看看媽媽!是
我啊、是媽媽!」
遠處祭壇上的趙老頭注意到了此刻路昭惠激烈的情感流露,淡淡的搖了搖頭,
轉身背對我們,盤腿坐到了那具黑石大鼎面前,手中拈著法訣,用低沉的聲音念
誦起了某種經文,似乎是在做儀式後期的收尾工作。
路昭惠用自己的臉,拼命的摩擦著李朝的臉龐,終於,李朝似乎是感受到了
外來的影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意識到李朝睜眼,路昭惠支撐起著身體,低頭
望著李朝的雙眼又哭又笑了起來。
但李朝卻仿佛不認識路昭惠一般,只是眼神木然的注視著路昭惠的臉龐,表
情呆滯,狀若白痴。
路昭惠此刻想起了那名弟子的交代,看了看四周,最終忽然低頭,親吻到了
李朝的嘴上。我意識到路昭惠已經決定不顧一切要讓李朝恢復清醒和記憶,去做
兩人之間「記憶最為深刻、最為刻骨銘心」的事情了。連忙將查爾瓦一甩將路昭
惠和李朝身體的大部分遮掩了起來。由於此刻旋風依舊在繼續,為了保持查爾瓦
不會被風掀起,我只能將身體貼到了路昭惠的身後,高舉雙手,手臂朝外支撐竭
力維持查爾瓦現在的形狀。
我此刻的舉動,成功的遮蔽了檯子上面正在發生的事情,阻塞了廣場遠處周
邊人員彙聚到石頭祭壇上的視線。無論他們看到了什麼,或許會產生懷疑,但絕
對看不到此時查爾瓦遮擋範圍當中的具體情況。看不到具體情況,無論他們懷疑
什麼,我和路昭惠都可以有解釋的說法和藉口去堵他們的嘴。
路昭惠低著頭,伸出舌頭,舔舐著李朝的嘴唇。李朝對此似乎是產生一定的
反應,無意識的輕輕的張開了嘴,路昭惠的舌頭隨即伸了進去,在兒子的口中來
回的攪動起來。
李朝應該是感覺到了自己嘴裡母親的舌頭,本能對母親的行為進行了迎合,
舌頭同路昭惠的舌頭對應般的攪合了起來。母子倆的嘴裡隨即發出了「滋滋」的
聲響。意識到方法有效,兒子可能在自己種種的行為下恢復常態,路昭惠禁不住
周身激烈的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喜悅,還是因為同兒子之間的舌吻也觸
發了她本能的生理反應。
此刻的我就有些尷尬了,為了徹底遮蓋母子兩人此刻的行為,我不得不緊靠
在路昭惠的身後,雙手放到母子兩人的正上方,調整手中查爾瓦的遮蔽範圍。這
樣一來,我的下身便自然的貼到了路昭惠撅起的屁股上。此刻她的身體顫抖,同
時豐滿的翹臀也摩擦到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而我卻不方便調整姿勢,想朝後挪
動一下,手中的查爾瓦便有可能會在運動中翹起走光。我只有儘量的也彎腰撅臀,
以避免自己的那個部位同陸昭惠的屁股有太多的接觸面積。
路昭惠此刻一心都撲在李朝身上,就算她感覺到了屁股同我的身體發生了接
觸,也壓根沒空去管這些事情了。
路昭惠一邊顫抖著同兒子激烈的舌吻,雙手同時習慣般的摸到了自己兒子的
胸前,準確的找到了對方的兩顆乳頭,接觸之後,便立刻用手指捏弄撩撥了起來。
從手法的熟練程度來看,這恐怕是她和兒子性愛前戲中的常用方式了。
此刻的我已經開始有些後悔這次自告奮勇過來替路昭惠遮掩。一方面,為了
保持母子兩人行為的隱蔽,我必須保持非常彆扭的姿勢來維持用查爾瓦構成的
「帷帳」,另一方面,我他媽的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此刻眼前路昭惠對李朝
的一些挑逗刺激行為,自然而然也開始產生了生理反應。兩腿之間那玩意不受控
制的逐漸硬直了起來。
路昭惠感覺到李朝胸部的乳頭有些發硬後,隨停止了和李朝的接吻,抬頭注
視著李朝的面部表情。此刻李朝面部表情依舊呆滯,雙眼中逐漸閃現出了些許的
神采,雖然那神采更多的看上去是對生理欲望的渴求。但也充分說明,此刻的他
正在從一種無知的迷亂當中逐漸恢復對現實的認知。
路昭惠咬著嘴唇,再次低頭,沿著李朝的下巴、脖頸一直到胸口,一邊親吻,
一邊拼命的用舌頭舔舐起來。李朝的張大了嘴,喉嚨當中發出了輕微的「呵、呵」
的聲響,有些發紫的嘴唇輕輕顫抖起來,臉上逐步呈現出了一種舒適和滿足的表
情。同時,烏黑雙腿當中唯一膚色正常的部位開始出現了正常的生理反應,漸漸
充血、硬直、勃起了。
路昭惠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快速側過身體,將頭部轉移到了李
朝下半身的位置。她轉身不要緊,豐滿肥厚的屁股直接重重的摩擦了我的下身。
我那玩意當即不爭氣的朝外跳躍似得抖動了一下。這次反應有點大,路昭惠明顯
感覺到了我頂了她屁股一下。她原本剛剛用左手握住了兒子的男根,正打算有所
動作,此刻卻又扭頭朝我望了過來。面對路昭惠略帶詫異的目光,我向她露出了
極度尷尬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不曾想她卻朝我微笑了一下,居然用
右手直接撫摸了一下我胯下的部位,開口道:「男人都會有的正常生理反應,用
不著不好意思。」接著縮回手,重新轉回身體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兒子勃起的生殖
器上。
很顯然,她意識到李朝復甦有望,此刻的心中必然充滿喜悅。我的這點唐突
和冒犯,她壓根就已經不在乎了。而且她已經知道了我是她們母子亂倫的知情者
了,也不在乎在我的眼前展示她和兒子之間的「親密關係」了。低頭便將嘴湊到
了兒子性器前,伸出舌頭直接低上了龜頭頂端的馬眼,接著翻弄著舌尖,圍著龜
頭快速的接觸轉圈,動作姿態顯得極為嫺熟。而此時感覺到了下身充分刺激的李
朝終於在肉體極度的快感刺激下發出了情不自禁的呻吟聲。
李朝反應明顯,路昭惠更進一步張開嘴將兒子的整根肉棒不管不顧的一下都
吞進了嘴裡,用舌頭在口腔內來回攪拌,李朝的龜頭將她的腮幫頂了起來,就像
她的臉蛋上鼓起了一個不斷變換位置的包塊。
「吧唧、吧唧」吸吮聲一陣陣衝擊著我的耳膜。這讓我的兄弟情不自禁的不
斷的維持著堅硬的狀態,因為無處可以放置,我只能維持著它頂著路昭惠屁股的
狀態。路昭惠對此似乎並不生氣或者反感,反倒在為兒子口交的同時騰出了右手
伸到背後,隔著褲子,不時對我的兄弟進行了數次撫摸和按壓。
很明顯,路昭惠的性經驗極其豐富,對於男性的生理狀況這些也異常的瞭解。
雖然她主要的注意力都在兒子的生殖器上,但在撫摸和按壓我下身的同時卻能準
確找到我兄弟最為敏感的頂端加以刺激,我被她弄的有些經受不住了。終於忍不
住小聲開口半是哀求、半世威脅的對她說道:「路姨、你放過我了。你再弄下去,
我會忍不住獸性大發的。」
路昭惠此刻顯然心情頗為愉悅,因為她注意到了李朝眼眶中的眼珠開始有些
靈動的朝下張望轉動起來。而且面部表情也開始隨著她口腔內的刺激而不斷的產
生變化,這說明李朝的神智正在快速的恢復當中,為此,她也就根本不在乎此刻
我的感受了。吐出李朝的肉棒,扭頭朝我露出了近乎於挑逗般的妖媚笑容。
「這樣就受不了了。等回去後,我可會設法給你準備足夠的謝禮呢。倒時候
就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消了?」
很顯然,她也意識,這一刻她同我的關係也超出了一般性質的「長輩」和
「晚輩」。既然已經超越了常規關係,彼此間也就沒有必要在維持著虛偽的客套,
某些事情倒不妨放開來講反倒自在一些了。
「什麼謝禮?」注意到四周的旋風已經開始減弱,並逐漸消失的我有些無奈,
只能想著設法將生理上的注意力轉移到對話當中來。
「靜宜那樣的美人打著燈籠也難找,不過什麼模特、主播、演員之類的你想
要多少,我能幫你安排多少。只是要被靜宜逮住,你別說是我給你安排的就行。」
說完,路昭惠朝我輕笑了一聲,再一次扭頭,將精力投入到了喚醒兒子「刻骨銘
心」的記憶當中。
她朝李朝的雞巴上吐了口吐沫,用手上下裡搓了兩下,跟著張大嘴伸出舌頭,
開始用舌面上上下下的沿著整個肉棒舔弄起來,因為不放便大範圍移動身體位置,
她只有不時努力的伸長脖子,將臉和舌頭盡力的湊到李朝雙腿間的根部,幾次努
力後,終於成功的將李朝的一個蛋蛋吸到了嘴裡,迫於姿勢的原因,她只能輕輕
的含了幾下之後,便極為不捨的吐了出去。
此時的路昭惠看不到任何平日裡端莊、高雅的形象。整張臉上只能見到極度
的饑渴和放蕩。或許對她而言,得到再一次和兒子這般親密的機會,也等待了很
久了。
張開嘴從上到下,將兒子的肉棒緩慢的吞入口中,並在口中來回搖晃了一陣,
完成了一次標準「深喉」之後,路昭惠吐出了肉棒,雙眼迷離的注視了半天,一
只手很自然的摸到了腰部。
意識到她可能是想脫了褲子坐上去,我慌忙提醒道:「路姨,你不會是打算
觀音坐蓮吧?你這要真坐上去,我這可怎麼都沒辦法把你徹底給遮住了啊!」此
刻的我也乾脆丟掉了毫無意義的偽裝和矜持,說話也跟著肆無忌憚起來。
路昭惠愣了愣,很快意識到這樣做的不妥。而此刻的李朝顯然已經達到了某
種嚴重需求的程度了,他不斷緩慢的扭動起了脖頸,視線死死的望著自己的母親,
眼神中滿是渴望和期待。而他的那根肉棒,也在強烈生理需求的刺激下,不斷自
然的抖動著。同時口中也開始發出了類似「媽、媽媽……」一般的聲音。這意味
他已經開始回憶起了路昭惠對於他而言的身份了!
「那怎麼辦,小朝的情況我熟悉,只是用嘴的話,很難讓他射出來的!」路
昭惠也清楚,之前我已經替她遮掩了那麼長的時間了,要她不顧一切的坐到李朝
身上用女上位直接進行性交的話,我和她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搭了,她和李朝母
子亂倫的現場將徹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但很明顯,若不能讓李朝完成這次性
高潮,便有可能無法讓他徹底恢復神智。想到這裡,我注意到了路昭惠那高聳豐
滿的胸部,隨即對著路昭惠努了努嘴道:「你過去有給他乳交過麼?有的話,現
在就試試……」
此刻的我對自己也有些無語了。居然會給路昭惠支招,替她出主意去滿足她
自己兒子的性欲。
路昭惠先是愣了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把臉湊到我面前,在我的驚愕當中主
動和我親了個嘴,跟著就轉過了身子,解開了上衣。
內衣扣子鬆開的瞬間,路昭惠的一對奶子彈了出來。我看在眼裡,也忍不住
咽了口口水,年近五旬的熟女了,乳房竟然還擁有如此的彈性。除去年齡,路昭
惠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尤物了。也難怪李朝會如此迷戀自己親生母親,甚至不惜拋
棄倫理道德的和生母亂倫通姦。
「要是我母親也有這樣的身材樣貌,這樣的一對乳房,或許我也會……」對
於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這種念頭,我有些驚慌的趕緊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驅趕
出了自己的腦海。
「這是不可能的,這都只是你這個傢伙不切實際的幻想。是迪俄普斯情結在
作祟……母親她早都去世了,我怎麼能在思維當中如此的去褻瀆她……」
路昭惠捧著自己的一對大乳房,從側面趴伏到了李朝兩腿間的位置。將李朝
已經一柱擎天的肉棒夾在了中間,雙手按住,來回上下擠壓、摩擦起了兒子的肉
棒。同時低頭,伸出舌頭,不停的用舌尖舔舐肉棒頂端的龜頭。
李朝的身體隨之開始了有些激烈的抖動。路昭惠感覺到了兒子的生理反應,
手上的動作加大,甚至不惜將自己的一對乳房擠壓變型,只希望能加強同兒子肉
棒的接觸面和摩擦強度。
片刻之後,李朝的軀體劇烈的上下浮動了幾下,白色液體仿佛是在路昭惠雙
乳的夾擊下被擠壓了出來,直接噴射到了路昭惠的臉上。更多的則落到了路昭惠
的那對雪白的乳房之上……
李朝此刻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原本麻木呆滯的臉龐轉變成了一種正常的滿
足表情。路昭惠再次轉過身體,把臉湊到李朝面前,當著李朝的面,用手將臉上
的精液抹下後放進了嘴中,一滴不剩的咽進了嘴裡。
李朝露出了笑容,望著扣著胸前衣服扣子的路昭惠,張嘴開口說道:「媽媽、
真的是你……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就在李朝這句話尚未說完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空中傳來了一聲「碰」的聲
響,這聲響我非常熟悉,同時腦海裡顯出了「擲彈筒」這個名詞。
距離?落點?
跟著一枚炸彈落到了此刻石製平臺另一面兩、三米的位置炸開了花。在炸彈
落地之前的瞬間,我及時反應了過來,將路昭惠一拉,拽著她一同撲倒到了地面
上。
總算擲彈筒發射的是一枚手雷,而非迫擊炮彈。威力和殺傷半徑有限,在加
上廣場中央的石檯擋在了中間。我和路昭惠除了耳朵被震的嗡嗡作響之外,基本
毫髮無傷。但當路昭惠掙扎的爬起來望了一眼躺在石臺上的李朝後,當即傻傻的
跪在石檯旁邊,聲嘶力竭的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哭聲……
躺在石檯上的李朝此刻雙目圓睜,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而他頭部和身體朝
向爆炸方向的部份除了楔入了數枚清晰可見的彈片之外,便是皮開肉綻和烏黑的
矬傷、灼傷痕跡。
我只看了一眼,便意識到李朝已經死了!無論從他此刻的身體、表情狀態以
及身體的受創情況而言都充分的證明了這點。
「林子裡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開火、開火,擋住他們!」
「保護路太太!」
由於這攻擊來的太過突然,分散在廣場四周的武裝守衛直到聽到路昭惠嚎哭
的聲音之後,方才亂成一團的做出了反應。但很明顯,他們的反應已經慢了。就
在他們各自紛紛依照的自己的判斷做出各項應對措施時,東面樹林的邊緣地帶跟
著又傳來了兩聲「碰、碰」的聲響。
我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幾分,伸手拉了一把路昭惠。這女人此刻顯然已經完全
沉浸在了極度的傷痛之中,竟然抗拒了我的拉扯,不願離開李朝屍體的旁邊。這
個時候我明白,不用暴力是無法將路昭惠帶走的,隨即手上用力,硬生生的將路
昭惠從石檯旁拖了起來,跟著不管不顧的朝著側面我們避風的土屋跑去。
第一枚炸彈的落點偏離了石檯兩、三米。操作擲彈筒的人員經驗極為豐富,
片刻之後便依據首枚炸彈炸點的位置修正了尺規和方向,就在我拖著路昭惠從石
檯旁衝出了數米遠撲倒在地之後,又來的兩枚炸彈準確無誤的砸在了石檯之上。
李朝,李老闆的屍體隨即被炸成了數節,殘肢、斷臂飛濺到了石檯四周的石板地
面之上。
二次爆炸的同時,原先隱藏在建築物內避風的武裝守衛們終於做出了反應,
依託著殘垣斷壁,形成了三、四個火力點,朝著遠處叢林的方向開始了密集的射
擊。
之前站在土屋避風的賀強、豹子、傑克弗雷德、蔡勇和另外幾名武裝守衛衝
了出來,片刻後趕到了我和路昭惠的身旁。賀強二話不說,和豹子一左一右架起
路昭惠的胳膊便朝著土屋衝去,德國佬攙扶起了我,也在蔡勇和那幾名武裝守衛
的策應和護衛朝著土屋狂奔。見到周靜宜也跟在這些人的後面跑了出來,我朝周
靜宜用力揮手,示意讓她回去,周靜宜看見我奔跑的樣子,確認我安然無恙,方
才轉身跑到了賀強還有豹子一邊,同他們兩人一起,如同挾持一般將路昭惠弄進
了土屋當中。其餘的人和我一塊,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人?」
一進土屋,我便看見了趙老頭,這老頭反應到快,第一枚炸彈落下的同時,
他便立刻從金字塔祭壇的頂端一溜小跑般的衝了下來,跟著跑到了土屋當中。此
刻的他正一頭霧水的站在一名武裝護衛的身邊,朝著此人大聲詢問。
趙老頭詢問的武裝護衛正是之前把「查爾瓦」借給我的那名身材消瘦但卻雙
眼炯炯有神的矮個子。
矮個子靠在土牆的缺口處,沒有開槍,而是表情平靜的注視著遠處叢林的情
況。對於趙老頭的詢問,他沒有回答。此時,叢林當中的人員針對這邊武裝護衛
的射擊也開始了回應,槍聲此起彼伏。矮子觀察、聆聽了片刻之後像是說明,又
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兩具擲彈筒,三十到四十把全自動步槍,型號很雜、
還有六、七把半自動,應該都是五六半。沒有機槍,手雷應該不止發射過來的這
三枚。他們火力比我們強。操縱擲彈筒的是老手,瞄的準,這樣打下去我們要遭
……」
聽的矮子的話,我很吃了一驚。因為我也正在透過矮牆缺口觀察外面的戰況,
並試圖對對方的火力情況這些做出一個基本的判斷。不過我到現在也尚未對對方
的武器類型和數量這些做出合理的推測,而這矮子卻已經大致的說出了對方的裝
備情況了。
「打不過麼?打不過咱們就該跑啊!」德國佬聽到了矮子說的話,立刻提出
了自己的建議。他想腳底抹油,我一點也不奇怪,這傢伙雖然是德國人,但從他
身上卻絲毫看不到任何條頓武士或者容克貴族勇敢頑強的光榮傳統。他身上的猶
太人血統也令人懷疑,畢竟現在的以色列強敵環飼,被一堆阿拉伯國家包圍孤軍
奮戰的堅持,在他身上同樣也得不到任何的體現。
「我也想跑啊,不過我是雇傭兵,這合同一旦簽好了,我就會依照合同辦事。
現在是打還是跑,我說了不算,得雇主來決定了。」原來這矮子居然就是路昭惠
這次行動雇傭的這些武裝護衛的首領。此刻的他轉過了頭,一雙亮眼望向了蜷縮
成一團,被周靜宜抱著縮在角落裡不停瑟瑟發抖的路昭惠……
第八十三章
見到眾人都將視線集中了過來。將路昭惠抱在懷裡的周靜宜當即就瞪起了眼
睛,衝著眾人叫罵起來:「你們都是混蛋!路姨都這樣了,還想著要她拿主意!
虧你們都還是男人!」
此時的路昭惠雙眼空洞,表情呆滯,腦袋靠在周靜宜的胸前,全身只是不停
的抽搐。雖然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哭泣,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在精神上已經徹底
崩潰了……
「確定打不過麼?」賀老大賀強皺著眉向矮個子傭兵確認道。
「如果對方是一群臨時拼湊的烏合之眾,我有把握帶著兄弟們把他們趕走。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這樣了。他們雖然在開槍,但其實是在試探我們的火力和
人員集中的幾處火力點。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面帶頭的應該和我一樣是個
老行伍。剛才南邊和北邊都有槍聲傳來,他們應該已經分出了兩批人正在從南北
兩個方向迂迴包抄。加上這擲彈筒的精準度,不說全部人員,他們中很大一部分
人應該都是和我們這批人一樣的職業傭兵。現在他們人多,火力也比我們猛,硬
拼下去,他們能把我們都殺光……」矮子顯然是經過大風浪的人物,雖然意識到
了己方不利,但依舊保持著冷靜和平和的語氣。
「那能衝出去麼?」賀強接著又問道。
「肯定能。他們從南北兩方包抄,目的就是圍三厥一,故意放出西邊讓我們
走。這說明他們也沒興趣真的和我們死磕。現在開火是在恐嚇和驅趕我們,讓我
們從古城離開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矮子淡淡的解釋著。
賀強又看了看路昭惠的樣子,終於咬了咬牙開口說道:「你們是和我們萬美
集團簽訂的雇傭合同,路總現在這樣無法做出決定,我是萬美集團的安保部主任,
這裡現在我說了算。立刻組織人員撤出古城。」
賀強話音剛落,趙老頭立刻叫嚷了起來:「撤出去?不行。」同時扭頭向矮
子問道:「如果死守,你能守多長時間?」
「為什麼不能撤?守的話就會死人!趙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賀強雖然
是盜墓賊出身,但卻極講義氣,也重視自己夥伴的安全。尤其是經過了鳳凰山那
次事件後,他的兄弟損失慘重,雖然成功洗白轉型,加入了萬美集團。但也因此,
他對和他一起行動夥伴的生命也看的更重了!
「賀強,你就是個土夫子,你懂個屁了!你以為這是你過去掏的那些古墓麼?
從別的地方挖條地道就能出去?這是夏禹城,這城和整片山谷都被陰陽八卦迷魂
大陣所覆蓋!想從這山谷裡安全離開,就要在這城裡獻上祭品、完成祭祀儀式。
然後從這廣場上打開的通道出去。否則,任誰都無法輕易從這迷陣之中脫離!」
趙中原此刻說出了他反對撤出古城的原因了。
聽到這裡,大家算明白了。原來離開這片山谷的地點就在我們此刻所處的古
城中心位置。不過需要進行一個祭祀儀式,同時獻上祭品,城內才會打開一條通
往山谷外面的通道。
「祭祀儀式需要多長時間?」矮子明白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這、這……需要至少一個半時辰左右吧!」趙中原開口道。
「那不可能。他們有擲彈筒,而且三面圍攻的話,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即使不
考慮彈藥消耗,也頂多只能堅持半個小時。時間再長,結果肯定是全軍覆沒!」
矮子搖了搖頭,給出了他能堅守的最長時間段。
「我說趙大師,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呢?我們只是暫避一時。現在先退出去,
把這地方讓給他們。等他們走了,我們還能回來,倒時候再進行儀式,獻上祭品
打開通道不可以麼?」賀強明白矮子這些雇傭兵支撐不了三個小時那麼長的時間。
隨即向趙中原說明了自己想到的解決方法。
「儀式可以再進行,不過一旦退出城外,還能活多久就不好說了。午後的血
雨、巡山的陰兵,最關鍵的是祭品。我沒猜錯的話,大師您當然不會用活人血祭
的方式,準備的應該是偽四象或者新鮮天妖血吧?這些東西,一旦進入山谷便要
當天使用,過了夜也就不頂用了。」趙中原沒說話,此前一直縮在隊伍當中一言
不發的沙馬阿依忽然開口了。
「血祭活人,老夫怎會用那種殘忍的方式,當然是用偽四象了!咦……你這
丫頭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趙中原先是點頭,跟著方才注意到了開口說
話的沙馬,驚異的問道。
「祭祀儀式和方法我也知道的。當年我和別人進來的時候,原本也打算用這
方法離開。不過中途出了意外,來不急進行祭祀。所以被迫留在這裡,我在這裡
已經待了十一年了。」沙馬面對趙中原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她那枚驅魔搖鈴,在
趙中原面前亮了出來。
「咦……這搖鈴?你是美姑沙馬伍薩家的?」趙中原一看那鈴鐺,當即點出
了沙馬阿依的來歷。
「沙馬伍薩是我舅舅……」沙馬隨即坦白了她和趙中原提到的這個沙馬伍薩
的關係。同時將視線轉向了蔡勇和德國佬等人道:「我知道你們剛才一直在懷疑
我,因為我之前告訴你們,除了我發現的那個洞窟之外,沒有其他方法離開山谷。
現在我想解釋的就是,我沒有故意欺騙你們的意思。趙大師他們的離開方法我是
知道的。但在這山谷裡面,儀式需要的祭品根本無處可找。告訴你們也就沒有任
何意義了。」
「偽四象?難道是孔雀、蟒蛇、烏龜和老虎?原來如此,這些東西,這山谷
裡估計是找不到的了。」蔡勇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看沙馬的表情也變的柔和
起來了。
「你們明白了吧?想要順利離開山谷,我們就必須牢牢控制住現在這片祭壇
區域,讓老夫完成獻祭儀式。否則,我們就會和這丫頭一樣,永遠的待在這山谷
之中了!」趙中原瞪大眼睛,向眾人強調著守住這裡的重要性。
「這……」賀強此刻猶豫了。尤其是他聽到沙馬說自己已經在山谷之中被困
了整整十一年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撤出夏禹城,全體人員的安全固然可以暫時保證。但卻極有可能錯過獻祭儀
式,從此和沙馬一般,被困在這山谷當中。堅持下去,讓趙中原立刻開始獻祭儀
式,則未必能堅持到儀式完成,通道打開的那一刻。而且就算堅持到通道打開的
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對方的武力攻擊下,能活下來多少人都難說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的生命更為寶貴的了……」
就在此刻,原本靠躺在周靜宜懷中的路昭惠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神智,
她推開周靜宜,搖搖晃晃的扶著牆腳,站了起來。並說出了最終決定我們這些人
下一步行動的話語!
「馬奎,你和唐先生帶三個人負責開路。劉斌,你帶三個人警戒北邊。張子
驕,你們三個負責南邊。鄒平安,你帶人負責路總和其他人的安全。我帶兩個人
留在最後警戒斷後。」矮子對幾個得到他通知後趕來的武裝護衛做出了撤出夏禹
城的行動安排。同時轉過身向路昭惠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開口說道:「這次不管
結果如何,假如下次路總您還需要找雇傭兵的話,請繼續讓唐先生來聯繫我謝征
南了,我會給您最優惠的價格。我碰到過不少的雇主,但您毫無疑問,是最值得
尊敬的一位。」
說完,也不等路昭惠有所表示,矮子謝征南便帶了兩名武裝守衛離開了土屋。
接著,分散在古城中心各處的武裝守衛立刻在謝征南的指示下各自展開。我們這
些人包括趙大師和他的兩名弟子還有路昭惠、賀強等人,也在鄒平安和其他幾名
武裝護衛的保護下開始向古城西面撤離。在經過路昭惠等人原本堆積存放物品土
屋的時候,我們這些人見到了趙中原為了打開離開這裡通道準備的「祭品」。孔
雀和烏龜倒還算了,所謂的「老虎」也就是替代四象當中「白虎」的,居然是一
只可能才一、兩個月大小的小虎崽。也不知道這老頭找了什麼關係,居然真的弄
來了一隻……
見到小虎崽的時候,周靜宜瞬間母愛氾濫,死活要帶著小老虎撤離。可能是
覺得準備的祭品除了那隻鎖在籠子裡的蟒蛇不方便外,其他的東西帶著也算不上
拖累,趙老頭也就沒有過多干涉。周靜宜隨即一手將虎崽攬在了懷裡,一手攙扶
著路昭惠上了路。趙老頭的兩個弟子也有樣學樣,一個拎起了孔雀,一個抱起了
烏龜……
正如謝征南推測的一樣,城外的那些武裝分子襲擊我們的真正目的,其實是
為了將我們這些人從城鎮中央趕走。他們從我們的行動中判斷出了我們的行動意
圖。此刻也停止了射擊,僅僅只是遠遠的監視著我們的行動。
不過,就在我和路昭惠這股人數最多的隊伍趕到夏禹城最西邊的廢墟邊緣時,
迅速進駐並控制了古城中心的武裝分子,突然再一次朝著我們撤退的方向開始了
射擊,並再次用擲彈筒發射了兩枚炸彈。
對方的這次攻擊有些突如其來。雖然炸彈的落點並不準確,只是遠遠的落到
我們隊伍身手十來米處的位置。但卻因此造成了我們這支隊伍一定程度的混亂。
尤其是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被再次遭到的攻擊嚇的尖聲驚叫,四處亂竄。在周
靜宜攙扶下的路昭惠也有些驚慌失措,她搞不明白,之前對方已經停火坐視我們
撤離了,為什麼現在我們已經即將撤離夏禹城的區域了,他們反倒再一次對我們
進行了攻擊?
我和賀強還有鄒平安這幾個雇傭兵心裡明白。「狗娘養的雜種些,卑鄙、無
恥。城裡頭有建築物隱蔽和遮擋,他們攻堅有難度。所以故意做出一副放我們撤
離的樣子,原來是想把我們放到相對空曠的樹林裡打……」賀強一邊罵,一邊竭
力的呼喊和招呼佇列中混亂的人員。
賀強雖然罵,但我和鄒平安對此卻只能保持沉默,並配合著賀強聚攏人員。
很明顯,對方擺了我們一道。耍了我們這些人,甚至還包括謝征南那個老行伍。
但俗話說的好,兵不厭詐!雖然兩邊都不是正規的軍隊,但此刻的情況已經是標
準的武裝衝突,是一場戰鬥了。打仗,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打,怎麼對自己有利
怎麼辦。對方指揮者的所有行為都無可厚非了……
斷後的謝征南此刻也意識到自己遭到了對方的誤導和欺騙,立刻採取了針對
性的措施。大聲招呼著護衛兩翼的那幾名武裝守衛向他靠攏匯合增強火力,一面
不惜彈藥的對後面的追擊者進行著激烈的還擊。
謝征南等人此刻猛烈的還擊收到了相當的效果。從對方被迫降低了追擊速度
這點來看,謝征南至少有一件事情判斷是正確的。對方首要的任務確實是要將我
們從古城當中驅逐出去,之後才是考慮著將我們消滅。此刻首要任務已經達成,
面對謝征南等斷後人員的激烈還擊,他們很可能是估計到了人員傷亡的問題,隨
即放鬆了追擊。畢竟,首要目標已經達成,若是能利用我們混亂的機會對我們實
施重大打擊,那當然是最好,若不行,那也就沒必要堅持追擊了。
所以,儘管雙方你來我往、乒乒乓乓的持續交火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但看起來無論是我方還是對方,似乎都沒有造成新的人員傷亡。從在中心廣場遭
到對方的擲彈筒轟擊到現在兩邊逐漸脫離交火接觸,真正唯一的傷亡便只有不幸
被炸成了幾段的李老闆李朝了。意識到這點後,我有些無奈的望了望隊伍中眼神
空洞,只知道在周靜宜和陳瑩、慶英等幾名女性攙扶下不停邁步前進的路昭惠。
發現現實對她而言,實在是太殘酷了。
不惜血本請來了趙中原這個大師級的人物,花費了數不清的錢財,甚至於拋
棄名譽和自尊乾脆在我面前直接暴露她和兒子之間的不倫關係。眼看著兒子的性
命終於救回來了,但這份喜悅竟然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我內
心深處對她產生出了一種深深的同情和哀憐。我禁不住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需
要設法對她進行一些安慰……
為了避免對方從側翼包抄,然後將我們堵在靠近絕壁的區域攻擊,開路的唐
先生和馬奎帶著我們避開了靠近絕壁的路線,而是選擇了在叢林中央不斷的向西
挺進。斷後的謝征南在確認和追兵拉開了相當的距離之後,隨即帶領斷後人員加
快速度,一路小跑的追上了中央的大隊人馬。我們這支三十餘人的隊伍就這樣在
叢林中向西又行進了接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叢林中植被密佈,行走艱難,加之
隊伍中又有幾名婦女,所以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我估算我們行進的距離也只
有大約三、四公里左右。不過萬幸的是,後面的追兵似乎已經放棄了繼續追擊和
攻擊我們的打算。
這讓我們這些人終於能夠喘口氣並開始商量接下來的計畫和安排了。趙老頭
抬頭看了看天空的顏色,同時解開了大紅唐裝最上方的幾顆扣子散熱後扭頭問起
了沙馬:「沙馬家的丫頭,你被困在這那麼長時間。想必現在已經對這山谷裡的
氣候變化非常熟悉和瞭解了。以你推測,這血雨還有多久會落下來?」
聽到趙老頭發問,我和德國佬還有蔡勇等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趙中
原對這片山谷還有夏禹城的瞭解程度相當的高了。
沙馬似乎對於趙老頭的這個問題並不奇怪,抬頭觀察了片刻之後給予了對方
準確的答覆:「一個小時之後吧,但絕對不會晚於一個半小時!」
「呼……」趙老頭表情嚴肅的吐了口氣:「在古城裡,那些土屋、石屋雖然
殘破,但躲避血雨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可麻煩了,若是不能在下雨前找到避雨處,
我們都會被淋成骷髏的。你知道這周圍有沒有能躲避的場所和地點?」
「倒是知道幾個地方,不過……」沙馬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幾個地方都很
窄小,以往我一個人足以藏身,但現在我們這裡這麼多人的話,恐怕沒有一個地
方能讓大家都容身的。」
趙老頭隨即皺起了眉頭。倒是德國佬此時想起了什麼,開口向沙馬問道:
「你原本打算帶我們前往的那個絕壁半空的洞窟呢?那裡又多大?要是和你住的
那個洞窟一樣大小的話,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一樣可以擠的進去的!」
沙馬先是惡狠狠的白了德國佬一眼,明確表示了她對德國佬的厭惡後,方才
向露出了一絲希望的趙老頭等人說明道:「那個洞窟比我住的還大一些,要是能
趕到那裡的話,當然是沒問題的。不過那個洞窟的位置是在山谷的西南邊緣。可
我們現在的位置已經走到西北這邊了。我擔心我們現在這樣的行進速度,恐怕來
不及在下雨前趕到那裡了。」
沙馬雖然這樣說,但趙老頭卻是眼睛一亮。「那不一定了,事在人為!夏禹
城周邊山谷的面積不過百多平方公里,無論東西還是南北的直線距離都只有十來
公里。之前要防著後面的追兵,限制了我們的速度。現在既然已經確認他們沒有
再追我們了。一心趕路的話,我們這速度能加快不少。你懷疑趕不及,那是你自
己的估計,只要你不帶偏路,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可能在下雨前趕到你說的那個地
方的。」
沙馬點了點頭,隨即左右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後,當即伸手指了指正南方
向:「大師說的沒錯,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們立刻出發。」說完,帶頭朝著南邊
走去。唐先生和幾名武裝護衛立刻跟了上去。賀強和豹子以及其他的武裝護衛同
蔡勇、董傑等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弄清了「血雨」是什麼東西以及那玩意的可怕
後,當即一個個變了臉色,簇擁著周靜宜和路昭惠等一干女性快步的跟了上去。
德國佬經過趙老頭身邊時,趙老頭忽然喊住了他,隨後將那塊陰陽風水盤又遞還
給了德國佬。
「小子,這盤可不僅僅只能探測陰陽氣息那麼簡單,落你手裡可真是浪費了。
不過,老夫還沒有占小輩便宜的習慣。所以,既然都是一路人,還是還給你算了。
好生鑽研鑽研,別讓這寶貝掉了身價。」
德國佬估計沒想到這老頭會主動把風水盤還給他,拿到之後是前倨後恭連聲
道謝。最後在趙老頭不耐煩的情況下,方才收起跟上了前方的隊伍。
見到大隊人馬已經出發後,我和謝征南還有剩餘的三名武裝護衛方才護著趙
中原和他的兩個徒弟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此時,隊伍中的所有人員都清楚,若不能提前趕到沙馬提到的那處絕壁洞窟,
眾人極有可能凶多吉少。在保命思維的支配下,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瞬間提升了
許多。在前進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對照著沙馬給我們繪製的那張山谷簡易地圖,
我們感到趙老頭的決定是正確的。假如沙馬的圖沒有錯,還有維持現在的前進速
度的話,再有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或許真能抵達目的地。從沙
馬推測的下雨時間來看,我們甚至還能空出十來分鐘攀爬那十來米的絕壁。我們
這些人中多數是身強力壯的雇傭兵,只要他們先上去幾個,自然能快速的將幾位
女性和其他體弱的人員也都拖拽上去。
趙老頭似乎也預估到了這點,行走當中也多了幾分悠閒,遠沒有之前剛出發
一般急切。而且反倒有了幾分閒情逸致一般,不時的觀察起了我的狀況。我是男
人,但也對趙老頭此刻看我的樣子感覺到了心裡發毛。終於忍不住扭頭向他詢問
起來:「趙大師,您這一路上老看我幹嘛?我身上有什麼奇怪麼?」
趙老頭咧嘴笑了笑:「沒什麼?我沒看錯的話,你小子是紅蓮吧?」
聽到趙老頭這句,我愣了愣,隨即乾脆的點頭表示了承認。我擁有特殊能力,
王烈、唐輝、甚至於傑克弗雷德的那個德國佬在見到我後都看出了幾分端倪,只
是他們一時間無法準確判斷出我擁有的是什麼能力而已。而眼前的這位,被唐輝
認為是如今驅魔行當裡面的大高手,他的眼光自然比以上幾位要毒的多,看出我
擁有特殊能力,甚至迅速判斷我的能力是紅蓮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了。
「您佬看出來了?說來慚愧,我雖然也知道自己是紅蓮,但到現在為止,我
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掌握和運用我身上的這種能力呢。」在承認了自己的紅蓮身
份後,我隨即自我解嘲般的向他解釋了自己如今的狀況。
「哈哈……」趙老頭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會運用沒什麼!這
種事情著急不來的。而且也不能著急,一切都要順其自然,方可水到渠成。」
趙老頭的說法看來和王烈還有韓哲對我的叮囑是一樣的,我心裡頭隨即感到
了幾分寬慰。自從知道自己是紅蓮之身後,數次面對特殊狀況,我都對自己的現
狀感覺到了不滿。比如廖小倩被殺的時候,要我已經掌握了紅蓮之力,恐怕現場
就能抓住那個囂張的女妖,還有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人盜掘我母親墳墓的時候,
我要能施展紅蓮火苗,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她給搜出來……但是,這
一切都只是假設。因此我一度對自己遲遲無法領悟體內的紅蓮之力感覺到了沮喪。
但此刻趙老頭的這句話,倒讓我感覺到了些許寬慰,照他的說法,遲遲無法掌握
和控制紅蓮之力,並非我自身的懶惰或者無能,而是因為我掌控紅蓮的時機未到
而已。
「說起來,你是紅蓮雖然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更讓老夫驚異的是,你的長相
和老夫當年極為敬重的一位前輩頗有幾分相似了。這才是老夫這一路上不停打量
你的真正原因了。」趙老頭接下來說的話,當即將我從我對自身紅蓮能力的考量
上給拉扯了回來。
「您佬敬重的一位前輩?」我眨了眨眼,不解的看了看趙老頭。
趙老頭一邊走,一邊望著遠處已經隱約可見的絕壁輪廓,目光深邃,仿佛回
憶當年一般的開口說道:「你覺得老夫現在多大年齡了?」
「您佬麼?嗯……六十多歲,應該不到七十吧……」雖然老頭這樣問,擺明
了是告訴我,他的實際年齡恐怕在他的外貌年齡之上。但我因為猜測不到他的實
際年齡,所以還是將自己感覺的外貌年齡說了出來。
「嘿嘿,承你吉言。實話告訴你,老夫的真實年齡已經八十有六了……」趙
老頭笑了起來,顯然對自己相對年輕的外貌感覺到了幾分得意。
聽到他這樣說,我很吃了一驚。因為唐先生告訴我,這找老頭是他的師兄啊,
唐先生的年齡我是打聽過的,五十歲出頭而已。這師兄弟兩個的年齡相差也太大
了點。
「什麼?您佬八十六了?可您不是唐先生的師兄麼?」
「唐輝是我小師叔的弟子。我那小師叔,年齡比我還小了兩歲,但輩分在那
裡擺著,終歸是改不了的。我是他師兄,這是沒錯的了。可惜啊,我們這一宗派,
至今也只剩我和他撐著了。小一輩的弟子,都只學了點皮毛,沒有一個將來能擔
起師門傳承的了。」趙老頭說到這裡,望著前面兩名弟子的背影頗有些感慨。
聽到老頭的語氣當中頗有幾分落寞,我連忙又將話題轉移到了他提到的那位
他極為敬重的前輩身上來:「您佬都八十六了,您的前輩真不知道該多少歲數了?」
「他啊,嗯,如果還活著的話,恐怕都一百三、四十歲了。我記得他應該是
清朝同治年間末期出生的。具體姓名我也不知道,只聽他說他自己考過秀才。老
夫從事這行當快七十多年了,什麼樣的人物都見識過。但所有的人都不如此人來
的見聞廣博,而且對於各類奇門遁甲、宗門術法知之甚祥。這些年來,我見過的
人中,也就跟在王烈身邊的那個韓哲的氣質與此人相類,不過即便如此,韓哲窮
盡一生,恐怕也未能達到此人學問之萬一了。」趙老頭淡淡的回憶著。
「韓哲將來都達不到此人學問的萬一?」趙老頭認識王烈,同時也知道韓哲,
這並不意外。但關鍵是他對韓哲和那個清朝出生前輩高人的評價著實令我有些難
以苟同。之前,我剛認識韓哲的時候,還沒覺得韓哲的學識有多廣博,但隨著彼
此交流的深入,我才意識到,韓哲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怪力亂神百科全書」。
但凡我能想到的鬼魔妖怪、神祗精靈,這傢伙沒有不知道不瞭解的。而在趙老頭
眼裡,這麼一個專注於這個專業的研究人員竟然還比不上他提到的那個老前輩的
「萬一」?那位前輩的博學程度天知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了……
「當然,這只是形容。韓哲那小子很聰明,將來的成就可能未必輸於那位前
輩,不過現在,他和那位前輩的差距還遠的很了。嗯,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得到那
位前輩的指點,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很可惜,至今我都沒打聽到他的真實姓名,
只知道他的字型大小,記得是叫慵閒齋主人了……呵呵,這字型大小倒是很貼切。
那個時代的文化人,像他那樣,研究奇門遁甲、宗門術法的實在是萬中無一。要
不是閒著沒事幹了,誰會鼓搗那些玩意兒啊!」趙老頭似乎是想到了他和那個慵
閒齋主人之間交流的過往,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慵閒齋主人?這字型大小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我愣了愣,接著猛然想了
起來。這不就是那個就鳳凰山坑道下面的囚籠寫過專門考究文章的傢伙麼?他寫
的考究文章的部分影本現在正放在我家裡的書桌上面呢。從韓哲哪裡拿到後,我
原本是打算仔細閱讀的,結果後來因為忙著和韓哲一塊「調教」夏姜,加之不停
的受到那個神秘女妖的短信騷擾,一來二去,我都快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等等,你說的這個慵閒齋主人我好像知道!我、王烈、韓哲,我們幾個是
一個地方的人。我們那裡鳳凰山坑道下面囚籠的事情您佬聽說過沒有?」我忍不
住向趙老頭嘀咕起來。
「鳳凰山囚籠?嗯,實話實說了!若不是唐輝這次和路總他們誤闖進去,我
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不過這也很正常了,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像那囚籠還有現
在夏禹城還有這片山谷一樣的奇域幻地,全國各地天知道還有多少是不為人所知
的?那囚籠既然是古代聖賢囚禁惡魔的場所,我們這些人還是不要考慮再去裡面
探根究底為好了。剛才枉死的那個李老闆就是現成的榜樣。此等天機,又豈是我
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覬覦的?對了,你提那座囚籠做什麼?」趙老頭顯然站在了
長輩的地位上,對我這個晚輩進行了必要的告誡,跟著問起了我提起此事的原因。
「我手頭有一份關於那座鳳凰山囚籠考據文章的影本了。那文章好像就是
你說的這個慵閒齋主人寫的!」
「原來如此。那真沒什麼可奇怪的。告訴你吧……老夫之所以能找到這夏禹
城便是受到了他的指點。天下各處的此類迷蹤幻境、光怪陸離之所,幾乎沒有他
不曉得的。我聽說他少年時代根本無心功名,曾花了數十年的時間遍遊華夏大地,
探索各處人跡罕至之所,一度曾自號「今之霞客」,這霞客就是指明末旅行家徐
霞客了!只不過徐霞客著重於考究民風民俗和地理環境這些。他呢,專門探尋各
處的野史、傳說以及無人知曉的奇域秘境等等……」
趙老頭前面說的那些還沒什麼。但當老頭說出了「今之霞客」這個字型大小
之後,我愣了一愣。因為這個字型大小,我貌似在哪裡看到過!老頭後面的話,
我基本一句也沒聽進去,想了很久,我忽然想了起來。這個稱呼,我貌似在當年
楊昌濟寫給曾祖父的一篇信件當中看見過。信的具體內容好像是楊昌濟邀請我曾
祖父空閒之時前往他當時任教的湖南省第一師範學校給學生講課。曾祖父有沒有
接受邀請前往授課,我是不知道的。但在那封信件當中,楊昌濟曾經客氣的恭維
我曾祖父是「今之霞客」,所知所學足以豐富那些學生的知識見聞……
就在我驚異於這是否是一種巧合的時候,前面傳來了一片嘈雜聲。我和趙老
頭見狀,連忙加快速度趕了過去。卻見到路昭惠靠在一棵樹幹旁,任憑周靜宜和
陳瑩等幾個女人反覆勸說,也堅持不走。
她眼神空洞,神情呆滯的呆呆的望著地面,一邊搖頭,一邊嘴裡念叨著:
「你們走吧……別再管我了。我累了,真的走不動了……小朝已經死了。這世界
上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帶著我也是拖累,只會增加你們的負擔……讓我待在
這裡吧,讓我在這裡陪著小朝……」
第八十四章
周靜宜數次伸手想強行將路昭惠從樹旁拉出來,都被路昭惠伸手拍開了。
「路姨,別這樣。李老闆碰到那樣的事,我們也都很難過。但那都是那些壞
蛋幹的,是他們殺了李老闆啊!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呢……」周靜宜此刻急的聲
音當中都帶著哭腔了。對於李朝,她當然是沒有任何好感的,但對於路昭惠,周
靜宜不僅僅是攀附和利用那麼簡單,她對路昭惠是真有感情的。
周靜宜都無法接近,旁邊的陳瑩和齊英原本和路昭惠也不熟,這時候也不知
道該怎麼勸說對方或者協助周靜宜,只得在旁邊傻傻的看著。周圍的雇傭兵礙於
性別原因,也都不方便上前拉扯路昭惠,只得圍在周圍警戒的同時,注視著事態
的發展。
見到周靜宜沒法,賀強不再猶豫,上前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伸手按住了路
昭惠的肩膀,嘴裡告罪道:「路總,別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為難。走了這麼久,
您應該是累的走不動路了。沒問題,我老賀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子傻力氣。接下
來的路,我背您……」
一邊說,一邊伸手便想強行將路昭惠扛到自己的肩膀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
的情況發生了。路昭惠趁著賀強動手拉扯自己的瞬間,將手伸到了賀強的腰間,
把賀強別在腰帶上的手槍拔了出來,接著打開了保險,握著搶把,手指壓在扳機
上,將槍口頂到了自己的下顎上。同時尖聲大叫起來:「放開我,再動,我現在
就開槍自殺!」
突如其來的變數令賀強大吃一驚。他是真怕路昭惠立刻就開槍自殺,慌忙鬆
開了手,連連後退了幾步。
路昭惠將槍抵著下顎。慘笑著望著賀強說道:「賀強,對不住了,我知道你
是為了我好。你沒說錯,我是累了。不過不是走路走累了,而是我的心累了。謝
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盡忠職守的跟在我身邊忙前忙後。當初你和你的兄弟為什麼接
受了小朝的雇傭,我心裡有數。這次出發前,你和你兄弟們的事情,我已經做了
妥善的安排。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在了,你和他們就沒辦法在集團公司裡繼續
待下去。另外,我還想跟你說清楚一個事情,我安排你們並不是因為你那個時候
拼死把小朝從那地方給帶出來,而是因為我認為你確實擁有能夠擔任集團公司安
保部主任的能力,這一點我確信我絕對沒有看錯人。所以,現在請你尊重我這個
集團公司副總的決定,並執行我接下來給你下達的指令。」
「您、您說什麼?您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李總不在了,您就是集團公司的
一把手了,不止是我和我的那些兄弟,全集團公司上萬人可都需要您來維持啊!」
賀強雖然僅僅跟隨了路昭惠一個多月,但很顯然,他已經從心裡認可了路昭惠作
為自己領導的現實。聽到路昭惠這樣說,哪裡不明白,路昭惠這是要交代後事了。
「沒錯,小朝不在了,我就是老總。但我是女人,女人總是很任性的。」路
昭惠一邊慘笑著,一邊搖了搖頭。接著望著賀強道:「你跟著趙大師、唐先生他
們,設法帶這裡其他所有的人都安全的離開。回去之後向董事會的其他董事彙報,
就說我意外身亡了。具體細節,你們這裡這麼多人,自己去想了。董事會會依據
集團公司的章程處理善後的……別動,動一下,我就立刻扣扳機……」
路昭惠意識到另一邊的唐輝唐先生正將手按到了那柄純銀匕首上的時候,再
一次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來。
唐先生的飛刀,我和周靜宜都是見識過的。當他將手移到刀把上的時候,我
心裡還暗自叫好,期望著他突然出手,打落路昭惠手上的手槍。但沒想到路昭惠
這一路上渾渾噩噩的,但現在竟然變的如此敏感,察覺到了唐先生細微的身體動
作。
面對路昭惠的自殺威脅,唐輝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只得緩緩的又將手從
腰間存放匕首的刀套上縮了回去……
「罷了,若是人一心求死,旁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好了,留給我們的時間
不多了,她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就由著她了。其他人,想活命的,就立刻出發!」
面對這種情況,最後是趙老頭出聲結束了此刻這種僵持的局面。
跟著,趙老頭一把扯住了我的手,強拉著我,從路昭惠面前大步走了過去。
一邊走,老頭一邊衝著周邊的人斥罵道:「一幫猶豫不決、拖拖拉拉的傢伙,想
陪著她在這裡一塊死,就他媽的都留在這裡好了。另外,也別指望我們這些人活
下來之後會回來這裡給你們收屍。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想活命的,跟我走了。」
老頭力氣奇大,我竟然就這樣被他硬拽著向前走了數十米。見到趙老頭拉著
我不再理會路昭惠後,唐輝和那幾名雇傭兵護衛隨即無奈的跟了上來。見到唐輝
等人跟隨,我也被趙老頭強行拽走,周靜宜終於哭了出來。哭雖然哭,但此刻的
她終究還是不想陪著路昭惠一塊在這裡等死的。所以,當陳瑩、齊英兩人開始行
動後,她也只能哭哭啼啼的跟著一塊離開了路昭惠。
賀強意識到路昭惠此刻肯定不會跟著再走後,也只有朝著路昭惠深深的鞠了
一躬後,轉身大步跟上了隊伍。
賀強離開時,我正好回頭觀望路昭惠的情況。卻見到她在賀強轉身離開後,
整個人軟軟的坐到了地上,靠在樹旁,全身微微的顫抖著。配上周圍的景物和天
空陰暗的光線,這畫面,便如同一張油畫一般,定格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跟著隊伍向前走又走了一小段路,我扭頭向拽著我的趙老頭低聲說道:「到
現在還沒有聽到槍聲,我想,我們或許還有機會把她給拖回來。」
趙老頭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淡淡的開口道:「你小子之前拿了那個羊毛氈
在石檯那裡遮來擋去的當我沒注意到麼?」
聽到老頭這麼一說,我立刻想到了查爾瓦之內發生的事情,跟著臉一下子漲
的通紅了起來。
老頭注視著我此刻臉上的表情變化,目光閃爍,片刻之後,他嘆了一口氣,
鬆開了我的手道:「罷了,你既然還想著設法去勸解她,也由的你了。你是紅蓮,
自己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了。離開隊伍的時候小心些,莫讓其他人發現了,又把
別人也拉下水。」
說著說著,老頭和我同時放緩了行進的速度,任由其他人員從我們身邊逐一
超過。當確認我們兩人已經落到了隊伍最後方後,我解下身上的自動步槍,遞到
了趙老頭手裡。藉著經過一棵大樹旁邊的空擋,側身藏到了樹後,待得確認隊伍
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之後,我隨即轉身朝著過來的方向狂奔而去。此刻的我最害
怕的便是聽到突如起來的槍聲,然後過去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過萬幸的是,一路奔跑回來,那聲音都沒有出現。當我繞過最後一棵遮擋
著我視線的樹木時,我見到路昭惠靠坐在樹下,似乎沉浸在某種思緒當中,她雙
手反拿著手槍,右手拇指卡在扳機上,手槍槍口正好對準了她堅挺鼻樑下此刻有
些慘白的嘴唇……
見到這種情況,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正想出言阻止,但轉念一下,那樣做恐
怕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此刻的我靈機一動,向她走去的同時,跟著採用了一種在
外人聽來極為冷漠,甚至是可惡的語調開口朝著路昭惠輕佻的說道:「想知道槍
口放進嘴裡什麼滋味麼?那味道,和你兒子的雞巴可完全不同哦!」
如我所料,當路昭惠聽到人聲的瞬間,她本能的將槍口抵近了自己的面部。
但當她聽清了我整句話後,臉上瞬間露出了極度憤怒的表情,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的同時,將手槍的方向調轉了過來,指向了我此刻所在的位置。但她看清是我之
後,臉上憤怒的表情隨即又變成了意外和迷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在想我怎麼又轉回來了吧?你放心,我回來沒
打算勸你什麼。只不過想趁著還有時間,打算過來收取你曾經答應給我的報酬而
已了。」我故意嬉皮笑臉的說著,一邊暗自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路昭惠此刻被我沒頭沒腦的話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思維在我的帶動下,
不知不覺的轉移到了我此刻提到的「報酬」上去了。所以,當聽清了我後面的這
句話後,她本能的開口問道:「報酬?什麼報酬?」
「在檯子那裡,我拿那塊毛氈幫你們母子遮擋。雖然你沒明說,不過你那意
思應該是只要李朝能夠保住性命,你就會替我安排女人吧?」我嘿嘿的笑著,近
一步的接近了路昭惠。
路昭惠愣了一愣,目光散漫,跟著似乎是回憶起了在石檯那裡的一些具體細
節,臉上禁不住泛起了紅暈。意識到此刻距離已經足夠了,我明白成敗在此一舉,
當即朝她撲了過去……
路昭惠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撲倒在了身下。我此刻的目標並非她的身體,而
僅僅是她手中的手槍而已,因此我右手死死的捏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左手食指卡
進了扳機和槍把間的縫隙。事實證明,這個舉動極有必要,因為當我左手食指插
入縫隙的同時,路昭惠也本能的扣動了扳機,但因為扳機被我的左手食指阻隔,
無法扣到底,因此子彈也就沒有順利觸發。
意識到路昭惠手裡的槍打不了之後,我一邊用右手肘部抵上了路昭惠的胸口,
同時扭動身體,仗著身體優勢將路昭惠死死的壓在了身下。而且為了分散路昭惠
的思維和注意力,我嘴裡也沒有閒著,延續著之前胡說八道的思路繼續的引申了
下去。
「李朝死是個意外,但你答應我的報酬是一定要給的。你要在這等死是你的
自由,可我出去了,到哪裡找那些漂亮女人睡覺去啊?所以,對不住了,你死之
前,怎麼都得把你答應我的報酬給兌現了。」
路昭惠聽到我這樣說,一時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我則利用她這
片刻的失神,順利的將手槍成功的從她手裡給搶奪了過來。
槍一到手,我立刻滾到了側面,接著麻利的將已經上膛的那顆子彈給弄了出
來,同時退下了彈夾,將裡面的子彈一顆顆快速的彈到了地面。當這一切完成之
後,我坐在地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可不信路昭惠有本事能從我手上再次搶
走手槍,並順利完成裝彈上膛自殺的整個過程。
當我完成了這一切,抬頭望向路昭惠的時候,她狠狠一個耳光扇到了我的臉
上。瞬間,我感覺到臉部傳來的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而路昭惠跟著跪在了我的面
前,哭天搶地的嚎哭了起來。想必此刻她也明白了,想要再次用自殺威脅我已經
是不可能的了。
望著眼前痛哭的路昭惠,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雖然我的目的是為
了救她,但我很清楚,我之前的言行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殘酷了。不僅當著她的
面揭破了她和兒子李朝之間的不倫戀情,更利用她因此遭到的心理打擊而剝奪了
她自殺的權利。
明白這些,我禁不住有些自責。但轉念一想,我似乎很難再想到其他的方式
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便又只能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肩膀,盡力勸慰她道:「路姨,
原諒我出此下策了。若不這樣的話……」
我話還沒說完,路昭惠猛的抬頭,死死的盯著我。那瘋狂和兇狠的模樣,讓
我瞬間將原本還想說的話給生生咽回了肚子裡。可接下來路昭惠的行為則徹底讓
我陷入了完全的被動。
路昭惠抬頭之後,接著便如同瘋子一樣直接用頭撞上了我的臉,同時伸手反
過來將我推倒在了地上。
「你要報酬?你要報酬?行啊……我給你、我給你……」
路昭惠推倒我之後,整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嘴裡喊叫著,對我又是毆打、
又是撕咬。我當然不可能真正對她還手,只能伸手緊緊的箍住了她的上身,並試
圖限制她的行動。
「你是要女人是吧?這裡沒有其他女人,我就是女人,我給你!我給你,你
要不要?你要不要?」路昭惠哭著、喊著、在我懷裡掙扎、扭動身體。
「你們男人不就是要女人麼?行啊……我給你,你來要啊……你來要啊!」
路昭惠意識到我力氣比她大的多,她很難從我懷裡掙脫之後,叫喊的更加瘋狂,
最後更是張嘴一口咬到了我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這部位就在她眼前,她自然毫
不猶豫的下了口。
她咬的異常兇狠,雖然隔著衣服,但我也禁不住痛的叫喚了起來。聽到我喊
痛,路昭惠便如打了興奮劑一樣,掙扎的更加用力,同時鬆口,又一次張嘴想要
咬我其他的位置。
我此刻也顧不上想太多了,意識到她下一口肯定會更狠更痛,我只能扭頭,
用腦袋頂上到了她頭部的側面,努力將她的頭別開。
「你不是要女人麼?我就是女人!來啊……我給你,你敢要麼?你敢要麼?」
路昭惠的頭被我頂到了一邊,找不到下嘴的機會,隨即再次向我開口挑釁起來。
此刻的我終於被她瘋狂的舉動弄起了火氣。聽到她挑釁般的叫喊,我熱血上
頭,回應的叫嚷起來:「你以為我不敢麼?我他媽的就要了……」
我側過頭,趁著路昭惠想要下嘴的擋兒,直接用嘴迎了上去。當我和路昭惠
的嘴貼上的瞬間,路昭惠顯然呆住了,整個身體一鬆,我則用力的翻了個身,將
路昭惠壓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下。
「操你媽……別以為你有錢有勢,老子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不聽老子的話,
老子在這裡就他媽的強……」我將路昭惠壓在身下,鬆開嘴,衝著她一陣亂罵,
但當注意到她眼淚汪汪雙眼的瞬間,我終於冷靜了下來,收住了最後的髒話。
接著,我和路昭惠就這樣彼此對視著。片刻之後,路昭惠閉上了眼睛,而我
在呆呆的望著她美麗容顏後,終於再一次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這一刻,
我忘記了一切,我只知道,我身體下面壓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至於她是誰,她多
大年齡這些,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女人的嘴唇冰冷,但卻柔軟。我鼻腔內,充斥著她秀髮間淡淡的香氣,這香
味令我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留戀。那感覺和幼年時奶奶給我的感覺有些接近,
但卻又完全的不同……
「不像奶奶,而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嗯,……難道是媽媽!對哦……我剛
出生,媽媽就死了。我都不知道在媽媽身邊會是怎樣一種感覺,或許、或許就是
這樣的吧……」
不知不覺,我沉迷在了這種感覺當中。我只想就這樣的趴伏在路昭惠的胸前,
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原本死死箍住對方的雙手也因此鬆弛了開來……
雖然我鬆開了手,但路昭惠並沒有趁機從我的身下掙脫,尤其是我在二次親
吻了她的嘴唇後,不自覺的將頭貼靠在她胸前之後,她的手輕輕按到了我的頭頂,
來回撫摸了起來。
撫摸了一陣,我猛然驚覺了過來。連滾帶爬,略顯狼狽的從路昭惠的身上爬
了起來,挪到側面,跪在路昭惠身邊。連忙開口道歉:「對、對不起、路姨,我
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路昭惠沒有看我,她平靜的望著枝葉縫隙當中天空打斷了我的話道:「你只
是想救我,不用說了。我知道。」
聽到路昭惠的話,我愣了一愣,再觀察了一下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我禁不住
長籲了一口氣。雖然此刻的她依舊是滿臉淚痕,但終於見不到之前的那種瘋狂和
迷茫之色了。那個我熟悉的,冷靜、理智的成熟麗人終於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
前。
「扶我起來,我有些乏,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俯身,將路昭惠扶了起來,攙扶著她才走了一步,她整個人便差點又栽倒
到了地上,我見狀,意識到她在之前同我的糾纏當中,無意間已經徹底透支了體
力。此刻居然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想著壓也壓過了,親也親過了,便乾脆彎腰
側身將她整個橫抱在了胸前。而路昭惠也極為自然的將手搭在了我的脖子後方。
伸手指了指她之前靠坐的大樹,我隨即將她抱回了樹邊,靠著樹幹,扶著她靠坐
了下來。
之前的糾纏同樣消耗了我大量的體力,在路昭惠靠好後,我貼在她的身側,
也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是傻瓜麼?在我這裡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現在就算我不打算自殺了,我
們兩個恐怕也追不上前面的隊伍了。你來救我的結果就是陪著我一塊死了。」路
昭惠先是沉思了一陣後,隨即開口帶著幾分諷刺般的意味開口說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認了。畢竟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要說話算數,履
行自己曾經的承諾了!」路昭惠此刻說的,我當然也意識到了。但我不知道為什
麼,對於即將到來的血雨總有一種莫名的不以為然。雖然我親眼目睹過它的可怕
和恐怖。可我還是覺得,就算如同路昭惠預計的那樣,我現在回來救路昭惠的行
為也是值得的。
「承諾?我可不記得你對我承諾過什麼事情啊?」路昭惠眨了眨眼睛,低頭
側臉,意外的向我看了過來。
「你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了,在公園茶座哪裡,我答應過你,你想哭的時
候,我會過來你陪著你一起哭了。之前一直沒機會履行這個承諾。現在你傷心、
難過。我當然需要履行之前的承諾,過來陪著你了。」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為自己,也為路昭惠尋找著一個除了回來救他之外,此刻返回這裡的「合理藉口」!
聽了我此刻的說法,路昭惠一下子呆住了,臉上連續變換著複雜的表情。過
了半天,她忽然噗嗤一聲的嗤笑了起來:「難、難道說,你愛上了我了?我的老
天……我可是已經半截子快入土的老太婆了。你小子真的是傻瓜,身邊有靜宜那
樣的絕色美人,竟然會不顧死活的跑來陪著我一塊死,你是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一邊說著,路昭惠一邊哭笑不得的連連搖起頭來。
路昭惠的話同樣令我瞬間陷入了思索當中。
「我是傻瓜?也許吧,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我真的瘋了麼?路昭惠說的沒
錯,周靜宜現在其實已經算是我的女人了。有她那樣的絕代尤物陪伴,我還有什
麼不滿足的?我怎麼會頭腦發熱不管不顧的跑回來救她呢?難道像路昭惠所說的,
我無意之中愛上她了?真的是這樣的麼?……要說我不愛路昭惠,那當然是錯的。
我很欣賞路昭惠,不單單是欣賞她豐滿豔麗的外貌,還有為人和才幹,這其中恐
怕同樣存在了男性對女性的那種單純的肉體欲望。但要說是愛情,卻又和我對周
靜宜的那種感覺完全不同。似乎在路昭惠身上,存在著某種我從未體驗過,但卻
格外想要獲得的東西……那是什麼……是什麼?」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了。真的,但我
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別的不說,你認了阿光當乾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阿光一定會發瘋的。你可能不知道,你和阿光的媽媽,就是我的嬸嬸,真的很像,
我指的不是容貌這方面的,而是那種氣質,嗯,或者說那種感覺。在地宮裡的時
候,我對你就有一種隱約的非常熟悉的感覺,但卻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麼,直到
出來後,阿光見到你,我才意識到了這點!」
「是麼?原來你是為了不讓阿光傷心,所以才跑過來救我的……」路昭惠聽
我這樣說,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了一絲略微失望般的神情。
「不是這樣的。你對我而言,也是同樣重要了。你要出事,阿光固然會傷心,
而我一樣也會感覺到非常痛苦的,而且我確信,我的痛苦不會比阿光的更少。而
我真的不想去經歷那種痛苦,所以我回來了,陪著你一塊死的話,雖然有些不甘
心,但至少我用不著去經歷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因為,我已經經歷的太多。我
已經經受不起又一次的類似打擊了……」我抬頭望瞭望空中逐漸開始聚集起來的
黑色雲團,同時打量起了此刻四周的地形情況。
按照沙馬的說法,森林中其實存在許多可以躲避血雨的場所和地點,她也曾
經有過計算錯時間,而被迫進入那些場所躲避的經歷。只是這些場所和地點空間
都很小,一般都只有能容納一、兩個人的空間。之前,我們人員眾多,那些場所
和地點當然不用考慮。但此刻,只有我和路昭惠兩人的話,這些場所便成為了我
和她躲避血雨的希望之所在了。
「原來如此,謝謝你了。我之前覺得,小朝既然已經不在了,那我也就沒有
任何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意義了。看來是我想錯了,原來對於你和阿光而言,
我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啊。」路昭惠聽了我的解釋,情緒又稍稍的恢復了一些。
「你太小看自己了吧?不止是我和阿光了,你對這世界上的很多人而言都是
非常重要的!你死了,他們會傷心、會難過、會悲痛。比如靜宜,她要知道我有
機會來救你,但卻沒來救,她肯定用大耳光搧我。對了,比你剛才那下搧的還重;
還有賀老大,他剛才那樣子你也都看到了,他可是盜墓賊,心高氣傲,目空一切。
可在你面前,要不是死繃面子,我估計他剛才都會哭。你太自私了,你好意思讓
這些關心你的人傷心難過麼?」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
你考慮過李老闆他的感受沒有?」
聽我提起李朝,路昭惠的身子禁不住的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你覺得,他會希望你陪著他一塊去死麼?他和你不僅僅是母子,還是最親
密的愛人!我媽媽死的早,我小時候因為這個,經常半夜裡睡覺最後哭醒過來。
我不管我自己能活多久,但我肯定是希望我媽媽能夠長命百歲的。我想李老闆肯
定和我想的一樣,不管他遭遇了怎樣的經歷,但他肯定希望你能夠堅強、幸福的
生活下去。別忘了,你不止是他的媽媽,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將心比心,我可
以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但我希望靜宜能夠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所以,
為了他,你也應該放棄自殺的念頭,堅強的活下去才對!」我注意到了路昭惠的
狀況,隨即側過身子,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任由她趴伏在我的懷中抽泣、顫
抖……
路昭惠從我的懷裡支撐起了身體,用手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抿了抿嘴,強
作笑臉的對我點了點頭道:「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幹記者這行的了。這嘴皮子
利索的……行,我承認,你說的這些有效果。現在的我暫時不想死了。接下來怎
麼辦?我們是追前面的大部隊,還是繼續坐在這裡等著那個什麼血雨掉下來?」
聽到路昭惠明確表態了,我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追趕前隊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不過藉著路昭惠剛才趴在我懷裡抽泣的機會,
此刻的我已經對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血雨有了幾分把握。我扶著路昭惠站了起來,
朝著林子東面的某個位置趕了過去。剛才我見到那邊方向的叢林之中,似乎能夠
看到一處人工建築物的邊角。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那裡應該存在一處類似於古城當中其他建築物的廢氣石
屋或者土屋。雖然不敢確定那建築物的屋頂是否還有留存。但即便沒有,我也想
到了方法。
沙馬曾經說過,血雨這東西很怪,似乎對服裝、纖維這些東西並不存在腐蝕
效果。假若那個建築沒有屋頂的話,我可以脫掉身上的衣服,設法利用牆角的位
置,用衣服這些製作出一個用於避雨的狹小角落。雖然血雨有可能還是會從衣服
的縫隙當中漏下,但此刻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想著前往嘗試一下。此刻的路昭
惠已經燃起了求生的本能,既然她想活,我便決定竭盡全力延長我和她的生命,
哪怕是短短幾秒、幾十秒也是值得的!
路昭惠此刻也本能的預感到了危險迫近,因此全力陪和著我的拉扯。最終,
在血雨落下前一刻,我和她終於衝到了這座位於樹林中的破敗石屋面前。看清石
屋的瞬間,我忍不住有了一種向要向全宇宙所有的神明祈禱和感激的念頭。
這石屋居然還剩半截屋頂,遮擋的空間雖然頂多只有五、六平米,但絕對足
夠我和路昭惠避雨求生了。
拉著路昭惠剛剛衝進房間,一滴血雨便落在了附近植物的樹葉之上,發出了
「滋滋」灼燒聲響。路昭惠貼著石屋最裡的牆壁,驚恐的望著血雨落下造成的恐
怖奇景,方才意識到若留在外面,她和我會是怎樣一種下場。
看了一會後,路昭惠挪動身體,轉移到了牆角的位置,因為這裡是距離外面
血雨最遠的地方,她能更多的感覺到一些安全感。原本打算坐下,但她意識到這
裡堆放著一些物品,隨即把手伸下去摸索。摸著摸著,從堆積的土灰之中摸出了
幾張布片和一個鐵罐子一樣的東西。
我見狀也湊了過來。路昭惠看了看這些布片之後得出了自己的判斷:「這些
似乎是用來包裹嬰兒的裡布和尿片啊,還有這鐵皮罐,應該是裝麥乳精的。我記
得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流行給孩子吃這東西。奇怪了,難道說過去有人曾經帶著
小嬰兒跑到這裡來麼?咦,你看這裡布,邊角上還繡了『平』字!」
更新說明:
習慣上應該是晚上更新。但因今天是平安夜,約了妹子外出活動。因此提前到中午更新!
藉此機會祝各位壇友聖誕快樂!
[
本帖最後由 neo1216 於 2015-12-24 21:26 編輯
]
2015-12-24 21:07
#59
ailee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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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平的爸爸和奶奶一起来过这里吧,在这里获得了红莲的种子?他妈应该就是奶奶吧,母子乱伦生下的才是最纯正的血统
2015-12-27 08:54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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