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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6-10-13 來自 開張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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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見她露出了笑容,心中尷尬稍微化解了一點,卻又一時找不出話說。
郝露卻似乎是完全放開了,望著我的眼睛,暖暖的道:「怎麼?不再請我跳
一曲麼?」
看著郝露促狹的笑容,狡黠的眼神中還有幾分隱隱約約的期待。我不知道她
是不是在挑逗我,不過只要是男人,就不會拒絕女人的挑逗。我是一個正常的男
人,女人的挑逗當然會讓我更開心。
望著郝露妖嬈的挑釁,我將臉湊到她面前,聞著她頸中傳來的陣陣幽香,邪
邪的笑道:「陪漂亮小姐跳舞,是我最樂意效勞的事。」
語氣一轉,輕聲的道:「小姐,今天這裡的暖氣好足啊。就讓我們甩開身上
的負荷,盡情的放縱自己吧。」說完,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一扔,外套穩穩落在
椅子上。
郝露吃了一驚,下意識的趕快拉緊風衣,瞪圓了眼睛望著我,天真的就像童
話故事裡的小紅帽,而我當然就成了小紅帽門外那頭大灰狼。
我又好氣又好笑,難道我就那麼可怕?不過做戲就要做到底,我當然沒有這
麼容易放棄。抬眼凝望著郝露,我溫柔的說:「來吧,就讓我們把這舞池的地板
踏破吧。」
郝露終於向我投降了,當我拉著她的手,假裝要把她往舞池裡拖的時候,郝
露咯咯笑著,卻堅定的站在原地,毫不動彈。
我裝作拖拉推拽,用上各種手段,要將她拉向舞池,郝露自然而然的在我懷
裡扭捏轉動,讓我充分感受到了她豐滿雙乳的威力。
郝露終於沒有勇氣在這舞池中再轉下去,我也是心虛的很,好不容易才又掌
握了主動權,鬧了一會兒,也見好就收。只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膽子還
是遠遠不夠大的。望著舞池中越貼越緊的男女,再偷偷掃一眼郝露的豐胸隆臀,
我確定再跳下去,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為了避免更尷尬的事情發生,我果斷的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坐回桌子前更加的
安穩。
我們二人重新坐到了桌前,郝露的臉蛋紅撲撲的,望著我的眼睛多了幾分柔
情,我似乎都能聽到她怦怦的心跳聲。
過程和結果是同樣的重要,這是我一向的信條。培養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享
受,有了過程,結果也就水到渠成了。那些只注重結果的肉慾,與下等動物的交
合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我偶爾也會做些只有結果的事情,就如邵雨佳。第一次找她的時候,
我就是下等動物中的一個,也許還是最下等的。
我們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中輕輕凝望,我偏著腦袋,輕輕吹了口氣,閉上眼
睛,享受著難得的愜意。郝露露出整齊潔白的牙,輕輕咬著紅潤的下唇,望著我
的時候,臉上不時露出一陣少婦特有的紅暈,也不知道她想到哪裡了。
我們的腿在桌下挨的很近,我輕輕的搖動著大腿,時不時擦過郝露豐潤的腿
際,我的尺寸把握的恰好,讓她感覺不到我是有心還是無心。
這真是個微妙的時刻,我當然不會傻到去破壞這美好的氣氛。但破壞情調的
人終於出現了,服務生的聲音傳來:「先生,小姐,你們的菜來了。」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郝露叫的菜讓我有些吃驚,竟然全部是狗肉。郝露
見我吃驚的神色,還以為我不吃狗肉,忙解釋道說她是朝族人,我心裡便瞭然
了,朝族人吃狗肉那是有傳統的。
我當然不是不吃狗肉的,相反,這是我的最愛。上次在西南G市待了兩個星
期,花江狗肉我吃了十來天仍是不厭其煩。
沒想到這次來C市還能吃到香噴噴的狗肉,不過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
們把狗爪子也做成了菜,端上桌來叫狗手。
郝露給我解釋這個的時候,我口裡的啤酒差點笑的噴了出來。
「不過還有更絕的,」郝露說:「她們這邊管自己家裡養的狗叫笨狗。」
我說:「那以此類推,自己家養的雞叫笨雞。」
郝露說對。
「那自己家養的雞生的蛋叫笨蛋?」
郝露咯咯笑著說:「對極了,陳錯你真聰明。」
我差點笑岔了氣,惹的郝露一個勁的舉起扎啤,說懲罰你們這些笑話我們的
南方人。我忙邊笑便解釋道,不是笑話,只是純粹的地域差異而已。
和郝露離開guitar bar的時候,鳳姐很是熱情的往我身上湊著
說:「陳工,您吉他彈的真好,有空一定要常來哦。」郝露喝了兩杯扎睥,臉上
紅撲撲的,在旁邊笑著看著鳳姐將胸口往我身上蹭,卻沒有說話。
回去的時候是郝露主動提出要步行的,我看她喝了酒要叫車卻被她攔住了。
她望著我的眼睛笑著說:「咱們慢慢走回去吧,你不說步行能養顏美容嗎?」我
心中微微一笑,來的時候說的話就被她記住了,看來我在她心中還是有些印象
的。
天色已經不早了,冬夜的寒風中,郝露那穿著風衣的豐滿軀體,在微亮的路
燈下,掛成一個長長的影子。郝露似乎失去了剛才的活潑,一路盯著自己的影
子,卻不說話。
我也有些酒意,四杯扎啤雖然不少,但也不至於讓我沉默起來,難道是北方
的美酒太醉人?
一陣寒風吹過,郝露的肩頭微微一抖,似乎有些不勝寒意。我剛想脫下外套
給她披上,馬上又中止了這個念頭。媽的,言情片看多了吧,這麼老套的情節,
陳錯你也能想得出來。
我手輕輕拍在郝露肩膀上,郝露轉過頭來,我溫柔的道:「冷嗎?」許是喝
了酒的緣故,郝露的眼中水汪汪的,就像一潭清泉,我似乎能看到每一個波紋的
閃動。
郝露輕輕點頭,身子又抖了一抖。我輕聲道:「我也有些冷。」郝露抬頭凝
望我,似乎在說那怎麼辦?
我自言自語道:「誰能在寒冬裡給我帶來春天的溫暖?」郝露的眼神有些迷
茫起來。
「是你麼?」我的聲音更輕柔了,溫柔的眼神似乎能熔化鋼鐵。郝露的呼吸
有些急促,輕輕說道:「陳錯——」
「不——」我的聲音大了起來,飛快的解開襯衣扣子,露出裡面的內衣:
「是它——XXX牌保暖內衣,給了我春天般的溫暖。」
郝露張圓了嘴巴,旋即醒悟過來,咯咯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還不忘一拳
輕輕砸在我胸口:「你個壞陳錯!」
我也是笑了起來,手輕輕在她豐臀上拍了幾下,那種溫軟的感覺真好。女人
高興的時候,我佔點便宜,大概不會引起反感吧。
郝露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手上的動作,笑了一會兒,終於停下來。我脫下外
套,輕輕披在了郝露肩上。郝露溫柔的望了我一眼,沒有拒絕,默默的接受了。
這才是上演經典電影情節的時候嘛,看來我可以去做電影導演了,我心裡打趣自
己道。
郝露靜靜的站在那裡,嬌艷的樣子就像是在寒風中一朵綻放的玫瑰。水汪汪
的大眼中,漆黑的瞳目微微凝望著我,幾分感激,幾分嬌羞。臉上掛著的兩抹暈
紅,不似北方女子的豪爽,隱有幾分江南女子的影子。鮮艷的紅唇在微弱的燈光
下一張一翕,濕潤的似乎可以隨時滴下水來。裹緊了的風衣反而更突出了她豐滿
的胸部,隨風吹起的風衣的下擺中,時隱時現著她修長迷人的大腿。
此時的郝露展現的迷人誘惑,恐怕是任何男人都難以抗拒的。
如果按照某些導演的情節演下去,下面我應該很溫柔的擁抱她了。可惜這不
是電影情節,這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如果我按照某個狗屁導演的靈感這樣做的
話,就算換來的不是巴掌,恐怕也是她心裡對我的反感。
好花是要到了時節才能採摘的,我心中告誡自己道,壓制住了心中要痛吻她
紅唇的衝動。
我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郝露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兒,才咬著紅唇輕輕嗯了一聲。
我看到她眼中有些微微的失落,更多的卻是欣賞。
並不是我發了善心要放過這朵鮮花,只是因為時候未到,反正還有幾天的時
間,我也不急在一時,享受過程本身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要火候到了,就算
我肯放過她,恐怕她也不會放過我的。
我在郝露家的樓下就停住了,既然扮了君子,就要做戲到底。郝露自然也不
方便邀請我深夜光顧她家,即使有這份心思,恐怕也是不好意思開口的。
望著她聘聘娜娜上樓去的背影,我心中微微一笑:郝露,我一定會讓你親自
請求我上樓的,嘿嘿。
回到酒店的時候,雨佳正躺在床上,無聊的翻看著電視節目。她剛洗過頭,
濕漉漉的長髮披在肩上,我剛進房間就聞到了滿屋的薄荷清香。
她見我回來,從床上跳起來欣喜的道:「你回來了?」她已脫去了緊身的牛
仔褲,換了套白色的睡衣,輕掩的兩片衣間,露出半個白生生的胸脯,下擺開著
叉,一截修長的大腿示威似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我伸手撩起睡衣的下擺,撫上她緊翹的雙臀,眼光一瞟,便已看到她包在衣
中的深深乳溝。被郝露挑起的熊熊慾火便在我體中熊熊燃燒起來,我邪笑著說:
「我去洗個澡,出來的時候可不希望看到你身上再有累贅。」雨佳輕輕啐了一
聲。
溫熱的水澆在我身上,從頭到尾一陣舒服。閉眼愜意之餘,與郝露那肌膚相
貼的銷魂感覺便又湧上心頭,分身一陣燥熱。
正想喊雨佳進來,一陣柔滑的感覺觸及了我,一雙75D的豐乳緊緊貼住了
我的後背。雨佳滑滑的小手環抱著我的胸膛,嫩嫩的舌頭輕輕舔著我的耳根,噴
著熱氣在我耳邊喊道:「陳錯,要我吧,狠狠的要我吧。」
第十三章
我回過頭去,雨佳已經完全解開身上的睡衣,露出她傲人的雙乳。少女的乳
房是鮮嫩的紅色,像剛澆了水的盛開的蓓蕾,微微上翹。
我雙手撫上去,入手嫩滑的感覺讓我心裡一蕩,便捉住那兩點殷紅,手上微
微加力,雨佳急促的喘息著,鮮紅的小嘴一張一翕,身子不斷往我身上靠,卻被
我撫在她胸前的雙手輕輕撐著,感受她乳房的美妙彈性。
我騰出一隻手,輕輕往她身下模去,修長的大腿微微緊繃,給人一種有力的
感覺。我蹲下身去,雙手自她小腿慢慢模到膝蓋,雨佳抱住我的頭,將我的頭緊
緊壓在她腹胯間。我的下體頂在她小小的三角褲上,雙手已經自膝蓋而上,慢慢
摸索到她渾圓雙臀下的大腿根部,用一根手指在她大腿內側輕輕劃著圓圈。
雨佳似乎難以承受這樣的挑逗,將我的頭抱的越來越緊,我的鼻子貼著她小
腹下面,似乎都能聞到她那濕潤的花蕊的幽幽香氣。
我猛的一下扯下雨佳的內褲,雨佳「啊」了一聲,小褲已經被掛到了腳跟
上。我低下頭,手指輕輕撫上濃密的樹林,微微一用力,雨佳身子便向我靠攏。
我的指頭從邊緣開始摩擦著已經濕潤的花蕊,不時輕輕滑過溪流的正中,觸
到她最敏感的地方,雨佳的身體便不住的顫抖。
我微微一笑,將雨佳的身子按著坐在了旁邊的鏡台上。雨佳兩手撐住鏡台,
睡衣下擺散在兩邊,兩條修長的大腿被我向兩邊分開,露出裡面濃密的滴露的花
叢。雨佳略顯羞澀的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我自牆上摘下淋浴噴頭,試了試水溫,感覺正好,邪笑著對雨佳說:「來,
讓我給你洗洗。」雨佳臉上一片粉紅,卻還是乖巧的將睡衣盡量拉開,身體朝前
坐了點,兩條長腿幾乎是與地面平行著翹起來,身體重心便完全落在了撐住鏡台
的雙手上。
我將噴頭對準她的腹股,溫溫的水流便噴射而出,洗刷著山谷之間的丘壑,
另一隻手則在花蕊之間摩娑。
雨佳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享受過,頭往後甩,長髮散落在鏡台上,兩眼微
閉,身體已經仰成與鏡台四十五度,下股卻還在不斷的往前湊,似乎想更好的感
受水流的衝擊帶給她的刺激感覺。
我不動聲色的猛的將水量開到最大,噴頭的水勢猛的加強許多,水流分散成
多股猛的向雨佳胯下那鮮紅的一點衝去。
雨佳猛的「啊」了一聲,小嘴張到最大,斜下眼來看到激流的水勢,身體泛
起了紅色。花蕊似乎經受不住強大水流的衝擊,竟開始微微張合起來。
我作怪似的猛的將噴頭上移,水流便又激射在她已經硬起的乳頭上。雨佳猛
的一下跳下地來,緊緊抱著我,勃起的乳頭頂在我的胸前,我火熱的分身便緊緊
頂在她的小腹上。
我哪有這麼容易放過,左手摟著她,右手中的噴頭卻已繞到她後面,幾乎貼
著她的花蕊,噴射的激流便重重擊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雨佳身體扭動幾下,想要擺脫我的懷抱,我的左手樓緊她,不讓她的身體動
的一分一毫。雨佳使勁掙扎幾下,突然「啊」的一聲,身子便停止了扭動,小嘴
急促的喘著。我將手背遞到她胯下,便感受到滾滾的激流,自她火熱的甬道奔湧
而出。
雨佳在我懷裡輕輕砸了我幾拳:「你真壞。」
我嘿嘿一笑,正要說話,雨佳忽然抱緊了我,溫熱的小嘴已經湊上我的脖子
輕輕的吻了起來。女孩小嘴的柔軟和溫熱,自然是噴頭的熱水所難比擬的。
我站住不動,雨佳溫柔的自我的脖子吻上我的胸前,小小的舌頭輕輕舔著我
胸前的每一處。我輕輕哦了一聲,雨佳的雙手已經撫上了火熱的分身。
我在她背上一陣摸索,雨佳已經蹲下身去,用她嬌俏的小臉緊緊貼著分身,
用力的摩擦起來。女孩臉上的皮膚真好,火熱的分身竟似乎感覺不到她臉上有一
分瑕疵存在。
雨佳小手張開緊緊按住分身貼在自己的臉上。女孩臉上的柔軟,小手的擠
壓,讓分身的熱度和硬度陡然上升,貼住了女孩的耳朵。火熱的分身感受到了女
孩耳根的溫度,發燒的耳根竟已經超過了分身的火熱。
雨佳終於張開小嘴將分身迎了進去,雖然已經有了上午的那次,但雨佳顯然
還是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望著仍然露在外面的一截,女孩顯得有些無奈。
雨佳的小舌頭輕輕舔著嘴中的分身,又輕輕握住仍露在外面的一截,小心翼
翼的開始前後活動起來。
我按住她的頭,讓分身盡力進去,連我自己都能感到火熱的分身已經充滿她
的喉嚨。雨佳吐出分身,又從我胯股開始,一路吻了起來。
感受到一個小舌頭在我腿根間吐著熱氣,又沿腿根而上,竟舔到了我的後
庭。我身子一緊,雨佳的小舌頭已經蛇行鼠竄般頂開後庭繼續深入,我將她的頭
緊緊抱在胯間,火熱的分身已經被擠得緊貼她的鼻樑了。
心中的慾望似乎滕的一下完全爆發,我猛的一下將她抱在旁邊的馬桶蓋上,
雨佳仰起頭來望著我,火熱的分身便乘勢而入,貫穿她的喉管。
雨佳將我的身體往後推了一下,又猛的向前拉,分身便在退出一截之後又來
了一次猛烈的貫穿,舒爽的感覺讓我差點把持不住。這次不要雨佳的幫忙,我已
經開始在她喉間進出起來,雨佳在我穿插的時候還不忘用她細嫩的舌頭輕舔幾下
分身。
望著雨佳淫糜的表情,我心中一動,分身抵著她的牙關,問道:「有沒有口
紅?」雨佳一愣,接著點點頭,小舌頭在分身頂端舔了一陣。我拍著她的頭:
「快去拿來。」
等雨佳拿來口紅,又將分身沒進嘴裡,我頂著她的喉嚨道:「塗上口紅,越
多越好。」雨佳胡亂的在唇上抹了些口紅,由於分身還在口中,自然也難免的見
紅了。
雨佳合上嘴唇,分身便留了一個火紅的唇印。我興奮起來,望著女孩火紅的
小嘴留下的一個個印記,分身的進出更加有力。雨佳看出了我的興奮,突然雙手
緊緊握住分身,然後將分身沿著她火紅的嘴唇摩擦了起來。
分身越漲越大,雨佳突然抱住我的雙臀,膨脹的分身緊緊壓在她的胸前,我
從兩邊擠壓她的乳房,分身便沒入了深深的乳溝當中。滑嫩的乳房的刺激,讓分
身有了更激烈的反應。雨佳雙手用力擠壓著自己的雙乳,緊緊包裹住了粗壯的巨
龍。
我摸著雨佳的頭說了句:「我們出去吧。」雨佳嫵媚的看了我一眼,點點
頭。我拉著她正要往外走,卻見雨佳蹲下身又伏在我的胯間。
我正疑惑,雨佳把我的身子往外推了起來,我心中有些明白了。我退著往門
外走,雨佳卻是低著身,含著分身跟隨我的步伐。走了幾步,我猛的停住步。雨
佳收勢不及,火熱的巨龍便又貫穿了喉嚨。
我哈哈大笑著,猛地抱起雨佳,幾步走回床上,連她的睡衣也顧不得了,火
熱的分身便頂在了花園入口。
雨佳胸脯喘了幾下,一雙小手輕輕掰開肉唇,溫柔的道:「陳錯,上我
吧。」我心中火起,巨龍沒有任何前奏,撲哧一聲便已挺進溫熱的甬道。
雨佳「噢」了一聲,便緊緊抓緊我的後背,讓我們之間貼得更緊。我早已忍
耐不住的慾火,終於發洩出來,我一聲不吭,將雨佳的股臀使勁貼往分身,膨脹
的巨龍在她花蕊深處翻江倒海,每一次出擊都讓雨佳的身體一陣顫抖。
正在銷魂的時候,桌頭的手機響了。
「fuck!」我大叫一聲,給了雨佳一個狠狠的衝擊,作為回應,雨佳
「噢」的大叫一聲。
「喂,陳錯。」郝露的聲音傳來,我已經翻轉身來,雨佳坐在火熱的分身
上,狂熱的舞動著。
「噢——,郝露啊,還沒有休息?」我將臀部狠狠往上一頂,分身便觸到了
雨佳甬道最深處的敏感地方。
「沒有,睡不著。」郝露的聲音透出慵懶的味道,她一定是在床上躺著,也
許還穿著一件高開叉的睡衣呢,想起郝露的豐胸美臀,分身的熱度便又增加了幾
分。
「怎麼,想我了?」雨佳重重的坐了下來,似乎是對我的懲罰。
「咯咯,別貧了,我是擔心工程的事——什麼聲音啊?」
「啊,沒事兒,我在看電視——工程的事情怎麼了?」我在雨佳乳頭上重重
捏了一下,算是回應。
「不是,我還是有些擔心,怕不能按時完成。」
「擔心什麼,有我呢?保證你能按時完成。」處在快樂中的男人極容易被沖
昏頭腦,現在的我就是這樣。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哦,咯咯。只要能按時完成,我一定好好謝你。」這
話我聽第二遍了,她是在向我暗示麼?我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還想著另外一個女人
的身體,真是風流的可以了。
「好啊,哦,你怎麼謝我?以身相許麼?」和一個女人上床時接另一個女人
的電話,還挑逗她,我的膽子還真大。
郝露這次沒有問起那奇怪的聲音,她的心情格外好,沒有回答我的挑釁,咯
咯笑道:「隨便你怎麼想啊。好了,不打攪你休息了。」
郝露的電話掛的正是時候,雨佳最後的一坐,分身的熱度達到了極限,我緊
緊握住她的腰身,分身沐浴在深處的火熱裡,洶湧的激流噴射在她甬道最深處。
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了,很久沒有這樣舒服的睡個懶覺了,我爬起
身體靠著床頭的時候還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雨佳還在睡夢中,秀髮散亂的落在潔白的枕頭上,臉上還掛著甜甜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昨夜灌溉的鮮花,今晨就綻放了,我心中呵
呵一笑,忍不住的一陣得意。
輕輕在雨佳豐臀上捏了一把,雨佳在夢中輕輕「唔」了一聲,屁股扭了幾
下,便又睡過去了。我下了床,將落地窗輕輕拉開一道縫,露出些冬天的陽光,
然後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窗外隱隱傳來嘈雜的人聲,窗縫中透來一股豆腐腦的香味,還夾雜著一陣泥
土的清香,我舒服的歎口氣,彷彿又重新感受到了真實的生活。這幾年東奔西
走,忙忙碌碌,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平靜的坐在窗前曬太陽了。才二十六
七的人,怎麼感覺就像六七十?我的青春歲月喲,心中一陣無奈的哀歎。
「起床了,老公!起床了,老公!」我回頭看了床上的雨佳一眼,她睫毛動
了幾下,嘴唇張開,似乎將醒未醒的樣子。
我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是小欣打過來的,這鬼丫頭搞什麼飛機,人到了外
地,也不肯放過我。
我不緊不慢的翻開聽筒,憋著嗓音說:「我現在不在家,這是電話錄音,聽
到比——的一聲後請留言。」
小欣在那頭帶著哭腔說:「錯哥——。」哽咽了幾下,便哭了起來。
我心中咯登一下,別是出了什麼事情吧?趕緊問道:「怎麼了,小欣?出什
麼事情了,別哭,別哭,跟我說。」
小欣卻哽咽的更厲害了:「錯——哥,我——」
我更急了,別是受了豬頭王的欺負吧,媽的,敢欺負小欣,我讓他小豬頭變
大豬頭,一個豬頭變兩個豬頭。
「小欣,別怕,慢慢說,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豬頭王欺負你?媽的,豬頭
王,王豬頭,我回去滅了你。」我一陣氣急敗壞。
小欣在電話那頭卻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哭腔:「關豬頭
王什麼事情啊,你老罵他幹嘛?」
聽到小欣還能笑出聲來,我心中的石頭放下了,這事兒再壞估計也壞不到哪
兒去了。「好的,好的,那我向我們親愛的、可愛的豬頭王道歉,以真主的名義
保佑他早日昇入天堂,阿門!」
又是撲哧一聲,小欣道:「你也太壞了吧,他跟你有什麼仇恨啊,你要這樣
的詛咒他?」
我辯解道:「我這哪是詛咒他啊,我這是愛護他,祝願他早日昇入天堂。他
是好福氣啊,我們這種人想進天堂,也沒人收啊。」
小欣道:「是啊,是啊,你這個壞蛋,上帝是不會讓你上天堂的,一定會懲
罰你在本姑娘面前做牛做馬,服侍本姑娘,嘻嘻。」
「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要能跟隨小欣姑娘,小的必定鞍前馬
後,效犬馬之勞。不過話說回來,你幹嘛替豬頭王辯護啊,莫非你真看上他了?
嘿嘿——」
「沒有,沒有,」小欣很害怕我誤會,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
了嘛,他這個人討厭死了,昨天人家還在睡覺,他就打電話說要請人家吃飯。」
「你沒去吧?」我不懷好意的問道,其實答案我是知道的,小欣這丫頭別看
平時嘻嘻哈哈,實際上還是很有主見的。
「這還用問啊,把你的耳朵伸長了,舌頭吐出來了,用你的腳指頭想想
吧。」小姑娘發潑了,我要是站在她跟前,恐怕造就被她提著耳朵,橫眉冷對
了。
「呵呵,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剛才幹嘛那麼悲傷?害我還以為你受
了欺負呢。」
「我傷心當然有我傷心的理由嘛,」小欣的哭腔又來了:「錯哥,你知不知
道,派克,派克他死了。」小欣又哭了起來。
「派克?哪個派克?」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認識的人裡面好像沒有
沒有姓派的。
「派克,派克,就是那個派克。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派克,你想想啊,大笨
蛋。」小欣又氣又怒,對我的表現有著強烈的憎恨。
我想了一會兒仍是沒有想起來,又怕挨他罵,只好試探著道:「是不是你家
親戚?」小欣顯然是被我氣暈了:「你真是天下第一笨蛋。派克,派克,《羅馬
假日》裡的派克。」
哦,我明白了,是格利高裡.派克。
小欣最癡迷《羅馬假日》的,我買了套音響之後,她跑到我家裡把我一個人
關在外邊,然後在裡面連看了三遍《羅馬假日》,最後哭腫了眼睛跑出來說,錯
哥,為什麼天底下的最美好的愛情卻總是沒有最好的結果呢。
我當然沒有辦法回答這麼高深的問題,只好哄她說,因為這是天下最狡猾的
導演用來欺騙你們這些小女孩眼淚的,我們中國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就比這個好看
多了。
小欣說,可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愛情也是淒慘的結局。我咬咬牙,又從天仙
配的董永與七仙女開始論證,最後一直講到我爸與我媽,說他們幾十年恩愛,日
子過的不也挺好嘛,小欣才不情願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哎,派剋死了,你都這麼傷心?那我要是死了呢,你都不知道什麼樣
呢?」我歎了口氣逗她道。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派克是我的fans,你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嘛。」
小欣有點急,我大笑著道:「哇,原來派克是你的fans,小欣小姐,我也是
你的fans呢。」
小欣意識到自己的語錯,氣急敗壞的道:「死陳錯,壞陳錯,就會欺負人
家。」話完卻咯咯笑了起來,想是自己也覺得好笑。
「哎,癡迷偶像,也是小姑娘們的正常心態,可以理解。」
「呸,呸,誰是小姑娘啊,人家今年都二十多了。」嘿嘿,小姑娘還真有心
計,就是不肯報出自己的芳齡。
「喲,不是小姑娘了,那可是老姑娘了,哈哈——」
「陳錯,我打死你——」女人對年紀的敏感永遠超出我的想像。
鬧了一會兒,我正色道:「不過,說真的,小欣,你也該交個男朋友了。」
「我不是已經交了嗎?」
「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是真的大吃一驚:「誰啊,誰啊,快說說。」
小欣哼了一聲,說:「我怕說出來會嚇死你。」
「哇,這麼厲害,花澤類還是道明寺啊?」我打趣道。
「此人比花澤類和道明寺還要厲害百倍,他身高八尺,腰寬三丈,面如塗
炭,眼似銅鈴,使得一對如意銅錘。」
我呵呵笑道:「哇,說書啊,誰啊,這不都成了怪物了嘛。」
小欣咯咯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不要怨我啊。你聽好了,此人姓
陳,單名一個錯字。」
「啊?我。」我笑道:「成了你男朋友倒不要緊,關鍵問題是怎麼能成為怪
物呢?」
小欣嬌笑著說:「是你自己說的,可別怪我哦。」笑了一會兒,小欣說:
「錯哥,我昨天去看梅老師了。」
「哦,梅老師身體好嗎?」梅老師是我和譚火大學時候的導師,對我們很是
器重,還經常請我們到他們家去吃飯。小欣這小丫頭也常跟著我們去,她人小嘴
甜,很得老師和師母喜歡,竟比我們還受歡迎。
「梅老師最近身體不太好,聽說是被人氣的。」小欣神秘兮兮的說。
「氣?誰敢氣他?」我呵呵笑著。梅老師是我們系的一面旗幟,在學校有著
很高的威望,聽說學校最新推薦的院士人選裡面他排第一。更為難能可貴的是,
這些年他一直忙活在科研教學的第一線,不辭辛苦的帶了我和譚火這樣的本科
生。
小欣說:「我也是聽梅師姐說的。」
「梅師姐?梅琳?」我有些吃驚,一個熟悉的女人的面容浮現在我眼前。
「她不是到英國找她老公去了麼?」
「是啊,不過最近剛回來。她在英國拿了博士學位,回我們學校任教了,還
聽說她要和她老公離婚了。」小欣就像機關炮,把她聽來的消息一一向我道來。
梅琳是梅老師的獨生女,在學校讀完研究生之後留了校,大四的時候教過我
們一門無關緊要的課。由於經常去梅老師家,我和她早就很熟了。她老公去了英
國唸書,我們畢業一年後聽說她也去了,不過他們離婚的事情我是早就感受到
的。(關於梅琳的故事在第二部《有情歲月》中會有詳細介紹。)
「還是說說老師現在怎麼樣了吧。」我對小欣說道,梅琳回來了,抽個時間
我會再去看看她的。
「梅老師現在正在評院士,老師的水平就不用說了,你也知道的,全國聞
名。不過好像有人做手腳,評院士的事情不太順利。梅老師一怒之下,就病倒
了。」
我默默歎了口氣,梅老師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是逃不開名利的圈子,也許
一個院士頭銜是對他這一生成就的肯定吧。
「好的,我回來之後就去看看梅老師。」我準備收線了,因為雨佳已經坐在
我的旁邊,一雙小手在我身上摸鎖起來。
「哦,對了,下下個禮拜,梅老師過生日,你到時候一定要趕回來啊。」
「好的,我一定回來。」望著暖暖的陽光下,火熱的分身緩緩沒入雨佳鮮紅
的唇裡,我輕輕合上了電話。
第十五章
這一天便從我和雨佳的胡天胡地開始。雨佳完全放開了心情,全身心的迎合
著我。做一個好情人,是這七天中我對她唯一的要求。
雨佳很好的進入了角色,一路挽著我的胳膊,口中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即使
是在有軌電車上,她也是肆無忌彈的咯咯笑著,高聳的胸脯昭示著她的青春與活
潑,似乎要讓所有人分享她的快樂。
滿車廂的男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卻將我的胳膊越抱越緊,豐滿的乳房緊
緊擠壓著我,頭也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本來不算是個很張揚的人,但望著全車男人的羨慕目光,也禁不住的有些
飄飄然。擁有漂亮的女人,的確是值得男人驕傲的一件事情。
只是雨佳眼中偶爾閃過的憂傷神色,才微微透露她心中的悲苦。我和她,只
是一個遊戲。即便是遊戲的主角,也不能破壞遊戲的規則。
人生不也就是一場遊戲麼?雨佳,你何必這麼認真喲!撫著她的秀髮,我心
中默默歎了口氣。
雨佳似乎要讓所有人都分享她的快樂,進入滑雪場的時候,雨佳提著滑板大
聲的叫著、跑著。在茫茫白雪中,她青春的身姿就像一個跳動著的靈性音符,每
一個輕靈的腳步都能踏出動人的弦音。
受了她的感染,我也拋開了心中的負擔,跟在雨佳後面奮力奔跑起來。
「啊——,啊——」我大叫著,長期以來壓抑在心中的鬱悶似乎都要在此刻
釋放出來。
雨佳望著我,咯咯笑著說:「陳錯,你也會瘋狂啊。」
我仰面躺倒在雪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望著她道:「我還有更瘋
狂的,你要不要試試?」雨佳很敏感的想到了什麼,輕啐了一口,臉紅過耳。
這是片小小的楊樹林。挺拔的楊樹早已經沒有了春夏的繁華,斑駁的樹幹橫
伸著些乾癟的枝節,青筋突兀間積滿厚厚的白雪,到處是一片單調的白色。即使
是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我也能感到雪的冰冷。南方的冬天雖然也會下雪,卻來的
快去的快,不像北國這樣一下十天半月,塑出一個銀裝素裹、玉凍冰雕的世界。
我使勁蹬了樹幹一腳,白雪便簌簌而下,落在我和雨佳的頭上。雨佳揚起
臉,虔誠的望著紛飛的雪,伸出一雙手想去接落下的晶瑩雪花,落入手中的卻只
有那幾點涼涼的水滴。
我伸出舌頭,舔舔落在唇邊的一片雪花,點點冰涼的感覺稍微刺激了一下我
的神經。我一把抓住雨佳的腳,笑著說:「你過來吧。」
雨佳咯咯笑著,皮靴一蹬,掙脫我的手,用勁搖了幾下樹幹,然後趕快跑
開,躲在遠處看雪花紛紛落在我的身上,那神情像極了一個淘氣的孩子。這似曾
相識的情節撩撥了我的心弦,是不是每個女孩子撒起嬌來,都會使用相同的手
法,做著相同的表情?
雨佳最終還是回到了我身邊,蹲下身來,把她剛剛揉成的一個雪團放在我嘴
唇邊摩擦著。我吸吮著冰涼的雪塊,往她凍得通紅的小手上吹著熱氣。
雨佳的臉色越發的紅潤起來,我輕輕吮著她的手指,唇中的溫熱感覺讓她身
上也躁了起來,另一隻按在我身上的小手食指有意無意的在我身上畫起圈來。
她大概是太投入這個角色了,完全經不起我的挑逗。或許熱戀中的人都是這
感覺吧,我心中笑道。
在我們身邊穿過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每個人都使勁的撐著手中的滑雪桿,長
長的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對於在南方長大的我來說,滑雪還是頭一次。新鮮的感覺讓我猛地竄起身,
拉著雨佳說:「怎麼樣?我們也試試吧。」
事實證明我帶上雨佳去滑雪絕對是一個最英明的決策。她滑的棒極了,幾乎
可以拉著我前進。雨佳告訴我她小時候是她們學校滑雪隊的,這就難怪剛才她那
麼興奮了。
我對於滑雪卻完全是個門外漢,雖然有雨佳的諄諄教導,甚至還有不時的幫
扶前進,我卻仍然是不得要領,經常兩腿叉開,在雪地上練起了一字馬。
接下來的幾天,雨佳領著我在C市大大小小的景點出沒。我們行走在山前湖
邊,穿梭在大街小巷。雨佳給我介紹當地的風俗習性、名優特產,我給她買些花
裡胡哨的小東西,請她吃她最喜歡的零食。我們像所有熱戀中的人一樣,如膠似
漆,不論白天和黑夜的緊緊粘在一起。
雨佳已經徹底的轉變成一個時髦的青春女孩,無論是休閒牛仔,還是短裝外
套,都盡情展示著她婀娜的身姿。只要跟我在一起,她就咯咯的笑個不停,鬧個
不停,像是要在短短七天之內在我面前盡情釋放她二十多年的青春活力。
我曾經在公車上咬著她的耳朵說,我現在就想要了你。她丟給我一個嫵媚的
眼神,用酥胸拚命的擠著我的胸膛。
當然也不能忘了郝露。這幾天她每天早晚都給我打個電話,都已經成了習
慣。她會很及時的告訴我貨到哪兒了,很體貼的問我今天玩什麼了。這中間她又
請我喝了次咖啡,聊了些簡簡單單的事。
自從那晚以後,她的神情就有些奇怪了,我可以很大膽的盯著她看,她卻總
是迴避著我的眼神,變成像雨佳那樣的容易臉紅。我心裡有數,還不到瓜熟蒂落
的時候,采青蘋果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干。
熟悉了的雨佳話也多了起來,告訴了我她的故事。就像無數個苦難的家庭一
樣,父親拋棄了她和母親,投入了別的女人的懷抱,而下崗的母親又患了肺癌去
世,高考落榜後剩下她和外婆在這城市中相依為命。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攢上
足夠的錢,為外婆治好因白內障而失明的雙眼,讓她重新看到這喧鬧的城市,看
到依偎在她懷裡盡情撒嬌的外孫女。
雨佳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不出她臉上的神色變化,平平淡淡的,像在說別
人的事情。只在她緊握的雙手中,我才能隱隱窺到她內心深處的悲哀與渴望。
我是一個局外人,雨佳這樣的故事每天都在發生著,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說,
聽多了也就不怪了。悲天憫人的事情我很少干,因為我的悲哀和憐憫起不到任何
作用,為何還要破壞自己的心情呢。
這人世中每個人的命運雖然不同,但卻都會有自己的運行軌跡。我不知道雨
佳的人生軌跡是怎樣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軌跡,我只知道我和她也許就只有這
一個交點,錯過今次,我們只會越走越遠。
想起阿琪走的時候說的話:「陳錯,我很感激你,是你讓我們終於沒有成為
平行線。雖然只有一個交點,不過對我來說,這也就夠了。」我現在已經很少去
想能找到一個與我生命軌跡最終重合的人。地球上幾十億人,能遇到一起的兩個
人是多麼不容易,我們還能苛求什麼呢?
我對雨佳說想去看看她外婆,雨佳張圓了嘴巴,驚喜的望著我,似乎是怎麼
也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輕撫著她的頭髮說:「怎麼,你不願意麼?」
「哦,不,不是——」,她用手背輕輕擦了一下眼角:「我只是沒想到。」
我拍拍她的豐臀,別說是她,就是我自己也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雨佳望著我,猶豫了一會兒,說:「陳錯,如果外婆問起你,我能不能說你
是我男朋友?」
我幫她把外套扣上,把一條長長的圍巾繫在她脖子上,輕輕拍拍她的臉蛋,
給了她一個最爽朗的笑容:「怎麼,你還想說不是麼?」
雨佳領著我在漆黑的巷子裡緩緩穿行著,不知是冷還是怕,雨佳緊緊拉著我
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過。我在她牛仔褲緊包著的俏臀上摸了兩把,在她耳邊輕
輕說道:「別怕,有我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變得光亮了起來,漸漸聽到了人聲。這是一條小小的
巷子,兩邊都是些低矮的青磚房,很少有上兩層的。每一家的房頂上都有一個長
長的煙囪,裊裊的炊煙緩緩升起。
一個女人招呼道:「喲,小佳回來了。」
雨佳趕緊笑著招呼道:「李嬸,還在忙啊。」見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
上,雨佳趕緊介紹道:「李嬸,這是我男朋友。」說這話的時候,雨佳的眼光偷
偷瞟了我一眼,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
我靦腆的笑道:「李嬸,你好。」
李嬸仔細端詳我一會兒,呵呵笑道:「好帥氣的小伙子啊。小佳真是好眼
光。」
雨佳臉紅了一下,笑笑卻沒說話。
李嬸看到我手上拎的東西,又道:「是來看外婆的吧,快去吧,她應該在吃
飯吧。」
雨佳拉著我向前走了幾步,到了一個漆黑的矮屋前,輕輕推開門,高叫了
聲:「外婆,我回來了。」
屋內沒有開燈,藉著窗外透進來的燈光,我才看的清楚了些。這是間十平房
的小屋,正對門的是一個老式的神櫃,上面擺著個小香爐,後面是一尊二十公分
高的端坐在蓮花之上的觀音大士。神櫃旁邊是一個矮床,床上凌亂的堆著些衣
物,兩個大木頭箱子從床底下伸出了一角。
雨佳開了燈,我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厚厚的粗布棉襖,坐在一張
矮桌前,瘦骨嶙峋的手中握著雙筷子,面前的瓷碗裡盛著些稀飯,另外一個瓷碗
裡裝了小半碗黑黑的鹹菜。
老人聽見了雨佳的聲音,轉過頭來欣喜的道:「是小佳回來了嗎?」
雨佳趕快按住老人將要坐起的身子,湊在她耳邊大聲道:「是我,外婆。」
看到桌上擺的東西,雨佳眼圈紅了,緊緊握住我的手,似乎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外婆,咱們不吃這些了,我們給你買了香蕉還有補品,來,嘗嘗。」雨佳
蹲在外婆身前,撥開一個香蕉,輕輕送到她嘴邊。
老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雨佳身前摸索了一陣,說道:「小佳,是不是還
有別人來啊?」
雨佳望了我一眼,又大聲說道:「是啊,外婆,我帶了男朋友來看你。」
「男朋友?我們小佳有男朋友了?」老人驚喜的道:「快過來,讓我看
看。」
我趕緊走到她身前,雨佳指了指耳朵,我也學她的樣子在外婆耳邊說道:
「外婆,您好!」
「好,好,小伙子,快坐。」外婆拉著我的手,讓我坐到她跟前,深凹的雙
眼中隱隱現出淚光。青骨嶙峋的雙手自我頭上摸起,摸我的耳朵,眉毛,眼睛,
鼻子,下巴。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雨佳大聲道:「外婆,她叫陳錯。」
「沈闊?小伙子的面象不錯,和我們小佳配的正好。」
老人上了年紀,耳朵不太好,把我的名字聽成了沈闊。雨佳也不去糾正她,
只望了我一眼,神色黯然,大概想起我只會來這一次,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解
釋也沒有必要。我亦是一陣默然,這本是逢場作戲中的一時心血來潮,卻沒有想
到會搞的這麼沉重。
老人當然不會想到這些,拉著我的手繼續道:「我們小佳是個好孩子,你要
好好照顧她。」雨佳又望我一眼,眼圈紅紅的。
外婆歎口氣道:「可惜我的眼睛看不到了,要是我還能活到那一天看到你們
結婚,我再抱上重孫子,那該多好。」她的雙眼微微眨動著,似乎想用力睜開。
雨佳趴在外婆懷裡哭道:「不會的,外婆,不會的,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眼
睛。」我拍拍雨佳的肩膀,輕輕歎了口氣。
臨走的時候,我將身上帶的錢都壓在了外婆枕頭下面,連雨佳也沒告訴。我
不是善男信女,對於看不到的事情,我不會浪費我的金錢和感情,可是對於我親
眼目睹的事實,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站在十三樓的窗前,凝望著窗外的燈火輝煌,雨佳偎在我的胸前,輕輕問
道:「陳錯,你說外婆的眼睛治的好嗎?」
我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珠,拍拍她的腦袋,笑道:「放心,一定能治好
的。」雨佳將頭埋在我胸前,輕輕抽泣起來。
窗外閃爍的霓虹映紅了我的眼球,喧囂和繁華永遠是這城市的主旋律。在燈
紅酒綠中迷失的人們,在醉生夢死中沉溺的人們,你們有沒有聽到別人的哭泣?
我有些煩躁起來,心裡突然說不出來的難受,突然想大哭一場。原來生活離
我如此接近,我卻從來沒有在意。
撫摸著雨佳的秀髮,我喉頭一哽,眼睛竟也濕潤起來。
第十六章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當雨佳在我面前盡情展示她青春的嬌媚的時候,
時間也一天一天的過去,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禮拜五早上接到了郝露的電話,電話中她顯得特別興奮:「陳錯,告訴你一
個好消息,貨到了。」
「哦,是嗎?」我的反應淡淡的,雖然早就盼著這一天的到來,但當事實擺
在眼前的時候,我卻有些失落。雖說是逢場作戲,我卻不知不覺也有些進入角色
了。
「怎麼了。你不高興嗎?馬上就可以開工幹活了,然後就可以回家看女朋友
了。」郝露聽出我語氣的平淡,在電話裡調侃道。
「我哪有女朋友啊?」我大叫起來,與美女調情我就來了精神。陳錯,他媽
的真賤,我心中笑罵道。
「咯咯,你可別騙我,這麼好的小伙子會沒有女朋友?」郝露的心情格外的
好,貨提前到了,又有了我的承諾,能不高興那才怪呢。
「嘿嘿,您別套我話,要對我有意思就直說。」我反擊一棒,邪邪的笑著
說。
「討厭,臭美,誰對你有意思了,你這個壞傢伙。」郝露的話裡似乎洋溢著
些不明不白的曖昧,我心中一熱,彷彿看到了她撇嘴抖身搖臀的撒嬌模樣。
成熟的果實也會有再變青的時候?我嘿嘿笑道:「好,那是我對你有意思行
了吧。郝小姐,我對你可是朝思暮想哦。」
郝露咯咯笑著,表面看起來似乎是不吃我這套。至於心裡有沒有起波瀾,我
就猜不到了,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笑了一會兒,郝露說:「你今天有沒有時間?我們下午去看看工程安裝情
況?」
「工程安裝?」我吃驚道:「怎麼已經開始安裝了麼?你動作可真快啊!」
「咯咯,我早就找好了四個工程隊,貨一到就同時開工,通宵達旦。不出意
外的話,你明天就可以開始調測了。」
我乍乍舌,郝露還真有些本事,看來我的假期不得不結束了。無奈的歎口氣
道:「好吧,那就一切聽從郝小姐安排吧。」
「咯咯,別這麼無奈嘛,這樣吧,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卻見旁邊的雨佳睜大了眼睛瞪著我。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調
情,也確實有些過分。我拍拍她的腦袋,她將頭埋在我的胸前,在我胸口上輕輕
捶了兩拳,接著便將耳朵貼到我的胸口,靜靜聽我心跳的聲音。
雨佳這幾天言語少了起來,與我在一起的時候特別的沉默。只有到了床上,
她卻變得瘋狂的可怕,我盡情的揉捏她豐滿的胸脯、高挺的乳房,她大聲的叫喊
著,高喊著我的名字,在我一波又一波的持續衝擊中,達到快樂的最頂峰。只是
每當激情過後,她卻躲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就連眼神也是淒迷了起來。
我自然知道什麼原因。我是一個還不算招人討厭的人,我會喜歡上別人,當
然也會有人喜歡上我。只是雨佳的強烈反應,讓我有些猝不及防。在我看來,做
她這一行的,是不太容易動真感情的。發生在我和雨佳之間的事情,永遠都只可
能是主旋律中間的一個短小的插曲。插曲永遠都代替不了主旋律。
我有些悲哀,我不知道這幾天我的角色扮演給雨佳是一種什麼感覺,但我知
道與她的付出比起來,我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也許我根本就不需要在
乎她的感覺,這只是一宗金錢交易,甚至連感情遊戲都算不上,我這樣安慰自
己,偷偷偏過頭去,不敢看雨佳的眼睛。
雨佳自然也聽到了我與郝露的談話,在我胸口趴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抬起
頭,輕輕問道:「陳錯,你要走了麼?」
我點上煙,吸了一口,又閉上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雨佳伏回我的胸前,
柔順的用臉膛摩擦著我胸口的肌肉,乖巧的像個小貓。
我猛吸了一口,開口低沉的道:「好了,雨佳,就這樣結束了吧。」
雨佳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突然停止了動作。嫩嫩的臉頰緊緊貼著我的胸
膛,她的雙手用力環抱著我的腰膀,力氣大的似乎要讓我喘不過氣來。
好久都沒聽見她說話,我正要抬起她的臉,卻覺得胸口一熱。我低下頭去湊
到她臉前,正看見她長長的睫毛下,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
了我的胸膛。
我抽了口煙,心中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她沒有做錯什麼,我
也沒有做錯什麼,也許整個事情都不應該用錯與對來衡量。
雨佳突然瘋狂的吻著我的胸膛,溫熱的唇雨點般落在胸前的肌肉上。柔軟的
感覺點燃了我心中的熊熊烈火,我伸手到她胸前,狠狠的捏著那一對微微顫抖的
蓓蕾。
雨佳「啊」了一聲,卻沒有停止動作,唇自胸口而下,到肚臍,到小腹,直
至將火熱的分身整個的沒入口中。我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滾燙的分身在她口
中快速進出起來,她的雙手緊緊抱住我的屁臀,似乎想讓我的每一次深入都貫穿
她的喉管。
我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分身已經不滿足她小小的口腔帶給我的刺激。我翻轉
身仰到在床上,將雨佳的股臀分開。雨佳火一般的眼神中燃燒著野性的激情,小
口微張,蹲在我身前,用雙手掰開那火紅濕潤的花蕊,慢慢往漲大的分身壓去。
「啊」,雨佳誇張的大叫一聲,分身撐開甬道的淺處,她的一隻小手緊緊握
住露在外面的分身,另一隻手卻在自己花園裡輕輕摩擦起來。甬道溫軟濕潤的感
覺讓我舒服的哦了一聲,同時卻也更刺激了分身的凶性。
雨佳臉上渴望的表情,淫靡的模樣,似乎就是最好的催情劑。我雙臀猛地往
上一抬,雨佳低哦一聲,咬緊了雙唇,雙股便完全落在我的大腿之上,落入她眼
中的是已盡根而沒的碩大分身。
雨佳趴在我身上喘息著,小小的舌頭不停舔著我的脖子,下身傳來的充實感
覺漲紅了她的臉龐。我抱著她的雙股輕輕扭動起來,雨佳便直起了身子,讓分身
更有力的貫穿腔壁。
我雙手握上她胸前微微顫抖的雙乳,雨佳便來回的扭動著,幅度雖然不大,
卻已讓分身與甬道的每一處都能盡情接觸。
我的手上加了力道,雨佳似乎也受了刺激,再也不是小幅度的來回扭動,身
體開始上下套弄。分身上傳來的感覺更加強烈,雨佳「哦」的叫了起來,動作卻
也更加猛烈,雙股緩緩的上升,高速的下落,每一個來回都讓分身盡入甬道最深
處。
我的凶性漸起,看準她雙股下落的時機,猛地抬起雙臀迎了上去,雨佳挺起
胸前傲人的雙乳,「啊」的大叫一聲,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不待她有喘息的機會,我再次將股臀迎了上去,雨佳發瘋似的起起落落,迎
合著我,每一次抬升與降落,我都感覺分身似乎要破壁而出。
忽地雨佳一個最大幅度的降落,迎合著我最大幅度的挺起,甬道深處變得異
常火熱濕潤,壯大的分身似乎被冬日的暖陽包圍起來,舒爽的感覺讓分身漲到極
限,顫抖起來。
雨佳「啊——啊——」連著高叫起來,雙股緊緊貼著我的大腿,頭往上翹,
酥胸高挺,鮮紅的乳頭興奮的漲硬,身子變得僵硬。
「陳錯,陳錯,給我吧。」雨佳高叫著,一股火熱的暖流自甬道深處洶湧而
出,將分身淹沒在溫暖的湖中。
我也不再強忍,分身連續的顫抖起來,身體猛的一挺。「給你,都給你。」
我虎吼著,生命的精華盡情噴灑在女體最深處。
下體仍然緊緊相連,雨佳卻趴在我胸前輕輕抽泣起來,羸弱的肩膀似乎承受
了太多生命不能承受的壓力。我撫摸著她滑嫩的脊背,她哭的聲音更大了,秀髮
散落在我的腰際,淚水濕透了我的胸膛。我們就這樣相擁著沉沉睡去。
郝露到酒店的時候,我已經在大堂坐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了。雨佳醒後的平
靜是我沒想到的,我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看她默默收拾著東西。我給她買的那
些小東西,包括那件留有我的痕跡的胸衣,都被她一樣一樣仔細包好,然後裝了
起來。她的背影是那麼的曼妙,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欣賞了。
也許她已經有些遺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將三千塊錢遞給她的時候,她竟
露出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我輕輕的擁抱她,將錢塞進她兜裡,她將頭埋在我胸
前,似乎是在享受那最後的溫存。
我輕輕抬起她的臉,溫柔的說:「外婆的眼睛會好的。」她堅定的點點頭,
眼中噙滿淚水。
我親親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喃喃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她終於忍
不住,在我肩頭輕輕抽泣起來。
送她出門的時候,她突然轉身過來:「陳錯,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情。」
她的眼神清澈如水,我竟然讀不出一點味道。
我點點頭:「當然可以。」她盯著我的眼睛,嘴唇囁嚅幾下,似乎是想說什
麼。猶豫了好久,歎了口氣,輕輕問道:「你馬上就會離開這裡麼?」
她的神情很清楚的告訴我,這不是她想問的問題。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改變
初衷,對於這個七日相處的女孩子,或許我根本就不瞭解,或許,我根本就沒想
過要去瞭解。
我搖搖頭:「不,我大概還要留上幾天,要開始工作了。」她點點頭,不再
問了,嘴中輕輕道了聲「謝謝」,然後開門離去,再沒有回過頭。
我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即使我在大堂已經坐了半個小時,我也說不清楚
那一刻我到底是怎樣一種心情。
「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郝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過頭,便已
看到了她臉上俏麗的酒窩。
我盯著她的眼睛笑道:「當然是想你了。」
郝露的臉紅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瞟了我一下,輕啐道:「就你會扯。」我
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做辯解,心中模模糊糊的泛起了雨佳的影子。
「怎麼樣?我們現在就去麼?」我站起身長出了口氣。
「是啊,就請陳工勞動玉趾,移步前往吧。」郝露輕輕笑了起來,如蘭的芳
香微微噴在我的臉上,癢癢的感覺。
我跟在郝露後面剛要移步,眼神一瞥,便呆住了。雨佳正遠遠立在某個陰暗
的角落,靜靜凝望著我。她嬌俏的身子立在角落的陰影中,就像一隻出谷的幽
蘭,雖不曾滿園芬芳,我卻能從心底聞到她的清香。
「雨佳!」我閉上眼,心中輕喚一聲。
第十七章
郝露在門外招呼我,我輕輕歎了口氣,快走幾步到了門口。臨出門前,終於
忍不住又扭過頭去,卻見角落裡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雨佳的影子。
我心中只覺得一陣失落,整個人似乎也木訥了起來,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了
一下。
「看什麼呢?捨不得走了?」郝露回過頭打趣道。
我長出一口氣,對她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郝露輕拍了幾下面前的一輛奧迪
A6 的車頂蓋,然後優雅的拉開車門,微笑道:「陳工,請上車。」
我望著她的臉道:「你們出工程都開奧迪麼?」
郝露笑著說:「當然不是了。不過對於陳工這樣的貴客,我們怎麼敢怠慢。
這是分公司領導的安排,你總不能讓我回去再換輛越野吉普來吧。」
我嘿嘿笑了幾聲,他們有求於我,當然要優待於我了,人與人本來就是互相
利用的關係。我心情不爽,便也不跟她客氣,逕直鑽進後排,然後推著車門,等
待郝露進來。
出乎我的意料,郝露坐到了前排駕駛的位置,然後回進頭來,展現給我一個
甜美的笑容:「請問陳工介不介意我做您的司機?」
我有些吃驚:「你開車?」
郝露嫵媚笑道:「怎麼,你懷疑我的駕駛水平麼?」
我呵呵笑道:「豈敢,豈敢,有美女為本人駕車,那是鄙人的榮幸啊。」
郝露似乎有些得意,咯咯笑了起來,水汪汪的眼睛瞟了我幾眼。我背靠在沙
發座椅上,覺得一個人坐後排似乎太寬敞,便拍拍她的肩膀道:「小姐,我能換
個位置麼?」
郝露奇怪的望了我一眼,道:「就這麼幾個位置,你想挑哪一個?」見我眼
神瞄在她身上,又叫道:「你不是想坐到我的位置上吧。」
我搖搖頭,笑道:「我怎麼敢奪小姐的班。」拉開前車門,坐在她旁邊的副
駕駛位置上:「我說的是這裡,小姐的身邊。」郝露大概對於我的特立獨行有了
些瞭解,咯咯嬌笑著,沒有說話。
一路上我都保持著沉默,那種淡淡的失落就像一個密封的玻璃容器,我可以
看到裡面我汩汩跳動的心,卻不知道怎麼才能破除這令人瘋狂的禁閉。
我眼神透過車窗,呆呆望著前方,雨佳的影子不時在我眼前浮現。她那最後
的一眼,剎那間似乎撕碎了我的胸膛,那一刻,一種很久沒有過的疼痛的感覺又
湧上了心頭。
我確信我不是愛上了這個女孩子,自從阿琪走後,我就認為我再也不會愛上
其他女孩子。阿琪留給我的太多,她的愛和恨,都已經刻進了我的骨子裡,流淌
在我的血液裡,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我和雨佳只是認識了七天,我從來沒有刻意的去瞭解她,我和她的一切,是
從金錢開始,也是從金錢結束,這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根本談不上什麼愛情。
雨佳對我的感情,我不能確定,也許有一點點的愛戀,但我相信更多的是感激。
而我對雨佳,除了些可憐的憐憫,就只剩下肉慾的期盼了。我還能為她做些
什麼呢?去拯救她嗎?我沒有那麼偉大,何況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拯救
她。
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結束這個遊戲。雨佳是個好女孩,她不該走上這條路
的,但這並不影響遊戲的結局。我對她雖然有同情,但那離愛情還很遠。她應該
像我從前有過的那些女孩子一樣,在黑夜裡到來,在清晨離去,只留下激情,不
帶走愛與恨。
我的頭腦有些亂,如果譚火在的話,他一定會幫我好好分析一番,「愛情專
家」的綽號他可不是白拿的。
郝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怎麼,有心事麼?」我轉向她,她的側面輪廓
很誘人。長長的睫毛,精巧的鼻樑,鮮紅的嘴唇,包裹在毛衣中的酥胸一起一
伏,一身灰黑色的職業裝,更凸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
我仰頭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長長吁了口氣道:「你看呢?」
郝露將車速放慢,轉過頭來盯著我的眼睛,我微微笑著,迎上她的目光。郝
露似乎沒想到我會與她對望,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瞟了我一眼,忙轉過頭去。
我笑道:「看出什麼沒有?」郝露緊緊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不敢看
我的眼睛。看著她的模樣,我心中忽然一陣悲哀,想起了雨佳在我面前的柔弱樣
子。忽而又有些憤怒,也許她現在正在別的男人面前展示她的柔嫩。我的心抽動
起來,彷彿已經看到了雨佳躺在別的男人懷裡強顏歡笑。我捏緊了拳頭,男人的
的自尊讓我不願意再想起這些關於雨佳的事情。
郝露突然幽幽的道:「你看起來有些憂傷。」
「憂傷是成熟男人的標誌。」我忽然冒了一句,套用的是譚火的名言。
郝露咯咯笑了起來,臉蛋紅撲撲的。我也呵呵笑了起來,慢慢將頭湊到郝露
身前,挑釁似的盯著她,目光自上而下。
郝露呼吸急促了起來,身上輻射出的熱量連我都能感覺到。車速放得緩慢,
郝露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偏過頭,勇敢的迎上我的目光,鮮艷的紅唇在我面前一
張一翕。
我差點踫到了她的鼻尖,她口中的熱氣帶著淡淡的香味撲到我臉上,就像三
月的春風。我心中一熱,緊盯著她的眼睛。郝露的呼吸越發的急促,眼神由羞澀
變得勇敢,由勇敢變得炙熱,由炙熱又變得迷離起來。
克制住了要吻上她紅唇的衝動,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與她眼睛之間,然
後微微一笑,道:「別這樣看我,你會愛上我的。」郝露臉騰的一下紅到耳後,
急忙轉過頭去,那滾燙的雙頰,竟賽過了香山金秋的紅葉。
我笑著收回目光,坐回到座位上,開始沉默起來。要是譚火在此,定會哇哇
大叫起來。這手收放自如的功夫,正是他多年情場修行的目標,可惜總因表演不
到位而被喀嚓了。現在我卻將它發揮到了極致,不氣死這小子才怪。
車內的氣氛又有些沉默,我悠悠的望著窗外,心情似乎平靜了一些。
「我愛——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郝露將一張CD
放了進去,一種帶著草原味道的沙啞的男人嗓音飄進了我的耳朵。
兩年前趕一個工程,從烏魯木齊打車到伊犁,當時司機車上就只有這張C
D。湛藍的天空下,荒涼的戈壁中,騰格爾的聲音顯得那麼的蒼涼與深遠,陪伴
我走過了那許多的荒涼。沒想到今天,在白雪皚皚的北國,我卻又體會了這聲音
帶給我的一番別樣的情趣。
我笑道:「你也聽騰格爾?」
郝露瞟了我一眼,臉色仍是紅撲撲的:「怎麼,不行麼?」
「不是,」我呵呵的笑著:「我還在想你喜歡的應該是《流星雨》還是《你
是風兒我是沙》什麼的。」
郝露白了我一眼:「你以為我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啊。」
「哈哈——」我大笑了起來:「原來你在吃那些小姑娘的醋啊。」郝露輕啐
一口,也咯咯笑了起來。
這次工程的幾個點都是在一些郊區和風景區,由於距離中心城區較遠,因此
大多是一些無人值守機房。
我和郝露進了機房,便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迎了上來,郝露介紹道:
「這位是李隊長,這位是我們公司的陳工。」
李隊長忙從兜裡掏出煙盒子,我止住了他,瞟了一眼他夾在兩根指頭中間仍
在燃燒的半截煙頭,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機房不准抽煙?」
那李隊長一愣,忙將煙頭掐滅,陪笑道:「一時沒有注意……」我打斷他的
話,走到機架後面掃了幾眼,臉色陰沉了下來。
郝露見我的臉色不對,忙過來問道:「怎麼了?」
我望了那李隊長一眼,他忙識趣的說:「您二位忙,我下去看看下邊干的怎
麼樣了。」
待他出去,我指著架頂道:「電源線顏色和尺寸都不對,不符合規範,要馬
上整改。」
郝露愣了一下:「不會吧。」
「布線不整齊,光纜電纜沒有分開,也要馬上整改。」郝露的臉色陰沉了起
來,我指著下面又道:「機架下面雖然撬開了靜電地板,卻沒有安裝支架,這樣
不行,要立即趕做支架重新安裝。」
郝露臉色越發凝重起來,道:「趕做支架要花費很長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陳錯,你看暫時先不要整改,等調測完了……」
我怒道:「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這樣的工程,初驗肯定不合格,後面的單子
你還想不想拿了?」郝露的臉色漲得通紅,大概是沒有見過我這麼厲害的人物。
我越想越氣,忍不住又道:「我當初還提醒過你,施工隊一定要專業,你看
看現在……」郝露眼眶中淚珠打轉,強忍住才沒有滴下來。
見她那楚楚可憐模樣,我心腸軟了下來,歎了口氣:「對不起,我態度不
好。」
淚珠滴落在臉龐,郝露轉過頭去輕輕抹了一下,然後又轉過頭來說:「不,
你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陳錯,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她緊巴巴的望著
我,似乎我已經成了她的救世主。
我遞給她一方手絹,笑道:「快擦擦吧,我可不敢再欣賞這帶雨梨花、落淚
海棠了,要不然人家還真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大概是見我露了笑容,心裡似乎得到到了保障,郝露臉紅了一下,嫵媚的瞟
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紅紅的臉頰,鼓鼓的胸脯,水汪汪的眼神,一個女人吸引男人的條件她全部
具備了。我輕輕湊到她耳邊笑道:「我要吃了你。」
第十八章
郝露將臉偏了過去,留給我一截細嫩白皙的頸項,熏紅的雙頰鮮艷得似乎要
滴出水來。我的目光停在她嫩白的脖子上,儘管隔著幾十公分的距離,我似乎仍
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皮膚的嫩滑細膩。
肆無忌憚的飽覽了一會兒秀色,我將目光自她身上收回來,笑著說:「好
了,現在我們來說一下正事。」
郝露的臉仍是滾燙,回過頭來嗔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說:你也知道剛才說的
不是正事?我老臉紅了一下,嘿嘿笑道:「別這樣看我,那會讓我以為我的魅力
不可低擋。」
郝露「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嫵媚的看了我一眼,說:「你的魅力是不是不
可抵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胡扯那是的的確確不可抵擋的。」
我也笑了起來:「我是胡扯嗎?你不要太打擊我好不好。」
郝露斜眼瞄了我一眼,抿了一下嘴唇,然後輕輕笑著道:「不過你也是一個
讓人愉快的人。」
「是嗎?」我嘿嘿笑著道,恐怕我真正讓你愉快的地方你還沒有體會到呢。
郝露見我臉上滿臉壞笑,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紅。
成熟的少婦和小女孩就是不一樣,敢想敢做,一個小小的提示都能引起她們
某方面的聯想,我暗暗笑道。
心中齷齪了一會兒,又想起了正事兒。見郝露滿臉滿眼都是醉人的羞紅,忍
不住心中歎道:女人的原則性的確比男人差多了,如果這樣和她調情下去,她恐
怕一輩子都不會記起我們該做的正事兒了。
我假咳幾聲,郝露抬眼望著我說:「你說吧,我們該怎麼辦呢?真的就沒有
辦法可想了?」
我搖了搖頭,很堅定的道:「沒辦法,只有整改。」
郝露皺著眉說:「可是時間……」
我打斷她道:「讓他們趕工,跟他們說明天早上必須整改完成。」
郝露猶豫道:「萬一他們完不成怎麼辦?」
我冷道:「沒有萬一。不能按時完成,他們的工程費就一分錢沒有。」見郝
露還是有幾分猶豫,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個商業化的時代,一切都必須按
照規矩來,不能太心慈手軟,否則躺下的就會是我們。」
郝露點點頭,神色還是有些不忍,女人的軟弱總會在不必要的時候壞事情。
我歎了口氣道:「你放心,這些事情對他們根本不是什麼難事,都是些小事
情,只是他們偷懶而已。現在給他們點壓力,他們才能認真起來。相信我,我有
絕對的把握,他們會按時完成的。」
郝露望著我的眼睛,點點頭道:「好吧,我可就全靠你了。」她的神情有些
可憐,畢竟這個工程對她太重要了,她也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我對她笑了笑:「怎麼,不相信我嗎?我可是你自己的選擇哦。」郝露的臉
很明顯的紅了一下,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驚,猛地體會到這句話有些別的意思。但老天可鑒,我說這句話的
時候絕對是沒有動任何念頭,鬼知道她想到哪兒去了。
蠢蠢欲動的女人,蠢蠢欲動的心。望著她轉身而去的婀娜背影,我心中笑
道。
過了十分鐘,郝露回來了,臉上隱隱有幾分興奮。「他們答應了,說明天早
上一定完成。」她似乎有些如釋重負,也許這個結果是她沒想到的吧。
我微微一笑:「這就叫利益驅動。不過……」望著她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的
聲調降低了:「這樣的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們監督得力……」
「哎呀,你就不要教訓我了嘛,我認錯還不行嗎?」郝露突然笑了起來,露
出臉上的兩個小酒窩。
她突然像個小女孩般,在我面前撒起嬌來。這樣的前後反差,讓我一下子還
有些接受不了,同時讓我更深刻的認識了那句老話:女人心,海底針。
見我愣愣的樣子,郝露咯咯笑了起來,一副得意模樣。「原來你是吃軟不吃
硬的哦,咯咯。」她的身體花枝般顫抖起來,笑容綻放的像五月的鮮花。緊裹在
毛衣中的胸脯高高聳起,微微抖動,就像大海中驚現的波濤,讓我有些眼花繚亂
起來。
熟透了,熟透了,我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譚火每次偷偷出去泡小妹妹前都要在
我面前搖頭晃腦念叨的那句老詩:「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嘿
嘿,對極了,譚火老兄,誠不我欺也。
我們又去看了另外幾個點,多多少少都被我指出了些問題,限期整改,好在
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比較容易修整的。不是我苛刻,實在是有些運營商太挑剔,
初驗的時候他們的檢查比我要嚴格得多。與其被他們判個不合格,還不如我們自
己主動挑刺,這樣才能做到心中有底。以前吃過太多這方面的虧,一次又一次血
的教訓才換來這些看起來一文不值的經驗。
郝露一直緊張兮兮的跟在我身邊,「哦,哦,擔心死我了。」看完最後一個
點,郝露摸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還好,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否則……」我冷哼兩聲。
郝露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就別再嚇唬我了,就算有什麼問題,你也能
解決的,誰讓你是陳錯呢,服務部門的第一高手。」
我笑著說:「你拍馬也沒有用,我不吃這套。」臉上的笑容卻向她顯示了她
這套還是很管用的。
郝露瞥了我一眼,道:「不過說真的,你發火那會兒可真把我嚇壞了。」
我微微一笑:「我也不是經常發火的,偶爾宣洩一下。」
郝露叫道:「那我不是成了你宣洩的對象,好你個陳錯……」我嘿嘿笑了幾
聲,沒有答話。郝露叫了幾聲,見我滿臉微笑,似乎根本不吃她這套,俏臉紅了
一下,聲音小了點:「不過,說真的,很久沒有人敢這樣教訓我了。」
我逗道:「分公司裡的老闆也不敢這樣訓你?」
郝露露出個不屑的表情,笑道:「他們?……」那神情似乎是在說,我是分
公司的頭號業務經理,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教訓我呢?
我心中微微一笑,從她可以把分公司唯一的一輛奧迪開出來就可以看得出,
郝露在分公司的地位絕對不低的,最起碼也是很受器重。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她的
業務確實做的不錯,另一方面,像她這樣一個豐滿美麗的女人,哪個上司捨得開
口罵她呢?
「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我呢?給了你許久沒有過的感覺。」我呵呵樂
道。
郝露的臉羞紅了,輕輕瞟了我一眼,小聲道:「謝謝你,陳錯。」
我心中一樂,道:「你怎麼感謝我呢?」
「走吧。」郝露拉著我的胳膊,咯咯笑了起來:「晚上請你吃飯咯。」
拉開車門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對郝露說:「你請我去喝酒吧。」
「什麼?」郝露似乎微微有些吃驚。
「怎麼?不願意?」我坐到位置上,點了根煙,輕輕吸了起來。
「哦,不是。」郝露坐到駕駛位置上,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突然想去喝
酒。怎麼樣,要不就去鳳姐的酒吧?」
我連忙擺手道:「別,別。」
郝露笑著道:「怎麼了?」
「我害怕她的眼神。」
「咯咯,」郝露嬌笑著發動了車子。
在一個酒吧門口停車的時候,我對郝露道:「把車子停到停車場去吧。」郝
露露出一個奇怪的眼神。
我伸出手輕輕為她趕著我製造的在她頭上繚繞的煙圈,笑著道:「你難道還
想酒後駕車麼?」郝露嬌笑著,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們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舞池中七彩的霓虹閃爍著,勁爆的DIS
CO音樂震動著我們的耳膜。在霓虹中的紅男綠女拚命的搖動著他們的身體,時
亮時暗的燈光晃動在他們身上,形成一層詭異的顏色。
郝露望著舞池中間,有些發呆起來。她的眼神縹緲而遙遠,在本就不亮的燈
光中,閃爍著點點令人心動的黑色。
「怎麼,也想來一段麼?」我呷了一口服務生送過來的鮮啤,一種清爽的感
覺頓時貫穿了火熱的身體,冬天喝啤酒感覺也不錯。
「不是。」郝露回過頭來,端起杯子來了一口。「我只是想起了我的青年歲
月。」郝露幽幽的道。
「喲,別說的那麼悲觀嘛,照你這麼說,那我豈不是成了糟老頭子?」我呵
呵笑著,仰起頭,咕嚕咕嚕半杯下肚。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女人的青春只有短暫的十年。」郝露臉上現出些悲傷
的神色,端起透明的玻璃杯,在我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後望著我輕聲道:「CH
EERS。」
氣氛有些凝重起來,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看著透明玻璃杯中那金黃色
的液體緩緩流進她美麗的喉嚨。
「陳錯,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郝露盯著我的眼神問道,眼中充滿企盼。
「你是一個女人。」我幽幽道。
郝露咯咯笑了起來,或許是酒精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有些放肆起來,一把抓
住我的胳膊:「你個死陳錯,我還不知道我是個女人麼?」
我輕輕握住她的胳膊,細膩的肌膚刺激著我的毛孔神經。「你應該是個好女
人。」我輕輕道。
「咯咯」,郝露笑了起來:「在你們男人眼中,女人大概只有好女人和壞女
人兩種吧。」我聳聳肩微笑著,不置可否。
「咯咯」,郝露的笑聲越發的大了起來,然後端起旁邊一杯輕啜幾口。「想
不想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個什麼樣子?」郝露微笑著。
「很少有女士願意評論我,或許我是個不討人喜歡的人吧。」我謙虛著,以
退為進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在我看來,你是個有些奇怪的人。」郝露瞟了我一眼,幽幽的目光中透出
些令人心動的色彩。
「有時候你似乎是個浪漫透頂的人,有時候卻又變得很現實……」
「沒什麼,每個人的骨子裡都會有浪漫和現實兩種元素,你看到的只不過是
不同的表現。」我呷了一大口,盯著她道。
「有時候你看起來是個粗枝大葉的人,有時候似乎又很體貼細心……」
「沒辦法,天生如此。」我給了她一個爽朗的笑容。
「有時候你讓人很開心,有時候卻又似乎總有些莫名的悲傷,偏偏這種悲傷
又很能感染別人。」
「你完了!」我微笑著打斷她。
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望著我:「為什麼?」
「因——為——」我一字一頓的道:「你——愛——上——我——了——」
第十九章
郝露的臉上染了兩片紅霞,望了我一眼,忽然掄起拳頭在我胳膊上連砸幾
下,嗔道:「你胡說什麼?你個壞傢伙。」
我呵呵笑著,身子往後仰倒。郝露追著我,拳頭不斷的落在我的身上,豐滿
的身體也逐漸向我靠近。
當我背靠在沙發柄上意識到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郝露已斜著身子,整個豐
滿的身體似乎都要壓在我身上。
我忽然停止了動作,微微笑著,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郝露一愣,張圓了小
嘴,作勢要打的拳頭也停在了空中,火熱的軀體貼在我身上,一陣滾燙的感覺。
暗淡的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使我能看清這一瞬間她臉上複雜的表情。吃
驚、猶豫、羞澀、渴望,就像是一杯加了調料的雞尾酒,縱使五顏六色,也未能
掩蓋她的芳香。
我緩緩貼過身去,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她的身體似乎有些僵硬,吻上
她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身體輕微的顫抖。
她眼睛眨巴了幾下,正要說話,我「噓」的一聲,立起食指放在唇邊:「別
說話。」她好奇的望著我,滾燙的雙頰似乎要燃燒起來。
我在她左頰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道:「偉大的主啊,你
忠實的奴僕向你祈禱,願這聖潔的吻保佑美麗善良的郝露,讓她得到她渴求的幸
福吧。阿門!」郝露的眼中閃爍著動人的色彩,靜靜的望著我出神。
我長長的吁口氣道:「好了,我已經向主發過誓。你要相信,剛才的吻都是
純潔的,是發自我內心的祝福——」
「純潔你個頭——」郝露突然一拳捶在我的胸前,這次可不是來假的,朝族
姑娘的力氣可真不小。
我咧咧嘴,舔舔嘴唇,又笑道:「願偉大的主保佑你,阿門!」
或許是見了我齜牙咧嘴的模樣,郝露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黯淡的燈光中,抖
動的酥胸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我也呵呵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剛放到嘴邊,一陣燈光閃過,便看見郝露眼中
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滾動著。
我呆住了,舉起的酒杯停在空中。如果這時候有人抓特寫的話,若干年後我
的子孫便可以見到他們的先祖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嘴,一副沒有進化好的半人猿的
樣子。
「郝露,對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郝露火熱的紅唇已經貼上了我的雙
唇,兩股暖暖的熱流滑落在了我與她緊貼著的臉頰。
我頭腦中熱血一湧,反手緊緊摟住郝露火熱的身體。她豐滿的酥胸狠狠擠壓
著我,隔著外套與毛衣,我都似乎能感受到她雙乳的細膩。
讓偉大的主見鬼去吧,我心中狠狠道,送上門來的美食不吃,就是主,也不
會原諒我的。
郝露緊緊攀著我的脖子,我們的舌頭絞在一起。我確信郝露已經很久沒有這
樣了,她微微抖動的身體告訴了我一切。
郝露的熱淚流滿了我的臉,她近乎瘋狂的熱情似乎溶化了我,我緊緊摟著她
的身體,狠命的揉著她的背。在酒吧的昏暗中,在這個僻靜的角落裡,我們已經
不在乎別人的注視了。
「哎喲」,正在極端的銷魂中,嘴唇卻被郝露狠狠咬了一口,我禁不住的發
出一聲輕叫。郝露直起身子,理了理散亂的頭髮,臉上未干的淚痕在點點霓虹
中,閃爍成令人心醉的五顏六色。
她靜靜的望著我,幽幽的目光,就像我小時候躺在樓頂上凝望的星空,遙遠
而深邃,似乎要把我吸進去。
我感到喉嚨有些干,不知怎麼搞的,在她的注視下,我有一種一絲不掛的感
覺,似乎自己的內心已全部被她看穿。
我端起酒杯往嘴邊送,可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下,這一口怎麼都下不去。為了
緩解心中的壓力,我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道:「郝——」
「陳錯——」她打斷了我,瞄了我一眼,然後端起身前的玻璃杯,仰起頭,
滿杯的金黃色液體便都注入了她的喉嚨。
她的雙頰紅得發亮,濃濃的酒勁讓她美麗的眼睛更加濕潤,似乎隨時都可能
滴出水來。她有些醉意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的眼睛,漆黑的雙瞳就像精雕的黑寶
石,閃爍著璀璨的光輝。
「陳錯——」,她盯著我一字一頓的道:「你——是——個——魔——鬼
——」然後又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一副肆意放縱的樣子。
「魔鬼是天使的另一個名字。」我笑著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我們兩個人最終喝了多少酒,還有許多的細節我也記不清了,只記
得最後郝露搖搖晃晃站起來,大叫道:「陳錯,送我回家。」然後就歪倒在我懷
裡。
扶郝露上樓的時候,我的酒就已經醒了大半,一個喝醉的男人和一個喝醉的
女人在一起,最先醒來的一般都是男人。
當我扶著郝露身體上樓的時候,感覺她僵硬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柔軟,也輕了
許多,我就知道郝露也醒了,女人的警惕性總是會比男人高的。
郝露蜷在我懷裡,似乎沒有掙脫的意思。她的身體重新滾燙起來,我甚至能
清晰聽到她怦怦的心跳聲。如果這個時候還不會裝傻的話,我也就不是男人了。
郝露偎在我懷裡掏出鑰匙開了門。剛把門關好,還沒來的及打量屋內的陳
設,郝露火蛇般的身體便緊緊貼了上來。
她的鼻息急促而炙熱,像要噴出火來,兩條嫩滑的手臂似乎有了無窮的力
量,緊緊摟著我的脖子,鮮艷的紅唇貼在我的雙唇上,柔軟刺激的感覺。
我們瘋狂的吻著,這是一個沒有明天的時代,我們在乎的都只有今夜。
我的手伸進她毛衣內,解開她內衣的掛鉤。郝露「嗚」的一聲,身體微微顫
抖起來,沒有了防護的酥胸緊緊貼在我的胸前,那種柔軟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我的手緩緩貼上她的小腹,細膩的肌膚就像剛織出的緞子,異常的滑嫩柔
軟。我輕輕摩挲著,自下而上,撫上那片柔軟的突起。郝露「噢」的一聲,身體
變得有些僵直,小口中吐出芬芳氣息,輕輕拂在我的臉頰上。
我緩緩吸口氣,握住了那豐滿的乳房,牛奶般的爽滑感覺。郝露的身體異常
的火熱,我揉捏著她的豐乳,時輕時重,郝露輕輕呻吟起來。
我的兩根指頭夾住那火紅滾燙的蓓蕾,郝露張圓了小嘴,身體顫抖起來。我
忍耐不住,大拇指輕輕一按那點猩紅,郝露「啊」的一聲,身體強烈的抖了起
來。郝露的確是很久沒有這樣的經歷了,曠日怨婦的模樣不是隨便就可以裝的出
來的。
胸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讓我顧不得上演更多的前戲,我一把橫抄起郝露,她緊
緊摟著我的脖子,眼中似乎燃燒著一團火。
我不知道是怎麼找到床的位置的,或許是郝露引導了我。至於是我先開始解
她的衣服,還是她先開始解我的衣服,我已經弄不清楚,也已不再重要了。
郝露裸露著的潔白軀體展現在我眼前,胸前高挺的雙乳在窗外透進來的點點
燈光中微微顫動著。我暗暗吞了口口水,俯下身去,含住一個鮮紅的蓓蕾,用牙
輕輕磕了起來。
郝露雙手抱住了我的頭,緊緊按在胸前,嫩滑的乳房摩擦著我的臉。我用舌
頭捲住那發燙的蓓蕾,輕輕一用力,郝露身體一緊,輕輕嬌哼了一聲。
我將她兩個乳房往中間擠壓在一起,舌頭伸進那深深的乳溝,鼻中傳來一陣
乳香。我自上而下,輕吻著她每一寸肌膚。
郝露身體火炭般的燒了起來,鼻息越來越重。我輕輕掰開她的雙腿,火紅的
花蕊在眼前鮮艷的綻放。我伸出一指,微微在桃源中撫過,挑起一條晶亮的銀
絲,在微弱的燈光中熠熠生輝。
我抬起頭,郝露凝視著我的雙眼,輕聲道:「陳錯,你是個魔鬼!」
我微微一笑,火熱的分身在郝露胯間露出猙獰的頭顱。郝露閉上了美麗的雙
眼,小嘴一張一合,說不盡的淫靡誘惑。
滾燙的分身在桃源入口輕輕摩擦幾下,濕潤的感覺讓分身更加生機勃勃。郝
露雙腿繃緊了起來,股臀卻微往前湊,似乎在迎接分身的到來。
我深吸口氣,碩大的分身破壁而入,撐開桃源淺處的甬道。郝露長「哦」一
聲,雙腿猛地高抬回縮,卻正巧擱在了我的雙肩上。
窄窄的入口刺激著分身,讓它更加的腫漲起來。我扛著郝露的雙腿,輕輕扭
動幾下,忽地全根而入,郝露「啊」的一聲大叫,喘著粗氣摟緊了我的腰背,朦
朧的眼神似乎帶著細細雨絲,在我眼前迷離起來。
我緩緩將分身退出一截,郝露的身體稍微鬆軟一些,我看準時機,忽又猛地
全力挺進,粗大的分身便完全沒入甬道之中。郝露張圓了嘴巴,卻叫不出聲來,
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紫色的蓓蕾就像大海中顛簸的小船。
郝露的身體泛起令人眩目的玫瑰紅色,火熱的甬道更刺激了我。我扭動著身
體,全根而入的分身左右晃動著,緊緊貼著甬道的肉壁。
「陳錯,你這個魔鬼!」郝露終於叫了出來,聲音剛落,我便給了她一個狠
狠的衝擊。
郝露「啊」的一聲,不服氣似的叫著:「陳錯,你這個魔鬼!」
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叫喊中,我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著。她的叫喊聲越來越弱,
後來便只能聽見她「哦——哦」的呻吟聲。
終於,她突然發了瘋似的長叫一聲,緊摟住我,尖尖的手指已經掐進了我的
肉中,甬道開始用力的收縮,一股滾燙的洪流狂湧而出。
已到極限的分身再也不能承受這溫柔的衝擊,我「哦」的低吼一聲,碩大的
分身最後一次衝刺,歡樂的種子便在甬道深處播撒開來。
第二十章
許是換了新環境的緣故,當我醒來的時候,看看窗外,天才濛濛亮。我深呼
一口氣,郝露火熱的身體緊緊貼著我,柔軟的感覺卻讓我想起了雨佳。
也不知道她現在是躺在哪個男人懷裡,她的嬌媚又在向誰展現。心中歎了口
氣,轉過頭去,卻看見郝露晶亮的目光正盯在我臉上。
已想不起有多少次這樣的尷尬經歷了,當原本陌生的一男一女在床上達到和
諧的時候,彼此間的第一眼總會是很尷尬的。雖然我與郝露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
接觸,卻依然逃不開這個規律。
郝露的目光垂了下去,臉紅的像窗外的朝霞,身體雖離開了我一點,火熱卻
依然留在了我身上。最親密的接觸都有了,這時候卻又矜持起來,尋找一夜情的
良家婦女大多是這種表現,這個時候是需要展現男人魅力與溫柔的時候了。
「早啊。」我微微笑著打招呼道。郝露聽到我的聲音,表情自然了一些,抬
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輕輕道:「早。」
我將身體貼近她,湊在她臉前,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我輕輕問道:「昨
天晚上睡得好嗎?」
郝露的臉迅速地紅了起來,卻勇敢地瞄上我的眼睛,如火的臉頰就像她昨晚
在最高潮時身體泛起的玫瑰紅色,給人一種強烈的慾望。
「我睡得好極了。」她的鼻息噴在我臉上,癢癢的,似乎還有一種淡淡的香
味。
「那就好。」她的眼神越發的熱烈起來,我幾乎有些熬不住她火辣的目光,
垂下了眼神,放棄了與女人對視的機會。
「不過,你似乎睡得不大好。」她盯著我笑道,雖是調侃的語氣,卻也隱隱
透出幾分嬌媚。
「是嗎?」我吃驚道:「你怎麼知道我睡得不好啊?」她望了我一眼,卻不
說話。
「那不可能,這麼舒服的大床,旁邊還有一位如花的女子,任何男人想不睡
好恐怕都不可能。」我爭辯道。
郝露咯咯笑著,豐滿的酥胸隔著被子卻也是一副波瀾壯闊的景象。想起豐乳
的高挺與嫩滑,我的心中一蕩,大手便向她胸前模去。
「阿琪是誰?」我的大手一頓,立時停在了原處,郝露嬌俏的聲音在我耳邊
迴響。
我扯起一個不知是哭是笑的笑容,盯著郝露的眼睛道:「你怎麼會知道阿
琪?」
郝露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阿琪,不過昨天夜裡你做夢的時候,卻在不斷喊
著她的名字。」
我臉上擠出一個誇張的表情道:「不會吧,我還會有這愛好?我怎麼都不知
道。」
「怎麼,從前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沒有跟你說過嗎?」郝露的語氣潑辣起來,
顯然已經意識到她不是我勾引的第一個良家婦女了。只不過她意識太晚了,嘿
嘿。
我歎了口氣道:「哎,用情太專一直是我最大的缺陷。」
郝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我大腿上重重捏了一把:「你還好意思說。」
見她露出了笑容,我心裡鬆了口氣,收拾起玩笑神色,歎道:「她是我唸書
時候的女朋友。」
「哦,」郝露輕輕道:「難怪!那是你的初戀?」
「呵呵,現在來跟我談初戀,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那的確是我第一次
戀愛。」我笑著道,心裡勾起的往事卻不是臉上的笑容所能覆蓋的。
「那後來呢?」郝露顯然是對我的往事感興趣,身體不自覺的貼近我,右手
撐起了頭,目光盯在我臉上。
「沒有後來。」我淡淡的道。望著郝露好奇的目光,我又道:「就像大多數
的校園情侶一樣,總逃不開勞燕分飛的命運——畢業之後,她去了美利堅。」
「哦,」郝露長長歎了口氣:「你為什麼不跟她一起去呢?」
我搖搖頭:「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夢想,她的夢想在大洋彼岸,我——我似
乎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我笑了起來。
郝露目光緊緊盯著我道:「你現在還愛她嗎?」
我奇怪的看了郝露一眼:「躺在一個女人的床上,卻去談還愛不愛另一個女
人,好像有些滑稽哦。」
郝露沒有笑,輕輕道:「看來你還算是一個用情比較專一的男人。」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知道我還在想著另一個女人,
卻說我用情專一,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女人的心思永遠是無法捉摸的。
「那雨佳又是誰?」郝露促狹似的看著我:「你昨天還喊過好幾遍她的名字
哦!」
「不會吧,」我大叫道,某部經典電影中的情節在我腦中浮現:「我是不是
喊了青霞的名字四百三十一遍,還喊了紫霞的名字四百三十二遍?」
「差不多,呵呵。」郝露笑了起來:「我怎麼感覺我就像是那顆葡萄了。」
我苦笑了一下:「雨佳是個苦命的女孩子。」
「哦,」郝露瞟了我一眼:「是不是跟我一樣苦命——被你弄上手了?」
無暇理會郝露話中濃濃的酸意,我歎道:「這個世界總有些事情會讓我感到
遺憾,雨佳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那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故事之一?」郝露幽幽道,美麗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
絲無法掩飾的悲傷。
我撫上她光滑的背,輕輕吻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緩緩地道:「即便是故
事,你也是這故事裡的女主角。」郝露趴在我肩上,眼中的汩汩熱流濕透了我的
背。
「陳錯,陳錯……」在我瘋狂地衝刺中,郝露一遍又一遍喊著我的名字,她
的牙齒緊緊咬著我的肩膀,雙手指甲狠狠掐入了我腰間的肉中,似乎是要通過這
刻骨的痛,將我們緊緊融合在一起。
「哦,哦,陳錯,我,我求你件事……」她腔內的肉壁開始緊緊收縮,身體
泛起奇異的玫瑰紅色,喘著氣說道。
抑制住分身傳來的致命快感,我狠狠揉著她嫩滑的乳房,吸口氣道:「什麼
事?」
郝露將股臀用力的聳動幾下,湊上分身最後的攻勢,摟著我的脖子,在我耳
邊大聲的道:「陳錯,哦,我要你記得,哦,在別的女人床上,別忘記了喊……
喊我的名字……」
她緊緊吻上我的唇,在我舌頭上輕輕咬了一下,接著便狠狠摟著我,火熱的
雙唇似乎要揉進我的嘴裡。
腔道裡一股暖流湧出,分身噴出的濃濃漿液,沒入了甬道最深處。
我緊緊貼著她的臉頰,滾燙的熱流順著我與她的臉頰緩緩流下,竟已分不出
哪是她的,哪是我的……。
也許我不是個好男人,但我絕對是個嚮往家庭生活的男人。這些年來在外奔
波,孤獨和寂寞是我最好的夥伴,但我心中對家的溫馨卻更加的嚮往起來。
望著郝露豐滿的身軀在廚房裡忙進忙出,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我似乎是一個
幸福的丈夫,正坐在桌前等溫柔賢惠的妻子將做好的早餐端上桌來。
一股久違了的情感湧上心頭,以至於郝露將高粱米稀飯放在我眼前的時候,
我卻還在癡癡發呆。
「嘿,嘿,醒醒!」郝露的蔥蔥玉指在我面前搖晃了幾下。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鼻前輕輕嗅了幾下,然後閉上眼道:「好香啊。」
郝露咯咯笑著收回手,道:「剛剛起床,你就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我睜開眼望著她,搖頭道:「這不是夢,這是真實的生活。」
郝露住的是個兩居室,屋內掛滿了她的照片,凝思的,微笑的,爽朗的,羞
澀的,各種神態都有,用琳琅滿目來形容也不誇張。
我嘖嘖歎道:「真不錯。」
郝露笑著說:「你是說我人不錯,還是照片不錯。」
「照片不錯,人更漂亮。」
「就你會拍馬屁。」郝露的臉上笑開了花。
「對了,怎麼沒見你先生的照片?」話一出口我便後悔了,這個氣氛下很明
顯不應該提起這些事情。這也再次應證了那句老話:「男人最得意的時候,也就
是最容易犯錯誤的時候。」
果然,郝露的臉色黯了下來,挑了一勺稀飯送進嘴裡,沒有說話。
「對不起。」我是真心的後悔,男人偶爾犯下的錯誤也許是最致命的。
「沒什麼。」郝露歎口氣道:「他的照片被我燒了。」
「對對對,學會忘記,才能更好的生活。」我趕緊道,方寧教育我的話,被
我用來了開導郝露。
「這個人不值得我再去提起。」郝露的語氣有些激動:「你知道他是怎麼出
的車禍嗎?他在酒吧喝完了酒,叫了兩個小姐開車去兜風,然後三個人一起兜到
了橋下面……」
我沉默了起來,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這種事情經常在報上見到,卻沒有
想到今天親身接觸了一回。
「不說這些了,快吃吧,飯都涼了。」郝露打起笑容,催促我道。
我握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溫柔的道:「以前不開心的事情要統統都忘
掉,每天都是一個嶄新的開始,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把握現在?」郝露目光緊緊盯在我的臉上,幽幽歎了口氣,一種無法言語
的憂傷便在我心中瀰漫開來。
窗外,冬晨的暖陽被厚厚的雲層包圍著,幾道金色的陽光刺開陰雲照射在大
地上。雖有艷陽,我和郝露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我歎了口氣,閉上眼,心中喃喃道:今天,真的會是一個新的開始麼?
第二十一章
沒想到事情進行的意外順利,當我和郝露吃完早餐趕到工程現場的時候,施
工隊已經按照我的要求整改完畢。郝露見我臉上露出了笑容,才誇張的輕輕拍了
幾下自己的胸脯,口中道:「總算過關了。」
我目光落在她顫巍巍的胸前,想起昨天夜裡的溫熱柔軟,笑道:「這才是剛
剛開始,離過關還遠的很呢。」
郝露瞟了我一眼,嫵媚地道:「對我來說,這就算過關了。下面的事情就是
陳工您的了——如果我連你都不能信任了,我還能信任誰?」
雖是曖昧的語氣,眼中卻真的有些哀傷。我從包裡掏出便攜電腦,看著啟動
的WINDOWS畫面,腦子裡卻還迴響著郝露那句「我還能信任誰」。
男人在最關鍵的時候總是最信任自己,而女人在最關鍵的時候卻總是信任男
人,特別是有著親密關係的男人。在提倡男女平等甚至有些女貴男賤的今天,
「女人天生是弱者」這句話依然是那麼的實用。
我一屁股坐在靜電地板上,幹活兒的時候我是很少顧及形象的。郝露緩緩蹲
在我身邊,看著我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著。
「情況怎麼樣?」見我皺起眉頭,郝露有些緊張起來。
我望了望設備上的那一排排的綠燈,聽著設備發出的輕微噪音,回頭對郝露
笑著說:「沒問題,一切正常。」
今天的運氣出奇的好。光纜電纜這些物理鏈路竟是一插就通,這個點我只花
了半個小時就做完了所有數據。
做了幾個小小測試後,我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笑著道:「搞定,收工。」
郝露睜大了眼睛,驚奇的望著我:「這麼快?」
「快?」我瞪了她一眼:「我還嫌太慢呢!」
郝露自然是有些不相信,拿著便攜電腦跑前跑後的測試起來。忙活了二十多
分鐘,才喜孜孜的跑回來說:「OK,一次成功。」
我笑道:「你還不相信我?」
郝露擺著手道:「不是,只是感覺太快了。」
我點點頭道:「網絡設備不像那些傳輸設備,在工程階段是不用掛誤碼的,
一般情況下只要鏈路打通了,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當然,最後驗收的時候局
方會有一些具體的技術指標要求的。」
郝露道:「有這麼簡單?」
我笑道:「怎麼?是不是後悔請我來了?」
郝露臉紅了一下,輕聲道:「如果沒請你來,也許我會更後悔。」
我的心裡一熱,望著她嬌艷欲滴的臉頰,竟隱隱有股衝動——我如果現在就
地辦了她,想來她也是不會拒絕的。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心中的心猿意馬,我還是忍不住在她豐滿的臀上輕輕摸了
兩把,然後舔了舔乾裂的唇道:「放心吧,我是物有所值的。現在是還沒有遇到
複雜的網絡情況,如果真遇到了,那就是需要我出馬的時候了。」
郝露紅著臉點點頭,眉眼間滿是羞意,想來是我在她臀上作怪的大手起了作
用。
這天我一鼓作氣,竟然連做了六個點,都還算順利,沒有什麼大問題。郝露
見我一天就解決了一大半,當然是芳心大悅。
當我要做第七個點的時候,郝露主動提出今天暫停,剩下的那四個點都在郊
區,位置比較偏,再說以今天的這種速度,明天解決這四個點不在話下。我想了
想也答應了,確實,沒有必要這麼拚命幹。
雖然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郝露卻是心情大好,開著車的路上竟然哼起了小
曲。我卻有些累了,已無暇在乎她唱的什麼,身體重重往椅上一靠,打了個長長
的呵欠。
郝露雖是目視前方,卻也抽空騰出右手在我腿上重重捏了把,嗔道:「你這
個傢伙不懂欣賞。」
我正要大叫冤枉,郝露忽然大叫起來:「下雨了!」
我忙偏過頭往外看,一顆顆的雨滴一陣疾似一陣的砸在車的玻璃上,然後順
著車窗緩緩流下,擋住了我的視線。遠處的山,近處的樹,在我眼裡都已變得有
些模糊了。就連那些濃重的綠色,也在冬雨的模糊中,變成了重重的黑色。
郝露似乎是特別喜歡下雨,哼的小調也聽的更加的真切起來:
「昨夜夢裡 有個地方 紅葉森林的牧場隱約聽見 有人吹著 一
首歌叫雨夜花已經忘了 這首歌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雨很美 夜很涼 花
很香那是樹林裡花兒紛飛 那是樹林裡花兒紛飛……」
郝露的聲音在寂寞的冬夜裡顯得有些落寞與淒涼,她似乎是在唱,又似乎是
在說,眼裡浮動的淚珠似乎是她此時心境的最好表現。
「山峰溪水 狗狗炊煙 熱湯木桌 缺了誰?鳥叫蟲鳴 鶯聲
燕語 何苦惹是是非非?昨夜夢裡 有個地方 紅葉森林的牧場隱約聽
見 有人吹著 一首歌叫雨夜花雨夜花 花雨夜 夜裡花兒繽紛墜
多麼涼 多麼香 多麼美……」
許是真的困了,在郝露越來越小的聲音中,我睡了過去,《雨夜花》的旋律
似乎一直在我夢中迴響著。
當下車的時候,郝露似乎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精神抖擻起來。反倒是我,
雖然睡了那麼一會兒,精神卻是更加的萎靡。
郝露卻完全不照顧我的精神,隨便找了個小餐廳,要了個火鍋子,然後上了
兩杯生啤。滾熱的湯,冰冷的啤酒,水火兩重天的感覺。
我喝了口啤酒,咂咂嘴,然後噓了口氣,冬天喝啤酒也很爽的。郝露興致高
得很,又要了兩杯啤酒。也許是因為太累的原因,我喝下一杯就有些暈了。郝露
卻乾了兩杯,然後笑著指著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我聽岔了意思,即使是頭暈了,也很容易讓我想起某重含義。我怒道:「咱
們到酒店去試試。」
郝露水汪汪的眼睛瞟了我一眼,然後道:「好,我們到你房間去喝。」
也許是真的醉了,郝露從冰箱裡取出啤酒的時候,我卻已經躺在床上。郝露
咯咯笑著把我拉起來,然後遞給我一個易拉罐。郝露的臉紅撲撲的,眼神中流露
出些是男人都看得懂的挑逗。
我輕輕啜了口啤酒,不知怎麼的卻想起了雨佳,微微歎了口氣。
郝露坐在我身邊,身子緊緊貼著我道:「歎什麼氣啊。」
我笑笑道:「沒什麼,只是在外面慣了,有些感慨而已。」
郝露身體貼的更緊,道:「你長年累月一個人在外面,當然覺得辛苦了。怎
麼不找個女朋友?也好有個人關心你啊。」
我呵呵道:「我們這種飄的男人,誰願意跟我們啊?」
郝露歎了口氣道:「飄的男人有什麼不好?整天跟在女人身邊的男人也不一
定就是什麼好東西?」
有了今天早上的經驗,我自然不敢再開口談論這個問題了。
「陳錯,我做你女朋友吧。」郝露突然說道,我口中的啤酒差點完全噴了出
來。
或許因為喝酒的緣故,郝露的眼神中究竟是真誠多一點,還是戲謔多一些,
我早已經分不清了。但我相信郝露是喝醉了,因為清醒的她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的。
看著我迷惑的眼神,郝露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瞧把你嚇的,我開玩笑
的。」
我沒有笑,只靜靜地望著她。
郝露將臉輕輕湊到我跟前,眼中的朦朧霧氣還沒有完全消退。她在我頰上輕
輕吻了一下,在我耳邊幽幽道:「陳錯,你不是說過我們應該只在乎今天嗎?那
你還在等什麼?」
我緊緊地抱住她,任她滾燙的熱淚自我耳根緩緩流下。女人到了晚上總是脆
弱的,我已經記不起這是誰的名言了。
我給了她一塊寬厚的肩膀,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大聲哭泣起來。她哽咽著,
拿拳頭使勁的砸著我。我突然有些後悔,郝露不適合做這種沒有感情的遊戲中的
主角,也許一開始我就不該去招惹她。
郝露在我耳邊哽咽著道:「陳錯,我求你件事。」
我輕輕的點點頭。
郝露停止了哭泣,盯著我的眼睛道:「我希望你騙我一次。」
「騙你?為什麼?」
郝露不答我的話,道:「我希望你騙我一次,對我說一聲——」她舔了舔嘴
唇,輕輕的道:「我——愛——你——」
我愣住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要求,望著郝露渴望的眼神,我不知道
該怎麼說。
郝露又輕輕地抽泣起來:「難道你連一個謊話都不願意給我?」
哽了一下,我終於起口道:「我——」
郝露抬起頭來,眼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燒,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望著郝露熱烈渴望的眼神,猶豫半晌,第二個字還是沒
有蹦出來。終於,我垂下頭,輕輕道:「對不起,郝露,我不能騙你!」
郝露猛地一把抱住我,在我耳邊抽泣著大聲道:「陳錯,我——愛你!我—
—愛你!」
她的雙手似乎要透過衣服掐進我的肉中,火熱的身體似乎要與我的身體完全
融為一體。
感受著她渾身的顫抖,她滾燙的熱淚似乎已將我的肩頭濕透。我似乎再也承
受不了這無聲的壓力,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道:「郝露,我——愛你!」
這一刻,我終於成了一個愛情騙子!
第二十二章
譚火曾經滿臉苦惱地向我傾訴,說有幾個小妹妹愛他愛的死去活來,如果失
去了他,她們寧願去死。
去死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最壞的是她們每個人都逼著譚火對自己說「我
愛你」。本來以譚火的臉皮,說個十次八次是不成什麼問題的。可是譚火卻滿臉
無辜地說:「我怕這樣說多了之後,丫的,以後再對方寧表白的時候就沒有以前
那種感覺了。」
我在他頭上重重爆了一下,說:「你丫還記得方寧呀,你丫現在都快趕上秦
香蓮的老公了。」
譚火一時沒反應過來,說:「秦香蓮的老公是誰?」
我差點當場暈了過去,咬牙切齒地說:「就是您老人家經常唱的狗頭軋伺候
的那位。」
譚火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我不知道,但為了他的幸福,我只好親自出馬,跑到
教室的桌上抄了首不知道是哪位老兄刻在上面的一首小詩:
我愛你——可是我不敢說——我怕說了之後——我就會死去——我不怕死—
—我怕死去之後——再沒有人像我一樣愛你。
譚火讓我連夜趕抄了六份,我罵道:「你他媽的連那玩意兒加在一起也就五
肢,卻踩了六條船。」
譚火洋洋得意地說:「當然,一肢多用是我譚某人的特長嘛。」
總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第一份是送給了方寧。那時候方寧還不認識我的筆
跡,以為譚火這小子母豬上樹了。據譚火說,直接後果就是方寧緊緊摟著他的脖
子無限嬌媚的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大令。
至於另外幾位就更好對付了。譚火請我喝酒的時候說:「老錯,你丫哪兒弄
的歪詩,殺傷力真他媽不是一般厲害,那幾個小丫頭個個哭得跟淚人似的,那眼
神——你不知道——,嘖嘖。」
我說:「你別管,以後這些擦屁股的事兒少找我。」
譚火嘿嘿笑著說:「當然不會了,為了表示對您老人家的謝意,我特意給您
準備了一美女。」
對於他口中的美女,我向來不抱什麼興趣。道理很簡單,這小子還沒到見了
美女不泡卻要讓給兄弟的境界。
我說:「得了,那些在街上喊聲美女個個回頭的貨色,你哥我不稀罕。」
譚火神秘兮兮地說:「你放心,這次真的是絕等貨色,呶,這是她的情況資
料。」他在兜裡翻了半天才找出張揉成團的紙片遞給我。
紙片上的字很明顯的分成兩部分。上面是黑色鋼筆,字跡娟秀:「沈豫琪,
165CM,1977年6月8日,成都。」後面卻是藍圓珠筆寫的三個數字:
「85卅56卅85。」後面這幾個字跟雞啄米似的,自然是譚火的筆跡了。
譚火見我看完了,忙一個勁追著問怎麼樣怎麼樣。我說:「什麼怎麼樣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譚火說:「你小子可別不識抬舉,這可是方寧介紹的、與她齊名的外語系的
另一朵金花,你看看我們對你多好,連她的姓名、身高、籍貫、出生年月日都給
你弄得一清二楚。」
我嘿嘿笑著說:「怪不得你小子沒下手呢,原來是方美人的同學的幹活。」
雖然那時我還是一個有理想的上進青年,離我的憤青時代還遠的很,但外語系的
兩朵金花我倒是早已聞名了,何況其中一朵還是花落譚火。
譚火見我有些動心,便指著後面的那幾個數字嘿嘿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小
子一定是春心蕩漾了,呶,你看看。」
我說:「這是什麼?」
譚火洋洋得意地說:「嘿嘿,不怕您不知道,這是沈美女的三圍。」
「靠!」我當時就大叫起來:「你怎麼知道?不是方美女告兒你的吧?」
譚火一根指頭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非也,非也,此乃本人目測所得,誤差
範圍在百分之十以內。」我呵呵笑了起來,譚火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該你
上場的時候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阿琪的名字。當時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叫阿琪
的女孩子,會在我生命裡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記。
愛情就是這樣,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來到你心中。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又
悄悄遠去,留下刻骨的愛與恨,讓那些沒有來得及好好珍惜的人,獨自品嚐和回
味著愛情的苦辣酸甜。
歡笑和淚水都請你珍惜,因為愛情不會總停留在我們中間,譚火語。這次不
是母豬上樹了,他只是念了一遍W大某位不知名的才子留在課桌上的痕跡。
*** *** *** ***
我之所以會想起這一段往事,是因為郝露的要求讓我不得不想起從前。舔舔
乾裂的嘴唇,昨夜心中的尷尬仍然是歷歷在目。我敢打保票,如果不是用嘴說換
作用筆寫,我是一點問題沒有。
那首小詩的殺傷力遠遠超過我的想像,這一點不僅在譚火的那些女孩子那裡
得到了驗證,後來一段無聊的時期我在某些聊天室用這個東西對付了一些陌生的
女網友,效果竟然是出奇的好。一般情況下,第一句換來的回答是「哼」,第二
句回答是沉默,第三句回答是「怎麼樣?」第四句回答是:「那你就去死」,第
五句回答是「那你怕什麼」,第六句是「?」,最後一句則往往是很長時間的沉
默,然後是兩個字「謝謝!」。
如果用這首小詩對付郝露,即使不能完全徹底地打動她,最起碼也可以免了
我心中那中做賊似的惴惴不安的感覺。
郝露卻似乎已經忘了我昨天晚上的那句謊言,或者說是銘記住了。她俏麗的
身影忙進忙出,臉上流露出的歡快讓我實在是有些搞不清她到底是銘記了還是遺
忘了。
「怎麼了?不幹活兒了?」見我的目光緊緊落在她的臉上,郝露的臉仍然像
我們初次見面那樣的紅了一下。
「快點幹吧,這是最後一個點了,明天你就可以回總公司了。」郝露臉色平
靜,我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內心的波動,當然,那也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心中波瀾起
伏。
「你很希望我走麼?」在鍵盤上敲完最後一個字母回車之後,我便不去看設
備,目光落在郝露秀麗的臉龐上。
「難道你能不走麼?」郝露一點也不示弱,勇敢地與我對望著,眼中燃燒著
的熊熊火焰,讓我的心也熱了起來。
終於抵擋不住她那熾熱的目光,我只能低下頭去,輕輕地道:「對不起,郝
露。」
她搖搖頭:「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誰。」她的語氣很平靜,平
靜的令人有些害怕。她握著我的手,輕輕說:「陳錯,你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
我自願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一個負不起責任的男人,或者說我根
本就不想負責任。自私的男人都這樣,但我相信郝露在與我好之前就已經有了心
理準備,畢竟她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了。
「陳錯,我想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很快樂。」她的神色坦然,
似乎真的是活在幸福中。
「這都是你帶給我的。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人似乎又都回到了
從前,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如果是那個時候遇見你,我一定會瘋狂的愛上你,
我們或許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戀愛,那樣你就不會遇到什麼阿琪什麼雨佳,也許
你的生命中便會只有一個郝露。」她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隱隱
已有淚花浮現。我也顧不得機房不准抽煙的規定,點燃一根,放在了嘴邊。
「只可惜我們晚了七年,七年啊。」她閉上了美麗的大眼睛,兩顆晶瑩的淚
珠順著她光滑的臉頰緩緩流下。我狠狠抽了一口,沉默著。
「但是我還是要感謝,」她忽然睜開了眼睛:「我要感謝上天,讓我可以遇
見你,讓我從此以後的生命中多了一段可以回味的東西。雖然有些短暫,但是感
覺真的很美妙。」她臉上突然綻放的笑容就像是夏日池塘正中那朵潔白的荷花,
高貴聖潔,美艷照人。
我突然覺得原來我是如此的卑鄙,我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付出什麼,但是
我得到的卻是那些最珍貴的東西。我那高高在上的虛榮和驕傲,在雨佳和郝露面
前,卻是一錢不值。我狠狠捏著手中的煙頭,一種被扒光了的感覺再次在心頭湧
起。
「好了,不說這些了。」郝露終於又露出甜美的笑容,抽出了放在我掌中的
小手,在我面前搖晃了幾下:「現在情況怎麼樣啊?我的大工程師?」
我心情很難一下子就恢復過來,瞄了她一眼,懶懶地道:「放心,一切都已
完成。」
郝露點點頭,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給你,明天下午的機票。」
我愣住了,突然有一種被耍的感覺,原來她早都已經安排好了,連機票都預
定了,那一剎那我的自尊似乎都被撕得粉碎。
我一把把信封扔在地上,吼道:「你幹嘛給我定票?誰說我要走了?你就這
麼希望我走?」我一口氣吼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雖然我看不到我的臉,但我
知道一定是鐵青的。
郝露似乎沒有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呆呆地望著我,兩顆淚珠在她美麗
的眼中浮動。
我的心突然軟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火,只是看到郝露楚楚可憐的
樣子,我的心中就再沒有任何怨恨。
看著郝露將地上的信封撿了起來,我突然一把抱住郝露,緊緊貼著她的臉,
在她耳邊輕輕地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郝露肩頭抖動著,輕輕抽泣起來,淚水濕透了我的肩膀。我心中歎了口氣,
接過郝露手中的信封,輕輕丟進了自己的包裡。
第二十三章
也許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與郝露的事情會是這樣的進行下去。郝露雙手把著方
向盤,目光呆呆盯著前方,似乎是要把前面的馬路看穿。
奧迪在路上飛奔著,迎面駛來的燈光照亮了郝露的臉龐。只是從她的臉上,
我卻似乎再也找不到一絲與我有關的東西了。
我心中沒來由地歎口氣,恍惚之間這種場景似乎是這種故事必不可少的情節
了。從懷裡摸出根煙,打火機剎那火熱的光芒,漾紅了郝露的臉龐。很美的輪
廓!我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目光緩緩巡過她的身體。
郝露仍是目不轉睛,臉上的溫度卻是我輕易就能感受到的。她眼神中不經意
間流露的某些東西,讓我終於有些感慨起來:女人是最善於偽裝的動物。
輕輕吸了一口,煙霧便在車廂內蕩漾開來,輕輕盤在郝露額前,久久不忍散
去。我伸出手去,在她頭頂上揮了揮,煙霧便慢慢散開去。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
部老片《過把癮》,裡面方言輕輕為杜梅驅趕煙霧的情節。
媽的,神經病,我心中輕輕罵自己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想那些無
聊的肥皂劇中無聊的情節。
心中有些發悶,緩緩搖下車窗,一陣涼風吹過來,昏昏沉沉的頭腦暫時清醒
了一會兒。伸出窗去的右手食指輕輕一點,一截長長的煙灰便隨著奔馳的奧迪,
無聲地散落。
「咳,咳」,郝露臉色有些漲紅,挪出了一隻手,輕輕掩住自己的嘴唇,留
給我一個不完全的病美人的輪廓。
我狠狠抽了一口,然後趕緊將煙頭扔掉,搖上車窗,偏頭問道:「怎麼?感
冒了?」想想她這些日子確實挺辛苦的,張羅那麼一堆事兒,要落實到貨日期,
要與甲方溝通聯絡作解釋還要忍受他們責罵,要聯繫施工隊做工程勘測,還要擔
心能不能按時完工。這麼一堆事兒攤在誰頭上都是一團麻,何況是這樣一個羸弱
的女人,壓力之大,不問可知。
女人是不適合幹這行的,這是譚火兩年前對我說過的話。這行的暴利年代早
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設備製造商都是微利甚至負利時代。想起前不久網上還把這
行評為十大暴利行當之一,從心底有些不屑。
女人做這行,需要付出比男人不知大多少倍的努力,要隨時準備應付各種意
想不到的、也許只有女人才會碰到的情況。但女人也是有優勢,特別是做業務這
方面,女人的威力恐怕要遠遠勝過男人。
譚火當時嘿嘿地笑道,那要看什麼樣的女人。像郝露這樣的女人,付出的辛
酸,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我左手搭上她的背,輕輕拍了兩下。她白了我一眼,又忙將目光轉向前方:
「我又沒感冒,你瞎拍什麼呀?」
心裡暗暗有些好笑這兩句完全沒有因果關係的話,我笑著說道:「我這不是
擔心嗎?」
她鼻孔冷哼了一聲:「你要真關心我,就少抽點煙吧。」
「不會吧」,我辯解道:「煙灰我不是都替你趕了麼?」
「嚇——」她發出一聲冷笑:「你們男人都是會為自己狡辯的。」
我撇撇嘴不說話,她卻似乎意猶未盡,又來了一句:「男人都是可恨的。」
我自然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她似乎仍然不解氣,咬牙切齒地正要再對男人進行人身攻擊,我趕快接上她
的話:「男人還都是可愛的。」
她瞪了我一眼,腮幫子抖動幾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男人都是無恥的。」聲音已經小了許多,近似於自言自語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做反駁。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是讓人看不懂的。我不知道
如郝露所說的無恥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存不存在,但我絕對知道,這個世界的女
人還是喜歡無恥的男人多一些,在老實的郭靖和無恥的楊康之間,要是我是女
人,我也絕對選楊康,讓郭靖見鬼去吧。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男人意淫的產物,卻也是女人認可的真理。
當女人談論男人的時候,把話題從一個男人上升到一群男人,那麼表示她絕
對不討厭她正在談論的這個男人。郝露現在便是這樣,望著她綻開的笑臉,我給
了她一個傻傻的笑,不自覺地又從懷裡摸出根煙。
郝露輕輕瞪了我一眼,我便忙又將煙放回去。她忽然歎了口氣道:「抽吧,
抽吧,煙也許是你們男人的第二個老婆。」
我有些吃驚她似乎突然到來的開明,卻又忍不住糾正她自以為是的錯誤:
「不,煙是我們的情人,也許只有它才是永遠最討我們喜歡的。」
她「切」了一聲:「這個倒也不錯,幾十年在一張床上睡,對老婆自然是容
易產生審美疲勞的,情人恐怕就是永遠新鮮的。」
我驚道:「你怎麼理解地這麼透徹?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啊?」
她白了我一眼:「不要以為沒人會陪我去看電影。」我搖了搖頭,對拍了這
部深刻反映男人本質電影的導演由衷的敬佩,卻又有些害怕,他下一步會把男人
剝成什麼樣呢?最重要的是——他會把女人教成什麼樣呢?
「真是男人的噩夢。」我自言自語道,落在郝露耳裡,便又從她鼻中哼出一
聲冷笑,接著便不再說話。
晚飯不知道是怎麼吃的,郝露雖然不再沉默,卻也很少有笑容。在我講了幾
個似乎不是笑話的笑話之後,情況仍然沒有好轉,我便自己乖乖閉嘴,自討沒趣
的事情還是少干。氣氛便前所未有的尷尬起來。
郝露將車停在酒店的停車場,我推開車門下去,回頭卻見郝露似乎沒有要動
的意思。
「走吧,上去坐坐。」我繞到左邊的窗前,將頭湊到她臉前說道。她搖了搖
頭,沒有說話。「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的。」我自然不肯放棄,盯著她的眼睛
說道。
也許是因為光線不足,她的眼神如此暗淡,我竟然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看
我。
沉默了許久,她終於開口道:「能不能給我根煙?」
我一愣,她的眼神空空洞洞,似乎這句話不是她說的。我忙道:「郝露…」
「給我根煙!」她打斷我,淡淡道。
我便也不再說話,自懷裡摸出一根,點燃先吸了一口,然後遞給她。她盯著
煙頭上的紅光,猛地吸了一口,「咳,咳——」,陣陣未燒盡的煙絲升起的煙霧
便盤繞在她周圍。
我奪過她手中的煙頭,自己狠狠吸了一口,然後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幾腳。
然後近似麻木的站在車窗前,望著她,一聲不吭。她的眼神似乎厲過凜冽的寒
風,讓我立在冬夜的風中,似乎有些發冷。我輕輕動了動身子,似乎獲取了些能
量,然後毫無畏懼地和她對望著。
她盯著我望了一會兒,歎口氣,緩緩道:「陳錯,我有點累了。」嗓音帶著
些沙啞,似乎已經真的是疲憊不堪了。
我點點頭,心中似乎又熱和起來,手在她臉頰上貼了一下,然後按上她柔弱
的肩頭:「沒事兒的,早點回去沖個熱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覺。明天早上你就會
發現——郝露原來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我衝她咧嘴笑笑。
她盯著我也笑了一下,聲音沙啞著道:「你每次都是這樣安慰要和你分別的
女人麼?」我嘴角撇了撇,說不出話來。
她盯著我又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雖是如花的笑臉,卻給我一種
如此苦澀的感覺。
「明天我來送你。」我轉身的時候,郝露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像是春天的
細雨,在我心頭沙沙作響,卻又像貪食的春蠶,咀嚼著我那早已不知道躲到哪裡
去了的心靈。
「謝謝。」我沒有回頭,大步朝酒店門口走去。
剛要跨上台階,「嘀——」的一聲長笛響起。我轉過頭去,只見奧迪車燈全
部打開,明亮的車燈照在我的臉上。
等我定下神來,往車內望去,便看見郝露臉上潸然而下的兩行淚水。喇叭聲
長長響起,郝露靜靜坐在車裡,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的天使。
「陳錯,你是個魔鬼。」郝露昨夜的話在我耳邊響起。
「陳錯,你就是個魔鬼。」我輕輕對自己說道。
第二十四章
搞不清自己在那站了多久,甚至不知道郝露什麼時候離開的,我感覺自己似
乎是一個被掏空了的人,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身體似乎也有些累了,步伐不由自主地跟著沉重起來,提著便攜電腦,我慢
慢向電梯走去。剛按下按鈕,一個嬌柔的聲音喊道:「您是1208的陳錯先生
嗎?」我回頭望了一眼,原來是大廳前台的小姐,紅撲撲的臉,很嬌艷的樣子。
我奇怪的望著她,笑道:「我這麼出名嗎?走在大街上也有人認識?」
小姐臉紅了一下,笑著說:「陳先生,這裡有您一封信。」
「哦,謝謝。你還沒說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呢?」接過她手中遞來的信封,望
著她俏麗的樣子,我身上似乎又來了勁,嘻嘻笑著打趣道。望著她有些發紅的小
臉,我心中有些慚愧卻又有些得意:這就是魔鬼的魅力。
那女孩似乎害羞得很,見著我臉紅了好幾次。我心中暗暗好笑,卻也知道這
時候不好招惹更多麻煩,只得把那顆心收了回來。
望望手中的信,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上面只有四個字「陳錯親啟」,字痕
淺淡,筆力柔弱,顯然出自女人手筆。女人?我心中一動。這城市我認識的女人
就兩個,一個剛剛離開,另一個——
剛進房間,我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輕輕一抖,一沓厚厚的人民幣便灑落
在地上。我一屁股坐在床上,頭腦中模模糊糊地泛起了雨佳的樣子。一個可愛的
女孩子用她青春的身體滋潤了我七天,留下了她所能留下的一切美好的東西,而
我唯一能給予她的,卻又被她退了回來。
我呆呆的坐在那裡。思緒說不出的紛亂。煙放在嘴上,火機卻半天打不著。
媽的,我將火機摔在地上狠狠罵道,明天換個ZIPPO,再不受這鳥氣了。
想歸想,終於還是在桌上另外找了一個,輕輕地點燃了。雲山霧海中,我長
長吸了口氣,搖搖頭,蹲下身去,一張一張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鈔票。正把錢往
信封裡塞的時候,手卻觸到信封裡面一團柔軟的東西。那種毛髮的柔軟的感覺,
讓我隱隱想起雨佳飄在風中的長髮。
我相信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雨佳給我的震撼——一根朱紅的絲繩捆住那一
縷依然黑亮的秀髮,薄荷的清香在整個房間裡流淌,手中柔軟的感覺像是撫摸著
嬰兒粉嫩的小臉,我卻怎麼也想不起剪了短髮的雨佳的樣子了。
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會有一個女孩為我剪掉長髮,老掉牙的故事不是我所期
望的,那都是電影裡欺騙那些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小女孩的手段,與我無關。我沒
想到的是,有一天我自己卻成了這種電影故事裡的主角了。
有些想笑的感覺,一口還沒有來得及吞下去的煙霧灌進了我的喉嚨裡,咳嗽
的笑聲中,眼圈似乎有些濕潤起來。
整個夜晚都是沉重的。雖然上床很早,卻怎麼也睡不著。雨佳和郝露兩個人
的面孔交替在我腦海裡浮現。明天就要走了,她們也將成為我回憶中泛黃的老照
片。也許我的記憶中只適合保留這樣的老照片吧。最終我將什麼也得不到,物慾
橫流中夢幻般的鏡花水月,留給十年之後的我的將只是一個蒼涼的背影。
我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人如果自己嚇自己,那便是無藥可救了,我還不想就
這樣給自己下個套鑽進去。
看看表才十一點多,這城市豐富的夜生活也許還沒有開場。掙扎著摸到了電
話,撥通了郝露的手機:「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的郝露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道:「——在你房門外。」我一骨碌
滾下床,連拖鞋也顧不上穿,光著腳跑到門前。
剛一開門,一個豐滿柔軟的身子便撲倒在我懷裡,耳邊傳來郝露火熱滾燙的
氣息:「陳錯,你這個魔鬼,求求你放了我。」
郝露完美的嬌軀再次呈現在我面前。她輕輕瞇上雙眼,柔和的燈光照在她雪
般潔白的肌膚上,似是一塊新織的嫩滑的緞子。嬌嫩的紅唇一張一合,傾吐著芬
芳的氣息。豐滿的胸劇烈起伏著,殷紅的兩點就像豐收的秋天裡最燦爛的果實,
絢爛奪目。
我緩緩壓在她的胸前,滾燙的胸膛感受著豐滿與柔軟,手在她嫩滑的腿上一
陣輕輕摩娑。她長長的「哦」的一聲嬌喘,便成了這午夜最動聽的夜曲了。
當火熱的強勢深深溶進郝露體內,她紅唇微張,緊緊抱著我的身體,我們無
間的融合在一起。「陳錯,請讓我好好享受今天吧。」郝露嬌喘著夢囈道……
當我進入機場大廳的時候,心中還在回味著郝露昨夜的瘋狂與野蠻。我回頭
望了一眼,不是留戀C市,只是在我潛意識裡總覺得似乎還有一雙眼睛在緊盯著
我。我不得不承認,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即便是在與一個女人最親密的狀態,
也很有可能會同時想著另一個女人。
「怎麼了?捨不得走了?」郝露戴了副墨鏡,似乎是在遮擋北方冬天的陽
光。她此時似乎又放得開了,最起碼比昨天好了許多。
我在她臉上輕吹口氣,嘻嘻道:「是啊,捨不得你啊。」
她很認真的頂著我道:「你再說這種話,我恐怕就真的不讓你走了。」見我
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又「噗哧」一聲笑道:「男人都是虛偽的。」我撇撇嘴,
不置可否。女人心,海底針。嘴裡喊哥哥,腰裡掏傢伙的事情,這世界每天也不
知道要發生多少。
換登機牌,交建設費,買保險,郝露似乎有使不完的勁。但等到手續辦完,
要進安檢的時候,我們又突然一起沉默了下來。
「回公司總部一定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啊。」雖有些虛假,話卻又不能不說。
郝露瞪了我一眼:「難道不回總部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我擠出個笑臉:「怎麼會呢?歡迎隨時騷擾。」
「去你的,誰有空騷擾你啊。」郝露終於又笑了出來。
我們的談話就像是一對關係普通的朋友,似乎都已經忘了昨夜的翻雲覆雨激
情澎湃。這當然是我追求的效果。男人和女人除了在床上達到和諧以外,在許多
方面也一樣可以達到和諧,只不過前者似乎更重要一些而已。
「馬上要登機了,你快回去吧,分公司那邊還有好多事情等你處理呢。」我
努力找著理由讓她盡快離開,這種轉變很微妙,因為她離開的越早,這一切就結
束的越早。
「幹嘛急著走,起飛前十五分鐘才關登機閘的嘛。」郝露流露出點小女孩的
脾氣,撅起了嘴唇,露出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只可惜此時物是境非,雖讓人心
動,卻再也不會有那些香艷的故事了。
看看表,離起飛只有二十多分鐘了,郝露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緩緩伸出手
來。我輕輕握住她的手,感覺她手心裡濕答答的,竟全是汗珠。我望了她一眼,
她朝我笑了笑,儘管有些勉強,卻也可能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微笑了。
「一路平安。」她握緊了我的手,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找出點什麼
來。
「謝謝。」我點點頭,也朝她笑了笑:「你也要保重。」
輕輕放開她的手掌,我的手心似乎也沾滿了汗漬。我提著行李箱,緩緩向安
檢通道走去。
「陳錯——」背後傳來郝露的聲音。我轉過頭去,郝露已到了我面前緊緊抱
住了我。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似乎我又便成了一個初生的嬰兒,在她的懷抱裡
怎麼也掙不脫。
她的臉頰緊緊貼在我的臉膛上,頰上的淚珠沾滿了我的臉。我輕輕拍著她顫
抖的肩膀,想找句話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郝露似乎要盡情宣洩,我的半邊肩膀似乎都已濕透。她激烈的抽搐著,抖動
的身軀讓我心中也感到有些顫抖。
終於等到她停止哭泣,我遞上早已準備好的紙巾。她卻沒有擦拭,將臉頰緊
緊貼著我的臉膛摩娑一陣,然後離開我的面龐,盯著我的眼睛道:「陳錯,你要
記住,你是帶著我的眼淚離開的。」
郝露頭也不回的離去,我呆呆立在原處,留在我腦海中的滿是她哭泣的雙眼
和蒼白的面孔。
飛機緩緩升入高空,飛行終於平穩了起來。我卻似乎仍未從起飛時的超重感
覺中恢復過來,緊閉雙眼,緊緊靠在座椅上。
從郝露轉身離去的剎那起,我的心便似乎一直在空中飄蕩著,緊扣的安全帶
似乎也不能帶給我一絲毫的安全感。郝露、雨佳這些本來似乎都已熟悉的面容,
在我腦海裡漸漸地淡去。
這一去,與她們恐怕再無見面的機會了,一股淡淡的感傷瀰漫在心頭。
這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永遠不會變成主題歌的,我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
輕輕捏了一下有些發酸的鼻樑,我仰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中,終於進入我
久違了的夢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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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第一部《北國春色》終於發完了,一路不停的修修改改,等到第一部的最後
一節發完才發現,竟然由原來的六萬多字修成了八萬字,感慨中。
第二部《有情歲月》將會緊接第一部,這兩天也要開始發了。需要說明的
是,假期即將結束,我要返回單位上班。由於那邊我找的房子無法上網,而在單
位又不方便上傳,所以我不能保證上傳的時間,希望大家諒解,但我肯定會不定
期的更新。等我在新城市找到了能上網的房子,一定給大家補回來。
順祝大家新年快樂,猴年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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