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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烈武志(原武修道統)第一集00-20+第二集01-22 作者:六道驚魂(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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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0回天兵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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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0回天兵再臨



作者:六道驚魂

  日期2015-9-18

  字數:9688

  雷霄踏雲淩空,淡笑紅塵,望著前方女子輕聲說道:「久違了,武師姐!」

  武媱韻美眸泛起一絲漣漪,隨即說道:「如今你還願意喊我做師姐?」

  雷霄凝視了她片刻,微微歎道:「師姐,爲何要兵戎相見呢?」

  武媱韻沈默了片刻,說道:「雷霄師弟,就沖著你這聲師姐,我讓你們離開,
不要再攪和,人間紛爭不適合你們!」

  雷霄望著武媱韻的銀色面具也沈默了片刻,說道:「逸塵賢侄、元天你們且
去支援官軍,此戰由吾擔下了!」

  逸塵不忿地瞟了一眼武媱韻,但亦知自己無力幹預此戰,隻得點頭答應:
「有勞宗主了。」

  武媱韻道:「雷霄師弟,你這算是向師姐宣戰嗎?」

  雷霄道:「正是。」

  武媱韻微微颔首,說道:「甚好!」

  墨玄與逸塵駕雲急奔,忽感身後罡風大作,回頭一看,卻見後邊烏雲密布,
電閃雷鳴,磅礴法力正在不斷沖撞,隨即回歸平靜,再也感應不到一絲氣息。

  逸塵倒抽一口冷氣,歎道:「大能激鬥,無外乎遺禍千裏,但因法力沖撞而
自成一方結界者那是少之又少。」

  墨玄不解問道:「師兄,爲何這自成結界更爲難得呢?」

  逸塵道:「當兩股法力足夠強大時便會撕裂空間,使得鬥法之人隔絕塵世,
自成一方結界。相傳隻有大羅金仙那等存在間的鬥法才會造成這等異象!」

  自古以來,修仙得道者本就不多,大羅金仙更是屈指可數,其中名頭最大者
莫過於玉虛十二金仙。

  墨玄雖知自己師尊修爲不凡,但卻沒想其真本事竟可比肩初代先祖。

  「相傳武媱韻驚才絕豔,修爲可媲美十二金仙,師尊曾與她名列昆侖四聖,
自然也該有此等能耐!」

  他念頭一轉,倒也想了通暢。

  兩人駕雲趕赴戰場,恰好遇上雨琴和祝語婳.

  墨玄見雙姝花容凝重,忙去詢問,卻得知祝語婳亦誤中副車,由她負責的那
些暗巢亦是狐族幻術所化,叫她虛耗了不少真元,所幸武媱韻是沖著雷元神劍而
來,故此她倆倒也安然退走。

  「遭了,幽兒還在營中……」

  雨琴驚呼道,「咱們快去救她!」

  墨玄恍然大悟,連忙加快腳程,撲向軍陣,卻見官兵主軍遭遇妖兵和黃巾軍
伏擊,已呈頹敗之勢。

  望著下方狼煙滾滾的戰場,墨玄和雨琴心急萬分,不斷找尋著紫冰幽的蹤迹,
兩人同時施展法眼,在千軍萬馬中尋人,但卻一無所獲。

  墨玄眼尖,瞧到戰場中間有處異樣,敵我雙方兵馬無論是厮殺,還是撤退追
趕,總似有意無意地避開一株楊柳樹,故而在紛亂的戰場上形成一塊兩尺方圓的
空隙。

  墨玄飛快降下落在那楊柳樹下,說道:「師妹,是你麽?」

  卻見樹幹後邊探出一個小腦袋,嬌怯怯地瞟了一眼,隨即眼圈一紅,淚水在
眼眶中盈盈晃動,眼看就要哭出來。

  墨玄瞧出端倪,原來這丫頭先是用了障眼法讓外人瞧不見自己,再使個避字
訣讓敵人無法靠近這楊柳樹,再加上兵荒馬亂的,也沒什麽人注意到這裏。

  「師兄,你可算來了……」

  紫冰幽抿着小嘴道,粉淚嗖嗖滾落。

  墨玄忙道:「小師妹,别哭了,快随我離開吧!」

  雨琴也随後降落,見幾個妖兵往這邊殺來,她連忙抽出寶劍劃出幾道辟魔符
将其擊退。

  「這兒不太平,你們快點離開,我來殿後!」

  墨玄催促道,将紫冰幽塞到雨琴懷裏,雨琴挽着紫冰幽踏雲而去。

  他們三人極爲注目,引得四周妖物朝這邊殺來,墨玄殿後,掌心雷連環發出,
殺得群妖不敢靠近。

  待雨琴安全撤離後,墨玄縱身飛起,駕雲而走。

  他定下心來觀望戰局,見朝廷軍已經潰不成軍,唯獨東面異軍突起,妖兵和
黃巾軍呈現退敗之勢。

  墨玄定睛一看,隻見兩員神将策馬揚武,勇不可敵,硬生生從賊兵包圍圈内
殺出一條血路,正是關羽和張飛,其後還緊随着劉備,再看後方孫堅與公孫瓒亦
率軍殺回。

  「原來是他們來了!」

  墨玄不禁大喜,急忙朝他們那邊飛去。

  張飛擡頭一看,哈哈大笑道:「我們兄弟可是來遲了?」

  說話間,丈八蛇矛一挑,将一頭熊妖和豹妖刺成了葫蘆竄。

  墨玄道:「三位壯士來得太是時候了,玄感激不盡!」

  劉備道:「公子哪裏話,就算沒有公子書信,備也要來廣宗替恩師助戰!」

  關羽蹙眉道:「大哥,再不快點,盧大人那邊可要不妙了!」

  劉備驚醒過來,道:「二弟提醒得是!」

  墨玄道:「玄德兄,盧大人已被調回洛陽了!」

  劉備微微一愣。

  公孫瓒策馬趕來也說道:「玄德,方才沒來得及告之,老師卻是被天子調回
洛陽了!」

  劉備道:「即便老師不在,吾亦要蕩平黃巾之禍!」

  他振臂大呼道:「兄弟們,随我一同殺破賊軍,力挽狂瀾!」

  身後将士抖擻精神,無不奮勇殺敵。

  關張二人更是神勇無匹,一騎當千,手中長兵使得酣暢淋漓,端的是——青
龍偃月舞寒光,丈八蛇矛綻銳芒,虎豹豺狼莫敢擋,黃巾賊兵心膽裂。

  孫堅和公孫瓒目睹這一幕,皆是又驚又歎,領着各自兵馬配合劉備軍迎擊太
平道與妖兵聯軍。

  随着戰陣的展開,劉備等人撕開了黃巾軍的外圍兵馬,朝着主戰場中央靠近,
然而卻看到一潰千裏的兵陣,兵不見将,将不知帥,這些兵馬早已被打散,要麽
就是各自爲戰,要麽就是争相逃命。

  公孫瓒怒道:「董卓這庸人,竟敗盡老師數月心血!」

  劉備環顧四周,問道:「墨公子,可知那董卓在何處?」

  墨玄開啓法眼,辨認八方,片刻後指着西南方道:「那邊三十裏處有支舉着
董字旗的兵馬,應該就是董卓的親兵護衛隊!」

  劉備沉吟片刻,說道:「雲長、翼德,随我來!」

  公孫瓒制止道:「玄德,你要作甚?該不會要去救那老賊吧!」

  劉備點點頭道:「正是!」

  公孫瓒道:「那老賊大誤軍情,害得我軍大敗,你還救他作甚,便讓他被賊
軍亂刀砍死算了!」

  劉備道:「主帥若死,大局更危,這些士兵都會淪喪黃巾賊之手!」

  公孫瓒道:「黃巾賊必定是集中力量來打董卓,你過去無異羊入虎口。」

  劉備道:「賊軍正成圍困合剿滅之勢,陣勢必定分散,隻要我等集中兵力,
以點破面,未必不能成功!」

  公孫瓒道:「前方乃敵兵主力,一旦後路被斷便是九死一生!玄德,聽爲兄
一言,此戰便到此爲止,莫再深入了!」

  劉備搖了搖頭,氣得公孫瓒險跌下馬背。

  「再向前深入兇險異常,師兄、孫将軍,就此别過了!」

  劉備朝二人拱了拱手,随即一拉馬缰,大叫一聲随我來,領着麾下兵馬沖向
敵陣。

  公孫瓒搖頭苦笑,對孫堅說道:「文台兄,這一仗我們算是一敗塗地,在下
準備回塞北,你呢,回江東嗎?」

  孫堅道:「這一路雖然敗了,但還有兩支讨賊大軍。朱隽将軍正在洛陽附近
與波才部激戰,我準備去洛陽與朱将軍回合,順便一探盧公安危。」

  公孫瓒道:「如此甚好,那在下告辭了!」

  孫堅拱了拱手道:「保重!」

  三軍會師轉眼間便成了各奔東西,墨玄覺得有些發愣,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孫堅問道:「墨公子,你欲往何處?」

  墨玄搖了搖頭,苦笑道:「原以爲咱們聯手一戰還可力挽狂瀾,誰知竟是各
奔東西!」

  孫堅歎道:「如此形勢恐怕就算是孫武、吳起再世也難有作爲!我不能仍有
這千百兒郎白白喪命!」

  墨玄咬唇道:「我了解孫大人的苦衷,但我意已決,定要誅滅黃巾惡道!」

  孫堅無奈一歎,拱手道:「就此别過,後會有期!」

  四周的敵軍剛剛被打散,附近除了一衆屍體外便空無一人,與遠處喧嚣的戰
事形成鮮明對比,顯得甚是凄靜。

  墨玄一時間陷入沉思,面對大敗之局,公孫瓒選擇離開保存實力,孫堅選擇
轉戰他方繼續殺賊報國,而劉備卻是朝着最兇險的地方奔去……那自己該何去何
從,是進是退?就在此時,不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車輪聲,墨玄循聲一看,隻見
一架馬車正在匆匆趕路,車夫滿頭大汗地趕着車,而後邊則追着數十個黃巾賊。

  「豈有此理,你怎麽趕車的,這都能迷路!」

  馬車裏響起一個焦急憤怒的聲音。

  車夫道:「這能怪我麽,兵荒馬亂的,我也是一時看走了眼。」

  車中那人怒不可遏,大罵道:「我說要找專職車夫,你偏偏要自己趕車,這
下倒好,趕個車都能迷路,讓黃巾賊堵個正着!」

  那車夫生得眉清目秀,甚是俊俏,急得滿臉通紅,白玉似的臉蛋好像染上一
層胭脂,說道:「先生,你足智多謀,快想個法子脫身吧!」

  那人怒道:「辦法就是快點去跟主公會合,慢了咱們小命就得交代在這了!」

  墨玄越聽這聲音越是耳熟,于是使了個禦風訣,将那些黃巾賊吹飛。

  車夫驚呼道:「先生,老天開眼,咱們有救了!」

  墨玄縱身一躍,擋在馬車跟前,驚得車夫急忙拉住缰繩,馬車旋即一震,車
内那人哎呦慘呼,顯然被撞到了。

  「臭丫頭,你幹什麽,想撞死我啊!」

  車夫道:「前面來了個人擋路!」

  一個腦袋從車門探出,額頭腫着一個大包,四目相對,皆是驚詫無比。

  「賈先生,真是你!」

  墨玄不由大吃一驚,那人竟是自烏壘一戰後而不知蹤影的賈诩。

  「墨公子?」

  賈诩見到墨玄也是一陣驚訝。

  「先生,你認識這位公子?」

  車夫摘下帽子擦汗,露出真容,竟是名妙齡少女,秀氣的瓜子臉上一雙點漆
般的眸子靈活的左顧右盼,薄博的粉嫩唇瓣含着一抹宜嗔宜喜的笑意,雖然非國
色天香,卻也可愛水嫩,誰見都想掐一把她的臉蛋。

  墨玄問道:「賈先生,你何以在此?烏壘之後,你究竟發生何事?」

  賈诩幹笑道:「一言難盡啊……墨公子,你現身此地,可是要讨伐太平道?」

  墨玄點點頭。

  少女脆聲問道:「先生,這位公子是?」

  賈诩道:「曉胭,這位公子乃昆侖仙山高足,仙法精湛。所以剛才可不是什
麽老天開眼,全賴這位公子施法相救!」

  曉胭忙向墨玄行禮。

  墨玄問道:「賈先生,你怎麽會被黃巾賊追殺?」

  賈诩瞪了曉胭一眼,道:「都是這丫頭,自作聰明,說要駕車,誰知途中迷
路,誤入戰場!」

  曉胭臉蛋一用,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低聲呢喃道:「人家平日裏什麽都沒
得做,再不幫先生做些事,人家還有什麽臉面呆在先生身邊!」

  賈诩擠了擠眼,說道:「現在天下大亂,她一姑娘無家可歸,所以便留在身
邊做個丫鬟!」

  曉胭俏生生地朝墨玄行了禮:「多謝公子救我家先生!」

  賈诩道:「墨公子,奉勸你一句,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速速離開吧。」

  墨玄沒有回答,又問道:「賈先生,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了,我還以爲你遇
害了呢?」

  賈诩暗中叫苦,心想這祖宗怎麽這般不依不撓。

  曉胭說道:「這些日子,先生與我一直在西涼呀,怎麽會遇害呢!」

  賈诩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多嘴!」

  曉胭吓得縮了縮脖子。

  墨玄訝異道:「西涼……方才你口中的主公莫非是董卓?」

  賈诩笑道:「呵呵,隻不過在董大人手底下做個小吏,混口飯吃!」

  曉胭道:「先生才不是什麽小吏,先生可是西涼要員,助董大人排兵布陣,
那是深受重用!」

  賈诩險些吐血,指着馬車道:「你給我滾到車裏面去!」

  曉胭道:「那誰來駕車?」

  「我!」

  墨玄隐約想起了些什麽,問道:「賈先生,你可懂暗行兵陣?」

  賈诩對上墨玄凜冽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即點頭承認:「懂!但我時日尚短,
西涼軍尚未數量,否則也不會有今日之敗!」

  這是後方傳來陣陣悶響,墨玄回頭看去,隻見先前法力沖擊而成的結界此刻
正在動蕩,似乎裏邊戰局已趨白熱。

  賈诩察言觀色,道:「墨公子,似有所挂心,不如先辦正事。」

  墨玄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但這兵荒馬亂的,你們怎麽辦?」

  賈诩道:「無妨。現在四下已無賊兵,吾可從容尋一安全路徑離開!」

  墨玄知他智謀過人,隻要有一定的思考時間必定能化險爲夷,于是朝後方奔
去。

  雖說自己無力幹涉戰局,但師徒情深,墨玄始終不放心雷霄安慰,又奔回原
處,心想自己隻要遠遠看一眼,确認師尊無恙便去支援劉備。

  飛到半途,遇上雨琴和紫冰幽,雨琴嗔道:「你怎麽才來,知不知道人家擔
心得很!」

  墨玄道:「路上遇見熟人被黃巾賊追殺,便出手相救,所以耽誤了一下。」

  雨琴問道:「誰啊?」

  墨玄道:「就是賈诩,賈文和!」

  雨琴哼道:「是那毒夫,都是他害得你險些被門規責罰!」

  她早已知道烏壘的前因後果,對賈诩是嗤之以鼻。

  墨玄道:「算了,都過去了,要不是他,烏壘早就被妖兵打下了!」

  雖不認同賈诩的行事手段,但不可否認他仍有過人之處,若非他布下亂武之
舉,烏壘早被攻破,班超遺物也落入妖魔邪道之手。

  墨玄心念忽地一顫,隻覺得有所不妥,烏壘一役敵強我弱,賈诩尚能反敗爲
勝,怎麽現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讓對手翻盤,按理來說,賈诩身爲董卓麾下要
員,斷不會毫無作爲。

  想到這裏,墨玄心底生出一絲不安,連忙翹首遠望,将法眼神通施展至極限,
看清百裏方圓。

  隻見主戰場中,朝廷軍雖已潰不成軍,唯有宗員領着一支軍馬豁命死戰,卻
唯獨董卓的西涼嫡系兵馬位處中央,兵陣仍是有條不紊,且戰且退,章法有序,
牢牢護住帥旗,外圍的朝廷軍俨然成了替死鬼,直接承受着妖兵和黃巾賊的攻擊。

  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天穹之上霹靂驚爆,因法力沖擊而形成的結界再次更
龐大的法力沖破。

  顯出四道身影,其中靈境和雲若溪倒飛而出,面色慘白,嘴角溢血,顯然吃
了悶虧,雷霄隻是微晃身形,而武媱韻則持劍而立,嬌軀不動,穩若泰山。

  武媱韻以一敵三,仍略占上風,這等修爲驚得墨玄和雨琴同時倒抽冷氣。

  大能惡戰,雖是兇險,但也是一種機緣造化,引得逸塵和祝語婳紛紛折返,
欲一睹戰局希望能從中感悟一二。

  雷霄神色自若,贊道:「師姐以一敵三仍是風度翩翩,愚弟十分佩服!」

  武媱韻道:「雷霄師弟,你身旁累贅太多,隻能施展七分功力,而師姐又有
神兵加持,這一回合不能算數!」

  靈境怒道:「叛徒,休要大言不慚!」

  武媱韻笑道:「爆火兒,你是看不透呢,還是不願承認事實?」

  靈境年輕時便是一副火爆性子,故被同輩戲稱爲爆火兒,待他主持了太乙法
脈後,才沒人再這樣喚他。

  被武媱韻重提舊事,靈境氣得須眉顫抖,便要施法再上前激鬥。

  雲若溪伸手止住他道:「師兄,她說的沒錯,以我們的修爲不但幫不了雷霄
師兄,反會限制他的發揮,咱們還是在一旁掠陣吧!」

  靈境面色陣紅陣白,半響才不甘地退到一旁。

  武媱韻笑道:「還是雲師妹識大體!」

  雲若溪對她的冷嘲熱諷不以爲然,冷靜地朝四周掃去,說道:「元天,琴兒,
你們各守東南兩角。兩位蓬萊仙島的賢侄,還請看在昆侖與蓬萊的交情份上,幫
忙守住西北兩側。」

  逸塵和祝語婳聞言忙行禮回應道:「晚輩定當遵從,雲宗主請放心。」

  「好妹妹,心思倒也缜密!」

  武媱韻咯咯笑道:「這般布置是要提防偷襲麽?」

  雲若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緘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取出一個香囊,柔聲說道:
「幽兒,你且進這小乾坤袋裏暫避。」

  紫冰幽乖巧地點頭,雲若溪結了個手決朝她一指,香囊放出一道光芒将紫冰
幽攝了進去。

  雷霄雙手微微攤開,氣息平緩得悄無聲息,平和得幾乎沒有一絲波紋。

  墨玄腦識中忽地響起一個聲音:「靜若深淵,虛甯空明,幻實無X* X界,
變幻萬千!元天,這十六個字便是虛空靈蘊的總綱口訣,此法乃爲師觀太虛星河
所悟,法無痕迹,萬法自如,并無詳細心法,一切皆看你的領悟了!」

  墨玄知這是師尊臨陣授藝,于是凝神觀戰,隻見雷霄氣息越發空靈飄渺,觀
戰衆人仿佛生出一種雷霄已經消失的錯覺,但他形體仍在,并非施展隐身術。

  武媱韻美眸一掃,心中略微盤算,便知雷霄此刻正溝通天地之氣,與天地相
合,所以才讓人覺得他已經消失,正如同藏葉于林,那片葉子雖然都看得見,但
卻分不清是那片葉子。

  武媱韻伸出一根春蔥般的玉指,指尖流動着瑩瑩光華,照得她手掌更加晶瑩
剔透,随即朝前方随意一指,一道豪光直射而出,宛若霹靂雷霆,威力驚人,一
擊便強破無形之境。

  雷霄氣息再度浮現,卻見他翻身一震,袖袍卷納四方雲氣:「師姐的『玉霞
霹靂』依舊威力驚人!」

  說話間反吐真元而出,袖中雲氣立即化作靈鶴。

  武媱韻手結印決,朝着漫天靈鶴一掃,頓時霞光霹靂動,靈鶴頓時形體潰散。

  雷霄朝天一指,方圓之内頓成黑夜,而陽光卻被他握在手中。

  太陽自古以來便是至陽之物,任何陰寒邪物皆無法抗衡烈陽之光,而雷霄在
掌心中凝聚起來的陽光雖非真正的烈陽之力,但也不可小觊。

  武媱韻美眸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指掌間的霞光越發璀璨。

  雷霄揮掌一推,烈陽光華掃蕩而出,好似一顆小型太陽降下,燒得四周雲霧
盡散,天穹之上更是赤紅百裏。

  武媱韻手結蘭花狀,将玉霞霹靂橫貫而出,與烈陽光華對了正着,雲穹竟形
成烈陽揮灑、霹靂轟鳴的奇異景象。

  雷霄淩空踏步,随心所欲,彈指一伸,聚雨成物,轉爲化萬千利箭。

  武媱韻玉掌翻飛,玉霞霹靂接踵而出,任由雷霄法決萬變無窮,她皆一招破
之,玉霞霹靂威力奇大,擋者披靡。

  昔日學藝手足情,今朝鬥法戰生死,一者術法萬變,蘊無常之道,一者大巧
不工,含永恒之理,雙方既是神通鬥,亦是道上辯。

  「元天,虛空靈蘊講究萬法自然,不拘于任何形式,随心所欲,日月星辰,
風雨雷電信手拈來,世間萬物皆爲我所用!」

  墨玄腦海中繼續響起雷霄的循循教誨,雙眼更是緊緊盯着戰局。

  武媱韻笑道:「師弟,你與姐姐過招還不忘叫道弟子啊,真是良師!」

  說話間猛催霞光霹靂,磅礴罡勁掃蕩四野,擊散雷霄術法。

  雷霄雙手一伸一納,扯來八方飓風,岚罡化龍,襲向武媱韻:「師姐精通諸
般妙法,爲何不施展出來,讓小弟一開眼界!」

  武媱韻笑道:「師弟神通千變萬化,姐姐可不敢跟你比變化,還是粗陋點,
就用這麽一招吧!」

  武媱韻知雷霄的功法在于一個變字,自己雖懂得法術比雷霄多,但無論是各
家法術皆有迹可循,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虛空靈蘊那無法無蹤,随意成法的境界,
于是她就幹脆隻用最簡單直接的術法迎戰。

  霞光霹靂乃武媱韻結合五雷正法、三昧真火等諸般剛猛霸道的術法所創,直
來直往,威力奇大,正是一力降十慧,一拙鎮萬變。

  兩人鬥得驚天動地,日月無光,沛然法力充盈四周,武媱韻施霞光霹靂以迎
擊潰諸般法術神通,而雷霄的虛空靈蘊卻是源源不斷,時爲百丈巨人,時爲仙禽
神獸,時爲鎮魔惡神……「師弟,你變招我破招,破了之後你再變,咱們再這麽
鬥下去何時是個頭呀!」

  武媱韻搖頭輕歎,「姐姐俗事繁雜,今天還是到此爲止吧!」

  雷霄道:「你我姐弟多年不見,還請多留片刻!」

  說話間,他揚手一招,召來四象元力,構成一道天羅地網,将武媱韻鎖在其
中。

  武媱韻故技重施,打出一招霞光霹靂,誰料那天羅地網卻生出一道太極陰陽
圖,将霞光霹靂吸納幹淨。

  武媱韻美眸閃過一絲異樣,咦了一聲道:「師弟,你聚四象成陰陽,是要跟
姐姐耗到底嗎?」

  雷霄笑道:「師姐神通過人,小弟隻能出此下策了!」

  武媱韻道:「由四象逆推陰陽,所耗真元不少呐!」

  雷霄道:「但也唯有這樣才能演化出最純粹的陰陽元氣,若不然如何聚成這
天羅地網太極陣!」

  武媱韻仰頭望向太極圖,淡淡地道:「陰陽太極,萬物初始,姐姐的霞光霹
靂再如何剛猛霸道,也脫不出這陰陽二氣的範疇。」

  兩人對答交談,絲毫看不出是生死相鬥,而更像情誼深厚的同門切磋競技,
相互點評對方優劣,互相促進。

  雷霄道:「師姐好見識,還請暫時委屈一下,稍待片刻!」

  武媱韻微微搖頭:「但姐姐半響也不想呆了!」

  雷霄道:「陰陽牢籠,天羅地網,隻怕師姐就算不想呆也得繼續呆着!」

  武媱韻挽了挽微亂的鬓發,歎道:「師弟,要維持着陰陽牢籠可得損耗不少
真元,你撐得住嗎?」

  雷霄道:「爲了這一刻,愚弟可是積攢了不少真元。」

  武媱韻似有所悟,點頭道:「難怪自從你下山後便一直沒用過全力!」

  雷霄道:「武師姐技藝高絕,小弟可不敢怠慢,唯有出此下策!」

  武媱韻道:「若姐姐找來幫手,不知師弟你還有沒有力氣支撐呢!」

  雷霄眉宇一皺,面泛慮色。

  就在此時,妖氣彌漫,一條巨碩青蛇飛竄而來,張口噴吐毒霧,雨琴娥眉倒
豎,玉手一揮,揮出一股烈焰,焚毀毒霧。

  祝語婳道:「雨琴師妹好能耐,姐姐也來湊湊熱鬧!」

  右手食指中指并攏,結出劍訣狀,遙空一指,化出一道火劍。

  巨蛇生性屬陰,最怕烈火,急忙扭身躲避,但火劍在祝語婳的操控下靈便異
常,直接削落一大塊鱗片,鮮血直流。

  靈境不屑地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援兵,區區一條妖蛇也敢在吾等面前張狂!」

  武媱韻噗嗤一笑,微微搖頭。

  「靈境老道,若在加上我們呢!」

  一個尖銳笑聲傳來,伴随而來的漫天妖氛魔氣,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荒毒和東
鬼駕着殃雲而來。

  靈境須眉怒張,咬牙切齒地道:「叛徒,你居然找來了魔阙邪孽!」

  荒毒哈哈笑道:「老道,今天新仇舊恨跟你一起算!」

  東鬼嘿嘿笑道:「那我就要那雲道姑!」

  荒毒嘿嘿邪笑道:「除了她還有幾個丫頭,也一起拿來做鼎爐啊!」

  東鬼道:「正有此意!」

  雷霄掃了雙邪一眼,說道:「師弟、師妹,勞煩你們抵擋一陣!」

  雲若溪輕點螓首,清聲說道:「諸位,準備禦敵!」

  墨玄衆人凝聚法力,準備動手。

  靈境朗聲大喝:「你們也出來!」

  隻見不遠處飛來兩朵雲彩,正是一虛子和赤松。

  墨玄不禁笑道:「你們也來了!」

  赤松哈哈笑道:「我們失蹤這麽久,就是爲了等這一刻!」

  一虛子笑道:「後發先至,螳螂捕蟬!」

  此刻局勢卻是六仙對雙邪,正道占據絕對優勢。

  武媱韻輕笑道:「師弟這招可真是妙啊,師姐這回可真是被你算進去了,這
一局可是布置許久了?」

  雷霄道:「師姐智謀卓越,小弟那是萬萬不及,自然得多費些心思!」

  武媱韻道:「那你以爲這局成了嗎?」

  雷霄笑道:「自從師姐落入陰陽牢籠那一刻起,小弟的局便算完成了!」

  武媱韻眯着眼睛笑道:「那可未必!」

  靈境哼道:「那你還指望外邊兩隻妖孽能救你!」

  東鬼嘿嘿笑道:「既然都來了,你真以爲就我們倆嗎!」

  荒毒也是一聲冷笑,從袖子裏掏出一面杏黃色小旗,旗幟上畫着一個八面魔
神圖。

  雷霄吃驚道:「不好,是八方聚魔旗!」

  這面旗幟乃魔阙重寶,一旦搖動便能開啓異界魔途,便可召來魔界精兵,也
就是說持旗者在哪便能将魔兵便在哪裏,往往可以打對手一個猝手不及。

  但每次使用前都必須蓄足法力,所以這件法寶平日不用時都插着魔宮血池内
吸納魔力,待要使用時再取出。

  倏然,四方鼓聲大作,接着雲霧流滾,潮水般疾往這邊湧來。

  衆仙臉上微微變色,雲若溪急忙取下紫竹發簪,變出紫竹仙劍,令各人結陣
嚴防。

  靈境默默運起丹陽火蓮決,凝神備戰。

  這時雲霧湧近,隻見無數兵馬從四面八方黑壓壓地逼了上來,赫對衆仙形成
了合圍之勢。

  窒人的肅殺如山壓至,衆人無不緊緊地握住拳頭。

  墨玄面色蓦爾鐵青。

  逸塵環顧四下,吸了口涼氣道:「竟然來了這麽多,隻怕有三五千人馬。」

  話音方落,南面兵甲突然兩邊分開,又見大股雲團騰湧而至,間中隐隐現出
許多巨禽怪獸的影子來。

  「啊!」

  祝語婳低呼一聲,面色大變道:「好像是魔帝禦前的萬靈兵團!」

  雲團中飛出數十騎禽禦獸的魔将,肆無忌憚地直逼到衆仙跟前百步。

  靈境厲聲高喝:「爾等何人?」

  「吾等乃聖帝禦前禁軍,奉旨來請諸位到魔宮做客!」

  一個那雄渾聲音傲然道。

  衆仙定睛一看,卻見爲首者乃一個身披赤金戰甲,手持獠牙長戈的魔将。

  雲若溪蹙眉道:「萬厄、千仇、百災、十難,尊下是哪位?」

  魔将昂然道:「吾名萬厄。」

  荒毒笑道:「都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是乖乖投降,省得多吃苦頭!」

  萬厄道:「諸位,未免有損顔面,還是請吧!」

  就在此時,靈境暴怒的面孔忽地換上笑容,笑得叫人莫名,武媱韻芳心深處
湧出一陣不安。

  高空之上,雲霧旋轉,雷聲爲鼓,但見旌旗飄舞,槍戟林立,這層雲上竟有
密密麻麻的兵馬肅穆靜列,彩霞瑞氣湧動,盡驅八方妖氛魔氣。

  但看那些兵将儀表不凡,威風凜凜。

  群魔驚怒,緊握兵刃,嚴陣以待。

  東鬼原本是天庭瘟部神祗,對這些兵将十分熟悉,訝異地道:「天兵天将?

  天界與人間的通道早已被毀,他們怎麽可能重臨人間!」

  武媱韻語氣仍是平緩:「師弟,這才是你最大的後手吧!」

  雷霄道:「自然如此,愚弟可沒把握單憑一個陰陽牢籠便困住師姐,所以還
得再請些幫手!」

  武媱韻道:「這些日子你們一直不露面,難道便是與這事有關?」

  雷霄點頭笑道:「然也。小弟三人這些天來忙前忙後,便是施法重建天人通
道!」

  武媱韻娓娓而言:「自從天人通道已被打斷之後,天界要想派遣大規模兵馬
下凡根本不可能,但要重建天人通道就必須以人間爲基點,由下而上,連接上界!」

  雷霄道:「正是如此!但重接天人道就必須在五嶽之巅建立陣法,可是下界
妖魔自然不許上界重臨,對于五嶽監控也極爲嚴密,任何陣法在建造前皆可能遭
受攻擊。但慶幸的是,這場黃巾之亂吸引了各界注意力,下界妖魔對于五嶽的監
控也不如以往那般嚴密,小弟才有機會重建天人道!」

  武媱韻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原來你們下山目的其實不單純隻爲了太
平經!」

  雷霄道:「師姐以太平經做誘爲的便是誅神滅道,愚弟隻得使點小聰明,借
勢而爲!」

  武媱韻歎道:「當初我借孫悟空大鬧天宮之勢反攻天庭,今天卻被師弟你借
勢召來天兵,姐姐我倒算是白忙一場!」

  靈境哼道:「這些天來,我們五人抛下廣宗戰局便在泰山忙着布置陣法!」

  她幽幽一歎,瞟了靈境一眼:「雷霄師弟深謀遠慮,但想不到當年直來直往、
心思單純的火爆兒也學會了騙人!」

  靈境哼道:「方才未免你提前瞧出端倪,我才忍到現在。」

  武媱韻道:「這也真難爲你了,你一定很想大笑一場吧!」

  「妖女,這便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雲層中響起一個渾厚威嚴的聲音,「當年你勾結妖魔擾亂天宮,今日便要将
你拿回上界問罪!」

  蒼穹之上立着一員天将,身穿铠甲,頭戴金翅烏寶冠,左手托玲珑塔,右手
持三叉戟,正是享譽三界的托塔天王。

  在他身旁還有四名相貌威武的神将,一者手捧碧玉琵琶,一者懷抱混元珠傘,
一者腰系青鋒寶劍,一者臂纏赤龍法器,正是四大天王。

  李洪綢終于更新毛騙了,我一口氣就充了個優酷會員,直接看完十集,每集
1個多小時,真是過瘾,一邊看一邊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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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9-29 07:4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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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1回黃天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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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1回黃天将死




作者:六道驚魂
日期2015-9-29
字數:9392



            
 話說黃巾作亂,連克漢軍,天子震驚,三月戊申日以何進爲大将軍,率左右
羽林五營士屯于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又自函谷關、大谷、廣城、伊阙、
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下诏各地嚴防,命各
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

  其中如劉備就受到商人張世平、蘇雙資助組織起義軍投靠校尉鄒靖讨賊立功


  另一方面。

  朝廷派盧植領副将宗員領北軍五校負責北方戰線,與張角主力周旋。

  皇甫嵩、朱隽各領一軍,控制五校、三河騎士及剛募來的精兵勇士共四萬多
人讨伐颍川一帶的黃巾賊。

  初戰卻是漢軍失利,時年四月,朱隽被波才擊退,皇甫嵩亦遭遇挫敗,唯有
與他一并進駐長社反手,波才乘勝追擊,率大軍圍城,将長社堵得水洩不通。

  五月,京師見皇甫嵩被困,急派曹操率軍救援。

  曹操出兵途中,偶遇劉備、孫堅,三人合力突破磨沙嶺後,便各自分散行事


  孫堅本受盧植所托,暗中奇襲廣宗,與公孫瓒合擊張角,幾乎将張角主力一
舉殲滅,奈何盧植被臨陣抽調回京,以至功虧一篑。

  孫堅滿懷一腔熱血繼續轉戰沙場,領軍投奔朱隽而去。

  曹操則繼續按照原定計劃,趕赴長社支援皇甫嵩。

  「報!」

  斥候快馬趕來,禀告情報:「前面六裏處發現一處殘營!」

  曹操眉頭微蹙,說道:「走,且去看看!」

  于是領着衆兵馬往前趕去,抵達後發覺不少盔甲和兵器灑落在地,顯然是經
曆過一番激戰。

  曹操望了四周一眼,說道:「四周散落着數面軍旗,看來這原本是朝廷軍駐
紮的營寨,再遭受黃巾賊攻擊後,大軍已經撤離了!」

  夏侯淵皺眉道:「又輸了嗎?」

  曹操苦笑道:「看現場的痕迹确實如此!」

  「什麽北軍五校,簡直就是一群廢物,連區區一夥亂賊都打不過!」

  夏侯惇哼道:「孟德,你且給我五百精兵,待我去端了波才的老窩!」

  夏侯淵迎合道:「我也願領一支精兵,與兄長左右策應,直取賊軍要害!」

  曹操擺了擺手道:「切莫沖動,且聽聽戲先生有何看法!」

  戲志才一言不發,翻身下馬便在四周逛了起來,這邊瞅瞅,那邊瞧瞧,待走
到生火造飯的竈坑處,卻停下了腳步,還時不時地蹲下來查看,觀察得極爲仔細


  夏侯兄弟等得甚是煩躁,夏侯惇脾氣暴躁,當即催促道:「老戲,你看夠沒
有!」

  戲志才忽地長笑一聲道:「戲某敢言,快則十日,慢則半月,賊軍必亂。主
公隻需要道設下伏兵,必可大敗波才!」

  曹操蹙眉訝道:「先生何出此言!」

  夏侯惇也道:「老戲,你可别亂說戲言啊!」

  戲志才道:「主公可知皇甫嵩爲何要退守長社?」

  曹操搖頭道:「不知,還請先生指教!」

  戲志才道:「皇甫嵩乃當時名将,麾下北軍五校更是勁旅,但遇上波才本部
後便連吃敗仗,這其中大有深意呐!」

  曹操道:「莫非是皇甫嵩的誘敵之策?」

  戲志才道:「主公且看這些竈坑,數目雖與其兵員相當,但卻有些竈坑挖得
頗爲簡陋,深度也欠缺!」

  「竈坑……」

  曹操眼神一亮,說道:「照先生這般說來,皇甫嵩與波才作戰的兵力并非完
整的北軍五校!」

  戲志才點頭道:「沒錯,他是在效仿孫膑,用竈坑的數目來迷惑敵人,但士
兵雖然奉命挖掘竈坑,但因爲多出來的竈坑并非真正用來做飯,所以士兵并未當
成是真正用來做飯的竈坑,也隻草草挖掘以至于深度便略顯不足。」

  曹操笑道:「而波才派出去偵查的士兵也僅僅單純地清點竈坑數目,并未注
意到這些細節。」

  戲志才道:「波才自以爲已将皇甫嵩逼入了絕境,殊不知到頭來是他自己中
計了!」

  曹操道:「那依先生高見,皇甫嵩将以什麽方法來反擊波才呢?」

  戲志才摸了摸胡子,胸有成竹,正欲開口之時卻聞一個清亮聲音響起:「天
幹物燥,風助火勢!」

  衆人循聲看去,卻見一白衣男子緩步走來,面帶和煦微笑,俊雅出塵,正是
昆侖首徒太羽。

  戲志才笑道:「公子亦瞧出端倪了麽?」

  太羽道:「在下隻是仗着法目辨氣觀摩天象,比不得先生的神機妙算!」

  戲志才笑了笑,朝曹操拱手道:「近日天氣幹燥,夜風甚大,皇甫嵩定會火
燒賊軍。」

  曹操沉思片刻,望着太羽道:「太平道與魔阙關系密切,我怕賊軍中亦藏有
邪魔妖孽,待大戰一起,還得請公子略盡心力!」

  太羽還禮道:「曹大人客氣了,降妖除魔乃我修道人本分。」

  曹操下令道:「全軍就地紮營,生火做飯!」

  皇甫嵩留下的竈坑倒也方便了衆士兵,他們省去了不少功夫。

  趁着士兵生火造飯的空隙,曹操與衆人商議:「按照戲先生所言,波才必敗
,那我準備再設伏兵擊之!」

  夏侯惇道:「孟德,準備在何處伏兵?」

  曹操指着地圖道:「長社西南方向有一密林,波才若敗,必從此地逃走!」

  夏侯惇蹙眉道:「張角的主力在北方,波才應該北上跟他回合才是,但這密
林在西南,波才幹嘛要選這路徑啊!」

  曹操道:「皇甫嵩設下誘敵之計,勢必早已堵死波才北上道路,波才突圍不
成,勢必更換路徑,勢必會取道西南繞個遠路跟張角回合。」

  戲志才撫須笑道:「主公所言甚是,就因爲旁人都認爲不可能,那便是最安
全的逃竄路徑。波才新敗朝北上突圍,麾下邪魔必定傾巢而出,我們兵少将寡,
如何抵擋得住,還不如讓皇甫嵩的精銳鬥上一鬥。」

  曹操哈哈笑道:「先生所言,甚合我意,便在西南密林安插伏兵,待賊軍入
林,立即點火焚之,我要波才再嘗火攻之辱!」

  戲志才道:「賊軍羸弱,大火一起必定潰不成軍,但随行邪魔卻不好應付!


  夏侯惇拍着胸脯道:「區區妖孽邪魔,我和妙才見一個殺一個!」

  戲志才道:「元讓、妙才雖是神勇,但邪魔多有詭異之術,隻怕難以除盡!


  「曹阿瞞,要降妖除魔幹嘛不找我呢!」

  清脆聲音傳來,一道婀娜身姿緩緩浮現,由虛至實,朱唇含笑,雪膚凝脂,
清麗脫俗,正是丁尚涴。

  曹操道:「你又用隐身符胡鬧了!」

  丁尚涴嬌嗔道:「你管我,反正本小姐符咒多得是!」

  曹操笑道:「這幫邪魔着實叫人苦惱,還得請百寶仙子妙手施法降妖伏魔呢
!」

  丁尚涴嫣然一笑,說道:「算你識趣,我就幫你在林中布下辟魔靈火符,尅
殺那些邪魔外道!」

  曹操開懷笑道:「妙哉,有你這話,我心也踏實許多了!」

  夏侯惇哈哈笑道:「有嫂夫人這等賢内助,孟德就算想輸也難!」

  丁尚涴粉面绯紅,跺腳嗔道:「夏侯惇,你再亂嚼舌根,小心我大耳刮子抽
你!」

  夏侯淵也打趣道:「你想打他還不簡單,讓孟德說上一句,保管惇兄乖乖伸
出臉來讓你抽!」

  丁尚涴羞不可耐,跺腳嗔道:「你們跟曹阿瞞都是壞東西,我不理你們了!


  說罷紅着小臉跑了開去。

  跑到一處僻靜小溪,丁尚涴仍是心如鹿撞,兩腮燥熱,抿嘴輕啐道:「這臭
阿瞞整天沒個正經樣,就連手下也是如此!」

  但想想夏侯兄弟的話,心底卻甜若引蜜。

  忽聞不遠處響起細微聲響,聽得甚是不真切,丁尚涴探頭看去,竟見兩道身
影朝這邊走來,一者白衣潇灑,一者綠裙窈窕,竟是太羽和柳彤。

  丁尚涴正想出去打個招呼,卻見兩人行走時挨得極近,神态親昵,于是急忙
躲在岩石後邊。

  柳彤微垂眼簾,輕聲道:「對于波才麾下那些邪魔妖怪,大師兄有何打算?


  太羽笑道:「降魔除妖乃我修道者本分,自當迎而戰之!」

  柳彤略顯憂愁,蹙眉道:「小妹曾遠觀敵營,察覺營中邪祟足有五百之數…
…小妹願助師兄一臂之力!」

  太羽道:「妖邪勢力龐大,且詭術層出不窮,師妹千金之軀不可輕易輕犯險
!」

  柳彤道:「師兄此言差矣,小妹亦是昆侖門徒,這降妖除魔爲何隻有你能做
得,我偏做不得呢!」

  太羽微微一愣,搖頭笑道:「師妹所言甚是,倒是爲兄愚昧了……不知師妹
有何高見!」

  柳彤道:「這五百妖魔聚在勢大難撼,不如分而擊之,你我各負責一方,将
其一舉誅滅!」

  「曹大人已派兩位夏侯将軍埋伏于左右,一旦火勢燒起便殺将而出。以太平
道那些雜草廢将那是兩位将軍對手,波才必會派出邪兵迎敵,這樣一來,邪兵必
會分成兩路。」

  太羽道:「即便分而擊之,師妹始終要以寡敵衆。」

  柳彤嫣然一笑:「天下邪魔多屬陰邪,小妹可引九陽天火将其一舉焚滅!」

  太羽怔了怔道:「九陽天火,這可非比尋常呐!」

  柳彤道:「師兄不必擔心,小妹自有把握。」

  太羽道:「此事不可草率,師妹莫要逞強!」

  柳彤咬了咬下唇道:「莫非師兄是怕小妹出手分去你的功勞嗎?」

  太羽變色道:「師妹言重了,你不惜千裏趕來相助,爲兄感激不盡,豈會有
此念頭。」

  柳彤瞟了他一眼:「那師兄爲何不願小妹助戰!」

  太羽道:「九陽天火至剛至烈,尋常仙家都難以駕馭,爲兄是怕師妹施法時
反傷自身!」

  柳彤神色緩和,目光瑩潤若水,說道:「小妹這番下山多有奇遇,真元靈力
大有提升,要引一時半刻的九陽天火還是可以的,雖說要盡滅群魔略顯不足,但
也可除卻大半妖魔。」

  太羽目露喜色道:「師妹匡助之情,愚兄銘感五内!」

  柳彤粉面泛起淡淡薄暈,幽幽道:「師兄,小妹甘願……」

  說到這裏,心扉亂顫,宛若鹿撞,一團熱氣由脖頸冒起,燒過玉靥,蔓至耳
根,雪潤剔透的肌膚宛染丹霞,倍增麗色。

  「師妹心意我是知道的……」

  此話一出,柳彤嬌軀不由一顫,整張俏臉宛若霞燒一般,豔麗酡紅,短暫瞬
息芳心卻是念頭百轉,若大師兄拒絕,我以後還怎麽再見他!但要是大師兄同意
,我又該怎麽辦……太羽緩緩說道:「承蒙師妹垂青,愚兄、愚兄……」

  柳彤心亂如麻,急迫地擡眼望向太羽。

  少女目光如水,太羽怦然心跳,口舌幹燥,說道:「若師妹不棄,我願與師
妹并肩!」

  柳彤啊了一聲,眼波盈盈,靥染丹暈,美不勝收。

  太羽話鋒一轉,道:「但如今天下動蕩,妖魔作祟,我實無暇分心兒女私情
。」

  柳彤仰首道:「我願助師兄一臂之力,蕩平狼煙。」

  話說皇甫嵩被波才圍于長社,城中兵少,寡衆懸殊,軍中震恐。

  皇甫嵩談笑風聲,胸有成竹,言道:「用兵有奇變,而不在兵将多寡。現在
賊人爲破城已将全軍彙集,依草結營,甚好,甚好,省了我軍不少功夫!」

  當晚大風驟起。

  皇甫嵩命将士紮好火把登上城牆,先派精銳潛出圍外,縱火大呼,然後城上
點燃火把,與之呼應。

  皇甫嵩借此聲勢,鳴鼓沖出。

  黃巾軍連勝數仗,早已生出驕兵之态,兼之士兵訓練無素,突遇變狀立即陣
腳大亂,随即皇甫嵩再以狼煙爲号,引出提前埋于城外的伏兵。

  波才本以爲皇甫嵩所有兵力都在長社之内,如何料到還有伏兵,頓時被打了
個措手不及。

  外圍伏兵與城内軍馬相呼應,内外夾擊,打得波才大軍狼狽四竄,潰敗千裏


  波才也算善戰之将,敗退之際仍不斷收攏敗兵,再引五百妖魔邪兵向北突圍
,欲與張角會師,以挽敗局。

  誰知皇甫嵩早已料敵先機,在北面布下重重關卡、道道伏兵,再請來仙家高
人設下封魔大陣,壓制邪兵作祟。

  波才率軍連沖數次皆無法得逞,反而又折損不少兵力,幸得五百邪兵相護,
才能力保帥旗不失。

  眼見北面無法突圍,波才決定輾轉南下,再尋機繞道北上。

  連日戰敗,波才已是驚弓之鳥,派出數波斥候打探道路。

  斥候彙報道:「将軍,前方共有兩條岔路,一條道路險峻要經過一片密林,
另一條大道坦蕩,甚是好走。」

  波才尋思道:「皇甫嵩詭計多端,大道看似平坦無險,但卻利于騎軍奔襲,
我若行那平坦大道,必遭官軍鐵騎沖擊。」

  大漢騎兵威震八荒,波才對此是心有餘悸,轉念一想:「林道雖險,卻勝隐
秘,又可限制騎兵奔襲。皇甫嵩必不會料到我軍新敗還會走那險路。」

  他仍是不放心,将城内與城外的伏兵加起來估算了一下,心想皇甫嵩最多隻
有餘力布下一支伏兵,于是心中大定,領着殘兵往險峻林道而去。

  入林片刻,卻聞四周殺聲大作,林道兩側升起戰旗,火箭密若飛蝗而處,頃
刻間便将林道燒成一片火海。

  波才再遇一次火攻,驚魂未定,卻聞左翼殺出一将,怒喝道:「叛賊,可認
得你爺爺夏侯惇!」

  波才大怒,派出左副将迎擊,夏侯惇怒目圓睜,抽出寶刀麒麟牙,拍馬殺去
,交手不到五個回合便斬将下馬、夏侯淵不願兄長專美,率兵從右翼奔殺而下,
波才大驚再遣将相抗,頃刻間便被夏侯淵一鞭砸碎腦袋。

  新敗之初再遇伏殺,黃巾軍陣腳大亂,波才見狀連忙派出從魔阙借來的五百
邪兵:「左右分擊,突破重圍!」

  邪兵立即殺出,帶着陣陣陰寒邪氣掃蕩過境,竟将林中大火撲滅大半,忽然
間林中泛起數道金芒符光,各以天罡三十六數而列,再度點燃林火,火勢是越燒
越旺,壓制邪魔氣焰。

  夏侯淵、夏侯惇遇上邪兵立即掉頭便跑,深入誘敵。

  邪兵嗜殺嗜血,那容獵物走脫,卷着邪風黑氣繼續追殺,卻不料再遭攔截。

  太羽、柳彤同時現身,分别截住兩路邪兵。

  柳彤俏臉首凝肅殺,蓮足踏地,腳踩步罡,嬌咤一聲,真元靈氣沛然湧出,
天穹之上火雲凝聚,炙烈陽氣淩空而降,正是九陽之力重臨人間。

  九陽之力至剛至烈,柳彤豁出全力運轉金丹元氣,仍感吃力,但咬牙堅持,
隻看十根玉指如鮮花綻放,法決瞬變,九陽之力配合四周林火轟然引爆。

  九陽火氣乃萬邪克星,數百邪兵驚駭惶恐,鬥志盡失,急忙四下逃竄。

  「哪裏走!」

  柳彤法決一引,九陽烈火化作伏魔神龍,将數百邪魔一一擒殺。

  另一路,太羽持劍截殺,他有意立威,不再隐藏實力,體内真元爆發而起,
化萬氣爲金戈,頓時萬千劍雨淩空罩下,上百邪兵竟無一能躲,眨眼間便成劍下
亡魂,形神俱滅。

  一劍滅百邪,翩翩白衣仍是一塵不染,太羽意氣風發,大步朝踏去,朗聲笑
道:「一劍走天下,滅魔談笑間,欲學姜太公,靖平天下争!」

  太羽踏過火海,劍鋒直指波才:「跳梁小醜,禍亂神州,還不俯首就戮!」

  波才曾在烏壘與太羽碰過面,印象中這昆侖首徒也不過爾爾,此刻見他如此
嚣張,心底窩火之極,怒道:「臭小子,你找死嗎!」

  太羽緩步走來,黃巾賊舉起兵器圍了過去,卻見他一步踏出後一股磅礴氣壓
由天而降,将四周黃巾賊壓得屈膝倒地,動彈不得。

  波才臉色一僵,看出太羽這一步所蘊含的端倪,乃是高明無比的山嶽法術,
所以黃巾軍士兵被壓得動彈不得。

  波才暗中掐了個法決,施展太平經裏的移山術,此法算是山嶽類型法術的克
星,以此來解開化黃巾軍身上的壓制,誰知甫一施法便感到一股磅礴巨力沖來,
将波才硬生生掀落馬去。

  若破解山嶽法術不成,必遭山嶽巨力反噬,波才正是如此。

  太羽笑道:「這艮脈靈山決乃元始天尊親授,豈是你這小小左道能解!」

  心知眼前之人實力非凡,波才把心一橫,取出一張化身符,召來張角分身相
助,他本人亦豁盡畢生修爲,凝太平道法于掌心,朝下一壓,引來地脈陰電。

  與此同時,張角分身也大喝一聲:「雷擊!」

  無數道天穹陽雷連環劈下。

  上有陽雷,下有陰電,太羽凜然不懼,揮劍劃了個圓圈,先納陽雷,再收陰
電,将這霸道法術消弭于無形。

  随即太羽一個閃身逼至敵前,劍揮過頂,凜冽斬削,一式封喉,波才身首異
處。

  主将被殺,黃巾軍立即瓦解,鬥志盡失,更有甚者丢下武器,趴在地上嗷嗷
大哭。

  夏侯兄弟趁勢殺來,将波才殘部一舉殲滅,大獲全勝。

  曹操與戲志才正在後方指揮戰局,見林中走出一襲白衣,手提波才頭顱,不
禁大喜:「公子手刃賊寇首腦,不愧是昆侖首徒!」

  太羽将首級呈上,謙虛地道:「此戰得勝全賴曹公排兵布陣,戲先生神機妙
算,即便沒有在下,相信以兩位夏侯将軍之神勇,波才狗頭遲早也會懸于戰旗之
上!」

  他這話将曹操、戲志才、夏侯兄弟都給贊了一邊,卻又不留一絲矯情,令人
聽得極爲舒服。

  戲志才含笑道:「方才聽公子所吟之詩甚是豪壯,叫人佩服!但請恕在下冒
昧一問,公子是否也有匡扶天下之意?」

  太羽拱手道:「在下借詩抒懷,讓先生見笑了。」

  戲志才道:「吾等亦有蕩平狼煙,還天下太平之意,不知公子可願相助?」

  戲志才一直在替曹操網羅奇人異士、俊才翹楚,聞得太羽詩中蘊意當即開口
招攬。

  曹操朝着太羽含笑點頭,說道:「戲先生所言,正是曹某所想!」

  說話間,翻身下馬,朝太羽一拜:「公子可願助曹某一臂之力?」

  太羽躬身回禮道:「曹大人胸懷天下,承蒙不棄,在下願鼎力相助!」

  曹操開懷大笑道:「妙哉,公子此言聞于我耳,猶如天籁。」

  太羽謙虛地拱了拱手。

  曹操笑道:「波才首級乃公子所取,如何處置還得請公子指教。」

  忽然間,一名親兵快速奔來,在曹操耳邊低語數言,曹操頓時臉色大變。

  戲志才問道:「大人,出了什麽事?」

  曹操歎道:「洛陽的眼線回報,盧植大人被奸臣誣陷與反賊勾結,圖謀不軌
,已被皇上關入大牢了!」

  戲志才道:「可是十常侍搗的鬼?」

  曹操道:「正是如此!」

  太羽奇道:「盧植大人乃儒門真仙,修爲高絕,怎會輕易被困入牢獄?」

  曹操道:「也不知爲何,盧大人入獄時已是奄奄一息!」

  衆人不禁大驚失色。

  曹操長歎道:「縱然吾等奮勇殺賊,拼死救國,奈何小人當道,誣陷忠良,
蒙蔽天子,這天下如何能平!」

  戲志才說道:「大人,盧公剛正不阿,乃國之棟梁,決不可讓他受奸賊所辱
,需設法挽救!」

  曹操道:「諸位可有妙計?」

  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太羽身上。

  太羽微微一笑,從容說道:「天子震怒皆因黃巾之亂,再加上奸臣推波助瀾
,隻要我們能平定黃巾之亂,再以大功勞向天子進言,到時天子自會赦免盧公!


  曹操道:「黃巾賊作亂波及九州,平息此禍費時甚久,隻怕夜長夢多,盧公
已經遇害了!」

  太羽道:「自黃巾賊作亂以來,朝廷是屢戰屢敗,若先将波才首級送入洛陽
,天子必定龍顔大悅,同時再附上一份折子爲盧公申辯,可暫保盧公安全。」

  曹操點頭道:「公子所言甚妙,我這命人八百裏加急将賊首送入洛陽。」

  戲志才道:「太羽公子的緩兵之計着實精妙,但這首級不能由曹大人送!」

  曹操問道:「爲何?」

  戲志才道:「若由大人送此首級,害處有二。其一,此戰我軍雖然斬首波才
,但主戰場上卻是皇甫嵩擊潰黃巾賊大軍,若大人将首級送入洛陽會有争功嫌疑
,落人非議;二,大人目前才官拜騎都尉,位低言輕,那份奏折未必能引起天子
重視。」

  曹操問道:「那先生以爲如何?」

  戲志才道:「将首級送給皇甫嵩,由他送入洛陽。此法好處有三。一是可收
斂鋒芒,二可與皇甫嵩交好;三皇甫嵩位高權重,由他上報功勞及呈遞奏折必定
可引起朝堂重視。」

  曹操沉思片刻,笑道:「公子定計,先生補遺,何愁大事不成也!來人,速
将波才首級送給皇甫将軍!」

  武媱韻顧盼四周,雲穹上的天兵數目足有三千左右,更有托塔天王和四大天
王這等威震三界之神将,再有昆侖兩大宗主掠陣,反觀魔阙這邊,兩大妖使及一
個魔宮四将,無論怎麽看,都是魔消道漲。

  雷霄道:「武師姐,你投降吧!」

  托塔天王道:「雷霄真人,辛苦了。左右聽令,拿下這妖婦,押回天牢候審
。」

  武媱韻眸凝笑意:「托塔天王,那天牢妾身可無福消受,還是免了吧!」

  說話間,盈盈美眸往一旁瞥去,赤松恰好與之目光相接,隻覺得那雙眼眸宛
若深邃幽潭,有股難以言喻的媚惑,他腦子一陣空白,耳邊似乎泛起一個迷離的
聲音:「救我……快去打雷霄!」

  赤松大喊一聲,猛地一掌擊向雷霄,以他的修爲尚不足傷及雷霄,但卻擾亂
了雷霄術法,使得陰陽牢籠出現一絲空隙。

  武媱韻把握時機,将霞光霹靂的法力灌入雷元神劍之内,猛地斬破陰陽牢籠
,掙脫束縛。

  雷霄順手将赤松制住,往他後腦一拍,喝道:「癡兒還不快醒來!」

  赤松啊了一聲,清醒過來,懊悔地道:「師伯……我,我做了什麽?」

  雷霄歎道:「哎,這也怨不得你,是我失算了!」

  墨玄問道:「師尊,方才發生了什麽事,爲何赤松會襲擊你?」

  雷霄面色凝重地道:「我還是低估了她,想不到她竟修成那傳說中的玄媚奪
神術!」

  「天兵天将速擒妖婦!」

  托塔天王大喝一聲,下達軍令:「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衆天兵架起雲彩,提起槍戟刀劍沖來。

  萬厄魔将咆哮道:「說殺就殺,托塔老兒,你當我們是死的嗎!兄弟們,給
我殺光這群臭天兵!」

  神魔對立,積怨極深,數百年來首次大規模的神魔相遇引發了魔兵的嗜殺本
性,群魔咆哮,卷起黑霧邪風朝着天兵沖殺過去。

  荒毒、東鬼施展邪法,挺身入戰,四大天王各持寶物法器亦殺入戰團,神魔
惡鬥,戰得天地無光,日月失色。

  雷霄施展密術後真元損耗極大,一時間無法入戰,靈境和雲若溪立即接戰。

  靈境召出火蓮力士追擊武媱韻,誰知武媱韻不進反退,迎着衆力士飛去,緊
接着揮手一指,衆力士紛紛散成火星,而她本人卻如鬼魅般閃至靈境跟前。

  靈境驚駭,駕雲後退,忖道:「居然将區區一個避字決用至如此境界,這叛
徒的天賦當真可怕!」

  武媱韻右手負劍于後背,卻并無任何殺意,隻是惬意地笑道:「師弟,咱們
許久不見,師姐想和你說幾句話也不成嗎?」

  靈境臉色陣紅陣白,再出丹陽火蓮決,道袍一揚,化出六顆奪目太陽,正是
一招「六陽焚虛」。

  武媱韻搖頭輕歎,玉指一點,柔風化雪,使出「冰霜決」,頓時飛霜冰凍,
将六陽火球一舉撲滅。

  這「冰霜決」

  也是玉虛宮的基本術法之一,她能以低段術法破解靈境的獨門秘術可見其神
通是何等高名。

  墨玄等人是看得膛目結舌,驚駭莫名。

  就在此時紫竹飄舞,劍氣襲向武媱韻背門,恰見雲若溪指決引動,施出漫天
紫竹劍氣。

  「哈,傻妹妹,你也來了?」

  武媱韻莞爾笑道,「你難道忘了姐姐當年可有十種方法來破這紫竹劍氣……
這其中一種便是以勢亂之。」

  說話間,真元灌左臂雲袖,在身前漫不經心地拂動,飓風旋舞,将紫竹葉吹
得七零八落。

  雲若溪花容一沉,踏雲後退,意圖重組陣勢,卻覺面前一花,一道虛影映入
眼簾。

  「傻妹妹,你還是像當年一樣,術法被破便立即後撤,這舊習慣可不太好哩
。」

  武媱韻輕聲談笑,語調溫和,好似在指導弟妹的長姐一般,左掌迎面拍來,
掌心綻放電光火石,又是一式昆侖低階術法「掌心雷」。

  雲若溪連忙結了個劍指抵禦,但紫竹劍氣卻被打得四下飛散,如同散落的竹
葉一般。

  雷勁透體,雲若溪全身酥麻,氣血翻湧,險些沒吐出血來。

  靈境見雲若溪受挫,急忙祭起「八火神龍」。

  八尾火龍極爲霸道,武媱韻也不敢怠慢,連忙再身前布下重重護身結界。

  八龍呼嘯,火焰肆虐,轟隆一聲,擊破武媱韻的護身結界,然而在結界破損
的刹那,武媱韻依舊以左手迎擊,隻看她手掐蘭花決,肩膀往後一縮,一股沛然
吸力猛然而生,同時将雙仙吸扯過來。

  雙仙運足靈氣相抗,但好似落入歸墟海眼般,正被湍急的水流卷入,而海眼
之中又好似又一頭磅礴巨獸正在張口吸水。

  「天羅四象?」

  兩人位列昆侖法脈宗主,自然這時太平經的精髓。

  武媱韻笑道:「張角的道行乃我所授,他懂得我自然懂,而且還更精通。」

  她這一手乃天羅水象之深層變化,名曰「北冥玄水·鲲魚吐納」。

  術法一出,便如同鲲魚張口吸水般氣勢宏大,一旦出招,哪怕是九天玄仙也
無法逃脫這如同歸墟海眼般的水象漩渦。

  兩人被漩渦卷得頭昏目眩,頭重腳輕,雲若溪勉力拔出紫竹頭簪,化出紫竹
劍陣,以陣破界,堪堪止住吸力。

  靈境同時聚集八龍火焰,一擊轟向海眼深部。

  轟隆一聲,水火分散,三人同時落地,恰好降到廣宗附近,驚得城内外的黃
巾軍目瞪口呆。

  雲若溪和靈境喘着大氣,甚是狼狽,武媱韻卻是氣定神閑,恨鐵不成鋼地說
道:「你們兩個傻瓜,哎……上回吃過一次虧,還不長記性嗎?」

  雙仙神色一凝,武媱韻玉指一彈,好似打了個什麽暗号,離他們最近的一個
小卒暴起發難,随手便朝雲若溪打出一記火球。

  火球來勢極快,雲若溪猝不及防背門被結實地打中,火勁透過護體仙氣,重
創髒腑,櫻唇一張,噴出鮮血。

  「張角狗賊!」

  雲若溪怒斥一聲,咬牙回擊,反手便是一記紫竹劍訣,将那個小卒碾成粉面
,但那隻是供張角附體的肉身罷了,張角趁機轉移到另一個黃巾弟子身上。

  雲若溪吞下鮮血,暗忖道:「不能再讓他轉附其他肉身了!」

  殺念一動,雲若溪紫竹發簪淩空一指,紫色劍芒飛至半空,随即形成無數紫
色熒光,如同雨點般灑落下來,美則美矣,卻是殺機密布,将附近的黃巾賊一一
殺滅。

  雲若溪挽了個劍花,以靜制動,隻待張角真身出現,但卻聞天空中的武媱韻
發話道:「諸位,快随我撤退!」

  黃巾軍陣中卷起一陣狂風,正是張角真身所施展的天羅風象。

  沒了儒門陣法限制,張角術法使得更是得心應手,隻看狂風卷過戰場,眨眼
間便将黃巾軍和一衆妖兵帶走。

  萬厄、荒毒、東鬼三邪與四大天王激鬥,已落下風頹勢,應付起來極爲吃力
,疲于奔命,聞得武媱韻此言立即虛晃一招,抽身即退。

  其餘魔兵也是且戰且退,紛紛撤離戰場。

  天兵天将騰雲飛去,一路追殺。

  這神魔追逐了上千裏,黃巾軍和妖魔一夥折損了不少人馬,最終退入一座山
峰内。

  托塔天王低頭一看卻見那山毓秀鍾靈,自成一番仙家氣派,再看山脈連綿起
伏,隐有龍騰虎躍之勢,氣象萬千,雄奇壯闊。

  「好一群妖魔邪孽,居然敢躲到龍虎山來!」

  托塔天王下令道:「圍住龍虎山,莫要走丢一個妖魔,休要叫他們污了我仙
家福地!」



龍魂準備最終決戰,先寫一下烈武志

這一章主要是鋪開太羽的情節,這大師兄也是時候露臉了。

接下來幾章沒有肉戲,是比較悲壯的章節,肉戲安排到下一集的“洛陽風雲”(畢竟是帝都,怎麽說也安定一點,正所謂溫飽思淫逸,深宮豪門,正好養着一批癡女怨婦……)

22章:龍虎秘聞


天兵天将圍攻龍虎山,卻不料武媱韻早有準備,借着護山大陣開始反擊。托塔天王、魔家四将、施展各自神通,于陣中斬殺邪魔,威震四方,卻不料武媱韻發動龍虎山深部蘊含的上古龍虎之力,天兵大敗。
爲破解護山大陣,墨玄臨危受命,潛入山中,避開重重把守後,進入山巒深處偶遇張道陵元神,得知龍虎山之秘辛,原來這座山的護界法陣原來是由鴻鈞老祖所布,目的竟是鎮壓一頭蓋世兇魔
2015-9-29 07:4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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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2回龍虎秘聞

.


                        【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2回龍虎秘聞


作者:六道驚魂
            日期2015-10-24
            字數:11126
            
  看着托塔天王率領天兵追趕魔阙衆邪而去,雷霄一口元氣再難撐持,兩眼一
黑幾欲跌倒,墨玄看得真切,搶先撲過扶住:「師尊,你怎麽樣了?」

  雷霄吐了口濁氣,微微恢複過來,搖頭道:「無妨,損耗真元罷了,休息一
陣便沒事了!」

  墨玄忙扶他落下雲層,與其他衆人回合。

  雲若溪和靈境皆受了不同程度的暗傷,兩人取出丹藥吞服療傷,倒也無甚大
礙,隻是雲若溪遭張角偷襲,傷勢頗重,短期内難以再施法參戰。

  雷霄指了指旁邊僻靜處,示意墨玄跟過來。

  走入一片密林内,雷霄讓墨玄布下一道「隔音咒」。

  墨玄心知師尊有要事交代,不敢怠慢,施法下咒,籠罩于方圓半裏,确保師
徒談話不外洩。

  雷霄鄭重地道:「昆侖第九代弟子墨玄聽令!」

  墨玄聞言急忙跪下:「弟子恭聽師尊教誨。」

  雷霄道:「吾雷霄以玉鼎法脈現任宗主之名,令第九代弟子墨玄爲下一任玉
鼎法脈宗主!」

  墨玄大驚,忙道:「師尊,宗脈傳承非同小可,需教尊及半數宗主同意方可!」

  雷霄道:「下山前,爲師已面禀掌教師兄,其餘各脈宗主亦在場,他們皆無
異議。」

  墨玄道:「但弟子才疏學淺,難堪此重任!」

  雷霄笑道:「那你說誰能接任呢?」

  墨玄道:「大師姐天資聰穎,學究天人,由她接任最适合不過!」

  雷霄長歎一聲:「大丫頭是聰慧過人,但就是因爲她太過聰明,所以……哎
……你大師姐性子過于溫柔随和,未必能扛起宗脈重擔,爲師的弟子中你性子沉
穩,謙虛好學,而且此番下山曆練成長甚佳,實乃下一任宗主最佳人選。」

  墨玄道:「但弟子先天不足,修爲有限,怕難以服衆!」

  雷霄道:「你下山後遇大機緣,得九轉金丹護體,那點所謂的先天不足早已
被彌補過來,你還擔心什麽!」

  墨玄說道:「當日突圍時,爲解幻毒,我将半數金丹元氣轉給了大師姐,以
她的天賦再加上九轉丹氣,日後修爲定然不可限量,還望師尊慎重考慮。」

  「夠了!」

  雷霄神色一沉,厲聲道:「臭小子,開口閉口說修爲,若以修爲高深來考量
這宗脈傳承,爲師是不是把宗脈傳給九幽魔帝!」

  墨玄吓得面若土色,連連磕頭:「弟子失言,還望師尊贖罪!」

  雷霄語氣緩和下來,說道:「元天,昆侖玉虛宮乃仙家聖地,宗脈傳承非同
小可,需德才兼備者方能繼任,若以術法強弱而選賢,這跟兇猛好鬥的天湮魔阙
有何區别!你開口閉口皆不離修爲法力,已然有入魔征兆。當初武媱韻便是過于
注重術法上的專研,忽略了心性修養,最終走火入魔,悖離正道,這點你無論如
何都要牢記,引以爲戒!」

  墨玄臉面燥熱,慚愧不已。

  雷霄取出一物,鄭重說道:「墨元天接令!」

  墨玄擡眼一看,隻見那銅牌上刻着玉鼎二字,正是玉鼎宗主的信物,又是一
驚。

  雷霄又道:「墨元天——接令!」

  語氣又重了幾分,墨玄不敢違拗,急忙雙手舉過頭頂,恭聲道:「弟子接令!」

  雷霄露出欣慰笑意,将銅牌交予他手:「甚好,從今以後,你便是下一任玉
鼎宗宗主了,你可得好好努力,莫要辜負爲師一番心意。」

  墨玄道:「弟子定當發憤圖強,既修法又修心,不辱師尊重托。」

  雷霄将他扶起,說道:「元天,你已是下一任宗主,有些事爲師得跟你交代
清楚。首先便是在修行過程中,你除了要戒驕戒躁外,還需謹記幾句話,仙乃得
道人,人乃未悟仙,修真修本性,莫忘人初心。有陽必有陰,禽畜有靈根,人間
有奸佞,仙家有惡神,妖魔有良善,莫以表象辨善惡!小節可有虧,大節不可失!」

  墨玄聽後心湖翻湧,思緒萬千,仿佛打開了一道修行大門,後半段倒也不難
理解,仙家既有三才方士這等敗類,妖道中亦有五郎神此類重情漢子。

  「師尊,後半段弟子也有親身經曆,但弟子不明前半段的意思!」

  雷霄解釋道:「前半段是要告訴你,仙也是由人修來,你在修行中,切莫失
了人性。」

  墨玄蹙眉道:「人性極其複雜,不知師尊有何所指?」

  雷霄道:「這何謂人性,其實爲師也解釋不清楚,便是儒家聖人也有争辯,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但荀子卻認爲人性本惡,需以禮法道義約束。」

  墨玄疑惑道:「那敢問師尊,弟子又該如何界定這人性?」

  雷霄道:「這是連聖人也争辯不清的難題,隻能說不同之人有不同看法。從
爲師看來,人性無外乎七情六欲,這七情六欲亦是人性本源,過度的克制就相當
于着了魔。」

  墨玄一愣,愕然道:「師尊,修行途中不就是要講究清心寡欲,感悟大道麽?」

  雷霄道:「萬事皆有度,過度的克制七情六欲不相當于過于執着,如何談得
上道法自然?修者畢生追求乃是證大道、得正果,這不也是一種情欲麽?」

  雷霄頓了頓,打趣道:「還有,你小子不也沒有克制住,跟二丫頭胡天胡帝!」

  墨玄臊得滿臉通紅。

  雷霄道:「與其過分的克制,還不如坦然面對,善用這七情六欲,将它們變
爲你奮進的助力!」

  墨玄恍然,恭敬地朝雷霄拜了拜:「弟子受教!」

  雷霄道:「受教了?那你且說說,你感悟了什麽?」

  墨玄道:「弟子不如師尊想得那麽高深,但卻茅塞頓開,另有一番感悟!」

  雷霄撫須道:「你且說來,爲師聽着呢!」

  墨玄道:「情也好,欲也罷,萬般皆有度,适度即可,但這所謂的度卻是因
人而異,隻要做到順應本心的同時又收發如意,縱情其中又有何妨!」

  雷霄極其欣慰,暗忖道:「若是換了大丫頭來聽,隻怕她很難轉過彎來,元
天在術法的造詣雖不算上乘,但爲人穩重而不迂腐,從長遠來看,他還是比大丫
頭更有前途!」

  「師尊……接到紙鸢傳書!」

  雨琴嬌俏的聲音傳來。

  雷霄笑了笑:「估計是有事發生,咱們去看看吧。」

  話說托塔天王率軍圍山,而太平道、魔阙兵馬據山而守,與天兵對峙。

  李天王俯視龍虎山,見山川間隐有罡氣拱衛,顯然是有護山大陣。

  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捧着一口寶劍飛來,沉聲說道:「李天王,龍虎山是張
天師的道場,此護山法陣非比尋常,發兵強行攻山怕是不讨好。」

  張天師也就是張道陵,乃名揚三界的仙家先天,道法精湛,德高望重,深得
各路神仙敬重,在多年前修成大道飛升天外仙境,遨遊寰宇,不問世事,而龍虎
山便是他當年修行布道的道場,相傳在他得道之日山嶽間出現龍騰虎嘯之壯麗奇
觀。

  李天王沉吟片刻下令道:「傳令靈官,立即告知雷部,降雷轟擊龍虎山!」

  靈官接令後,即可取出一張符咒點燃,此符名曰九霄引雷咒,屬于天庭獨有
的雷符,當天兵下界除妖降魔時,可用此符告知天庭雷部,雷部便會派遣雷将配
合,降下怒雷,滅魔除妖。

  點燃雷符後,雷部接到指令,當下派遣雷将出陣,眨眼間龍虎山上方便籠罩
着黑壓壓的烏雲,雷光遊弋,轟鳴不止,随即數十道水桶粗細的雷光落下,徑直
劈向龍虎山。

  護山法陣立即開啓,形成一道薄薄的光暈,對抗雷擊。

  第一波雷擊擋下後,第二波繼續降落,雷電如同遊龍亂舞,一道接着一道打
下,護山法陣的光罩逐漸開始承受不住,出現裂痕,最終砰地一聲粉碎消散。

  破開法陣後,天雷更加兇猛,連環轟下,炸得石木粉碎,寸地焦土,走獸逃
竄,飛禽惶恐。

  「停!」

  李天王大喝一聲,止住雷擊,對四大天王說道:「那些邪祟必定是藏再山中
暗處以避天雷,再轟下去隻怕整座山都要翻過來,對張天師那邊也不好交代,既
然護山法陣已破,那便入山誅魔!」

  四大天王點頭稱是,當即各引一支天兵飛上山去,分别由東南西北四面形成
合圍之勢。

  就在四将入山時,龍虎山四面則各殺出一支魔兵迎擊,顯然是已做好設伏之
策。

  東面由張角陡然現身,施展四象法決,借龍虎山地氣召來風雷水火四方幻影
兵,挑戰持國天王。

  北面荒毒釋絕殺邪毒,召來濃濃毒霧,狙殺多聞天王。

  南面則有東鬼帶領陰兵設伏增長天王,隻看陰風陣陣,鬼嚎不絕,勢要滅神
誅仙。

  西面則有萬厄魔将提起邪器,殺氣騰騰地迎擊廣目天王。

  四大天王不緩不慢,各展神通。

  持國天王對着四象而生出的幻影兵冷笑道:「雕蟲小技,也來獻醜!」

  伸手取來護法銀槍,旋出一陣槍花,槍式如龍卷,激蕩八方,透出渾厚神罡,
反制幻影兵。

  張角見狀,連忙凝練真元,取出一把拂塵朝持國天王打來,拂塵一揮,掃出
渾厚道氣,竟與持國天王槍式鬥個平手。

  持國天王認出那口拂塵,哼道:「小小妖道,這辟魔拂塵也是你能用的麽!」

  原來張角手中的拂塵乃張天師遺留人間的法器,名曰辟魔拂塵,内蘊純陽仙
氣,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乃是上佳仙品。

  張角仗着寶物加持,施展四象罡氣,拂塵一掃便是風雷水火齊聚,威猛絕倫,
竟也持國天王的槍式壓了回去。

  持國天王大怒,立即取出碧玉琵琶,四指緊扣弦絲,信手一撥,天籁神音連
綿不絕。

  這弦聲極爲其妙,震動之餘暗合風火之力,看似無形,卻能滲過張角的四象
之力,直逼皮相肉身。

  張角隻覺手臂劇痛,低頭一看,手腕處已遭灼傷,手臂則被風刃刮破,驚得
他連忙退避。

  多聞天王深陷毒霧,不慌不忙,舉起混元珠傘,撐開時,天昏地暗,日月無
光,再随手一轉,乾坤晃動,普天大降甘泉仙露水,淨化無邊邪毒。

  荒毒可謂是遭遇克星,不由得慌了陣腳,多聞天王掐了個伏魔大手印劈空打
來,荒毒哪敢硬接,化作一股毒霧逃竄開去,多聞天王喝了一聲哪裏走,領着天
兵便追殺過去。

  增長天王口誦咒法,擲出青鋒寶劍,釋出一道黑風,風藏萬千戈矛,陰兵遇
之頃刻化爲齑粉。

  東鬼見陰兵不敵,忙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邪魄精血,那口精血一沾上陰氣立
即催生變化,将所有陰兵聚集起來,化作一尊萬鬼魔神,兇威凜然,張口揮爪,
掀起腥風血雨。

  增長天王變幻法決,青鋒劍引來無窮烈火,火如金蛇纏繞,遍地黑煙,煙掩
人目,燒魂滅魄,實乃萬鬼克星,那頭萬鬼魔神隻是抵擋了幾下便嗚呼哀哉,形
神俱滅。

  廣目天王手持雙鞭劈頭就打,鞭掃之下猶如雷鳴萬鈞。

  那萬厄魔将不愧魔阙禦前護衛,本事了得,手中狼牙長戈橫向一擋,便抵住
了天王雙鞭。

  廣目天王怒目圓睜,鞭法再變,一鞭豎劈,一鞭橫掃,舞出縱橫之勢,極難
招架。

  隻看萬厄手中的狼牙長戈一撥一挑,便也瓦解了雙鞭攻勢。

  這雙将曾在多年前的神魔大戰中交手,對彼此也極爲熟悉,你來我往,一時
間難分高下。

  廣目天王見久戰不下,心生不耐,使了個虛招避開三尺,随即解開腰間布囊,
一道白光射了出來,仔細一看那白光乃是一活物,形如白鼠,飛至半空後立即現
身似白象,肋生飛翅,正是那頭紫金花狐貂。

  眼見神獸助陣,萬厄魔立即順手扯下背後披風,順手一揚,立即湧出千萬毒
蛇,這件披風乃是魔界寶器,名曰「萬蛇袍」,袍内封有上萬蛇魂魄,隻需注入
咒力便可釋放。

  這蛇與貂乃天生死敵,一旦相遇必鬥個你死我活。

  見紫金花狐貂被群蛇絆住,廣目天王解開纏在手臂間的赤索,抛擲出來,那
條赤索遇風則長,化作一條赤鱗蟒龍。

  萬厄魔将似早有準備,暗念咒法,那身赤金戰甲仿佛活了過來,綻出赤金邪
芒,戰甲釋出一股怨毒魂氣,原來這身戰甲也是寶物,裏邊封着邪魂魔獸。

  那魂氣凝聚成一尊兇禽,生有九個頭,羽色泛赤,形若鴨子,人首鳥身,正
是赫赫有名的兇禽邪物九頭鳥。

  九頭鳥喜噬生魂,陰邪鬼祟,而赤鱗蟒龍乃護法神獸,最恨兇邪,兩者也可
謂是天生死敵,一見面便火冒三丈,撲将過來,相互厮殺。

  就在四方惡戰時,龍虎山下忽地湧出萬千妖物,正是由胡黃柳白灰五族帶來
匡助太平道的妖兵聯軍。

  衆妖物反過來包圍四大天王。

  李天王得道前乃錢塘關總兵,熟知兵勢,當即明白對方布局——以主要戰力
爲誘餌吸引天兵主力入陣,随後再以次要兵力設伏包圍,從而内外夾擊,欲一舉
殲滅天兵主力。

  「好狠毒的妖婦!」

  托塔天王一邊暗罵武媱韻歹毒,一邊舉起玲珑寶塔,心想你這伏兵雖好,但
卻是自尋死路。

  李天王将玲珑寶塔抛起,大喝一聲收,寶塔綻放出辟魔神光,先納飛至天空,
生出無窮吸力,那漫山遍野的妖物哪能招架,紛紛被吸入塔内,玲珑寶塔中随即
生出濤濤烈焰,焚滅群妖。

  然而就在妖兵出現時,張角等四人卻虛晃一招,甩開四大天王,施展出各自
逃命本事,搶在玲珑寶塔生效前脫離戰場。

  四大天王皆是暗自生疑,隻覺得對方似乎早有準備。

  李天王再收妖入塔的同時也察覺了一絲不妥,立即以神念感應塔内情況,發
覺收進來的妖物數目少了一半,剩下來的竟然都是一堆黃豆,原來先前那漫山遍
野的妖物有大半是以「撒豆成兵」

  變出來的西貝貨,剩下的妖物也大多是傷兵殘将,依照這等戰力即便是包圍
成功也威脅不到四大天王,自己祭出玲珑寶塔來應對可謂是用牛刀來殺雞,大材
小用。

  換做平時,李天王隻需運用法目窺視便能看出撒豆成兵的伎倆,但對方先是
「誘敵深入」,再來個「伏兵合圍」,這層層布局排陣十分巧妙,環環相扣,竟
讓他堂堂托塔天王疏忽估算敵軍兵力,一舉祭出玲珑寶塔。

  說時遲那時快,龍虎山中忽地湧出一股磅礴氣勢,頓聞龍吟虎嘯,震絕千裏,
頃刻間風雲變色,日月無光,衆天兵雖不知底細,卻感到莫名的威壓,修爲欠缺
者竟險些癱軟在地。

  托塔天王心知大事不妙,急忙下令撤兵,然而爲時已晚,山峰之中竄出無數
巨龍猛虎,撲殺天兵。

  衆天兵奮力抵擋,仍是不敵,傷亡慘重。

  李天王倒抽一口冷氣,忖道這莫非才是龍虎山真正的護山法陣?龐大的龍虎
罡氣傾斜而出,勢将入侵者一一剿殺,昔日威風八面的天兵天将此刻狼狽不堪,
不是命喪龍牙,便是慘死虎爪。

  托塔天王催動術法,催生玲珑寶塔最強威能,塔中的七件法寶相繼相生,分
别是三足金烏,瑰仙劍,驚神戟,乾坤尺,天羅傘,淨世拂塵和戰天刺。

  四大天王也将各自壓箱本領使出,青鋒寶劍、混元珠傘、赤鱗蟒龍、碧玉琵
琶擋在跟前。

  面對這些仙家至寶,這護山法陣似乎被激怒了一般,散開的龍虎罡氣忽地收
攏凝聚,化作一條紫金神龍和一頭擎天猛虎。

  五大天王心神一斂,皆知形勢險峻,不敢再有保留,豁出全力将法寶打了過
去。

  神龍身形一卷,收去了玲珑寶塔及其七大法器;猛虎張口一吞,吃掉四大天
王的法寶。

  托塔天王當機立斷,趁着龍虎吞噬法寶的空檔帶兵撤離,堪堪逃過一劫。

  退出三十餘裏安營紮寨,托塔天王清點兵将,折損天兵過半,心中好生苦惱,
忽聞傳令靈官來報,昆侖、蓬萊兩派已到營外。

  李天王請其入營,雙方簡略寒暄行禮後,雷霄便問戰況,李天王苦笑一聲,
将戰事大緻說出,聽得兩派仙家目瞪口呆。

  雷霄道:「張天師神通超凡那是不假,但這龍虎山護法大陣也未免太過厲害
了吧……」

  李天王搖頭苦笑道:「此陣引發的龍虎罡氣威猛絕倫,幾乎直逼誅仙、萬仙
兩大殺陣!」

  這所爲的誅仙陣、萬仙陣便是威震諸天萬界的著名殺陣,乃通天教主親身布
設,非聖人不能破,托塔天王曾經曆過那場封神大戰,能從他口中得出這般評價,
可見此陣之可怕程度。

  「李天王!」

  逸塵站出來道:「此陣縱然厲害,亦不離龍虎山之根基靈氣,隻需截斷靈氣
源頭,便可不攻自破!晚輩不才,願入山一試!」

  蓬萊仙島精于器、符、咒,對陣法也頗有造詣,逸塵倒也目光獨特,瞧出個
中端倪。

  李天王道:「胡鬧,龍虎山已被妖邪占據,戒備深嚴,處處皆是機關陣法,
豈是你輕易去得!」

  李天王與天逸神将私交笃厚,斷不忍他獨子犯險,當即開口拒絕。

  逸塵聽出李天王言下之意,雖對此感激,但畢竟年輕氣盛,不去試上一試那
肯甘心,更何況先父遺物被武媱韻奪取,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餘以爲逸塵師侄所言并非全無道理!」

  雷霄開口說道:「既然龍虎罡氣無堅不摧,那唯有從内部破解陣眼,否則等
魔阙援兵一到,要想再剿邪滅魔那便是難上加難。」

  李天王問道:「雷霄宗主所言亦有道理,但這龍虎山非等閑之地,誰可擔此
重任?」

  雷霄道:「吾推舉一人,可破此僵局。」

  李天王問道:「不隻是何方神仙?」

  雷霄道:「正是小徒墨元天!」

  此話一出,驚呆衆仙諸神,墨玄也是膛目結舌。

  李天王看向墨玄,見他臉上稚氣未脫,心中是八分狐疑兩分詫異,暗忖這娃
娃毛都沒長全,也能擔此重任?雷霄道:「天王不信麽?」

  李天王道:「這龍虎山裏裏外外皆是殺機兇險,一步踏錯,都會萬劫不複,
令徒雖是俊才,但畢竟年紀尚小,破陣不成是小,傷了性命是大。」

  雷霄道:「天下萬物皆有生尅,毒蠍可蟄雄獅,但卻難逃公雞鐵嘴,小徒爲
墨家後人,精通機關陣法,實乃破陣的不二人選!」

  李天王聞言不禁露出贊許目光,說道:「若真是如此,或許可試上一試!」

  出了營帳,墨玄滿肚子的疑惑,自己雖姓墨,但對于機關陣法壓根就是一竅
不通,論這方面的造詣他連自己妹妹的一根頭發也比不過。

  「師尊,非弟子貪生怕死,但您也應該知道,弟子對陣法機關術涉獵甚少,
隻怕難以擔當這潛入龍虎山的重任!」

  雷霄肅容道:「元天,你若不擔此重任,來日如何能繼承宗脈道統,又如何
服衆!」

  墨玄一愣。

  雷霄繼續說道:「下山的六名弟子中,唯你于太羽表現最爲搶眼,承接封神
榜的人選必定是你們中的一人,你若借此機會立下大功,封神大任舍你其誰!」

  墨玄這才明白過來,師尊這是替自己這未來的宗主建立威望。

  教尊雖不許長輩幹涉這封神人選的競争,但雷霄護犢心切,便用這間接的方
法來幫助自己弟子。

  墨玄心中感動,說道:「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雷霄道:「虛空靈蘊的心法你已掌握,這門術法最大的特點便是無形無相,
不着痕迹,卻能與任何術法融合,爲師且傳你虛靈隐身咒,此咒法便是用虛空靈
蘊來加持隐身術,令術者身心氣神最大程度的遁入虛空,可瞞天過海,但術者必
須保持心靜,不可激動,更不可動武,否則術法必破!」

  說罷便将一些技巧傳授,墨玄細心聽講,默記心中。

  雷霄道:「選你前去還有一個原因,無論是李天王等天界神将,又或者爲師,
武媱韻都十分熟悉,龍虎山上必定設有各種應對之法,由我們前去反而把握不大,
反倒是你不在武媱韻的算計之内。」

  墨玄隻覺肩上擔子不輕,但心中卻多了幾分自信。

  「這龍虎山的護法大陣就連李天王也無可奈何,若無法找出陣眼,也不要強
求!」

  雷霄話鋒一轉,說道:「但……你隻要将被收去的法寶取回也是大功一件!」

  墨玄看見雷霄含笑的目光,心裏頓時明白,師父這是不遺餘力地給自己造勢,
積蓄威望,就算不能破解龍虎山大陣,能将李天王等神的法寶偷回,對于天庭而
言也是一件大功。

  「弟子定當不辱使命,務必破解陣眼、取回法寶!」

  墨玄恭敬地朝雷霄拜了拜,忽地腦殼一痛,竟是被雷霄敲了一個暴曬。

  「氣死我了,你這榆木疙瘩,呆頭鵝!」

  雷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氣得險些吐血,罵道:「那陣法就連托塔天王也碰了一鼻子灰,你還妄想破
解,你這次去隻要将玲珑寶塔還有那些什麽琵琶、寶劍、雨傘之類的偷回來,還
給那五位天王!」

  墨玄不解地道:「可是師尊,你剛才還說要弟子立功……」

  「我說讓你立功可沒說一定要你去破陣!」

  雷霄氣得又敲了他腦殼一下。

  墨玄捂着腦袋吐着冷氣道:「但您剛才還跟李天王保證過……若弟子破不了
陣法,豈不是讓師尊丢臉了!」

  雷霄道:「爲師若不那樣說,李天王能同意你去嗎?再說了,隻要你能将那
些法寶取回,他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墨玄道:「可是就這麽放任那些邪魔不管嗎?」

  雷霄道:「你小子别瞎操心,再說這事也輪不到你操心。天界諸神對武媱韻
是恨之入骨,既然天地之門已經修複,用不了多久,便會還有天兵天将下凡參戰,
到時候各路仙家神将一哄而上,你還怕她跑了不成!你現在要的取回法寶,讓李
天王對你刮目相看!」

  墨玄依照雷霄所授心法,開始施展隐身術,身形逐步隐匿虛化,緊接着再運
起虛空靈蘊,隻覺得靈台一片空明,有種說不出的玄妙感,身心元氣仿佛都從這
個世界消失,從而遁入異界空間。

  「這感覺與那件衣服很相似!」

  墨玄不禁想起那個奇怪的胖子,對當日的際遇也是一陣感慨。

  施法完畢,他開始潛入龍虎山,這虛靈隐身咒果真神妙,輕易地便通過山中
各大關卡。

  龍虎山山頂建造着一座古樸莊重的道宮,宮門外左右各聳立着一尊龍虎石雕,
栩栩如生,威武莊嚴,宮門上挂着一檀木牌匾,匾上寫着「龍虎天師府」

  五個蒼勁大字。

  但巍峨神聖的道門聖地此刻卻籠上一層晦暗邪氣,裏裏外外可見妖魔出入,
堂堂天師府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

  墨玄仗着密咒避開魔兵,輕松進入天師府,隻見各路魔頭妖邪開懷暢飲。

  張角舉杯道:「此番多得諸位相助,吾太平道才可擊退天兵!」

  荒毒嘿嘿笑道:「大賢良師客氣了,此番大勝乃南華仙尊妙計巧算。」

  東鬼道:「當初也正是仙尊的神機妙算,讓咱們大敗天庭,最後雖然不能斬
下玉帝老兒,但也叫那些渾神毛仙聞風喪膽,真是痛快得很呐!」

  墨玄先前還以爲武媱韻與魔阙合作不過是利益關系,但從這兩大妖使的語氣
聽來,這妖婦的威望甚高,衆妖邪對她也極是心服。

  萬厄魔将笑道:「荒毒,托塔老兒的寶塔呢,你藏哪去了,快拿出來讓兄弟
開開眼界!」

  荒毒從袖子中取出一座巴掌大小的寶塔,拿在手裏甩了甩,掉出幾顆燒焦的
黃豆,嘿嘿笑道:「當年我還在瘟部時,見這托塔老兒手捧寶塔,耀武揚威,何
等意氣風發,那時候就尋思何時能把他這寶貝借來玩玩,但今天看來,這寶貝還
有一個用途,那就是燒出來的黃豆實在是香啊!」

  其他幾個妖邪也拿出四大天王的寶貝把玩,縱情嬉笑嘲諷,那副嚣張模樣叫
墨玄恨得牙癢癢。

  「要笑就盡管笑,待會小爺定叫你們哭不出來!」

  墨玄暗罵一聲,心想此刻不好下手,不如等他們酒勁上頭後再找機會偷回法
寶。

  拟定對策,墨玄尋思道,既然來了便先将山上形勢摸清,也好給後續行動做
些準備。

  他離開大殿朝後方走去,這座天師府乃是張道陵以大法力開山鑿石而建,洞
府格局多以岩洞爲基礎而修建,丹房、道場應有盡有。

  墨玄大緻探查了一番,察覺這天師府建造暗合北鬥七星之術,其中玉衡位聚
集了大量魔兵,層層嚴防,似在拱衛什麽重要之物。

  「難不成這是陣眼所在?」

  墨玄心念急轉,暗生激動,正要往内一探,但腳步剛邁出就又收了回來。

  不妥,武媱韻能大敗天兵,用的便是虛實之法,眼前看似重兵把守之地非但
不是陣眼所在,還可能是誘敵陷阱。

  墨玄心念把定,離開玉衡位。

  他再探其餘六星方位,發覺開陽位防禦最爲薄弱,叫人忍不住想進而攻之。

  其餘的天樞、天璇、天玑、天權、搖光方位頗爲普通,兵力排布相當,這強
弱均衡間令得墨玄無法辨别,苦惱之餘,忽見一條碩大青蛇遊過。

  墨玄認得這條青蛇正是武媱韻的坐騎,于是便跟着上前,青蛇遊至天樞洞府
前,盤繞成團,以作拱衛姿态。

  「這青蛇在此拱衛,想必那妖婦就在裏邊,且進去探查一二!」

  墨玄小心翼翼地貼着洞壁行走,避開青蛇,一溜煙地鑽入天樞洞府。

  洞府内焚着安神檀香,聞之令人心靜神擰,顯然是培元聚氣的上佳輔藥,墨
玄幡然醒悟,那妖婦神通再強,但連經數場惡戰,斷不可能安然無恙,尤其是要
發動那驚世駭俗的龍虎罡氣,更是耗損真元,想必此刻正在調和内息。

  墨玄有些意動,何不如趁此機會除掉這妖婦呢?想到這裏,他邁開腳步,朝
着洞府中央走去,越是靠近中央,墨玄越發謹慎,正所謂虎傷餘威存,就算武媱
韻元氣有損,也非同凡響,而且墨玄他自己也不敢确定武媱韻究竟損耗到了什麽
程度。

  墨玄心想且先看清虛實再做決定,若妖婦仍有餘力那邊放棄刺殺,相信以這
虛靈隐身咒自己要全身而退不難。

  洞府中央豎着九面符旗,墨玄大緻看出這些符文是帶有安神凝元的效果,心
想武媱韻或許就在旗幟後邊。

  他小心翼翼地往旗後看去,隻是一眼便險些叫他道心失守,走火入魔。

  那是是一張豔如桃花的嬌靥,雖然正在閉目養神,但紅潤的唇角微微翹起,
腮邊微微顯出兩隻小巧的酒窩,甜媚幾乎要滲出蜜汁一樣,即便是她的面無表情
透着媚豔韻緻。

  墨玄雖然知武媱韻美絕塵寰,豔驚三界,但仍然難以想像面具下竟然是這幅
嬌滴滴的模樣。

  墨玄初生雜念,虛靈隐身咒便微微顫動,随即便聞及一聲嬌咤:「出來!」

  強悍威煞透體而出,席卷而來。

  墨玄心知行蹤敗露,唯有豁命一搏,當即催發真元。

  威煞湧來,墨玄奮力相抗,隻覺胸口憋悶,一口鮮血噴吐出來。

  「虛靈隐身咒?」

  武媱韻清脆的聲音響起,「還以爲是雷霄來了,想不到居然是你這小老鼠!」

  墨玄穩住内息,擡眼一看,隻見跟前不遠處俏立這一絕代佳人,什麽風華絕
代、傾國傾城等贊美之詞都不足描繪其絕色美貌。

  「小鬼,你膽子倒是不小啊!」

  武媱韻輕蔑淡笑,語氣輕蔑,但絕媚姿容卻仍叫墨玄難以将目光從她身上挪
開。

  武媱韻心底鄙夷冷笑,男人都是這般低賤下作,不堪入目。

  「過來!」

  她櫻唇微啓,吐出婉轉柔媚之音,雖隻是簡單兩字,卻令得墨玄心跳加劇,
大腦空白,仿佛喝醉酒般,昏昏欲睡。

  武媱韻朱唇含笑,柔聲道:「乖孩子,到姐姐這邊來!」

  墨玄意識迷離,雙腳不聽使喚,癡癡地走了過去,噗通一下跪在裙裾之前。

  「雖然有約在先,不傷你小命,但既然送上門來,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武媱韻秋波流轉,眸間異彩盈盈,穿透墨玄腦識,釋出神念,便要在他魂魄
上刻下爲奴烙印,這正是當初操控赤松的異術。

  就在烙印即将刻下的刹那,墨玄元神之中忽地湧出一團暴戾黑氣,阻斷了武
媱韻的神念侵蝕。

  武媱韻心生疑惑,更有心一探墨玄虛實,當下加強元神之力,神念化作一口
利劍刺向黑氣。

  那團黑氣也生出變化,化作一頭猙獰魔物,掄起一口鋸齒大刀劈開利劍。

  這魔物極其憎恨仿佛武媱韻所施展的異術,蕩開神念利劍後,舉起大刀追砍
利劍。

  「心魔之種……難怪那人要護你小命,用意竟然在此!」

  武媱韻哈的一聲淺笑,心中已有盤算,收回神念,那頭魔物也散成黑氣重新
隐入元神之中。

  這番折騰下來,墨玄卻因此驚醒過來,醒來後察覺自己正跪在這妖婦跟前,
羞惱無比,擡手就是一記掌心雷。

  武媱韻玉掌輕拂,也打出一記掌心雷,雖是相同術法,但高下立判,墨玄被
打得四腳朝天,跌坐在地,口鼻溢血,好生狼狽。

  武媱韻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

  墨玄忍着劇痛勉強爬了起來,隻見武媱韻玉指輕擡,指尖光華氤氲,似乎是
某種術法的前奏,不由得生出無力感。

  就在此時,墨玄腳下石磚忽地碎開,整個人朝下跌去。

  武媱韻神色一沉,愠道:「張道陵,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敢多管閑事!」

  但她容顔實在太過甜媚,即便是怒斥愠喝,但仍給人一種美目含情,櫻唇帶
笑的感覺,仿佛像是嬌嗔一樣。

  墨玄來不及驚豔,卻聞一個聲音響起:「貧道高興,就是要氣死你這妖婦!」

  墨玄被一股巨力牽扯下落,恍惚間便到了地底,擡眼四望乃是一片光滑絕壁,
不見天日。

  「小子,你是何人,爲何要來龍虎山!」

  那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墨玄四下張望,不見人影。

  「不用看了,貧道以元神傳音,真身不在此地!」

  墨玄想起方才武媱韻那一聲嬌咤,心中立即明白過來,急忙躬身作揖:「昆
侖山玉虛宮第九代弟子墨元天拜見張天師!」

  「哈,原來是玉虛宮弟子,你來這兒莫非是要清理門戶?」

  那聲音也不否認,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身份,「道恒居然派你來對付這妖婦,
跟送死有什麽區别,真是不知這老道在想什麽!」

  墨玄忙道:「天師誤會了,晚輩并非針對那叛徒而來。晚輩乃奉托塔天王之
命前來!」

  張道陵問道:「哦?上外邊發生了什麽事,居然連李天王都來了?」

  墨玄道:「龍虎山已被妖魔占據,天庭兵馬正下界降魔,但無奈被龍虎山護
法大陣所阻,所以特遣晚輩入山探查虛實!」

  張道陵道:「這龍虎山的護法大陣乃藉先天龍虎罡氣而成,确實讓李天王爲
難了!」

  墨玄道:「所以還請天師指點破陣之法,讓李天王能剿滅山中妖邪,還龍虎
山一個清淨!」

  張道陵語氣忽地嚴厲起來道:「不行,此陣不能破!」

  墨玄訝道:「爲何,難道天師願意眼睜睜看着妖魔繼續在天師府中作威作福
麽?」

  張道陵道:「那些小妖小魔愛怎麽鬧騰也由得他們,反正也翻不出什麽大浪
來,但是這龍虎大陣卻萬萬不動,否則召來的禍害遠非區區一個武妖婦能比!」

  墨玄更是詫異,急忙請教道:「晚輩不明,還望天師明示!」

  張道陵歎了一聲道:「這龍虎罡氣實際上是用來鎮壓一具萬古兇屍,隻要陣
法一破,那兇屍必定破封而出,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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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24 07: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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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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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3回布陣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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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武志】 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23回布陣風波




   作者:六道驚魂
   日期2015-12-09
   字數:10539
            
    張道陵言語甫落,四周景象再度發生變化,先前的絕壁消散無形,墨玄
眼前忽地一亮,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幽深地洞之内,先前的絕壁實乃張天師元神
所布之幻象,此刻所見方是真實。

  此洞極其玄妙,四周聳立着八根石柱,按照八卦排列,八柱中央乃一陰陽太
極圖。

  太極圖中央有四座石雕,分别是一龍一虎及兩座人像。

  其中一人俑石雕極爲巨碩,身高丈許,面目猙獰,牙尖爪利,眼中滿布煞氣
,但卻被神龍纏住它上身,雙手已被龍爪擒住,下身則被猛虎撲倒,虎口咬住腰
身,虎爪摁住雙足,而另一座人俑石雕是做道士打扮,一手持拂塵,一手掐訣壓
住那怪人天靈,仔細看去,正是那道人與龍虎神獸聯手鎮壓囚禁那名巨人兇怪。

  墨玄看得膽寒心驚,大爲驚詫,問道:「張天師,您可還在?」

  張道陵說道:「莫喊了,貧道還在!」

  墨玄問道:「敢問天師,這是何物,莫非便是那尊兇屍?」

  張道陵道:「然也,此物正是那萬古兇屍——将臣!」

  據史記記載,僵屍洪荒之時,曾有四尊僵屍爲惡一方,刀槍不入,以生靈爲
食,以鮮血爲酒,嗜殺好戰,上可登天弑神,下可入海屠蛟,名曰将臣、後卿、
嬴勾、旱魃,被稱爲四大僵屍始祖。

  不知何故,自涿鹿之戰後四大僵屍始祖逐漸銷聲匿迹。

  墨玄大驚,道:「四大僵屍始祖之一?」

  張道陵道:「沒錯,正是此怪!」

  墨玄道:「自黃帝斬蚩尤于涿鹿後,關于四大僵屍的傳聞便越來越少……想
不到龍虎山下竟封有一隻!」

  張道陵道:「其他三隻僵屍我不清楚,但這将臣卻是最早被封印在這龍虎山
之下,而且還是由鴻鈞老祖布下的封印!」

  墨玄如遭巨震,久久不能平靜,膛目結舌地道:「鴻鈞,鴻鈞老祖……這兇
屍居然如此厲害,還要鴻鈞老祖親自布下封印?」

  鴻鈞乃三清之師,天道至聖,而正是這樣的存在也親自出手……這将臣竟然
厲害到了這種地步。

  墨玄這才明白張道陵方才所言非虛,若此怪破封而出,危害絕對遠勝武媱韻


  張道陵歎道:「也不知道那武妖女從何處得到這個秘密,三番五次地想解開
封印,放出将臣,貧道無奈之下,隻得舍棄肉身鎮壓此地,加強封印!」

  墨玄吞了吞口水,潤了潤嘴唇,問道:「既是鴻鈞聖祖所布之封印,應該是
滴水不漏,牢不可破,我想那武媱韻再如何厲害,也破不了此陣吧,怎會逼得天
師出此下策呢!」

  張道陵道:「鴻鈞老祖的陣法暗合陰陽變化,乃混元大道所化,本是無迹可
尋,無法可破,尤其是那妖女能破解的。」

  墨玄不解忙問其詳。

  張道陵歎道:「其實将臣早在洪荒時代便已逃出龍虎山!」

  墨玄驚愕不已:「這兇屍還有這等能力能突破聖祖封印?」

  張道陵道:「傳說上古時期有大能在龍虎山附近鬥法,使得封印出現破裂,
将臣便是趁機逃了出去!」

  墨玄問道:「是何方大能……孔孟聖人,西天佛祖,還是三清道尊?」

  張道陵搖頭道:「都不是,那個時期,這幾位大能或在虛空閉關,或在潛修
悟道,并未涉足塵世!」

  墨玄低頭細想,三清布道乃在夏商周三朝;西方聖人傳教乃在商周交替,而
儒門入世則在春秋戰國,這樣算來隻能是再往前推算,但上古洪荒神人多如繁星
,各種傳說絡繹不絕,豈是他能想到的。

  張道陵歎道:「這秘辛我也隻是曉得隻言片語,但知道一點,若将臣一直被
封在龍虎山,又怎會留下名聲呢?」

  墨玄轉念一想,也覺得合理,正如張天師所言,将臣要是一直被封印囚禁在
龍虎山内,史上也不會有四大僵屍的稱号了。

  張道陵道:「吾在龍虎山内修道,忽有一日靈竅開啓,吞納天地元氣,修成
金仙之身,飛升三十三重天外天,目睹寰宇星辰,感悟大道,忽被一股鴻蒙紫炁
召去紫霄宮,面見鴻鈞聖祖。聖祖授我龍虎罡炁,命我下凡擒拿将臣,我領法旨
後再度折返人間,覓得将臣行蹤,與其一番惡戰才擒回龍虎山,并按照聖祖秘法
,重設龍虎大陣封印将臣。」

  墨玄道:「既然天師能擒他一回,便再能敗他一次,縱然他破封而出,天師
又有何懼!」

  張道陵歎道:「你有所不知,我與将臣惡鬥之時,發覺他早已身負重創,一
身煞力不足兩成,我才堪堪将其拿住。但這厮肉身不死不滅,能封而不能殺,在
封印期間他便趁機療傷,隻怕早已恢複十足精神了!」

  墨玄問道:「弟子鬥膽敢問天師,張角可是龍虎山弟子?」

  張道陵微微一怔,歎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張角确實是我龍虎山弟子
,他們三兄弟曾拜我修道,但資質平庸,我本不欲收下,但見他們秉性淳樸,便
收入門下做道童,卻不料這三個孽畜耳根不淨,受妖邪蠱惑,與外人勾結加害于
我!」

  墨玄聽到這裏,頭皮一陣發麻,道:「那外人可是武媱韻?」

  張道陵道:「正是如此。那妖女修爲極高,又精通各家術法,再加上有心算
無心,我被她殺得大敗,最可惡的是,知這妖女不知從何處得來一塊令牌,竟能
與将臣共鳴,使得封印出現破裂,我無奈之下隻得将肉身化入封印之中,加強鎮
壓之力!」

  墨玄道:「武媱韻如此歹毒,天師不怕她再來解封嗎?」

  張道陵道:「我以肉身爲引,化天地山澤水火風雷爲氣,布下這‘八柱陣’
,那妖女進不來的!此陣雖然阻隔了武媱韻,但我元神也無法離開,縱使散開神
識也僅觸及很小的範圍,也幸虧你進入了我神識所及之處,否則還真不知如何救
你呢!」

  墨玄拜道:「多謝天師,弟子若有幸逃出生天,必向師尊禀報此事,竭盡所
能,救出天師!」

  張道陵道:「龍虎山上下都是妖魔邪歲,你行蹤又已被武媱韻知曉,你逃得
去哪裏!」

  墨玄問道:「請問天師,此處可有密道出去?」

  張道陵道:「有兩條密道,一條是通往我丹房,一條是通往天樞洞,但都無
法直接離開龍虎山。」

  墨玄沉思片刻,說道:「我已有打算……」

  于是低聲說出心中所想,聽得張道陵連連叫好,贊道:「好小子,此計可行
!」

  墨玄道:「既然如此,還請天師放我出去!」

  張道陵道:「稍等片刻!離卦石柱下三寸處有一暗格,你且打開取出裏邊物
事!」

  墨玄聞言走到離卦石柱,摸開下三寸暗格,裏邊放着一個錦盒。

  他将錦盒取出,正欲呈給張道陵,卻聽張天師說道:「錦盒裏有一枚龍虎丹
。當年我煉丹修道,隻煉了兩顆,第一顆是在天劫降臨時服用,助我安然渡劫,
登上仙道。這第二顆便贈予你吧,也可助你增強實力,早日逃出龍虎山,将此地
情形告之衆仙諸神!」

  墨玄推脫道:「此丹如此珍貴,天師還是自己服用吧,小子道行淺薄,隻怕
糟蹋了仙靈至寶!」

  張道陵笑道:「我肉身已與封印融合,仙丹再好,對我也無用。再說,你小
子身負九轉丹氣,分明就是服用過老君的九轉金丹,道行哪裏淺薄了,比起我當
年這個年紀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墨玄臉蛋一紅,心想怎麽是個人都能看出我吃過九轉金丹,不知如何作答。

  張道陵仿佛瞧出他心中所想,說道:「你中丹氣海充盈着磅礴真元,與你的
根基修爲格格不入,有點修爲的都能看出你是服用過天材地寶,如果是有些見識
的仙神妖魔便跟瞧出你體内真元的來曆。」

  墨玄道:「天師慧眼,晚輩歎服。」

  張道陵道:「這枚龍虎丹雖不如道祖仙丹,但卻有着疏通經絡、引氣歸宗的
效用,或許能助你完全融合九轉丹氣!」

  墨玄聞言心頭一動,但覺得這枚丹藥太過珍貴,自己實在難以接受,說道:
「龍虎丹太過珍貴,天師還是留給傳人吧!」

  張道陵苦澀笑道:「我還有弟子嗎?」

  墨玄也随之唏噓。

  張道陵道:「小子,大劫當前,你若在婆婆媽媽,豈不是要遂了武妖女的心
意!」

  墨玄忙拜道:「天師美意,墨元天愧受!若天師不棄,吾願持弟子之禮拜謝
天師!」

  說罷朝着張天師肉身封印處三叩九拜,張道陵見行事沉穩又不失變通,最重
要的是心性秉正,甚是喜愛,想起張角那幾個不肖之徒,又不免暗自神傷。

  張道陵道:「元天,你來日若有機會,便替我誅了張角那逆徒!」

  墨玄磕首道:「弟子遵命!」

  張道陵道:「甚好,既然如此,你便服下龍虎丹吧!」

  墨玄将丹藥放入口中,金丹入口既化,随即胸腹間湧起一股暖氣,流竄百骸
經絡,先導靈台,再轉膻中,後灌丹田。

  墨玄紫府一陣清明,法目内視,一股精純無比的天地元氣化作一龍一虎在經
絡間流竄着,朝着中丹氣海撲去。

  在那處關隘,隻見九轉丹氣仿佛一顆炙烈的太陽,在中丹處奪目放光。

  卻見龍吟虎嘯,撲入金陽之中,将囤積于中丹的九轉丹氣引入奇經百脈。

  磅礴的九轉丹氣充盈周身氣脈,強化骨骸,清明腦識,墨玄金丹圓滿,吞吐
元氣間,竟引來天地感應,隻看祥雲翻湧,龍吟虎嘯,風雲齊聚,雷電交加,端
的是氣勢雄奇。

  駭得張角心頭劇跳,暗叫不好:「龍虎聚氣……難不成是張道陵因禍得福,
在下邊修成什麽厲害的神通?」

  想到這昔日師尊,張角心中仍存畏懼,見到蒼穹突地再現龍虎法相,吓得腿
腳一陣發軟,冷汗直冒。

  「來人,快去請仙尊!」

  張角心底突突亂跳,忙喚來道童。

  道童跑入府邸,很快又出來禀報:「教主,仙尊正在閉門,不見客!」

  張角隻覺十分苦惱,焦躁無比,恨不得沖入府邸問個清楚,但又懼武媱韻,
不敢造次,隻得按下心慌,試着平和心境。

  荒毒、東鬼、萬厄也齊聚洞府之中,說道:「天際再現龍虎法相,吾等特來
請教南華仙尊!」

  洞府内傳來武媱韻輕柔悅耳的聲音:「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龍虎聚氣,震絕山嶽,不隻驚動群邪,亦引得五大天王出營、昆侖蓬萊仙家
仰望。

  墨玄從密道離開,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天樞洞府,見迎面走來兩隻小妖,不由
分說便以一記掌心雷将其中一妖打回原形,吓得另一隻拔腿就跑。

  那隻逃生後的小妖立即禀報上級,帶來了大批人馬搜捕。

  然而墨玄誅殺一妖後又潛回密道,群妖遍尋不得,又急又怒,叫嚷不休,尋
向另一個洞府。

  這樣一來,天樞洞府的防禦便薄弱了許多,墨玄使了個隐身法出了密道,朝
着外圍逃去。

  他這一下調虎離山引走了不少妖邪,一路上倒也通暢,來到前殿便看見五天
王的法寶一一羅列着,心中暗喜:「本以爲要花費一番功夫,想不到這麽輕易就
找了回來!」

  他掐了個法決,暗叫一聲收,将法寶納入囊中,搖身一晃化作一道清風飛下
龍虎山。

  托塔天王等神仙正在營外眺望龍虎山上敵情變化,見了墨玄化風而來,面上
皆露欣喜。

  墨玄朝衆仙家行禮道:「小子無能,無法破解龍虎大陣,隻是取回了諸位天
王的法寶!」

  說罷從發囊中取出法寶,分别呈給托塔天王等神。

  托塔天王取回法寶,心情大好,撫須笑道:「這般也是甚好,小娃娃倒也機
靈得很,來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他朝雷霄望去,颔首道:「雷霄真人,你當真教了個好徒弟,看來我玉虛一
脈必會再次興旺!」

  托塔天王其子哪吒乃太乙真人弟子,而他本身亦尊燃燈道人爲師,算起來他
也是玉虛一派之人,所以墨玄雖隻是小功勞,他也不由多贊賞了幾句。

  雷霄聽了托塔天王這話,不由替墨玄歡喜,微微拱手以表謙虛,說道:「小
徒不過僥幸而已,說到日後成就還得靠諸位天王指點提拔。」

  托塔天王笑道:「這是自然!」

  雷霄說道:「元天,你在龍虎山探出了什麽消息,且向讓托塔天王一一禀來
!」

  墨玄點頭稱是,于是乎将龍虎山的所見所聞道出,包括張道陵的遭遇及封印
的秘密,而龍虎丹一事也不敢隐瞞,但他也不是傻子,對于九轉金丹是絕口不提


  衆仙神聽後皆是面色凝重,增長天王歎道:「龍虎大陣原來是守護封印所用
,如今卻成了群邪的堅實防禦!」

  持國天王道:「不破陣法難滅群邪,若破陣法将臣必出,這該如何是好?」

  廣目天王道:「隻要凝住龍虎山的光陰,讓山上一切停滞,豈不可解眼下困
境?」

  「凝滞光陰?」

  增長天王莞爾道:「兄弟是要請出太極圖嗎?」

  「此等瑣事不敢驚動道祖。」

  廣目天王搖頭道:「吾是另有所指……」

  托塔天王想起了什麽,問道:「莫非賢弟是指二十八星宿鎖天陣?」

  廣目天王道:「正是如此,隻要布下此陣便能在短時間内封住龍虎山的光陰
流動,既可以封住龍虎大陣又不損封印,還能定住那些邪物的動作,一舉三得,
豈不快哉!」

  托塔天王畢竟是久戰之帥,仍有考量,說道:「要封住龍虎山的光陰,就必
須具有龍虎山更強的靈氣,現在的龍虎山單是一個龍虎大陣已不易應付,更何況
還有武媱韻及一批邪魔,要想成功談何容易。」

  廣目天王道:「愚弟大緻估算過,隻要二十八星宿豁出全力,再配合星鬥之
力可将龍虎山的光陰封住三刻鍾,我們集中力量打進去,還是可以取勝的!」

  多聞天王道:「自從那妖猴大鬧天宮以來,奎木狼便不知所蹤,怎麽布陣?


  廣目天王道:「二十八星宿鎖天大陣隻要有二十以上的星宿在位便能施展,
空缺處隻要請來修爲深厚之仙家頂替即可!」

  托塔天王沉聲道:「傳法靈官何在,速給吾拟一奏章上禀玉帝,請陛下增派
兵力攻打龍虎山,剿滅群邪,救出張天師!」

  傳法靈官聞言,立即準備筆墨。

  托塔天王念道:「微臣讨賊于龍虎山下,探知張道陵天師正舍身封印兇屍将
臣,武媱韻等邪魔外道趁機霸山作惡,欲釋将臣,奈何有龍虎罡氣護山,群邪無
法得逞,但此罡氣卻成我天兵天将之阻礙,還若望陛下派二十八星宿出陣,施以
鎖天大陣,暫凝龍虎山之光陰,助臣剿滅邪魔,保全封印,救出天師!」

  待傳法靈官将他的話一一寫入奏章,托塔天王再以寶塔爲印落款,又取出一
令牌交給靈光,囑咐道:「也不知二十八星宿有缺席的,你且拿着本天王令牌,
一旦有星宿缺席,你便持此令牌去見吾三個孩兒、雷震子和黃天化,讓其補缺空
位。」

  傳法靈官捧着奏章、接過令牌,踩上縱雲靴,架起雲霧火速趕回天庭。

  傳法靈官過了三十三重天,來到靈霄寶殿參拜卻不見玉帝蹤影,便向殿中當
值的仙官打聽,得知玉帝未曾上朝,正在寝宮靜養,于是乎又風風火火地朝寝宮
奔去。

  傳法靈官見寝宮門外立着一神将,面容威猛,絡腮大胡,膀大腰圓,手持降
魔寶杖,一絲不苟地拱衛宮門,見傳法靈官急匆匆地奔來,他開口喝止道:「玉
帝寝宮前,何人如此冒失!」

  傳法靈官忙上前打招呼道:「原來是卷簾大将,小神奉托塔天王之命特向陛
下呈遞緊急軍情,還望将軍代爲通傳!」

  卷簾大将眉頭微蹙道:「陛下正在閉關悟道,下旨不見外人,靈官還是請回
吧!」

  傳法靈官焦急地道:「天王下界除妖,如今正值戰事吃緊,特請陛下調令增
兵,這事關重大,還請将軍稍作通融!」

  卷簾大将道:「陛下有旨,閉關期間不見任何人,隻是命末将在此看守,不
得陛下宣召,末将不敢輕易入内!」

  傳法靈官急道:「既然如此,便讓小神進去面禀陛下!」

  卷簾大将道:「不行,若無陛下旨意,我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傳法靈官急得連連跺腳:心想道「這樣不行,那也不行,下界軍情緊急,誤
了大事,我可擔當不起!」

  他轉念一想,既然陛下不許外人進入,那我就在外邊請示,陛下知道這是天
王所呈的緊急軍情必會召見。

  傳法靈官跪在宮門外,大聲說道:「陛下,托塔天王下界除妖,現今戰事僵
持,有緊急軍情要上禀天聽,還望陛下賜見!」

  卷簾大将喝道:「傳法靈官,陛下寝宮之前豈容喧鬧,還不快住嘴!」

  傳法靈官不理他,繼續大聲說道:「陛下,龍虎山内封有太古邪物,一旦破
封後果不堪設想,還請陛下賜見!」

  卷簾大将怒道:「聖駕之前,大聲吵嚷,成何體統,快閉嘴!」

  說着上前便要趕人,傳法靈官也被激怒,伸手推開卷簾大将。

  幾個推搡下來,卷簾大将也是火氣上頭,五指篩張便朝傳法靈官胸口拿去,
傳法靈官乃一介文神,那是他的對手,被一把揪住衣領,被卷簾大将如同捉小雞
般提了起來。

  傳法靈官也是剛烈,不斷地掙紮扭打。

  他的拳腳哪能傷得了這彪悍神将,卻是氣得卷簾大将火冒三丈,甩手将他狠
狠地砸在地上,怒道:「好個小人,俺老沙好言相勸,你還不明道理,要跟俺老
沙動手,今天不給你一頓教訓,我便不姓沙!」

  傳法靈官叫嚷道:「沙胡子,你打死我不要緊,若那邪物破封而出,你就算
死一萬遍也挽不回你的罪孽!」

  「放肆!」

  卷簾大将掄起拳頭便打了下去,邊打邊罵道:「直娘賊,還敢還口,看我不
收拾你!」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打得傳法靈官呼天搶地,驚得周圍仙禽靈獸紛紛逃竄,
一些過路神仙不由得駐足觀望,但無人敢上前勸阻。

  傳法靈官不斷叫喊,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将此事鬧大,這樣一來便能引
出玉帝陛下,自己便可将軍情呈報上去,也算不誤托塔天王的交托。

  就在此時,西方飄來陣陣異香并夾雜着絲竹管樂之聲,卷簾大将不由停住拳
腳尋氣,隻見十八名仙女踩着輕盈蓮步而來,或吹銀笛,或弄玉箫,或撫琵琶,
或灑鮮花,或捧宮燈……仙女後方乃一隻青鸾馱着銮駕飛來,銮駕覆以紗簾,飾
以琉璃水晶珠,霞光剔透,極爲瑰麗華美,駕前豎着一面素白仙旗,四周繞以氤
氲運氣,極爲祥和。

  青鸾背上盤膝坐着一妙齡少女,雪姬桃腮,熏眉水眸,體态婀娜,仙姿玉容
,手托琉璃盞。

  少女蹙眉道:「前方爲何如此喧鬧,不知驚擾王母聖駕」

  卷簾大将驚得跪下參拜:「小神叩見王母娘娘!」

  傳法靈官撲倒銮駕之前,哭訴道:「王母娘娘慈悲,還請替小神做主啊!」

  少女問道:「發生何事,你們二人且一一道來!」

  傳法靈官道:「媚蘭公主,小神随李天王下界斬妖,奈何戰情吃緊,特攜緊
急軍情欲面呈玉帝陛下,奈何這沙胡子百般刁難,還将小神一頓好大!」

  那少女正是王母第十三女,名媚蘭,字申林,治滄浪宮。

  媚蘭公主道:「汝等皆是得道正神,這般厮打撒潑,成何體統!驚擾母後銮
駕,該當何罪!」

  卷簾大将和傳法靈官忙叩首告罪。

  銮駕内響起一個清亮威嚴的女聲:「傳法靈官,且将軍情遞來,待本宮看過
後再替你轉呈予陛下!」

  傳法靈官不敢怠慢,忙将奏章遞給了随行仙女。

  仙女再捧給媚蘭公主,媚蘭公主又捧着奏章進入銮駕。

  不消片刻,銮駕外圍的紗簾無風自動,上空雲氣翻湧,隻聞王母說道:「此
等緊急軍情何以拖延,卷簾大将,速去奏報陛下!」

  卷簾大将爲難道:「陛下曾命小将鎮守宮門,并嚴令不許小将踏入宮内。」

  「真是個迂腐的莽将,也罷,念你一片忠誠,本宮也不爲難你!」

  王母說道:「媚蘭,由你将這李天王的奏章呈給你父皇!」

  「女兒遵旨!」

  媚蘭公主答應了一聲,捧着奏章下了銮駕,朝着宮殿走去。

  卷簾大将忽地站起身來,擋在門前。

  媚蘭花容微愠,嗔道:「大膽,還不讓開!」

  卷簾大将說道:「公主,玉帝陛下有旨,未經傳召,誰也不許進宮!」

  媚蘭道:「就連本公主也不行嗎?」

  卷簾大将鄭重地點頭道:「陛下閉關前便是這般交代的!」

  媚蘭氣得柳眉倒豎,哼道:「沙胡子,再不讓開,休怪本公主不客氣!」

  卷簾大将道:「食君俸祿,爲君擔憂,還請公主莫要讓小将難做!」

  真是個榆木疙瘩!媚蘭氣得跺腳,喝道:「我今兒就要進去了,看你敢不敢
攔我!」

  說罷蓮足一踏,駕雲飛起,便從卷簾大将身旁飛過。

  這卷簾大将倒也是頭倔牛,說是不讓便是不讓,誰的面子也不給,也不管此
姝身份,提起降魔寶杖便追了上去,将降魔寶杖一橫一卷,将媚蘭公主截了下來


  媚蘭公主氣得粉靥生潮,雲袖一卷,召來一樽琉璃盞,念起法咒,琉璃盞立
即釋出百丈華光,鋪天蓋地就打了過來。

  卷簾大将将降魔寶杖旋轉起來,舞得跟風車似的,滴水不盡,将那道道華光
擋在身前。

  媚蘭公主更是氣急,手做蘭花狀,掐了個法決,輕聲喝道:「滄海明珠決!


  隻見琉璃盞内華光大盛,同時湧出滔天巨浪,呼嘯着拍向卷簾大将。

  卷簾大将抖擻精神,毫不畏懼地迎上,手中降魔寶杖左右翻飛,乘風破浪。

  媚蘭公主加催仙力,将那巨浪一收,形成湍流漩渦,将卷簾大将陷住。

  卷簾大将也是見招拆招,使出一套「流沙神法」,召來漫天沙暴對抗海眼漩
渦。

  流沙神法屬土,滄海明珠決屬水,呈相克之态,較量數十回合後,卷簾大将
窺出一個破綻,降魔寶杖橫空一劈,破開浪花,打在琉璃盞上,隻聽砰的一聲,
琉璃盞頓成碎片。

  媚蘭公主娥眉含怒,眼圈微紅,指着卷簾大将喝道:「你好的膽子,你……
你……」

  氣得是語不成句。

  卷簾大将橫着降魔寶杖在胸前,說道:「職責所在,還請公主莫怪!」

  「大膽!」

  隻聞銮駕内響起王母怒斥,蒼穹之上烏雲籠罩,風雷加催,一股磅礴威壓當
空罩下,将卷簾大将身形定住,叫他動彈不得。

  王母冷聲說道:「媚蘭,進宮去找你父皇,讓他出來評評理!」

  媚蘭應了一聲,快步朝宮内走去,過了片刻,媚蘭公主花容凝重地走了出來
,說道:「母後,父皇不在宮中!」

  「什麽?」

  銮駕内傳出王母詫異的輕呼,但很快又平靜下來,說道:「媚蘭,搖起雲界
素色旗,傳吾懿旨,宣二十八星宿來見!」

  媚蘭躍上青鸾,拿起那面旗子便搖了起來,隻看那面旗子展開,便有氤氲遍
地,一派異香。

  媚蘭暗運神力,清脆的聲音如同天鍾般響徹整個天庭:「傳白玉龜台九靈太
真金母元君懿旨,宣十八宿速來見駕!」

  雲界素色旗又稱聚仙旗,一但搖起,天界群仙皆要來拜,更何況還有王母懿
旨爲号,二十八星宿哪敢怠慢,匆匆出了府邸,駕雲而來,拜于鸾駕前叩見王母


  媚蘭環視衆星宿一眼,奇道:「何以少了兩星宿?」

  星宿禀報道:「奎木狼在妖猴之亂走失,目前不在天庭,暫不知所蹤!」

  媚蘭又道:「那亢金龍呢?」

  衆星宿紛紛搖頭,無一能說明亢金龍下落。

  王母道:「罷了,少了兩星宿也不影響鎖天陣,到時候由哪吒和雷震子補上
缺位即可!」

  衆星宿皆是大驚,忙問緣由。

  王母說道:「李天王下界除妖,現被阻于龍虎山下,需二十八星宿鎖天陣相
助方能功成!」

  衆星宿聞言皆露爲難之色,說道:「此陣可幹擾光陰,易緻乾坤失衡,若無
玉帝旨意,吾等不敢施展!」

  媚蘭公主氣道:「那武媱韻集結了一夥邪魔外道,正準備放出将臣那怪物,
你們還在這兒推三阻四的,是何居心!」

  二十八星宿中的鬥木獬道:「公主,請恕微臣多嘴,武媱韻若真能解開封印
,她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可見此事并非十分緊急。」

  媚蘭道:「就算如此,難道要眼睜睜看着那妖婦借着龍虎罡氣逍遙法外!」

  鬥木獬道:「此言差矣,事有輕重急緩,武媱韻雖惡,但也不急于一時剿滅
,依微臣之見,不妨施以外寬内緊之法,先放她一放,且将一切布置穩妥,尋找
機會必能将她擒殺!」

  此話倒也得到諸多星宿想要,紛紛點頭贊同。

  媚蘭見此情形,不禁好生苦惱,但也想通其中關鍵,王母娘娘雖地位崇高,
與玉帝并肩統領天庭,但分工不同,她僅僅掌管女仙女神,而二十八星宿屬于陽
神男仙,不歸王母管轄,對于重大決策隻聽命玉帝。

  就在此時,鸾駕上空烏雲密布,一股強大威煞凝氣成型,化作一尊猙獰法相
,其狀似人,豹尾虎齒,蓬頭戴勝,張口怒哮一聲,天地動容,諸神變色。

  天厲法相?諸天星宿異口同聲驚呼出來,冷汗直冒,個個都是膽戰心驚,莫
敢仰視。

  西王母除了掌管天庭衆女仙神外,還護佑婚姻生育,本是慈善溫和之神,然
在太古時期,西王母也曾掌管災疫和刑罰,眼前這尊法相便是罰惡之相,威煞驚
人,司天之厲及五殘。

  王母現出天厲法相,諸神莫不驚恐,紛紛拜倒告罪:「王母娘娘請息雷霆之
怒!」

  天厲法相吐出森冷話音:「武媱韻先是勾結妖魔邪道禍亂天界,今又試圖放
出洪荒兇屍将臣,此等禍胎多留一日便是天地之災,汝等竟然還推三阻四,是何
居心,莫非跟那妖婦暗通曲款,勾結不軌!」

  衆星宿紛紛搖頭否認:「娘娘明鑒,小神不敢!」

  天厲法相冷聲道:「那汝等可是要坐看将臣出世,禍亂三界?」

  衆星宿也紛紛搖頭否認。

  天厲法相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便立即布置二十八星宿鎖天陣,協助李天
王誅殺妖邪,以正天道!如有不遵者,依延誤軍機、勾結邪魔論處,廢去仙骨,
貶下凡間,永世不得回返天庭!」

  二十六星宿面面相觑,左右爲難,若遵懿旨,那對玉帝無法交代;若是違令
,說不定就被直接打下凡間,現在王母娘娘可是化出天厲法相,态度已經極其強
硬,誰也不敢觸着黴頭。

  衆星宿念頭百轉,心意互通,便立即做了決定,朝着王母拜道:「吾等謹遵
王母懿旨!」

  王母散去天厲法相,重新以溫和的語調說道:「衆仙家明曉大義,本宮甚是
欣慰,這便速速前去準備,莫要耽誤軍情,空缺的星位可由哪吒和雷震子暫補。


  二十六星宿哪敢不從,皆點頭稱是。

  就在此時,天際綻放萬丈豪光,隻見祥雲鋪路,一架九龍帝攆破空而來,攆
上端坐着一英偉皇者,頭頂玉珠祥雲帝冠,身披天龍紫金袍,腰纏錦繡雲霞帶,
引得衆神紛紛頂禮膜拜,來者正是玉皇大帝。

  帝攆之側立着金袍神人,威武英飒,衆星宿見了此人皆是暗自詫異,心想他
怎麽跟在陛下身旁了?玉帝緩緩開口道:「朕遠遠便見天厲法相,究竟是何事惹
得王母娘娘這般大動雷霆?」

  鸾攆之中響起王母聲音:「下界傳來急報,事關重大,本宮心情急切之下有
失禮儀,還望陛下莫怪。」

  玉帝道:「王母也是憂心急報,朕怎會怪罪,隻是不知是何等要緊事,能驚
動王母。」

  「媚蘭,将奏章呈予你父皇定奪!」

  媚蘭公主應了一聲是,娉婷袅袅地走向帝攆,粉嫩玉手托起奏章呈遞上去:
「父皇請看。」

  玉帝接過奏章一看,面色露出一絲凝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


  王母說道:「傳法靈官爲了面見陛下,不小心與卷簾大将起了沖突,還請陛
下念及一片忠誠免究其罪。」

  玉帝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傳法靈官,說道:「起來吧,朕恕你無罪。」

  傳法靈官感恩戴德。

  王母說道:「下界軍情,本宮隻得令媚蘭入宮去面見陛下,但發覺陛下不在
宮内,不知這是何故?」

  玉帝輕笑道:「朕早已出關,并乘九龍帝攆巡查天宮各處,還命亢金龍随行
護衛。」

  王母道:「爲何卷簾大将一直堅持陛下正在閉關?」

  玉帝道:「定是他糊塗了,朕出去前還特意交代了他,想不到這厮竟如此善
忘。」

  王母笑道:「哦,是麽,這位糊塗大将可是堅定地執行陛下聖旨,牢牢守住
宮門,爲此還打碎了媚蘭的琉璃盞。」

  玉帝沉聲道:「卷簾大将,你好大的膽子,朕要重罰于你!」

  卷簾大将微微一愣,大呼冤枉,磕頭道:「陛下,微臣無罪,微臣是一心一
意執行陛下旨意。」

  玉帝沉聲道:「胡鬧,朕臨走前不是已經跟你交代過了嗎,你怎麽還如此魯
莽!」

  卷簾大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奇道:「陛下何時跟微臣交代過什麽……」

  那邊王母輕咦了一聲,說道:「卷簾大将,你可要說清楚,陛下究竟有沒有
交代過你什麽。」

  隻聞玉帝一聲怒喝:「大膽卷簾,曲解聖旨,沖撞王母,冒犯公主,打碎琉
璃盞,罪不可赦,來人将他拿下,剝去神籍貶下凡間!」

  卷簾大将面色大變,正欲開口,卻見一道金色龍罡撲面而來,定睛一看竟是
亢金龍突然出手,一記金龍大手印便狠狠可過來,卷簾大将猝不及防之下便已被
拿住要害。

  亢金龍連出重手,封住神脈,鎖住仙骨,将卷簾大将交予天兵,說道:「奉
陛下旨意,将卷簾大将打下凡間。」

  心中卻暗罵卷簾大将不識擡舉:「老沙啊老沙,你真是傻得可以,你若順着
陛下的話說下去,最多也就罰你個閉戶不出,過後陛下反而會更加重用于你,你
卻不識好歹,非要辨個所以然來……哎,現在誰也救不了你啦。」

  天兵押着卷簾大将到了谪仙井,将其推入井中,可憐那卷簾大将一片忠厚赤
誠,竟落了個被貶下凡的凄慘。

  王母微微輕歎,說道:「傳法靈官将急報帶上天界,本欲請陛下定奪,但陛
下不在宮中,本宮隻得越俎代庖了。」

  玉帝道:「無妨無妨,娘娘也是出自好心。二十八星宿聽令,各歸其位,施
展鎖天大陣,封鎖龍虎山。」

  衆星宿拜下領旨,朝着各自星宿飛去,準備布陣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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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9 16: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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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沙铁头,写小说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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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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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第2集 血染黃天 第24回 屍魔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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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武志】第2集 血染黃天 第24回 屍魔降世


              作者:六道驚魂
              字數:11257
              日期:2016-1-28





  人間正是豔陽高照,萬裏無雲,龍虎山下旌旗飙舞,兵甲森森。

  雷霄立於營中眺望山巒,皆是愁眉暗聚,心情甚是焦急。

  墨玄立在雷霄身旁,靜默不語,一副恭敬謙卑的弟子模樣,然而臉色繃得緊
張,一顆心七上八下。

  忽地手指觸及一片溫潤,低頭看去,卻見一隻小手正悄悄地拉著自己的小指,
小手的主人玉容雖挂著凝重之色,然而眸間卻蕩著一抹似水般的溫柔。

  「琴兒……」

  墨玄心頭聚暖,緊張心情松弛了不少,不禁朝雨琴報以溫柔一笑。

  雨琴嘴角微抿,似欲回應,忽地小臉一紅,忙轉過頭去,同時也尴尬地抽回
小手。

  墨玄暗自訝異,眼角餘光瞥見師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臉蛋也不禁一紅。

  「你們還真是膩歪,就連在爲師眼皮底下也不忘卿卿我我!」

  雷霄呵呵笑道,羞得兩個弟子面紅耳赤,腦袋低垂。

  「師尊,師姐,師兄,快喝點茶解解渴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紫冰幽提著一個籃子朝這邊走來,恰好瓦解了墨玄和
雨琴的尴尬。

  紫冰幽放下籃子,從中取出茶壺、茶碗,分別給三人倒了一盞,說道:「李
天王正在統籌各營兵力,四大天王也開始準備了,相信很快就要反攻龍虎山了,
我閑著沒事便煮了些茶水,給師尊、師姐、師兄解渴。」

  她話音清脆,講話甜膩,及其乖巧,叫人十分舒服。

  雷霄抿了一口茶水,贊道:「味道甘醇,溫度適宜,看來幽兒你烹茶的本事
倒是一絕!」

  紫冰幽甜甜地笑道:「師尊過獎了,弟子在俗世時沒什麽本事,隻是學了些
粗劣手藝,倒是叫師尊見笑了!」

  雷霄道:「烹茶一藝非清雅恬靜者難得其妙,可見幽兒你昔日修養甚高!」

  墨玄道:「小師妹出生名門望族,閨閣教養自然極好!」

  雨琴奇道:「嗯,紫這個姓氏頗爲少見,師妹你家究竟在哪?」

  紫冰幽說道:「我本家不過是邊陲的偏遠小族,鮮與外界相通,師姐沒聽說
過也不奇怪!」

  墨玄打趣道:「二師姐,你才下山多久,世間的姓氏門族豈是你盡知!」

  雨琴不悅,推了他一把,嗔道:「就你多嘴!」

  墨玄被她一推,茶碗忽地一顫,灑出茶水。

  茶水灑出的刹那,忽見水珠凝於半空再緩緩落地。

  眼見這等異象,雷霄臉色微沈,低聲道:「來了!」

  墨玄和雨琴還不明白,卻見天色爲之一黯,九霄天穹風雲翻湧,雷電交加,
頃刻間便是偷天換日,驕陽西沈,夜幕降臨,黑暗夜空中唯有二十八顆星宿陡綻
異彩,將整個龍虎山照得光華奪目。

  墨玄看得雙眼發直,半響說不出話來。

  雷霄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這便是二十八星宿封天大陣,被這星光一罩,
龍虎山的光陰已被凝滯!」

  李天王率四大天王從帳內走出,說道:「雷霄真人,封天大陣已布下,是時
候反攻了,還請真人與衆弟子各司其職,配合吾軍攻勢!」

  雷霄回禮道:「請天王吩咐!」

  李天王道:「吾準備分四路攻山,中路由吾與四大天王強攻,左右兩翼便托
付玉虛宮相助!」

  雷霄道:「吾負責左翼,右翼由靈境師弟和雲師妹負責。」

  李天王點頭:「如此甚好,左右兩翼尋覓戰機!」

  軍陣攻防,側翼迂回乃是配合中路破敵陣勢,一旦打開缺口,便與中軍合力
剿殺敵人,托塔天王曾拜師燃燈道人,與玉虛宮關係匪淺,自然是放心將此重任
托付予雷霄等人。

  托塔天王頓了頓又道:「那夥邪人兇殘暴戾,縱有封天陣相助,但若逼得太
緊,反會造成過重損傷,與我軍不利,故而準備圍三路而空一路,剩餘的後路便
托付給蓬萊仙島的二位,煩請逸塵賢侄和祝仙子在龍虎山後路設下埋伏,截殺群
邪!」

  這番布置既給足玉虛宮面子,又不冷落蓬萊仙島,將功勞平攤給各路仙家,
托塔天王做法甚是老練。

  逸塵說道:「小侄與荊拙在龍虎山後方布下三火歸元陣,定叫那群妖邪走脫
不得!」

  托塔天王問道:「此陣吾倒是首次聽聞,可是賢侄自創法陣?」

  逸塵道:「說來慚愧,此陣乃家母結合吾與荊拙功法所創的陣法!」

  托塔天王道:「三火歸元……嗯,此名頗有深意,既然如此,後路截殺便交
給賢侄了!」

  逸塵道:「定不辱使命!」

  布置完畢,戰鼓敲響,天軍拔營,再度攻山。

  因星芒籠罩,龍虎山的光陰盡數凝滯,龍虎罡氣也不再運轉,山上的一切都
停止在某個時間段。

  五大天王率衆天兵殺上山去,隻是遇上一些被星芒定住身形的小妖小怪,至
於武媱韻、張角、萬厄等邪道巨擘卻是一個不見,然而天師府地勢複雜,七星洞
府看似羅列排布,實則錯綜複雜,五大天王一時之間也無法尋出敵方首腦決戰。

  雷霄率墨玄、雨琴由左翼上山,靈境、雲若溪、赤松、一虛子負責右路,紫
冰幽留在大營。

  而在側翼緊逼的雷霄師徒進入玉衡洞府,卻遇幻影成陣,無數幻影兵憑空湧
出,圍住三人。

  墨玄怒道:「又是幻影兵,張角狗賊還不現身受死!」

  說話間,飽提真元,吸納轉換,長喝一聲,聲若龍吟,音似虎嘯,正是龍虎
金丹之力震蕩而出。

  至陽罡氣鼓動四野,幻影兵如遇上克星,霎時化作泡影,消散無形。

  罡氣所過,幻影破滅,邪道現形,隻見張角正怒目相視,語氣嫉恨:「張道
陵那厮,枉我伺候他多年,到頭來居然將龍虎金丹給了一外人。」

  墨玄道:「張角,你惡貫滿盈,我今日便替張天師清理門戶!」

  張角怒道:「口出狂言,本座先將你開膛破肚,挖出龍虎金丹!」

  手結法印,凝成一道光華奪目的符箓圖紋,正是龍虎山最拿手的符箓功夫。

  那道符箓名曰青雷符箓,功法一出,青色雷電連環攻至,墨玄福至心靈,使
出禦風神通,身若飄絮,遊走在雷電之中,避得妙絕毫巅。

  雷霄見墨玄修爲又有精進,狀不免一陣欣慰,說道:「元天,既然張天師將
龍虎金丹增你,你便放開手腳去做,莫要辜負天師對你的厚望!」

  見師尊壓陣,墨玄信心大振,提元納氣,龍虎罡氣彙入九轉丹元,仰天一嘯,
爆發出磅礴法能,逼得漫天雷電難近五步方圓。

  隨即真元運轉,靈氣灌頂,左手結禦風法印,右手凝吐炎法印,正是八九玄
功雙決同運,風火齊轉,形成一個龐大的風火巨輪碾向張角。

  張角又畫了一道神光符箓,凝四方光源爲盾,欲擋風火巨輪,誰知風勢狂傲,
火勁沛然,神光符箓竟是應聲而碎。

  張角盛怒,暗忖道:「小賊得了龍虎金丹竟是修爲大增,本座就看你如何對
付你們玉虛宮的太平經!」

  一念起,張角翻袖便起四象玄通,單掌一伸,形成一個巨掌一把掐碎了風火
巨輪。

  與此同時,東鬼、荒毒、萬厄同時現身,各施神通,劈頭朝著雷霄打來。

  張角嘿嘿一笑,運起太平經中的「鴻蒙迷霧決」,引出無數幻影迷霧,分隔
戰場,將雷霄和墨玄、雨琴分開。

  荒毒等三魔圍住雷霄,獰笑道:「牛鼻子,咱們先跟你耍耍,別妨礙大賢良
師收拾你那賊徒弟。」

  雷霄淡然笑道:「小徒雖然不堪,但亦是玉虛正宗,邪不勝正,張角一介邪
魔外道,豈是浩然正道之敵!」

  東鬼道:「老牛鼻子,我倒要看看如何邪不勝正!」

  三邪施出各自絕學,三面夾擊,雷霄無法勝有法,各類神通信手捏來,縱然
以一敵三亦遊刃有餘,反而逼得三大邪人手忙腳亂。

  激戰數回合,雷霄身形一晃,釋出一股先天罡氣,氣機牽引,似虛還實,化
作漫天狂沙席卷而來。

  東鬼運陰冥鬼氣護體,卻見狂沙凝成長槍,猛地一下貫穿護體鬼氣,在他肩
膀上留下一個血窟窿。

  荒毒忙搶上補位,卻見雷霄反手一揚,化氣爲冰,凝冰爲刀,竟憑空飛出一
口鬼頭大冰刀。

  荒毒忙聚毒功與雙爪,使了一招「血毒手」

  鉗住冰刀,同時催動血煞毒氣焚化冰刀。

  冰刀被焚化後,又從中生出炙熱火焰,荒毒躲閃不及,雙掌被燒得通紅,灼
痛無比。

  「靈境老道的丹火?」

  荒毒察覺此火來曆,極爲驚訝,雷霄哈哈笑道:「還有你想不到的!」

  隻見那股丹火化至陽爲至陰,色澤變得幽藍鬼綠,竟是鬼道中的一衆獨特火
法——幽冥火。

  這等火功就算是東鬼也未能練成,如今竟在正道仙人手中使出,叫衆邪怎麽
不驚。

  雷霄法指一點,幽冥火凝成無數火球擊向荒毒,荒毒左擋右閃,堪堪守住,
但火勁爆發時傳來的陣陣冰寒卻叫他好不難受。

  虛空靈蘊無法無相,但隻要使用者修爲夠深,便能演化萬法萬相,無論正邪
法門,皆在一念之間。

  萬厄魔將在旁看得心驚,忖道:「這厮不愧是昆侖山巅峰人物,正面對敵,
我們勝算不大,還是依照仙尊所言以拖延纏戰爲主。」

  荒毒、東鬼領教過雷霄厲害後也不敢逞強,借著地勢之利,遊走纏鬥,拖住
雷霄,試圖給張角制造更大的機會。

  另一旁,張角施展太平道絕技,時而呼風喚雨,時而布雲引雷,反觀墨玄以
九轉丹元爲根本,禦使龍虎罡氣,隻看他掌決輪替,時而化猛虎鎮風,時而化神
龍吞雷。

  雨琴在旁觀戰看得又驚訝又喜悅,曾記得初出昆侖便與黃巾軍波才相遇,當
初波才隻是以一張符咒引出張角法術便讓他們束手無策,然而現今這黑炭頭卻能
獨擋一面,硬抗張角本尊。

  張角見久戰不下,心中妒恨更深,怒道:「張道陵待我拿住這小子,便在你
跟前將他投入丹爐,重新煉出龍虎金丹!」

  墨玄反手一揚,合龍虎罡氣使出一記「吞刀」

  神勇。

  張角單手揮畫,符箓自成,一道「金盾符」

  凝現,厚實堅硬,如同盾牌般擋在跟前,將刀氣拒於門戶之外。

  就在刀盾僵持不下時,雨琴玉指一點,遙施火焰神通,一股渾厚炙熱的火氣
掃蕩而出,正是靈境所授的丹火神法。

  火克金,丹火焚於金盾,張角所畫之符開始呈現弱勢,彼消彼長之下,盾牌
碎裂開來,刀氣徑直掃來。

  就在刀罡觸及張角身軀之時,卻見妖道一分爲二,化作兩人,左邊一人炙熱
如火,右邊一人寒冷如冰,一陽一陰,甚是玄奧。

  陰陽分身左右襲來,陽身擋住墨玄,陰體則怒氣沖沖地殺向雨琴,喝道:
「小賤人,找死!」

  雨琴感到陰風撲面,冰寒徹骨,雙掌忙連環拍出丹火抵禦。

  陰體反手一撥,陰氣反噬,便將丹火撲滅。

  雨琴凍得牙關打顫,小臉鐵青,渾身氣血仿佛被凝結一般。

  張角的陰體手指一點,戳向雨琴眉心,勢要辣手摧花。

  危難關頭,墨玄逼出龍虎罡氣,凝氣成型,也化出一具分身,架住張角陰體,
救下佳人。

  「琴兒,你可還好?」

  墨玄開口問道。

  雨琴被陰氣凍得身子僵硬,抱緊雙臂直打抖,嘴唇發白,哆嗦著道:「我,
我……我沒事……」

  墨玄見狀心痛萬分,怒道:「妖道,就算沒有張天師托付,我也不會放過你!」

  張角兩大化身同時冷笑:「口氣不小,本座且看你有何能耐!」

  說話間,搖身再變,再度凝練出金木水火土五行分身,正是太平經中最爲玄
妙的陰陽五行身。

  陰陽五行相輔相生,威力極大,舉手投足間皆有風雷之勢,而張角一心多用,
駕馭著七個分身不斷變換著法術符箓,時而召來雷電,時而引來火焰,時而翻起
巨浪,時而化出刀劍,時而搬來山巒,時而催生萬木……既像是七人圍攻,又像
是一人使用七種法術。

  墨玄被七大分身陷住,被壓得難以動彈,疲於奔命,左支右拙。

  他雖落於下風,但自下山以來多有奇遇,也經曆了不少生死關,如今這般情
形倒也不慌亂,尋思破敵良策,忖道:「妖道術法變幻多端,難以捉摸,破解之
法無外乎以簡破繁,或者跟他鬥變化。」

  要想以簡破繁需具有足夠強大的修爲,施展最簡單有力的招式一擊破解,但
墨玄此刻並不具備這等優勢,所以他選擇第二種方法,跟張角鬥變化。

  墨玄心若止水,意入空明,化無法爲有法,化無相爲有相,由虛入實,以九
轉丹元和龍虎罡氣爲根本,化出七個分身,竟與張角一般無異,正是雷霄之絕學
——虛空靈蘊。

  墨玄的七大分身同樣具備陰陽五行之氣,同時施展出八九玄功各種變化,漸
漸地開始扳回局面。

  八九玄功本就是世間最強的變化神通,再加上虛空靈蘊,使得局面逐漸傾斜,
隻看墨玄越打越順手,一口純元真氣運至極限,竟衍生出七十二具分身,每一具
分身各施展一門神通變化,反刀罡、火球、雷勁……各類攻擊接踵而至,打得張
角暈頭轉向,滿頭熱汗。

  張角又急又怒,收回分身,準備集全力一擊,墨玄卻比他快上一步,七十二
具分身瞬間彙成一體,想也不想對準張角胸口便是一記簡單的直拳。

  張角早已做好盤算,無論墨玄用那種法術他自信都能以陰陽五行或者四象之
力反制,誰知對手竟來了這麽簡單的一擊,粗暴而又直接。

  張角頓時傻了眼,不及細想,忙擡手抵擋。

  這一拳竟似呂布和張飛的風格,大巧不工,剛猛直接,拳勁中蘊含了七十二
重的大力神通,一拳不但將張角雙臂打得骨折,後勁更是撞入胸膛,打得他口吐
鮮血,如斷線紙鸢般跌飛出去。

  「打得好!」

  雨琴仿佛忘了寒冷,兩隻凍得發白的小手不禁鼓掌起來,端的是揚眉吐氣,
歡騰雀躍。

  墨玄忙過去扶住她,同時渡過一股靈氣替她驅散寒意。

  雨琴逐漸恢複紅潤的小臉上忽地出現驚駭表情,墨玄尚未反應過來,身子便
遭受重擊,整個人也飛了出去,撞在洞壁之上。

  墨玄被打得七竅流血,苦不堪言,若非服用過兩大金丹,隻怕早已一命呼嗚。

  他勉力爬了起來,雙眼已經被鮮血染紅,恍惚間卻見一道婀娜身影立於不遠
處,烏發如墨,眸若秋水,銀面罩臉,正是武媱韻。

  雷霄怒道:「武媱韻,你竟如此不要臉,偷襲一個後輩!」

  武媱韻笑道:「兵不厭詐,戰場上隻有勝負,可沒有什麽要不要臉!」

  锵!眼見情郎受傷,雨琴也不顧實力差距,怒叱一聲,拔出寶劍便朝武媱韻
刺去。

  武媱韻玉指一點,隨手便是記定身咒將她定住,隨即緩緩朝墨玄走來,秋水
盈盈的眸子間似笑非笑,仿佛貓戲耗子般。

  墨玄隻覺一陣香風撲面而來,頭皮轟的一下炸了開來,不假思索,擡手便打
出一記「吐炎」

  神通,武媱韻冷笑一聲,輕輕一揮雲袖便卷起一股罡風,吹散火球,更卷得
墨玄東倒西歪。

  墨玄忙施展禦風神通,在岚罡之中穩住身形,雙掌同時拍出,借著風勢使出
一記掌心雷,這招掌心雷糅合了龍虎罡氣,釋出的雷勁如龍騰虎躍,威猛絕倫。

  武媱韻冷哼一聲,玉手輕擡,掌心凝出一股如霞似玉的光華,威力更加霸道,
反將龍虎雷勁打得支離破碎。

  雷霄急忙開口提醒:「是霞光霹靂,元天不要硬碰!」

  墨玄學乖三分,急忙斂勢躲避,以求自保,但這霞光霹靂豈是等閑,縱然墨
玄有心躲閃,仍被餘勁打得傷上加傷,撞破洞壁,跌到另一側的洞府。

  武媱韻似有意趕盡殺絕,蓮步一點,追了上去。

  雷霄急欲救援,卻被三大邪人纏住,短時間內脫身不得,而被墨玄打傷的張
角此刻也站了起來,不顧傷勢加入了圍攻,一意要拖住雷霄。

  雷霄連忙以神念傳音:「元天,支持住,師父便來救你!」

  墨玄聞言,撐起傷體奮力逃命。

  雷霄神色倏凝,滿臉肅殺,沈聲喝道:「給我滾開!」

  爲救愛徒,不再保留,隻看昆侖道者單手輕揮,平地間忽地吹起一股莫名罡
風,四邪心知此風不尋常,欲躲閃避開,誰知卻被風勁纏住,無法動彈,便又施
法抵禦,卻不料此風無視防禦,直接灌入身軀,髒腑擰絞,筋骨欲裂,魂魄劇震,
苦不堪言。

  「不好……這是鸹風!」

  荒毒醒悟過來,忙以元神發音提醒衆人,其餘三邪聞言皆驚得三魂不見七魄,
大叫吾命休矣!諸天萬界之內,任何修者要得長生需經曆三災利害,這其中一災
便是鸹風災,一旦挨不過此劫便是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四大邪人被這鸹風一吹便將命送了大半,奄奄一息,隻要再來一陣,保管他
們命喪九幽,魂歸黃泉。

  然雷霄心知武媱韻手段,生怕晚上片刻愛徒都會性命不保,將四大邪人重創
後便不再糾纏,躍出包圍圈去救墨玄,順手解開雨琴的禁锢,說道:「琴兒,快
隨爲師來!」

  兩人跳入那破碎的洞壁,沿著洞道趕去,卻不見墨玄和武媱韻的蹤迹,反而
是越陷越深,好似迷了路一般。

  雷霄停住腳步,蹙眉道:「不妙,咱們著她的道啦!」

  雨琴又急又驚,忙問道:「師尊,這是怎麽回事,黑炭頭不會有事吧,我們
這又是在哪?」

  雷霄道:「龍虎山天師府以北鬥七星布局,暗藏七七四十九種變化,可將外
敵陷入其中,進退不得!爲師方才急著要救人,卻是忘了這一要點。」

  雨琴急得小臉煞白,眼眶中隱有淚花打滾。

  雷霄歎道:「要破此局需花費一些時間,願元天吉人天相吧!」

  雨琴神色微凝,欲言又止。

  雷霄看出端倪,道:「琴兒,有話便直說!」

  雨琴捏了捏衣角,猶豫了片刻,說道:「師尊,以您的修爲,一開始便可以
鎮住那幾個邪物,爲何要一直姑息,若不然黑炭頭也不會……」

  雷霄神色微沈,雨琴忽地一怯,不敢再言。

  沈默了半響,雷霄緩緩歎了一聲,說道:「爲師已步入三屍劫,神通越強,
劫數越近!」

  雨琴花容失色,玉手掩唇。

  修道之途萬難艱辛,劫難無數,最爲險要之劫有三,一爲紅塵生死劫,此劫
乃凡人與神魔之間的鴻溝,曾有詩曰:跳出紅塵生死劫,修得仙魔不老丹,生死
簿上消名號,從此三界樂逍遙。

  此劫隻是入道的開始,隻要修有高深術法,或有高人、法寶相助,要成功渡
劫並不困難,諸如雨琴、墨玄等,以弱冠之年便已渡過此劫,結成內丹,修成仙
骨。

  第二大劫便是三災利害,此劫分爲雷火風三災。

  生老病死本是天道輪回,而得道者雖駐顔益壽,卻是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
機,自然是天地鬼神難容。

  若幹年後,便有第二大劫降臨,稱爲三災利害。

  第一災便是雷災,修者須要見性明心,預先躲避。

  躲得過,壽與天齊,躲不過,就此絕命。

  爾後便是天降火災,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喚做陰火。

  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
爲虛幻。

  最後天又降風災,此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和熏金朔風,亦不是花柳松竹
風,名曰鸹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第三大劫便是三屍劫,一旦修爲到達大羅金仙便要面對這重劫難,渡得過去
便修成不滅金身,真正與天地齊壽,渡不過去輕則修爲盡喪,墜入輪回,重則形
神俱滅,不得超生。

  而這劫數並不像前面兩大劫一般有特定的形式出現,而是十分飄渺難測,或
天災、或地害、或人禍……商周時期闡截兩教的仙人大多是犯了這一劫,福緣深
厚者可渡過,如闡教十二金仙則功德圓滿,金身不滅,或如楊戬、哪吒那般肉身
成聖,仙福永享;福緣次者可獲取第二次重生契機,但代價便是舍仙骨入神籍,
受天庭驅使,如趙公明、三霄娘娘、黃飛虎等人物;而福緣不足者便是形神俱滅,
永不超生。

  而這劫數並非是神通越強就越容易渡過,相反神通越強者,所遭遇的劫難甚
至更可怕,就如同三霄娘娘神通何其高明,一個九曲黃河陣幾乎擒盡闡教衆仙,
到頭來卻惹出了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

  雨琴自知此劫厲害,嚇得是花容失色,問道:「師……師尊,您能避得過嗎?」

  雷霄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希望很是渺茫,若能拖到封神榜降世,或許有一
線希望……所以爲師才一直壓制功力,未免神通過強而引來這三屍劫。」

  雨琴淚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滾,說道:「既然師尊曆此大劫,掌教爲何還要
派您下山?」

  雷霄道:「非你掌門師伯派我下山,是爲師自己要下山。」

  雨琴問道:「爲什麽,師尊何不在山上等到封神榜降臨?」

  雷霄道:「爲師算到你和元天此次下山必有一死劫,若爲師不下山,你們兩
人必死無疑!」

  聽到這裏,雨琴再也含不住淚水,嘩嘩落淚。

  雷霄往她額頭輕輕敲了下,笑罵道:「死丫頭,爲師還沒死呢,你哭哭啼啼
做什麽,你就真的這麽想給我哭喪嗎!」

  雨琴聞言低頭拭淚,呢喃道:「師尊神通廣大,福根深厚,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不哭,我沒有哭……」

  話說墨玄遭武媱韻暗算,身負重傷,拖命狂奔,而武媱韻似乎有種貓捉耗子
的玩味,並不急著緻墨玄於死地,而是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追趕著,墨玄跑得快了
她就快上幾步,若是跑得慢了她也放慢腳步,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墨玄急急而奔,不知穿過了多少洞府,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張道陵昔日的丹
房,他靈機一動,心想天助我也,且尋天師相助,起碼可拖延一下時間。

  而身後的武媱韻亦有了動作,就在墨玄剛抵達丹房時,她雲袖一揮,甩出一
道罡風狠狠地掃在墨玄背門,將他打得飛似的滾入丹房。

  墨玄被打得連吐數口鮮血,幾乎昏死過去。

  「臭小子,屢次壞我大事,今天就算是張道陵也救不了你!」

  武媱韻厲聲怒斥道,縱身竄入丹房。

  就在此時,忽聞雄沈聲音喝道:「妖婦,誰說我救不了的!」

  隻看張道陵元神隔空施法,化氣成形,凝成他本尊法體,擡掌一掃抵住了武
媱韻,隨即再卷來一股清風將墨玄拖入了地底結界。

  逃出虎口,墨玄還未松口氣,便咳出數口鮮血,可見武媱韻手段何其狠辣。

  張道陵說道:「氣壓丹田,神聚泥丸,吐納呼吸,抱龍合虎!」

  墨玄遵從他指示,引龍虎罡氣流轉全身,頓時祛瘀鎮痛,精神了不少。

  「多謝天師再次相救!」

  墨玄忙朝張道陵行禮拜謝。

  張道陵哈哈笑道:「你小子行啊,居然給你引來了二十八宿封天大陣,這下
子,既能收拾武媱韻這夥邪道,又不損龍虎山封印!」

  話音未落,卻聞及一陣清脆的脆裂聲咯咯地響起了起來,墨玄轉頭一看,卻
見擒咬住將臣肉身的龍虎石雕出現了裂痕,龜裂還在不斷地擴大。

  「封印……不好!」

  墨玄隻聞及張道陵一聲驚呼,緊接著便是一股強大的元神之力湧起,張道陵
的肉身忽地綻放奪目光華,源源不斷的法力湧入封印,龍虎石雕仿佛活了過來,
現出龍騰虎躍之形,牢牢地壓制住將臣。

  見封印重新修補,墨玄稍緩了口氣,卻感到腰間湧來一股莫名的陰寒。

  張道陵也感到不妥,大叫道:「元天,你的法囊有什麽東西?」

  墨玄一怔,剛要伸手去查探,卻見先前修補好的封印再度裂開,結界內響起
了一陣低沈的喘息聲,宛若野獸蘇醒前的低吟。

  隨著這陣喘息聲的響起,法囊內的陰寒氣息又加劇了幾分,而陰寒煞氣一加
劇,封印又裂開數分。

  張道陵不斷催動元神威能,以本命元氣修補封印。

  「元天,快把你的法囊丟走!」

  張道陵急切地叫道,雖不知那裏邊裝了什麽東西,但將其丟開絕對沒錯。

  墨玄不待他吩咐,伸手扯下法囊,運足力氣便朝結界外丟去。

  張道陵立即將結界開啓一道口子,準備讓法囊順利出去。

  法囊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便要落出結界外,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法囊轟
然炸開,似乎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硬生生撐破。

  一股極其陰寒的氣息瞬間便填充滿了整個結界,隻見一枚黝黑的令牌浮在半
空,散發出無法言語的煞氣。

  墨玄驚詫莫名,自己身上何時多了這枚令牌?「是武妖婦那枚令牌!」

  張道陵驚呼道:「我們都中了那妖婦的奸計了!」

  墨玄忽地醒悟過來,原來武媱韻不顧身份偷襲便是暗中將這枚令牌放入自己
法囊中,自己之所以能「順利」

  逃到這裏,也全是武媱韻的安排,爲的就是讓張天師出手相救,來個暗度陳
倉,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令牌置入結界內。

  如今回想起來,以武媱韻的能爲,自己哪能這般輕易逃出龍虎山,而且還能
偷回了衆天王的法寶……正所謂有一就有二,這妖婦笃定張天師還會再出手相救,
便來了這麽一出,從頭到尾,他自己根本就是武媱韻的暗度陳倉棋子。

  懊惱悔恨之餘,卻見那枚令牌再生出變化,那股陰寒煞氣蓦然收攏,凝成一
尊若隱若現的人形,雖不見真容,但仍能依稀辨認其裝束。

  隻看那人頭戴漆黑帝冠,身披萬鬼皇袍,頸帶骷髅珠。

  那具虛影浮現的同時,龍虎封印再也壓制不住,寸斷碎裂,伴隨著越來越重
喘息聲,陰寒暴戾的煞氣彌漫開來,整個地下洞府都開始顫抖,煙塵彌漫間,原
先那道虛影已然消失,而原先的龍虎石雕已經化作齑粉,唯見一道身影半蹲在地
上。

  墨玄擡眼看去,雖未看清那身影,卻是不由得頭皮炸開,毛骨悚然。

  那身影緩緩站了起來,漸漸現出真容,其身高將近丈許,咒文繃帶纏身,利
齒獠牙,赤目若血。

  這正是傳說中的屍魔,僵屍元祖之一的將臣!墨玄倒抽一口冷氣,發覺雙腳
如同灌了鉛般,無法動彈。

  將臣身子嘣地一下彈了起來,揚天長嘯,發出一股磅礴氣壓,橫掃而來,整
個龍虎山隨之震動,地動山搖,碎石紛飛。

  這股陰煞之力下抵九幽,上沖九霄,二十八星宿封天大陣竟應聲而破,同時
陰煞之氣籠罩天地,日月星三光盡被遮掩,天庭之上諸神驚恐,地府之中萬鬼躲
閃,人間之中生靈逃竄。

  屍魔嗜血本能湧上腦門,巨碩的身軀嗖的一下竄了出來,利爪猛地抓向墨玄
天靈蓋。

  生死一瞬,墨玄強壓恐懼,雙掌交疊,化出一道「玉虛太極印」

  來抵擋。

  但在將臣利爪前,太極印脆若薄紙,一爪便破。

  防禦盡潰,墨玄頓感頭皮發麻,暗叫完了。

  就在他要頭破血流、腦漿迸裂之際,卻感衣領一緊,身子被硬生生拽出數丈
之外,恰好避開了將臣利爪。

  墨玄暗叫一聲好險,回頭看去,隻見身後站著一名面若玉冠,長須垂胸,道
骨仙風的道人。

  「元天,你可還好?」

  「張天師?」

  墨玄認出那個聲音,正是張道陵,原來張道陵見封印將毀,立即元神歸位,
重回肉身,準備放手一搏,也恰好從將臣手中救下墨玄。

  將臣半張臉都綁著繃帶,唯獨露出一對赤紅的眸子,他牢牢盯著這邊,竟緩
緩開口,吐出斷斷續續的語句:「張,道,陵!」

  張道陵沈聲道:「孽障,貧道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你離開龍虎山!」

  「哈,哈,哈!」

  將臣發出三下嘶啞的笑聲,徐徐地道:「你,擋,不,住,我!」

  張道陵淩空畫符,頃刻間化出一百零八種符箓,分別代表著天罡地煞一百零
八數,每一道符箓既獨立成形,卻又相生相成,結成「天罡地煞符決」,朝著將
臣打去。

  霎時間,諸般威能同時落下,時有雷電交加,時有風火肆虐,時有神將揮戈,
時有四靈彙聚……先前張角那些符箓功夫與其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墨玄看得一陣驚歎,暗叫高明,心想:「天師法力高深,定能收複這兇魔!」

  然沒注意到張道陵滿臉的凝重。

  「元天,那枚令牌或許關鍵……」

  張道陵以元神傳音,「我拖住這兇魔,你快去把令牌拿回來!」

  墨玄不敢耽擱,立即回身去尋,一眼便看到那黝黑的令牌靜靜地躺在地上,
他探手去拿,剛把令牌握住,便感覺到一股惡寒湧上心頭,好似墜入阿鼻煉獄,
骨肉被惡鬼吞噬啃咬。

  「這東西好邪門,竟然有這等影響心智的邪力!」

  墨玄穩住心神,聚起九轉丹元和龍虎罡氣,稍稍逼退了魔障幻影,但心神難
定,頭腦發昏。

  「小鬼頭,做得不錯嘛,還真替我把將臣放出來了!」

  銀鈴嬌聲輕蔑淺笑,墨玄已知來者是誰。

  「武媱韻,給我滾出來!」

  墨玄大喝道。

  「小鬼,我就在這裏,你看不見嗎?」

  清香撲面,武媱韻已如鬼魅般出現在跟前,玉手閃電一抓,墨玄隻覺掌心一
空,那枚令牌已然被奪了過去。

  與此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張道陵吐血飛退,胸口、肩膀處多了幾道
血淋淋的口子,將臣則低頭舔著爪子上的鮮血,神態越發猙獰,嗜血本性一覽無
遺。

  破封之後,他急需吞噬鮮血以解千年饑渴。

  此刻正如此如醉地品嘗著爪子上的鮮血,待鮮血舔盡,那股饑渴感再度湧起。

  「血!」

  將臣怒哮一聲,再度撲向張道陵。

  張道陵穩住陣腳,雙手幻化,十指彈動,左臂伸展似龍,右掌揮動如虎,隨
即雙手朝兩側一攤,一股磅礴靈氣透體而出,凝成龍形虎相,正是正宗的龍虎罡
氣。

  龍虎罡氣築成厚實防禦,擋住了將臣撲殺一擊。

  將臣一擊不中,更顯狂躁,越發嗜血,竟調轉槍頭,撲向了墨玄和武媱韻。

  在他看來,白嫩豐腴的婦人和年輕俊朗的少年都比臭道士更爲甜美好吃!武
媱韻臨危不亂,口中念念有詞,語調極爲古怪,似乎是一種古老的咒語,隨著她
念誦,四周刮起一陣莫名陰風。

  墨玄不知她念什麽,便暗中施展「知時」

  神通,這是辨別時辰光陰之法,還能順著光陰推算過去之事。

  在昆侖山時,柳彤便曾憑著這門神通認出了穆天子的碑文,墨玄照葫蘆畫瓢
希望能聽懂武媱韻的咒語,卻不料還是一無所獲。

  「知時」

  可辨光陰時辰,推算過去,但若是某樣事物早於七十二變創功的時間那麽
「知時」

  便無法奏效。

  墨玄心中詫異萬分:「這門咒語竟然比八九玄功還要古老?」

  八九玄功之根源乃天罡地煞,而天罡地煞自盤古開天後,星鬥成型之後便已
存在,那這門咒語存在的年代更是不可想象。

  這般想法隻在一瞬間,而將臣已經撲倒跟前三步之處,但卻停了下來,愣愣
地看著武媱韻,渾身動作都僵住。

  武媱韻淡然笑道:「將臣,還認得這枚令牌嗎?」

  將臣凝視了半響,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眼:「陛……下……」

  就在此時,令牌中溢出一股陰煞之氣,將臣身軀一顫,體內也湧出同源氣息,
兩股陰煞之氣産生共鳴,令牌中的陰煞氣息再度凝聚成那尊王者形體。

  將臣雙膝一低,猛地跪在地上,朝著武媱韻磕頭拜道:「拜見陛下!」

  墨玄和張道陵看得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砰砰數聲巨響,亂世紛飛,地下洞府已被強行突破,浩蕩仙力淩空罩下,隻
見托塔天王與四大天王引著各路天兵殺將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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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9 07: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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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武志 第2集 血染黃天 第25回 泣叩師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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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武志 第2集 血染黃天

                         第25回 泣叩師恩



              作者:六道驚魂
               字數:12845
               日期:2016-6-20

    雷霄和雨琴幾乎是與天兵天将同時趕到,兩人立即向墨玄這邊靠攏。

  雨琴撲倒墨玄身旁,拉住他衣袖,急切地問道:「黑炭頭,你沒事吧,傷哪
了?」

  墨玄搖搖頭,道:「多虧張天師相助,我才幸免于難!」

  雷霄微微作揖:「張天師,多謝你相助小徒!」

  張道陵稍緩氣息,朝雷霄問好道:「雷霄宗主,不必客氣!」

  雷霄也不贅言,說道:「張天師,你且安心調息元氣,我們師徒三人替你護
法!」

  張道陵感激地點了點頭,盤膝坐下,運氣療傷,争取多療複真元。

  雷霄挺身擋在張道陵跟前,又命墨玄和雨琴分列兩側,形成一個三角陣勢護
住張道陵。

  這邊衆天兵已将将武媱韻困在中央,武媱韻卻是不緩不慢,秋波盈轉,似笑
非笑。

  李天王昂首托塔,雄步踏來,呵斥道:「武妖女,你爪牙盡折,還不束手就
擒!」

  武媱韻伸出兩根纖細的玉指夾着鬓發,惬意地撥弄起來,姿态慵懶,笑道:
「李天王好大的神威,敢問妾身所犯何罪,需天王這般勞師動衆?」

  李天王哼了一聲,朗聲道:「妖女,你先毒害王母,再勾結下界妖邪魔怪,
侵犯天庭,罪大惡極,合該千刀萬剮!」

  武媱韻忽地發出一陣嬌笑,笑聲脆若銀鈴,但卻摻雜着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
和凄涼:「我該千刀萬剮,那高高在上的昊天上帝和瑤池王母又該如何!」

  此話一出,等同觸犯大忌,天兵天将皆同時動容,李天王喝道:「妖女,玉
帝王母之名豈是你這毒牙污嘴可談!」

  武媱韻道:「玉帝王母如何說不得?」

  李天王道:「玉帝王母乃高天至聖,承天數,秉大德,統禦萬界,教化萬物
,豈容爾等妖邪輕亵渎!」

  武媱韻輕笑道:「好大的來頭,這樣說來,奴家是連說也不能說了,殊不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夏桀商纣也曾幹過這類荒唐事……」

  她借此嘲諷玉帝王母乃夏桀商纣之流,但卻是接着李天王的話說下去,可謂
是借敵之矛攻敵之盾。

  李天王喝道:「妖婦,好大的狗膽!竟将玉帝王母與夏桀商纣之暴君相比,
當誅!」

  說話間,天兵陣中忽地甩起六條鐵鏈,隻看那鐵鏈如手臂般粗細,暗藏流光
溢彩,甩動間隐有熱風撲面,正是天庭中有名的「旭陽鐵索」。

  此鐵索乃儒教高人以紫陽真火煅燒而成,内蘊至陽神力,隻需念動法決抛出
,其陽火神力便會源源不斷湧出,無論仙魔,哪怕是被輕輕觸及都會遭烈勁灼燒
,若是不幸被纏住,便會遭紫陽烈焰焚骨燒魂,輕則根基大損,重則灰飛煙滅。

  六名天兵舞動鐵索,鐵索綻放紫陽光華,宛若六條紫色火龍盤旋飛舞,兇猛
絕倫。

  武媱韻輕蔑一笑,蓮步輕挪,動作也不見如何迅速,卻能巧妙地避開旭陽鐵
索,仍有火龍如何猙獰也難及她裙角分毫。

  她遊走在亂舞的鐵索間,娓娓說道:「什麽高天至聖,什麽昊天上帝,這天
帝之位本來就不姓張,說白了,這天上地下,皇帝都有一樣!」

  一個天兵被她激怒,大喝道:「妖女,陛下乃大德大聖,其至尊帝位乃天道
所授,豈是你能拌舌根的!」

  武媱韻歎氣道:「又一個被昊天表象蒙蔽的蠢貨,你們可知盤古開天後,第
一位天帝是誰?」

  天兵道:「開天辟地以來,天帝隻有一個,那便是昊天金阙無上至尊自然妙
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武媱韻仿佛聽到天大笑話般,一陣大笑。

  墨玄暗愣,心忖難道說錯了麽?他又看了看旁邊的人,并沒有人對此有懷疑
的神色。

  仙界之人皆知道,玉帝經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秉
承天道氣運而登天帝寶座,統率諸天萬界,掌世間興衰,乃萬神至尊,獨一無二


  但聽武媱韻的口氣,似乎并非如此。

  武媱韻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們不明真相的蠢貨,早在太古洪荒時,已有大
神通者掌控諸天萬界,但并非你們所知的昊天上帝!」

  李天王臉色一變,喝道:「魔家四将,速擒妖婦!」

  四天王同時祭出法寶,各據一角,便要擺陣拿人。

  武媱韻輕笑道:「好威風的天兵天将,居然這麽多人聯手欺負我一婦道人家
!」

  倏然,屍氣翻湧,巨碩的身影縱入戰圈,正是将臣發難,隻看屍魔左一握,
右一掏,便将六條旭陽鐵索抓住,鐵索立即湧出紫色陽火焚燒将臣手掌,但将臣
露出一絲厭惡之色,雙手一撮,将旭陽鐵索連同紫陽真火一并揉碎。

  甫見将臣兇威,各路神仙均不敢妄動。

  「少了這些鬧心的玩意,奴家也好慢慢給你們講講故事了!」

  武媱韻輕一笑,「上古洪荒時期,百族争鬥,打得天崩地裂,乾坤倒懸,星
河斷流,眼看盤古創世之心血将毀于一旦,幸有帝俊、太一兩大神人降世,兩人
于三十三重天之上建立天宮,帝俊爲天帝,太一爲東皇,二聖攜手平息戰禍,一
統萬界,各族之間再無兵燹,天下大同,可謂是太平盛世。若論天道正統,這兩
位聖尊才是真正的天帝神皇,那姓張的不過一介小醜罷了!」

  墨玄也是聽過帝俊太一的名号,但史書上記載頗爲模糊,且不說武媱韻此言
是真是假,但确實叫他耳目一新。

  李天王臉色陣紅陣白,手摁劍柄,殺機澎湃。

  武媱韻恍若未覺,攏了攏腮邊鬓發,語音陰沉地道:「而那女仙之首西王母
也不過是度量窄小,善妒惡毒的賤人!」

  「住口!」

  李天王怒上眉梢,抽出腰間寶劍,劃出一道劍光遙擊而去。

  武媱韻雲袖一抖,掐一柔字決,卷起一陣柔風力拒劍光于三步之外。

  「我偏要說,要當着所有人的面揭開真相!」

  武媱韻哈哈大笑,悲怒凄婉:「那賤人自稱掌管婚育之女神,卻是心狠手辣
害死我那未曾滿月的女兒!」

  墨玄等昆侖年輕弟子聞言皆是震驚莫名,均未曾想到武媱韻居然有一女兒,
而雷霄等三大仙宗隻是面色凝重,并無太多驚訝,似乎對此早有知覺。

  武媱韻一對麗眸秋波微轉,似恨似怨,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可知這我這苦
命的女兒生父是誰麽?」

  「四大天王聽令,将這妖女當場格殺!」

  李天王寶劍一指,怒下格殺令。

  隻看四大天王結出陣勢,合四天之力圍殺武媱韻。

  「将臣!」

  武媱韻祭出令牌,駕馭屍魔。

  将臣身形瞬動,好似一面銅牆鐵壁般擋在武媱韻跟前。

  武媱韻妙目輕瞥,說道:「殺了他們!」

  将臣咆哮一聲,大嘴一張,卷起一股陰煞邪氣。

  墨玄隻覺惡心欲吐,周身血脈翻湧,仿佛要被抽吸一空。

  張道陵大驚失色,叫道:「屍魔要吞噬精血陽氣!」

  雷霄喝道:「元天,凝神固本,守住真元!」

  墨玄一咬舌尖,内聚丹元,将渾身精血元氣守得滴水不漏。

  雨琴修爲不足,隻覺得眼冒金星,手腳疲軟,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雷霄道袍一卷,化出一道渾厚罡氣将她兜住。

  陰煞邪氣如飓風過境,隻聞四周一片哀嚎,衆天兵天将精血皆被抽吸一空,
修爲深厚者如五大天王也僅能護住自身,無法救援,眼睜睜看着千百天兵天将瞬
息覆滅。

  四大天王難容妖孽作祟,運足神力,各展神通,隻見持國天王玄力聚于指端
,揮手奏琵琶,琵琶弦音宛若霹靂乍響,铿锵如雷,将陰煞之氣逼退大半。

  多聞天王将寶傘撐開,念動法決,收走了剩餘的陰煞邪氣。

  廣目天王袖袍一抖,放出一道赤芒,一條龐大的赤龍淩空浮現,赤龍乃仙家
靈物,專吃妖魔邪怪,見這将臣滿身邪祟之氣,不由分說張口便咬。

  卻見将臣雙臂上下一撐,抵住龍口上下颚,叫它咬合不下。

  赤龍大怒,粗長的身軀不斷扭擺,誓要吞下這頭妖魔。

  将臣蠻力迸發,牢牢抵住龍口,半步不退,急得赤龍搖擺龍身,龍尾不斷焦
躁地左右橫掃,砸得龍虎山亂石崩碎,山體晃動。

  增長天王抽出伏魔寶劍,劈向将臣脖頸,欲一劍取其首級。

  誰知劍刃如擊金鐵,震得他虎口生疼,心中暗自驚訝:「這魔怪肉身竟如此
強悍,絲毫不遜那妖猴!」

  驚訝歸驚訝,增長天王功法陡變,一劍化萬式,伏魔寶劍揮出千萬劍光,點
落于将臣全身各處,隻聞乒乒乓乓的響聲,已然在瞬息間刺出萬劍,然而劍光雖
繁,但卻力弱,打在将臣身上跟蚊子叮咬沒甚區别。

  增長天王這一招并非意在傷敵,而旨在探敵。

  昔年他曾與孫悟空交手,對方乃金剛不壞之身,任由他如何的劈砍刺削,均
難傷那妖猴半根毫毛,着實恥辱。

  經此一戰,他知恥後勇,潛心鑽研對付肉身強悍敵人的法子,終于悟出這一
招「萬劍破金身」

  的絕招。

  前半式乃施展密集劍勢攻擊敵人全身,再以仙力加持雙耳,辨别劍音震動,
從而推斷敵人肉身破綻。

  萬劍擊在将臣周身,響起密集的聲音,增長天王耳力通玄,辨别細微音波差
别,劍随聲走,直指将臣中丹。

  将臣神色一凝,竟松開一隻手握住伏魔寶劍,但也因此失去了對赤龍的制衡
,慘被咬住吞噬。

  衆仙見狀皆面露喜色,誰知赤龍身子不斷扭擺,不斷咆哮,聲嘶力竭,甚是
痛苦。

  忽地一聲轟隆,一股陰煞之力由内而外爆開,隻見龍鱗夾雜着血肉飛濺開來
,将臣從碎裂的龍身中蹿騰出來。

  赤龍由廣目天王法力操控,氣機相連,如今被将臣摧毀使得術者亦遭反噬,
廣目天王吐血敗退,元氣大傷。

  将臣破開赤龍後,暴怒爲止,怒吼着撲殺而來,目标正是增長天王。

  增長天王揮劍反撲,化萬劍爲一劍,将萬劍之力彙成一擊,直取将臣中丹。

  将臣左掌護胸,右爪攻去,增長天王劍勢劃出一道圓弧,繞過将臣護胸左掌
,直刺中丹。

  将臣悶哼一聲,胸口溢出幾滴污血,眼中兇光卻是更盛,右爪猛地罩在增長
天王胸口。

  陰煞邪力破開仙家護身罡氣,穿透五髒六腑,遊入奇經百脈,增長天王胸甲
破碎,揚天嘔出一口朱紅,如斷線紙鸢撞翻出去。

  「兄弟!」

  四大天王手足情深,持國天王搶上前去接住增長,多聞天王立即撐開混元珠
傘來擋将臣,頓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轉一轉,乾坤晃動,降下大悲淨雨。

  此雨取自西天極樂大雷音寺功德池,善者沐之周身舒坦,百病盡消,邪祟遇
之如遭強酸,骨銷形毀。

  将臣煞能深厚,此雨對他傷害不大,但也足以叫他厭惡避開,持國天王趁機
将增長天王救回陣中。

  李天王忙取出靈丹喂他服下,增長天王這才稍吊住一口氣,但面如金紙,氣
若柔絲。

  李天王暗自焦急,忖道:「魔禮青傷勢極重,普通的靈丹隻怕無效,需盡快
折返天庭,向道祖求九轉金丹救命!」

  于是下令道:「廣目天王,你速送魔禮青趕回天庭求道祖賜丹救治!」

  廣目天王魔禮壽急忙抱起兄弟,便要駕雲飛出龍虎山,但轉念一想,自己也
受了傷,而兄弟更是重傷瀕死,若途中遇上邪物偷襲那該如何是好!雷霄瞧出他
的顧慮,說道:「廣目天王,貧道的師弟師妹正由東面趕來,你可尋他們一同趕
回天庭!」

  廣目天王感激地道:「多謝真人指點,魔禮壽這便告辭!」

  說着駕雲便朝東面飛去,雷霄雙目則一直鎖住武媱韻,以免她突然發難,而
武媱韻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眸子間盡是笑意。

  将臣已然不耐,掌心朝天托起,陰煞之氣直沖雲霄,将雲霧染成赤紅血色,
随即招手一揚,數道绛色雷電轟然劈下,雷勁順水而傳,而這幾道绛雷煞氣極重
,反将大悲淨雨化作污血似的惡水,驚得群仙連忙躲避,免得觸及此水有損修爲


  将臣雙掌操控,绛雷連環落下,盡數擊在混元珠傘上,打得寶傘一片焦黑,
裂縫道道。

  「屍魔休要猖狂!」

  持國天王大喝一聲,托起碧玉琵琶,扣動絲弦,琶音切切,聲若雷鳴,調來
滅魔真火,無數蘊含天地正氣的火焰迸射而出,與将臣召來的兇煞绛雷激鬥在一
起。

  雷火之力一正一邪,陰陽相克,然将臣煞功更盛,催動绛雷強行突圍,擊潰
滔天火舌。

  那口碧玉琵琶乃封神大戰時的法寶,共有地水火風四根絲弦,配合着四根絲
弦便可奏響四大玄音,方才奏響的乃司火力的火弦,持國天王見火焰不敵绛雷,
忙抖擻精神,大喝道:「孽障,再試吾罡風玄音。」

  持國天王再撥風弦,化出陣陣烈風,罡風内聚外收,形成一股磅礴龍卷飓風
,欲吞噬陰煞绛雷。

  卻見血光激射,雷電四竄,那股绛雷銳不可當,将龍卷飓風撕碎開來,繼續
逼殺而來。

  持國天王心中大駭,欲再奏絲弦變法以抗,但陰煞绛雷已至眼前。

  危難之餘,七寶神光綻放,一座巍峨神塔臨危降下,把将臣壓了個正着,并
湧出炙烈神火來焚燒,但将臣在烈火中處之泰然。

  李天王見狀,立即化作一道光影竄入塔内,親自主持玲珑寶塔,以加強神力
尅殺将臣。

  這時張道陵吐出一口濁氣,他撐起身子便要朝玲珑寶塔走去。

  雷霄急忙拉住他:「張天師,你傷勢極重,不要上去!」

  張道陵道:「将臣兇性越發凜冽,再不制止隻怕禍害延綿!」

  雷霄道:「他已經被李天王收入寶塔,相信很快便會分出勝負!」

  張道陵搖頭道:「雷霄宗主将臣乃至煞之體,單憑寶塔神火難以消滅!」

  雷霄道:「寶塔内還有七大法寶,定将此獠誅于塔中!」

  張道陵道:「非張某狂妄,那厮能惹出鴻鈞老祖親自布陣鎮壓,隻怕單憑一
座玲珑寶塔的法寶難以尅殺!」

  聽聞這段秘史,雷霄心中驚駭無比。

  張道陵暗中傳音道:「将臣中丹有一舊傷,唯有此處有勝機!但那厮剛剛吃
過虧,必會嚴防死守,要想得手并容易,此戰唯一法子便是由張某牽制,再由李
天王施以雷霆一擊!」

  雷霄道:「貧道不才,但自問還有幾分道行,這牽制重任便由在下擔當如何
!」

  張道陵搖頭道:「非吾小看宗主,隻有貧道的龍虎罡氣對那屍魔有幾分克制
作用,除此之外,無論是什麽功法、寶物都難以奏效!」

  雷霄訝異道:「真的隻有龍虎罡氣麽?」

  張道陵肯定地點了點頭。

  雷霄忽地袖袍輕輕一抖,竟響起龍吟虎嘯之聲。

  張道陵驚訝無比:「龍虎罡氣?」

  雷霄昂首道:「貧道也曾見識過龍虎罡氣的威力,憑着虛空靈蘊還能效仿幾
分,這樣應該可以牽制将臣了!」

  張道陵道:「也隻有如此了,還請宗主萬事小心!張某還有一套禦氣術,希
望對雷宗主有所幫助。」

  說罷以神念傳訊,将術法口訣告之,雷霄仔細聽講,很快便學會其中概要。

  張道陵說道:「龍虎決已全然告之,還望宗主萬事小心。」

  雷霄道:「此役吾以龍虎山絕學出戰,必不辱天師威名。」

  雷霄以用龍虎山的功夫對付将臣,既洗脫張角帶來的污名,又保全張道陵顔
面。

  進入塔内,隻見塔内火海一片,正不斷焚燒屍魔。

  倏見,陰煞邪氣不斷噴湧,焚魔烈火竟被逐步撲滅,俨然火陣已不能困魔。

  李天王正在一旁暗催法術,忽地又漫天火海變爲無邊沙漠,黃沙掩目,熱風
席卷,正是玲珑寶塔内藏結界——神風烈沙陣。

  風取自上古風丹,沙乃伏魔金沙,邪祟鬼物一旦進入便會受神風損元,烈沙
破氣,正是邪魔克星,再加上此陣暗含巽、坤兩卦,困敵于無形。

  将臣陷入陣中,極爲不适,發出陣陣憤怒的低吟,一時間進退不得。

  雷霄呼道:「天王,貧道來了!」

  李天王喜道:「宗主來得正好,此怪極爲難纏,我陣法也隻能困他一時。」

  雷霄道:「入塔前,吾已問過張天師,将臣中丹曾受過舊傷,擊此處可制敵
!」

  李天王道:「方才增長天王曾以寶劍擊傷将臣此處,吾想也是如此,但一直
找不到機會!」

  雷霄道:「所以此戰需天王與在下配合!」

  李天王問道:「如何配合?」

  「吾以自身爲盾,硬撼屍魔,天王務必窺準機會,全力攻擊将臣中丹破綻!


  雷霄将心中想法傳予李天王。

  李天王一愣,道:「真人,此舉甚是危險……」

  雷霄面容凝重,說道:「唯有龍虎罡氣能克制将臣,無論如何都得一試!」

  就在此時,将臣已适應陣法鉗制,忽地咆哮一聲,揮爪便掃出一道煞氣。

  雷霄不敢怠慢,翻袖一揚,祭出護身法寶——九玉拂塵。

  隻看他拂塵朝地一掃,引氣禦物,掀起一陣沙浪抵住煞氣。

  轟然巨爆,雷霄身形一晃,竟還力屈半分,李天王暗自吃驚,心想這怪被法
陣克制還如此兇猛,當真是禍世邪物,萬萬不能留。

  雷霄抖擻精神,左運龍氣,右使虎力,龍虎交彙,再聚龍虎罡氣,猛地一揮
手中拂塵:「孽障,伏誅!」

  玲珑寶塔内戰火如荼,塔外劍拔弩張,武媱韻孤身獨對衆仙神,不慌不亂。

  多聞天王和持國天王守住左右,墨玄和雨琴在一旁掠陣。

  武媱韻淡笑道:「有動手麽?」

  多聞天王恨道:「妖女,若不肯束手就擒便直接誅殺!」

  武媱韻挑釁:「魔禮紅,你有這能爲麽!」

  多聞天王怒撐混元珠傘,釋出風雨威能。

  武媱韻玉掌一揚,揮出五色雷罡,擊潰風雨。

  「天罡五雷神法?」

  雷勁剛猛無匹,多聞天王大驚失色,連忙後退,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神色,「
你是從何偷學這天道玄術?」

  武媱韻眯眼輕笑:「這法術是有人親自手把手教我的,何須偷學!」

  「妖女住口!」

  持國天王心頭一驚,立即撥動碧玉琵琶,奏響四象弦音,欲阻武媱韻胡言亂
語。

  音波化無形爲有形,霎時地動山搖、巨浪滔天、烈火焚野、狂風大作,正是
四象齊動。

  武媱韻朝天一指,化出漫天紫華金芒,尊貴之氣逼人而來,雷霄臉色大變,
顧不得其他,急忙抽身飛退,逃出紫金光芒之外。

  武媱韻朗聲喝道:「魔禮海,冒犯天威,還不退下!」

  持國天王隻覺胸中一窒,招式未出銳氣已散,四象弦音自行瓦解。

  被那紫華金芒罩中,墨玄心神恍惚,生出敬畏膜拜之沖動,雨琴更是不堪,
直接朝武媱韻跪了下去。

  兩大天王腿腳發軟,勉力穩住心神,但身形搖晃,顯然已被懾住。

  張道陵雖未着道,但卻無法進入紫華金芒的籠罩範圍,隻能幹着急。

  武媱韻凝視着兩大天王,笑道:「這紫微鬥數乃天威帝運,三界衆生鮮有不
被其懾服者,尤其是你們這些上了封神榜的神君!」

  兩大天王面若死灰,滿頭大汗,一身神力難以施展,心中惶恐萬分,對于這
紫微鬥數他們是最了解不過。

  當初鴻鈞老祖傳下封神榜,爲了管理和約束衆神,再由封神榜内衍生出一寶
一法,寶物便是打神鞭,爲姜尚所持,封神大戰後被元始天尊收回,下落不明。

  術法則是這紫微鬥數,唯身負天帝命格者方能修行,故而授予昊天上帝,象
征着天界權威,王道至尊,懾服三界衆生,也因爲此法出自封神榜,榜中有名者
皆被此法所懾,不得違命。

  武媱韻因命數所限,隻能使出部分威力,但也足以叫封神榜中有名的魔禮海
、魔禮海動彈不得。

  武媱韻趁機下手,甩出兩道霞光霹靂,兩天王結實中招,吐血重創,搖搖欲
墜。

  墨玄勉力支撐,忽聞身邊一聲悶哼,竟是雨琴吐出一口鮮血,原來她承受不
住紫微鬥數的壓力,以至損及道心,若不及時解開困境,便可能修爲盡失。

  墨玄心急萬分,卻無能爲力,焦急痛恨之際忽覺腰間傳來一股熱流,心跳莫
名加劇,腦海響起一個雄厚高昂的聲音,似唱似吟。

  他腦海忽然一片恍惚,竟突破紫微鬥數的壓制,朝前邁出一步。

  踏步聲震耳轟鳴,好似巨錘砸下般,武媱韻不禁大吃一驚,這紫微鬥數的厲
害之處便在于心靈和精神上的壓制,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隻要發自内心的不敢
動、不想動,那無論他身體如何強壯,修爲如何高深,都無法動彈,這精神上的
壓制遠勝于肉體上的壓制。

  正因爲紫微鬥數這種威能,強如張道陵也不敢輕易進入,但眼前這名不見經
傳的小輩竟能不受紫微鬥數的影響,而且從他踏出的步子來看,其骨子内更暗藏
着異乎常人的傲氣,不甘受人壓制和輕踐的傲氣。

  武媱韻暗惱,忖道:「難不成那人給了他什麽法寶,若不他怎麽能頂住紫微
鬥數的懾心力?」

  她暗自起疑,便分出一道神識來刺探,但這回她并未直接入侵墨玄腦海,似
乎爲了避免激起那隐藏的異識。

  武媱韻的神念來到墨玄腰間的法囊,便要進入其中一窺究竟,誰知卻被一股
磅礴之氣給震了回去,那股氣勢剛烈霸道。

  武媱韻急忙收回神念,心中駭然:「這小子哪來這麽強的霸氣?」

  墨玄怒目圓睜,目光所及,足有一股叫人莫敢仰視的壓力,比起紫微鬥數的
王道而言,這股氣勢更貼近霸道。

  墨玄忽地一聲長嘯,竟将紫華金芒硬生生震散,旋即一跺腳,整個地面就搖
搖晃晃,在場的衆人都全身一震,腳下虛浮,好似随時要跌倒一樣。

  墨玄似流星般奔襲而至,一記重拳擊出,拳未至,拳風狂卷,壓得人幾欲窒
息,武媱韻不敢輕怠,掐了個「避字決」,迅速退避出十丈開外。

  墨玄那一拳打在武媱韻先前站立之地,雖未中目标,但拳壓卻将地面砸出大
坑洞。

  再看墨玄方才疾奔過的地方,竟是一片狼藉,泥翻土湧,好似被洪荒巨獸犁
過一般。

  武媱韻清晰地感覺到墨玄那一拳并無任何法力催動……「單憑肉體的力量便
造成了這等破壞,有這等能爲者,要麽就是天生異禀,要麽就是神獸化身,除此
之外就算是神仙妖魔,若無相應的法力加持,亦難以做到這種程度……不對,人
間界的武者若将武功修煉至極緻也能若此,就像是那個呂布一樣,但玉虛宮并不
注重武功的修煉,這小子怎麽會有這種力量……而且還這般的霸道!」

  霸道……霸……武媱韻似乎想起了什麽,眸子緊緊盯着墨玄,腦海中浮起了
一個名字!兩大天王脫離了紫微鬥數的壓制,退到一側暗運神力療傷,但也驚于
墨玄身上散發的霸氣。

  玲珑寶塔内,惡戰不休,拉開一場神魔惡戰。

  将臣突破法陣困鎖,立即發難,擡手便甩出一道陰煞绛雷。

  雷霄左手的拂塵一揚,化出太陰真水,右手掐出一個法決,引來太陽真火,
水火交融,陰陽交彙,聚成太極法印擋在跟前。

  太極旋舞,轉卸乾坤,将猛烈煞雷散于無形。

  雷霄稍落數步,卸去後勁,但神色自若,随即他右手結成虎爪狀,化出虎形
罡氣,撲向将臣,正是龍虎決中的「飛虎撲魔」。

  猛虎撲來,将臣舉掌迎去,氣流轟然炸開,虎形罡氣應聲而散。

  前招方破,後式以來,隻看他手決一轉,散去的罡氣再度凝聚,變作無數頭
猛虎,前仆後繼地奔襲而來,正是一招「百虎奔雷」。

  群虎連綿不絕,将臣左抵右擋,拳腳齊湧,将猛虎一一擊退,然而百密一疏
,被一虎咬住,其餘猛虎便一擁而上,爪牙并用,撕咬将臣的脖頸、頭顱、手腳
、軀幹等部位,而且虎口中還能吐出雷電,再添三分傷害。

  雷霄現學現用,憑着虛空靈蘊的神效以及上張道陵的傳授,将龍虎決用的酣
暢淋漓,一時間便占得上風。

  倏見煞氣沖霄而起,幽暗陰火猛然炸開,群虎罡氣立即消散,将臣從中竄出
,一記重爪便掃了過來。

  雷霄沉着應戰,左手拂塵一掃,卷住将臣手腕,緊接着右手法決一推,祭出
八九玄功,融合擔山、神力兩大神通。

  一股磅礴巨力陡然湧出,好似旱地拔蔥般,将這頭屍魔硬生生掀飛至半空。

  将臣雖被打得身形失衡,但體内的煞氣自行反震,雷霄使了多少力,自身便
遭受多大反沖,五髒六腑被震得幾乎攪作一團,筋骨劇痛,氣血翻湧,已是傷了
真元。

  「李天王!」

  雷霄強忍吐血沖動,呼喚戰友。

  李天王早已窺準時機,看着将臣被掀飛的刹那,祭出玲珑寶塔的七大神物—
—三足金烏,瑰仙劍,驚神戟,乾坤尺,天羅傘,淨世拂塵和戰天刺。

  李天王以心禦物,将七口寶物同時打向将臣。

  将臣雖懸于半空,反應卻也不慢,四肢忽地蜷縮抱成團,護住了中丹要害,
任由七寶攻擊而無損分毫。

  李天王見硬取不成立即轉換戰術,禦使七寶避重就輕,分别對準肩、肘、髋
、膝等關節部位擊去。

  将臣肢體立即被法寶釘住,四肢大張,中門大露。

  「孽障,受死來!」

  李天王抽出随身佩劍,那口寶劍長三尺,劍柄鑲睚眦爲飾,劍刃劃出一道銳
芒,穿風破雲直刺将臣中丹。

  将臣慘被寶劍刺了個正着,中丹膻中穴處立即湧起一泓污血,跌落在地,濺
起一片黃沙。

  李天王見狀不禁暗暗叫好,提戟挽劍,快步趕去,便要結果将臣性命,永絕
後患。

  誰料尚未走出十步,卻見一股磅礴煞氣沖霄而動,掀起漫天沙暴,這些沙暴
被煞氣牽扯竟化作血紅色,正是屍魔盛怒反撲,傷勢反而使得他更加兇暴,釋放
出來的煞氣反過來侵蝕神風烈沙陣,将仙家的封魔陣法變成了邪祟惡陣。

  李天王反被陷入其中,入目所見唯有一片莽紅,身處其中上不知天,下不知
地,中不知人,進退不得,而無數紅砂快速掠襲,好似利刃加身,又如風雷躁動
,傷人隻在瞬息間,稍有不慎便是骸骨俱成齑粉。

  李天王氣壓丹田,運足神力,揮動寶劍抵擋。

  那漫天紅砂宛若萬箭齊發,打在劍上铿锵作響,震得李天王虎口生痛,連環
擋了數十下,便覺手臂又酸又重,心底叫苦不叠,忖道:這魔頭怎如此厲害,明
明傷了要害,還能掀起這等可怖風沙,論威力都可比得上紅砂陣了!紅砂陣乃十
絕陣之一,爲金鳌島十天君所布,曾助聞太師大戰姜子牙,根據封神史描述,,
此陣内按天地人三寸,中分三氣,内藏紅砂三鬥,看似紅砂,着身利刃,上不知
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沖入此陣,風雷運處,飛砂傷人,立刻骸鼻俱
成齑粉,縱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

  紅砂陣的奧妙在于操控快速的風沙,從而殺人于無形,将臣以煞氣掀卷沙塵
,同樣可催動快速的沙塵。

  然而将臣的煞氣無窮無盡,風沙也是一浪高過一浪,李天王獨木難支,護身
罡氣已逐削弱,唯有撤去封魔結界,收回玲珑寶塔。

  沒有了沙塵相困,飛沙也随之消失,但将臣卻再無限制,兇性肆意爆發,磅
礴的煞氣化作殃雲,侵蝕血肉,雲中中绛雷血電如遊龍走蛇,摧骨毀神,無論是
天兵抑或邪卒,還是黃巾軍,皆無一幸免,同化齑灰。

  雨琴急忙結出護身法印抵禦,但绛雷如連珠炮般落下,三下五除二便将法印
擊碎,朝着她打來。

  危難之餘,身旁忽地生出一隻大手将她兜住,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
,擡眼一看正是那黑炭頭。

  墨玄拉過雨琴,掐了個避字決躲開雷電轟擊,環顧四周,唯有一片瘡痍,雨
琴吓得花容失色,倚在他懷裏瑟瑟發抖,衣裙已被冷汗濕透。

  多聞天王撐開混元珠傘抵住绛雷、持國兩天王彈奏碧玉琵琶,以音波護體,
卻也是累得氣喘如牛,肩酸腳軟。

  張天師以龍虎罡氣裹住身體,力保不失,但也無力兼顧其他,隻能勉力自保


  武媱韻手持詭異邪令,殃雲不能近,绛雷不能觸,竟是泰然無損,幸災樂禍
地道:「李天王,你方才不是說要誅殺邪祟以正天條麽,妾身便在這兒站着,你
怎麽不動手!」

  李天王滿面怒容,卻也被惡雷所阻,難行半步。

  将臣殺得興起,竟一邊操控惡雷,一邊橫沖直撞,所過之處,利爪撕扯,一
時間内血肉橫飛,神魔俱喪。

  将臣見無人可殺,一雙赤紅瞳孔忽地盯向墨玄,緊接着化作一道旋風撲了過
來。

  墨玄雙掌推出太極法印欲拒敵于外,然而利芒劃過,法印竟脆若薄紙,硬生
生撕開。

  利爪撲面而來,墨玄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忙催動體内靈氣相抗,龍虎丹氣合
并九轉丹元,霎時金光爆綻,宛若一顆小太陽,迫得将臣爪勢一偏。

  然而這股至陽罡氣反倒是激怒将臣,隻看屍魔運足煞氣,另一爪攜帶绛雷複
而掏來,墨玄的護身罡氣再被撕破。

  墨玄一陣劇痛,胸口忽地濺出一泓血花,也慶幸護身罡氣抵住了大部分爪勁
,否則這一爪足以叫他開膛破肚。

  「妖人,住手!」

  雨琴驚得急忙來救,玉臂一抖,從袖子中甩出九個火球打來,正是靈境所授
的丹火神通。

  然而将臣眼皮也不擡,任憑丹火擊打而無損毫發,随即反手一揮。

  雨琴隻感大力撲來,忙掐法決穩守,但喉嚨一腥,吐出鮮血。

  眼看弟子命懸一線,雷霄舌綻春雷,怒吼一聲,一個簡單而又洪亮的音符猛
然響起,磅礴聲波彙聚成線,宛若龍吟,又似霹靂,竟能強行透過殃雲绛雷,正
是昆侖山鎮教絕學——天地玄音!自封神大戰後,元始天尊将道場移至三清天之
上,飛升之前爲抱玉虛宮周全,留下三大絕學,其中之一便是這天地玄音。

  此音相傳乃鴻蒙混沌之始,盤古開天時發出的第一聲呐喊,又有傳言說,此
音乃燭龍發出的第一聲龍吟,次音符來援難以考究,但卻是玄妙無比,威力無窮
,若由混元大羅金仙吼出,便可震碎寰宇,讓世間萬物重歸混沌。

  至烈音波轟然炸開,饒是将臣身負不滅煞體,仍被震得頭暈目眩,耳溢烏血
,由他釋出的殃雲绛雷也開始潰散。

  「咳咳……」

  同樣雷霄捂住胸口不住咳嗽,咳出一口口的鮮血,原來施展此等絕學,以他
的修爲亦要付出慘重代價,肺腑已被音波反震受創,故而咯血不已。

  墨玄急忙奔将過去攙住雷霄,因爲殃雲绛雷潰散,雨琴也能自由行動,與墨
玄一左一右扶住恩師。

  「師尊,您可還好!」

  墨玄急切地問道。

  雷霄抹去唇邊鮮血,面若金紙地道:「那魔頭很快就會緩過勁來……元天、
琴兒,你們快走……!」

  「吼!」

  将臣盛怒咆哮,陰煞邪氣悍然爆發,腐蝕地脈,龍虎山已出現崩塌之象。

  随着咆哮宣洩,将臣殺意已決,誓要屠盡在場生靈,隻看他右掌托天,頓時
煞氣内聚,以他掌心爲中心,形成一道威猛絕倫的龍卷飓風,風勢内卷,天地俱
暗,百裏方圓響起鬼唱魂哭,更是加劇煞風之威,而強烈的煞氣更是鎖住了整座
龍虎山,斷絕衆仙神之退路。

  「師弟,你和你兩個弟子離開吧!」

  雷霄耳邊忽地響起一個聲音,竟是武媱韻以神念傳音。

  雷霄微微一愣,卻見身旁的煞氣微微散開,出現一條裂縫,正好可容三人通
過。

  「師弟,莫要再猶豫,我這枚策鬼令之能赦免你們三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

  武媱韻袖口低垂,玉手握着那枚令牌正暗中施展術法,替雷霄師徒三人開出
一條生路。

  雷霄心中生暖,忖道:「既然你有心念及同門舊情,我又怎忍心看你繼續沉
淪……若真殺了李天王,必定會牽扯出金吒、木吒、哪吒,那時候才是不可挽回
……」

  想到這裏,雷霄回音道:「武師姐,你既有意釋善意,何不放了我們所有人
?」

  武媱韻恨道:「雷霄,我念在往日情分才對你們師徒網開一面,天庭的走狗
我絕不會放過!」

  雷霄歎道:「武師姐,何必如此呢?」

  武媱韻道:「天庭那群惡神害死我女兒,我絕不會讓他們好過,不将他們挫
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煞氣加速旋轉,武媱韻暗中開出的生路已然開始封閉,武媱韻急道:「雷霄
,你走還是不走,我已經控制不住這股煞氣了,一旦将臣蓄勢完成,除了我之外
,在場再無活物!」

  就在這短短數語間,通道縮小大半,隻能容納一人通過。

  「雷霄,通道快關閉了,再不走連你也沒命!」

  武媱韻急切說道。

  磅礴的煞風席卷四方,将碎石倒吸過來,而将臣掌心的風團越發凜冽凡是被
卷入風團的物體皆成齑粉,墨玄和雨琴隻能緊緊抱在一起,奮力抵抗着。

  李天王、張天師等修爲高深的仙神倒是可以站穩,可是一旦将臣蓄勢完畢,
釋出那團煞風,他們也難逃一死。

  「元天,琴兒……」

  雷霄釋然一笑,溫和地說道,「能做你們的師父,我很高興!爲師尚有最後
一言,望你們謹記——心不存怨恨,天地自廣大!」

  墨玄心頭忽地一跳,莫名間冷汗直冒,生出不祥預感。

  隻看雷霄掐定法決,霎時須發飛舞,袖袍鼓動,面色湧起一片酡紅,強大的
法力彌漫四周,抵消四周煞氣。

  墨玄大駭,叫道:「師尊,不可啊……」

  雷霄微微一笑,伸手一揮,施展出搬運之法,他法力大增,這一手搬運之法
竟可突破煞氣封鎖,将墨玄、雨琴、張道陵連同殘存的天兵神将一并騰挪出去,
待衆仙神落地時才發現已在龍虎山百裏之外。

  眼看好事被壞,将臣怒意更盛,四周氣流受到牽引彙入風眼,加劇邪煞之威
,雷霄已無後顧之憂,長嘯一聲:「痛快!」

  真元猛然爆發,單足一跺,仙力順勢而開,頓時狂沙怒浪,濤卷萬丈。

  沛然法力聚成一道印符,此印樸實無華,内蘊通天玄機,轉換陰陽五行,盡
囊周天星鬥,自有混沌無極之妙、又演大羅天鬥之威,虛實交替變幻無窮。

  武媱韻識得此印,倒抽一口冷氣,驚呼出聲:「盤古聖印!?」

  盤古聖印正是玉虛宮三大鎮教絕學之一,盤古巨神出世之時受混沌壓制,動
彈不得,盤古爲了破開混沌束縛,便劃出此印,藉此掙脫混沌壓制,進而揮斧開
天辟地。

  「先是天地玄音,又用盤古聖印……」

  武媱韻聲音有些發顫,「雷霄,你會死的!」

  雷霄七竅炸紅,血脈寸斷,道袍早已被鮮血染紅,随着他術法運轉,流出體
外的鮮血盡數化作陣陣血霧,整個人宛若風中殘燭,奄奄一息,極是凄慘。

  雷霄豁命催動,擠盡每一滴仙氣,盤古聖印浮于雙掌,開天絕學終于現世,
正是百世修爲現今朝,護犢降魔舍生死!将臣感至盤古聖印之威,面色再添三分
凝重,左掌猛然一擡,運出绛紅雷電,左右各催風雷極煞,頓時狂風怒卷,驚雷
轟鳴。

  雙方交接,轟然巨爆,盤古神力吞天滅地,震爆方圓百裏,龍虎山頃刻夷平


  巨爆蔓延,氣浪直沖九霄,破開蒼穹,蒼穹一破,宇外星石受到地脈引來牽
扯,竟失了軌迹,紛紛落燃着烈火雷霆般落下,山崩地裂,宛若末日降臨。

  墨玄爲護雨琴,使出各種術法,時掐開辟法決,避開隕石;時運大力神通,
擋住隕石……左右兼顧,卻也疲于奔命,最終氣力不支,被一塊隕石擊中胸口,
吐了口鮮血,昏死過去。

  危難之時,李天王祭出玲珑寶塔罩下,将隕石隔絕在外,護住衆人周全。

  随着巨爆消散,蒼穹逐步合攏,隕石也漸漸減少,李天王收回玲珑寶塔,神
色凝重地望着已被夷爲平地的龍虎山,不住搖頭歎氣。

  張道陵彎腰從地上掏起一把沙子,暗念咒語,揮手一灑,變做上千士兵,他
喝道:「速探雷霄宗主行蹤!」

  士兵接令,立即朝四面八方散開,找尋雷霄行蹤。

  墨玄躺在雨琴懷裏昏睡,迷迷糊糊間,忽見有道身影朝自己走來,定睛一看
正是雷霄,心中大石不禁落地,快步撲上前去迎接:「師尊,您回來了,弟子總
算可以放心了!」

  誰知無論他怎麽奔跑,總是無法靠近。

  雷霄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元天,爲師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墨玄點頭道:「請師尊教誨。」

  雷霄道:「有套咒語,你先留心記着。」

  墨玄連忙聽講,将咒語一字不漏地記下。

  授完咒語後,雷霄說道:「爲師有三件事要托付予你,第一,莫要讓你大師
姐的血脈天賦覺醒,若你發現不妥,立即念動咒語将她制住,至于原因,你不必
問,你隻需知道一旦你師姐血脈天賦覺醒,勢必會引來一場大風波!」

  墨玄聽得沒頭沒腦,正是納悶,又聞雷霄說道:「第二,千萬不要再讓你大
師姐跟武媱韻見面!」

  墨玄更是滿肚子狐疑,問道:「師尊,弟子不明白。」

  雷霄淡淡說道:「太虛雙花并蒂開,天地動蕩三界亂!」

  墨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雷霄笑道:「爲師已是一縷殘魂,要走了,
最後一件事,你不可憎恨任何人,爲師不願看到你變成第二個武媱韻!」

  墨玄全身一顫,全身猶如慘遭冷水澆灌,通體聚冷,快步朝雷霄奔去,然而
他越追雷霄離得越遠,漸漸就再也看不見人影了……「師尊!」

  墨玄悲呼一聲,睜開雙眼,然而已是淚雨磅礴,痛哭流涕,猛地地從雨琴懷
裏站起,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着龍虎山方向不住磕頭。

  天地間一片靜默,隐隐可聞少女的抽泣聲,以及有額頭撞擊地面的咚咚聲,
每一下響聲過後,地上便留下一道血痕……

生離死别,恩師永訣,再逢屍劫,倉皇西逃,落鳳絕境,紫衣血染,忽見地動山搖,骨刀舞,将臣驚。
東都洛陽,奸賊設局,盧植爲餌,誘殺義士,妖魔入京,仙魔再鬥,再現漢武神器,虎贲現,群魔退。
皇甫凱旋,平叛大功,誓救盧植,宮廷暗鬥,外戚跋扈,賊宦弄權,難平暗流翻湧,殺機臨,怎奈何
心魔壯大,淫亂宮阙,輕摘鳳袍,雨潤雪膚,怒撕柳裙,淩辱嬌花,怎辨魔障真僞,縱色欲,泯本性
請看下集——洛陽争雄


(題外話,306浏覽器真雞巴坑爹,坑了我大半個月,今天有個基友提醒我用火狐,這才登陸得上會所,争取這周更新龍魂,說實在的,自從開葷後,就沒有寫肉戲的動力了,被家裏那隻小妖精差點榨幹了)
2016-6-21 07: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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