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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暮靄凝香 (1-99章)(完) .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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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80) 作者:snow_xefd

.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3-12: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第八十章 官府

  官兵包圍的圈子本就以場中這些江湖高手為主,白若麟和宋秀漣先前背靠城
牆作戰,自然被漏到了圈子之外。

  白若麟身法雖然怪異難看,但扛著一個大姑娘在肩上,起落之間仍舊身輕如
燕,提氣一縱,便越過了城門口那四杆長槍,飛奔而去。

  城牆上那一排強弓勁弩立刻調轉瞄向牆外,只聽嘣嘣連響,弦聲大作,箭似
飛蝗密如雨落。

  只可惜白若麟雖然瘋癲人卻並不太傻,一出城門便調轉方向,沿著牆根一溜
煙逃竄出去,飛箭雖多,卻沒多少傷得到他,等到官兵探身出來補出數箭,白若
麟早已去得遠了,宋秀漣在他肩上挺起身子揮舞長劍,輕鬆盡數打落。

  若單只是兩人逃竄,算不得什麼大事。畢竟這麼大規模的械鬥,走脫個把實
屬正常,擒住大頭便是。

  可六扇門的捕頭畢竟不是營房統帥,令行稍慢,城牆上的弓弩便都追著白若
麟轉向另一邊。

  這就要命的很。

  少了天上的威脅,對圈子中的很多人來說,那些寒光閃閃的箭簇,便也不過
是些力道大點的暗器罷了。

  「小星,你走不走?」薛憐腳下一動,靠近南宮星丈餘,脆聲問道。

  南宮星略一衡量,忙道:「不必,我和兄弟們在此都不曾殺人,去向官府做
個解釋也好。這種干戈,少動為妙。」

  薛憐微微一笑,回刀入鞘,「那我走了。」

  說罷,她貓腰一竄,竟直奔玉若嫣而去,朗聲道:「女神捕,接我一刀!」

  薛憐剛一起步,其他人便都想要同時動身。可一聽到她這一句,便又都忍不
住停下動作,齊齊看了過去。

  玉若嫣長劍一抖,迎上兩步,劍鋒直指,依舊是簡簡單單刺向薛憐咽喉。

  這一劍,竟讓南宮星心頭一突。

  他見過這種不講理的打法,沒有複雜的變化,沒有多餘的虛招,靠的就是把
迅捷狠辣做到極處,配以極毒眼光,出手便是為了要命,武器雖短,瞄的卻也一
樣正是咽喉。

  只不過玉若嫣這一劍,比他見過的厲害了太多。

  和玉若嫣一比,那人就像個不懂武功的孩子。

  薛憐臉色微微一變,纖腰急擰,嗆得一聲,弧光驟起,把玉若嫣劍招磕向一
旁。

  玉若嫣既沒有什麼漂亮的身法,也使不出多少繁複的應對,她就是那麼簡簡
單單的順勢一步踏開,揮劍再度刺出。

  薛憐足尖一點,飄然退開數步,秀眉微蹙,眼中竟有幾分疑惑。

  這剛剛才只看過月光一遍的年輕女人,竟比經驗老到的清心眼光還要銳利。

  方才那一劍,正是薛憐要出的刀招中,唯一有機會和她同歸於盡的一處破綻。

  玉若嫣卻連半分猶豫都沒有,好似並不明白薛憐的刀可以同時砍下她的腦袋
一樣。

  亦或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薛憐還在思忖,城牆上的官兵卻已發現傷不到白若麟,叫喊著扭轉回來,又
在張弓搭箭。

  良機將逝,想逃的人,已不會再有片刻猶豫。

  唐月依先向南宮星那邊走了兩步,卻見兒子拼命向他打手勢,只得壓下怒氣,
施展輕功騰身而起。

  飛箭射出,在大搜魂手之下卻毫無意義,兩個功夫不錯的捕快一左一右封來,
卻被唐月依將手中箭矢反手打出一攔,乘隙揚長而去。

  峨嵋弟子也不肯掌門屈受牢獄之災,兩人左右護住清心道長,其餘掩護在旁,
向著城門衝殺過去。

  玉若嫣一見情勢失控,毫不猶豫喝道:「動手!」

  除了幾個過去擒銬南宮星左丘放等人的捕快,剩下的公門高手連著包圍官兵
一起呼喝殺上,聲勢驚人。

  混亂之中,唐炫關凜等不需要照看他人死活的高手紛紛脫逃,陰絕逸想要帶
走南宮星被拒後,也尋了一邊徑直殺出。

  邢空連著剩下的幾個年輕人眼見一輪箭雨之後,峨嵋高手為了保住清心道長
逃脫死傷慘重,一個個臉色蒼白站定在原地,任幾個過來的捕快將鐐銬帶上。

  白景洪看著不遠處白景順的屍身,愣愣無語,也叫六扇門的人將他銬住。

  但就在白景洪身邊那幾個捕快拿著鐐銬走向四大劍奴的時候,那四人突然互
相小聲說了句什麼,緊接著,其中兩個抓住白若雲雙臂,另外兩個驟然拔劍在手,
仗著峨嵋派吸引走大半官府中人,飛身向最薄弱處沖出。

  南宮星盤腿坐在地上,苦笑道:「這四個木頭腦袋,到真是不肯轉圜半分。」

  這時薛憐退到了南宮星身邊,守在一旁的捕快不敢與她動手,紛紛讓開數步,
拔出腰刀戒備。薛憐掃他一眼,頗為不悅道:「你還真打算去大牢裡養傷麼?」

  南宮星笑道:「好歹這些捕頭也是幫我洗脫嫌疑的人,跟著他們,總不會被
冤殺。」

  「哼,」薛憐譏笑道,「你就是見了美人走不動道而已。隨你吧,你自己珍
重,要是你在官府出了什麼岔子,我懶得去管,到時候只原原本本跟冷四叔、沈
七姑他們說上一聲。至於他們會做什麼,你自己掂量。」

  南宮星忙搖頭道:「有馮捕頭在,我絕不會有事。你可切莫多嘴。我這也是
為大局著想,到官府裡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後咱們在湖林地頭,起碼還能保住根
基。」

  薛憐視線一垂,眼看玉若嫣緩步向這邊走來,心知不宜糾纏,笑道:「好好,
講理我講不過你。你就和這位花容月貌的女神捕好好談談吧,我去了。」說罷,
她展開狼影幻蹤,一霎間便閃身到包圍圈外,揮手用刀鞘擊落追來暗器,一眼瞪
退了年鐵儒、馮破,從容離開。

  「馮捕頭。」站定在離南宮星數步之處,玉若嫣略一沉吟,揚聲道。

  馮破立刻快步趕來,應聲道:「在!」

  「南宮星一黨你來帶人處理。方才這場械鬥,讓他們理清口供,封卷上報。」

  「是!」

  玉若嫣斜斜瞥了南宮星一眼,扭身道:「世子近日受邀去唐門做客,我已耽
擱太久,此間諸多案情,就有勞馮捕頭和甯捕頭一力承擔了。」

  馮破看了一眼神情不善的甯檀若,苦笑道:「是。」

  玉若嫣快步過去縱身上馬,對著周遭部下道:「你們協力馮捕頭辦案,事畢
之後直接往唐家鎮去找我。另外,峨嵋一派目無王法,又是引發此次械鬥元兇,
你們寫好文書,據實上報一份,備下副本一份,秘密交給狄大人。」

  她一邊交代,一邊策馬緩行,等到說完,揚鞭一抽,疾馳而去。

  這種江湖械鬥一貫難出結果,既然沒有波及平民百姓,想來玉捕頭也懶得再
放在心上。

  南宮星失血過多,早已十分疲倦,一見玉若嫣離去,那股逞強的勁頭登時消
失的無影無蹤,他看了一眼馮破,苦笑道:「馮大人,安排牢房時,可不要選個
太潮的,傷口發了黴,可有人要賴到你們頭上。」

  馮破笑著蹲下將他架起,道:「重傷從權,你還是別去大牢那種鬼地方呆著
的好。」

  「那我還能去哪兒?喝花酒麼?」南宮星遇到熟人,總算還有心情調笑兩句。

  馮破聽著身後紛爭之聲漸平,笑道:「你都這副德性了,還是先保命吧。等
傷好了,你喝什麼酒,我也作陪。」

  他們走出幾步,圈外坐在馬上的宋旺翻身下來,踉踉蹌蹌跑到南宮星身前,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小兄弟!我們兩口子對不起你!你救了我們,
我們還害你背了那麼大的罪名,我們罪該萬死啊!」

  南宮星微微一笑,柔聲道:「你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兒。這種江湖紛爭牽連
到你一家五口,本就已是天大的罪過,你們也是受害者,不需太過愧疚。那個鬼
面人我大抵已知道是誰,也知道他再不可能有一絲生機,你們回去之後,安安靜
靜過你們的日子,把這段時間的事,當成噩夢一場,早早忘掉吧。」

  宋旺口唇蠕動淚流滿面,直到南宮星走出幾步,才恍然夢醒般連連磕起響頭,
痛哭道:「我們對不住你!是我們對不住你啊!」

  馮破扶著南宮星一起上馬,突道:「對宋家那兩口子,你當真沒有動過氣?」

  南宮星淡淡道:「恩怨分明,他們必定是受人脅迫,這種軟弱百姓,哪裡有
不從的餘地。我要有氣,也該撒在背後主使之人身上。」

  馮破驅馬離開,將那邊完全交給甯檀若夫婦處理,口中道:「按玉捕頭的判
斷,主凶自然是那鬼面人,副手應是雍素錦,這二人你是否都有頭緒?」

  南宮星道:「鬼面人便是方群黎,他與雍素錦鬧翻之後,雍素錦親口向我指
證,想來並非虛言。」

  馮破略一思忖,驚道:「莫非……悄悄扛走方群黎的那個就是雍素錦?」

  南宮星笑道:「混戰之中你若離得近些,早也該聽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那二人去哪兒了?」馮破皺眉道,「若那個嬌怯怯的小姑娘正
是雍素錦,跟去盯梢的兩個怕是要糟。」

  南宮星搖頭道:「這我就真不知道了。她大概會找一個,讓方群黎死上幾天
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吧。」

  他擠出一個微笑,道:「不過以後你們也不必再為這個女煞星費心勞神,此
間事了,她便有人管教,雪玉釵搖足踏雲,一劍奪命碧羅裙,都不會再給你們六
扇門找麻煩了。」

  馮破沉默良久,才道:「但她們還會給不少江湖人找麻煩,對麼?」

  南宮星疲倦的閉上雙眼,淡淡道:「那是他們應得的。」

  「單從事蹟來看,這兩位姑娘,怕都不是善類啊。當真值得你費心收容麼?」

  南宮星輕輕歎了口氣,道:「她們至少還有一樣值得。」

  「是什麼?都是美人麼?」馮破帶著幾分譏刺調笑道。

  「他們本不該是江湖人。這就比那些主動跳進臭泥坑裡的傻子要可愛一點。」

  「你這話,可好似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南宮星笑了笑,道:「你看我難道不像是個主動跳進臭泥坑裡,還差點摔死
的傻子麼?」

  馮破大笑起來,「像,像極了。」

  湖林城的這場血戰,很快在西南諸州流傳開來,進而傳遍江湖。

  官府的告示同時將幾樁事情一起定性,如意樓趁機推波助瀾,流言之中,暮
劍閣總算成了含冤受屈的一方,而峨嵋派,元氣大傷同時,聲望也跟著一落千丈。

  關於天道死灰復燃暗中操縱峨嵋的說法,隨之傳的沸沸揚揚。

  南宮星住進馮破備下的一處小院養傷,薛憐血戰之後就一直不見蹤影,左丘
放職位雖高,無奈人在大牢。王判不敢放任湖林群龍無首,只得請來南三堂一位
副總管臨時從中調度。

  諸多事項,便在南宮星對外界一切不聞不問的幾天內逐漸敲定。

  南宮星能不聞不問,倒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波瀾不驚,而是一來上頭傳下話來
叫他專心養傷,他自然樂得清閒,二來他住進這邊隔天晚上,馮破便給他帶來了
白若蘭住在旁屋,悉心照料飲食起居。

  雖說白若蘭照顧起來頗為笨拙生澀,但時不時能捏捏小手、親親小嘴、摟摟
抱抱的情形下,即便繃帶緊些、米粥糊些、藥膏抹的多些,南宮星依舊樂在其中。

  那柔滑玉掌能在他身上多流連片刻,那就算把藥在身上都抹一遍又有何妨。

  如此悠閒度日過了五天,馮破帶來消息,此次的案子盡被壓下,全數封卷,
張貼的告示也被要求在幾日內撤清。

  不過風言風語早已傳出,南宮星也不太在意官府最後的態度。

  倒是馮破頗有幾分喪氣,道:「一樁樁都算做了無頭案,上頭那幫傢伙,也
不知怎麼想的。裘貫犯下那麼大的事,甯捕頭不惜犧牲聲譽親自寫下供狀做證,
卻連通緝令也沒申下來。釋放你那些不痛不癢的兄弟,就是那個羅裡吧嗦的小夥
子帶著的那幫,連著白景洪他們,反倒費了一番鳥勁,最後還要靠狄大人傳話下
來才成。」

  白若蘭倚在床邊輕輕揉這南宮星的肩膀,一聽忙問:「我洪爺爺也被放了?」

  馮破點頭道:「嗯,不過他一離開大牢,就匆匆借了匹馬,回暮劍閣去了,
也沒問問你這個侄孫女的事。」

  「他本來就更疼哥哥,不問也好,省得我還要解釋為什麼暫時走不開身。」

  白若蘭不以為意,平淡說道。

  「裘貫還要通緝?」南宮星卻問道,「莫非沒有找到他的屍身?」

  白若蘭啊喲一聲,小聲道:「小星,伯母讓我帶話給你,裘貫中了唐門的暗
器逃了,不過按說逃不出太遠,附近沒有唐門的人能救他的話,必死無疑。我來
了一看你傷成這樣,一下子全忘了跟你說。你……你可別怪我。」

  馮破雙眼一轉,起身告辭,一溜煙出門去了。

  南宮星倒沒有生氣,裘貫還不值得。他笑嘻嘻在自己嘴上點了一下,道:
「好幾天了,你不是早知道讓我如何不捨得怪你了麼。」

  白若蘭面上一紅,身子一滑蹲在床邊,探頭將柔軟唇瓣主動奉上。

  這幾日他們早不知吻了多少次,白若蘭雖還害羞,卻已不再生澀,芳唇相就
丁香纏綿,足足大半刻功夫,才嬌喘咻咻的抬起頭來,輕輕拿開他放在自己胸前
的手掌,面紅耳赤的啐道:「你又趁機動手動腳,不怕傷口裂開麼。」

  南宮星故意將腰挺了一挺,笑道:「呐,不是動的很自如麼。你帶來的金創
藥著實好用,不愧是我娘的手筆。」

  說著,他的手便往白若蘭腰肢摟去,白若蘭忙把他手掌一拍,羞道:「不行。
等……等你再好些。」

  「好些便可以麼?」南宮星目光炯炯,趁機問道。

  白若蘭連耳根都已紅透,輕聲道:「你慌什麼,早晚……不都是你的。」

  聽馮破說起裘貫,南宮星的心思總算漸漸轉到了外面的事上,先前他不敢提,
是因為白若雲被四大劍奴帶走,吉凶難料,他不想白若蘭擔心,便盡說些閒話將
她拖在身邊。

  此刻一想,白若蘭隔夜才到,湖林城中發生什麼,只怕比他這被帶走養傷的
還要清楚。

  而且他回頭思忖,白若蘭不像是會忘記傳話的人,剛才的話裡還用了個全字,
說明並不只是裘貫一件事而已。

  他心念一動,拉過白若蘭小手輕輕撫摸,柔聲道:「蘭兒,你是不是還有什
麼事忘記告訴我了?」

  白若蘭不擅撒謊,神情登時有些窘迫,慌張道:「我……我這些天腦子亂,
即使有,可能也要人提醒才想得起來。」

  南宮星眼珠一轉,問道:「我娘對我的傷勢可還掛懷?」

  「那是當然,伯母心急火燎交代了我一堆,還差點跟馮大人吵起來。」

  「那她……在忙什麼?這幾日怎麼也不來看我?」南宮星順勢問道。

  白若蘭一怔,眨了眨眼,道:「她……她想讓我和你獨處,不來……可能是
怕打擾吧?」

  「蘭兒,你越不說實話,我反而會越擔心。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
不會不顧傷勢離開。一定會等到並無大礙,如何?」南宮星口氣凝重,肅容說道。

  她白皙喉頭有些緊張的蠕動一下,緩緩道:「其實……是唐昕唐青那姐妹兩
個,都不見了。」

  「什麼?」南宮星心中一顫,驚聲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白若蘭忙按住他雙肩,道:「你莫急,我……我慢慢告訴你。那天我們幾個
守在屋裡等你和伯母回來,唐青等得著急,後來非要出去看看,你知道……我們
幾個都不太喜歡她,便隨她去了。結果不一會兒,她就匆匆回來,神色頗為怪異,
先是說身子不適,躲進了裡屋,過了一會兒,唐昕進去看她,才發現竟然從後窗
走了。」

  「唐昕沒和她一起?」

  白若蘭頷首道:「沒有。唐昕是怕她出事,追了出去,過了不到半個時辰,
滿頭大汗的回來,匆匆收拾了一堆暗器,跟著留下一句唐行濟有問題叫我和冰兒
轉告伯母,我問她要去哪兒,她咬牙切齒地說要回唐門,走前還特意叮囑了一句,
說讓你忙清了我家的事再去唐門找她,她不想你過去的時候心裡還惦記著的別的
地方。」

  「我娘怎麼說?」南宮星略覺不妙,追問道。

  「伯母聽了之後似乎有些生氣,在屋裡連罵了幾句唐門,說現在管事的都是
廢物之類。正好馮大人找了過來,說了幾句之後,伯母說我來陪著你你傷好的快,
就安排我帶著藥過來了。伯母也要往唐門去,冰兒本來想跟著我來,伯母也答應
了,可是……」白若蘭略一猶豫,道,「可是如意樓來了人,跟伯母密談了一會
兒。伯母就把冰兒帶走了,讓她拿好那把碧痕寶劍,說順路帶她去個地方,去等
一個人。」

  南宮星目光一閃,道:「啊喲,她難道竟回來得這麼快?我還道怎麼也要三
個月呢。」

  白若蘭疑惑道:「是誰啊?」

  南宮星輕輕歎了口氣,道:「是個很可憐很可憐的女人,也是冰兒在這世上
最後一個親人。她們能相見,實在是再好不過。」

  「其實知道活著就好,真相認了反而徒增煩惱。」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
窗外響起,也不知聽了多久。

  南宮星眉心微皺,道:「來了就進來吧,有我在,馮破不會抓你。」

  窗櫺一動,一雙雪白赤足踩著木屐穩穩落在地上,伴著一聲譏誚話語:「看
來我倒是找對了靠山,方群黎那傢伙,可不敢保證我不被官府捉拿。」

  白若蘭蹙眉道:「這位是……」

  「我是雍素錦,」雍素錦淡淡道,「你男人的手下。」

  白若蘭秀目圓瞪,這還是她頭一次清清楚楚看到雍素錦的真面目,「你、你
就是血釵?」她轉頭看向南宮星,不解道,「她怎麼成了你的手下?」

  雍素錦在椅子上坐下,笑道:「我欠的人情太大,以身相許都還不清,這種
情形下,要不做他的手下賣命,要不,就只有殺了他。」

  白若蘭心中一凜,忙橫臂攔在床前。

  雍素錦瞥她一眼,道:「我真要殺,憑你也攔得住?放心好了,幫他做事,
我也不算太難過,雖說飄泊慣了,偶爾定定心,也未必是樁壞事。」

  南宮星側頭看著她,笑道:「我倒是覺得,你已經不再需要滿江湖的跑了。
你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不是麼?」

  雍素錦面色微變,但旋即就化作一串咯咯嬌笑,花枝亂顫,道:「我連要找
人的樣子都沒告訴你,你倒真敢猜。我不想找了,不成麼?」

  「你是怕給她造成麻煩麼?還是怕對方不認,傷了你的心?你也只有這一個
姐姐,崔冰能做的,你為什麼不肯做?」南宮星盯著她再次問道,心中分明已經
篤定那人的身份。

  「你傷得不輕,都開始說瘋話了。白姑娘,可好好照料著吧。」雍素錦目光
閃爍,隨口敷衍道。

  南宮星狡黠一笑,道:「你不肯說,我只好去問那位了。我知道她未來一段
時間肯定會在唐門附近,恰好,我也有事遲早要去。」

  「你敢!」雍素錦一拍扶手怒瞪過去,嚇得白若蘭一個哆嗦又張開雙臂,母
雞攔鷹一樣硬挺著護在窗邊。

  雍素錦旋即意識到失態,憤憤別開頭,道:「我是我,別人是別人。我聲名
狼藉手上血債無數,要不是殺掉的惡人更多,早就成了江湖公敵。官府為我發出
的懸賞,都收到手一輩子就能吃穿不愁。也只有你這小色鬼不挑不揀,肯容留我
這麼個大麻煩。我就算憋屈些,總算也能忍。」

  南宮星細細思忖,心中一動,道:「單雷頤是鎮南王府上賓,想來……他也
對你姐姐動過心思,對麼?那天抓到你,就是突然發現了你們的關係,想拿你身
上的秘密做籌碼,來威脅你姐姐是麼?所以你才瘋了一樣求我殺他,不惜為此騙
我出手,還使出那種法子。」

  雍素錦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道:「事情已了,我不想再提。從今以後不
會再做噩夢,我就已經很是知足。」

  南宮星想到她那次驚醒前的話,略一推測,突道:「當年她是為了救你才與
你失散的對麼?」

  崔碧春、雍素錦,這江湖齊名的二人,竟然背負著近似卻又角色不同的命運。

  「夠了!」雍素錦怒道,「我因為方群黎心情正好,你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
的揭我創疤。痛得很了,小心我反悔!」

  南宮星心中已把事情推出大概,腦海中想著玉若嫣那張絕色仙顏,與眼前這
個面帶煞氣的美人稍作比對,的確頗有幾分神似,便不再多做確認,轉而道:
「方群黎呢?還活著麼?」

  雍素錦聽他轉開話題,心情才稍稍好轉,唇角微揚,道:「我來之前才咽氣。
我炮製過的人裡,就數他最能活。」

  她抬起手,展開纖纖五指,嬌笑道:「他足足死了五天,六十個時辰。白姑
娘這樣的好妹子,可不能看到他最後的模樣,否則只怕整年都睡不好覺呢。」

  白若蘭一聽,忍不住又顫了一下,逞強道:「我又沒見,你當然怎麼說都行。」

  雍素錦譏誚道:「那屍身還沒入土,要不我帶你去長長見識?」

  白若蘭一撇櫻唇,道:「我還要照顧活人,沒空去看死人。」

  南宮星適時插言道:「雍姑娘,你這四五天,就只是盯著方群黎麼?」

  雍素錦微微一笑,道:「當然不是,我使點手段他就能痛不欲生幾個時辰,
難道我還一直看著他滿臉鼻涕眼淚的臭德行麼?」她摩挲著自己的指甲,道:
「你們的人這次也死傷不少,我看很多事兒都顧不上了,我既然當了你的走狗,
總要有點做下人的樣子。不能主子使眼色才知道幹活兒。我別的本事沒有,就盯
梢找人還算一流,不敢說你想知道的我都探出來了,但起碼我探出來的,保證你
都想知道。」

  南宮星半眯雙目,道:「你說。」

  「裘貫沒死,那老傢伙應該是故意賣了破綻,賭你娘記掛那邊不會深追,趁
機金蟬脫殼。一個唐門的年輕人給他解的毒。雖說只有些殘留物件算是證據,但
我自信不會推斷錯誤。」雍素錦道,「看他們離開的痕跡,似乎還帶走了一個女
的,是誰估計你猜得出。既然你將來遲早要去唐門,那你就順路查查好了。」

  這城裡若還有誰能救下裘貫,想來也只有唐行濟一個,他們帶走一個女子,
八九不離十就是唐青,如此看來,連著追蹤過去的唐昕,估計已經連成一串向著
唐門去了。

  看南宮星眼中浮現一絲焦灼,雍素錦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著慌,唐門
現在的門主,都不一定惹得起你娘。她為了兩個兒媳婦親自出馬追了過去,還找
人捎了封信給唐炫,想來不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才對。」

  「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麼?」南宮星心下稍定,問道。

  「你那個了不得的師姐,在城西的店裡備了幾天的乾糧,買了一匹好馬。你
就別讓你們樓裡的人再費勁找她,如果我猜的不錯,她應該是追著清心老道上峨
嵋山尋晦氣去了。」

  「呃……」南宮星一怔,但轉念一想,這還的確像是薛憐會做的事,不由得
苦笑起來。

  「那個柳悲歌,傷了你之後就離開湖林再沒回來。我查了整一個半天,竟然
半點蛛絲馬跡也沒尋到,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以前明明是個挺大大咧咧的家
夥。」雍素錦狐疑的看向南宮星,道,「說起這個,我還一直沒想通,他的刀法
也沒多了不起,怎麼能把你傷成這樣?我走之後又出什麼事了?」

  南宮星歎了口氣,苦笑道:「咱們都沒看透他,這次要不是老天保佑,他那
一刀就真要了我的命,而且旁人還只會當我出手不慎,他再對著我的屍體哀歎兩
句,照舊天衣無縫。」

  「那他到底什麼來路?」雍素錦聽出不對,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南宮星長歎一聲,自嘲道,「要讓我猜,我會說他多半就
是七星門的武曲,可我不光拿不出半點證據,楊曇暴露身份之後還墊了話在前,
別人肯定不信,連我自己底氣也不是很足。只能說下次見到,一定得千萬小心。」

  雍素錦沉默片刻,又道:「別的就沒什麼要緊事了,白若麟和宋秀漣在城裡
悄悄開了一間客房,好好苟且了幾日,白景洪走時,他們也出城偷了兩匹馬,應
該是跟過去了。」

  「對了,還有陰絕逸。」雍素錦翹了翹腳尖,似笑非笑道,「那傢伙大大咧
咧住進你們如意樓安排的地方,好像就等著你給他銀芙蓉了。」

  南宮星無奈道:「既然欠了他一朵,給他一朵就是。只是去萬凰宮找人,光
是幫我這兩次未免有些不夠,等我決定動身,再找他談談價碼。」

  他看向雍素錦,略一思忖,刻意換了一個稱呼,道:「素錦,凝珠呢?她還
在千金樓麼?」

  雍素錦眉心一蹙,旋即神色如初,道:「她不見了。我也找不出她跟誰往哪
兒去了。千金樓裡人太多,我也不好進去仔細查探線索,不過好幾天過去,硬追
必定是來不及了。只能猜她會去哪裡。」

  白若蘭立刻道:「肯定是找我哥哥去了!」

  雍素錦輕輕哼了一聲,道:「誰知道呢,她人不見的時候,說不定你哥哥還
在城門邊被四個木頭腦袋包著。」

  南宮星沉思片刻,拍了拍白若蘭握緊的拳頭,道:「放心,凝珠八九不離十
往暮劍閣去了。我這些外傷勉強已不影響行動,明日咱們弄輛馬車,也往斷霞峰
先趕路吧。」

  「可湖林這邊……」白若蘭不願他為她不顧大局,輕聲道,「這些殘局,你
就都不再管了麼?」

  「樓外的事有六扇門那些高手,輪不到我管。樓內的事,聖耀兄足以處理妥
當,王判也找了人來,不會有什麼大礙。暮劍閣裡還有幾件事需要解決,光你哥
哥加上凝珠,只怕力有不逮。」

  雍素錦譏笑道:「靠馬車趕回去,只怕大局已定了吧?」

  「四大劍奴帶著若雲兄,速度怎麼也不會太快。八成也要靠馬車。我找好車
夫帶足乾糧,日夜兼程,就算追不上,總也不會相差太遠。」南宮星盤算道,
「就這麼定了,蘭兒,咱們明天就出發。」

  「你是打算兩個車夫交替趕車麼?」雍素錦蹙眉道,「你傷成這樣,如此趕
路休息不好,真到了暮劍閣,只怕也幫不上忙吧?」

  南宮星撫著白若蘭柔順髮絲,道:「我娘的傷藥是從一個了不起的神醫那裡
學來的方子,我自己清楚,這兩天雖還不能和人動手,尋常動作已無大礙。兩個
車夫也大可不必,我會趕車,再找一人就是。」

  雍素錦黑眸一動,笑道:「那你不必找了,我也會趕車。不過我不喜歡委屈
自己的腳,所以只管晚上,如何?」

  南宮星打量她兩眼,思忖片刻,道:「好。那你去幫我叫來王判,我讓他幫
我做些準備。你若是還有餘暇,不妨幫我再去找找李嫦的下落,看看她是不是也
早就不見了。」

  白若蘭在旁靜靜聽著,烏溜溜的眼睛一直看著南宮星,說到準備日夜趕路之
後,她頗為苦惱的偏頭愣了一會兒,跟著一咬嘴唇,面頰突然騰起兩朵紅雲,好
似做了什麼決斷一般。


                             【待續】
2016-3-12 23:06#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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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81~82)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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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3-22 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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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羊腸隱蘭心(上)

  雍素錦眼波一動,已將白若蘭的羞澀模樣印在心底,她微微一笑,道:「既
然大致已經商定,我就先失陪了。免得驚擾了二位。」

  南宮星先是一愣,跟著一眼瞥見白若蘭酥紅耳根,和偏開俏臉之後露在他眼
前的一小段白裡透紅的頸子,心中登時一癢,當下懶得客套,笑道:「那就恕不
遠送了。這附近官府的人多,你也小心些好。玉若嫣人雖不在,帶來的卻都絕非
庸手。你這會兒失了手,我可沒辦法救你。」

  雍素錦橫他一眼,道:「你先前不還說馮破不會抓我麼?」

  「湖林城裡,又不只是一個馮破。」

  雍素錦眼珠一轉,咯咯嬌笑道:「我都賣給了你,也算是如意樓的人了吧。

  你就不能請人幫幫我麼?」

  南宮星淡淡道:「我的人是我的人,如意樓的人是如意樓的人。蘭兒也是我
的人,唐昕也是我的人,可如意樓裡,從不曾算上她們。」

  「嘁,這靠山原來也不太靠得住啊。」

  南宮星瞥她一眼,微笑道:「你若肯改改性子,換換殺法,莫要是個得罪你
的人就要條命去,靠得住的靠山,自然就有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雍素錦登時換上一張冷臉,話音未落,便閃身一
縱穿窗而出。

  南宮星露出一絲苦笑,還以為她已去了的時候,窗外突然又遠遠傳來一聲,
「既然你說了,我試試看就是。」

  白若蘭低低嘟囔一句:「她這人性子好生彆扭。」

  「煞氣太重,」南宮星笑道,「照說該先敲打敲打,再交給樓裡。我並無實
職,要個手下著實有些多餘。」

  「可惜她生得好看,你就改主意了。對不對?」白若蘭輕笑一聲,起身去桌
邊拿過藥膏,「來,該換藥了。」

  南宮星略一思忖,到也無法反駁,索性承認道:「也對,若是換個五大三粗
的糙漢,就算有一技之長可堪一用,我也非得好好拾掇他一頓逼他轉了性才成。」

  「滿眼爛桃花,也不怕將來中了美人計。」白若蘭橫他一眼,似嬌似嗔,彎
腰掀開被子,雙頰微升紅暈,俯身過去把他扶起,解開身上繃帶取下。

  「能叫我中美人計的,也就只有你了。」南宮星抬手撫上她臉頰,笑道,
「看了四五天,怎麼還臉紅成這樣。」

  創藥雖有奇效,如此重的外傷,也還不到稱得上痊癒的地步。白若蘭定了定
神,拿過解下的白麻布條,仔仔細細的將猙獰傷口外脫落血痂連著藥膏抹下,口
中道:「這我又做不得主,一看一摸就臉熱,要我怎麼辦?」

  「多摸摸,習慣一下興許就沒事了。」

  白若蘭抿了抿嘴,羞道:「這幾天可摸了不少,也沒見習慣。」

  南宮星看她已將新塗藥膏抹勻開來,便將她纖細手腕一抓,扯到胸前傷口上
方的盤結肌肉放下,盯著她道:「傷口換藥不能算數,你多摸摸這裡,保證管用。」

  白若蘭手掌下意識便是一縮,但旋即撲哧一笑,心道都到了這地步,還有什
麼好躲,索性大大方方將皓腕微沉,撫在他微黑胸膛上。

  這一下正放在心口,稍一用力,便感受到南宮星緊繃皮膚下堅硬如鐵的肌肉,
和其中頗顯急促的心房搏動。

  她心底一甜,輕聲道:「你的心也跳得好快。」

  南宮星拖長聲音笑道:「也?」

  白若蘭微偏螓首,道:「臉上都熱了,心哪還有不快的。」

  「我也伸進去摸摸看如何?」他口中說的問句,手卻毫不猶豫探向白若蘭的
飽滿酥胸。

  從來這裡照顧南宮星的第二天,她就沒再費力往胸前纏布,雖說光靠那件絲
綢兜兒裹著,晃裡晃蕩頗為不便,但眼見千金樓裡一個個花娘都使盡手段凸顯豐
美胸脯,男人的眼珠也大都喜歡在腰肢以上打轉,她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去了
這層束縛。

  果然頭一次就讓南宮星眼前一亮,禁不住便多看了幾眼,她嘴上不說,心裡
卻美滋滋的頗為受用。

  女為悅己者容,想來不外如是。

  南宮星眼饞了這雙豐美玉兔好幾天,只是擔心影響傷勢,才強壓欲火一直隔
靴搔癢,此時一想到明日就要上路,良機不可錯過,加上大致也揣摩得出她的心
意,這一掌往領口探得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沒想到白若蘭回手輕輕一拍,將他大掌撥到一邊,眼見他一愣,忙道:「我
……我還沒給你綁好繃帶呢。」

  南宮星吹了吹自己手掌,笑道:「那,我等你綁好就是。」

  白若蘭一張俏臉頓時紅得通透,但心底確實是那麼想的,當然不願改口,索
性默認下來,抄過新換白布,為他換上。

  每日換藥之時,都是南宮星最為享受又最為煎熬之際。

  享受自不必說,心儀的姑娘近在咫尺,不時雙臂環抱近乎貼合,陣陣清香撲
鼻,片片嬌軟及體,絕對是羨煞旁人的豔福。煎熬也是分明,傷在身上急在心裡,
饞貓眼前掛了魚,餓鬼嘴邊放了肉,說不百爪撓心,連他自己也絕不相信。

  幸好今日他大致估摸,應該是心有餘,力勉強夠,而且看白若蘭模樣,八成
也已想到這事,心下一樂,手腳也跟著不老實了許多。

  尤其她貼身過來將繃帶繞過背後之時,前幾日南宮星都是向後微微縮身躲開,
免得自己難過,這次不僅沒退,反而挺身向前一迎,讓她飽滿酥軟的胸脯結結實
實抵在他赤裸胸膛,即便還隔著幾層衣物,仍將那緊繃彈性感受的清清楚楚。

  繞了幾圈,貼到最後一次,他竟發覺抵在胸前的柔軟玉丘頂上,出現了兩顆
軟中帶硬的嫩豆,在幾層布料裡凸了出來。

  這下撩的他心火如熾,連著幾日看得吃不得的積沉一股腦迸發出來,被單下
的薄薄襯褲之中,一條怒龍登時堅硬如鐵,頂起高高一塊。

  白若蘭纏好繃帶,臉上已是一片火燙,胸乳陣陣憋脹,但不同平時綁住那種
氣悶,而是由內而外仿佛在鑽出什麼一樣。只是與他胸膛相貼就不知不覺渾身發
熱,讓她不由得惶恐是否有些輕佻淫蕩,心中大羞,手上的結打了三次,還是打
成了死扣。

  天色已經不早,按前幾日的慣例,應該不會再有人打擾,南宮星運起內力,
伸到白若蘭背後連彈兩下,前後兩道勁風過去,關上屋門落下門閂。

  聽到哢噠一響,白若蘭身子一顫,扭頭看他閉了房門,忙顫聲道:「小星,
你、你還沒吃晚飯呢。我……我去給你熬粥。」

  南宮星一把將她拽住,扯回床邊坐下,從背後結結實實一摟,貼在她瑩白如
玉的後頸一邊拱動磨蹭,一邊低聲道:「我肚裡不餓,心裡餓得很。米粥不管用,
得蘭兒你親自上陣才行。」

  白若蘭被他灼熱氣息烘得渾身發軟,秀目半閉,語調微抖,道:「好歹……
好歹到了晚上,該休息的時候,我……我再過來。」

  南宮星在她緊繃肚腹上輕輕轉圈撫摸,唇舌不住點在她紅透頸側,鼻尖一頂,
將她髮辮撥到肩前,舌尖順勢舔了一口耳珠,才道:「好蘭兒,何必在乎這個把
時辰呢。」

  「我……我是覺得,該讓你的傷再好些。」白若蘭輕輕呻吟道,螓首一偏,
靠在他的身上,渾沒半點抗拒之意。

  「我已好的足夠。」南宮星淺淺啜吸她修長粉頸同時,灼灼目光已忍不住鑽
入她領口之中。

  他先前雖已知道白若蘭為了行動方便一直纏著裹布,卻沒想到,脫了那層束
縛之後,能跳脫出這麼一雙翹挺美乳,豐盈彈手,聳而不墜,滿滿當當盛著花齡
青春,連甯檀若那雙乳瓜,也只是勝了三分大小,卻輸了五分形貌。

  「你……你不吃些東西,哪裡……還有力氣?」白若蘭水眸近乎閉起,被他
一舔耳根,渾身便是一酥,嘴裡惦記著晚飯,身上卻提不起精神動彈。

  一聽說明日就要上路,她本就下了決心,想著回去之前,先和他成就好事,
一來定下心緒,圓了心中日益濃重的渴盼,二來早些承下後嗣之事,望能破開難
關,為南宮家續上香火,三來……也多少緩解一下攢在肚子裡的那些醋意,一個
個都已做了熟飯,她豈能一直抱著生米被落在後頭。

  南宮星知道她只是矜持一句而已,輕笑一聲,舌尖往她耳孔鑽去,一探一轉,
一勾一舔,弄得她通體酥顫,連聲嚶嚀,才撥過她的下巴,四唇幾乎相貼,道:
「有你在懷裡,我滿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

  話音剛落,他向前一親,將她嫣紅唇瓣牢牢鎖住,輾轉吸吮,同時趁她說不
出話,掀開礙事被單,引著她的手掌便摸到那鼓鼓囊囊的褲襠之上。

  「嗯?」她眼睛猛地一睜,小手頗為驚訝的在那邊摸索起來,隔著褲子這邊
捏捏,那邊握握,好奇倒好似勝過了羞恥。

  摸了一圈,她向後一撤逃開櫻唇,扭頭看了過去,手掌往下一攏,登時倒抽
了一口涼氣。

  托先前看過白若雲與凝珠行雲布雨的福,白若蘭雖還是處子之身,對男歡女
愛卻已經頗為瞭解,起碼已經知道,男人胯下這根老二,最終要塞進她腿心小洞
之中,進出戳弄,直到噴灑陽精,藍田種玉,才算大功告成。

  她心思轉了幾轉,忍不住問道:「這……這東西,她們幾個……都容得下麼?」

  南宮星知道這是處子臨事之前必然會有的本能惶恐,便柔聲道:「頭一遭都
免不了脹痛,等過了坎,連娃兒都要從這條道出來,豈會容不下那東西。」

  白若蘭咬了一口唇瓣,給自己定神般道:「嗯,我猜也是。這世上千千萬萬
男男女女,我也沒聽過有誰洞房花燭夜漲破了的。」

  她心裡還惦記著南宮星體質一事,望著那帳篷似的褲襠看了片刻,突然抓住
他正興致勃勃上下摸索的手掌,顫聲問:「那……那什麼時候該放進去?這會兒
是不是行了?」

  大抵是緊張過頭,她剛一說完,就忍不住道:「啊喲,不對,還、還沒寬衣
呢。」

  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頗有幾分可愛,南宮星微微一笑,反抓住她直接伸向
裙腰的手,道:「哎,要按敦倫之道,你為我寬衣,我為你寬衣,像交杯酒一樣,
才是夫妻情愛。」

  白若蘭哪裡知道他是信口開河,還當果真有這說法,忙不迭轉身伸手,先幫
他剝了上衣,然後盯著他的褲子道:「這個……怎麼脫?」

  南宮星雙臂一張把她攬回懷中,低聲道:「我先來,你莫著急。」

  「嗯……嗯!」她頗為緊張的應了一聲,顫巍巍點了點頭,垂下雙臂靜等著
他動手。

  心裡雖已急不可耐,他卻還牢牢記得,此時越是耐得住性子,最終入口那一
刻就越是甘美醉人,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如今情思蕩漾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他
無論如何也要壓下急切,為她獻上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一夜。

  「小星?不是……不是說好……要寬衣的麼?」等了片刻,白若蘭見他並不
動手,仍只是抱著她隔衣撫摸,蜻蜓點水似的在脖頸一帶親來吻去,撩的她心裡
一陣癢過一陣,絲絲熱氣來回游躥,莫名便覺得焦躁起來。

  「不急,我這不是來了。」南宮星輕輕一笑,扳著她雙肩一轉,從頸後親到
面頰,跟著又將她櫻唇吮住,勾出丁香小舌含進嘴裡,大肆把玩。

  她雙目自然閉起,鼻後輕輕嬌哼,小手不自覺便攀上他寬闊雙肩,被引入這
纏綿一吻中。

  只要過了情關叩開心房,女兒家最難抵擋的便是這唇舌廝磨,一番吮含,親
的她唇瓣微腫嫣紅賽妝,他都輕輕撒了嘴,那張檀口依舊戀戀不捨,連舌尖都忘
了收回。

  他頗為愛憐的在微吐丁香上多啜了一口,跟著在她下唇上輕輕一咬,順勢吻
向下方,將雙唇做腳,一步步邁過下巴,寸寸量入頸窩。

  白若蘭嚶嚀一聲抬起頭來,心潮湧動之下,每一口吻在身上都好似點了把火,
熱辣辣酥麻麻,燙的心尖都在發顫,等到頸中一緊,被他餓狼般叼住喉嚨,軟軟
的舌頭貼在上面左右滑動,頓時癢的鑽心,卻又麻的快活,口鼻中情不自禁就要
鑽出些什麼,慌得她連忙咬住唇瓣。

  這會兒她忘了寬衣之事,南宮星卻反倒動起了手。

  大掌一抬,先是順道在豐挺玉乳上隔衣揉了幾揉,跟著向上一爬,輕巧地捏
開了她領口盤扣。

  頂頭兩粒扣子猛然一鬆,遍佈紅潮的頸窩頓時亮了出來,他一手托住白若蘭
纖腰,慢慢向下親去。

  她脖頸修長,身子又練武練得緊湊結實,鎖骨一亮,螓首微轉,頸側連下的
那根大筋都顯得極為優美,指路般帶往汗津津紅酥酥的淺淺凹坑。

  一路吻去,手指解扣開道,衣襟轉眼半敞,南宮星順著這一側鎖骨左右舔了
數個來回,才意猶未盡的將她外衣向後一剝,露出兩邊雪白渾圓的香肩。

  衣料到哪兒,他的口唇便緊跟到哪兒,肩頭才一露出,就被他一口親上,結
結實實的咂出了一片嫩紅印子。

  雙手被衣袖別到後面,抱不到他,白若蘭禁不住哼了一聲,往他懷裡又鑽了
鑽。南宮星體察心意,當即將她摟得更緊,細吻雨點般灑在她肩頸之上,盤桓良
久,才繞回前面,身子一縮,將她抱得更高,一口口往雙乳之間吻去。

  「呀……」她低低叫了一聲,胸口即將被如法炮製,讓她又是心慌又是期待,
一時間竟忘了閉眼羞澀,反倒低頭直愣愣看向了身前不斷向下滑去的頭頂。

  他也不急著解開礙事肚兜,只用下巴微微拱開上沿,把頭一橫,舌尖伸長一
探,恰鑽入到擠成一團的雙乳之間,一邊舔著那微鹹香汗,一邊用鼻尖享受乳肉
緊彈。

  「唔唔……小星……我、我胸口好漲……」如此舔吻足足百下有餘,親的白
若蘭焦躁不已,只覺一雙本就嫌大的奶兒竟好似又漲了一圈,憋了奶汁兒一樣好
不難過,唯有他親吻觸碰之處稍顯好過,可他卻偏偏不肯繼續下行,讓兜兒裡兩
只玉兔急得微微搖晃酥酥顫抖,禁不住開口催促起來,「你……你別一直……盯
著一處不撒嘴啊。」

  所謂挑情勾意,要得就是撩起饞蟲,吊足胃口,在旁人身上懶得如此細水長
流,在白若蘭這裡,他卻怎麼也沉得住氣,直到聽見她嬌聲催促,摟在背後那手
才輕輕一扯,拉開了肚兜系帶。

  那飽滿雙峰本就緊繃繃被壓在兜兒下頭,繩子一松,乳肉外彈,頓時將綢布
頂開,真好似從中跳出一對肥白嫩香的兔兒,噗嚕嚕鑽了個滿懷。

  他順勢低頭,鼻尖一拱,已鑽入到乳丘溝壑之間,面頰兩側頓時盡是溫軟奶
包的滑嫩觸感,鼓鼓囊囊擠向當中,曼妙無窮。

  在裡面鑽拱一陣,磨得她嬌喘吁吁,南宮星才撤開腦袋,一手勾著她綿軟嬌
軀,一手捏住一邊奶兒,輕輕揉搓,癡癡注目。

  其實若論大小形狀,唐青那對乳瓜仍舊略勝一籌,與甯檀若相似,皆是練武
人家少見的肥美。

  只是白若蘭衣衫之下的肌膚天生雪嫩,連著雙乳也格外白皙,一雙乳頭粉如
春櫻,此刻充血脹起,仍只有頭兒透著一點嫣紅,周遭乳暈,也只是淡淡一圈,
簡直像是西域女子,可比起西域女子的毛孔粗糙,則不知勝過多少倍去。

  先前並未察覺,此刻漸漸發現,南宮星心中不由得一陣驚喜,著實沒料到他
的蘭兒竟還暗藏著這麼一副天滋地潤的好身子,一摸到平時衣物遮蔽之處,那嬌
嫩肌膚簡直要將他的指肚吸在上面。

  光是這片酥胸,就足夠讓他撫弄半晌也不膩煩。

  看不到他臉上神情,只看得出他正一門心思盯著自己乳房,白若蘭面如火燒,
索性單腿跪上床邊將腰背挺直,心道既然你喜歡看,喜歡揉,我便好好站在這裡,
盡讓你看個夠,揉個夠。

  看到她這動作,南宮星險些按捺不住,陽具跳動恨不得頂破褲子,當即不再
觀望欣賞,手指把玩一邊同時,張口一罩,吮住另一邊粉瑩瑩的奶尖兒。

  漲卜蔔的乳蒂軟中帶硬,齒縫輕輕一卡,恰在口中露出個最敏感的頭兒,他
舌根一抖,連番掃弄,掌心也漸漸將真氣調勻,環繞著渾圓乳丘開始新一輪撩撥。

  這一遭比起之前可要厲害許多,手上的真氣讓揉搓如虎添翼,唇舌的戲弄也
不是尋常少女可堪忍受,兩面夾擊之下,酥胸頓時酸癢翹麻百感交集,被撥弄的
乳頭更是一陣陣傳來奇妙到無法形容的體會,她好不容易挺直的腰肢,當即就是
一軟,口中呻吟道:「唔……怎麼……突然好……好酸……」

  南宮星今日存心要將白若蘭徹底帶入男歡女愛的殿堂之中,一想到她之前特
意束胸,剛才不過幾次觸碰乳頭便硬翹起來,猜測她雙乳頗為吃媚,不堪逗弄,
便馬上又加足了額外功夫,側身將她一撈,讓她躺在床上,自己俯身下去騰出雙
手,二指撚住一顆乳豆帶著真氣緩緩搓動,手掌托著另一邊的乳根撫摸捏揉,一
張嘴巴占著這顆奶尖不肯罷手,一時間百般手段,盡數往她雪嫩胸脯上招呼過去。

  「嗚嗚……嗯——」白若蘭手臂還被上衣帶著束在背後,直好似被綁起一樣
壓在身下,胸部傳來的酸癢麻軟洶湧著化為春潮湧向腹下,渾身熱燙憋脹,除了
扭動呻吟,哪裡還有別的法子紓解半分,不知不覺,那嬌聲吟哦就越來越響,越
來越細,越來越尖,越來越顫,「嗯啊……小星……啊啊啊……我……我好快活
……」

  她垂在窗邊的雙腳不覺交在一起,磨來蹭去,啪嗒蹬脫了鞋子,漸漸又蹭脫
了羅襪,一雙赤足腳背相勾,隨著情潮翻湧,十趾不住蜷伸,到最後,一聲呻吟
突然拉的十分細長,這雙嫩腳,也猛得一勾使足了勁兒,僵在那裡好一會兒,才
顫巍巍鬆弛下來。

  櫻唇微張,雙目迷離,她停下扭動迎合的動作,沉浸在方才周身上下轟然爆
發的愉悅之中,暖意在四肢百骸流淌,整個人都仿佛被南宮星的氣息包圍,吞噬,
然後帶入到不曾窺到過的極樂世界。

  上次千金樓中初嘗到的滋味,此刻總算有了清晰綿長的感受。

  濃情蜜意中的快樂,真是美好到讓她想要流淚。

  南宮星也沒想到光是乳房上的水磨功夫,就讓白若蘭堪稱盡興的泄了一次,
心想莫非這心心念念要當英姿勃勃女俠的少女,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有副媚骨在身
的嬌軀麼?

  他心中大樂,俯身吻住她發涼唇瓣,摟著她等她稍稍緩過氣來,便又縮身往
下親吻過去。

  白若蘭猶在心醉神迷之中,直到他舌尖輕輕掘進她淺淺肚臍之中,惹來又一
陣鑽心酸癢,才有些不解地輕喘道:「還……還不到能進來的時候麼?你……你
再親我,我……我就沒力氣為你寬衣了……」

  南宮星雙手輕輕扯住她裙腰,舌尖從臍眼向下,隨著衣料下褪寸寸舔移,雙
唇蠕動,在她平坦緊繃的小腹上留下一條晶亮唾痕,直到腰胯漸露,才放緩速度
左右吸吮一番,柔聲道:「我這不是還未幫你脫完麼。」

  白若蘭抽出雙臂抬起擋著半邊臉面,通體酥紅汗濕真似成了玉雕一樣,她被
舔的腰周發癢,忍不住微微扭動,顫聲道:「你……你這麼脫……得要……得要
脫到什麼時候?」

  「良宵苦短,便是這個道理。」南宮星笑眯眯側過臉頰,將她雙腿一併抱緊,
貼躺在一條雪股之上,舌尖一吐抵住她另一邊大腿內側,雙臂將裙子一壓,就這
麼連著裙布一道向下滑去。

  裙腰下移,被舔出的陣陣酸麻也跟著下去,白若蘭一陣眩暈,一時間連胯下
已盡赤裸都給忘了,雙腿一絞情不自禁的蹭了兩下。

  南宮星吻至膝彎,終於不再去管那礙事裙子,任它連著裡襯一併墜在地上,
自己只往床邊一蹲,捧住她纖長小腿從膝窩內側一寸寸一分分細細親吻下來。

  「嗯嗯……嗯嗯!」當真快要被他親遍全身,白若蘭通體火燙身顫如鈴,一
邊腿腳被他拿在手裡親吻撫摸麻癢欲化,另一條腿竟都有些妒忌起來,禁不住便
往他肩頭踩了一踩。

  他順勢將頭一正,雙手抬起反把她赤裸裸白嫩嫩的腳掌一併捏住,突然放在
面前併攏,跟著張口一含,竟把她兩隻拇趾一起吮進口中,柔軟的舌頭滑上爬下,
好似與她唇舌纏綿時一般陪著她的腳尖熱吻起來。

  「呀啊……唔!小星……那……那是腳丫……子……嗯嗯……」白若蘭忙抬
起身,可嘴裡的驚呼才說了一半,就被腳上傳來的奇妙酸軟侵蝕成一串纖細的嬌
哼,不覺就那麼雙肘撐著身子,癡癡望著他陶醉的親吻自己腳掌,望得心波蕩漾。

  將那秀氣小腳一隻只吮吻舔遍,南宮星又將口唇細細上移,一雙遍佈真氣的
手掌也從兩旁直直撫弄上去,滑過她緊繃大腿,徑直握住那緊湊圓潤的小巧嫩臀。

  她輕哼一聲重又倒在床上,雙手掩著小嘴連連嬌喘,烏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
來回轉動,心裡在猜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已經剝的精赤溜光宛如白羊,按那天
見到的,是該到了把那根怪物戳進來的時候了吧?

  正自想著,南宮星雙手一托,將她俏臀抱起,微微下拽拖到床邊,白若蘭心
中一陣激蕩,還當是終於到了最後關頭,雙手將臉一捂,修長玉腿已學著那日凝
珠的姿勢蜷曲起來,顫巍巍向兩邊打開。

  南宮星本就在等著一睹桃源芳容,不想還沒用力,她便自己分開了緊閉玉門,
將一切袒露無遺,心中登時一熱,目光也跟著急急落了過去。

  仿佛是在成熟豐盈的胸乳與青嫩緊湊的俏臀之間保持適中的平衡,白若蘭的
蜜戶好似正踩在少女芳華絕代的當口,既不會太過嬌豔,也不會稚嫩到令人心生
愧疚。

  她玉體天生光潔,周身汗毛極稀,連腋下也是滑不留手,到了恥丘頂上,也
不過多了一小片細細絨毛,淺淺遮掩著白馥馥的迷人春光。她陰阜較為單薄,平
緊少肉,看著好似尚未長成,可兩片紅嫩外唇卻頗為發達,軟軟撇開兩邊,迎成
個酒盅似的紅窩,亮著盅底一汪勾人水光。

  她一身雪肌玉膚到了胯下也未有多少明顯變化,依舊明光水嫩,晶瑩剔透,
練武女子沒在腿根磨出道道深色,只能說是老天眷顧,恩賜滋養。

  白若蘭被她捧著腰臀癡癡看了半晌,羞恥難耐忍不住哼了幾聲,見他仍沒有
別的動作,只好將腿往中間緊緊一夾,嬌嗔道:「哪……哪兒有這麼看人的……
羞也羞死了。」

  「好好,蘭兒,那我這就不看了。」南宮星微微一笑,雙手把住她膝蓋往上
一推,讓她纖腰高抬粉臀懸空。

  她當這次到了最後關頭,羞得咬住下唇把頭一偏,雙手卻將自己腿兒一抱,
主動攬住了折回雙膝。

  南宮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多半還是承歡迎種,也不點破,趁她自己拉開架勢,
好整以暇往床邊盤膝一坐,將她嬌軀向上一抱,提的臀高頭低,將大好桃源送到
了端坐嘴邊。

  白若蘭咦了一聲,一身熱血倒流頭昏腦漲,側目一看,才發現自己羞處竟已
到了他嘴邊,啊喲一聲道:「你……你還沒看夠麼?」

  南宮星曖昧無比的一舔唇畔,笑道:「看夠了,自然該要嘗嘗味道。」

  「味道?」白若蘭一愣,正想說幾日都只是抹抹身子,味道怎會好聞,就見
他下巴一沉,跟著腿心一陣奇酸徹骨,那軟軟的舌頭,竟嘶溜舔在了她濕淋淋的
嫩穴之上。

  「哼嗯……」一聲甜美嬌哼頓時便沒忍住,白若蘭秀眉緊蹙,口中只想說哪
裡不太乾淨,可一下下舌頭舔過,實在是舒服的三萬六千的毛孔都要一起炸開,
別說莫舔二字說不出口,只恨不得將他頭牢牢按住,一氣舔到她飛升仙境才好,
「嗯嗯嗯……小星……怎麼……怎麼能這麼……舒服……這麼快活……的……嗚
嗚……」

  在他真氣輔助之下不堪逗弄的女子數不勝數,但如此嬌嫩敏感的卻實在不多,
千金樓裡初嘗滋味速度就已不慢,方才撫弄雙乳還未動用十成功夫,她就泄的一
塌糊塗連裙子都濕了一片,此時舌頭才不過剛剛舔上那柔軟縫隙,連她的黏滑蜜
漿味道都還沒有嘗清,她一身嫩肌就已緊緊繃了起來,舌尖鑽入幾分的細嫩膣口,
猛地向內一收箍進,一副又要丟了的模樣。

  見到喜歡的女子欲仙欲死,本就是他心中至樂,他索性雙手一扣,帶滿真氣
握住白若蘭汗津津的奶兒,滿滿當當抓著旋轉揉搓,嘴巴向下一壓,用口鼻撥開
她穴口蜜唇,靈活舌尖鑽入細膩滑嫩的玉門之中,在裡面轉著圈子翻來攪去。

  「啊、啊啊……小星……啊啊你……別……別舔了……不行……好酸……嗚
嗚——嗚嗯嗯……不成……不成……尿……要尿了……」白若蘭骨子裡的媚意簡
直一股腦被榨了出來,雪白嬌軀被一條小小舌頭撥弄著不住扭動,花芯陣陣抽搐,
蜜汁連連溢出,倒真配得上是水做的骨肉一般。

  南宮星摟得穩如泰山,她哪裡掙得脫去,小小穴眼毫無躲避之處,只能任他
舌尖鑽在裡面大肆折騰,一條條嫩褶幾乎被他挨個舔開。他眼見白若蘭花芯抽搐
愈發密集,連忙鬆開一邊乳房,騰出一手伸指凝上一股真氣,猛地按在她早已勃
漲如豆的蜜核上頭,輕輕一掀,轉圈一搓,飛快揉上幾圈,再輕輕一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聲如泣般婉轉嬌啼,兩隻
緊攥起酥紅玉手,足尖花枝顫,桃源清泉湧,白若蘭雙目緊閉,面上滿是既痛苦
又快樂的醉人神情,眼前萬物空白,耳畔不聞外聲,抖三抖似不禁寒,迷濛濛如
登仙境。

  一口清涼陰精噗滋灌了進來,南宮星不以為意咕咚吞下,低頭在她潤澤一片
的股間仍是細細吻著,連一張一縮的小小肛蕾,也趁她還茫然不覺悄悄戳了兩下。

  「小星……我剛才……是不是死了一遭?」白若蘭輕喘良久,目中才漸漸恢
複光彩,軟軟問道,「真好象飛上了天一樣。可……可你怎麼還沒放進來呢?這
之前到底還有多少步驟啊?」

  南宮星笑道:「我這不才幫你寬衣完畢麼,你覺得舒服,那可是再好不過。」

  「舒服,可舒服呢,都……都快瘋了,差點叫啞了嗓子。」白若蘭被他看了
這許久,也不似先前那麼羞澀,就這麼赤裸裸一歪身子,撥拉著他的褲管道,
「那什麼時候換我給你寬衣?」

  南宮星仔細一想,也該他享受片刻,便抱起她往床上一躺,讓她避開傷口伏
在身上,笑道:「呐,這就到你了。」

  白若蘭星眸朦朧,癡癡望著他雄健身軀,咬唇道:「我……我也能叫你那麼
舒服麼?」

  「那自然是能得。男人女人,如何快活其實相差不多,依樣畫葫蘆,也錯不
到哪兒去。」南宮星將身軀緩緩放鬆下來,抬起手指意有所指的撫弄著她嫣紅唇
瓣。

  「我試試,要是哪兒不對的,你可要記得教我。」白若蘭將髮辮向後一盤,
下床取了杯茶水灌了兩口,把先前脫下的衣裙撿起疊好放在一邊,定了定神,像
是面對習武考核般肅容跪坐到床上,盯著他半裸身軀來來回回看了幾圈,一邊回
想著方才南宮星的動作,一邊俯下嬌軀,有樣學樣的扳過他的腦袋,往他耳根後
面親吻過去。

  那地方男人也受用的很,南宮星舒暢一哼,扭開頭面,任她親吻吸吮。

  心花怒放。


                      第八十二章 羊腸隱蘭心(下)

  雖說傷口動起來已經不那麼痛,但作為男人,能躺著享受的時候,自然樂得
悠閒。南宮星雙手在白若蘭嬌嫩裸軀上悠然撫弄,躺平在床隨她在那兒一邊思忖,
一邊往他耳後頸側試探親吻。那軟軟櫻唇貼到哪裡,哪裡便是一陣癢麻,煞是快
活。

  白若蘭畢竟練武出身,記性著實不錯,在他側面舔吻一陣,有樣學樣,丁香
一探,也鑽入他耳朵眼裡,輕輕翻攪起來。

  南宮星當即癢的一個哆嗦,輕輕哼了一聲,忍不住在她臀肉上輕輕捏了一把,
喘息道:「好蘭兒,你學的到快。」

  白若蘭往他耳垂上咬了一口,細聲道:「你才剛剛親過我,哪兒能忘得那麼
快。舒服麼?」

  「嗯,舒服。」

  她喜滋滋一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嬌嗔道:「舒服就好,只是回回寬衣要
都這樣,煩也煩死了吧。」

  南宮星撫弄著她光滑脊背,笑道:「不必回回如此,除了頭一遭,今後只有
想要的時候才這樣。」

  她雙眼亮晶晶的閃了幾閃,抿唇一笑,用手指輕輕撥弄著他的乳頭,道:
「你……你親的我那麼舒服,就不怕我今後回回想要麼?」

  南宮星在她粉嫩乳蕾上屈指一勾,道:「蘭兒想要,我就回回如此,我不嫌
煩。」

  她吃吃笑著一咬唇瓣,縮身往下挪去,道:「你不嫌煩,我還嫌太慢呢。懷
娃娃這麼大的事,我可禁不住你次次這麼磨蹭。」

  說著,她直接將朱唇移往胸前,小口一吸,將他乳頭夾在齒縫之間,學著他
之前的動作掃弄丁香,舔撥不止,纖纖玉指也爬上另一邊胸膛,按著他那顆乳頭
旋轉揉搓。

  要不是刀傷近在咫尺,被牽拉的略有刺痛,這雙管齊下倒當真是無比享受,
那陣陣酸麻流進心窩,當即就讓胯下的老二忍不住跳了兩跳。

  大概是記著南宮星盤桓在自己酥胸良久,弄得險些丟了魂兒,白若蘭伏在他
身上,口含舌舔,指捏手揉,竟也不肯離開,撩的他胸口陣陣鑽心酥癢。

  可對男兒來說,這種癢麻再怎麼舒服,也解不到胯下饞蟲,他等了片刻,只
好喘息道:「蘭兒,這裡差不多了。」

  白若蘭抬眼狐疑的打量他一眼,小聲道:「這就差不多了麼?」看他連忙點
了點頭,這才不甘不願的又往下去,嫩滑舌尖跳過礙事繃帶,一路劃過緊繃肚腹,
鑽入他的肚臍之中。

  被她又親又摸這許久,褲襠裡的那根棒兒早硬的快要爆開,無奈他作繭自縛,
此時也不好催促,只好微分雙腿借她口唇帶來的酸癢之意稍稍紓解陽具上的苦悶。

  如此熬了片刻,總算等到她抓住褲腰,他頓時暗暗籲了口氣,猜測著她到這
兒要如何模仿。

  白若蘭性子頗為直楞,到真是南宮星怎麼一路親過來她,她就要怎麼原樣親
回去,一扯褲帶,舌尖竟也跟著褲子向下滑去,舔過他大腿之時,還忍不住小聲
抱怨道:「唔……呸呸,好多毛……」

  南宮星心中一想,他捧著白若蘭嫩足吸吮親吻是興之所至,自己那雙大腳可
不捨得送進她檀口之中,忙垂手一撈,將她扯回胯下位置,道:「男子寬衣還是
稍有不同,不必去管腿腳,只留意這邊就好。」

  白若蘭秀目連眨,不疑有他,只」:「我還當真得一模一樣呢,正盤算你腳
趾那麼大,我如何能塞進嘴裡兩個。」

  「不必不必,你好好親親這根寶貝,我就比什麼都快活咯。」他心中一癢,
忙定了定神,撫著她的面頰,指了指胯下昂揚許久的怒龍。

  「嗯……這個也好大……」她轉著圈子端詳一遍,秀眉微蹙,有些不知如何
下嘴,想著他之前親吻自己胯下蜜穴的動作,臉上一紅,竟學著抱起他的雙腿往
上抬起折去。

  他腰側一痛,忙道:「我還有傷,不必舉起來了。」

  白若蘭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一沒了參考,男女之事她可是只懂得見過的部分,
偏偏凝珠那次光是婉轉承歡,任她哥哥抽來插去,壓根沒幫她哥哥親過下麵,她
哪裡知道如何動作才對。

  她略一猶豫,索性放開膽子,往他腿間一趴,小手一張,先握住那根棒兒,
解解心中好奇。

  嘖……又熱又硬,當真像是皮裡包鐵,頗為嚇人,不過若不如此,想來也塞
不進她那小小洞眼裡面。她盯著翻下外皮上露出的碩大龜頭,光是那個頂著洞眼
的尖兒,就能把她塞得滿滿當當,心中禁不住有些懷疑,到底如何才能弄進身子
裡頭,播撒陽精。

  她想了一會兒,才驚覺忘了「正事」,抬眼看到南宮星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心裡一慌,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將臉一湊,啾的一口親在那龜頭上面。

  「嗯……」南宮星沉沉哼了一聲,權作鼓勵。

  這東西也和自己下面一樣,被唇舌撫弄就會酸癢欲化麼?她一邊猜測,一邊
吐出舌尖,仔仔細細圍繞著紫漲菇頭舔了起來,皮縫裡有些污漬,也被她舌尖勾
出,輕輕唾到一旁,滿面認真,好似在做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香嫩小舌這般兜轉在靈龜方圓,南宮星當然是舒服的渾身發麻,喉中情不自
禁便溢出一串呻吟,手掌也迫不及待追抄過去,兜住她渾圓玉乳,捏摸把玩。

  她左右前後舔了幾圈,想著也找個地方塞進舌頭,可一根肉棍堅硬緊湊,就
只頂上有個馬眼而已,她舔回最上,猶豫再三,只好將舌尖抵住了那個小洞,嗅
著那淡淡腥氣,往那小孔裡賣力鑽動。

  嫌馬眼實在太小,她索性抬手用指尖輕輕一掰,把他龜頭頂上竟稍稍分開一
些,那男子尿口,登時開裂如穀。她也不覺有甚不可,滿心想著這次總算能舔的
深些,嫩紅舌尖立即擠在馬眼中央,飛快撥弄起來。

  南宮星也算是花叢常客,可偏偏在青澀無知的白若蘭唇畔才頭一次嘗到這股
滋味,尿洞裡奇酸徹骨,整條陽具都禁不住抖顫起來,那快活都有些過了頭,沖
的渾身發緊,命根子都跟著軟了幾分。

  他忙一抬手將她托開,喘息道:「好好,那裡已經舒服透了。好蘭兒,你
……你不如幫我含住,好好吸吸吧。」

  白若蘭看他一眼,似懂非懂的唔了一聲,鬆開下頜張大嘴巴試了一試,將已
滿是她香津玉唾的菇頭緩緩吞進口中。

  「嗯唔……嗚?」含住之後,她抬眼望著南宮星,示意接著該如何是好。

  他連忙出聲指點,不再等她自行琢磨,畢竟歡愛之際的情趣技巧,可不能光
靠悟性。

  床笫之間,白若蘭到真是乖巧聽話,說往東絕不往西,說含得深些,縱然面
紅耳赤粉頸微漲,也硬是能押到近乎塞入喉嚨,反而心疼的南宮星連聲叫停。

  陽具含吸吞吐,春囊細細舔過,連腹股溝中,她也毫不嫌棄的一寸寸用舌尖
撫弄清理,那份用心,還真是不遜色於他品玉之時。

  其實以他心思,更樂於將積攢已久的陽精灌給小口吃上一嘴,或是灑在胸乳
之間細細抹開,無奈若是如此,白若蘭必定生氣,他眼見火候已到,只得一拉她
的胳膊,柔聲道:「蘭兒,好了,這便算完了。」

  白若蘭雙眼頓時一亮,身子一挺就赤條條貼在他身邊,道:「總算到……到
時候了麼?」

  「嗯,你怕不怕?」他扶著已經硬漲難耐的陽具,側身坐起,撫摸著她柔白
嬌軀,心中千頭萬緒匯做一股,叫囂著想要把她完全、徹底不留一絲一毫的佔據。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她左臂的猙獰傷疤,那裡,是一切的起始。

  「既然是你,有什麼好怕。」白若蘭微微一笑,雙手抬起捧住了他的面頰,
柔柔道,「我就算讓那狼咬得再狠一些,如今也覺得值了。」

  「我可捨不得。今後不論再有什麼,也都該我擋在你前面了。」南宮星望著
她羞怯中滿是期待的小臉,緩緩伏低身子,拉過一條枕頭墊在了她的腰下。

  心跳登時快了許多,她頗為緊張的咬了一口唇瓣,面上的紅潮也退卻三分,
輕聲道:「是……是該進來了麼?」

  南宮星點了點頭,柔聲道:「會有些痛,你……」

  「我忍得住。」她立刻答道,修長雙腿向上一抬,緊緊勾住了他的雄腰,連
聲道,「不過是痛,有什麼了不起的。生娃娃的時候不是更痛,天下做娘的,不
也都忍過來了。你……你只管來吧。」

  本還有些擔心間隔良久,處子膣口想必已經乾涸,需要重新撩撥,不料他手
掌一探,她那柔嫩花房竟依舊水潤腴滑,好似方才不住親吻他陽具之時,她自己
也頗為心醉似的。

  「你那裡倒還濕得厲害。」他輕輕親她一口,忍不住調笑道。

  她懵然不懂,只聽得出似乎不是壞事,便坦誠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只……只是被你摟摟抱抱,肚子裡就暖洋洋的一陣陣往外湧,剛才趴在你那裡,
滿腦子都是你的味道,那裡就跟漏了一樣,我都有些害怕。」

  「那些水兒越多,說明你我越是親密,不怕不怕,我可愛煞了呢。」心儀的
女子在身下春水潺潺,南宮星當然心滿意足,勃發陽氣頓時劍指桃源,亟不可待。

  「你……你高興就好……」她將羞紅粉面微微一偏,細聲道,「快、快來吧
……」

  南宮星正了正姿勢,垂手扶穩那根巨物,先貼著她滑津津軟膩膩的蜜縫兒上
下磨蹭,拱了幾下。

  「嗯嗯……」她身子的確格外吃媚,龜頭在蜜核上蹭了兩蹭,就磨得她輕哼
起來,腰肢酥顫。

  陽根貼在玉門關外攢動一番,陣陣陽氣沁體而入,烘得她蜜汁汩汩牝戶酸脹,
不覺又濕了一片,忍不住嬌聲道:「小星……你……你還在外面麼?」

  一層蜜油覆著嫩肉,那條老二從上滑過就好似要被吸住一般,兩片粉唇左右
合抱,摟得龜頭陣陣發麻,他享受片刻,也將她緊張膣口磨蹭的略略放鬆少許,
這才微微沉腰,手指一壓,那粗大尖端總算正對上了細嫩小徑。

  不知是否天生不同,她的處子芯口不若尋常少女那般緊緊蹙攏,寸指難進,
雖也是一圈粉瑩瑩的嫩肉環成一團,但龜頭稍一用力,便如春蘭乍放,綿綿展開,
化成一張小嘴似的,輕輕咂住那條命根。

  南宮星心中微訝,略略施力,棒尖兒往那凹窩兒之中一擠,就聽白若蘭悶哼
一聲,嬌軀一顫,一團柔滑腴嫩已將他大半龜頭緊緊吮住,貼合的綿密無縫,猶
自微微蠕動。

  他穩了穩動作,沉聲問道:「蘭兒,痛的狠麼?」

  白若蘭連忙搖了搖頭,軟軟道:「還好,只是漲鼓鼓的,比……比預想的好
過。那……那東西,進來多少了?」

  南宮星低頭親了親她的奶尖兒,笑道:「你自己摸摸看。」

  她眨了眨眼,小手一伸立刻探了過去,指頭一攏,啊喲嚇了一跳,顫聲道:
「這……這才進了個頭兒麼?」

  南宮星點了點頭,帶著真氣的手掌在她周身來回撫弄,試圖讓她最緊湊嬌嫩
的地方再放鬆一些,「再往裡,就該痛的厲害那一下了。」

  她抿了抿嘴,用手正了正腰下的枕頭,深深吸了口氣,道:「早晚也要疼,
不如……不如快點。」

  「好,那你忍著點。我……可要往裡送了。」他戀戀不捨的鬆開捏著她乳頭
的手指,將身軀稍稍挺起,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嗯,我……我忍得住。」

  照他心裡的盤算,此時白若蘭應已大致習慣了膣口脹痛,一番試探下來,那
小小蜜穴中十分潤滑,足夠讓他長驅直入,剩下便是找准機會,挺身破瓜一氣呵
成,再叫她慢慢習慣身子裡頭的異物。

  這會兒她已調勻了氣息,雙腿也按他要求放鬆分開,雪臀方圓未再有半點使
力之處,只等著迎入他的雄偉陽根。

  可沒想到,他運力一送,通途竟極為不順。不光頂的她嬌軀上移啊得尖叫一
聲,疼的粉面煞白,還牽拉的他外皮一陣裂痛,粗長肉棒,竟只進深了三成不到。

  他連忙俯身親住白若蘭發顫唇瓣,款款愛撫。

  白若蘭頗為急促的嬌喘幾口,一抹眼角淚花,含羞帶喜道:「好疼……是
……是都進來了吧。」

  要說進,自然是進去了,那處女貞潔也已碎做片片落梅,斑斑點點灑在床上,
可要說都,卻還差得遠,比起剛才塞了個頭兒在裡面,也不過多了半條脖子而已。

  「只進去了一些。」南宮星心中奇怪,喘息道,「你……你那裡貌似和尋常
女子不太一樣,一口氣絕送不到底。」

  白若蘭當然不懂,她只知道臀兒中央正火辣辣的痛,漲的好似坐了個樹樁下
去,什麼也分辨不清,不過就算分辨得清,她也不知道別的姑娘羞處是什麼樣子,
哪兒會明白自身有什麼特異。

  可南宮星卻感受的清清楚楚。

  她的蜜穴入口頗為鬆軟,初次容納陽具便順順當當毫無滯澀,但只要稍一深
入,便陡然狹窄細小許多,不光如此,那幽深小徑還極為曲折,嫩穴彎彎繞繞,
竟少說也有五折三道,看似暢通無阻的蓬門疊戶,叩開便成了羊腸小路。

  陽物想要深入雖然頗為困難,但進在其中任何一段,感受卻都極為銷魂,每
處曲折都好似憑添一道花心,緊緊刮蹭龜頭磨得人通體酸麻,穴腔扭轉,不同處
的嫩肉便也往不同方向使力,好似絞擰上來的酥軟小手,一節一隻,束人魂魄。

  昔年某風流大俠遍嘗天下美色,將女子牝戶細細品出三六九等,列出十種名
器,並稱銷魂十景,近百年來在男子間口耳相傳,南宮星風流已久,稍一探查,
便發覺白若蘭的嬌嫩陰阜之中,恰藏著一條曲折「羊腸」。

  羊腸美穴細長幽深,花心隱在重重彎曲之後,極為難采。據說不論雲雨幾度,
那小小羊腸都能照舊緊若處子,而雨露澆灌之後,陽具一旦抽離,穴內曲折之處
便成了層層疊疊的關卡,將陽精牢牢鎖在最深處,縱然起身蹦跳,也連一滴都不
會漏出。

  白若蘭看他臉上不一會兒的功夫神情就變了幾變,心中不由惴惴,顫聲道:
「小星,怎……怎麼了?我……我那裡生的……生的那麼奇怪麼?」

  「不,不是。」他連忙擠出微笑,吻她一口道,「你那裡生的好極,我舒服
得很,只是……擔心你太難過。」

  羊腸處子越往深處越是細窄,即便破了玉門,到裡面也會漲痛難耐,南宮星
自然有些不舍,卡在她胯下不敢妄動。

  可惜他卻不知,銷魂十景所在,必定媚骨天生,換個尋常男子,便如被敲骨
榨髓,都未必消受得起。

  最痛之時過去,白若蘭身子隨著呼吸起伏,穴中也是微微移動,裹著碩大龜
頭的那圈嫩肉,不覺便被磨得又酥又癢,她禁不住用雙腳在他背後壓了一壓,羞
道:「也……也沒那麼難過,這會兒不怎麼痛了,裡面……裡面反倒癢絲絲的,
你……你不用擔心。」

  南宮星有些不信,唯恐她是為了叫他盡興,但一條肉棒已經戳在她裡頭,就
這麼僵持不動也實在有些煎熬,他略一權衡,緩緩用力,又向深處試探著擠進一
段。

  那細窄穴腔又轉了一彎,龜頭上的快活頓時換了一面,被他撐直的蜜穴急欲
恢復原狀,恰好一動一動的按揉著陽具各處,即便不做抽送,也能裹得他渾身翹
麻。

  白若蘭鼻後細細哼了一聲,嬌喘道:「只是漲,不……不痛……你……你可
以再進的深些。」

  南宮星喜出望外,索性挺直上身,垂手撫摸著她汗濕乳房,將剩下半根直接
用力壓入。

  「嗚唔……」一聲嬌軟呻吟,渾沒半分苦楚之意,反倒透著一絲被充塞的滿
足,白若蘭媚眼如絲,凝望著他道,「好漲……這次……可都進來了麼?」

  「都進去了。」南宮星頗為吃驚的垂頭看著兩人交合之處,那看似單薄的恥
丘竟真的將他那條巨物盡根吞下,皮肉只是微微鼓起,並未顯得有多難過。

  他胯下這一杆彎粗長槍,不知挑透過多少豐美花心,大多擠進大半,就已采
到蚌珠,碾的女子欲仙欲死,而白若蘭這一條羊腸小穴,將他整條陽具盡根納入,
底部那顆花心竟還只是若即若離,隨著她的急促嬌喘間或與他龜頭相碰而已。

  他精神大振,抱起她小腳夾在頸邊,一邊試探抽送,一邊道:「你忍著些,
我要動了。」

  到這裡已是偷窺過的情景,她知道也到了翻攪抽插的時候,咬唇點了點頭,
主動垂下雙手,學著凝珠當時的樣子扒開臀縫,好叫他動得更加順暢。

  「嗯嗯……」抽送了不過十餘下,南宮星就覺得有些不妙,那羊腸深處實在
太過緊湊,花心藏在其中還時不時輕輕點上馬眼,如此往復,只怕百十下就要榨
出他一腔陽精。

  他心有不甘,連忙向後撤出半根,穩在靠外一節輕輕抽送。

  白若蘭只覺漲滿滿的深處驟然一空,情不自禁嚶嚀一聲,下意識便道:「別
……裡面……裡面別走……」

  這天然流露的媚態沒有半分作偽,純粹是原始情欲的激發,南宮星胯下一緊,
當即便忍不住俯身深深頂回原處,她立刻暢快的嬌呼一聲,雙臂抱著他的後背抬
頭往他身上胡亂親吻,白生生的屁股也頗為生澀的向上迎湊起來。

  沒想到破瓜這次就能讓她體驗到人生至樂,南宮星驚喜連連,當下也顧不得
傷口隱隱作痛,雙臂一撐挺直身子,向著她呻吟扭動的雪白嬌軀猛力進攻,在羊
腸小道中大肆翻攪興風作浪。

  「唔!唔!嗚啊啊啊……」白若蘭可不知道床上女子該是什麼模樣,她現下
滿心滿眼都是將她罩在身下的南宮星,縱然稍有一點對淫蕩放縱的顧忌,也早在
硬粗肉棒的磨弄下忘記得乾乾淨淨,只覺嬌嫩穴眼裡的爽麻一陣強過一陣,美得
她連聲嬌吟,肚腹中的熱流一股一股湧出,只恨不得把南宮星那條陽具一口吞到
肚裡,含著再也不撒。

  雲雨交歡本就極其仰仗彼此呼應,回報的越是熱情,男人心裡的勁兒就越是
威猛。他垂目望著白若蘭潮紅小臉,腰上一邊吃痛,一邊還是忍不住越動越快,
兩人連接之處咕唧水響連聲不休,聽著就淫靡非常。

  「啊啊……小星……嗯……小星……小星……」轉眼間,白若蘭就已目光迷
蒙鬢髮散亂,鼻尖滿是汗珠,蹙眉咬唇不堪情潮,她口中連連喚著南宮星的愛稱,
每喚一聲,那羊腸小徑就美美一縮,吮得整條老二都險些化掉。

  耳邊是濃情軟語,胯下是銷魂羊腸,觸手可及盡是凝脂玉膚,鼻端滿是少女
情欲如熾的醉人汗香,南宮星數日不曾宣洩,哪裡還忍耐得住,一根雞巴聳在白
若蘭穴中越動越漲,頃刻便從根部傳來一股徹骨酥麻。

  他連忙強憋一口濁氣,將她白羊似的身子緊緊摟在懷中,一口親住嫣紅小嘴,
屁股大起大落,在濕淋淋的蜜縫中拼命又掙了幾十下。

  「嗚唔——」白若蘭恰被這幾十下最後掙扎送上了極樂之境,她嗚咽一聲死
死嘬住南宮星的舌尖,雙腳緊緊纏在他背後,嫩白小腹猶如起了風浪般一陣猛烈
顫動,夾著肉棒的紅嫩花唇一口口向裡吞吸不休。

  那圓潤小巧的屁股驟然懸高,兩瓣臀肉暢快淋漓的向內一夾,嬌嫩腔壁當即
賣力地吮緊了南宮星的龜頭。

  南宮星低吼一聲,精關隨之鬆開,積蓄的情欲化為濃稠洪流,盡數傾瀉到白
若蘭嬌嫩柔軟的花房深處。藏在最裡的花心被濃精一沖,竟也顫巍巍吐了一口蜜
汁出來,跟著幾道羊腸曲折突然鎖緊,環抱套弄,當真是把他肉棒中的滴滴精漿
都榨擠得乾乾淨淨,盡皆存留在羊腸盡頭的花心小池中。

  「嗚……裡頭……還在一跳一跳的……」她喃喃細聲說道,汗津津的嬌軀仍
忍不住往他身上微微拱動。

  出精之後,那條老二便到了最為敏感之時,南宮星一泄如注快活得呲牙咧嘴,
連天靈蓋都在發麻,結果陽具浸在裡面等著變軟,卻還不得消停。那條細長穴腔
榨幹了精漿仍自蠕動不休,龜頭埋在深處猶如被張小嘴叼住,一口一口吮在那圈
肉棱前後,當真是酸麻入骨。

  他連忙向外拉出,那傘菇頭兒一路磨過彎繞嫩褶,又蹭的他一陣哆嗦,險些
忍不住就這麼半軟不硬的重塞回去,劈劈啪啪再奸一場。

  棒兒向外一抽,白若蘭也被磨得一陣輕哼,奶貓似的叫喚了幾聲,酥軟柔媚
平添八分撩人,簡直不似破瓜,倒像是開了竅。

  陽具剛一脫出,她就頗為擔心的垂手捂住,摸了幾摸,確定並未有陽精溢出,
只有一片黏滑愛蜜而已,這才放下心來,拉起被子往他懷中一靠,心滿意足地眯
起雙眼,靜靜休憩。

  這乾柴烈火飛快燒了一場,南宮星雖說泄的頗為盡興,可摟著她香軟嫩滑的
身子,之前又憋了數日,終究還是心癢難耐,不想就此罷手。而且她那羊腸美穴
實在是回味無窮,光是想著最後那一串綿密柔韌的包裹吸吮,他的棒根就又禁不
住有些發熱。

  白若蘭雖嘗了滋味,但她並不貪欲,那股銷魂噬骨的快活再怎麼勾人,在她
心裡也比不上為他懷個娃兒重要,此時肚裡暖暖融融一團溫潤,她正喜滋滋小心
含著唯恐流漏,渾沒想著再起雲雨。

  他略一思忖,倒也並不著慌,依舊溫溫柔柔摟定了她,雙手輕輕撫弄,只是
上上下下,又悄悄運上了一層所觸即麻的真氣。

  白若蘭被摸了一陣,不知不覺嬌軀便又漸漸發熱,她心中奇怪,抬頭在他唇
上親了一口,小聲道:「你還不歇息麼,怎麼……怎麼還一直摸來摸去。」

  南宮星喘息著撫上她乳房,貼著她耳畔一通舔吻,道:「我又不累,急著歇
什麼。」

  白若蘭在他懷中扭了兩下,腰肢突然碰到他重又硬起的陽物,心中一顫,忙
探手將它一握,訝然道:「又……又翹起來了?」

  「那東西賊不老實,總要有個三五次才肯甘休。」南宮星貼著她的脖頸親吻
不休,急匆匆要將她愛欲喚起,口中故意道,「蘭兒,你累了麼?你……你要是
累了,那我忍忍就是。」

  白若蘭連忙擺手道:「不累不累,我……我就是腰有點酸,一點也不累。可、
可我擔心你的傷,一直像剛才那麼起起落落,傷口要裂的。」

  南宮星挺著陽物往她身上頂了兩下,道:「我這次輕些緩些,慢慢來,不就
好了。」

  白若蘭被他撫弄的渾身發燙,粉嫩膣口又已銀絲潺潺,一顆花心隱隱跳動,
也盼著他那粗長棒兒能狠狠壓擠進來,酥酥點它幾下,便一咬唇瓣,蚊鳴般道:
「那……那你可小心些……」

  南宮星當即在她唇上大大親了一口,將她一摟轉為背沖自己,貼著滑嫩脊樑
一路摸到兩片屁股,輕輕一掰,就這麼側躺在床從後面貼了上去。

  白若蘭順著他的勁兒一抬玉腿,那根熱乎乎的棍子便從胯下探了過來,整個
後背貼在他的身上,好似被他的濃厚氣息裹住一般,情不自禁便將臀兒往他那邊
撅了一撅。

  指尖緩緩探入臀溝,先在緊縮菊苞上揉了兩揉,跟著向前一滑,順著那道柔
軟裂縫便按住了頂上陰核,他輕輕一掀,白若蘭便嗚的一哼,緊繃繃的大腿情不
自禁便是一夾。

  貼著那裡揉了片刻,揉的她嬌喘吁吁,玉門關口再發了水,才將手一收,挺
著彎長陽具緩緩送了進去。

  那膣口依舊軟軟開敞,龜頭一頂,便順順當當吞了進去,撐開嫣紅一線。他
這次已摸清了羊腸美妙,先在淺處款款搖晃,接著趁她一腔新蜜外滲,插入到第
一段轉彎,小幅抽送到嫩褶軟化,才往下一段攻去,光是將整根陽物全弄進去,
就費了百餘下水磨功夫。

  如此緩緩寸進,總算叫他忍過了羊腸絞縮的絕頂快活,免得又如前次那樣匆
匆而來匆匆而去,平白傷了自信。

  側躺相貼,從背後弄入得姿勢下,南宮星想快也快不起來,恰可悠然享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從臀後隔山取火,陽具難以盡根,說什麼也采不到她含羞帶
怯的花心。

  白若蘭深處也是頗感空虛,情不自禁就將俏臀向後迎湊過去,一直小手也按
捺不住,用力扳住了他的腰側。

  一個越迎越軟,一個越聳越勇,不過百餘下抽送過去,白若蘭就被操弄的通
體酥軟,嚶嚶伏倒,南宮星黑黝黝的身子幾乎騎乘上來,壓著雪白臀肉不住搗戳,
嫣紅花穴被奸得汁水橫流,明明沒見什麼激烈動作,仍掏得連先前的精水兒都溢
了出來。

  「小星……你……你慢些……我……我躺不穩了……」白若蘭呻吟著想要靠
回他胸前,無奈蜜穴正被磨得酸癢難耐,渾身上下提不起勁兒,剩下那點氣力,
全忍不住用在了扭動腰肢上,哪裡還穩得住架勢。

  「那……那就趴下……好了……」南宮星索性粗喘著將她一壓,讓她朝下趴
在了床上,自己則伏在她背後,雙腿夾著她緊湊臀肉,貼身抽動。

  白若蘭被緊緊壓在下麵,一時間周身上下盡被他掌控,動彈不得,渾身登時
酥了骨頭,軟綿綿翹著屁股,只剩下那個小洞還在使勁收縮。

  好似二蟲交疊般淫弄一陣,白若蘭情潮奔湧,一雙嫩腳高高翹起,嗯嗯啊啊
的率先丟了一遭。

  極樂中的羊腸小徑吮吸之力更甚,南宮星撤的稍慢半拍,就被在龜頭上結結
實實的嘬了幾下,舒服的精關頓時就有些不穩。

  他還想著讓白若蘭多泄幾次,連忙強定心神,索性直接抽了出來,將她一抱
轉成跪伏身前的姿勢,趁機晾了一晾,親了親她白花花的屁股,才深深送回體內。

  白若蘭不知他都用上了緩兵之計,只當男女交歡本就該有此步驟,順著他的
動作高昂粉臀,怕他動的太猛牽扯傷口,乾脆自己往後晃起了屁股,主動套弄過
去。

  南宮星長出口氣,知道在這純然媚態與天生妙穴夾擊之下定難久戰,心有不
甘,只得一邊賣力抽插,一邊伸出雙手施展開額外手段。

  女兒家的天性,每次泄身都會讓下一次更加敏感,白若蘭又是天生一副銷魂
玉體,情到濃處連破瓜開苞都享受到了極樂高潮,此時經過滋潤,更是被他弄得
嬌吟不斷春水長流,光是揉著臀肉重重插入的那幾十下,就一連送她去了三四次,
泄的連背肌都抽搐起來。

  南宮星還嫌不夠,揉在臀瓣上的大掌轉了幾圈,突然往兩旁一分,讓那兩團
白肉大大敞開,露出當中夾著肉棒吞吐蠕動的嫩縫,跟著他伸出小指沾了沾口中
唾沫,往腚溝中央用力一壓,擠入到她又緊又小的嫣紅肛穴之中。

  屁眼驟然一漲,白若蘭只覺一股異樣酸軟瞬間散滿腰胯,把積在花心中的滿
腔陰火登時敲得七零八落,那節指頭一陣摳挖,立刻就將她拋到了情欲浪尖之上。

  一腔陰津涼絲絲的噴在龜頭,隨著白若蘭在眩暈中繃緊全身的每一條肌肉,
那羊腸美穴,也給他帶來了無法形容的絕妙享受,就是被吸在當中精盡人亡,也
必定是死而無憾。

  他顫抖著摟緊了她,連魂魄都要飛升的喜悅中,赤裸的身軀毫無縫隙的貼合
在一起,看上去,就像真真正正的結成一體似的。

  他低下頭,癡癡纏纏的親著她亮晶晶的汗水。

  她咬著唇,喜極而泣。


                             【待續】
2016-3-26 23:3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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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八十三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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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八十三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上)



作者: snow_xefd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


  這一晚,白若蘭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春宵苦短。

  南宮星嘗到甜頭,又見她小小牝戶幾經雲雨不腫不痛,仍是緊湊嬌嫩,腴滑
水潤,不由得便豁了傷口出去,癡纏不休。

  初幾次下來,她還有心力記挂南宮星的傷口,等到夜半三更之時,她一洩再
洩,連茶水都渴的灌了大半壺下去,滿腦子昏昏沉沉盡剩下肉體厮磨的醉人喜悅,
不知不覺就被他哄着反爬上去,蹲騎在上起起伏伏,紅嫩蛤口一直吞吐到徹底盡
興。

  到最後,她自以爲習武強健的身闆硬是被累到連指尖都軟綿綿不願動彈,渾
身上下酥紅如蝦,被他碰到哪裏都是一陣翹麻酸軟,硬梆梆的陽具搗在穴眼裏面,
更是幾乎每一下都要榨出她的魂兒來。

  那一次洩身,她連叫的力氣也沒了半分,媚眼如絲盯着南宮星嗯嗯哼了兩聲,
花心一顫,抖抖嗦嗦噴了陰津。這回連身上每一根骨頭都酥成了泥,她顫巍巍在
南宮星湊過來的嘴上親了一口,唇舌冰涼,就這麽身子裏含着他大半根老二,昏
沉沉睡了過去。

  迷蒙中腿間那條物事好似仍在不住抽送,但她連眼也睜不開縫,便攤開手腳,
随他去折騰。

  南宮星遊戲花叢良久,稱得上是身經百戰,可這銷魂十景此前他不過是聽聞
而已,還一個也不曾遇到,白若蘭本就是他最爲渴盼的心頭肉,又多了“羊腸”
這一重驚喜,把他樂得将一切都抛到腦後,索需無度。

  直到把白若蘭淫弄到筋疲力盡,渡口真氣過去也不肯醒轉,被他挑着陽具威
猛抽插,依然傳來一陣細細鼾聲,他這才啞然失笑,心中也發覺有些過火,也虧
是白若蘭天賦異禀,媚戶極爲耐用,花心又藏的極深,才一路挺到現在,莫說換
成尋常女子,就是換成唐昕那樣武功不弱的,隻要不換後庭分擔,一樣要陰關失
守元氣大傷。

  饒是如此,白若蘭眼下那片柔嫩肌膚仍已有些發黑,顯然被掏虛了精氣。他
忙定了定神,緩緩把依然怒漲的棒兒抽了出來。

  男人與女子恰好相反,越是出精,下一次就越是持久穩固,所以南宮星通常
即便夜禦數女也從不着慌。哪知道在白若蘭的緊湊羊腸裏,他不過兩三個時辰就
連出了七次,上一次都已不見精漿,盡是些稀薄粘液,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此刻這已是第八次,硬翹的棒兒都有些發痛,他憐惜白若蘭,依依不舍的離
了那軟滑溫潤緊嫩絞纏的美穴,結果自己用手撫弄半晌,也沒能洩了火氣。隻得
燥燥躺下,抱着白若蘭挪到床單幹爽那邊,埋首在她汗濕青絲之間,嗅着她淡淡
體香,就那麽硬着閉上了眼。

  養傷之際元氣畢竟不比平常,南宮星冥想一陣,便循環着體内功法也沉沉睡
了過去。那一點心火仍存在體内,周遊擺蕩。

  到次日雞啼晨白,蟄伏一晚的那團火氣便又竄到胯下,讓他那根陽具平平伸
了出來,頂在白若蘭雙股之間。

  白若蘭獨睡多年,頭一次與人相擁而卧,加上肚裏心事重重,雞鳴還未叫醒
南宮星,反倒先擾醒了她。

  她迷迷蒙蒙睜眼看了看身邊的南宮星,混混沌沌的愣怔了片刻,發現兩人正
一絲不挂貼在一起,才突然想起昨日的事并非春夢一場,腿心脹痛猶存餘味仍在,
千真萬确已叫她脫胎換骨,自少女蛻爲婦人。

  她咬唇一笑,羞紅滿面,癡癡望着南宮星,心中一陣微酸一陣濃甜,滿腔柔
情上湧,隻恨不得時光就此停住,讓他二人赤裸相依,休憩到天荒地老。

  情不自禁的幻想起将來的種種景象,她就那麽看着南宮星的臉龐,直到已在
想象着兒子長大成人,該娶新婦入門時的模樣,才突然覺得腿間好似還多着一根
硬邦邦熱乎乎的東西,伸手一摸,不由得吐了吐舌,心道難不成自己竟如此沒用,
承歡一晚,累得倒頭睡去,竟然都沒讓自家男人盡興?

  一想到自己可是舒服的都快沒了骨頭,白若蘭心裏不禁覺得有些愧疚,她看
了看南宮星睡得正沉,略一思忖,抿唇一笑,探頭先在他嘴上輕輕吻了一下,跟
着小心翼翼的一縮,蜷進了被單之中,摸索着握穩那條棒兒,香舌一吐,繞着圈
子輕輕舔舐。

  稍一回想,昨夜百般淫态就都浮現在心,她身上一陣發熱,修長玉腿登時忍
不住夾了一夾,垂手一摸,那裏還稍微有些刺痛,嫩蕊初綻,不好再經風雨,隻
得悻悻躺穩,專心緻志櫻唇起舞,吮含吞吸面前的粗長玉箫。

  睡得再怎麽沉,胯下要害驟然傳來陣陣徹骨酸麻,還能不醒的,還是趁早退
出江湖爲妙。南宮星輕哼一聲,眼睛還未睜開,手掌一撈身邊,便知道是白若蘭
正在爲他口舌侍弄,心頭一熱,垂下手去輕輕撫摸她的耳鬓,咕哝道:“蘭兒,
不必這麽費力的,你也該好生休息。”

  白若蘭銜着龜頭尖兒,含糊道:“我睡得挺好,起來看你這兒還漲鼓鼓的,
想幫你舒服舒服。牙齒碰到你了麽?”

  南宮星心滿意足的仰躺過來方便她動作,笑道:“沒有,是快活醒的。”

  “那就好。”白若蘭莞爾一笑,将垂落秀發掖到耳後,不再多言,朱唇套住
那硬邦邦的肉柱上下滑動。

  沒想到她把昨夜的指點記得頗爲真切,南宮星心知那小小蜜戶此時多半還未
恢複,要趁勢染指後庭菊苞,又似乎有些太早,索性放松肌肉,不束精關,小聲
指點她個中關竅,等着洩火出精。

  嗚嗚嗯嗯的嘬了一刻有餘,她口技生澀,下颌都已發酸,那條怒龍依舊堅硬
如鐵,不見半點頹勢。一直嗅着南宮星胯下淡淡腥氣,她不知不覺心頭便有些恍
惚,穴心媚肉随着口中肉棒滑動微微抽搐,暖洋洋暈開一片潮濕。含到最後,她
雙目水光盈盈,鼻息倉促咻咻,粉嫩奶頭硬漲如豆,竟情不自禁伸手到胯下輕輕
撫弄起來。

  偏偏那裏越是按揉越是焦躁,摸了幾把,不僅水兒越來越多,那股刺痛都變
成了惱人的酸癢,她擡眼望着南宮星,夾緊香腮飛快套了幾下,噗的一口吐了出
來,面紅耳赤擡腿一跨,又蹲到了他的身上。

  他有些擔心她身體嬌嫩受損,忙道:“那裏不痛了麽?”

  白若蘭忙搖了搖頭,細聲道:“不痛了,我……我嘴巴沒用,吸不出來。還
……還是靠那邊吧。”說着,她唯恐南宮星不允似的,小手一扶對準濕淋淋的嬌
嫩陰門,長哼一聲坐了下去。

  一番晨光春舞,又耗去兩人小半個時辰,南宮星還是頭一次在一個女子身上
便得到徹底滿足,連傷口都好像好了幾分,欲火已歇,仍忍不住與白若蘭相擁親
吻,缱绻良久。

  磨蹭到日上三竿,南宮星才總算想起還有正事要做,依依不舍的放開白若蘭,
讓她滿面嬌慵起身穿戴整齊,出門去找王判。

  她離開前,怔怔站在床邊看了會兒靠邊那一片濕漉漉的水痕,上面幾點落紅
早被沖淡,幾乎看不清樣子。她似乎覺得有些失落,俯下身湊到南宮星身邊又與
他親吻片刻,才振作精神走出門去。

  結果王判早已等在院外,馬車等上路所需皆已備好,車廂裏斜靠着懶洋洋的
雍素錦,正在閉目養神。

  這小院薄牆着實攔不住多少聲音,白若蘭也不知道他二人幾時到的,聽去沒
有,頓時羞得低頭不敢直視,匆匆把王判領進屋裏。

  南宮星與王判談了一陣,約定了幾處安排,請可靠前輩往唐門去以防萬一,
之後便急忙收拾一番,寫好幾封該寄出的信交給王判,帶着那個并不大的包袱,
出門上了馬車。

  其實他都已可以行房,自行走動當然已毫無問題,但白若蘭非要過來扶他,
他自然樂得靠住嬌軀順勢吃上一番豆腐。

  雍素錦找了大半夜的李嫦,幾乎沒怎麽睡覺,顯得十分疲倦,按她的判斷,
李嫦确實也早就不見,說不定比凝珠走的還要早些。

  南宮星早已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也就沒有多問,打點妥當之後,留雍素錦和
白若蘭在車廂坐穩,自己則掌好缰繩馬鞭,呼嘯一聲上路。

  爲了日夜兼程,王判專門準備了耐力極佳的好馬,并安排好路上換馬的據點,
如果一路順利,四天左右就能到達斷霞峰下,即使追不上白若雲與四大劍奴的車
馬,相差也不會超過半日。

  白若蘭與雍素錦實在沒什麽話好說,出城之後雍素錦爲了晚上駕車,又早早
睡下,白若蘭左右也是無聊,索性陪南宮星坐到前面,與他興緻勃勃聊些閑話,
真是恨不得把他從出娘胎到現在事無巨細都問個清楚明白,再牢牢記在心裏。

  南宮星隻揀着一些童年趣事講述,故意将話題引到江湖趣聞之上,不多時便
說的白若蘭忘記了原本目的,聽得心馳神往,險些又起了闖蕩江湖之心。

  但也隻是險些而已,她這次親身體驗了江湖險惡,又與心儀之人成就好事,
一想到南宮星後嗣艱難這頭等要緊的關卡,就把女俠夢擡手抛到腦後,丢進泥坑
再也不管。

  反正她武功低微,一路把鍾靈音等江湖女子的命數看下來,心知縱然硬着頭
皮出門闖蕩,最後多半也不得善終,不如順了南宮星的意,安下心來相夫教子,
保他家門安穩,好好的負起南宮夫人的責任爲好。

  一想到牙尖嘴利的唐青,精靈古怪的崔冰,心機深沉的唐昕,說不定還要多
個煞氣逼人的雍素錦,白若蘭就忍不住額角一陣抽痛。

  她在白家這種大戶氣息濃厚的地方長大,性子比起浸染江湖風塵的女子,其
實更偏尋常閨秀一些。若說醋意自然是有,但還不到生氣難過的地步,至多就是
有些擔心子嗣的事情被旁人搶了先。

  可将來這一群性格各異的江湖女子,可十有八九都是要進南宮家大門的,以
南宮星的風流脾性,這樣的侍妾必定還會越來越多,可有得她頭痛。

  光是現在這幾個,就隻有崔冰一個心直口快算是性情相投而已。

  “想什麽呢,怎麽突然好像有點生氣?”南宮星側頭看白若蘭片刻沒有出聲,
忍不住開口問道。

  白若蘭怎麽好意思說自己這就開始擔心将來這幫姐妹之間的關系,便隻道:
“沒想什麽,就是突然發覺你……你也太風流了點。”

  南宮星摸了摸鼻子,頗爲明智的選擇不接話茬,轉而道:“啊喲,馬上就進
山道,你可坐穩些,我看前面似乎有些颠簸。”

  白若蘭果然被他帶的轉了心思,擔憂道:“哎呀,你才是該留神點,你的傷
都還沒好幹淨呢。”

  “我是銅皮鐵骨,這點傷不算什麽。當初我練武的時候……”南宮星順勢一
帶,又揀了樁小事講述起來,逗得她花枝亂顫,将先前那點愁緒忘得幹幹淨淨。

  車裏傳來雍素錦撲哧一聲輕笑,也不知是聽了南宮星的醜事被逗樂,還是在
嘲笑白若蘭心思單純實在好哄。

  車中幹糧備的頗足,三人都不挑嘴,過午不久,便尋了片草坡放馬進食,順
便填飽肚子。

  再上路後,白若蘭也有些倦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便退進馬車,
也枕着包袱躺下,眯眼小憩。

  待到夕陽西下,夜色漸沉,他們停下又吃了一頓,換雍素錦坐在車前,點起
火把繼續趕路。

  路上不見其他行人,雍素錦少了許多顧忌,裙擺一拉,露出一雙白嫩赤腳踩
上車轅,夜風一吹頗感暢快,輕輕哼起了東南山民的小調。

  馬車并不太大,南宮星身高體闊,打個對折才能橫倒下來,便将雙腳搭在對
面,靠坐養神。白若蘭過午便休息了大半天,精神頗爲飽滿,見他這樣閉起雙眼
心中不舍,将包袱往座位下面一塞,自己貼窗坐定,叫他還将腿腳伸向對面,側
身躺下枕住她的雙腿。

  “我坐着還能休息,你坐着可睡不成吧?”南宮星挪過去一躺,那緊實彈手
的大腿的确枕得舒坦,但白若蘭必定不曾這麽睡過,忍不住柔聲問道。

  她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撫摸他的頭發,道:“無妨,我白天能補覺。”

  南宮星将手掌放在她腿上,笑道:“其實你隻要坐起來讓出地方,我躺在對
面枕着包袱也是一樣。”

  白若蘭面上微微一紅,輕笑道:“可我喜歡讓你這麽靠着。再說,我的腿怎
麽也比包袱枕得舒服吧?”

  “舒服是舒服,就是怕你麻。”他故意動了動腦袋,面頰在她大腿靠近根部
的地方蹭了兩蹭。

  “等你醒了,給我揉揉就是。”她低下頭,聲音越來越細,幾乎漾出水來的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的側臉。

  一股熱流蠢蠢欲動。

  南宮星吞了口唾沫,手掌摸索着探到她的裙角,輕輕一滑,從下面鑽了進去。
她沒有穿靴子,而是蹬了雙又軟又薄的精工繡鞋,錦襪襪筒将将沒過纖巧足踝,
系帶松松紮在腿後。這種穿戴,還不如雍素錦的赤腳木屐更方便施展輕功,純是
爲了好看,與她這些天身上的襦裙半臂一樣,已不是江湖女子常見的打扮。

  别的不說,光是這外罩内襯裏外三層裙布、内中空無一物的下裳,真要與人
動手,飛起一腿便要春光洩盡纖毫畢現,更别說爬高摸低飛檐走壁,隻要下面有
人,縱身而起就得先捂住屁股才行。

  先前南宮星隻當她急着過來照料來不及更換穿着,出發前還特地繞路送她到
千金樓讓她換身衣裳,結果款式幾乎沒變,隻換了幹淨衣裙,變了更素淨些的顔
色,還順便加了些發飾,将發辮拆散,挽在腦後成髻。

  當時還不覺有什麽異樣之處,此刻在狹小馬車中枕着佳人玉腿,探手撫入裙
中,見她雙頰生暈滿面羞意卻仍垂目凝望着他的臉龐不再回避,他心中一陣暖暖
激蕩,才恍然發現,身邊的青嫩少女,已從内到外飛快成了新婦嬌妻的模樣。

  這下睡意全無,原本隻是逗弄玩笑的心思,頓時化成調情的欲望,他不輕不
重的捏了捏她的腳掌,道:“不必等我醒了,我這會兒就給你揉揉如何?”

  白若蘭小腳一縮,口中輕輕嘤了一聲,低聲道:“這會兒又不麻,你要揉了
……反倒麻得厲害。趕了一天車,還是先休息吧。”

  聽出她語氣中并無抗拒,隻是擔心南宮星身體而已,他身上一熱,心想車外
隻有個雍素錦,那女人性情古怪連處子貞潔都自行破去,一雙玉足花樣百出,比
千金樓的魁首還娴熟老練,想來也不需要避諱太多。

  就是不知白若蘭會不會擔心排斥,他心念一動,将手緩緩上移,伸在裙中先
上下撫弄她滑嫩纖長的小腿,口中道:“我隻坐着趕車,累的是馬,我精神可好
得很。給你揉揉摸摸,我心裏高興,反而更有力氣。”

  白若蘭鼻中氣息微顯倉促,她沒再縮腳,反而将并攏雙腿稍稍打開,跟着頗
爲擔心地向車前看了一眼,軟軟道:“你……你高興就好。摸摸長長力氣,就睡
吧。”

  南宮星肚中暗笑,天下男人到了這種時候,怕是沒幾個舍得真隻是摸摸而已,
不過是想要進尺,必先得寸罷了。他大掌一張,暗暗将真氣鋪滿,順着她緊湊挺
拔的腿肚按揉撫弄,緩緩上行。

  她臉上越來越紅,當真被摸的陣陣發麻,心裏一陣發亂,索性擡手一摘,下
了窗簾,擋住星月微光。

  南宮星夜能視物,不受多少影響,車内驟然漆黑一片,反倒是白若蘭目不能
見,一身感官頓時敏銳許多,腿上肌膚被他溫柔撫觸,酥麻熱流須臾便翻了不止
一倍。

  “雍姑娘還在前頭呢……”察覺他手掌頗爲堅決的滑入到雙股之間,轉眼就
摸到了柔嫩光滑的大腿内側,白若蘭輕輕一顫,細聲說道。

  南宮星臉頰微微一擡,将手掌放進更深處,輕喘道:“不打緊,隻當她不在
就好。”

  雍素錦頗爲識趣,揚鞭一抽,口中山歌小調哼得更加響亮,擺明對車内的事
裝聾作啞。

  “這哪兒有當的……”白若蘭面紅耳赤的用手指戳了他一下,但除此之外,
也沒再有什麽抵觸動作,手指順着大腿慢慢爬近牝戶,她還忍不住微微擡了擡臀,
讓皺在下面的裙布滑展,免得礙事。

  指尖伸過自己耳下,前方已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潮熱氣息,他定了定神,一邊
想着莫要操之過急,一邊輕輕一點,摸在那一從細軟絨毛上。

  白若蘭嗯的低哼一聲,雙手有些不知擺在哪裏才好,索性摸索着搭在他面頰,
胡亂撫弄着他的頸側耳根。

  心裏還惦記着那銷魂羊腸,南宮星将頭向後一靠,斜枕在她小腹跨上,指尖
一滑,找到她微微凸起蚌珠,凝足真氣一貼,輕輕用指肚劃起圈子。

  “嗯嗯……”那小小蜜核敏感無比,白若蘭又是極易動情的體質,才轉了十
餘圈,她就被逗的呻吟連聲,雙股微顫,貼着他掌沿的雪股嫩肌也跟着緊繃起來,
幾乎将他胳膊夾住。

  “小星……你……你等等……”白若蘭突然雙手一緊,口中輕輕說道,似乎
是想到了什麽。

  南宮星一怔,雖有些納悶,但還是将手稍稍縮回。

  她匆匆喘了幾口,往袖袋一掏,摸出一條手帕,仔仔細細疊了兩折,抱着他
的腦袋微擡腰臀,垂臂将手帕塞到裙中,坐在臀下,這才籲了口氣,細聲道:
“要是濕了裙子,我可沒帶換的。”

  南宮星心頭一蕩,聽出她語調嬌羞妩媚,并不以情潮激浪爲恥,隻誠心覺得
快活歡暢,未做他想,既多了幾分純然誘惑,又少了那些無謂矜持。他微微一笑,
不再猶豫,指掌一彎,捏了捏她緊實大腿,攀股而上,貼着那暖烘烘滑潤潤的裂
縫上下一摸,輕車熟路找到蜜貝頂上的相思紅豆,指縫微分,一邊用二根指尖彈
琴般挑逗她軟嫩花唇當中的微張膣口,一邊用餘下手指飛快的圍攻已有些發脹的
陰核。

  若說周遊全身肌膚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溫暖愉悅,那專攻小小一點便是直透骨
髓的尖銳酸麻,前者如在熱水之中浸沐,通體酥軟,後者卻似一柄利錐,鑽心甜
美。

  單是幾根指頭,就在她嫩豆之上展開百般手段,捏、點、揉、掀、按、撥、
彈、搓……前夜南宮星專注唇舌之技而忘了使出的本事,這會兒一股腦兜在那陰
蒂頭上。

  白若蘭起初還能嬌喘籲籲攥着他的衣領強行忍耐,不一會兒,那小小牝戶就
被玩弄的淫液外漏,連帶着口中呻吟也越來越響,不得不蹙眉咬唇死死壓住。

  頃刻之間,她臀下那方帕子就已濕了大半,一雙玉腿戰戰發抖,吟哦之聲也
再難克制,連忙擡起雙手,捂成悶酥柔媚的連綿嬌哼,“嗚嗚……唔嗯……嗯!
嗯嗯嗯……”

  南宮星存着私心,不肯讓她一口氣直上雲巅,撥弄膣口的手指一察覺玉門嫩
肉開始節律收縮,大掌一撤,縮回到光滑大腿,款款撫摸。

  白若蘭情不自禁啊的叫了一聲,幽怨無比,眼見着痛快一丢就在咫尺之遙,
腳下卻突然被抽了踏闆,一顆發顫芳心頓時懸在半空不上不下,吊的她連胃口都
在發酸,忍不住道:“小星……你、你怎麽停了……”

  南宮星隔着裙子在她腿上輕輕咬了一口,挺身坐起,拉過她的小手放在自己
胯下,笑道:“我揮了一天鞭子,手有些累了,不如……你用用這裏?”

  她隔着褲子捏了一捏,被那硬度激得心裏一酥,遲疑道:“難不成……在車
裏互相寬衣麽?這地方好小,也好黑啊。”

  想來她還惦記着夫妻彼此寬衣解帶的說法,南宮星将她抱過自己腿上,面孔
一壓埋入她飽滿乳房之間,柔聲道:“床上有床上的道理,車裏有車裏的法子,
這衣裳,可不是非脫不可。”

  白若蘭一愣,圈了圈褲裆裏的陽具,不解道:“難道……連着褲子塞進去麽?”

  南宮星啞然失笑,忙解開褲帶挺身褪下腳踝,露出高高翹起的老二,抱着她
坐在腿上,手掌摸索着把她裙擺向上翻卷起來,“陰陽交泰,有條通路就好,你
握着對準,這不就能進去了?”

  雙腿一涼,她這才跟着想到原來還有這法子,當即心中一喜,卷起裙擺掖進
腰帶,分股跨穩跪在椅上,試探着向下一坐,姿态卻有些費力,椅子太窄難以支
撐。

  南宮星揉了揉她的屁股,喘息道:“轉過去,背對着我就容易了。”

  昨夜便已嘗過了趴伏在床小狗般被他騎上臀尖的滋味,白若蘭嗯了一聲,乖
乖轉過身去,仍撩高裙子,亮出雪白晶瑩的嫩臀,手掌穩住硬邦邦的棒兒,顫巍
巍送進嫩穴膣口。

  那處似乎還有些餘痛,她吞入一顆龜頭,便輕輕哼了一聲,雙手撐住他的膝
蓋,挺在了半空。

  偏巧,雍素錦的馬車恰恰趕到了一段颠簸山路上,咣當一聲,車廂猛地晃了
一晃,她雙手一顫,膝蓋又本就酸軟,不由自主便一屁股坐在了南宮星懷中。

  又粗又長的一根雞巴,頓時将她彎彎折折的細窄嫩穴戳了個直,尖頭猛地刺
了一下花心,酸的她哎呀一聲叫了個清暢。

  山路本就多見不平,到了一段難走的路,自然不會隻颠一下作罷,整架馬車
叽叽嘎嘎連聲作響,左搖右晃登時變得好似騎在一匹烈馬之上。

  若是尋常乘車的時候,扶穩也就是了。

  可白若蘭恰恰正不是尋常時候,那一條熱乎乎的老二,還在她嫩臀中央的桃
源小徑中滿滿當當的塞着,這一串颠簸不休,她嬌軀便也隻能跟着來回搖晃起伏,
一條怒龍漲鼓鼓撐在裏面,頓時翻江倒海把她奸了個七葷八素,左頂右挑,前碾
後磨。

  馬車轟隆隆行出十餘丈遠,她也禁不住咿咿呀呀叫喚了十幾聲。

  也不知道雍素錦是否故意,車輪又在此時壓過一塊大石,白若蘭裸臀還沒穩
住,咣當一下又是猛地一颠,讓她直坐到底,龜頭不輕不重在酥軟花心上撞了一
下。她嗚咽一聲抓住南宮星雙腿,渾身一緊,一腔嫩肉猛地縮了幾縮,洩了出來。

  南宮星也被羊腸美穴吸吮的呲牙咧嘴,連連吐納才忍住最後那段蝕骨快意。

  可不曾想,這段山路簡直沒完沒了,将白若蘭晃得都洩了一遭,卻好似才開
了個頭一樣。

  這下可省了他二人的力氣,隻消牢牢抱住彼此,親密結合,便能自行抽送,
愉悅連綿。

  唯有一點不好,便是無休無止不能随心所欲。白若蘭剛剛洩身,莫說餘韻,
就連回口氣的功夫也沒找到,就又被抛起落下,被他龜頭磨得欲仙欲死,蜜漿橫
流,連他大腿都打濕一片。

  不多時,她便哀鳴一聲溪開二度,去到仙境之中。

  南宮星也早就有些把持不住,摟着她豐美雙乳隔衣把玩,在她美妙膣穴第二
次吮吸之下,暢快淋漓的一通噴射,灌入她精池之中。

  兩人一邊喘息,一邊又在颠簸中被動交合,那陽具還未軟化,就又在層層嫩
肉夾裹中緩緩硬挺,而那媚穴被肉棱連連蹭在癢處,更是不需休息。

  馬車走得不快,卻足足颠簸了小半個時辰。

  車内二人靠着這銷魂搖晃真是享足了男歡女愛,白若蘭本就體虛未複,不比
昨夜耐得住操弄,洩了六七回,便哎哎發顫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軟語告饒。

  南宮星出火兩回,陽具卻已硬了三遭,将心醉神迷的白若蘭勉力抱開提上褲
子,把濕淋淋的手帕伸出窗外擰了一把,正想着這麽難走的山路如何讓蘭兒休息,
馬車卻突然平緩下來,恰在此時離了艱險小道。

  他心中狐疑,嘴對嘴爲白若蘭度了幾口真氣,哄她沉沉睡着,便一開車門鑽
出到前面,扭頭往後一看,剛才一路走過的山道不說有多平坦,起碼也不該是那
麽颠簸搖晃才對,忍不住轉向雍素錦問道:“你剛才難道動了什麽手腳?”

  雍素錦嗤的一聲輕笑,悠然道:“官宦大豪爲玩弄童女方便,重金複造逍遙
車,講究的就是自行搖晃不勞動他們金貴腰杆。你身上有傷,我壓着道邊幫你做
個簡陋些的逍遙車,算不算忠心事主呐?”

  南宮星這才了然,長長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如此。可惜你卻幫了倒忙。”

  雍素錦瞥他一眼,順手将火把換了一根,道:“你們二人不都快活得很,我
聽的清清楚楚,你難道要耍賴?”

  “快活自然是快活,可是蘭兒昨夜疲憊過度,我要想盡興,須得輕柔緩慢,
讓她能多擔待個把時辰,”南宮星信口說道,“結果你這一颠,她不堪疾風驟雨,
一下就洩軟了身子,起碼得睡到明早。我這裏還不上不下未到一半,你說是不是
幫了倒忙?”

  雍素錦瞪他一眼,嗔道:“你怎麽這麽麻煩?男人不是摟着女人動上一陣,
稀裏嘩啦噴一堆臭漿子出來,就到頭過去呼呼大睡了麽。我方才明明聽你出也出
了,怎麽還叫不上不下?”

  南宮星側目瞥她一眼,她本就與玉若嫣形貌有五分神似,月夜火光交相照耀
之下更顯美豔,欲火未歇之際,看她都多了幾分可愛,心念一動,又想起了那夜
這雙雪玉赤足的銷魂技巧,忍不住故意道:“我又不是普通男人,我動上一陣,
到頭呼呼大睡的通常都是女伴,真要我盡興,這麽出上一兩次可遠遠不夠。”

  “白若蘭還在車裏躺着,那你去再出幾次,盡興算了。”雍素錦哼了一聲,
擡腳踢了一下馬兒屁股,冷笑道,“反正看她那愛你愛的沒了骨頭的樣子,你就
是把她奸死,她也不會在閻王爺那兒告狀,保不準搶着投胎,偷偷倒了孟婆湯,
十來年後還接着找你談情說愛。”

  南宮星并不與她鬥嘴,而是柔聲道:“别說是蘭兒,就是你我也舍不得,我
身邊的姑娘,力所能及,須得每一個都好好的。”

  雍素錦橫他一眼,冷笑道:“我可不是你身邊的姑娘,我欠你的,活該給你
做牛做馬而已。”

  “比起做牛做馬,我倒更願意你疊被鋪床。”南宮星起了心思,口氣便多了
七分逗弄。

  “你喜歡的那檔子事,在我看來和做牛做馬也沒什麽分别。”雍素錦哼了一
聲,纖長的腳趾微微曲起,撥弄着馬屁股上的毛發。

  南宮星發覺她對男女之事其實頗爲排斥,眉頭微皺,隻得壓下心頭湧動欲念,
輕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揣摩一下你喜歡什麽,免得自以爲兩廂喜悅,實則讓你
一頭辛苦。單單自己快活,我可開心不起來。”

  “我喜歡殺人,殺看不順眼的人。”雍素錦手中鞭梢一甩,平淡無奇道,
“從到了這邊,我最快活的時候,就是眼看着方群黎一點一點慢慢地死的這幾天。”

  南宮星斜目打量她一眼,發覺她并不似在說笑,略一思忖,道:“江湖之大,
有數不盡的可殺之人。你這喜好,在我看來反倒容易。你要是能擔保從今往後不
動不可殺的人,你這需求,我大可滿足。就如這次方群黎一般。”

  雍素錦沉默片刻,突的一聲輕笑,足趾微翹,垂手一摸,譏诮道:“我對這
身皮囊曾怨恨無比,倒沒想到,也有該感激它的時候。”

  南宮星哈哈一笑,自嘲道:“不錯,你的确占了我貪圖美色的便宜。要是換
做個糙漢,至少也要讓他吃足苦頭才能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既然已賣了給你,殺誰不殺誰,還不是你一句話。”雍素錦蜷起身子,
雙眼望着火把躍動光芒,聽任馬匹自行前進,癡癡發起愣來。

  南宮星看她一眼,猜測今夜豔福大概已到此爲止,索性閉上雙眼,靜心理氣,
試着疏導一下郁積燥意。

  他内功特異特質不同尋常,越是盡享雲雨之樂自愈越快,與白若蘭兩夜纏綿,
雖說外傷崩裂幾分頗爲疼痛,但精神氣血皆是大大受用,無奈白若蘭這次被雍素
錦幫了倒忙,早早洩得一塌糊塗,倒頭睡去,留下他師出半渡,進退兩難。

  雍素錦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靜靜駕車走了許久,突然擡手一扯馬缰,籲籲将
馬叫停,拎起木屐一扔,縱身跳下。

  “怎麽不走了?”南宮星睜開雙眼,不解道。

  “有小溪。”她簡單答道,牽馬将車小心拉下道路,挪進一片雜草叢中。跟
着她撩開窗簾看了一眼,白若蘭睡的正香,便去下火把,往水聲出走去。

  “去哪兒幹什麽?”南宮星不禁笑道,“你莫非要洗澡?”

  “至少也要洗洗腳。”她遠遠丢來一句,“順便做牛做馬一次,免得憋壞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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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4-2 21:1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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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84~85)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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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4-9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第八十四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中)

  南宮星聞言,心中頓時一癢,絲絲期望死灰復燃,重又在胸腹間蠢蠢欲動。

  那雙玉足雖說無比銷魂,但男人心性所致,還未到口的,總要比已經嘗過的
好些,他一聽雍素錦口氣略有鬆動,當即便把念頭轉到她筆直修長的雙腿盡頭,
那萋萋芳草遮蔽的幽深門戶之中。

  他回身將馬車往僻靜處再趕了趕,拴好韁繩,又折了些帶葉樹枝,搭在車後,
退開幾丈在夜色中瞄了幾眼,就算是他夜能視物,看上去也不能輕易分辨,這才
放下心來,掀簾看了看白若蘭睡態,鬆了口氣,往溪水那邊去了。

  雍素錦早已在那兒等著,她尋了岸邊一塊方長巨石,將木屐隨手丟在一旁,
坐了上去,垂下雙腳,將雪嫩嫩的兩隻秀足浸入水中,輕輕搖擺晃動,插在一旁
的火把照耀之下,如同水波下的兩條優雅白魚。

  南宮星略一打量,小溪兩岸俱是亂石灘塗,就算用衣服墊著,躺下也絕不會
舒適。而溪流之中水淺石多,也不便他大展拳腳。幾塊大些的石頭,最合適的就
是雍素錦臀下那個,但平面略小,坡度還頗陡,也不知能不能用。

  雍素錦腳尖在水中一劃,扭頭看向他道:「你還磨蹭什麼?說好的趁夜趕路,
難道要為這種下作事耽擱個把時辰麼?」

  個把時辰,其實也就將夠平平火頭而已,南宮星不好明說,只笑道:「這事
急不得,越急,你就越不快活。」

  雍素錦輕哼一聲,淡淡道:「你只管快活你的,不用管我。」

  說著,她將雙腳水淋淋的一提,向後一挪從石上站起,居高臨下望著他道:
「我這雙腳的滋味你已嘗過,應該知道厲害,你過來靠著石頭脫了褲子,我趕緊
幫你去了火,不會耽誤太久。如何?」

  南宮星吞了口唾沫,頗為費力的把視線從她濕潤之後更加誘人的腳丫上挪開,
笑道:「可已經嘗過的,總比不上新鮮的更加勾人。」

  「我早就沒了落紅,」雍素錦垂手一指股間,道,「遭罪那時候有個小姐妹,
被送去伺候客人,回來痛的幾天不能下床,我偷看過那情景,男人跟條蟲子一樣
伏在小姐妹身上蠕動,小姐妹哭的幾乎背過氣去,噁心得要命。他們既然喜歡開
苞,我就偏不給他們開。手指太細弄不成,我就偷個帶殼熟雞蛋抹了油,硬是塞
了進去。那地方撐開的時候,我真是疼的連死的心都有。它連雞蛋都吞過,哪裡
還算得上新鮮。」

  南宮星心中微微一痛,走近她伸手抱住她的雙腿,柔聲道:「你受了苦,可
不是你的錯。」

  雍素錦別開眼,看著溪水道:「好歹你也算是主子,我醜話說在前頭,雖然
你們男人不管看了奶子還是看了腿腳,最後想要的都是那破地方,但我的那處,
你卻絕對喜歡不起來。」

  南宮星聽出她話中有話,忙道:「你……還做了什麼?」

  「前一半可不是我。」雍素錦也不在意他的頭就快壓上她的柔軟胸膛,緩緩
道,「當年的那人再喜歡腳,招待貴客總不能也讓人家都跟著一樣喜歡。那時候
幾個身子嬌嫩摸兩下就出水的姐妹都被派去招待,一個個哭天號地的被破了身子。

  剩下我們幾個老嬤嬤怎麼試都差點火候,幹乾澀澀怎麼也不上道的,便被那
人請來的御醫下了手。」

  「下手?」

  雍素錦隔著裙子在襠下輕輕一摸,道:「你閱女無數,想必知道女子陰核格
外敏銳,但外麵包著一層皮,頗為礙事,也減了幾分感觸,對不對?」

  南宮星心頭一沉,道:「對,不過……輕輕推開也就是了。」

  雍素錦淡淡道:「他家的客人,既喜歡不足齡的女娃,又喜歡施展調情手段,
非要弄得小姐妹們有了發春的樣子,才肯操弄進去,樂滋滋看著她們從呻吟變成
慘叫。我要不是皮囊生的還美,那人不捨得早早便宜了別人,怕是也難逃一劫。」

  「後來我行走江湖,才知道若是尋常想法,使些春藥也就是了,可那人卻頗
喜歡從根本下手。」雍素錦眼中劃過一絲痛楚,道,「他請來御醫,用把火烤銀
刀,將我們剩下那些女孩兒陰核外的那層皮,一個個全部割了,又用塗了藥的細
針,把露出來的東西一個個戳了一遍。據說,這本是處罰冷宮後妃的手段……」

  南宮星抬眼望著她的神情,雙手不自覺地抱緊了許多,顫聲道:「後來呢?」

  雍素錦淒然一笑,道:「後來,那東西就越來越腫,越來越大,三五天就和
小指指尖不相上下,莫說是用手去摸,就是兜襠襯褲提的稍微狠點,都會磨得我
們想尿。沒幾天,一個姐妹就被送上了客人的床,回來後,真如死了一遭一樣,
胯下黏乎乎一片混著血的穢物,陰戶裂了口子,疼得直抽,卻……卻還忍不住用
手一個勁兒在陰核上揉,跟瘋了似的。」

  「那你……」南宮星眉心微皺,心道看她施展輕功的架勢,私處似乎並不像
是這樣,而且若真如此,其實反倒會讓男人格外高興,怎會喜歡不起來,「如今
也還是這樣麼?」

  「當然不是。」雍素錦冷笑道,「我要是一直那樣,難保那人會在我腳養成
之前動了別的心思。而且,我決不肯乖乖做他的玩物。我忍了幾天,到最後實在
忍不住,索性狠了狠心,摔了一個飯碗,把那腫起的頭,連著下麵兩片軟塌塌的
肉,咬牙全都割了。」

  她低頭看著南宮星,面上浮現一絲奇妙的微笑,「下面如今就剩了一道溝兩
個洞,光禿禿的沒什麼好看,我自己用手試了試,怎麼撥弄也沒什麼感覺,你這
種習慣了讓女人陪你欲仙欲死的風流公子,怕是喜歡不起來吧。」

  看南宮星怔愣無言,她吃吃笑道:「好了,你還是乖乖躺下,憑我的本事,
叫你舒服透頂又不太難,你何苦非要貪心佔全呢。」

  南宮星抱著她的手卻絲毫未鬆,反而抬起一掌,在她渾圓臀肉上輕輕撫摸起
來,「你不是懂麼,男人本就貪心的很,光是沾了你的腳掌,絕對不會滿足。」

  「那裡難看又難用,沒了落紅,不出淫水,莫非你也和那些客人一樣,就喜
歡看女人疼到臉孔扭曲的樣子麼?」雍素錦似乎有些不滿,嗔道,「好,那也隨
你,我既然答應了做牛做馬,就絕不反悔。你鬆開手,我脫光就是。」

  南宮星鬆開雙臂,看她賭氣一樣將腰帶一抽,盤扣一解,麻利無比的脫去了
外衫罩裙,忙道:「我是想看看,到底能不能讓你也知道這種快活的滋味。男女
之歡,人生至樂,我怎麼忍心讓你一輩子都沒體驗過。」

  雍素錦動作一僵,雙手停在襯裙腰上,頓了片刻,她不易察覺的輕輕歎了口
氣,將餘下衣物依舊一件件脫下疊好,連襯褲抹胸也沒有留下,抬手拔下發釵,
烏絲如瀑,垂散在嬌軀之後,周身上下,便再無一件多餘遮蔽。

  仿佛怕他不信,她一將衣物丟到幹處,就雙腿微分,在石上亮出了胯下牝戶。

  她果然沒有撒謊。

  薄薄一層細毛覆蓋的飽滿恥丘中央,那一條豎直陰戶,頂上和兩旁,就只剩
下了三塊暗褐色的傷疤,將尿孔連著蜜穴圍在當中,膣口周遭,還殘存著上次色
誘單雷頤留下的十幾個針眼,雖已結痂,卻還未脫落。

  不知為何,這被殘忍對待過的蜜戶,卻並不太難看,反而透著一股殘酷的異
常美感,讓他情不自禁的專注盯著,越湊越近。

  雍素錦並不顯得羞恥,只冷笑道:「如何,你還覺得新鮮勾人麼?」

  南宮星歎了口氣,輕輕抱住她的大腿,在恥丘細毛上親了一口,柔聲道:
「我只是心疼。」

  她身子一顫,不自覺地縮了一縮,「沒什麼好心疼的,現在,那裡既不痛也
不癢,全無感覺,正合我意。」

  似乎對他的嘴唇頗感不安,她向後錯了半步,矮身側躺在巨石上,雙腿一蜷,
道:「你若真喜歡進來,我忍著點就是。你還是快些,真耽誤了行程,救不到你
的大舅子,倒楣的可不是我。」

  就這麼乾澀澀硬闖進去,她疼,南宮星這邊也爽利不到哪兒去,更別說她還
不似尋常處子有破瓜之血勉強潤滑,他俯身過去,手指輕輕一探,就摸出那裡又
幹又緊。他試著用指尖在玉門關口輕輕揉了幾圈,雍素錦的神情卻絲毫未變,反
倒顯得有些不耐煩,好似覺得他在白費功夫。

  南宮星哪裡肯在此事上認輸,往她周身上下撫摸一遍,調出最合適的陰陽真
氣聚在掌心,重又罩上她恥丘方圓,溫柔撫弄頂端只殘存一塊圓疤的陰核。

  雍素季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索性仰天躺倒,分開雪股任他去弄,口中道:
「我好心幫你節省時間,你卻不領情,我早說了那裡毫無感覺,你偏不信。」

  南宮星拇指一分,將直豎陰戶拉向兩旁開敞,舌尖一吐,貼上她散發著淡淡
女子腥氣的嬌嫩蛤口。

  他才不信這敦倫之處會全無感覺,只當她是經驗不足才會有此一說,雙唇貼
著貝肉摩挲一陣,舌尖帶著津唾緩緩伸入到她膣口內部。

  雍素錦靜靜躺在那裡,望著滿天星斗,竟絲毫不為所動。

  南宮星唇舌撩撥手掌撫弄,在他真氣輔助下,很難有女子能抵受超過一刻,
大都早早便嬌喘吁吁通體生汗胯下濕潤的一塌糊塗,一多半至少已泄了一次。

  可足足過去將近二刻,雍素錦依舊沒有多少變化。她的眼神依舊平靜而冷淡,
她的乳頭依舊軟軟的扁在胸前,就連被舌頭不住翻攪的陰門,也只多了一點點幾
乎可以忽略的粘液,遠不如他留下的唾沫更多。

  車裡的白若蘭天賦異稟淫媚入骨,眼前的雍素錦卻截然相反冷如冰山,他不
甘心的撒開嘴巴,用指頭往她小穴深處試探,剛一過原本該有處子貞壁的地方,
前方的嫩肉就變得乾澀緊致,寸步難行。

  雍素錦輕輕歎了口氣,道:「你還是省省吧,別白費心思了。我早就不是正
常女人,你如果想要得很,抹些唾沫直接弄進來就是,再怎麼疼,總疼不過你挨
單雷頤那一招吧。」

  「你若得不到快活,我寧肯憋著。」南宮星皺了皺眉,玩笑道,「我這人就
這麼賤骨頭,哪怕有朝一日要強姦誰,我也一定會讓她美上幾次才能心甘。」

  「快不快活,總要本人說了才算。」雍素錦垂手撫摸著陰戶上留下的口水,
緩緩道,「我被扎針之後那幾日,腿間一直都是痛裡帶癢,癢中透酸,哪怕不去
動它,也硬是能讓我自行泄了。你給白若蘭的那種滋味,到我下狠心割掉之前就
不曾停過,連被去了皮的痛,都幾乎感覺不到。有兩個針上劑量沒控制好的小姐
妹,一個被客人操脫了陰,搬回屋裡沒半個時辰,身子就硬了,到最後抽搐的時
候,屄眼兒裡還流的跟撒尿一樣,另一個整日想著挨操,好好的模樣硬是快活到
發了癲,看見公馬發春伸出來的東西,就跟狗一樣爬過去舔,最後成了那人招待
客人的餘興節目,豬狗猴子,都當過她的入幕之賓。」

  「只有我狠心全都割了,斷了那快活的念想,總算叫那人不再惦記我別的,
只好好養這雙腳。」她蜷起一腿,溫柔的撫摸著柔嫩足掌,像在撫摸久別重逢的
情人一樣專注而溫柔,「如此,我才有殺了他逃出生天的機會。你不要再徒勞了,
你嘴巴舌頭動上半天,還不如上次幫我洗腳來的舒服。」

  「那我再為你洗洗如何?」南宮星仍不死心,抬手握住她纖秀足踝,問道。

  「你就是洗上幾個時辰,難道還想靠撫弄腳掌把我弄上天麼?」雍素錦譏笑
道,「那和你想的事關係不大,我就是舒服到頂,也就是困到極點後睡個飽覺那
種滿足而已。」

  她靠著巨石抬起身子,伸手摸著他的褲襠,道:「你要嫌我疼,又想嘗嘗新
鮮,要不就試試嘴巴。我雖然沒真學過,但見過幾次,大概知道法子。」

  南宮星不甘心的在她蛤口又揉了幾下,那邊口水已幹,裡外都重又變回緊澀,
他只好點了點頭,一邊仍用手在她赤裸嬌軀上四下試探,一邊解開褲帶,在石頭
邊挪了挪位置,姑且先讓她的軟薄櫻唇為他稍作撫慰。

  雍素錦側躺過來,伸手一扶,握住他昂揚肉棒,將披散青絲向旁一撥,皺著
眉先用手指搓了一遍,去掉他先前與白若蘭歡好時殘留的污痕,跟著吸了口氣,
也不管這棒兒彎翹粗長,張大嘴巴逕自吞入大半,直到喉頭被抵,才微微後撤,
香腮緊收嫩舌舞動,搖擺螓首嘶溜嘶溜套弄起來。

  南宮星費盡功夫在她身上尋覓了一圈,頸側、雙乳、腋下、股內這些尋常女
子可以動情之處,在她這裡卻都失去了效用,雖說菊蕾那邊揉了幾揉輕輕一戳,
倒是聽到她輕輕嚶嚀一聲,可緩緩摳挖一陣,效果仍是不佳。

  若不是那張小口正吞吐著他硬翹老二,他簡直要懷疑眼前這副白嫩嫩的身子
莫非真是軟玉雕就,才會如此清涼無感。

  他仔細回憶與雍素錦的每次接觸,她看上去的確透出一股微妙的撩人之意,
加上一雙赤腳極為顯眼,舉手投足極易讓定力不足的男子心火大動,換任何一個
花間老手來判斷,這也該是個嬌豔嫵媚的上品尤物,若是內裡當真冷似三尺寒冰,
動作眼神絕不會是那副樣子。

  一定是還沒尋到她身上真正的關鍵所在。

  這廂南宮星分心神遊苦苦思索,那邊雍素錦卻動的越發賣力,明明那根巨物
她絕沒有整個納入嘴裡的可能,卻偏要一口口吞到極限,龜頭頂住喉嚨,噎得她
連聲作嘔,才向外吐出。

  深處軟肌裹住最前端,他自然是舒服得很,但這一次次噎嗆,她可必定要有
些難受。

  看她這麼積極,南宮星心裡不由得有些惴惴,難不成她的癢處,竟是在喉嚨
裡麼?

  低頭看了一陣,他突然發覺不對,雍素錦的朦朧眼波每一次細小的蕩漾,都
不是發生在喉花被撞的那一刻,而是吞入之後煩悶欲嘔的難過之後。

  跟著,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搏命擊殺單雷頤的那一夜,也是他第一次見
到雍素錦令人迷醉的嬌美裸體的那一夜,他還記得,白皙肌膚上那分明不及褪去
的紅潮,和大腿內側垂流的顯然被什麼沖淡了的淺淺血痕。

  色誘,絕不能是這副冷漠寡淡的模樣,否則,就算單雷頤再怎麼喜好折磨蹂
躪,成效都會大打折扣。

  而雍素錦那天並未給自己用藥。

  他心頭一震,她先前不斷表示不懼疼痛讓他儘管提槍上馬的言語,登時就體
味出了隱藏的意思。

  可他卻沒有十足把握,若是猜錯,這一下可要將她得罪不輕,心念一轉,他
將手收到她酥胸之前,輕輕握住一隻飽滿彈手的玉兔。

  雍素錦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厭煩,只挪了挪身子方便他動手,便接著用唇瓣
夾緊口中陽具快速套弄。

  幸好她只是見過,技巧還十分生澀,南宮星又剛在白若蘭的絕美「羊腸」中
出過兩次,此時還大有餘裕,盡可一邊悠然享受,一邊試探自己的猜測。

  先是撥弄一番乳豆,跟著帶滿真氣在乳房上揉搓片刻,他留心觀察,果然一
如既往收效甚微,被撥弄的乳頭反倒不如剛才被涼風吹過的時候硬脹。

  他挺直腰杆,有些緊張的做好了隨時後撤的準備,免得真出現情況,被雍素
錦一口咬掉半根,那可就得不償失。

  最後猶豫了一下,他將心一橫,暗道如果猜錯,就當是對她濫殺的薄懲好了。

  心念已定,他兩隻手指重又將她一顆乳頭捏住,一邊揉搓,一邊漸漸加大力
道。

  雍素錦含著陽具說不出話,只覺胸前隱隱約約越來越痛,禁不住皺了皺眉。

  恰好此時她牙齒碰了下南宮星的命根,他心裡一驚,險些停手。

  此時罷手,以後怕是也只能在她身上單單發洩而已。他咬了咬牙,指尖一對,
將軟軟乳頭夾在當中,跟著狠狠使力,把那嫣紅蓓蕾當即掐成扁扁一片,兩片指
甲幾乎穿透乳蕾合在一起。

  「唔——」雍素錦悶哼一聲,頗為惱火的側目瞪他一眼,屈膝在他腿上輕輕
踢了一腳,示意他撒手。

  但他不僅不松,反而加重力道用指甲將她乳頭旋轉擰起,用足了氣力的指肚
清楚地感受到她乳暈乳蒂上還有些粗糙的針孔。

  南宮星一直是憐香惜玉的性子,對女伴歷來都是溫柔疼愛,偶爾打打屁股,
也是為了情趣所致。他知道世上有人興趣特異,以受痛吃苦為樂,只是一來不曾
遇過,二來,也只是以為那是調情手法的傾向,並沒想到會有女子對其他手段毫
無感覺,唯有這般吃痛,才有了動情的模樣。

  他清楚地感覺到,指間的乳頭正在迅速的變硬、凸出,豐滿的乳丘,也顫巍
巍漲大了一圈。

  如此掐了一陣,雍素錦臉色越來越紅,最後忍不住吐掉陽物嗔道:「你……
你這是要給我掐掉拿走麼?」

  「痛麼?」南宮星看著指間乳苞幾乎拉成一條,扭得好似麻花一樣,可偏偏
另一邊沒再碰觸的那顆乳頭,也跟著顫微微凸了出來。

  雍素錦白他一眼,顫聲道:「怎麼不痛,你當我是木頭麼?」

  一邊嘶嘶抽氣,一邊嘴上說痛,可她的手,卻依舊緊緊握著陽具,不去撥開
南宮星的胳膊。

  這讓他的底氣又足了些,另一手抓住她另一邊乳房,大掌一收,汆丸子一樣
將雪白肉球死死捏住,只從虎口擠出已經發硬的紅豆。

  「哼嗯……」雍素錦柳眉半蹙,這一聲低喘,竟帶上了幾分嬌媚婉轉,口中
卻道,「你……你要再發瘋,我可要……咬你咯。」

  流連花叢者,哪個不擅察言觀色,南宮星心中已有了定論,絲毫不懼,笑道:
「你若捨得,就儘管咬去。」說著,雙掌加力,將她渾圓乳房捏扁揉圓,這次已
沒了絲毫溫柔,只把那一雙嬌奶擠得扭曲發紅。

  雍素錦鼻息咻咻急促,一片潮紅迅速在頸窩方圓浮現,頃刻便染進乳溝之中,
她做出一副惱火樣子,抓緊肉棒便送進口中,牙齒作勢一夾,鉗住了嘴裡那顆紫
漲龜頭。

  但她沒有咬下去,很快,貝齒輕離,柔軟的唇瓣替代上來,緊緊裹住,那一
條靈活丁香隨著他手掌欺淩酥胸的動作托在下面來回搔弄,弄得他酥麻徹骨。

  雖說手法並不擅長,但好歹有了些男歡女愛的模樣,南宮星也只有硬著頭皮
繼續,稍稍騰出一手摸進她腿縫,心中頓時一喜,那任憑他百般舔舐都不為所動
的媚肉,總算多了一片潮熱濕潤,雖比尋常女子動情之時還是少了許多,但比他
唇舌撫弄撩撥出的那一星半點可不知多了幾倍。

  起碼,若是換個只圖自己過癮的男人,這會兒已經可以長驅直入,直搗花心。

  這令人欣喜的開頭,卻沒能順利延續下去,過了最初的勁頭,雍素錦的嬌軀
又漸漸冷卻下來,含著大半根老二的小嘴也重新回到了先前的節奏。

  南宮星想著殺單雷頤那次雍素錦的做法。用針他不捨得,赤身裸體則已經完
成,唯一差的,似乎是那條將她綁的叢橫交錯,猶如把雪白嬌軀割裂成數塊拼到
一起的繩子。

  他俯身在她乳頭上狠狠咬了一口,跟著抽身而退,笑道:「等我一下,我馬
上回來。」

  匆匆跑回馬車那邊,檢查了一下白若蘭的安全後,他翻出車上以備不時之需
的粗長麻繩,一溜煙跑了回來。

 雍素錦斜靠在巨石上正意猶未盡的撫摸著自己高聳胸膛上已經有些發紫的腫

  脹乳頭,手上拿著先前摘到一邊的發釵,撥弄幾下乳頭,便用釵尖在乳肉上
一刺,痛得渾身發顫,雙股卻情不自禁的夾了一夾。

  南宮星遠遠看在眼裡,本還有些忐忑,這下便放寬了心,三步並作兩步到了
石邊,將盤在手上的幾條麻繩一亮,笑道:「看我拿什麼回來了。」

  雍素錦收手側目,斜眼一瞥,玉體一顫,冷冷道:「你這是要把我五花大綁,
送去官府麼?」

  南宮星將她一抱,一條麻繩已毫不猶豫的繞了上去,口中笑道:「綁是要綁,
卻和官府沒什關係,只是我想看看你被綁著的模樣。」

  「我……到不知道你還有這古怪癖好……」雍素錦雙手被別到身後,白嫩渾
圓的奶子便不由自主挺起向前突出,麻繩上下纏了兩道,頓時將那兩團白肉勒的
更顯突出。

  南宮星手上忙活,口中只道:「總要勇於嘗鮮,才能吃到各種味道。」

  他初次嘗試,當然綁不成青樓紅綾那般溫柔嫵媚,但手上麻繩頗多,到也盡
夠他隨心所欲把雍素錦赤條條的身子捆成心裡想的那副模樣。

  一條繞在胸前,擠住雙乳綁住雙臂,一條纏在腰腹,兜過胯下勒入恥丘,一
條捆住雙膝,掛在頸後強分雪股,三條彼此聯結,登時將她包成一個粽子似的,
仰面朝天倒在石上,急喘不休動彈不得。

  等到最後一個繩結打好,雍素錦掙了一掙,道:「你就算不綁,我還能跑了
不成。我既說了伺候你出火,就不會反悔。」

  她的語聲微微顫抖,渾不似先前淡定,南宮星微微一笑,拉住她繩中擠出的
奶子,一手一個掐住乳頭,道:「我也是言出必踐的人,說叫你也嘗到快活滋味,
就一定得做到才行。」

  雍素錦喘息道:「就靠這繩子麼?我本也沒有掙扎,你捆或不捆,又有什麼
差別?你這樣給我綁著,我最擅長的腳可就用不上咯。」

  南宮星在繩子勒出的印痕邊仔細撫摸,道:「有沒有差別,總要試了才知道。

  就算沒有差別,能再見一次你誘殺單雷頤時候的模樣,也算值了。」

  雍素錦別開頭去,低聲道:「好吧,那隨你。」

  這次,只用了不到半刻功夫,南宮星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那白嫩嬌軀從被繩索糾纏鎖住失去自由的時候起,就漸漸顯露出深深埋藏的
那一面。

  勾住繩索用指尖撩撥腋窩時,抓住繩索將乳房勒的發紫時,順著繩索用唇舌
舔舐肚腹時,肋起繩索用繩結摩擦陰戶時,令男人血脈沸騰的反應,終於出現在
雍素錦的身上。

  她顫抖、輕哼,扭動、喘息,濕潤、呻吟,蜷縮、低叫。

  沒有口水,穿過股間的麻繩,依然被浸濕變色,南宮星亢奮的從繩子邊擠入
一根手指,柔軟的陰門終於順暢的吞入進犯的異物,雖說裡面的潤滑還是不如尋
常女子那般充足,但用作交媾,已是綽綽有餘。

  舔著她因繩索而顯得格外豐潤的大腿內側,南宮星粗喘道:「如何,可有感
覺了麼?」

  雍素錦嬌喘吁吁的扭過頭來,一雙美目濕潤欲滴,紅霞滿面道:「沒有,不
過……是些破繩子,勒得我渾身發疼,有什麼……好舒服的。」

  南宮星站起伏在她身上,用力握著她一邊乳房,攥緊道:「我只說感覺,你
怎麼自己想到舒服去了?」

  被他壓在身下,雍素錦臉上一絲本能驚慌一閃而過,跟著咯咯嬌笑道:「好,
是我說走了嘴,沒錯,我就是賤骨頭,疼的越狠,心裡就越暢快,屄眼子裡就越
癢,要不是還有點微不足道的武功,簡直就是天生的婊子,不送到窯子裡給千人
騎萬人跨,都浪費了這副好皮囊。你以為光麻繩我就能泄身麼?差得遠呢,車上
還有馬鞭,你拿來,拿來抽我啊,我越疼淫水就流的越多,這麼賤的婊子,你客
氣什麼?」

  南宮星初聽還以為她怒氣上頭,可越聽越覺得不對,看她隨著自輕自賤的言
語,臉上越來越紅,眼底越來越濕,竟好似從這種自責斥駡中也能得到亢奮的由
頭。

  「好,我這就去拿來鞭子,好好教訓你一頓。」他索性順水推舟,起身跑去
馬車那邊取來馬鞭,握穩了鞭杆,先照她雪挺乳房上就是一戳。

  「哼嗯……」雍素錦軟綿綿從鼻後擠出一聲,盯著他手裡的鞭子,急喘道,
「打吧,用力打吧,就是打死我也沒關係,我是賤命,是被繩子綁起來肚子裡就
一直抽抽的淫婦,你不是想讓我泄身麼,你猜對法子了,我都不知道,我原來喜
歡這樣,你還在等什麼,打啊!」

  南宮星一咬牙,啪的一下抽在她乳房下側,那裡繩索盤繞,吃痛較輕。

  雍素錦悶哼一聲挺動一下,眼底竟流露出一股異樣的解脫之色,好似這鞭打
正在舒解她心底糾纏的什麼心結一樣。

  南宮星又是幾鞭落下,畢竟手上是趕車的鞭子,又細又韌,只得仍在繩子較
密的地方徘徊。他心中略覺訝異,察覺到雍素錦吃痛、被綁、被抽所展現出的愉
悅,來自肉體的最多只有一半,另外一半,竟好似是被責罰帶來的心中解脫。

  他突然想到那夜親眼看到雍素錦發噩夢的情景,略一推斷,難道……當年她
姐姐為了救她遭了什麼難,以至於讓她背上了自責自怨的包袱,身上越是難過,
心裡才越是輕鬆麼?

  他本想旁敲側擊問上兩句,可十幾鞭下去,隨著一道道紅痕在嫩白肌膚上猙
獰突起,雍素錦的纖腰扭動的更加激烈,一層薄汗罩在身上,被強行分開的股間,
那道已經陷入媚肉中的繩索,竟已透濕。

  她本就生的極美,如今秀髮散亂汗澤肌膚,被繩索綁縛的嬌軀透出一股妖豔
到攝人心魄的魅力,佈滿鞭痕的身體,流露著殘忍的誘惑。

  儘管不正常,儘管在心結中扭曲而瘋狂,但她的確是個尤物,現在的這副樣
子,可以輕而易舉的擊穿任何男人遮掩在獸欲上的冠冕堂皇。

  就連一貫憐香惜玉的南宮星,也從心底竄上一股邪火,想要把她揉碎在自己
身下,想要看她哭泣求饒,想要用粗大的淫欲長槍,狠狠地挑穿她已經濕潤的殘
缺花房,戳透她的花心,深埋進她最嬌嫩的縫隙之中。

  他狠狠甩下幾鞭,這次,鞭梢全都落在她左右乳尖之上,她哀叫著挺起了腰,
懸空玉足張開了纖長十趾,似乎是將要攀上巔峰。

  他馬上將鞭子丟到一邊,站到她股間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無視她想要躲閃的
樣子,一口親住她冰涼的唇瓣,啃咬、拉扯,吸出她的舌頭,狠狠地咂住。

  雍素錦有些狂亂的扭動起來,搖頭甩開了他的親吻。

  他也不追擊,順勢挺身站起,手指一勾把她胯下那條繩索拉起挪到一邊,亮
出有些紅腫但已水光閃閃的蜜穴,他拿起掉在一邊的發釵,用尖頭刺向她陰核剩
下的圓疤。

  她尖叫著,腳掌蜷縮,小巧的屁眼猛地夾緊,兩條大腿激烈的痙攣。

  他刺了又刺,眼看著她充血發紅的穴口越來越脹,收縮的越來越緊。

  就要到達最後關頭的時候,他把發釵握在手裡,一口含住她纖巧足尖,沉腰
一挺,粗長陽具盡根而入,直截了當大幅抽送,招招直碾花心,同時手臂一揮,
發釵準確無誤的刺上她硬翹乳頭中央。

  「嗚——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動彈不得的身體劇烈的顫
抖起來,包含痛楚和喜悅的尖叫騰空而起,驚飛無數山間鳥雀。

  溪水湍急,一泄如注。


                  第八十五章 山幽林密晚春濃(下)

  比起尋常女子極樂之際那種看似蹙眉苦楚實則喜不自勝的誘人神情,雍素錦
明明一腔嫩壁已經死死夾緊陽根,小肉疙瘩似的花心不住跳動,紅潮泄遍周身,
小穴一片濕潤,可她的臉上,卻好似在忍耐什麼極大的難過一樣,嬌媚的容顏都
有了細微的扭曲。

  那並非吃痛,而更像是死守仁義道德的老秀才被人硬塞了滿懷的不義之財,
怎麼也丟不出去的那種愧疚自責。

  就好似她如何也不配有這種快樂一般。

  南宮星雙手撐在石上,喘息著暫且停住動作,那緊澀牝穴天生淫水不足,丟
了一次陰津,也不過如塗了一層薄薄油膏,進出順暢不少,卻依然夾裹的厲害,
他想要久戰,便只能忍著酸麻稍作休息,趁機柔聲道:「這快樂是上天賞給男女
的恩賜,你又何必這麼難過呢。」

  雍素錦已從令人眩暈的美妙滋味中恢復了不少,她挺了挺背,把被壓得發麻
的雙手挪了一挪,輕喘道:「我早說了……你……你只管出你的火,憋的精都射
完了,咱們……就趕快上路。你非要……花樣百出的……折騰我……晚上沒人趕
車,到時候你的好蘭兒死了哥哥,你可別看她哭哭啼啼的心痛才好。」

  她這嘴巴,倒真和吸他陽物時候一樣的緊。他在心裡暗歎一聲,俯身撫摸著
她乳房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心中還是有些不舍,想著趁女子泄過之後身子更加敏
感的天性,幫她扭轉到正常雲雨之路上,便一邊輕柔抽送,一邊微笑道:「我精
神還好,你不必擔心趕車的事。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到底哪裡出了岔子,我只想讓
你知道,不管你犯過什麼錯,害過什麼人,你既然知道愧疚,真該盡力去做的,
就是反思和彌補,而不是抱著負罪感,莫名其妙的折磨自己。」

  雍素錦鼻息漸漸穩定下來,冷冷道:「我幾時折磨過自己,明明是你拿繩子
綁了我,用鞭子抽了我一頓,還趁我不能反抗強姦了我,怎麼說的好像是我弄硬
了你的雞巴,騎上去強姦了你一樣。」

  這種溫柔抽送,年輕女子十有八九都極為受用,即使是久曠熟婦,也能輕易
挑撥得急不可耐,照說正是女兒家泄身後最合適的調情法門。

  可他把持心火緩緩磨弄,深淺交錯一番攪動,原本薄薄一層油膏似的淫液,
竟漸漸乾涸,越動周圍越是緊澀,他不得不用手抹了些津唾上去,才總算是重又
擠入深處,輕輕點到花芯。

  「你這吃痛才能動情的體質,難不成是天生的麼?」南宮星苦笑著再次頓住,
畢竟潤滑太少,真硬磨起來,穴肉必定腫痛不算,他也少不得難受一番。他心裡
也著實有些納悶,難不成真是割了陰核的緣故?要不然換了尋常女子,就是急匆
匆沒有調情借著口水直插進去動上幾動,本能分泌的那些,都遠比雍素錦要多。

  「我可不知道。」雍素錦眉心一皺,胸前繩索被他一陣牽拉,勒漲了一對奶
子,正磨在一條鞭痕上,疼得她嘶的一聲抽了口氣,喘息道,「我還是養腳奴的
時候整日渾身酸疼,也沒見有多舒服,被割皮後那幾天,比你剛才弄出的那點快
活牆上百倍的滋味不眠不休的陪著,我也沒多喜歡,還不是忍痛連那豆子一起割
了。之後不久我就得了機會,殺了那個畜生逃出生天,這些年下來,哪兒還被人
這麼折騰過。反正我行走江湖被人刀砍掌劈的時候,都只是痛而已,可沒流那些
騷漿子出來。」

  聽她言語,對男女歡愛其實頗為鄙夷,大概是過往經歷所致,只覺得這是男
惡女淫的下賤事。這心性太過複雜,南宮星也尋不到半點頭緒開解,只好硬著頭
皮再度仰仗麻繩馬鞭,弄得她痛苦呻吟,扭動喘息。

  紅印瘀痕越來越多,她的身體也扭動得越來越激烈,乾涸的桃源,總算又滲
出一層黏滑漿液,讓他剛好可以順暢抽插。

  其實潤滑太多,男人反倒會少了幾分愉悅,而這種不過是尋常女子還未動情
一樣的稀薄蜜汁,卻能讓牝穴中的層疊嫩肉清清楚楚地磨過每分每寸,花心碰觸
也是格外分明,說是享受都不為過。

  幾百下飛快過去,雍素錦面紅耳赤仍是咬牙輕哼,不見有再次泄身的跡象,
而南宮星初次用這種手段擺佈女子嬌軀,心中獸欲沸騰情緒也漸漸有些異常,不
覺有些忐忑不安,索性撒開精關大起大落的猛幹一番,抱著她兩隻嫩足挺直身子,
將陽精灌了進去。

  身上爽快了很多,可看雍素錦到最後也沒再攀上巔峰,他心裡仍覺得不太盡
興,甚至有些索然無味。

  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這種吃痛的手段本就和尋常交歡不同,情愛感官越到後
面越是敏銳,可疼痛卻受的越多越是遲鈍,他不捨得加力,最初一鞭與最後幾鞭
相比,後者反倒還輕了一些,難怪她這次最後,連眼睛裡的光芒都暗淡下去,陽
精入體,竟流露出一絲解脫般的輕鬆。

  南宮星自開葷至今,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少說也有幾十,哪怕是拿了他童貞
的那位姐姐,也是第一次就讓他的寶貝戳弄得泄了兩遭,對他那根東西頓時愛不
釋手,打著悉心教導的旗號足足纏了他半月有餘。從沒一個,會在他出精那一刻
閃過這種神情。

  一種被挫傷的感覺立刻籠罩在心頭,讓他甚至為了剛才的憐香惜玉而感到幾
分懊悔。

  雍素錦這次並未丟精,心緒平復極快,喘息片刻,便道:「你火也出過了,
奸也奸完了,還不快點松了繩子,我去洗洗,咱們趕緊上路吧。」

  南宮星斜靠在巨石旁邊,從頭到腳細細的把她打量一番,這麼一個雪嫩嬌美
的年輕姑娘,明明正是該盡情享受青春年華的最好時候,怎麼……就成了這副樣
子呢?真的只有麻繩緊綁,馬鞭狠抽,發釵猛刺,才能感受到扭曲倒錯的情欲麼?

  他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抱過她的身子,將繩索解開,無奈道:「好,你去
洗吧。」

  她也不嫌溪水清涼,繩子一鬆,便大踏步踩進水中,溪流甚淺,走到中間,
也只是將將沒過腿肚,她矮身一蹲,也不避諱他炯炯目光,就這麼當著他面撩起
溪水,先往牝戶中摳挖清洗,反反復複,生怕那東西殘留一星半點在自己身子裡
頭似的。

  視線遊過渾圓雪白的臀部,不自覺地便落在那塊蝴蝶狀的烙印上,他略一思
忖,既然單雷頤能憑這印記斷定她與玉若嫣的秘密關係,那至少能說明,玉若嫣
的身上應該也有類似的烙印,單雷頤指導武功時玉若嫣年紀尚小,可能少了幾分
避諱被他湊巧看到,加上這兩人的相貌只要用心觀察,還是能多少聯繫到一起,
才惹出了殺身之禍。

  這烙印與崔冰姐妹身上的不同,並非刑囚所用,反而更像是私蓄女奴的一種
標記,若真如此,當年玉若嫣豈不就該是和雍素錦一樣的處境?那這兩人……一
個遭受百般苦難逃出魔窟,行走江湖漸漸成了名聲在外的煞星,一個卻在鎮南王
府長大成人,將要作為天下第一女神捕嫁入王府一生富貴,究竟是因為什麼?

  照說這種反差,雍素錦即使不是滿心憤恨蒼天不公,也不該負罪愧疚到夜夜
驚夢連情欲的樞紐都如此異常才對。

  一想到她身上這不同尋常的情欲,南宮星就大感頭痛,他雖然對偶爾宣洩一
次內心陰暗欲望並不排斥,但對於她來說,卻無異於此後每一回與他共赴雲雨,
都要被如此折磨一番。而且以他對此道的一知半解,女子越是在這種方法中享受,
就越是沉迷不可自拔。

  她已有過自殘的經歷,又是狠辣性子,內心還抱著一股自責,發展下去,必
定要惹出大禍。

  橫豎這都已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捨得見她將來落到那種地步。

  更何況,胯下長槍掌中真氣全都失效,非要靠著幾條麻繩一根馬鞭才能盡興,
對他也是值得耿耿於懷的疙瘩。

  盯著她因蹲下而顯得更加圓潤的雪白臀部,南宮星皺眉一想,方才一通愛撫,
唯有小小肛口那裡算是正常反應,此前那夜共處,也顯出她對用雙腳玩弄陽具並
無抗拒。如此看來,莫非她只是因為被圈養在某處,看人蹂躪幼嫩女孩看得多了,
對他們做過的事打從心底排斥不成?

  按她所說,那人嗜好玉足,想來不肯將自己心頭最愛的寶貝拿來招待客人,
而那些客人見了稚氣未脫的美貌女孩,自然都是大泄一番獸欲,蹂躪到盡興為止。

  她方才透露,不少客人喜歡撩撥處子情欲,先逗起了性,再粗暴姦淫,滿足
於那種可憐變換之中。

  那幾次三番下來,年紀尚小的她多半會從心底將撫摸乳房、親吻身體、碰觸
牝戶等手段與此後的殘忍折磨聯繫到一起,加上割傷自殘之後失去了最重要的敏
感處,便成了今日這番樣子。

  尋常的調情被她扭曲成折磨的前奏,真正的折磨痛楚,反而順了她自責自怨
的心意起到奇效,這麼一個女人,還真是可憐又可笑。

  想到這裡,他突然心念一動,不尋常的路子,他又不是沒有探過,比起五花
大綁打得遍體鱗傷,試試另一處緊湊穴眼,豈不更好?

  那些客人大都只是臨時招待,而且富貴人家,真有性好此道的,想必也備有
孌童以供狎玩,多半不至於叫她看到小姐妹雙花齊綻的慘狀。

  之前的不甘再度湧上,他想了一想,果斷站起身來,將身上衣裳脫得精光,
踩著那些硌腳石子赤條條走入水中。

  雍素錦一聽水響,頗為詫異的扭頭看去,道:「你不就髒了那根東西而已,
也要洗麼?」

  南宮星心知對她確實不能用平常的溫柔手段,反倒是粗暴一些更加有效,便
快步走到她身後,笑道:「這會兒不必,反正過後還要再洗。」

  雍素錦眼見他胯下那條肉住自下而上慢慢揚起,小口微張不解道:「你……
你之前弄白若蘭的時候就出了兩次,剛才也灌了我滿滿一肚子,怎麼……怎麼還
不肯甘休?你這是上輩子光棍到八十歲憋死的麼?」

  嘖……南宮星心中暗想,要是把她和唐青扔到一間房裡鬥嘴,也不知道誰會
先被氣死。

  「也罷,看來你不去乾淨火,無論如何是不肯消停了。」雍素錦也不扭捏,
起身扭了扭腰,甩掉大半水珠,垂目看著他翹起陽具,淡淡道,「還去石頭那邊
吧,你要想綁,繩子還在,你要不想費力,我也可以用腳幫你,我敢說,普天之
下,那本《金蓮譜》再不可能有別人比我熟練,你這份豔福,三宮六院的皇帝都
羡慕不來。」

  「不急,先洗洗。」南宮星微微一笑,繞到背後將她細腰一攬,傾身一壓,
與她一道蹲了下去,手掌撩了些清涼溪水,輕柔搓洗在她其實早已洗淨的大腿根
部。

  雍素錦蹙眉道:「這副身子上上下下都被你摸了不知道幾遍,你怎麼還這麼
好興致?男人採花一旦到手,不都是很快會膩的麼。」

  「天下男人何止千萬,豈能一概而論。我就是怎麼也不會膩的那種。」南宮
星一邊笑道,一邊二指分撐,將她緊夾臀肉向兩邊打開,露出其中半閉溪穀。

  雍素錦哼了一聲,索性雙膝一分,小解般打開了腿,催促道:「要摸就摸,
要洗就洗,要奸就奸,明明想怎樣就怎樣,還磨磨蹭蹭的,好不煩人。」

  「當真我想怎樣就怎樣?」南宮星一口口親著她光裸雪背上的道道繩痕,手
指仍不死心的凝聚真氣在她細嫩蚌肉上不住撩撥。

  雍素錦不耐煩道:「我連命都賠給你了,還有什麼不行。你再囉囉嗦嗦,當
心我反悔。這水涼冰冰的,你洗快點。」

  「好……」他口中拖著長音,手指分到更開,幾乎把她腚溝直接展平,另一
手伸出尾指,在溪水中稍稍一蘸,趁她雙股大開胯下不緊,用力一戳,兩段指節
當即便擠入到她後庭菊穴之中。

  「嗚——」雍素錦悶哼一聲雙膝並回,腰背不自覺便向後弓起,一層細密疙
瘩冒出肌膚,聲音也微微發顫,驚怒交加道,「你好吃這口,去找個孌童就是。
怎麼……怎麼來摳我的屁股……」

  「我可不喜男風,再標緻的小廝,我也提不起性。斷袖分桃的事,向來敬謝
不敏。」南宮星小指摳了幾下,只覺她肛中嫩肉又熱又緊,雖比唐昕那媚人油腸
略遜三分,卻彈力驚人,稱得上是一條上好旱道,而且她臀峰飽滿緊湊,弄進屁
眼之後連連撞擊也是一種享受,「倒是你這樣的美人,我通常不甘心留下半點沒
佔有的地方。」

  「你……你也不嫌髒嫌臭!」雍素錦難得語氣略顯著慌,指肚貼著腸壁一壓
一磨,竟讓她呀的叫了一聲,足跟一提,一圈肛肌頓時束緊。

  南宮星知道後庭穀道不可操之過急,否則一旦裂傷便會終生失禁,就是叫他
姨娘來治,也再難夾得住腸中穢物,便不緊不慢用一根手指在裡面轉著圈子,緩
緩讓那小洞柔軟下來,口中笑道:「我這不在幫你洗麼,太陽落山前你才和蘭兒
一起去樹林裡解過手,我往深處洗洗,一準乾淨到能用。」

  小小手指挖的她屁眼又酸又漲,腰後不自覺有些發軟,嬌喘道:「再洗……
嗚嗚……那也是上茅廁……的地方,你……嗯嗯……就不能趕緊……趕緊好好的
瀉火了事麼?」

  「不能。」南宮星笑嘻嘻的在她耳根親來吻去,覺得那肛穴稍稍鬆馳一些,
便當機立斷,一抽小指,將早沾滿水的食指換了進去。

  憋脹剛鬆了一下,屁眼就又被撐開,雍素錦咬牙悶哼一聲,羞惱道:「你
……你既然非要……那臭地方,那……那就快點弄吧,總……總用手指摳來摳去
的,你還想挖出什麼?那裡頭……那裡頭就只有臭屎而已!」

  「這不是在挖東西,這是在開路。」南宮星一邊答話,一邊將真氣運到指尖,
往細嫩腸肉上連連招呼。

  果然,興許真是她從未親眼見過這一處遭受蹂躪的模樣,南宮星總算是繞開
了她心底的無形障壁,手指進進出出,不久便又聽到她細細呻吟起來。

  「不必開什麼路,我……我忍得住疼,你快些來吧。」她被那一陣又一陣的
酸脹弄得心尖發癢,明明逆行而上,屁股如何使力也推不出去的苦悶,硬是透出
一絲撥筋挑骨的奇妙滋味,心下一慌,忍不住開口催促。

  南宮星好不容易找到破綻,豈肯錯過良機,只將她單臂擒在身前,就著溪水
不住挖掘,眼見火候已到,中指一併,與食指一道鑽了進去。

  「哼嗯——」雍素錦螓首一昂,低低哀鳴一聲,雙腳一軟,香臀一沉,堪堪
沒進水面。

  南宮星正嫌指上潤滑不足,一到水中心裡一喜,二指微分,將嬌小臀眼撐開
幾分。

  一股清涼逆灌腸中,雍素錦哎呀一聲,腚溝一夾,一輪肛肌登時縮緊,她下
身鍛煉的非比尋常,連臀股間的內外肌肉也是格外有力,竟把他手指硬是牢牢鎖
回並緊。

  這一下夾得南宮星心神一蕩,胯下老二都忍不住翹了一翹,禁不住在想若是
整根棒兒塞到裡面,正前後磨弄得時候被她臀縫這樣猛嘬一口,絕對是丟了魂兒
一樣的爽快。

  雍素錦看他沒有罷手的意思,索性咬住下唇不再多說,連聲輕哼,忍耐著嬌
嫩腸肉被搔弄出的陣陣快意,不知不覺,竟連肚腹中某處也禁不住一張一縮,漾
出一片暖意。

  不久,南宮星趁她疲累鬆弛下來,立刻往她臀中加到三指,進入抽出,粗細
已與陽具相仿,那小巧菊蕾早被撐得發紅,張的好似就要裂開。他不敢怠慢,停
住摳挖動作,只靠真氣輔助手指進出,仿出奸弄屁眼的模樣。

  「嗯嗯……」雍素錦額上沁出一層細汗,心底愈發焦躁,腸肉被他撫弄的酸
軟不堪,連五臟六腑都被牽連的陣陣發癢,只恨不得破開肚子伸手進去狠狠撓上
兩把,終於忍不住道,「你、你還要洗到什麼時候?就是……就是洗豬腸子,這
會兒也可以下鍋了吧!」

  「你又不是豬。」南宮星笑嘻嘻答了一句,併攏的指頭仍不緊不慢在她肛肉
裡戳入翻出,那一顆粉圓白桃,也好似個貪吃怪物,把他的手不斷吃進吐出。

  「我就是豬。要不是笨的像豬,剛才就不會說讓你想怎樣就怎樣!」雍素錦
羞怒交加,憤憤道,「你……你盯著屁眼摳摳挖挖,我腸子都快被你摳漏了,脹
得要命,你要真非要佔我的屁股,就……就趕緊真刀真槍的來成麼?」

  南宮星放在前面的手掌順勢上下一摸,心裡暗暗狂喜,她嘴上說的雖然惱火,
那兩顆乳頭卻當真已經硬了起來,胯下那無感牝穴,也在溪水浸潤中多了一絲黏
滑。

  「好,那我可來了。」南宮星輕聲一笑,也不讓她起身,就這麼一端腿彎把
她直接抱起,好似給嬰孩把尿一樣,亮著雪股玉乳一身嫩膚,踏水走回岸邊放下。

  雍素錦單手扶著巨石,臀縫裡驟然一空,竟讓她略感失落,她斜瞄了南宮星
一眼,冷冷道:「是要狗一樣趴上去麼?」

  南宮星不緊不慢用衣服將兩人身上溪水擦乾,輕輕拍了拍她面頰,道:「不
急,你先幫我潤潤,多抹些口水上去,一會兒你也輕鬆。」

  雍素錦憤憤蹲下,抬眼瞪著他,鼻翼翕張幾次,一把攥住他的陽物,頗有幾
分威脅道:「要不要我一嘴下去,讓你這輩子都胯下輕鬆?」

  南宮星心尖一顫,但他一貫色膽包天慣了,再加上方才在菊穴一通攪和,分
明已讓她起了興頭,索性將心一橫,反將硬挺挺的老二往前聳了一聳,摸著腰上
傷處笑道:「你若這麼狠心,就下嘴好了。」

  雍素錦眼波流轉,在他繃帶上來回掃視,最後輕哼一聲,扯過脫下衣物墊在
地上,並腿一跪,挺直腰背湊到他龜頭前面,微微昂首道:「咬斷你這禍害,不
知要救下多少無知少女。」接著她譏誚一笑,吐舌在馬眼上輕輕一舔,道,「不
過你多去禍害一些,江湖中興許能少點不該來的姑娘。」

  「比如你麼?」南宮星柔聲說道,彎腰撿起幾件衣服鋪在巨石之上。

  雍素錦默然不答,靜靜啟唇將粗長陽物緩緩納入口中,小舌旋轉塗抹,將一
嘴香津仔仔細細染在玉莖周遭。

  等到整條棒兒都變得濕滑,她向後一撤,起身道:「喏,已經全是口水咯。

  你還有什麼麻煩事,趁早一併說了。我性子急,你別真弄煩了我。」

  南宮星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雍素錦看了一眼石頭上鋪好的衣服,秀目微眯,道:「那該趴上去了麼?」

  他從背後環住她細韌腰肢,撥了一下她仍還發硬的乳頭,道:「不必,你彎
腰雙手扶著就好。之後要是累了,你高興上去再說,鋪上衣服,不過是有備無患。」

  「這點事情,怎麼會累。」雍素錦不屑回道,依言彎下腰去,雙手撐著石面,
將兩瓣緊湊雪臀踮腳撅起,「來吧!」

  南宮星卻蹲了下去,他先用指頭試了試肛口,那裡依舊柔軟,微微張開,好
似一朵誘人的初綻小花,沾著些如露溪水,細密的一輪嫩褶周遭,生著幾根軟軟
的細毛,他用指尖撥了兩下,雙手扯開眼前的白膩溪穀,輕輕親上了她的濕潤臀
眼。

  「嗚——」雍素錦渾身一震,兩條大腿頓時繃得死緊,嘴裡連說了四五個
「你」字,卻心慌意亂如何也接不下去,只能低下頭來,看著胯下他的腦袋越貼
越近,軟軟滑滑靈活有力的舌頭也是越鑽越深,竟一點點擠進了她的小巧屁眼之
中。

  她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對她來說一片陌生的境界,當然不可能再有
任何隱形的桎梏。

  甜美的快意洶湧著奔向腦海,完全不受控制的,她的雙膝顫抖起來。明明一
樣是在搖晃攪動,方才手指的時候還只是憋脹中混著一股股的爽利,這會兒換了
舌頭,那舒服卻變得強而有力,勾在腸壁上的舌尖,簡直好似舔在她的心窩子裡,
每一下都讓她渾身發軟,像是就著熱水自己緩緩揉搓腳掌撫摸腳趾時候的那種愉
悅,放大了千倍萬倍,從臀肉中央連綿不絕的擴散開來。

  手肘一松,她嗚咽一聲趴伏下去,變成頭低臀高的羞人架勢,不過她本也沒
多少羞恥之心,真嘗到不會激起心底厭惡的絕美滋味,反而努力抬起屁股,說什
麼也不捨得丟下。

  唯恐多餘的動作勾起她的不快回憶,南宮星難得一見的老老實實抱著香臀單
純親吻,對乳房陰戶全都不聞不問,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啊、啊啊……」雍素錦只覺臟腑之中翻江倒海,沒了痛楚掩蓋的情欲歡愉
直接而強烈,強烈到讓她感到惶恐,一聲嬌呼才剛出口,就忍不住抬手咬住手指,
硬是不願讓南宮星察覺。

  可惜那不住縮緊的臀眼,香津垂流的寶蛤,都足以讓他明白。

  他將埋在臀溝中的頭面猛然向後撤出,迅速站起。

  雍素錦滿心歡喜陡然一空,情不自禁叫了一聲出口。

  他知道時候已到,拇指壓在菊穴兩側一扯,綻開嫣紅嫩肉裡黑黝黝一個洞眼,
漲鼓鼓的龜頭用力一壓,順順當當擠了進去,兩邊染上的口水,也跟著交融一處,
不分彼此。

  怕她情景一換從山巔邊上掉落下來,南宮星抬起巴掌,一邊輕輕擺腰在肛口
淺處抽送,一邊劈啪連聲,帶著真氣幾掌把她雪白臀肉打得一片暈紅。

  刺痛帶著麻癢,成功在最後關頭拉了雍素錦一把。

  隨著一聲埋在手臂中的悠長顫哼,她的雙腿陡然打直,微微發抖的大腿內側,
健美的肌肉輪廓清晰的浮現出來。

  雖然既不夠強也不夠久,但高潮就是高潮,陽具插在臀眼之中的緣故,那不
住張縮的膣口泄流而出的清亮陰津一覽無餘,順著股內緩緩流下。

  泄身之際,雍素錦的小巧屁眼果然又如此前一般死死縮緊,南宮星只有小半
根埋在裡面,龜頭恰好被一段腸壁裹住,猛地一陣蠕動吸吮,簡直好似三四條舌
頭圍了個圈,勒得他連頭皮都在發麻。

  他本想繼續抽送,無奈雍素錦下體力道太強,陽具一時間難以動彈,只好稍
作忍耐,等那短短片刻緊繃過去,便立即扶穩臀尖,進進出出往細小腸腔深處開
墾過去。

  穀道不似牝戶,體質相異有淺有深,這旱路只要提前排去穢物,再怎麼往裡
深插,也絕觸不到底,以南宮星那條棒兒,女伴小穴大多要留他一截在外,但臀
後這條小徑,卻全都可以盡根而入。

  緩緩送到胯下陰毛貼在她柔軟臀肉之上,南宮星愉悅的輕哼一聲,在最深處
款款小幅抽送,女子肛腸外緊內送,一輪菊肌緊而有力,勒在靠近根部之處,好
似加了一道充滿彈性的繩箍,讓整根陽物都脹大一圈。而稍微向裡一些,便成了
恰到好處的狹長肉套,雖不如牝穴褶皺細嫩密集,但蠕動更為有力,間隔分開的
環肌如波浪由內而外順次收緊的時候,真是美得連龜頭都好似要化在裡面,與正
道交媾相比,盡是別樣滋味。

  只可惜尋常女子後庭總不如前穴舒暢,即便如唐昕那樣媚腸油潤,也更喜歡
他一腔陽精射上花心,才算美滋滋心滿意足。

  幸好,雍素錦並非尋常女子。

  她喜歡自己的腳,她被鞭子抽被繩子綁都比交歡舒服,她被姦淫屁眼的時候,
反倒更像是在做尋常的男歡女愛。

  這已足夠。

  他本就百無禁忌,鞭抽繩捆也下得去手,更何況是他本就頗有興趣的後庭嬌
花,抱定了她渾圓結實的美臀,趁著內裡潤滑還算充分,一條黑柱戳在屁眼之中
活龍般鑽進鑽出,腰腹撞擊劈啪作響。

  並無疼痛干擾,泄身導致的加倍敏感便也一樣起效,雍素錦哼哼唧唧埋低了
頭,不知不覺扭起了腰,主動去尋找腸腔中更想被他戳操的地方。

  逆脹便意與歡暢輕鬆在他的抽插中反復交替,成了另一重美妙滋味,那種被
解放的憋悶感,比起腸壁被龜頭刮磨的酸麻也不惶多讓,雍素錦冷感多年,即使
方才被捆綁鞭打泄了身子,也不過是扭曲心緒的異常反應,並非內外一致的真正
快活。而此時肛穴被奸弄的酸脹翹麻,通體如酥周身熱燙,才算是徹底繞開心障,
嘗到了女子漸漸步入極樂的滋味。

  他越戰越勇,俯身先是試探著親吻她汗津津的白皙脊背,看她並未有什麼排
斥之感,便大著膽子雙手一抄,握住她嬌美雙乳,配合著腰下擺動節奏來回揉搓。

  她乳蒂雖早已硬漲如豆,但他一番玩弄試探下來,仍對愛撫撩撥沒有太大反
應,他只好挺起身子,一心一意專攻她僅有的要害之處。

  從體會到情欲美妙之後,雍素錦就再沒說過一字,除了忍耐不住的輕聲淫叫,
便一直只是悶住嘴巴的低沉吟哼。轉眼臀中積沉得快活超出界限,一腔熱流幾經
徘徊,順著花心滲了出去。

  泄了兩遭,她腿腳有些發軟,終於軟軟開口道:「你……你暫且……停停
……嗯嗯……我……我……站不住了……」

  南宮星知道她剛剛平平緩緩泄了一次,本想突然加力送她一遭連環絕頂,也
好勾起她以後貪歡之心,但聽她這麼一說,也只好抽出寶貝,抱她放在石上。

  她這次沒了半點譏誚神情,雙手一盤枕在額下,俯身撅起屁股,微微晃了一
晃,仍不言語。

  猜測她多半正在心緒劇變之際,他也不多廢話,從她嫩縫中揩了一把淫液抹
上玉莖,站在巨石後面挺身一戳,刺回她火熱腸腔之中,趁著她餘韻未消,大幅
搖擺起來。

  「嗯、嗯嗯……嗯嗚——」這次建功果然比上次更快,粗大龜頭在嫩腸之中
通通透透的刮了不過百餘下,雍素錦便宛如哽咽般一聲細吟,秀美玉足禁不住高
高抬起,僅剩下雙膝撐在石上,腳掌淩空蜷了幾蜷,菊穴猛縮,花房透濕,美美
泄了一次。

  南宮星亢奮至極,雙手抓住她玉滑雙足,一邊愛撫,一邊提槍振腰猛搗菊芯,
直幹的她雙腳亂蹬腰股痙攣,仰起頭來嗚啊淫鳴,手掌扒著石沿看似要向前躲開,
實際卻不住聳臀後迎,恨不得連兩顆卵蛋都吃進屁眼之中。

  腰眼附近那一隻暗紅蝴蝶,隨著這激烈動作,好似活過來般翩翩飛舞,平添
幾分詭異妖豔。

  前波未平,後浪洶湧,南宮星咬緊牙關費足了力氣,總算在精關洞開之前,
把雍素錦送到了層疊情潮之上。

  泄身時的快活一旦緊密銜接,那股鑽心徹骨的美妙可並非簡單總和,而是打
著滾兒的成倍上翻,雍素錦心底對此事嫌惡慣了,哪裡知道男女之間還有這等直
上青雲的絕頂喜悅,光是聽到看到,不去親身體會,倒真是無法形容想像。

  就在臀眼那一腔嫩肉幾乎化作她嬌軀全部之時,一股熱流猛然灌入,碩大的
龜頭隨著噴射,驟然脹大一圈,猛跳數下,本就還在內縮的腸壁被強行一撐,塞
得她眼前一晃,渾身又是一陣哆嗦,呼應般小小泄了一回。

  南宮星暢快淋漓的出了一回,頓時放鬆下來,壓著她一起趴在石上,喘息片
刻,才將軟了少許的陽具從她滑膩臀肉中緩緩抽出。

  她肛口勒的仍是頗緊,陽物血脈難以回流,雖軟了幾分,卻仍是那副粗長樣
子,這一抽,直如一條巨便,一寸寸從她腸子裡推擠出去,害得她又泛起一身雞
皮疙瘩,婉轉呻吟兩聲,才趴著軟軟不動了。

  儘管稍微有了些盡興的感覺,但南宮星還盤算著雍素錦身上是否還有可以挑
撥情欲的地方,若是沒有,後庭采菊之時是否可以慢慢培養,一點點將她的扭曲
心結解開。

  不料享受過後,雍素錦收心竟然極快,氣息平順不久,便一扭身子將他掀到
一旁,起身下到溪水中胡亂洗了一把,匆匆擦乾套上衣裙,若不是面頰還帶著一
抹嫣紅,南宮星真要以為方才的激烈野合不過是春宮一夢。

  她瞪了南宮星一眼,指了指衣服,嗔道:「屁眼你也弄了,精水你也出了,
還不準備趕路,是想把我拆開,五臟六腑也挨個奸上一遍麼?」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6-4-23 23:33 編輯 ]
2016-4-16 21:5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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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靄凝香 (86)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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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04-23 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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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南宮星察言觀色,發覺雍素錦就要當真惱了,忙起身下到溪中,匆匆洗了一
把,擦乾後笑著套上衣衫鞋襪,道:「好好,這就走。」

  雍素錦哼了一聲,擰身便走。她動作雖然俐落,但那頗為緊湊的臀瓣扭擺起
來卻莫名多了幾分柔軟搖盪,平添一絲嫵媚風情。

  他心神一蕩,險些再度蠢蠢欲動,幸好還算知道的確不能耗神太過,真耽誤
了一夜行程,因色誤事的話,以後可沒臉再闖蕩江湖。

  他原本體貼雍素錦盤腸大戰之後身心俱疲,想替她駕兩個時辰,讓她好歹小
憩一番。

  可她卻冷冰冰道:「不必。我答應了夜裡,就是夜裡。幫你這一次耽誤了一
個多時辰,已經非我所願。你要有心讓我省些力氣,不如管好你自己的色心。」

  南宮星聽出一絲不甚滿足的焦慮感,心頭略覺異樣,留神細看,發現她將車
趕回路上繼續前行後,一雙赤足卻不再抬在上面,垂在車下微微搖晃,探頭從側
面偷偷一望,正在下面交疊一處彼此輕輕摩擦。

  他心中一亮,將白若蘭披蓋的衣服掖好,又鑽了出去,貼在雍素錦耳邊低聲
說了兩句。

  雍素錦神情紋絲不變,黑漆漆的雙眼也仍是直視前方,但身子一動,向旁略
略一斜,把秀美玉足搭在了南宮星腿上。

  他不做他想,一心一意的捧住那兩隻小腳,輕輕摩挲,緩緩撫弄,指壓掌揉,
為她舒筋活絡。不多時,她小巧鼻翼便略顯急促的翕張起來。

  如此百般珍愛的盤玩了小半個時辰,雍素錦面色潮紅霞飛雙頰,心滿意足的
輕輕哼了兩聲,將腿腳一抽,道:「好了,明日你還得趕車,趕緊打個盹吧。等
天稍亮點路上一有人,我就不在外面亮著了。」

  南宮星抓住她纖長小腿,俯身在她足背上輕輕一吻,笑道:「那我就去休息
片刻。」

  隱隱摸到雍素錦的情欲路數,雖說比較不同尋常,但對南宮星這種風流坯子
來說,行慣了巫山春雨,偶爾一次夏日雷霆,倒也格外有趣,更何況那身負《金
蓮譜》的一雙嫩足著實銷魂蝕骨,等過後得了空,必定要讓她默寫出來,萬一再
遇到合適的良材,便叫她也好好學學。

  次日交接之時,南宮星試探著問了一問。

  雍素錦到沒有藏私的意思,只道:「我默給你也無妨,本就是淫樂的門道,
正適合你這種妻妾成群遍地採花的。只不過……」

  她略一遲疑,輕聲道:「我不會教你錘煉腿腳的法子,你教的姑娘,能有小
腿修長有力、腳踝靈巧柔軟、足趾細長可以抓握起筷子的最好,沒有,也不要強
求。」

  南宮星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我豈會捨得你們受苦。」

  雍素錦面色微紅,一邊往車內爬去,一邊啐道:「也不知昨日是誰抽了我一
身鞭子印,還弄得我腸子現在都在發脹。」

  「這當真是受苦麼?」南宮星微微一笑,順手在她聳翹圓臀上拍了一掌。

  「是,苦死我了。哼!」雍素錦匆匆一鑽,斜躺車內,似嗔非嗔的應了一句。

  最難的關卡打通,此後山林中的三天路程,著實讓南宮星享盡了齊人之福。

  白若蘭食髓知味,心裡又惦記著南宮家的後嗣大事,估計是覺著反正被雍素
錦該聽的都已聽去,索性只當旁邊沒她,一養足精神瞅到機會便與南宮星耳鬢廝
磨摟抱親吻,勾引撩撥得愈發熟練,連那兩瓣櫻唇一條丁香,也在他的指點下進
步神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若蘭對子嗣執念實在太強,南宮星垂涎她後庭花徑數
次,都未能得逞,讓那小巧肛口,成了她身上最後一塊處女地。

  南宮星對她不捨得半點強迫,那羊腸名器又實在厲害,幾次開墾之後,內部
嫩肌反而更加緊實有力,兩人光是僅僅摟抱著交合一處不去動彈,腔肉張縮吸吮
都如正常媾和一般,他樂在其中,只好先消了念頭。

  白若蘭承歡雖多,但畢竟體力沒有多少時機回復,總是不二三合就被南宮星
弄得筋疲力盡,最多強撐到花心吞滿滿一肚子熱精,就沉沉睡去。

  頂上的自然只有雍素錦。

  和白若蘭截然相反,雍素錦則是任憑南宮星想盡辦法使盡手段,也不能從牝
戶的正常交歡中享受到半點快活,要麼綁起來鞭打辦事,要麼洗淨屁股共樂後庭。

  不過他這幾次都記得先為她那雙玉足暖身,再行情愛之事,倒是少了許多口
頭爭執,她的反應也柔和乖順了許多。

  可惜連著三日下來,雍素錦的心態卻還是一如既往,快活是有,但絕不念想,
取悅無妨,但從不動情,再怎麼弄得她嬌喘吁吁淫興綿綿,也仿佛只是肉體上不
值一提的樂趣,來也好,不來也罷。讓南宮星頗為不解。

  他半開玩笑的試探道:「我常聽說有女子因失身而失心的故事,也不知是真
是假。」

  雍素錦卻只淡淡道:「我怎麼會知道。我早沒了心,只剩了副臭皮囊而已。」

  他只好作罷,硬吞下那股隱隱失落。他本就是占心更重於占身的性子,在雍
素錦的情欲上好不容易略有勝果,卻在情愛這邊碰足了釘子。

  「你不必白費功夫了,我這樣的怪物,哪兒知道怎麼喜愛男人。你那沒處用
的柔情,留著給將來的其他女人吧。」進到較為熱鬧的大道之後,雍素錦交接之
際低聲對他說了這麼一句,便算是最後的回應。

  此後夜幕下,仍是僅有香臀玉足婉轉承歡,肉體廝磨淫貌妍妍,那水眸即便
在絕頂迷醉之時,也依舊不會凝望著身上的男人,而是隨便看向哪個空無一人的
地方,靜靜地等到戰慄平息。

  他在心頭轉了不知幾次,席地幕天、雙姝共眠的美夢,最後也成了癡心妄想。

  如此日夜趕路,換了六次馱馬,總算在第六日傍晚趕到了巴遺陽梁,白若蘭
雖想早些回到暮劍閣中,但南宮星決定休整一夜次日騎馬上路,順便往朗琿錢莊
處理一些事務,她也只好同意。

  到了客棧,南宮星本想試試能否只要一間上房,不料雍素錦轉身就走,直接
要去馬車上過夜,白若蘭也面紅耳赤偷偷在他腰側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他只好
再開一間,打消綺念。

  南宮星從錢莊回來時已近深夜,這一去就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回到房中,
白若蘭托首桌邊,眼簾低垂,門響也沒反應,想來正是將要入眠的當口。

  他趕忙過去將她抱到床上,柔聲道:「不都說了不必等我麼,明早還要趕路,
不好好休息怎麼成。」

  她揉了揉眼睛,挪著身子躺在床裡,咕噥道:「你不回來,我睡不好。怎麼
去了這麼久?」

  南宮星輕輕歎了口氣,道:「問了些事,順便去拿了一趟東西。暮劍閣裡的
情形還不知道,總要再安排點人手以防萬一。」

  白若蘭撅了撅嘴,嗔道:「那是我家,瞧你說的跟龍潭虎穴一樣。」

  南宮星苦笑道:「你家中如今對你來說保不齊真就是龍潭虎穴。」

  白若蘭睜大雙眼,有些緊張的握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南宮星微微點了點頭,問道:「蘭兒,白家商號一脈,你山上的叔叔伯伯們
誰的影響力最大?」

  「嗯……四叔、五叔,再之後就是二伯,白若麟鬧出事的那一陣子,二伯險
些就離開暮劍閣去商號管事了,除了白若麟,二伯的子女也全都在商號做事。不
過,他們許可權再大也大不過閣主,畢竟兩邊還是互相支持的整體。我爹傷著,
二伯就是此時山上最管事的,將來按說是該我哥哥。商號這邊,可還有暮劍閣不
少銀子呢。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南宮星沉吟道:「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風聲,白家商號的銀子,好像出了狀
況。前幾天光是從朗琿錢莊,就分批提走了一萬四千兩現銀。據說各大錢莊提走
的總數加起來,少說也有五萬兩。」

  白若蘭對經商的事一竅不通,怔怔道:「他們……提這麼多銀子做什麼?莫
非是哪裡急著用錢?」

  「不清楚,」南宮星皺眉道,「我託付照看白家的兄弟覺得不對,還遣人追
了一下鏢隊的去向,結果……去盯梢的三人,兩個死了,一個不知所蹤。所以我
才說,暮劍閣裡可能真已經是龍潭虎穴。」

  「這是商號的事,怎麼會扯到山上?」白若蘭還是有些不解。

  「咱們走後不久,白家商號就遭了劫匪,那些賊人神通廣大來無影去無蹤,
只搶了五百兩銀票,卻殺了九個人,其中五個都是商號前臺管事的,白家的大老
板隔日就一病不起,至今未愈。現在代管商號的,正是暮劍閣中白家的子女。」

  南宮星閉目深思片刻,緩緩道:「捉羊沒能捉走,難不成準備狠心直接從羊
身上下刀割肉?」

  「什麼羊啊肉啊的,我聽不懂。」白若蘭癡癡望著南宮星認真思考的側臉,
唇角情不自禁便泛起一絲微笑,旋即發覺不合時宜,連忙收斂心神,咬唇道,
「要真那麼危險,不如咱們去截下我哥哥,帶著他一起離開如何?」

  「這暮劍閣,你們就不打算回去了麼?」南宮星一怔,啞然笑道。

  白若蘭抬頭枕在他胸前,輕聲道:「哥哥有凝珠,我有你,不回去……就不
回去了,有二伯在,家裡總不會出什麼大事。出來走了一圈,我才發覺,哥哥要
執掌一個門派,確實……還差了不少。起碼這份心機,就鬥不過那些險惡之徒。」

  「江湖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光想著逃不是辦法。而且執掌門派這種事,不
去做,就永遠也不會學通學精。」南宮星撫摸著白若蘭烏黑柔順的秀髮,淡淡道,
「而且,你二伯並不是最佳人選。」

  白若蘭沒聽出弦外之音,只單純自豪道:「那是自然,最佳人選肯定是還是
我爹。」想到父親,她神情一黯低聲道,「就是不知道他的身體現在好些了麼。」

  「明日你就知道了。」南宮星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闔目道,「聽說這些天,
白家新收了許多帶藝投師的弟子,圖窮匕見,大概也只差一個遲遲未歸的白若雲
了。」

  白若蘭身子一顫,輕聲道:「小星……咱們……會沒事的,對吧?」

  「當然。」南宮星微笑道,「我還等著此間事畢,直接向你家人提親呢。」

  白若蘭面色微紅,視線卻並未羞怯回避,依舊凝望著他,笑道:「你的聘禮
可備好了?我白家可是名門大戶,南宮家也是武林望族,三書六禮的流程,總要
走一遍吧。」

  南宮星故作吃驚的瞪了瞪眼,手掌從她腰上一松,「啊喲,這麼麻煩,我一
窮二白,娶不起呐,那乾脆算了吧。」

  「呸呸呸,」白若蘭笑著啐了幾口,跟著身子一伸,一口咬在他耳朵上,
「這會兒你才想賴,晚了。我上天入地,也非要做你南宮家的媳婦不可。打不了
我帶著私房錢,同你下山私奔。」

  兩人頗為默契的嬉笑幾句,摟抱在一起鬧了一陣,算是沖淡了心頭陰沉擔憂。

  一番嬉戲,白若蘭笑的花枝亂顫,渾沒了半分睡意,那柔綿小手,便又不老
實起來。南宮星察覺到她的動作,不由得一怔,望著她低聲道:「明天還要騎馬
趕路,你還是早些睡吧。」

  白若蘭眼裡帶著一層亮晶晶的水氣,朱唇嫣紅氣息微亂,軟軟道:「我這三
腳貓的功夫也不濟事,回到家裡,都不知還能不能陪你同床共枕,今晚……我哪
兒捨得睡……」

  南宮星嗅著她身上淡淡汗香,腹底一緊,索性笑道:「好,那我來幫你睡吧。」

  他本算計著白若蘭連日鏖戰精氣不繼,泄上個三五次,也就該倦極而眠,他
連日享用兩具嬌美玉體,饞蟲還在肚裡睡著,並不急切,只想著弄透了她再做休
息便是。

  不曾想,白若蘭似乎真是滿心想著回家之後不便親熱,非要在這一夜滿滿飽
足不可,到最後眼皮幾乎抬不起來,仍雙腿纏著他的腰杆,不住的挺動香臀,迎
合得汁水淋漓。

  等她終於沉沉睡去,不到一刻功夫,窗外已響起了高亢雞啼。

  南宮星只得苦笑著跟著多睡了一個時辰,睡到東方透亮,才叫醒白若蘭,出
門與早已收拾停當的雍素錦匯合,騎馬上路。

  隨著周遭的景致愈發熟悉,白若蘭的情緒也漸漸好轉許多,反倒是雍素錦因
為不得不套上繡鞋改換裝束扮作南宮星侍女而頗為不悅,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只
是一鞭鞭往馬兒身上發洩般招呼。

  到了斷霞峰腳下拴好馬匹,三人都有些口渴,南宮星遙遙一指白阿四的酒肆,
笑道:「走,咱們去找白嫂討口水喝。」

  白若蘭笑眯眯往屋子裡面走去,道「阿四叔,蘭兒回來咯,渴得不行,給碗
茶喝唄?」

  雍素錦突然扭過頭來,鼻尖微微抽動,冷不丁喝道:「白若蘭!不許進去!」

  白若蘭的手都已經沾到了門簾,一聽她喝聲登時嚇了一跳,向後猛的縱出數
尺,看了雍素錦一眼,道:「怎麼了?」

  這時南宮星已搶到門前,沉聲道:「有股淡淡的奇怪臭味。」

  「什麼?」白若蘭一愣,跟著面色一變,立刻沖回門簾外,看了南宮星一眼,
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我表姑呢?」

  南宮星側耳聽了一聽,撩開門簾緩緩踏入裡面,沒走出兩步,就聽雍素錦在
房頂上道:「放心打探吧,屋裡沒有活人。」

  南宮星不怕中毒,心中一寬,把白若蘭擋在門外,自己閃身入內。

  招待客人的堂屋空無一人,桌椅板凳都還摞在一起,上面蒙了一層薄灰,大
銅壺放在角落,敞著蓋子,裡面沒一滴水。

  從內間進到後院,連著灶房茅廁一併找了一圈,明明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淡淡
異臭,卻兜了幾圈也找不到來源。

  雍素錦輕巧一躍從房上跳下,秀眉微蹙,黑如點墨的眸子一寸寸梳過院中土
地,最後落在角落那一片新種嫩蔥上。

  南宮星心領神會,抄起牆邊靠著的鋤頭,奮力幾下,已將那片新整土地刨開
大半。

  白若蘭緩緩跟到後院,大惑不解,看著南宮星道:「小星,你……你怎麼突
然開始翻地了?」

  南宮星並未回答,仍是一鋤一鋤掘開鬆軟泥土,刨到最近角落之處,突聽撲
哧一聲,似乎是戳穿了什麼柔軟之物。他立刻過去俯身倒轉鋤頭,用木柄仔細撥
開泥土,淺坑中露出的,竟是一張被單。

  雍素錦看白若蘭抬腿就要過去,一把將她拽住,拉在一丈之外,淡淡道:
「讓他來,你我可沒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南宮星垂手在被單上摸了幾下,輕輕歎了口氣,站起揮舞鋤頭把周遭刨開,
跟著雙手拉住被單硬是往上一拽,呼啦一聲,泥石四泄,露出下面頗大一個方坑。

  他低頭看了看坑中,長歎一聲,道:「沒事,走近些看吧。只是……不要碰
白嫂。」

  白若蘭一聽,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過去,往坑中一看,頓時身子一顫,抬手緊
緊抓住了南宮星的胳膊。

  坑中緊緊擠著四具屍體,兩大兩小,其中白阿四與一兒一女皆是眼舌暴突滿
臉鐵青,被人生生扼斷了脖子,唯有白嫂,通體露出的肌膚焦黑如炭,一看便是
死在大搜魂針之下。

  白若蘭腳下一晃,險些摔倒,南宮星連忙將她攬在身側,柔聲道:「人死不
能複生,節哀吧。」

  白若蘭眼圈發紅,顫聲道:「這……這倒底是誰?為了什麼?」

  南宮星低頭看著白嫂那張胖臉上最後凝固的扭曲神情,緩緩道:「還記得林
虎麼?」

  白若蘭想了一下,才道:「那個死了的叛徒,我記得啊。怎麼了?」

  南宮星突道:「林虎從逃走到死,再到被帶回山上搜出銀芙蓉,全部過程,
其實都是白嫂的一面之詞,對麼?」

  「對啊……」白若蘭瞠目結舌,看著白嫂的屍身道,「難道裡面還有什麼內
情?」

  南宮星咬牙道:「即使有,咱們這會兒也不可能知道了。殺人滅口,好狠的
手……」

  雍素錦走近蹲在坑邊,仔細觀察一番,道:「看這屍體,至多也就是昨日才
遭了毒手。這幾天難不成出了什麼變故?」

  南宮星略一算計,道:「若是快馬從湖林出發的,前幾天差不多就該到了。

  湖林發生的事,暮劍閣中必定已經知道。」

  白若蘭抿著嘴擦了擦眼角,憤憤道:「湖林的事,能和表姑扯上什麼干係?

  她一家不過是安安分分在山腳開個酒肆,沾點暮劍閣弟子的光養家糊口,這
礙著誰了?」

  南宮星轉身將她摟在懷中,輕柔安撫,緩緩道:「蘭兒,你表姑一身武功那
麼精純深厚,難道真的就只甘心在山腳倒酒賣茶麼?」

  「可她……可她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麼……」

  「窮則思變,清苦了這麼多年,才更容易被人說動吧。」南宮星摟著她向外
走去,不再多看那些屍體,「你仔細想想,白嫂之前那次突兀上山,除了將林虎
的叛徒事宜坐實之外,還做了什麼?」

  白若蘭回想道:「還試探了一下你的武功來歷。」

  南宮星點頭道:「不錯,不光如此,下山時遇到馮破,也出手打了一場。照
你那些叔叔伯伯所說,白嫂在山腳酒肆韜光養晦已經有些年頭,為何那一天卻連
連出手呢?」

  「她說是擔心我識人不……」白若蘭心中一顫,倒抽一口涼氣,道,「她是
來幫人揭你的底?」

  南宮星略一頷首,在背後向雍素錦打了個手勢。雍素錦心領神會,拿起鋤頭
將土坑重又埋好,連先前的蔥苗也栽了回去。

  將馬拴在酒肆,備足草料,南宮星等到雍素錦忙完,便一道往山上走去。

  白若蘭始終不太相信,猶疑道:「可……指使我表姑的,能是誰呢?我表姑
眼裡不揉沙子,要說她會幫天道出手害人,我是一萬個不信。」

  雍素錦並不清楚當初在暮劍閣的事件詳情,自顧自欣賞林間景致,悠然自得。

  南宮星沉吟片刻,道:「也許……她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呢?她試探我身份的
事也算是點到即止,對馮破也沒有捨身搏命,恐怕……也不過是個臨時調度的棋
子而已。」

  他沉聲道:「蘭兒,你仔細想想,暮劍閣中,誰與你表姑的關係最近?」

  「家裡能說動表姑的也就我爹和二伯兩人。」白若蘭馬上答道,接著眉心一
蹙,大惑不解,「可我記得表姑上山那陣二伯擔了罪名正被關著,總不會是我爹
指使的吧?」

  南宮星猶豫片刻,只淡淡道:「只在這裡猜測也無濟於事。先不動聲色,到
了暮劍閣中再隨機應變吧。」

  沿著山道一路上行,不出多遠,兩邊突然跳出兩個穿暮劍閣裝束的壯碩男子,
喝道:「來者何人?到我暮劍閣地界有何貴幹?」

  白若蘭一怔,道:「你們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

  那兩人對望一眼,謹慎道:「我們是暮劍閣新入門的弟子,敢問姑娘是?」

  白若蘭怒道:「新入門的弟子,還敢在師姐面前無禮?」

  其中一個頓時眼前一亮,恭敬道:「原來是蘭姑娘回來了,恕師弟們入門太
短,有眼無珠。我倆這就上山通報,敢問這二位是?」

  白若蘭按提前對好的說辭道:「這是我未來夫婿南宮星,那是他的隨行侍女
金姑娘。」

  雍素錦暗暗哼了一聲,微微垂頭做出一副乖巧模樣。

  那人哦的應了一聲,腳下卻並未動彈,乾笑問道:「蘭師姐,若雲師兄沒和
你一起回來麼?」

  「怎麼,到盤問起我了?」白若蘭柳眉一豎正要發作,袖子卻被南宮星輕輕
一扯,她疑惑扭頭,見他使了個眼色,順著向山道上方看去,才發覺上面竟還有
七八個相同打扮的暮劍閣弟子,一樣是面生的新人,她察覺到異樣,只好道,
「我哥哥和四大劍奴一道,應該還在路上,這兩日多半就到了。」

  「原來如此。我們這就去通知代閣主,近些日子咱們這裡出了些麻煩,代閣
主勒令加強保衛,阻擾了蘭師姐,還請不要見怪。」那人匆匆說罷,抬手一招,
其餘弟子重又埋伏進山道兩側,剩下他與先前那人快步上山,展開身法回報去了。

  白若蘭心下惴惴不安,低聲問道:「小星,這……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星望著那兩人遠去背影,沉聲道:「不好說,也許是你二伯準備加強戒
備,也許……是準備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和誰?」白若蘭神情更加緊張,小聲問道。

  南宮星唇角浮現一絲冷笑,低聲答道:「要麼是對頭,要麼……是礙了事的
人。」

  雍素錦用手扶了扶鬢邊的發釵,懶懶道:「先上去好歹喝口熱水再說。山道
上這些廢物,也值當在這兒耽擱耗神麼。」

  南宮星展顏一笑,道:「有理,走,上去再說。」

  上次過來還是白若雲大婚典禮,山莊門前熱鬧非凡,僕役管家迎來送往。

  這次再到同樣的地方,自然冷清了許多。門前僅有的四名勁裝衛士,也是白
若蘭並不認得的生人。但大概是剛才上山的人已經通傳,這些衛士到並未攔阻,
而是恭恭敬敬打開門戶,請他們三人進去。

  剛一踏入院內,就看到一個素衣單辮,身段纖纖的年輕女子迎面碎步跑來,
相貌與白若蘭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態怯懦,頗有些縮手縮腳之感,明明心裡
想極了姐姐,卻在看到南宮星身邊還有個生人後下意識的一躲,險些便蜷到白若
蘭身後,瞄了雍素錦好幾眼,才怯怯道:「姐,你可回來了。」

  這自然就是白若蘭同父異母的妹妹,白若萍。

  南宮星見她與白若蘭十分相像,心底也有幾分親切,便柔聲安慰道:「這是
我的侍女,你不必害怕,叫她一聲金姑娘就是。」

  白若萍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她……她身上好大煞氣,我膽子小……不敢
看她。」

  雍素錦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武林世家後人,這也害怕,難不成沒練過功夫?」

  南宮星不由得暗自驚歎,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感知可真夠敏銳,雍素錦為陪
他上山,刻意收斂改扮,足足拿出了七八成逃命的本事,尋常江湖人都未必能看
出什麼異樣,卻被白若萍一眼看穿了滿身殺孽。

  白若蘭忙道:「不怕,這是姐姐的朋友。她嘴巴厲害,人卻……卻還行,不
會拿你怎麼樣的。」跟著又連忙扭頭解釋道,「我妹妹隨她娘親,自小身子弱,
以前還老能看到不乾不淨的東西,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膽子是小點,金姑娘
可別見怪。」

  雍素錦故意往白若萍那邊走了兩步,抬手摸了摸她細嫩無暇的臉蛋,笑道:
「不見怪,我是什麼貨色自己清楚,怎麼能怪人姑娘眼毒。嘖嘖……別說,你這
妹妹跟你生的真像,你怕不怕小星夜里弄岔?」

  白若蘭先是一怔,跟著臉上一紅,忙往白若萍身前一橫,嗔道:「你亂講什
麼。」

  白若萍不明所以,一雙大眼忽閃兩下,悄悄咽了口唾沫,往姐姐背後縮的更
緊同時,悄悄探頭瞄了南宮星一眼。

  「蘭妹!你平安回來就好!」隨著中氣渾厚的一聲低呼,白若松健步如飛向
這邊迎來,看他風塵僕僕形容憔悴,多半也是剛剛回來不久,「若雲呢?他怎麼
樣?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白若蘭想起哥哥,眼眶登時一酸,委屈道:「四大劍奴押著他正往回走,多
半這兩天就要到了。他們四個也……也太古板頑固,明明哥哥已經脫了罪,官府
都出了佈告,他們卻一點不知變通,硬是照著原來的命令辦事。」

  白若松寬慰道:「不必擔心,起碼四位叔叔不會為難若雲。若雲的事情,二
叔已經都知道了,原本打算召集江湖群豪見證的事已經終止作罷。若雲回來,也
不會有事。」

  白若蘭奇道:「是誰來通知的二伯?二伯這麼容易就信了?」

  白若松微笑道:「是峨嵋派的宋姑娘,靈秀五娥中的宋秀漣。這姑娘當真熱
心,唯恐咱們家錯待了若雲,日夜兼程騎馬趕來,將所有事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連這次逃婚的內情也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她到的當晚,馮大人托人捎的信也上了
山,兩相印證,哪裡還有不信的道理。」

  南宮星眉心微皺,道:「宋姑娘是獨個來的?」

  白若松一愣,道:「怎麼?她還有同伴隨行麼?我們沒見到啊。」

  南宮星嗯了一聲,心中暗忖,十有八九,白若麟也已經回來,他瘋病要是好
轉許多,這諾大的白家,有的是他藏身之處。有宋秀漣在,他不需要冒險襲擊家
中其他女子,更不容易露出形跡。

  白若松看了一眼南宮星,忽一抱拳,道:「這次的事前前後後,真是有勞南
宮兄費心了,不光自己盡心盡力,人還沒到,就讓幫手先來給我們白家助陣,真
是感激不盡。」

  「幫手?」南宮星又是一怔,他的確安排了幫手,但算算行程,不會比他來
的更早才對,他擔心有詐,問道,「確定是我安排的麼?」

  白若松哈哈一笑,道:「上次她還是和你一起來的,不是你囑託,我們白家
哪兒來這麼大的面子,請動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遊俠出手。」

  「碧姑娘?」白若蘭也吃了一驚,連忙扯了一下南宮星的衣角。

  南宮星也知道崔冰武功低微,全靠扮相死撐,她來幫忙,實在起不到多少作
用,只好一邊暗自叫苦,一邊道:「碧姑娘沒跟我說會來幫忙,我也是這才知道。」

  白若松一愣,跟著看了一眼雍素錦,笑道:「你們兩個沒商量過?那還真是
心有靈犀,這次過來,竟都帶了個侍女陪著。」

  「侍女?」白若蘭滿頭霧水,看著南宮星道,「冰……碧姑娘她帶了哪個侍
女啊?」

  南宮星臉上卻是一喜,頗為明顯的松了口氣,笑道:「當真有趣,白兄,我
和她可不光只是都帶了侍女這麼簡單,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兩個的侍女,武功
只怕也是不相上下,放在江湖中,說不定能齊名並稱呐。」

  雍素錦眼中精光一閃,頗為興奮地抬起了頭。

  白若蘭眨了眨眼,還是理不清頭緒。白若萍一直十分緊張的關注者雍素錦的
動向,一見她神情忽變,嚇得身子一顫,恨不得拉著姐姐趕忙走遠一些。

  白若松當然不懂這話中機鋒,只道:「二叔還在忙著處理門派事務,最近家
中收了不少新徒,大傢伙都忙得分不開身,我昨晚才到,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
一直忙到現在,如有怠慢,南宮兄請不要見怪。蘭妹,碧姑娘還在上次安排的住
處下榻,南宮兄要是想見,你就先帶他過去。萍妹,你別耽擱太久,你娘和三叔
的藥都快煎好了,丫頭們笨手笨腳,你還是去照舊盯著。」

  白若萍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看了看四周,又抿緊了嘴巴,點了
點頭,拉著白若蘭的手輕輕搖了搖,微微點了點頭,道:「姐,我過後再去找你。」

  白若蘭打發走自家兄妹,連忙看了一眼南宮星,低聲問道:「崔冰帶了誰來?」

  南宮星苦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白若蘭大感好奇,當即便催著一路往那邊去了。一路上僕役丫鬟竟換了大半
不止,碰見十來個,只有五人認得白若蘭,恭恭敬敬上來問候行禮。

  「家裡怎麼感覺哪兒都不太對勁……」白若蘭蹙眉咕噥一句,抬手推開院門,
徑直走到客房前,照那沒掛鎖的唯一一間推門而入,笑道,「碧姑娘,你這次是
帶了誰搭伴啊?」

  沒想到崔冰多半正在里間,門內霍然站起的,卻是個她不認得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約莫雙十年紀,濃眉如刀斜斜挑起,眼角微微上吊,烏黑眸子不見一
絲波瀾,鼻樑高挺,唇瓣微朱,不過是沒有笑意,一股森冷之意便撲面而來。她
身上雖是頗為樸實的侍女打扮,但與崔冰假扮所穿的顏色卻是一模一樣,青翠如
葉。

  而最能掩飾崔冰身份的那把寶劍碧痕,卻背在她的背後。

  白若蘭正要開口詢問,身邊突起風聲,雍素錦一閃而入,尖尖發釵捏在手中
當喉直刺過去,伴著一聲笑語:「碧姑娘,久仰!」


                                 【待續】
2016-4-23 23:3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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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87)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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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04-30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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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無李何以代桃僵

  閃著寒光的釵尖破風而來,霎時便已近在咫尺。

  碧姑娘眉心微皺,雙足連蹬向後急退,左掌繞至身後一抓一提,已將碧痕拿
到身前。

  雍素錦當然不肯給她拔劍之機,抬腿一踢在旁邊屋牆借力,斜斜一竄,擰腰
再刺碧姑娘耳孔。

  碧姑娘無路可退,只得抬手一橫劍鞘格開此招。

  雍素錦得勢不饒人,曼妙身形原地一旋卸去格架之力,仍是毒蜂般刺向碧姑
娘頸側。

  不想碧姑娘抬手橫劍之時左掌便已鬆開一挪,纖長玉指一曲一握捏在什麼機
關之上,一聲輕響,森寒劍鋒竟自行彈出寸許,她也不去抓劍柄,左臂一縮一甩,
劍鞘擋住雍素錦發釵同時,嗆啷一聲已將鞘中寶劍拋了出去。

  她緊跟著拔地而起,躲開雍素錦連環追擊,雙足趁勢淩空向後一踏,踩在床
柱飛縱而出,後發先至追到碧痕之前,右手一抄,持劍在手。

  「好!」雍素錦清脆響亮的贊了一聲,發釵一劃猱身而上,秋水寒光的一柄
碧痕被她視若無物。

  碧姑娘目光一閃,盯著那來襲發釵道:「血釵雍素錦?」

  她問了五個字,雍素錦的發釵卻已向她刺了十招。

  叮叮噹當一串輕響幾乎連成一線,碧痕橫封斜擋,總算是堪堪招架下來。

  「不錯。和我齊名,總得讓我看看本事吧?」雍素錦嬌笑說道,裙擺一揚雙
腿交替踢出,仍不把鋒銳無比的劍刃放在眼裡。

  「好。」碧姑娘冷冷答道,跟著手肘一抬,嗡的一聲直刺出去,竟也無視了
那力道十足的腳尖,以攻代守殺往雍素錦喉頭。

  雍素錦柳枝般猛一折腰,單掌拍在地上,足尖順勢斜挑,猛地劃過碧姑娘下
頜。

  但那一劍,她也沒有完全躲開,一個翻身站定,她才發覺胸前衣衫開裂,鎖
骨當中留下一道數寸血線,慢上一瞬,就是開膛破肚。

  白若蘭看的目瞪口呆,連叫人都忘了,還是內屋崔冰探頭看見不對,一聲驚
叫,才引來落在後面的南宮星。

  南宮星一閃進門,就看出發生什麼,趕忙沉聲喝道:「停手!」

  雍素錦這才退後半步,抬手在那道血痕上抹了一下,放到嘴邊舔了一口,吃
吃笑道:「不愧是一劍奪命碧羅裙,我差點就沒躲過去。」

  碧姑娘一見南宮星,沒等他開口就已收劍回鞘,雍素錦說完,她已將碧痕背
回背上,不言不語的走進屋內,靜靜站到了崔冰身旁。

  崔冰本想撲向南宮星,但看了看白若蘭就在旁邊,還有個兇神惡煞的雍素錦,
猶豫再三,還是乖乖坐在床上,沒有動彈。

  看到南宮星責怪的眼神,雍素錦哼了一聲,扭身坐在旁邊椅子上,翹起腿道:
「我就是試試她的功夫,又不會真打到鬧出人命。」

  南宮星沉聲道:「你們二人都不是能點到即止的功夫,切磋不好,就會丟了
性命。崔碧春也已是我的下屬,我可不准手下自相殘殺。」

  雍素錦橫他一眼,勉強道:「好,我知道了。」

  白若蘭挽住南宮星手臂,踮腳輕聲問道:「那個就是真正的碧姑娘?」

  南宮星點了點頭,帶她走進裡屋,道:「不錯,這位就是碧姑娘崔碧春。」

  他看了崔碧春一眼,柔聲道,「看樣子,你們姐妹已經相認了吧?」

  崔冰感激萬分的點了點頭,抬頭望著身邊姐姐,眉眼之間,盡是顯而易見的
深深歡喜。

  這時屋外傳來雍素錦冷冰冰一聲:「你們敘舊,我去門外看著。」旋即咣當
一聲,卻是她甩門而出,好似心情不佳。

  南宮星知道原因所在,只道:「不必管她,她性子彆扭,算是把容易割到手
的好刀。」

  他看向崔碧春,奇道:「不是預計少說三個月麼,為何快了這麼多?」

  崔碧春唇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輕聲道:「蒼天有眼,那畜生在關外得罪了
萬凰宮,西關大營都不肯保他,叫他倉皇逃了回來。樓裡兄弟幫我踩好了點,順
利把他截在半途。」

  「那你總算是遂願了。」南宮星並未有多少喜色,只微笑道。

  崔冰仰頭道:「姐,你說的就是那個人麼?你已經殺了他了?」

  崔碧春淡淡道:「我立誓要將他千刀萬剮,那便一刀也不會少。」

  「那你的事,至此便算是全部解決了。是麼?」南宮星頗為鄭重地一字字問
道。

  白若蘭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烏溜溜的眼睛直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想問
又不知如何開口。

  「冰兒蒙你不棄親自關照,此後不必再由我費心,我也就不再有什麼需要掛
懷之事。」崔碧春說罷,也頗為鄭重的一字字道,「我所承諾的,即刻便可生效。

  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碧姑娘。」

  白若蘭吃了一驚,小聲道:「你……你這是要尋短見麼?」

  碧姑娘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這位便是蘭姑娘吧,以後我這不成器的妹妹,
還勞你多多包涵指教,我姐妹二人雖也出身大戶,但流落江湖,早已不懂門戶內
的規矩,那裡不對,你儘管當作自家妹子一樣教訓就是。」

  白若蘭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又忙道:「你可別全託付給我,你……你們姐妹
才剛重逢,正是團聚在一起生活的好時候,你……你可不能輕生啊!」

  南宮星忍不住笑道:「她不是那個意思。照約定,她此後就是我身邊的侍女,
和雍素錦的情形差不太多。他們兩個在江湖上就齊名並稱,境遇也頗為相似,倒
真是有緣。」

  崔碧春反手撫摸著背後的劍柄,輕聲道:「只可惜我與她成不了朋友。」

  「朋友大可不必。」南宮星掃見白若蘭神情有異,多半是把崔碧春也當成了
雍素錦那樣的關係,當下也懶得解釋,只道,「你們二人真需要同心協力的時候
不出岔子,我就知足了。」

  閒談幾句,說到暮劍閣中異樣之處,南宮星問了一番,可崔家姐妹也不過才
來了兩天,而且只為等他,幾乎沒有四處走動,可以說對外面情形一無所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宋秀漣住在隔壁院子,兩個晚上似乎都有人悄悄找她。崔
冰好奇想過去看看,無奈姐姐不允,硬是按在房裡不准她惹是生非。

  宋秀漣背後一定還藏著一個白若麟,南宮星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能簡單放
過,哪怕問不出什麼,也得過去試探一二才行。

  萬一宋秀漣其實有什麼苦衷,就此連上白若麟一線,興許還有什麼意外收穫。

  考慮到宋秀漣與白若麟必定已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其中宋秀漣的遭遇還未可
知,南宮星過去之時,還特地叫上了白若蘭,一路細細叮囑,什麼該問,應當怎
麼問。

  一來萬一有什麼羞恥之事不便講明,同為女子總好哄她開口,二來白若麟好
歹也是白若蘭堂兄,多一層關係不論是道歉還是補救都要容易一些,三來,宋秀
漣性子和白若蘭近些,興許能談得到一起。

  雍素錦等在外面,皺眉盯著胸前衣物裂開的數寸口子,指尖不住上下撫摸著
那道血線,雙足在地上輕輕比劃,似乎還在想崔碧春方才那一劍。

  南宮星怕她惹事,乾脆留她在外。

  白若蘭按南宮星的囑咐,快步走到宋秀漣客房門外,抬手敲了兩下,脆生生
道:「宋姑娘,你在麼?」

  宋秀漣在屋裡頗為倦懶地應了一聲:「是哪個?」看時辰,多半剛剛還在午
睡。

  白若蘭清清嗓子,報了姓名。

  裡面磨蹭了一會兒,輕輕步聲才緩緩由遠及近,屋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宋
秀漣還帶著枕頭印子的慵懶俏臉,「蘭姑娘啊……」她說這似乎想起什麼一樣猛
地一楞,整個人都好似精神了幾分,側頭一看,盯住了站在一旁的南宮星,一絲
戒備頓時從眼底浮現,口中卻笑道,「南宮公子也來了?也對,都回了這兒,你
倆自然可以形影不離咯。今日才到的?來找我有事?」

  白若蘭客客氣氣地說:「宋姑娘不辭勞苦上山澄清說明,還了我哥哥清白,
我理應過來向你道謝。」

  宋秀漣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開頭道:「不必,本來就是我們峨嵋有錯,行走江
湖,錯了就要認。我跑這一趟也是應該的。再說……」她面頰突然一紅,聲音也
輕了不少,「我也該給白家做點事。」

  說完,她看白若蘭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不情不願的閃開門內,道:「那
請進來說吧。」

  南宮星立刻拱手道:「不知在下是否方便一併入內?」

  宋秀漣哧的輕笑一聲,譏誚道:「我說不方便,你莫非就能老老實實打退堂
鼓麼?與其叫你在外面扒門聽窗,還不如做個大方。來吧,反正也沒什麼好看,
不過是床鋪亂些,我起得晚了,沒得空收拾。」

  南宮星被說破打算,心裡略略一較,將宋秀漣的印象稍稍修正幾分,笑道:
「不打緊,我只在門內站站,白家近來不太平,還是得有人護著兩位姑娘才是。」

  宋秀漣徑直走進屋裡,頭也不回道:「不勞費心,你看好你家蘭姑娘就是。」

  她往椅上一坐,秀目斜飛,突道:「南宮公子,我三姐是不是還在你們手裡?」

  她語速頗快伶牙俐齒,不覺便有股逼問之感。南宮星靠在門邊微笑答道:
「正是,齊秀清姑娘身體還需將養,我已托人聯繫她的夫婿,等他們夫婦回合,
再做計較。畢竟……」他故意拖了拖音,才緩緩道,「峨嵋她已經回不去了。」

  宋秀漣神情一黯,恨恨咬了咬牙,道:「只可惜,那田靈筠死的也太痛快了
些!」

  南宮星淡淡道:「她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線牽在誰手裡,你如今還不明白
麼?」

  宋秀漣面色微變,圓圓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不安,遲疑片刻,才在下唇上
狠狠咬了一口,道:「是清心老道!事到如今再仔細回想,田靈筠在我們姐妹五
個裡,早就比孫秀怡還特殊。三姐嫁了人,大姐生了孩子,我相了三四個男人,
小妹都被許了白家,可唯獨她,穩穩待字閨中,連媒婆都不必打發。論容貌身段,
她可是哪樣都不差!」

  大抵是說到了氣頭,宋秀漣一拍扶手,曾經的教養之恩也拋到腦後,怒道:
「要我說,她必定是早早就和那老牛鼻子有了私情,勾搭師長放蕩無恥,好賤的
女人!」

  南宮星心底暗笑,趁勢道:「她設計孫秀怡與淩崇私奔,看來也不是當真為
了小師妹的幸福吧?」

  宋秀漣氣衝衝道,「她就是占了平時與小妹關係上佳的光,我們才沒有半點
懷疑。還真當她是為了小妹一生幸福甘心大逆不道。如今再看,分明就是老牛鼻
子背後主使,特地帶著嫁妝出去繞個圈子避嫌,呸!」

  看她心思靈敏,比齊秀清清醒很多,南宮星乾脆直接問道:「那孫秀怡和淩
崇去了哪裡,你可有頭緒?」

  宋秀漣略一偏頭,道:「不清楚。田靈筠說她知道,可惜死無對證了。叫我
猜,他們兩個不管先前打算去哪兒,只要聽說之後惹出這麼多事端,必定找個沒
人認識的地方躲起來,淨過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去了。」

  她頓了一頓,回頭盯著南宮星道:「你們還找她做什麼,這會兒生米早都成
了熟飯,白家總不能再她來做媳婦吧。若為面子,這次峨嵋人也丟了,名聲也敗
了,不出一個月,江湖中就會人人知道峨嵋派連堂堂掌門都成了天道傀儡,這懲
罰難道還不夠大?足夠讓暮劍閣出氣了吧?」

  她轉向白若蘭,也不知是羡慕還是嫉妒的看了幾眼,忽而笑道:「再說,峨
嵋派不就欠了白家一個該娶進門的黃花大閨女麼,白若麟算不算你們白家人?算
的話,此時可是連人都已經賠給你們了。」

  南宮星苦笑道:「宋姑娘說的是自己麼?」

  宋秀漣面上微微一紅,道:「怎麼,我也是靈秀五娥,一樣雲英未嫁待字閨
中,論武功我比小妹還好些,琴棋我不行,書畫可不在話下,洗衣做飯縫縫補補
哪一樣也都能幹,總不算委屈了婆家吧?」

  白若蘭終於忍不住道:「宋……宋姐姐,你……你當真和白若麟……那個
……那個瘋子在一起了?」

  宋秀漣面上一寒,冷冷道:「瘋子怎麼了?先不說他好轉了許多,就是他一
直瘋瘋癲癲,也好過一個個笑裡藏刀口蜜腹劍的正常人。」

  南宮星皺眉道:「可當時他把你擄走……」

  宋秀漣當即打斷道:「南宮公子,你這話從何說起?我與白大哥初遇之時,
兩個殺手正招招要至我於死地,沒他仗義出手,我這會兒怕是已成了湖林城外山
間泥坑裡慘不忍睹的裸屍一具,哪兒還有命與你們坐在這裡安安穩穩的說話。」

  南宮星恍然大悟,喃喃道:「原來你是為了救命之恩……」

  宋秀漣也不避諱,大大方方道:「江湖上為了報恩以身相許的比比皆是,白
大哥瘋病發作需要女人,我又是個健健康康完全成熟的女人,這不是理所應當的
麼。」

  她話鋒一轉,語帶責怪地看著白若蘭說:「你們只當他是沒救的瘋子,弄些
為錢不要命的婊子曲意逢迎,卻不知白大哥的心病,只要有人真心待他,自然會
一點點好轉。他那麼一個武學奇才,竟被自家親人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

  白若蘭不忿道:「可他當年做下的事,人神共憤天理難容,留他一命,已經
是全家看在二伯的份上大大寬恕。」

  宋秀漣毫不猶豫道:「可當年的事分明是白思梅有心陷害,白大哥也是受害
者!如今你們知道了內情,不去為他正名平反好生幫他養病,還暗中派人追捕他
是什麼道理!」

  南宮星心中一凜,發覺白若麟瘋病的確大有好轉,至少宋秀漣所知,一定都
是白若麟所講,他忙問道:「白若麟恢復正常的時候,都對你說過什麼要緊事?」

  他看宋秀漣瞬間滿面戒備,忙又道:「宋姑娘,此時此刻白家還有暗流湧動,
追捕白若麟的人馬,未必就是暮劍閣的真意。此時白家二伯暫代閣主許可權,照說
正是白若麟最適合回來的時機,不是麼?」

  宋秀漣冷哼一聲,卻道:「親生父子,這關係就很靠得住麼?」

  她瞥了一眼白若蘭,看著南宮星道:「我知道,你急著娶蘭姑娘過門,肯定
會為了白家好。你如意樓家大業大,也看不上暮劍閣這丁點肉絲,但我的確不知
道你所說的要緊事是什麼。我與他相伴那幾日,他不發瘋的時候說過很多。我就
算記心好,裡面卻有很多私密之事,總不能一件件事無巨細都講給你聽吧?」

  南宮星冒險問道:「那白若麟現在何處?我當面問他如何?」

  宋秀漣連一霎也不曾猶豫,幾乎接著他的話尾道:「休想,連我也不知道他
在哪兒。我們在山腳下就分開了。」

  南宮星察言觀色,以他的經驗,看宋秀漣面色紅潤欲滴,神情嬌慵無限的絲
絲媚態,恐怕昨晚還剛剛被雨露滋潤了一番,若不是和白若麟,那反倒奇了。

  可這話總不好當面挑明,他只有道:「既然如此,我也只好辛苦一些,一件
件問好了。」

  不料宋秀漣眉毛一挑,譏笑道:「你問我便要答麼?將來保不准你還要叫我
一聲嫂子,這裡頭許多事,怕是不好直接說給你聽吧?」

  南宮星心念一轉,索性道:「那蘭兒這位小姑,總可以聽吧?她面皮薄,真
聽到什麼不宜講的事,自然就扣在她心裡,你大可放心。」

  宋秀漣頗為不信地在他二人中間轉了一眼,略不耐煩地站起了起來,道:
「真是麻煩,進來說吧,之後她好不好意思跟你講,就是她的事了。她不知羞,
可不算我不守婦道。」

  白若蘭扭頭看了南宮星一眼,看他點了點頭,才起身深深吸了口氣,跟進了
內室。

  南宮星閉上雙眼,暗暗梳理了一遍當年白若麟惹出的禍事。

  如果推測沒有太大謬誤,當年白若麟風頭一時無兩,下任閣主之位簡直可以
說是手到擒來,因此招來了四叔五叔的記恨,趁他閉關精研新創內功之際,指示
一貫愛惡作劇的白思梅將強力春藥喂給他吃,害他走火入魔,先淩辱了白思梅,
又強暴了不知為何獨自前來救人的穆紫裳,跟著獸性未平,又翻進女眷院中連續
姦淫三人,才被隨後趕來的白家眾人制服。

  其後穆紫裳憤而出走,白思梅懸樑自盡。便成了疑點所在。

  按照此前的種種證據,似乎都指向白思梅與白天英同謀,設計害死穆紫裳李
代桃僵,借機遠遁。白若麟瘋瘋癲癲的追擊與春妮身形相似之人,一口一個思梅
的喚著,似乎也印證了這個猜測。

  但所有的證據若不串起來,單單列在一起,卻不得不說,看起來實在太過巧
合,甚至於已近刻意。

  被毀去容貌的屍體,被描摹過的書信,銀芙蓉上的姓名,這幾樣關鍵,都極
易作偽。

  筆跡有異的書信,其實本人描摹一遍,也是一般的效果。銀芙蓉中的姓名,
有西三堂叛徒配合的情形下也極容易做到。

  至於原本最想不通的白天英,後來仔細想想也知道,此人連親兄弟都可以痛
下殺手,白思梅區區一個侄女,又算得了什麼?

  尤其在外這一番逃亡之中,李嫦的莫名行動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已有八九成把握確定,那一晚被毀容懸屍的人,當真就是白思梅。

  而眾人所以為的,被白思梅和白天英合謀殺死以便脫身的穆紫裳,反而是借
用了白思梅身份的那個。

  他閉目沉思,盼望能從宋秀漣這裡再挖到些白若麟的口風,如果能瞭解他認
為春妮是白思梅的理由,那麼只要揭破這其中的奧妙,穆紫裳的掩飾就已所剩無
幾。

  只是不知道,這條線……要如何和暮劍閣中此時最有嫌疑的人連上。

  論關係,當年穆紫裳的確是白天雄的愛徒,可她的清白和此後的人生,也是
葬送在白天雄最器重的兒子手上,她當真能心無芥蒂,鞍前馬後幫白天雄上位?

  不急……南宮星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壓下心中的焦躁,越是最後關頭,越
是不能輕舉妄動。尤其是現在他幾乎已經明知李嫦因為有所顧忌叛離天道,如今
的目的未知的情況下,一定要慎重行事。

  凝珠的一生幸福就系在白若雲的身上,這場幾經波折的癡戀,如今卻很可能
成了白家最大的助益。

  真是造化弄人。

  他在心中將白家的事前前後後勾勒了幾遍,一樁樁現實早已大致確定了輪廓,
無法捉摸的,始終還是人心。

  一番思索,時間倒也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悄然過去,他才看到白
若蘭推開屋門走了出來,忙低聲問道:「如何?」

  白若蘭苦著小臉為難道:「她拉拉雜雜說了好多,說的又快口音又重,我
……我也不知道能記住多少。」

  南宮星一怔,只得道:「不打緊,白若麟這邊只是大點的旁枝末節,能問出
什麼固然好,問不出,放著不管就是。」

  白若蘭咬牙道:「怎麼說那也是我堂哥,他的確受了這麼多年冤屈,吃了這
麼久的苦,白家欠他的,該還要還,怎能放著不管。我也想不通,為何……為何
還有人暗中追殺他。二伯是他爹爹,難道追捕的人還會安排不妥麼?」

  南宮星攬著她向外走去,柔聲問道:「蘭兒,你二伯有幾個兒子?」

  白若蘭楞了一下,跟著在心裡數了一會兒,道:「除了若麟大哥,還有四個,
不過都在白家商號,沒一個習武的。」

  南宮星淡淡道:「你爹坐上閣主的位子,靠的不也不是武功麼。」

  白若蘭疑惑道:「小星,你為何這麼懷疑我二伯?」

  南宮星歎了口氣,道:「我也不希望最後真的是他,暮劍閣中,只怕沒有誰
比他更難對付。」

  不太想讓雍素錦和崔家姐妹過深的介入到白家的家事之中,離開宋秀漣住處,
南宮星便直接去了白若蘭在這邊的閨房。

  大概是進門之前兩人的姿勢過於親昵,一個路過的丫鬟倒抽一口涼氣,驚得
把手上的銅壺都摔在了地上。

  結果惹來白若蘭一眼怒瞪,嚇得她當即不敢多事,一溜煙跑了。

  似乎對春妮一事心有餘悸,白若蘭關上房門,忍不住道:「思梅姐姐會不會
又扮成丫鬟潛入進來?」

  南宮星打算留待白若雲回來再一併說明,最好設法引出凝珠,將李嫦的身份
徹底釘死。因此並未多說,只道:「那個暫時無法去查,你先趁著記憶尚新,跟
我講講宋秀漣都說了什麼。」

  白若蘭嗯了一聲,先頗為懷念的打量了一下久違的住處,跟著點燃熏香,坐
在床邊道:「我根本沒問什麼,她就嫌慢,自顧自說了起來,我總覺得,她在故
意刁難我。」

  「刁難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透露了有用的資訊。」南宮星微笑著
坐到她身邊,柔聲說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就是聽得頭暈。」白若蘭不知為何,頗為扭捏的遲疑了一下,指
了指桌邊,「你去那邊,我再講。」

  南宮星雖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過去坐下,和她隔開數尺有餘,遙遙相
對。

  白若蘭紅著臉一開口,他就知道了原因何在。原來那宋秀漣,竟把自己遇險
獲救,碰上白若麟發瘋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講給她聽。

  裡面雖沒有過多修飾,卻也香豔無比。

  白若蘭是嘗過滋味的,而且頗為貪享,看她樣子也知道,讓南宮星遠遠坐開
並非是怕他聽得按捺不住,而是怕自己說的來了興頭投懷送抱,一番折騰忘記後
面那一大堆話誤了正事。

  詳情和宋秀漣先前簡略所說相差無幾,只是多了無數細枝末節,從中倒是能
推斷一二。

  如果宋秀漣並未刻意隱瞞或是編造謊話,那從行動上看,白若麟當時救她的
目的其實就並不純粹,應該是瘋病將要發作急匆匆尋找合適的女子時恰好碰上,
要是沒那兩個殺手幫忙,宋秀漣怕是也會落得被反復強暴的下場。

  宋秀漣被救之後心灰意冷,本就有些自暴自棄,適逢白若麟狂態漸顯,她稍
作推拒,心中一片黯然,便鬆弛下來不再抵抗,抱著些許報恩的念頭任他扯去裡
外衣裙,按伏在一堆腐葉之上,從臀後硬生生碾碎了她牝穴元紅。

  她性子本就是難以沉浸在悲傷中的那種,失身之後,恍惚間對白若麟一口一
個思梅越發不滿,最後竟忍疼趁空翻轉過來,仗著身強體健一邊勉強迎湊,一邊
扳著他的腦袋怒斥,叫他認清這會兒正在和他交歡的是誰。

  那幾句怒駡過去,不料白若麟卻好似聽懂了一樣直愣愣呆在了那裡,把她初
嘗人事的小巧嫩穴撐得幾欲開裂。

  她咬牙喘了幾口,又是一頓臭駡,怪他壞了自己清白,嘴裡卻喊叫別的女人
名字,好不要臉。

  白若麟被罵的愣怔半晌,突然怪叫一聲,抽了出去,嘴裡嚷嚷著諸如「不對,
是思梅害我的」、「不是你,不是你」之類瘋瘋癲癲的話。

  宋秀漣忍疼站起,反過去把他抓住,將他腦袋摟進懷中柔聲安撫。

  他安靜一陣,獸欲又起,但這次卻頗有幾分扭捏,只是盯著她赤裸在外的大
腿乳房,不住偷瞄,沒再用強。

  她見白若麟不如之前那麼瘋癲,咬了咬牙,狠擦了幾把唾沫在紅腫牝戶,躺
在鋪開衣裙之上,又把他迎了進去。

  這一下,兩人足足裸身癡纏到夜半三更,她從痛到麻,從麻到癢,從癢到酸,
從酸到美,竟被白若麟靠著一股蠻勁硬塞到心裡一片濃烈喜悅,嘗到了身為女人
的極樂滋味。

  她雖然待字閨中,但也不是懵懂無知,摸著身下滿到溢出的粘稠陽精,心知
這副身子從裡到外都算是被他占了,若是氣運撞上送子娘娘,不久怕是就要做娘。

  一時間百感交集,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哭聲觸動了白若麟心中什麼回憶,他渾身顫了一陣,突然抱頭
起身躲開,遠遠跑到一棵樹後,不停喃喃自語,重複著一句「我不是有意的,是
有人害我,有人害我」。

  宋秀漣那時已經把白若麟看做了自己男人,當即義憤填膺,連哭也忘了,更
不要說擦身,起來滴滴答答走去白若麟身邊,拽著他就是一通詢問。

  無奈那時白若麟只不過恢復了至多三成,一邊嘶嘶低吼,一邊顛三倒四的把
那一晚白思梅到後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宋秀漣對白家的人並不熟悉,但她記住了一件事,白若麟放開白思梅,轉去
強暴特地趕來救人的第二位女子時,一時間難以制服,結果白思梅就那麼裸著下
身,過去幫忙塞住了那女子的嘴巴,按住了她的雙腿。

  白若麟回想起那段的時候,還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那是平素裡笑臉相迎姐妹相稱的同門啊……

  不知道是否觸景生情同病相憐,宋秀漣摟住白若麟繼續大哭起來。這次他總
算沒有再逃,而是有些笨拙的反擁住她,膽怯而又有些傻氣的撫摸著她冰涼的胳
膊。

  宋秀漣斬釘截鐵地說,那一個場景,就是白若麟最先回憶起的事。

  隨後,白若麟的神智在清醒的時候恢復的非常迅速,而瘋狂的時間也越來越
短,不到幾天,便只在兩人盡興到極點之時略微顯出一些狂態而已。

  只是對走火入魔期間的記憶,他只能一點一點從模糊一片的腦海中找回。

  他之後最先想起的,是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接替前一位來幫他泄欲好保
住性命的妓女。

  他皺著眉頭,忍著頭疼不停的回想著,回想起他禽獸一樣玩弄那女人的樣子,
回想起那女人為了錢財婉轉承歡,卻始終好似有所牽掛的眼神,回想起那一晚他
突然被人偷襲,險些喪命之際突然發現能夠脫身的驚喜,回想起他之後悄悄潛回,
發現福伯已死的恐懼。

  他當時只記得來偷襲的人那一抹嬌小的影子,腦海中,頓時就只剩下了一個
名字,白思梅。

  他胡亂留了一張字條,便開始了時而清醒時而瘋癲,躲躲藏藏尋找白思梅的
歷程。

  但他沒想到,那個女人,被他姦淫過度當晚明明只是昏死過去的女人,竟然
喪命在小院之中。

  宋秀漣講述這一段的時候,仿佛為了完成什麼使命一樣,說的十分認真,十
分詳細。

  她說白若麟一直在拼命回想著那個女人的名字,他說那個女人被送來的時候
外面的人說過,他記得,他一定要記得才行。

  他低著頭想了很久,想的時候,一直緊緊地握著宋秀漣的手,捏得她發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白若麟要這麼拼命的想起那個女人的名字,但看他臉上痛
苦的愧疚,其中似乎還有什麼隱情。

  最後,白若麟終於渾身一顫,挺直了腰背,跟著,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可怕
的事情一樣,劇烈的顫抖起來。

  足足小半個時辰,他才在宋秀漣的懷中安靜下來。

  接著,他滿面哀傷地說了一句話。

  「我想起來了,她叫春紅。我也想起來了,究竟是誰殺了她。」


                                【待續】
2016-4-30 22:5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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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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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八十八章 迷離境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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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此處,南宮星雙目一亮,急道:“是誰?是誰殺了春紅?”

  白若蘭與他在江湖一遊,早已知他心思,無奈确實沒又得到答案,隻能依樣
畫葫蘆轉述宋秀漣的說法。

  當時白若麟把這句話足足重複了十七八遍,宋秀漣自然也是大感奇怪,等他
真正平靜下來,已有心思往她大腿屁股上動手動腳,才問他究竟說的是誰。

  哪知道,他頓時露出一副極爲複雜的神情,好似有些害怕,又好似有些不解,
緊接着轉爲極爲明顯的難過,緩緩搖了搖頭,說什麽也不肯回答。

  問得急了,便隻說,我不能講,我決不能講。

  白若蘭講到這裏,略感遺憾,起身過去拉着南宮星的手輕輕撫摸,柔聲道:
“我知道你一直惦記着殺春紅的兇手,雖然這次沒問出來,但不打緊,咱們之後
找到若麟大哥,再詳細盤問也是一樣。”

  南宮星閉上雙眼,将白若蘭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埋首香肩深深吸了口氣,緩
緩道:“不必了,他這副樣子,已經足夠說明兇手是誰。那個一身喜服四處惑亂
調查的怪人,總是在暗中破壞咱們進展的元兇,差不多已經浮出水面了。”

  白若蘭應該是也有所感覺,顫聲道:“難道真的是我二伯?可他……他爲何
要這麽做?大伯辦下的那些事,和他能有什麽關系,需要他如此幫忙?”

  “蘭兒,你現在還當他真的是在幫你大伯麽?”南宮星咬牙道,“你仔細想
想,天道留書與穆紫裳的親筆信,是不是都在你二伯身上?”

  白若蘭皺眉道:“可他當時正擔下罪責自關禁閉,那些東西,也是你去搜出
來的啊。”

  “先不說那種緊閉對他這種高手到底有多少用處,那些東西他帶在身上,本
就是想被人搜出來的。”南宮星沉聲道,“他特地極爲别扭的說出替天行道四字,
就是在提醒我。”

  “那……難道他……他當時認下的那些罪……”

  南宮星斬釘截鐵道:“不錯,他與他的同黨謀劃了一出好戲,故意做出有人
嫁禍栽贓的破綻,跟着由他幹的沒幹的全部認下,等到最後破綻一出洗脫嫌疑牽
出天道,人人都當他是深明大義爲了保全暮劍閣,此後再發生什麽,還有誰會懷
疑到他?你大伯自以爲得了天大的助力,其實,隻不過做了台前傀儡,和一顆障
眼棄子罷了。”

  白若蘭心慌意亂,顫聲道:“他……難道也圖謀這閣主之位?可當年我爹當
上閣主,分明也有他的首肯啊。”

  南宮星蹙眉道:“你莫忘了,你也親口告訴過我,你二伯當年是爲了白若麟
強行扶正風塵女子爲妻,得罪了全家,才不得不讓出閣主位子的。讓這個說法,
不就是分明再說,這閣主本該他當麽?他有此一讓,原因并不難猜,必定是爲了
白若麟這個不世出的奇才,晚一代拿到閣主之位,他當然可以忍得。”

  “可後來……若麟大哥出事了。”白若蘭眼珠一轉,豁然貫通,驚道,“這
樣一來,他的打算就徹底落空,我哥哥反而成了最佳人選。就因爲這樣……他就
要設法名正言順的害死我哥哥麽?”

  南宮星擔憂道:“隻怕事到如今,他連名正言順也快要顧不得了吧。你看看
外面那些新來的生人,個個都是帶藝來投,你要說你二伯沒有做什麽铤而走險的
打算,我是決計不信的。”

  白若蘭霍然站起,怒道:“小星,咱們走,這就去見我二伯,找他說個清楚
明白!”

  南宮星搖了搖頭,道:“一旦揭破,就到了你死我活的階段,咱們不知道他
們到底有多少人手,你哥哥還沒平安到達,另一個元兇也還沒有露面,咱們最好
不要打草驚蛇。”

  “另一個?白思梅?”白若蘭大惑不解道,“不對啊,白思梅在裏面謀劃這
麽多,和我二伯必定要串通一氣才行,當年她害了我若麟大哥,他們之間可以算
是血海深仇了,怎麽可能攜手合作?”

  “那是因爲春妮的身份還有隐情。白思梅,也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等你哥
哥回來,咱們召集好可靠的白家人,我會一五一十的全部講出來,然後大家齊心
合力,幫暮劍閣度過這此難關。”南宮星略一思忖,叮囑道,“你哥哥回來之前,
你切莫透露口風,萬一你二伯單獨找你,你就叫上崔碧春和雍素錦同行,雖說你
二伯韬光養晦無法判斷真正實力,但萬一出事,那二人至少能抵擋一陣。這一兩
天,你就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過會兒帶上雍素錦,一起去探望一下你父母,她眼
力敏銳,找機會讓她看看那邊有沒有出什麽岔子。白家那些享清福的長輩估計是
指望不上,其他的,就等摸清具體情形之後再做決定。”

  白若蘭閉目緩緩平下呼吸,費了一番功夫恢複面色,才睜眼道:“事不宜遲,
我這就去看看爹娘。順便讓雍素錦探探峰頂山莊裏的情況。那邊都是白家血親,
二伯隻要還想做做樣子,應該就不會對那邊動什麽手腳。”

  南宮星沉吟片刻,道:“好,我也跟你上山看看。等到入夜,再好好探查一
下。”

  白若蘭點了點頭,垂首将額頭抵在他肩上,哀婉道:“好好的一家人,怎麽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南宮星撫摸着她的頭發,歎道:“利用人心的弱點,本就是天道最擅長的手
法。禍根早在你四叔五叔用那種手段設計白若麟的時候就已埋下,如今……不過
是得了瓊漿玉露,破土發芽罷了。”

  靜靜抱了一會兒,白若蘭起身擦下眼角,大步走了出去。

  南宮星一路跟她上到峰頂莊内,雍素錦依舊以侍女身份随行。崔碧春留在暮
劍閣保護崔冰,畢竟以白天雄的眼力,崔冰的僞裝實在不值一提。

  上山半途,恰好遇見提着籃子下來的白若萍,聽說她們要上去見白天英夫婦,
忙道:“不必去了,姐,爹已經好多天不肯見人了,大娘累得不行,拿藥進去喂
過爹後,這會兒怕是已經睡了。”

  白若蘭心中生疑,道:“我娘不讓你見爹?她以前可從不這樣。”

  “不不,不是大娘不讓。”白若萍連忙擺手,嗫嚅道,“是二伯新請的郎中
特地叮囑,爹的毒性可以用偏方治療,這期間越少見旁人越好。大娘這幾日獨自
照顧爹爹,可是憔悴了好多,每日也睡的極早。着實辛苦了。”

  白若蘭眉心緊蹙,道:“其他幾個姨娘呢?你娘身體不好,她們可都結實得
很吧?都不肯上山輪流一下麽?”

  白若萍略一猶豫,怯生生道:“二伯……二伯說爹的毒性侵蝕厲害,今後必
定不能人道,那些沒有子女的姨娘,都領了筆銀子,遣回家鄉去了。”

  “這……這是做什麽?”白若蘭一頭霧水,忍不住扭頭看了南宮星一眼。

  南宮星皺眉微微搖頭,表示也猜不透白天雄的用意。

  “其實……其實不光二伯院子裏的家眷。”白若萍的話似乎也是憋了很久,
一見到可信的姐姐,便忍不住一五一十講了起來。

  南宮星越聽越是奇怪,白天雄這些日子以來,竟把白天英、白天勇和白天猛
的無嗣小妾也盡數遣走,給予的安家銀子甚至稱得上豐厚。子女中志不在江湖的,
也都與孩子一起送去了商号。剩下沒走的,不論出身如何,哪怕隻是侍寝受孕的
婢女丫鬟,高價贖來的青樓花娘,也都一律送入了山頂白家,完全無視上面幾位
正妻的不忿。

  而相對上一輩,年輕一代的子女卻都盡數被要求徹底搬入暮劍閣中,說是方
便習武。

  難怪白若萍不得不兩頭跑着照顧體弱多病的娘親。

  南宮星先前還在疑惑白家突然多出這麽多外來弟子要怎麽安排住宿,這麽一
來,倒是騰出了許多居處。隻是這麽大的舉動,絕不象是隻爲了幾張床鋪的地方
那麽簡單。

  左思右想,倒像是白天雄在做什麽準備一樣。

  白若蘭聽到最後,忍不住皺眉道:“二伯這安排真是莫名其妙,山頂莊子裏
也就罷了,這練武的地方冷不丁來了這麽多新人,怎麽能讓姐妹們也都跟兄弟一
樣全搬下來住?就不怕再出事麽?”

  白若萍忙道:“那倒不會,二伯把先前咱們的臨時住處弄成了自家姐妹的院
子,隔鄰是女弟子的住處,二伯就住在當中,帶着若松大哥他們那些自家兄弟,
監管女子平安。哦對,留給若雲哥哥的空房也在那一列,就和二伯挨着。”

  南宮星心中一凜,傳音白若蘭道:“你哥哥一回來,你就給他另找住處,你
也找個姐妹換間屋……不,你過來和冰兒姐妹一起睡吧。就說在外面關系交好,
暫别重逢想要一起說說話。”

  白若蘭點了點頭,心裏記挂着父母,說就算睡下也要在窗外看看,跟着叮囑
白若萍幾句讓她也千萬小心,就匆匆别過往山上去了。

  搬來的人一多,山莊裏也熱鬧了不少,不過因爲女眷爲主,來來往往的大都
還是丫鬟,隻有少數幾個精壯護衛守在幾處院門。

  繞過幾處院落,白若蘭帶路徑直向母親住處過去,沒想到卻撲了個空,招來
個丫鬟一問,才知道爲方便白天武靜心養病,夫妻兩個此時都住到了最角落老太
太們禮佛的小院。

  白若蘭的娘親雖也是江湖門第出身,但對習武興趣并不很大,武功隻能算是
平平無奇,反倒更像是尋常人家的閨閣千金。白家五兄弟的正室,也就隻有她和
二嫂能說上幾句,聊聊琴棋書畫、廚藝女紅。

  所以論性子,白若蘭的親娘反倒和白若萍更相似些。

  這大抵也是白天武的庶出子女中,唯有白若萍一人受到重視的緣故。

  進到小院,不料恰好碰上白天雄的妻子。南宮星此前已經見過幾次,心中不
禁暗暗嘀咕,她怎麽好像也住在此處。

  白若蘭也一般納罕,上前兩步矮身行禮,道:“見過伯母。”

  南宮星跟上抱拳道:“見過夫人。”

  不想對方略有點魂不守舍,先是愣了一下,才扭過頭看向白若蘭,跟着臉上
顯而易見的一喜,柔聲道:“蘭兒,你回來了,南宮公子也一起回來了。你們平
安無事……那可真太好了!”

  白若蘭心中不解,怎麽二伯母見到她和南宮星回來高興得好似見了獨子白若
麟一樣,但不知如何問起,隻好先問道:“伯母,我爹娘都住在這裏養病是麽?”

  夫人略略颔首,提袖擡手輕輕一指角落,道:“他們就住在那兒,三弟需要
靜養,獨個睡在裏間,苦了弟妹,丫鬟一樣守在外室,整日也不見出門幾次。”

  她本就眉目含愁,說話間神情又流露出一絲哀婉,似乎在擔心着什麽極爲要
緊的事,卻又無能爲力。

  白若蘭略一猶豫,好奇道:“伯母您也住過來了?”

  夫人一怔,一時不語。她似乎不擅撒謊,神态間顯然有些慌亂,定了定神,
才細聲道:“我怕弟妹辛苦無人照應,恰好天雄最近事務繁忙,不必我伺候,我
……就過來幫把手。”

  這理由着實有些蹩腳,且不說莊中盡是丫鬟可用,就算真的有什麽需要幫忙,
她一個青樓花娘出身的弱質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幫上弟妹什麽?

  但看她神情也知道,她在此絕無惡意,若是追問不休顯得太過失禮,白若蘭
隻好道:“那不打擾伯母了,我去看看娘親。”

  夫人先是點了點頭,跟着想起什麽似的急道:“哎呀,弟妹可能已經睡下了,
你可莫要打擾了她。她……她這些日子一夜也不曾休息好過,連着好幾天,都是
這個時候就閉門謝客。我之前不知道,打擾了一次,可叫她生了氣呢。”

  白若蘭蹙眉道:“我不吵醒娘,隻隔窗看看也好。”

  畢竟是親生女兒,旁人總不好一直出言攔阻,夫人隻得輕歎一聲,道:“也
好,她最近睡得輕,真醒轉見了你,也不至于生氣才對。興許與你說說話,精神
還能好些。”

  白若蘭急匆匆快步過去,輕輕一推門扇,果然已從裏面闩上,她回頭望了一
眼,二伯母已經款款回房,南宮星顧忌身份遠遠站定,倒是雍素錦晃悠着走到窗
邊,擡手摸下發簪,順着縫隙一挑,擡手托住窗棂,輕輕松松舉起打開,輕聲笑
道:“呐,來看吧。”

  白若蘭感激地點了點頭,三步并作兩步過去,踮腳向裏一望,屋子中的确擺
放了嶄新軟榻,被褥床帏一應俱全,連屏風也搬了過來,可床上,卻偏偏沒人。

  白若蘭心裏一顫,驚道:“娘……娘不是說要睡下了麽?人呢?”

  這時裏屋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幾乎同時,不知哪裏傳來咣啷一聲脆響,
好似有人摔了杯盤。

  白若蘭更是不解,幹脆沖着窗内喊道:“爹,是我,蘭兒啊。你在裏屋麽?
娘呢?”

  這個方向并沒有裏屋的窗戶,雍素錦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将窗戶托到更高,
往裏指了一指。

  白若蘭将心一橫,提氣一縱穿窗而入,快步走向裏屋房門,道:“娘,你在
裏面麽?蘭兒來看你了。”

  她還沒有走到門前,屋裏喀喇一聲輕響,跟着門扇吱呀一聲打開,從中走出
個略略輕喘神情慌張的秀美婦人。

  那婦人僅有眉眼與白若蘭頗爲相似,個子不高,體态豐腴,隻是鬓發蓬松散
亂衣衫略有不整,目光迷蒙到真好似剛從床上起來一樣。

  白若蘭奇道:“娘,你在裏面睡了麽?”

  她娘神情頗爲奇怪,足足反應了好一下,才顫聲道:“是……對,沒錯,我
……我想陪陪你爹,可身子乏的厲害,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我闩了門,你怎麽直
接進來了?”

  “我想看看爹怎麽樣了,聽萍妹說,毒性又更嚴重了是麽?”白若蘭心裏覺
得有些不安,閃身便要往内室擠入。

  她娘連忙張開手臂一攔,道:“别,蘭兒,你爹……你爹他用的藥藥性極猛,
隻有……隻有服了佐藥的我能碰他。旁人接近也恐有不利。你……你這次出門可
受苦了吧,來給娘說說。”

  白若蘭心中更加生疑,一甩胳膊将娘掙開,道:“不行,我今日無論如何也
要見一眼爹爹。”

  她娘武功極弱,身子似乎也虛了許多,被她一甩竟一個踉跄跌在一旁。

  白若蘭心裏一痛,忙轉身去扶,歉然道:“娘,我……我擔心爹爹,你就讓
我看一眼。我絕不多待。”

  她娘急得連額上都出了一層細汗,細密貝齒将下唇咬得發白,猶豫再三,才
抓住白若蘭的手掌道:“好吧。我不想叫你們瞧見,本就是擔心你們做兒女的心
裏不舒服,你這性子……罷了,我帶你去看看便是。”

  她低頭垂目,望着自己腳尖輕輕走入門内。白若蘭跟她走了進去,忙往床上
一看,視線到處,頓時吓得渾身一震,險些跌坐在地上。

  她走前還隻是毒性需要緩緩驅淨不得不卧床靜養的父親,這些時日不見,竟
然不僅不見好轉,反而一副中毒更深的模樣,面孔高高腫起,露在外面的肌膚黑
如潑墨,還未走近,一陣腥臭就撲鼻而來,嗆得她眉心緊鎖,煩悶欲吐。

  “娘……爹不是吃過解藥的麽?怎麽……怎麽可能成了這副樣子?”白若蘭
心急火燎,淚光盈盈險些跌下眼眶,慌忙抓住娘親雙手問道。

  她娘也已是淚眼盈盈,凄楚道:“我哪裏知道……我連你爹現在究竟是什麽
情況都不清楚,隻有……隻有陪他一起受罪而已……”

  “二伯怎麽說?他不是找了郎中麽?”白若蘭一擦眼淚,急忙追問。

  她娘身子不自覺地一顫,聲音也輕了很多,“你二伯他……他也不通醫理,
唐門的人一走,你爹的情形就無人可問。他找來那個郎中說是能治,可……可治
到現在,人還生死未蔔。我都想……與其這麽活活受罪,不如……不如幹脆死了
幹淨。我與你爹一起上路……也……也免得他黃泉之下寂寞。”

  說到這裏,床上的白天武也不知是否有所感應,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大聲的
咳嗽起來。她娘連忙快步過去,拿起手帕俯身替他擦去唇邊飛沫,跟着便愣在那
裏,仿佛呆了一樣看着夫君面龐,失魂落魄好似連女兒都忘了。

  “娘,爹……爹他沒事吧?”白若蘭完全亂了方寸,無奈母親衣衫單薄仍是
睡前穿着,她總不能叫南宮星進來,心中一急,出門拉開門闩,向雍素錦招了招
手,“金姑娘,你來陪我,我爹的樣子好吓人。”

  雍素錦瞄了一眼南宮星,點了點頭,閃身進門,跟着白若蘭走到内室門前,
探頭張望。

  但才看了短短片刻,白若蘭的娘就醒神一般猛地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門
口,将她二人一起推了出去,跟着帶上門走了出來,怒斥道:“蘭兒,你帶個侍
女進來做什麽!不是說了要讓你爹靜養麽!”

  白若蘭從沒聽自己母親用過這種口氣,平素做娘的性子極軟,反倒總被她當
女兒的指點教訓,冷不丁被這麽一吼,竟吓得有些愣神。

  雍素錦反應極快,忙福了一福,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晚輩是南宮公子帶
來的随侍,恰好粗通藥理略懂岐黃,家中長輩還和杏林盟有點幹系,蘭姑娘急着
叫我進去看看,也是爲了給白老爺瞧病。”

  白若蘭也轉過神來,立刻附和道:“不錯,我……我本是求小星帶她來看看
若麟大哥的瘋病,既然爹的毒性又有蔓延,不如也讓她看看好了。”

  這理由說什麽她娘也該無法拒絕才對,白若蘭正要再去開門,卻見她娘臉上
突然現出一股絕望之極的深沉悲哀,不由得頓住動作,着實吃了一驚,道:“娘
……你……你這是怎麽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她娘面上的哀戚神情漸漸隐去,接着,頗爲突兀的咬了咬牙,挺直腰背,道
:“能有人來救救你爹,那自然是最好不過。隻是今日他已經用過藥,郎中說了
不得碰他。這樣吧,明日……明日午後,我請人去找你們,你們上來再替他診療
如何?”

  白若蘭莫名一陣心悸,顫聲道:“娘,我……怎麽覺得你哪裏不太對勁。你
怎麽了,告訴我好不好?”

  她娘眼神木然,微微搖頭道:“這些日子爲了你爹,娘實在是有些辛苦,可
能是累了。”她輕撫着白若蘭腦後烏發,歎道,“南宮公子這些時日與你相處的
怎樣?能陪娘在這兒聊聊麽?”

  看對方意有所知的撇了自己一眼,雍素錦略一颔首,道:“不打擾兩位,蘭
姑娘,奴婢在門外等着。”她把門外兩字咬的微重,看白若蘭點頭示意,才返身
走了出來。

  南宮星早已等待外面,一見雍素錦把門關上,立刻問道:“情況不對勁麽?”

  雍素錦拉着他走出幾步,慎重道:“大大不對。今晚你别的事最好放下,好
生來守着你未來嶽母。”

  南宮星心中一凜,道:“出什麽事了?”

  雍素錦哼了一聲,道:“我進去這一下,看出了三件事。每一件都好玩的緊。”

  “快講。”

  “第一件最有趣,”雍素錦扭頭向着身後譏诮一笑,道,“方才上山那個軟
綿綿的妹子不是才說過,白天武中毒不能人道,連小妾都拿了銀子遣散回鄉,對
吧?”

  “不錯,正是若萍說的。她應該不會對蘭兒撒謊。”

  雍素錦冷笑道:“可偏偏這位白夫人,分明被雨露滋潤的厲害呐。女人這模
樣我從小就見得多了,這兩日她要沒被人幹的哭天嚎地漏過尿,我腦袋送你做夜
壺。”

  南宮星心裏一驚,掌心頓時捏了把汗,暗忖,難不成白天雄當真已喪心病狂
到如此程度了麽?在怎麽說,他弟弟弟妹也算待他不薄了啊,他穩住心神,沉聲
問道:“下一件呢?”

  “躺在裏屋那個壓根沒中毒。”雍素錦冷哼一聲,眯起雙目道,“那副挺屍
模樣也全是裝出來的。那臉看似腫脹變形,其實是塗了易容用的藥膏,我猜,急
匆匆找來的這人隻是相貌神似,可惜卻有張大臉盤子。”

  “你是說……裏頭那位并不是真的白天武?”

  “廢話。”雍素錦譏诮道,“真的白天武在周圍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爲什麽不
敢和自己親生閨女相認,非要躺在床上裝死?老夫老妻這麽多年,爲什麽這幾天
來了興緻很弄自己夫人?再說要是真的,這第三件就更蹊跷了。”

  “第三件是什麽?”南宮星發覺情形的确有些嚴峻,忙問道。

  “白夫人有自盡的念頭。”她不知爲何露出一絲微笑,道,“不過這個我隻
敢有八成把握,不敢說死。我隻是看她樣子,覺得她想要求死。”

  “你能猜到是爲何麽?”南宮星濃眉深鎖,沉聲道。

  “還能是爲什麽,女兒起了疑心,夫君下落不明,自己又落入對頭股掌之中
被百般玩弄,這種情形下,想死往往就是一閃念的事。”雍素錦似乎是回想起了
過去,道,“當年我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哪個月也有幾個看着好端端結果突然
撞了牆的。最狠的那個,腦殼裂的跟拳頭砸開的瓜似的,黃白漿子噗嚓就和着血
噴了滿地,我們幾個姐妹邊哭邊擦,一直擦到半夜才弄幹淨。”

  南宮星沉吟半晌,道:“那你怎麽叫我今晚才來守着?”

  雍素錦道:“因爲我覺得她還有事要做,想來是最後心願欲了。我猜是晚上,
是因她約定診療的時候不僅遲疑了一霎,還特地定在了明天午後,想來是必須拿
到這麽一段時間來抓住機會。”

  南宮星惱火道:“我本還打算在宋秀漣那裏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抓住白若
麟。沒想到這裏還會橫生枝節。”

  雍素錦一挑細眉,眼珠一轉,道:“你說……白若麟武功高些還是山頂上和
白夫人有關的人武功高些?”

  “白天武中毒未愈,白夫人武功平平,這邊應該不會有什麽特别強的對手。”
南宮星說到此處,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來走這一趟?”

  雍素錦笑道:“不錯,不過光我可不行,這莊子裏誰知道還有什麽算計,你
把崔碧春也安排過來。反正宋秀漣的住處離崔冰近,你盡看得住不是。”

  “好,等蘭兒出來,咱們與她去見見那個郎中。我看看若是你們能對付得了,
就如此安排。”

  拿了主意,又等了小半時辰,天色擦黑,白若蘭才被母親依依不舍的送了出
來,看二人眼眶都是又紅又腫,當娘的更是淚痕都沒有幹透,顯然一起哭了一場。

  白若蘭低聲道别掩上房門,擋住衣衫單薄的母親,轉身走向南宮星。南宮星
趕忙上前提醒,叫她去問出郎中的住處。

  返回一問,她娘竟又是一顫,好似在擔心什麽一樣不肯開口。

  白若蘭追問再三,她才磨磨蹭蹭向隔鄰一指,低聲道:“就住在那邊,爲了
方便治病。”

  那裏與假白天武所在内室僅一牆之隔,後窗并列,前門不過相距數步,到的
确是方便得很。

  假托道謝,白若蘭叫開屋門,裏面出來的,是個瘦瘦小小但極爲精壯的中年
男子,黑面羊須,額角貼着小塊膏藥,身上帶着一股藥草味道,濃烈的甚至有些
反常。

  那人自稱董植幸,是當年杏林盟大難不死的幾位名醫之一,神态頗爲倨傲,
匆匆應答幾句,便不耐煩的閉門謝客。

  離開門前,白若蘭不禁有些惱怒,道:“名醫很了不起麽?把我爹治成那副
樣子,還有臉擺譜!一雙賊眼亂瞄,臭不要臉!”

  南宮星正想插話,小院另一頭,白若蘭的二嬸卻又快步走了過來,頗爲緊張
地問白若蘭道:“你去找那個郎中做什麽?他……他跟你說什麽了?有沒有對你
怎樣?”

  白若蘭大惑不解,搖了搖頭,道:“沒怎麽,我……我就是去道個謝。二嬸,
你……你爲何如此緊張?”

  她二嬸皺眉抿唇,遲疑半晌,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家裏最近生人
太多,是我多心了。”

  白若蘭心亂如麻,也懶得多問,與二嬸告别,便匆匆往莊外走去。

  南宮星等到四下沒有旁人,突然道:“蘭兒,你有沒有感覺你娘有哪裏不對
勁?”

  白若蘭仿佛得救一樣猛然轉過身來,一頭鑽進南宮星懷中,無助道:“不對
勁,她哪裏都不對勁,太不對勁了!可……可我問不出來。娘她一句句跟我說的,
怎麽……怎麽都好像在交待後事一樣。小星,我娘……她到底怎麽了?”

  南宮星心知要讓她安心,就不能有所隐瞞,便拉着她走出山莊外,找了僻靜
處仔仔細細講了雍素錦所說的幾處問題。

  白若蘭聽到最後,臉色一片慘白,冷汗涔涔而下,跟着,面上由白轉紅,怒
道:“我……我去殺了那個冒充我爹的混帳!”

  南宮星連忙把她雙肩按住,道:“不能輕舉妄動。你娘與你見面依然刻意隐
瞞,顯然是有所顧忌,多半……你爹的性命就捏在他們手中。素錦和碧春應變一
流,武功也值得信賴,二人都是女子,暗中幫助你娘也不會引發什麽尴尬,等她
們今夜摸清底細,咱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那……那個董神醫也是假的麽?”白若蘭一擡小臉,惱恨問道。

  雍素錦笑道:“那還能是真的?你見過幾個行醫的,像他那樣熏出那麽大味
道,生怕别人不信他是郎中一樣。名醫哪兒還有空親自煎藥,欲蓋彌彰。”

  南宮星也點頭道:“那人的确是冒充的。董植幸……與我姨娘私下交情不淺,
我曾見過兩次,絕不是這種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他要冒充同爲杏林盟的焦枯竹,
興許還模樣像些。”

  “這假郎中和那假病号,十有八九是爲了挾持你娘,與你爹分散開來作爲人
質。今晚若能查清情況,先将你娘救出最好。”南宮星沉吟道,“我隻是想不通,
你二伯母沒有武功,呆在那間小院到底是爲了什麽。”

  雍素錦淡淡道:“猜那麽多作甚,幹脆連她一塊拿了,問個明白。”

  南宮星搖頭道:“還不到和白天雄撕破臉的時候,李嫦還沒現身,白若雲也
還在路上。之後再找機會吧。”

  心裏畢竟擔憂白若蘭母親真的出事,下山之前,南宮星幹脆把雍素錦留在山
上,讓她等在門外,一會兒叫崔碧春上來與她回合。

  雍素錦微微一笑答應下來,閃身躲進旁邊林中。

  可這位血钗,哪裏是老老實實的性子,南宮星攬着白若蘭纖腰才下到看不見
人的地方,她就輕手輕腳閃回山莊牆邊,将足上繡鞋緊了一緊,弓腰一竄,已如
靈貓般躍上院牆,無聲無息落入院内。

  以她避人耳目的功夫,一群尋常丫頭門下弟子護衛哪裏能察覺得到,不過半
柱香功夫,她的苗條倩影就已到了白若蘭母親屋後。

  她遠遠望了一眼後窗,微笑自語道:“好戲不等人,崔碧春,等你到這兒,
保不準連湯都涼了。”

  原來她方才進屋就已看出,白夫人那副樣子根本不是入睡乍醒,分明是春情
驟斷。

  興頭上被憋住,即便白夫人忍得,那男的可決忍不得。不管白夫人最後作何
打算,他們一走,這頓補奸怕是逃不了的。

  春宮秘戲她隻是稍有興趣,不過她知道,不論男女,辦那事時,自覺私密無
比,口風總歸松些,說不定能聽到什麽。

  更重要的是,幹等在外面,也太過無聊了些。

  幾個起落,她便悄悄到了假白天武所在内室的後窗之外,這裏已是山莊邊角,
過了外側院牆就是荒蕪山崖,平素絕不會有閑人到此。

  她側蹲窗腳,先貼耳到牆,細細聽了過去。

  果不其然,本該一個僵死在床一個靜靜安眠,弄不出什麽響動的屋中,正一
下下冒出清脆的聲音。

  就像一個嚴厲的母親,正在惱火的拍打頑皮兒子的屁股,啪啪作響。

  而在這響聲之下,還掩着呼哧呼哧的粗喘,和細弱蚊鳴的羞憤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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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5-7 22:0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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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89)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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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發表於2016-5-21

  抱歉這次實在沒擠出時間補更。

  最近會儘量把菟絲完結,勉強當作彌補吧。

  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第八十九章 失怙

  雍素錦微微一笑,立刻便知道自己來對了時候。

  她可不是什麼養在深閨未經人事的純情少女,那劈劈啪啪節律分明的聲音,
她光在自己身上就聽過不止一遍,有時南宮星完事,她臀尖都熱辣辣的有些發麻。

  不過單聽裡面的動靜,那男人倒是沒有用上巴掌。

  她略一沉吟,緩緩直起身子,抽出發釵正要去撥窗縫,就聽旁邊屋子後窗突
然吱嘎一響,從裡打開。

  她趕忙提氣倒翻,悄無聲息落在房檐,屏息一聽,應是那自稱董植幸的男人
從窗子爬了出來,在這邊窗戶上敲了敲,沒好氣說:「日你娘的,給老子開開,
就這一會兒你倒先自己快活上了!」

  裡面冒充白天武的漢子呼哧呼哧喘了幾口,依依不捨過來開了窗戶,低聲罵
道:「老子整日躺在那兒裝死人,你他娘的想什麼時候日就什麼時候日,操的這
婆娘都尿了床,也不想想老子聽了是什麼滋味!算上這會兒老子也才輪上三次,
你個龜兒子別他娘嚷嚷。」

  「裝你娘的卵,」假董植幸罵罵咧咧從窗子跳了進去,「你是操穴眼子操了
三回,哪天晚上你也沒少讓這婆娘嘬雞巴,昨兒一早我跳窗過來那婆娘正叼著你
雞巴頭睡呢。」

  「還不是白老二的老婆瞎他娘找事,有事沒事來給弟妹問個安,明擺著想護
人。日他奶奶的,肯定是白老二說走嘴了。院子裡多個人,操婆娘都得偷偷摸摸
的。」假白天武返身走回屋中,生怕新來的搶了地頭一樣,一邊說話一邊把東西
塞了回去,捅的白夫人一聲哽咽,低聲飲泣起來。

  「她再找麻煩,乾脆連她一塊日了。」假董植幸淫笑道,「那婆娘以前是青
樓裡的頭牌,模樣周正下面肯定也騷,操起來准比這婆娘來勁。」

  假白天武嘿嘿一笑,心癢道:「你別說,我也一看那婆娘,心裡頭就癢絲絲,
看她露在外頭的腕子都那麼白,剝了衣裳還不知道得多嫩,肯定能掐出水來。不
過……」他語調一轉,悻悻道,「白老二的真功夫可比以前咱們知道的厲害太多,
而且他慣他老婆是出了名的不像話,咱們真要下了手,怕是第二天就要被剝皮抽
筋。」

  雍素錦聽著他們談話,緩緩順著牆壁滑了下來,略微觀察了一下周遭光線,
小心翼翼的挪到對面角落。

  那假董植幸應該是怕遇到情況來不及撤回自己屋子,窗戶特地頂了木撐,雍
素錦從角落稍一探頭,屋內情況便盡皆入眼。

  讓她頗為意外的,屋中三人,竟沒一個在床上。

  白夫人珠圓玉潤的身子被扒的一絲不掛,赤條條趴在屋中圓桌上頭,滑膩脊
背布了一層細汗,油津津映著燭光。雖說她是習武出身,但畢竟久疏練習,養尊
處優,早已長成了一身腴嫩香軟,不見半分硬實,柔不見骨。

  生養了一子一女,體態又是如此豐腴,一雙潤漿似的奶子自然是分量十足,
壓在桌上好似兩塊絮多了棉花的圓白墊子,讓她乳房下沿那處與桌面之間,硬是
離開了足以塞入一手的縫隙。

  假白天武與真貨的身量當然大致相仿,而白夫人則更偏嬌小,頗為符合白家
這些男人的審美,此刻趴在桌邊,踮高了腳尖幾乎與小腿繃直,那高高撅起的渾
圓雪臀還是低了一些。偏偏身後男人不肯屈膝分腿將就操入,反而捏著她軟綿綿
的屁股將她提了起來,懸在半空啪啪猛插。

  白夫人足不點地僅靠雙手扒著桌邊穩住身子,當然是被奸的前搖後晃,壓得
一對奶子不住變形,淫媚萬分。

  看她臉上,眉蹙欲交淚水漣漣,滿面羞憤怨恨死死咬著手掌哽咽不休,顯然
是並非情願正被非禮強暴。可看她雙股,卻分明垂流下一道道晶亮水痕,雍素錦
皺眉看去,心下暗道,好能流的女人,隨便哪一道刮下來,都比她小洞裡一場歡
娛出的陰津加起來還多。

  這上下兩張嘴,當然是對不上口徑。

  白天武侍妾不少,一年下來和白夫人也就有那麼三五場應盡的周公之禮,她
再怎麼捧著大婦端莊不放,那嘗過閨中樂趣的身子卻不會騙人。假董植幸將她脅
迫在屋中,抵在牆角掀起裙子從後面直抵花心之前,她那張紅豔豔的蛤口已有三
個月不曾嘗過肉味,因此即使明知是失貞是被強暴,她卻還是在苦苦哀求淚流滿
面中被他幹的死去活來,當晚兩個冒牌貨輪番上陣,一直把她淫弄到便溺失禁,
淅瀝瀝尿了滿床,羞憤欲絕。

  要不是二嫂聽到風聲搬到院中時常過來探問,她只怕要從早到晚都插著雞巴
過活。

  再怎麼難堪,再怎麼不甘不願,那濕漉漉的花蕊不會騙人,一次次的嘲笑之
後,她連反駁的話都已不敢再說,只有咬著牙,忍著心中的負罪感,承受著一次
次的姦淫,一波波的泄身。

  她已經知道,暮劍閣發生的一切和白天雄必定脫不開幹係,可她也知道,她
那位二嫂,是真心實意上來想要幫她。

  所以一聽他們兩個把主意打到二嫂身上,她立刻禁不住道:「你們……你們
逼迫我一個還不夠麼?我二嫂……她雖然是出身低賤,可……可一直守身如玉,
對……對她夫君忠貞不二,你們……你們休要壞她清白……」

  「喲,白老二都讓我們把老二弄到你裡面了,你還為他老婆說話?」假董植
幸哈哈一笑,站在桌邊摸捏著她的乳肉,道,「難道不該是你對他們夫婦恨之入
骨,鼓動我們去強姦了那婆娘為你出氣才對麼?」

  假白天武用力往她花心上捅了幾下,淫笑著逗弄她道:「對啊,你要是求我
們,那我們就冒著被白老二弄死的風險替你出這口氣,把你二嫂保證操的跟你一
樣尿一床。」

  白夫人咬牙忍住花心傳來的徹骨酥麻,把叫聲憋回肚中,喘息道:「你……
你當我是什麼無恥之輩……下作到遷怒無辜婦人?」

  聽出她夾槍帶棒的刺了兩人一句,假董植幸嘿嘿一笑,扯住她乳頭用力一擰,
聽著她痛楚嗚咽,俯身道:「你可別搞錯了,我們兩個和你男人往日無冤近日無
仇,純粹是上來幫忙的。至於日你的騷逼眼子,也不是什麼遷怒,就是放著你這
麼嫩出水的娘們在嘴邊不吃進去,肯定後悔的雞巴疼,哈哈哈。」

  假白天武雙手一鬆,斜伸大腿,光用下體把她身子托住,猛聳兩下頂的她頭
暈目眩嗚唔悶哼連聲,笑道:「倒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們就是無恥。為了幾兩銀
子,親妹子我都賣了,你還指望我跟你談仁義道德嗎?你還是乖乖夾緊屁股,伺
候爽老子才是正事,娘的,越日越鬆。」

  白夫人突然顯得十分驚慌,顫聲道:「那……那你們答應好的……」

  假董植幸雙眼半眯,立刻道:「放心,白老二想要的是位子,又不是你男人
的命,准我們隨便處置你,好像也是為了陳年舊事出氣,也沒說讓我們刨個坑把
你埋了。你好好忍過這幾天,有你們夫妻團圓的時候。」

  假白天武淫笑著趴在她背上故意猛插幾下,琴弦之內穀實之外一通大力磨碾,
就是尋常少女也得插出兩聲嬌哼,更別說她一個淫水長流的婦人。聽她終於禁不
住哀叫出口,假白天武心滿意足的舔了舔她聳突肩胛,道:「反正你們娘們最擅
長裝模作樣,我倆不說,你不說,你二嫂不說,到時候又有誰知道你曾在這地方
快活到尿了炕?夾緊了腿端端正正擱那兒一坐,你還是堂堂正正的白家三夫人。」

  「堂……堂堂正正……」白夫人羞憤難當,一雙屁股不住顫抖,也不知到底
是氣的,還是戳在裡頭那根黑棍子攪得,「我忍著你們作踐……就是想……想換
我夫君平安……至於之後,我……哪還有顏面苟活於世……」

  「喲,你這肉縫裡的水都快夠熬藥了,屁眼縮得這麼狠,保不准又要泄了,
怎麼還一副三貞九烈的臭德性。」假白天武的雞巴被那肥厚穴肉裹在中間,雖說
吸力不比青春少女,但勝在飽滿腴嫩濕滑滿腔,龜頭就像被張抹滿油膏的小嘴鬆
鬆含住,舌尖一樣的花心躲在裡頭,一壓進去,便往馬眼上輕輕舔過一口,他嘶
嘶抽了口氣,啪的一巴掌扇在她豐滿臀肉,打出一片暈紅,道:「你要真不想活,
不如跟我下山去,我找個好去處給你,包你天天欲仙欲死,還能給老子多賺些銀
子。」

  假董植幸獰笑道:「是,那些土窯子要是能來個你這樣的上等貨色,幹苦力
的爺們准能排到城外頭去,到時候你連屁眼都歇不下來,說不定就爽利得不想死
了。」

  「你們……」白夫人一聲悲憤疾呼才說出口,臀後那根粗大老二恰好猛往她
花心一鑽,鑽的那顆軟包兒幾乎凹進數寸,當即把後面的話音捅成了婉轉悲鳴。

  假董植幸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豐潤嬌軀在桌上扭動搖擺,欲火如熾按捺不住,
一揪髮髻把她上身扯到自己這邊,淫笑道:「我們就是說說,白老二不會真那麼
絕情。畢竟你們是他弟弟弟妹嘛。你乖乖伺候好老子,老子給你男人餵飯也好多
加口肉不是。」

  看著眼前褪去褲子露出的黝黑肉棒,白夫人一陣目眩,認命般咬了咬唇,輕
啟小口,迎向那翹起龜頭。

  不料假董植幸將身一扭,竟轉了過去,雙手一分扒開了長滿黑毛的屁股,向
後一撅幾乎坐在她臉上,「你這吹簫的技術差的太遠,還是給老子舔舔屁眼吧。」

  「這……這怎麼……」白夫人大驚失色,立刻便要後撤。

  可她剛一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完抗議言辭,背後假白天武已經一把按住她的
頭,將她大半張臉壓進假董植幸臭哄哄的腚溝子裡,哈哈笑道,「讓你舔就舔,
廢什麼話。」

  「嗚嗚……嗯嗚嗚嗚……」白夫人一串悶聲哭號,雙手推著假董植幸的屁股
連連使力,當真掙紮起來。

  假白天武沉聲罵了一句,掰開她豐白臀肉,陰惻惻道:「好,你不給他鑽鑽,
那我們就給你鑽鑽。」說著,粗大拇指毫不留情往她緊縮屁眼裡就是一挖,狠狠
一戳,沒至虎口。

  「嗚……嗯嗯……嗯啊啊……」白夫人出江湖不久就嫁為人婦,恪守禮數服
侍白天武至今,連夫君那根陽具也沒往嘴裡含過幾次,臥榻之上一貫相敬如賓,
雖偶爾也有被情熱沖昏頭的時候,之後也會戰戰兢兢反復自省,唯恐過於浪蕩,
這樣一個和江湖風塵其實沒有多少關係的婦人,哪裡知道髒兮兮的穀道,竟也會
被男人瞄上,當即連推身前的假董植幸也顧不得,反手就去捂脹痛欲裂的腚溝。

  「你好好舔他,老子就只用根手指意思意思,也不找你男人的麻煩。否則
……」假白天武哼了一聲,拇指一轉,鉤住她尾骨上提,又把她拎到足不點地,
大半嬌軀,全靠在屁眼裡的手指和牝穴中的老二上。

  「你他娘的快點,不然老子拉泡新鮮的,讓你們夫妻兩個一人一半吃了。」

  假董植幸不耐煩道,「你要不肯,就都喂了你男人,反正他現在半死不活,
喂什麼吃什麼。」

  「你們……你們好毒的心腸……」白夫人氣得渾身發顫,血脈逆流上湧,幾
乎衝破頭去。

  可她偏偏無可奈何,心如死灰之下,她終於還是閉上雙眼,乖乖地伸出了柔
嫩紅潤的舌尖,湊近面前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臀溝。

  「無毒不丈夫。我們這種亡命徒,一輩子也沒幾次機會這麼玩上一遭。名門
正派的當家夫人趴在桌上一邊被日的叫喚,一邊撅著腚舔男人屁股,這麼快活一
次,他娘的死也值了。哈哈哈。」假白天武看她羞得連脊樑都紅了一片,脖頸上
青筋凸起不住跳動,顯然已憤怒至極,他大笑著猛插兩下,頂著花心狠狠一磨,
道,「你要是真難過的很,這騷穴別突然夾那麼緊啊,不聲不響給老子嘬住,想
再要個胖娃娃了是吧?」

  屁眼發脹,下身當然會本能動作,那一鬆一緊,本就是便溺時的正常反應。
牽動牝戶收縮,伺候得男人嘶嘶抽氣,當然非她所願,可此時舌頭貼在臭哄哄的
屁眼上辛苦扭動,滿口苦澀煩悶欲嘔,哪裡還有餘暇分辯。

  再說,即便駁斥也只不過是換來更多的言語羞辱罷了,誰叫她不爭氣的身子
在這種當口竟然還被鑽磨得酥軟酸麻,花心一抖一抖,轉眼竟又要泄了。

  假白天武察覺到她的變化,淫笑著抽出拇指,併攏食中二指捏成劍訣一般,
輕輕蘸好黏滑蜜液,先是深淺交替把她推到情峰山巔,跟著雙眼一亮,乘著最後
幾下猛送之勢,將指劍咕唧一聲輕響,盡根塞入微微張開的後竅之中。

  白夫人嗚咽一聲昂起頭來,這一下泄得百感交集,無論如何也壓不住心頭苦
楚哀鳴,可正要放聲大叫,卻被假白天武一把按回假董植幸臀中,變成了悶聲哭
號。

  體內一根粗硬棒兒連連跳動,每一跳便有一股熱流湧入胞宮,熨得她悲上心
頭,淚如泉湧。

  幸好她心志已定不必擔心珠胎暗結,否則……怕是連娃娃要姓什麼都說不清
楚。

  聽到身後假白天武一陣亢奮粗喘,知道已經完事,假董植幸迫不及待轉過身
來,繞到白夫人身後,貪婪的捏住綿軟臀肉,笑道:「還好你完事的快,這娘們
的舌頭又長又滑,剛才鑽進去了個尖兒,快活得老子魂兒都快上了天,你再不讓,
老子雞巴都要脹破了。」

  白夫人猶在餘韻之中,豐厚牝唇一吮一吮的吸著假白天武那根棒兒,他往外
一抽,陰門牽扯,還噗的輕響一聲。

  假董植幸迫不及待扶正陽具,狠狠往裡一捅,那濕透了的甬道先前進了些氣,
他這根老二又粗不能握,長如兒臂,內裡一下填滿,滿是粘液的紅腫蛤口頓時噗
嚕嚕一串連響,他嘿嘿笑道:「好騷的娘們,又被操出了陰屁。」

  女子陰戶情動之後本就外緊內松,白夫人又生過孩子,高潮之際花心附近自
然膨如穹窿,先前那根這種時候抽了出去,氣流逆湧本就是常事,後來這根一插
一擠,膣口自然會有吹氣之聲。

  但白夫人哪裡懂得這些,幾日下來真當成是淫婦發騷的象徵,眼前一陣發黑,
心道又被姦淫到這個地步,攥緊的那只手掌,不禁生生將指甲掐入到皮肉之中。

  這種痛楚卻早已掩不住被日開了花的穴芯兒傳來的刺骨酥麻,她當真是欲悲
不得,連戳幾下就被幹的呻吟出聲,急得她一頭撞在桌面,砰的一響。

  「老子才不是快。這幾天你他娘的少說玩了她二三十次,當然挺得久,老子
躺在床上只能偷摸吃一口,還整天裝著樣子一口一口灌補藥,能他娘憋得住嗎。」

  假白天武罵罵咧咧走到桌前,仿佛連自己出精略快也怪罪到白夫人頭上,捏
著她下巴把她小口抬起,道,「別他娘一邊滿穴眼子流油一邊裝貞烈了,給老子
好好嘬嘬,一會兒回了氣,保准再戳漏你幾次。」

  白夫人已只盼著早日應付完今晚的分量,垂著眼簾向前一伸螓首,把沾滿穢
液的肉蟲含了進去,乖乖轉動舌頭勾含吮舔。

  她這次吸得還格外賣力一些,畢竟擔心身前男人也效法身後那個,讓她一樣
轉著舌頭去鑽糞口,比起那樣,她寧願多做做這此前只嫌下流的吹簫之法。

  「嘁,老子第一天就把這娘們操上了天,之前可足足憋了快兩個月沒嘗過肉
味,不行就是不行,少找藉口。看老子大展神威,再把她幹出尿來給你看看。」

  假董植幸看著年紀不小,身軀卻勁瘦有力,腹下一條條肌肉鼓鼓突起,他也
不用什麼風月手法,更不講什麼深淺旋磨,就只似一頭下山猛虎般抱定了肥白屁
股,騎在烈馬上一樣大起大落,帶的媚肉翻飛淫水四濺,既沒有快慢變化,也不
改進出幅度,次次猶如尺量,撤便只留龜頭,攻便緊根而入,尋常男子到快射出
時才會有的狂猛,他竟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這種幹法配著小棒槌似的雞巴,鐵蛋一樣的碩大菇頭,任哪個被冷落的寂寞
婦人也難逃一劫。

  無數匕首抹媚藥,千百利錐塗淫毒。利刃割在心窩,刀刀酥斷筋,銳尖刺進
丹田,陣陣麻徹骨。銷魂不欲生,蝕骨幾如死。

  上次泄身的餘興都還未消,爛軟花心哪裡還禁得住這番狂風暴雨,白夫人含
著肉棒連連悶叫,一雙淚眼噴湧如泉,不多時,便抬手摟緊了假白天武的屁股,
死死嘬著腥臭雞巴狂泄出來。

  很快,又一次洶湧而至,一次次泄身之間,相隔也越來越短。

  淫水在桌下流了一灘,垂在桌邊的大腿內側肌肉都已抽搐不休,她早含不住
嘴裡陽物,哀哀叫喊,無奈假白天武看到她癡狂淫態,棒兒一翹硬了起來,乾脆
按住她腦袋自己往喉嚨裡幹了起來,噎得她只剩下嗚嗚嗯嗯的本事。

  泄到不知道第幾回上,白夫人察覺到熱流徘徊在要緊地方,連忙抬起手連連
搖擺求饒。可假董植幸等這就是此時,豈肯罷手。

  終於,喉中龜頭跳動出精同時,她雙腿之間猛地一酸,頭腦一片煞白,耳中
似有鐘鳴鼓震,早已濕了大半的雙腿淌下一片熱流,嗚咽著尿了出來。

  假董植幸早早向後退開下身,得意地淫笑著扒開她緊夾屁股,看著她紅豔豔
的牝穴旁邊,一個小小孔洞正展圓了口,湧出一股股淡黃水流。

  像是連帶反應似的,那不住張縮的陰門中也跟著噴出幾道黏乎乎的透明漿子,
與尿和在一起流了下去。

  除了刻意欣賞白夫人屈辱至極羞得滿身透紅的媚態之外,假董植幸也是為了
自己享受,她每次失禁前後,會陰周遭的肌肉都會為了憋尿拼了命的夾縮,對這
種上了年紀的婦人,怕是也只有這時最是緊嫩。

  他不肯錯過,等不及白夫人尿淨,就提槍上馬重回戰陣,挺矛一刺,依舊是
一樣的快慢一樣的深淺,分毫不錯接上了茬。

  淫穴肉壁夾緊其實不光是快活了男人,女子感覺也會變得強烈不少,不光被
磨得更加清晰暢快,花心也會因為用力微微前移,撞不到的此刻就撞得到,撞得
到的,此刻就幾乎能戳穿過去,刺入陰關把守的孕宮之中。

  而假董植幸的長短,先前就已快要將她花心頂透,這會兒內穹充血,蕊芯前
挪,即便有豐腴臀肉幫忙擋著一些,仍被頂得叫苦連天,雪股亂顫,一邊鈍痛難
忍,一邊泄得一塌糊塗,連神智都快錯亂。

  假白天武出了兩次,精神稍疲,搬來椅子坐在旁邊,張開胳膊一手玩著白花
花的奶子,一手摳著緊繃繃的屁眼,羡慕地看著假董植幸一條黑柱在桃花源中興
風作浪,笑道:「兄弟你這麼久才噴一次,自己不少了幾分快活麼?」

  「你懂個卵子,到我這年歲就知道,光是呼哧呼哧灌一腔子白湯有什麼意思,
就要看這些虛模假樣端著收著的娘們被幹的發騷發浪,親哥親爹親老公什麼都肯
喊出嘴來,讓嘬雞巴嘬雞巴,讓舔屁眼舔屁眼,才最是快活。」假董植幸喘著粗
氣說道,「尤其這種有男人的婆娘,你能把尋死覓活給她硬操成死去活來,那才
是得意。看看這婆娘,頭兩天還一邊被日一邊哭求咱們說說她男人的情況,這兩
天呢,是不是光剩下搖屁股扭腰吃雞巴了?」

  白夫人聽在耳中,雖仍羞憤難平,卻只是心中情緒激蕩,身上可怎麼也拿不
出像樣的架勢,那被操軟了的尾巴骨,的的確確正不歸她管似的迎著後面那根老
二又撅又晃。

  若是真有根尾巴,怕是早搖得好似一條忠心母狗。

  我這會兒是不是……騷得就像個窯子裡的爛婊子?她雙眼一閉,大片淚水頓
時又濕了臉頰。

  雍素錦在窗外早就覺得倦懶無趣,坐到窗下不再窺探,只留意著裡頭動靜,
看能否聽出什麼。只可惜這兩個男人守著那麼個珠圓玉潤雪白粉嫩的婦人,淫興
正熾句句不離臍下三寸,有用的話半點沒說。

  她打算等等崔碧春,多些把握後直接殺進去救人。畢竟是白若蘭的娘,她和
白若蘭雖說沒什麼相投之處,但那丫頭將來八九不離十是南宮家的內院掌事,賣
個大大的人情過去,對她總沒壞處。

  至於白天武,按她推斷,這會兒怕是都喝過孟婆湯投胎去了。

  真白天武要是活著,還真是裡面男人所說那種連飯都需要人喂的半死樣子,
又何必再找個會被看穿的假貨過來躺著冒充?而且對這些下流好色之徒,當著她
夫君的面姦淫玩弄豈不是更加刺激過癮?

  這夫妻二人對白天雄最大的用處,就是在翻臉之前穩住不一定會同時回來的
白家兄妹,和暮劍閣原本近百門人。

  活著的白夫人,對白天雄毫無威脅,既能穩住兒女,又能犒勞在這邊做牢頭
的幫手。可活著的白天武,卻終歸是個隱患。

  白夫人也就是江湖經驗太少,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容易糊弄,換她僅憑剛
才餵飯那一句,就能從假董植幸的表情看出,那句話裡半個字也不能相信。就是
不知道這已經被奸通透了的婦人真要知道夫君已死自己在這兒忍辱負重不過是給
人做了撒精夜壺,還順便坑了自己兒女,會不會死魚掙命好歹挺上一挺。

  想到這裡,雍素錦側了側耳朵,聽裡面白夫人那亂撥弦似的呻吟,九成九是
又泄了。她撇了撇嘴,換個舒服的姿勢坐穩,微微搖了搖頭。

  被日成這樣,多半是抽筋剔骨只剩一堆白肉咯……

  白夫人的確覺得自己就要變成一灘拎不起的肉泥。

  連著好幾天寢食難安又被接連淫辱,她精神氣力本就差的要命,若不是今日
見到女兒略略振奮一些,早就如昨日般昏死一遭。

  一想到昏死之後被他們用尿淋醒的難堪姿態,她又心中一顫,忙咬緊牙關,
硬撐忍耐。

  一炷香功夫過去,她牝穴已然泄得發木,被假白天武掐在手裡的乳頭腫如菩
提,屁眼也被摳的又漲又痛,突然背後一聲低吟,假董植幸總算到了最後關頭。

  這男人辦事倒也古怪,出精之前仍不加速,就像腰上被人設了機關,只能定
著這一個節律搖擺一樣。他最後挺了兩下,貼著白夫人發紅屁股猛地一停,兩腿
一繃,滿是黑毛的腚溝一夾,一泡子孫灌了她個滿滿當當。

  他長出口氣,淫笑著趴在白夫人汗津津軟綿綿的背上,往她修白後頸不輕不
重咬了一口,喘息道:「陰陽交泰受孕結胎,你怕不怕?」

  白夫人哽咽著點了點頭,心知逞強也不過是換來更兇惡的羞辱,不如就這麼
隨波逐流好歹存些氣力。

  「那我幫你洗洗。」假董植幸一聲陰笑,沉聲道。

  「嗯?嗯!你……你這是……」突然感覺一股更猛熱流湧了進來,白夫人先
是一愣,跟著突然明白過來,腦中頓時一陣發懵,將頭無力垂了下去。

  這一泡他憋得還不少,稀白帶沫的精水淫液沖的噴湧而出,須臾轉為淡黃騷
湯,從她氣得不斷顫抖的雪白玉腿上淅淅瀝瀝垂流下來。

  極樂之後突然小解,尿管裡難免會像卡著什麼一樣頗為難受,假董植幸一抽
濕漉漉的雞巴,繞到白夫人前面,拉起她的腦袋捏開嘴巴,就把騷臭難當的棒子
塞了進去,喃喃道:「在你騷穴裡臭的,就在你嘴巴裡洗洗,別碰到牙,給老子
好好舔舔。伺候的舒服了,今晚就到此為止放過你。」

  假白天武端過一盆涼水皺著眉嘩啦澆在白夫人下身,冰的她一個激靈猛哆嗦
了兩下,跟著他扒開腫成一線的肉縫往裡一看,呸的一口濃痰吐了進去,道:
「日你奶奶,往這裡頭撒一泡,還讓老子弄麼?」

  假董植幸笑眯眯指了指那滑膩的屁股溝,使了個眼色道:「總弄那一處有什
麼意思,換個地方玩玩咯,要是她男人沒日過,你可也算開了苞呢。」

  白夫人先是一愣,跟著發覺又是兩根手指擠進了屁眼之中,這次不光摳挖,
還一張一張向外撐了起來,她大覺不妙,忙回手去護。假董植幸不耐煩的把半軟
不硬的老二往她舌根一塞噎她一下,雙手一抄按住她雙臂,道:「別他娘動彈,
給他采采後庭花怎麼了?小書童的屁股都受得住,你這大白鵝一樣的圓腚還能操
裂了不成?」

  「嗚嗚……嗚嗚嗚!」白夫人淚水漣漣的不住搖頭,後槽牙都碰在了男人龜
頭上面。

  假董植幸火上心頭,抽身而出抬起巴掌,劈啪正反給了兩記耳光,怒道:
「給老子乖覺點!本就是怕你那閨女兒子不一起回來看出什麼破綻壞了事,今兒
個可已經來過了那丫頭,之後隨便找幾個藉口也能對付兩天,不怕你不能見人,
再不聽話,老子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假白天武正把口水樂滋滋往陽具周遭塗抹,淫笑道:「你放心,我沒他那麼
狠,你要不聽話,我也不折騰你,我最多把你捆起來,讓你看看我怎麼日你閨女。」

  假董植幸雙眼一亮,也忍不住道:「這話不錯,你閨女腰細腿長,屁股圓翹,
模樣也比你俊的多,就是看她樣子,已經不是雛兒了,實在有點可惜。」

  「你們敢!」白夫人怒瞪雙目一聲低喝,周身突然騰起一股凶煞氣勢,竟嚇
得假白天武扶著老二往後退了半步,「我已是這副樣子,為了我夫君一條活路,
人你們折騰也就罷了。蘭兒她才遇佳偶,你們要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是豁出命不
要,也和你們拼了!」

  「拼?你拿什麼拼?」假董植幸獰笑著扳住她下巴,挑釁一樣把老二硬塞進
她口中,道:「我就是日了你閨女,害她嫁不成那姓南宮的小子,你又能如何?
難不成連你男人的命也要一併豁出去了?你閨女那麼孝順,叫她捨身救父,說不
定也母女一心,並排擱這兒撅起屁股求我們騎上去呢!」

  假白天武聽得大感亢奮,跨回白夫人身後,拉開屁眼按著雞巴往裡一壓,一
條黑棒當即陷入大半,把暗褐色的皺巴小眼硬是撐成了血紅色的滾圓大洞。

  白夫人目眥盡裂,下頜微微顫動,雙頰不住抽搐,滿是血絲的眼裡幾乎流下
紅淚,雙手捏在桌邊,竟把指甲生生壓斷,纖纖指尖頓時滿是血污。

  假白天武不以為意,享受著遠比豐熟陰戶緊窄許多的肛肉勒夾,儘管深入一
些的地方略微鬆弛,但守著菊門裡外抽插,一樣頗為爽快。

  但他才動了不到十下,想著院中的無窗屋牆之外突然傳來一句女子的譏諷話
音,讓屋中的兩個男人,同時勃然變色。

  「白天武被帶走的第一夜就已被埋在後山,他爛成臭骨頭,你騷成臭婊子,
倒真還是一對好夫妻。」


                              【待續】
2016-5-21 21:0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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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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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

  雍素錦面色微變,登時長身而起,也顧不得露了形迹,單足猛點,咔嚓一聲
劈碎一塊檐瓦,如雨前春燕低低掠過屋脊。

  她這一下反應已是極快,倩影抹過,下面才傳出假董植幸一聲驚慌怒喝。

  可沒想到那出聲女子動作竟也不慢,彈指之間,這邊牆外就沒了影子。

  那女子雖然刻意逼啞了嗓子,但雍素錦生平逐殺目标幾十人,跨越千百裏,
又有祖傳的本事傍身,一聽就分辨出那是李嫦的聲音。

  隻無奈李嫦一來武功不弱,二來對白家格局了如指掌,硬要追去,真未必能
讨了便宜。

  而且她轉眼聽到動靜,隻得縮身回去隐好身形,躲開檐下假董植幸出門一望。

  也不知白天雄從哪兒請來兩個酒囊飯袋,雍素錦聽下面廢物提着褲子叫罵兩
句還不敢大聲,心底暗笑,輕輕摸回那邊,順着原路無聲無息滑了下去。

  還沒落地,已聽到屋中白夫人咬牙問道:“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假白天武比自己同伴還要蠢些,竟一時啞了話,連戳在屁眼裏的雞巴都跟着
愣住,心虛的聲音都發顫,道:“你……你他娘的乖乖伺候老子就是,問個卵!”
說着,還壯聲勢似的狠搗了兩下,将那肛洞撐得裂傷開口,垂落一點紅淚。

  這話隻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隐含的答案。

  白夫人當然不是傻子。

  但她卻并不希望得到這個答案。

  她勉力扭動裸軀,雙目呆滞的看向氣沖沖走回來的假董植幸,顫聲道:“我
夫君……是不是真的已死?”

  假董植幸冷哼一聲,徑自走到她臀後,一把把假白天武推到一邊,道:“滾
開,讓老子也嘗嘗這婆娘的屁眼。”

  “嗚——”更粗一些的陽具狠狠擠入本就裂痛的肛肉,白夫人眼前一陣發黑,
扔強撐道,“告訴我……天武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假白天武嘿嘿淫笑道:“随便一個不知哪兒來的丫鬟喊一嗓子,你怎麽就當
真了呢。我們還指望拿他逼你發騷發浪呢,怎麽舍得殺他,你不信,你把我老二
舔幹淨,我晚上帶你去看看他,這總行了吧?”

  假董植幸隐約覺得有些不安,大概是爲了保險,他祭出了自以爲有效的手段
:“你最好給老子老實點,不然我這就去綁來你閨女,告訴你,人質這東西,老
子一抓一大把!”

  白夫人雪瑩瑩的玉體猛然一顫,跟着直愣愣盯住面前假白天武那根還粘着些
腥臭穢物的上翹陽物,捏着桌邊的雙手突然松開,跟着,馬上又緊緊攥住。

  雍素錦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擡手扶在外窗台上,随時準備縱身進屋。

  假白天武色欲熏心,尚不知大難臨頭,仍笑眯眯挺着腰杆把那不文之物往白
夫人嘴唇上磨來蹭去。

  白夫人擡眼看着他,緩緩張開了口。

  整整齊齊的牙齒,仿佛化作了張開的鍘刀。

  假董植幸皺了皺眉,張嘴正要警告,假白天武卻已經迫不及待把大半根肉柱
都送了進去。

  本就隻擔心白夫人拖後腿不好同時制服兩人的雍素錦毫不猶豫飛身而起,她
判斷得出,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更何況,還免了不知白天武身在何處的那層顧忌。

  就在她迅速鑽過窗棂之時,白夫人那被百般淫辱的小口,帶着濃重的殺氣狠
狠閉上。

  那一條陽具的大半,就這麽消失在白森森的牙齒裏面。

  鮮血噴濺在白夫人臉上,假白天武瞪圓了眼,不敢相信一樣遲滞了一霎,才
猛然張開大嘴,驚愕萬分的大抽了口氣進去。

  雍素錦當然不願讓這兩個廢物惹出太大動靜招來旁人,不等那聲慘叫沖出口
去,她擡腳勾起地上肚兜,玉掌一抄塞進假白天武口中,同時擡手橫刺,指間鋒
銳發钗無聲無息從他脖頸對穿而過。

  她馬上一拔,一股猩紅頓時伴着赫赫氣音從血洞中噴了出來。

  假董植幸反應并不算慢,他馬上從一直未脫的上衣中摸出一柄匕首,俯身就
去抓白夫人的腦後烏發。

  雍素錦側身橫上桌面,屈膝一頂将白夫人拱下桌去,順勢弓腰挺身,沾血發
钗直取假董植幸左目。

  假董植幸撤招後逃,無奈身後那堵牆連扇窗戶也沒,隻得屈膝一蹬,向内室
屋門搶去。

  雍素錦早已料到,嬌叱一聲:“要命的就站住!”話音中钗在人前旋身縱出,
淩空虛點将他逼退半步,擰腰展臂,眨眼間連刺四招,盡數擦着他頸側刺過,留
下四道血痕。

  看他雙唇發顫似乎也忍不住要叫出聲來,雍素錦騰身而起,屈身勾下腳上一
隻繡鞋,狠狠塞進他的嘴中,跟着發钗一指抵住他緊繃喉頭,冷冷道:“不許出
聲,你若是放屁,我就縫了你的屁眼,打噴嚏,我就挖了你的鼻子,不讓你說話
的時候說話,我就讓你嘗嘗油炸舌頭的香味。懂了?”

  假董植幸滿面冷汗涔涔而下,雙手垂在身邊抖如篩糠,若不是嘴裏塞着一隻
繡鞋,隻怕已克制不住牙關打架。

  那邊地上假白天武倒是還有喀喀作響的動靜,隻不過氣息隻出不進,也就剩
下抽搐片刻的命在而已。

  逼着假董植幸坐到床邊,雍素錦擡腳踢了一下直愣愣坐在地上牙關依舊緊咬
的白夫人,蹙眉道:“好了,發傻你以後有的是空暇,趕緊把那臭肉吐了,想知
道什麽,我替你問問。”

  白夫人顫抖着張了張嘴,最後硬是擡手自己掰開下巴,才把那大半根血乎乎
的老二吐在地上,她扶着桌子站直,旋即彎腰張嘴,劇烈地嘔吐。

  沒有多少的晚飯,吃進肚裏的穢液,連着髒腑酸水,嗚哇哇吐了一地。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過了片刻,才一擦雙眼,緩緩坐到旁邊椅上,輕聲道
:“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實話,天武……到底還活着沒有。”

  雍素錦譏诮一笑,道:“你倒真不死心。”說罷,她也懶得費事去找繩索,
将假董植幸口中繡鞋狠狠一擰塞至抵喉,掌中發钗旋即狠狠刺穿他左右肩頭,斷
去雙筋。

  看他再也擡不起手,雍素錦冷笑道:“你也聽見她要問的了,我準你開口,
你就答,多餘的話千萬不要說,也别弄出太大的動靜,白家人顧忌多,可我不是
他們家的,你這樣的,我殺上幾千幾萬也不會有半點手軟。懂了?”

  假董植幸鼻翼抽動,遲疑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可誰知口中鞋子一被抽出,
他就惡狠狠道:“你折磨死我,自己也逃不了。實話告訴你,現在這暮劍閣上上
下……啊!啊啊——嗚唔……”

  那第二個下字還沒出口,就已被雍素錦擡手一鞋堵了回去,她手中發钗繞指
一轉,猛地刺入他大腿之中,一邊拌湯似的攪動,一邊微笑道:“啧啧啧,白夫
人剛才問的話,你難道沒聽清麽?你隻需要說個活,或者說個死。别的話污我耳
朵,我沒興趣聽。”

  嘴裏繡鞋緩緩拉出,他看夜叉般盯着雍素錦,喘息片刻,才緩緩道:“死…
…死了。”

  白夫人渾身一震,如遭雷擊,她悲憤起身,凄然道:“是誰下的手?爲什麽?
是不是二哥他……他拿的主意?”

  假董植幸目光閃爍,唇角的肌肉略顯扭曲,咬牙道:“找人來把白天武換出
去後,就沒人再給他送過藥,那些藥都叫冒牌貨喝了,正主……當然就毒發,一
命嗚呼了不是。白老二……他沒問起過,我們也沒告訴他。山腰那幫子人,還都
不知道呢。剛才那個小娘們怎麽查出來的,我也鬧不清。”

  “他……他的屍骨呢?”白夫人已是淚流滿面,話音絕望至極。

  假董植幸瞄了雍素錦一眼,道:“我架到院牆外,找了個崖邊沒人去的荒草
窩子,連夜埋了。”

  白夫人幾欲暈厥,喃喃道:“我……我一直心驚肉跳,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果然……那一線希冀,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我還想今夜說什麽也要求你們帶
我去看他一眼,哪怕爲此受再多羞辱折磨,之後也死而無怨,可……可他原來早
就先走一步……”

  看白夫人面上灰氣漸顯,雍素錦暗暗一驚,心知這婦人本就連遭淫辱陰元大
損,如今牽念驟斷哀戚至極,心神劇創,若不喚起一絲生欲,連自盡都不必等,
隻怕當即便要油盡燈枯。

  “白夫人,你就不打算問問别的麽?你一雙兒女,可都要投白天雄的羅網了。
白若雲當不當閣主姑且不講,白若蘭可是正在人生最幸福的當口,一心想着嫁入
南宮家,做個快快樂樂的新婦,你這麽撒手一去,雙孝加身,她少說要被耽擱三
年吧?”雍素錦語氣一轉,嘲弄道,“不過也好,這位正主守在這邊服喪,沒了
這天上掉的大房,我興許也能強強南宮家的主母之位。隻可憐白若蘭,生米成了
熟飯,無奈盛不進碗,便宜了我們這些狐媚子咯。”

  這一番亂七八糟沒頭沒腦的言語,到總算把白夫人心裏對兒女的牽絆挖了出
來,她拾起一件破衣,随意披在身上,閉目思忖片刻,道:“這位姑娘,看你武
功,想必也并非真的侍婢下人,我一個婦道人家,久疏世事,此刻心亂如麻,你
該問什麽,就自顧問吧,我隻聽着,你不必理會。”

  看白夫人面上死氣稍減,雍素錦暗暗寬下新來,心中咒了句崔碧春來的怎麽
如此磨蹭,口中道:“我這人不擅問話,幹脆,你痛快點,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交
代,我聽着要還滿意,就給你留條狗命,你保着這條狗鞭,還能去窯子快活。如
何?”

  假董植幸身上傷處剛剛不那麽痛,他喘息幾口,恨恨道:“我能知道什麽…
…老子不過是個被叫來賣命的打手,刀口舔血,爲的不就是銀錢女人,白老二平
時瞧不起我們,這次叫來,當然不肯跟我們多說。”

  “你們這樣的亡命徒啊,被人收羅專幹髒活,用起來省心,滅口也方便,交
給自家手下大俠懲奸除惡,還能搏個好名聲。”雍素錦将發钗放回唇邊舔了下上
面血痕,譏诮道,“換我來管天道,多半也要這麽幹。可惜啊,原來隻是個小喽
啰,什麽也不知道。那我還留你做甚?”

  假董植幸圓瞪雙目,怒罵:“老子早知道你這婊子不會放條生路出來,要殺
就殺,就算知道老子也不說!等我做了鬼,就天天跟着你,看你哪天栽到男人手
裏,活活把你操死!”

  “遊魂怨鬼,多你一個不多。”雍素錦甜甜一笑,擡手又把鞋子塞入他嘴裏,
道,“不過我殺你這樣的男人,最喜歡慢慢地殺,算你運氣,你要是想說了,還
有機會後悔。”

  假董植幸咬着繡鞋,額上青筋暴跳,挺身就要站起。

  雍素錦那隻雪嫩赤足當即踢出,一腳踢封他胸前氣脈,将他踩在床邊,跟着
舉起那隻發钗,笑道:“如意樓的本事不小,丢了的趁手兵器都能給我弄來差不
多的,可惜隻剩機關,沒了毒,還不夠狠。”

  随着她指尖一擰,那細長發钗周圍,竟驟然冒出一圈短短細針,若是被人一
掌握住,确能紮得血肉模糊。

  假董植幸看她又是一捏将絨毛般的細針收回,不明所以,仍隻是怒瞪着她。

  雍素錦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肯說,就把左眼眨上三次。我最後弄瞎那隻
眼前,你都來得及改主意。”

  假董植幸氣性上湧,反把兩隻眼睛瞪如銅鈴,惡狠狠盯住了她。

  “不錯,挺硬氣。”她朱唇微翹,玉掌輕擊,啪啪拍了兩下,嬌聲道,“硬
氣的男人,我一般都是要先賞一賞的。”

  随着她軟語呢喃,那隻原本踩在胸前的赤腳足尖一繃,在假董植幸乳頭上彈
了一下,跟着提膝平挪,若即若離地滑過他緊繃小腹,指尖将裙擺一拎,露出一
段瑩白溫潤、纖細筆直的小腿。

  假董植幸一頭霧水,喉頭禁不住上下滾動,這女煞星容貌就已堪稱上品,這
亮出的腿腳更是細嫩無暇,光是看着就讓他口幹舌燥腹下發緊,性命攸關之際,
仍不由自主的起了色欲。

  還當雍素錦終歸是怕了天道,他心中稍寬,眼底也亮起了淫光,忍疼縮了縮
腰,想把軟綿綿的那條肉蟲往她雪足蹭上一下。

  哪知道不等他悄悄湊過去,雍素錦足跟一沉,已毫不避諱的踩在他恥骨之上,
踏着那盤卷錯亂的黑毛一轉腳掌,竟主動踏在他柔軟陽物上面。

  本以爲這是要狠狠踩他一腳,他吓的人都哆嗦了一下,不曾想細嫩足心隻是
撫摸般貼了上來,沿着他的老二來回滑弄。

  白夫人聽到假董植幸鼻後發出一聲難耐輕哼,扭頭一看,大惑不解,道:
“你……你這是做什麽?”

  雍素錦卻不理會,看腳下那根東西微微發漲,顯然淫血已在周遭隻待彙聚,
嬌哼一聲将裙擺提到更高,甚至露出小半光滑緊湊的渾圓大腿,同時足趾一曲,
握住那根肉棒,随便拿出點金蓮譜上的本事,便搓得他哼聲不絕,一條軟蟲頃刻
便高高豎起,化爲擎天一柱。

  看那陽物已充分勃起,雍素錦一聲輕笑,纖長腳趾一張,滑落根部将他緊緊
夾住,用力一勒,滿腔熱血盡數困在肉莖脈絡之中,讓它又再脹大幾分。

  看着這樣一隻腳掌盤踞在自己陽具旁側,假董植幸大感滿足,被塞滿的嘴巴
都禁不住漾出一絲淫笑,口中這隻繡鞋,仿佛都多了一絲調戲的味道。

  但馬上,他就看到面前這笑盈盈的美人,又舉起了手中的發钗。

  銀光一晃,雍素錦甩手刺落,平時被她當作兵器的長股钗尖準确無比的狠狠
插入到龜頭頂端微微開裂的馬眼之中,送入大半,連短股那邊都紮入菇肉一截,
口中笑道:“平日喜歡往女人身子裏頭進,這回也常常被進的滋味,如何?”

  那紫漲龜頭何其敏感,尿眼中雖然酸脹裂痛,卻遠及不上短股钗身刺出的那
個血洞,當真疼得他五内俱裂雙眼翻白,一口險些将繡鞋咬斷,悶哼凄厲,宛如
鬼啼。

  他本以爲這就是痛不欲生的極緻,可不曾想,這才隻是個開始而已。

  即便痛楚早已壓過了淫欲,可雍素錦力透腳趾在根部死死卡住,龜頭傷口也
有短股钗尖堵着,血滲頗慢一時倒也軟不下來。

  她彎腰湊近,一張笑顔嬌美動人,道:“你說,我這會兒把剛才的機關打開,
會怎樣?”

  假董植幸渾身一涼,一時間什麽都被抛到腦後,自以爲的生死無懼頃刻碎爲
齑粉,他忙不叠去眨左眼,那驚慌求饒的話恨不得從眼珠裏迸發出來。

  可他才不過眨了一下,就看到那隻白生生的、很小很秀氣的手掌,在钗頭輕
輕擰了一下。

  那無數絨毛小刺,瞬間在他的尿管中刺猬一樣冒出了尖。

  馬眼與钗身之間的緊密縫隙,旋即噴出一片血霧。

  “嗚呃——呃嗯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嗚嗚嗚嗚!”

  像條被提出水來活着刮鱗的魚,假董植幸的身軀劇烈的彈動起來,結實的床
闆被砸的咣咣作響,如此挺了幾下,他頭頸一歪,活活被疼昏過去。

  白夫人口唇微顫,滿面不忍,但她看了一眼雍素錦的冷冽眼神,心中一凜,
咬了咬牙,索性别開了頭,自顧自撿起衣服,慢慢穿戴。

  “這就昏了?原來也沒那麽硬氣啊。”雍素錦吃吃笑道,擡手拔下頭上另一
根木簪,足尖一歪讓他已有些發軟但因爲發钗插在裏面依然高高豎起的陽具倒向
一邊,皓腕一沉,簪子狠狠戳在緊縮春袋中那兩顆肉丸之間,也不刺破,就那麽
把真力稍稍灌入,轉手攪動。

  “唔……嗚嗚嗚!”假董植幸昏厥之中又被活活疼醒,下體最爲要害之處好
似鈍鋸切割,這會兒若能讓他馬上死去,他隻怕肯跪下大叫恩人。

  逞強的心思消失得一幹二淨,他趁着神智尚存,趕忙将左眼連眨三下,徹底
告饒。

  雍素錦把簪子拿起,嫌惡地丢到一邊,冷笑道:“同是天道,你比方群黎的
骨頭可軟了太多,他這地方被我弄到狗看了都不肯咬,也沒求過一個字的饒。喽
啰和管事的,果然不能相提并論。”

  修鞋一從嘴裏抽出,假董植幸立刻哀求道:“我說……我什麽都說,姑娘饒
我……姑娘饒我……哪怕要命,隻求姑娘一刀把我殺了,給個痛快也好……”

  “喲,這位爺們看來總算知道被插得痛是什麽滋味了。好,你既然說,我就
放你一馬。”雍素錦一聲輕笑,擡手又把他嘴巴塞住,道,“那我就拔了,你忍
着些。”

  她手臂一擡,那根發钗應勢而起,隻不過,卻沒收回上面的機關。

  假董植幸長聲慘哼,腳趾一撤,股間血噴如泉,又叫他暈死過去。

  雍素錦拿過水壺,将發钗發簪連腳沖淨,冷眼看他噴了會兒血,才拔了幾根
頭發随意一擰,過去勒在他老二根上,暫且止了血。

  連潑了五杯涼水,假董植幸才悠悠醒轉,他也不敢去看自己慘不忍睹的胯下
之物,望着雍素錦,顫聲道:“我說……我真的……知道什麽說什麽……求姑娘
聽完之後……賞小的個痛快吧……”

  雍素錦抄起地上掉落的匕首,笑道:“可以,我殺人要快也快的緊,隻要你
說的讓我還算滿意,送你利索點下去也不是不行。”

  假董植幸頗爲羨慕的側目看了一眼已經沒氣的假白天武,喃喃開口,當真是
事無巨細,從被誰招攬加入天道,平時聽誰指揮,家中親族何時成了人質,到這
次密令如何到手,自己如何上山,怎麽動了淫念逼奸白夫人,全都說了一遍。

  白夫人在旁聽着,那反複被提到的天道二字越聽越是驚心,到最後聽出自己
夫君幾乎必定會有一死,忍不住擡手捂住嘴巴,垂首飲泣。

  聽他講完,雍素錦點了點頭記在心裏,問白夫人道:“你記清了麽?回頭見
了兒女,可還說得明白?”

  白夫人一愣,颔首道:“大緻都記清了。”

  “那就好,我風評不佳,你我二人互證,免得再生枝節。”雍素錦手臂一甩,
匕首直直釘入假董植幸喉頭,微笑道,“白夫人,從即刻起,你什麽都沒經曆過,
也什麽都不必承認。知道秘密的除我之外都是你的親人。至于我,隻是個不會多
嘴的侍婢而已。等崔碧春上來,你就和我們一起下去,住到白若蘭那邊吧。這諾
大的莊子,恐怕也隻有你未來女婿能保你平安。”

  白夫人盯着滿屋狼籍,無力道:“那之後呢……”

  “之後該怎麽辦,是南宮星他們該想的事。”雍素錦淡淡道,“我隻會殺人,
不會費那種腦筋。”

  她借了白夫人一雙繡鞋,開窗上到屋頂,又等了足足将近兩刻,一個修長影
子才從遠處沿牆而來,飛身落到她身邊,略帶歉意道:“這莊子太大,我迷了片
刻。怎麽樣了?”

  雍素錦簡單說了兩句,帶崔碧春下到白夫人房中。白夫人已經穿戴整齊,還
收拾出一個小包袱挽在手上,輕聲道:“我随時可以動身了。隻是……這裏會不
會打草驚蛇?”

  雍素錦笑道:“不打緊,讓崔姑娘把屍體處理了,明天他們一看也猜不出什
麽。現在你們家滿院子都是蛇,還擔心驚不驚的作甚。”

  崔碧春一怔,但雍素錦轉身就已帶着白夫人穿窗而出,她隻得輕歎一聲,環
顧一圈,蹙眉挽起衣袖,将兩具屍體拎起先從後窗扔了出去。

  雍素錦當然不會等她,帶着白夫人直接跳出院牆,不再從莊内前進,繞了一
圈,下到山道之上。

  白夫人武功差勁,但終歸底子還在,在雍素錦提攜下倒也勉強算是健步如飛。

  等到了山腰暮劍閣,才算是遇上了一點麻煩。

  夜裏巡哨的比平時多了幾倍,也不知是在防誰。雍素錦自己悄悄進去輕而易
舉,帶着白夫人卻有點難辦。

  不得已,隻得等到崔碧春下來,簡單商量之後,雍素錦仗着逃匿功夫過人,
先後引開幾隊巡視弟子,保着崔碧春帶人回去。

  等她擺脫追兵繞個大圈進到房中,崔家姐妹和南宮星都坐在堂屋,内室屋門
緊閉,裏頭隐約能聽到白家母女二人痛哭之聲。

  見雍素錦進來,南宮星忙問了一下情形。雍素錦一五一十講了一遍,順便把
假董植幸的供詞也複述出來,最後道:“那廢物不過是個喽羅,所知有限,我看
有用的也就是讓我了解了一下天道收納底層打手的手段,哦……還有那句白家要
被放棄的推測。”

  “明明多了這麽多人,看上去不像是要收手的樣子。”南宮星眉心緊鎖,沉
吟道,“除非……”

  “除非他們的放棄并不是指收手。”雍素錦冷笑道,“别忘了,白家商号已
經被掏走了幾萬兩銀子,這裏的七把神兵古劍,隻怕也已經沒了影蹤吧?”

  南宮星雙目微眯,道:“白家沒什麽珍貴秘笈,錢财之外,倒真隻有那七把
古劍還值得下手。”

  崔冰忽道:“剩下六把我不知道,起碼謝家當年留下那把還在,我和姐姐見
白天雄拿出來過。我打聽了,号令四大劍奴主要就靠那把天下第一劍,閣主也不
過是代劍施令而已。”

  雍素錦坐下喝了口水,看南宮星又在苦思冥想,笑道:“你不是去打探隔壁
院子了麽,怎麽這麽早就回了?”

  南宮星苦笑道:“我本以爲宋秀漣和白若麟是在暮劍閣裏幽會,結果……其
實是宋秀漣偷偷溜出去找人。我本來悄悄跟着,結果跟出不遠,竟多了幾個人。
那幾個盯梢的本事不行,還擠了我的位置,我衡量了一下,幹脆掉頭回來了。”

  “就算那幾個打草驚蛇,說不定也能引出白若麟啊,你怎麽就回來了?”雍
素錦略感不解,問道。

  南宮星微微搖頭,“不必。這邊的事對暮劍閣更重要,我要确認的事,不過
是對我比較重要罷了。”

  他接着沉吟道:“從你所說來看,暮劍閣的事情肯定還有暗流湧動。李嫦故
意壞事,肯定并非白天雄所願,這兩個主使,若是并不一心,可就十分有趣了。”

  可惜,身邊三女對白家的事都隻知道皮毛,無人打話,也沒人能幫他分析猜
測,他隻得盡數裝進心裏,起身道:“蘭兒今夜恐怕休息不好,你們多擔待些。
我在隔壁,你們大可安心。素錦,你和碧春輪流留意着宋秀漣那邊,看她何時回
來,有沒有什麽異樣。”

  躺倒自己房間床上,周圍少了嘈雜,南宮星才靜下心來,細細想了一遍。

  假董植幸若是沒有撒謊,殺白天武就的确并非白天雄的授意,淫辱白夫人的
事,更是他們兩個擅自行動,還幾次差點臨時起意去強暴總來搗亂的白天雄愛妻。

  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暮劍閣此刻多出的那些生人,對白天雄并不是那麽言
聽計從。李嫦在湖林就已被裘貫方群黎踢出天道,更不可能号令得動。也就是說,
若是暮劍閣裏沒有另一個天道主事者,那此時的情形,就遠不似看起來那麽穩定。

  新來的生人中沒有什麽高手,大都和假董植幸一樣,不過是身負武藝的江湖
亡命之徒。以這些人爲棋子,絕不會是在下什麽複雜的局。

  他隻推測出一個可能。

  天道真的已經放棄了暮劍閣。

  但白天雄不想。

  這次白家兄妹歸來,就是天道給白天雄的最後機會。

  那麽白天雄會怎麽做?

  強行格殺白若雲力保自身閣主之位?可必定不能服衆,到時候和新創門戶隻
怕也沒什麽分别。

  還是說,白若麟康複的消息他早已知道,又動了讓白若麟繼任閣主的心思?

  不論如何,在罪名洗脫的情況下,白天雄想要穩住自身的閣主之位,白若雲
就非死不可。而且最好還是死于橫禍。那麽按照順位,繼承人就會變成白若松,
那位大哥忠厚老實,接納白若麟回到門派就容易得多。

  看來從四大劍奴送白若雲回來的那一刻起,就一定得把他牢牢護住。隻要白
若雲不死,一切就都有随機應變的空間。

  深思熟慮之後,南宮星冥想入眠。

  次日一早,他寫好封信,叫來崔冰,讓雍素錦送她下山,快馬送往如意樓分
舵,不要再返回來。

  雖然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大局爲重,便與姐姐告别,匆匆離去。

  随後,他試探着求見了一下白天雄,卻被以身體抱恙婉拒。負責着大小事務
的白若松也頗爲訝異,但近些時日家中的暗潮洶湧他可能多少也感覺到一些,雖
然疑惑不解,卻還是稍帶愁容的振作精神,轉去督促師弟們練武。

  南宮星在暮劍閣中信步兜了幾圈,的确沒有發現什麽威脅很大的高手,新來
門人和原本弟子比起來人數反而少些,當真正面沖突起來,白天雄赢面并不算大。

  如此看來,他特地将那把天下第一劍取出拿上,應該是準備将四大劍奴作爲
最後的本錢。

  四大劍奴隻要受命,白若雲的生機就頓時降低一截。那源自奪命十三式的合
力一擊,神乎其技深不可測,就是南宮星自己也要百般小心才能勉強應付,白若
雲豈能擋下。

  繞來繞去,卻又回到白天雄會不會公開痛下殺手的問題。

  莫非……昨夜那些盯着宋秀漣的,和宋秀漣說起過的那些還在追捕白若麟的,
其實都是爲了讓白若麟盡快回到暮劍閣麽?

  豁出一切,舍身爲兒子換來一個可能執掌門派的機會,會不會是白天雄此刻
的打算?

  若真被天道放棄,李嫦也不再同心,白天雄如此铤而走險,就并非絕無可能。

  南宮星在白天雄住處外繞了幾繞,周遭暗樁并不算少,看來白天雄應該也在
擔心他出手直接釜底抽薪。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畢竟白嫂死于大搜魂針,那對陰陽透骨釘,保不準就在
白天雄手中,原本那瓶解藥被下了毒,等同無物。

  雖然唐昕臨走前給白若蘭又留下兩顆,但大搜魂針即使吃了解藥也要受上好
一段時間的活罪,由他來對付才是最合适的結果。

  按照計劃,白夫人被藏匿在裏間,不叫外人知道。大半個早晨過去,白家卻
并沒有什麽反應,恐怕要到白若萍上山送藥才能激起浪花。

  不如到那時再看看白天雄的反應好了。

  心裏記挂着突然失怙的白若蘭,他歎了口氣,暫且折返回去。

  一路上仆役丫鬟都是謹小慎微的樣子,護院弟子也大都面色緊繃,籠罩在白
家頭上的陰雲,想必已經濃厚到無法忽略不覺的地步。

  那些神情悠閑甚至還有心思調笑标緻丫鬟的,倒成了新來門人的标志,好分
辨得很。

  把白家弄成這麽一副爛攤子,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南宮星遙遙對白天雄心
中一問,拐入院中。

  打開屋門一眼看去,到讓他着實吃了一驚。

  不僅宋秀漣正坐在白若蘭身邊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屋中還多了一位年輕女
子。

  雖然換了丫鬟打扮和此前宮裝秀容差距頗大,單看白若蘭的神情,似乎這才
是她在白家最被人熟悉的樣子——那個作爲李秀兒生活了幾年的樣子。

  凝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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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5-28 21:3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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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一章 珠聯




武肉皆無,純文戲。

而且不少事此前都已能猜出,對大段對白不太感興趣的可跳過直接等下周……

正式進入尾聲階段,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南宮星大步走入屋内,反手帶上房門,問道:“凝珠姑娘,你沒尋到若雲兄
麽?”

  凝珠柳眉微挑,輕笑道:“我上路便是特地追他而去,若沒追到,哪還有心
思在這裏陪着小姑妯娌說笑。”

  南宮星立刻追問道:“那若雲兄呢?他在何處?”

  凝珠撫着白若蘭手背,輕聲道:“自然還在路上,他們五個共乘一輛馬車,
慢得要命,我和他見了一面,說了些話,度了一宿,就先往家裏來了,免得公婆
心裏記挂,吃也吃不香,睡也不睡不好,可就成了若雲不孝咯。”

  她斜斜瞥了南宮星一眼,道:“不過算算路程,若雲最遲今晚就能上山。這
暮劍閣,他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南宮星隐隐覺得凝珠的心緒似乎有變,但又察覺不到惡意,隻好先扯過一張
凳子坐下,貌似随口問道:“那你是幾時到的?”

  凝珠不疾不徐道:“其實昨個就上山了,但大家也知道,這陣子家裏亂得很,
我就沒和不相幹的人打招呼,隻找了個當初相識的好姐妹,悄悄溜進來了。”

  南宮星哦了一聲,推算李嫦應該來的更早,口中笑道:“你們幾位姑娘,倒
是難得湊了一堆。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宋秀漣似笑非笑的将腿一翹,足尖微晃略帶譏诮道:“我們三個雖還沒穿過
鳳冠霞披,可都已是私定終身一整個全交出去的人了,哪兒還算姑娘。”

  白若蘭臉上一紅,低下頭去,凝珠倒是大大方方道:“終歸還沒明媒正娶,
也都沒開面挽髻,姑娘就姑娘吧。其實不是什麽要緊事,這次回來,若雲定死了
心,我沒爹沒娘,先拜會一下婆婆,問問禮數流程,免得丢了若雲的臉。”

  南宮星狐疑的瞄了一眼白若蘭,她與母親經曆劇變,一雙秀目猶顯紅腫,方
才羞怯一閃而過,此刻臉上又浮現出難掩哀戚,可除此之外,竟還有些驚訝困惑,
仿佛剛剛才聽了什麽極爲不可思議的消息似的。

  南宮星暗暗皺眉,試探問道:“那你們談得如何?”

  凝珠輕歎口氣,道:“婆婆遭了變故,心裏難受,我知道時候不巧,無奈該
說的總歸要說。蘭兒一直在旁,可能也有些吓到。”

  宋秀漣撥了一下杯蓋,脆生生道:“不過是個名兒,就算牽扯了些往事,既
然你都決定此後仍用凝珠,還有什麽可念叨的。正像你說,不管李秀兒還是穆紫
袖,都已是過去,過去了就過去了,人生在世,還是得多看看今後。”

  白若蘭忍不住瞪她一眼,道:“你又不知道,當然不覺得有什麽。”

  “不知道?”宋秀漣笑道,“我這好弟妹比你先出來,原原本本對我也說了,
還托我轉告别人呢,我怎會不知道。她可不像這家的旁人,她起碼知道家裏還有
位大哥,你這小姑知道了的,我這嫂嫂也該知道。”

  凝珠淡淡道:“那是自然,若麟大哥受了這麽多年苦楚,本就是咱們全家欠
了他的,别人如何我管不着,若雲的心思,我總還代表得了。即便原本的椅子若
麟大哥不好再坐,在旁邊給他再放一把,又有何妨?”

  宋秀漣唇角微翹,道:“我還真是選對了人家,聽說做妯娌的,就怕遇上小
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婦人,凝珠溫柔貼心,通情達理,要我說啊,比有些親生父母
都要強些。”

  凝珠輕笑道:“沒有的事,可憐天下父母心,想必是有什麽爲難之處吧。”

  南宮星看他們話頭暫斷,總算插進話去,道:“凝珠,你……全都說出來了?”

  凝珠一拉白若蘭手掌,也不看他,隻用手指往他那邊點了一點,道:“看,
我就說他早已猜出來了吧,這人一肚子心思可真憋得住。”

  白若蘭擡頭顫聲道:“小星,那……那穆紫裳穆師姐就是凝珠姐姐的事,你
也知道麽?”

  “我的确已經猜到,隻是沒有實證,也不好直接去問凝珠,就暫且沒講。”
南宮星一邊回答,心中一邊飛快算計,凝珠這突然坦白究竟意欲何爲,從她方才
和宋秀漣的一唱一和來看,這兩人似乎已代各自的夫君交換了什麽承諾。

  “不怪他不吱聲,”凝珠淡淡道,“畢竟我姐姐惹出這麽多禍事,他總要想
着怎麽給白家一個交代,萬一從我這兒确認了我們當真就是姐妹,他欠我的那樁
事,可就辦不成了。”

  南宮星忙道:“我倒沒有假作不知的打算,隻是這千頭萬緒,總要好好理出
個章法。”

  “不打緊,我幫你理就是。”凝珠突道,“你猜的不錯,春妮、李嫦和被若
麟大哥誤認爲白思梅的,都是我姐姐,穆紫裳。她改頭換面隐姓埋名潛回白家,
一來是幫天道伏下暗樁,二來,就是借此機會等着報仇雪恨。”

  白若蘭和宋秀漣顯然此前就已聽過,宋秀漣面不改色,白若蘭倒是忍不住捏
緊了凝珠的秀氣手掌,咬牙道:“穆師姐她……唉……”

  南宮星問道:“你姐姐的經曆,都對你講了?”

  凝珠微微颔首,道:“不錯,她已沒什麽事情需要再瞞着我。其實若麟大哥
既然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當年的慘事,你們也該已大緻清楚。”

  南宮星道:“是,托宋姑娘的福,你四叔舍出白思梅一個女兒,鬧出那一場
慘劇的事,總算是真相大白。不過之後的事,就都隻是推測而已。”

  “不急,我既然特地等你回來,也開了口,那自然是要原原本本說出來的。
這心結不除,若麟大哥和若雲之間也難免會有疙瘩,對家裏終究不是好事。”凝
珠緩緩道,“那我就從你們無法證實的地方講起好了。”

  “我姐姐羞憤離開暮劍閣後,的确動了要将此事宣揚到江湖皆知的心思,當
晚,白天英也的确追了過去。但他并沒替白家求情,更不是什麽殺人滅口。他從
去的時候,心裏就滿是憤恨。”說到這裏,凝珠頓了一頓,似乎有些感慨,“他
這人别的沒什麽長處,就是對喜歡的妻妾極爲愛憐,被若麟大哥淫辱的小妾正當
專寵之時,所以他原本就起了殺心。”

  “可在他決定動手之前,卻讓他無意中查出,他那愛妾,并非不堪受辱懸梁
自盡。而是被白思梅勒死吊了起來,爲的就是激怒他出手殺掉白若麟。而之前白
思梅特地算計我姐姐,也是因爲她看出我姐姐和白天雄之間有暗潮湧動,早不是
親密師徒那麽簡單,把我姐姐拖下水,白天雄盛怒之下,對若麟大哥的庇護也會
大打折扣。”

  “什麽?”白若蘭早已驚得說不出話,南宮星聽到這裏,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說你姐姐和白天雄?”

  凝珠點了點頭,道:“不過當時他們還隻在心中暗生情愫,并未當真做過什
麽。白天英追上我姐姐之後,将此事一講,我姐姐也是怒不可遏,當夜,他們兩
個就一起回了暮劍閣。”

  “白天英叫來白思梅,對這親侄女,多少還有些寬恕之意。可惜……白思梅
并不知道我姐姐就在旁邊衣櫃藏着,雖對白天英不停解釋,卻把我姐姐毫不留情
的羞辱一通。”凝珠輕輕拍了拍白若蘭越攥越緊的手掌,繼續道,“白天英知道
她已無藥可救,便出手将她制住。之後,我姐姐從衣櫃裏出來,就那麽把白思梅
活活炮制成了最後懸梁屍身的模樣。那一晚,她和白天英,就已成了共犯。所以
再次回到白家之後,她第一個找上的,就還是白天英。”

  “那時白天英對閣主的位子已經不很惦念,我姐姐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他
動了心思,準備爲兒子白若松搏上一搏。隻是他不知道,我姐姐在說服他之前,
就已成功籠絡了白天雄加入天道,他從一開始,就不過是一顆随時可以丢棄的棋
子。”凝珠深深吸了口氣,道,“從公公手中奪下暮劍閣乃至整個白家的計劃,
自我姐姐回來後不過一年多,就已經大體籌謀完畢,隻待合适的時機。”

  “那爲何遲遲沒有動手?”南宮星微微皺眉,問道。

  “因爲我到了白家。”凝珠凄然一笑,道,“我和姐姐本在約定的時間見面,
連着幾次失約,我就已經托人上暮劍閣打聽,無奈白家人都對那事守口如瓶,半
點端倪也沒能問出。我心裏擔憂姐姐安危多年,恰好養父母病故,我本也再無依
靠,索性改名李秀兒,編了一段身世來曆,偷偷進了白家,每日收衣洗衣,勉力
打探。”

  “我已認不出姐姐,姐姐卻還認得我。她知道天道手段陰狠,不敢與我相認,
也不願讓我再在白家駐留,就挑唆其他下人逼我離開。”凝珠望了一眼白若蘭,
“可惜弄巧成拙,既讓我覺得白家心裏有鬼才非要趕我走人,又讓我認識了打抱
不平的若雲兄妹。之後姐姐還動了一些手段,仍想趕我離開,甚至不惜放出她愛
慕若雲已久的消息,讓和她關系較近的朋友主動幫她出頭。就是後來被白天雄察
覺到了異樣之處,我姐姐擔心我,才終于罷手。”

  她舉杯喝了口茶,面上浮現一絲隐隐紅暈,“我與若雲之間進展很快,起初
我還存着勾引了他這少閣主,打探起來也更加方便的私心,可還沒過一個月,就
……就被他引偏了心意,一門心思想着就算姐姐真的在白家受了什麽天大的災禍,
若雲也一定會爲姐姐讨個說法。我不管不顧的投身進去,姐姐束手無策,幾經斟
酌,隻好決定把一線希望暫且挂在若雲身上,若他能真心待我,她就設法讓天道
的謀劃付諸東流。”

  “計劃本就大半由我姐姐制定,她想出手拖延,自然是容易得緊。白天英本
來就不太堅定,又看若雲與若松大哥關系日益親密,将來就算若雲執掌門戶,若
松大哥的實權也絕不會小,便順水推舟不催不促,轉回此前的悠閑度日。”凝珠
的視線轉向宋秀漣,語速漸漸放緩,“可是,我姐姐那時并不知道,白天雄一直
在暗中留意,最後,竟叫他瞧出了關鍵所在。他派出幾個天道安插進來的弟子,
去我養父母的家鄉做了一番調查,确認穆紫袖早已下落不明後,便把主意打到了
我的身上。他知道我姐姐一念之仁,全是爲了讓我這唯一的親人能有個好歸宿,
不惜爲此壓下滿腹仇怨。于是,便悄悄聯絡了天道在峨嵋的暗樁,出手推動峨嵋
派與白家的聯姻。”

  凝珠閉上雙眼,長長歎了一聲,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心裏就已打好了給若
雲做妾的準備,他好歹一個武林名門的主事,豈能娶個來路不明的洗衣婢。可我
姐姐并不這麽想,她竟在暗中策劃,想要經白天英之手給我謀個新身份,堂堂正
正嫁入白家,做若雲的正室夫人。所以,當她得知若雲決定要娶孫秀怡,與峨嵋
聯姻的那天,先是去找了一趟白天雄,被他搪塞過去後,大醉一場,在房中飲泣
整夜,反倒坐實了此前暗戀白家公子的傳言。”

  “白天雄本以爲這次我姐姐定能再起殺機,可沒想到,白若竹年紀太小口風
不緊,向一個陪寝侍婢透露了我那時已有身孕的消息。我姐姐輾轉反側,思量再
三,終究不忍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爲了顧念我,百般周旋再次頂下了天道的壓
力。”凝珠停下話頭,雙手不自覺撫上如今已平平坦坦的纖細柳腰,黯然片刻,
才繼續道,“白天雄見姐姐一門心思都在我身上,終于下了狠心,設計布局,先
逼我沒了胎兒絕望離去,再買通殺手追殺以絕後患。之後一邊借若竹之口将此事
還放給我姐姐知道,一邊做出些證物,備下女屍,将買兇殺人的罪名,嫁禍給了
公公。”

  白若蘭雙手緊緊握着凝珠手指,微微顫抖不休,她從沒想到,此前風平浪靜
的白家,其下竟隐藏着如此洶湧殘酷的暗流,那對待小輩一貫面嚴心慈的二伯,
竟能做下這種事來。

  宋秀漣大緻了解過白家事端的前後經過,雖說事不關己難以感同身受,但聽
到沒了胎兒四字,還是禁不住擡手在腹部一抹,目光頓時添了幾分哀憐。

  屋中靜默片刻,南宮星才沉聲道:“于是,穆紫裳終于下定了決心,對麽?”

  凝珠點了點頭,繼續講道:“天道的計劃雖被拖延,但各方的人手卻都早已
安置完畢,峨嵋那邊恰好還有另一條線的尊主下了密令,需要暮劍閣這邊的幫助。
我姐姐也就不再顧慮什麽,将計劃一番大修,定在若雲大婚前夜正式動手。再之
後,就是白家那一連串事端了。”

  “這些事的詳情,穆紫裳沒跟你講麽?”南宮星皺了皺眉,追問道。

  “隻大略說了說,”凝珠緩緩道,“她說你多半已經猜得差不多,也就算不
得什麽秘密了。她的确是用了連環計,故意做出一些手段冒充了穆紫裳的身份,
讓你們剝去一層後,在白天英白天雄的引導下堅定那就是白思梅的想法。這一來
是爲了混淆視聽,二來,先前白天雄見我姐姐遲遲不動手,提前做了另外的打算,
弄來了一枚寫有白思梅名字的銀芙蓉,恰好可以用來嫁禍如意樓。白天英不知上
有天道,還當天道也和如意樓一樣是我姐姐引開注意的手段,還誇贊我姐姐做下
的信物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他卻不知,這期間用上的兩方信物印記,本就都是真
貨,并沒一件作假。”

  南宮星長歎一聲,道:“難怪我怎樣也看不出那朵銀芙蓉的破綻,沒想到,
天道的暗樁,真的已能在銀芙蓉上作假。”

  “其實倒也不易。”凝珠不知是否安慰,柔聲道,“我姐姐特地提到,這朵
銀芙蓉也是機緣巧合得了機會做出來的,即使請天道另外線上的尊主再幫一樣的
忙,也未必就能成功。再說那人的身份在天道也是絕密,尋常不敢打擾。”

  想到一些異常之處,南宮星謹慎問道:“穆紫裳和白天雄之後的合作,也并
非一直同心協力吧?否則有些事情,實在是難以解釋。”

  “嗯。我姐姐那時已經殺意過盛,目标早不僅僅放在幫人奪權上,白家老四
老五白天英已經承諾會親自動手,所以她第一個打算趁機殺掉的,就是若麟大哥。
她知道白天雄絕不忍心,所以安排白天雄滿白家故布疑陣的時候,就趁機帶着陰
陽透骨釘去找若麟大哥。沒想到白天雄早做下了準備,若麟大哥大難不死,逃出
生天。”

  “白天雄擔心穆紫裳追殺白若麟,就那麽穿着喜服趕了過去,順手給了春紅
一掌,算準力道留一口氣,當作人證,對麽?”南宮星語調一沉,聲音中隐隐透
出一股殺氣。

  凝珠微微颔首,道:“不錯。我姐姐當時追了一圈,把若麟大哥追了回來,
叫他恰好撞見,他當時瘋病未愈,眼見春紅被父親打了一掌,受了刺激,連父親
也不敢再信,徑直逃入了深山之中。那晚我姐姐和白天雄大吵一架,陰陽透骨釘
也隻得暫且交給白天英,找了個借口讓他幫忙擔下此事。南宮公子插手之後,計
劃連連生變,我姐姐疲于應付,險些連自己也被牽扯出來,最後隻得挑唆白天英
铤而走險孤注一擲,成則成,不成,也可看看能否有機會讓白天雄上位。最後的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白天英雖然身死,但事态總歸還是落在了白天雄的控制之
中。我姐姐那時還堅信我是死于公公的暗中設計,對若雲也起了殺機。直到……”

  “直到她在湖林城外發現你還活着。對麽?”南宮星早就猜測那一次白若雲
等人逃過一劫就和凝珠有關,隻是卻猜不到,這背後還藏着穆紫裳爲了妹妹與白
天雄之間的一場勾心鬥角。

  “不錯,我既然還活着,還不計前嫌的陪在若雲身邊,那此前的事情必定有
詐。”凝珠咬了咬唇,道,“我姐姐本就是聰明人,馬上猜到會在此事上動手腳
的,除了白天雄還會有誰。她心裏惱火至極,不僅不再推動天道計劃實施,還在
暗處從中作梗。方群黎武功雖好,這種謀劃布局卻不擅長,強拿着我姐姐的計策
修正使用,結果也是連連受挫。後來,我姐姐終于定下決心,要爲我再拼一次,
那晚客棧地窖之中,她先匆匆與我相認,之後離開湖林,我們結伴同行幾日,直
到她帶我找到若雲,才先行一步離開。這些事情,她在那時對我說的清清楚楚,
我見了若雲之後,也都已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舊事已明,但新局還是一片霧水,南宮星忙問道:“你上山之後,還見過她
麽?”

  “昨夜見了一面。”凝珠輕聲道,“她說山上有了大變故,叫我今天一早過
來找蘭兒碰頭,讓她帶我去見婆婆,将要緊事定下。這些前因後果,等你到了之
後,一次都講出來便是。”

  白若蘭含淚搖了搖頭,道:“你說的事情的确要緊,我……我也知道那是穆
師姐爲求心安,她不信任我家,這要求理所當然。隻是……隻是這三年服喪守孝,
如何能……”

  “能。”凝珠擡手爲她抹去眼角垂落的淚花,柔聲道,“沒什麽服喪,也沒
什麽守孝。你能嫁,若雲也能娶。”

  南宮星心中一顫,忙道:“凝珠,這話……可不能亂講。”

  “我既說了,自然就不是亂講。”凝珠看了一眼内室屋門,道,“婆婆心神
虛弱,我不願她起伏過巨,剛才才沒有明說。其實你們也不想想,若真是這般該
當節哀之際,我又哪來的心思上門拜見。”

  她拉過白若蘭的手,擡眼四目相對,一字字道:“公公沒有死。昨晚我姐姐
那一聲喊,是爲了救人才出的下策。婆婆若無魚死網破的心思,當時那種情形實
在不好救人。不過最後也沒輪到我姐姐出手,她隻躲在暗處看着雍姑娘将人帶走,
就趕來找我了。”

  “我……我爹……沒有死?”白若蘭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身子一晃竟有些不
穩,不過五個字也問得結結巴巴,牙關不住打架。

  凝珠颔首道:“沒有死,千真萬确。我來之前,還特地去拜見了公公,茲事
體大,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拿來說笑。”

  “可……可我娘明明說……說上面那惡人親口……”

  凝珠搖了搖頭,道:“那人倒也沒有撒謊。公公被交到他們手上之後,的确
沒再喝過半口湯藥,餘毒漸漸發作,叫公公僵死如屍,沒了氣息不說,心脈也微
弱到難以察覺。那兩個蠢材懂些什麽,心裏一慌,便悄悄将公公埋在院牆後面。
我姐姐到此當夜就查出了上面的禍事,她本是想找出屍首,也算……給婆婆一個
交代,哪知道挖出之後發覺心脈有異,才知道人其實還沒斷氣,便匆匆搬去了藏
身之處。她給大搜魂針解藥下毒的時候藏了幾顆,硬給公公灌了一顆下去後,總
算是救了回來。隻是二度用藥生效極緩,至今還周身僵直,進食也隻能強灌些粥
湯下去,如今山上到處都是白天雄的人手,實在不便挪他來此,還請蘭兒和婆婆
不要見怪。”

  “不怪……不怪……怎麽會怪呢……爹他沒死,這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他還
在就好……還活着就好……”白若蘭轉眼就已是滿面珠淚,她咬牙擦了擦眼,顫
聲道,“我一定會好生照看着娘,等她吃些東西好好休息過來,再慢慢讓她知道。
凝珠……嫂嫂,穆師姐的大恩,我們一家上下都沒齒難忘!”

  這幾句話的功夫,南宮星已冷靜下來,他略一沉吟,道:“凝珠,穆紫裳叫
你過來,應該還有别的事吧?”

  凝珠瞥了一眼宋秀漣,道:“當然,若不是有事相商,我本該藏在安全地方
等若雲回來才對。先前那件我已和嫂嫂講了,她說她能替若麟大哥拿主意,我恰
好也能替若雲拿主意,那事便算是成了。”

  宋秀漣咯咯嬌笑道:“凝珠妹子一片好心,我豈有拒絕的道理。你大可放心,
我最遲午後,就叫若麟知道這消息。”她眼中笑意忽地轉淡,緩緩接道,“但我
聲明在先,此事僅涉争鬥,無關生死,你也知道,那畢竟是他父親,真到緊要關
頭,他未必能按捺得住。”

  凝珠莞爾一笑,轉頭看向南宮星道:“無妨,這恰好是我要跟南宮公子商議
的事。南宮公子,先前那朵銀芙蓉,你答應我的事,不算幫我做到了吧?”

  南宮星苦笑道:“不算,穆紫裳的事,我幾無寸功,不過你當初對我也隐瞞
了不少,是我小看你了。”

  “那時我驚魂未定,怎麽敢随意信人。南宮公子,今後你也算是我的妹夫,
這樁欠下的事,你就給我換個其他的如何?”

  南宮星雙目微眯,謹慎道:“換也不是不可,但要先看看是什麽事。”

  “我要保一個人,你答應我,絕不叫他死在你手上就好。”凝珠目光閃動,
端詳着他面上神情道。

  南宮星心裏一動,隐約猜到是誰,但嘴上還是假作不知,故意道:“按說你
姐姐惹出這麽大的禍事,還挑唆天道與如意樓連番惡鬥,死傷甚衆,作爲元兇首
惡,即便我放過她,恐怕也難逃……”

  凝珠打斷道:“你知道我說的并非我姐姐,我姐姐心高氣傲,才不會求人放
她一馬。”

  南宮星笑道:“可你這要求,不也是穆紫裳授意的麽?”

  “那不一樣,求你饒過别人,和求你饒自己一命的差别,我這不走江湖的也
清楚得緊。”

  南宮星肅容道:“不錯,此刻這山上興許隻有我能殺他,可江湖之大,難不
成他落敗遠遁之後,還能有容身之處麽?接下來穆紫裳還要如何?求其他人再對
他網開一面麽?”

  “那倒不必。”凝珠淡淡道,“我姐姐隻是一來念及舊情,不願讓他死在自
己面前。二來要幫若麟大哥一把,宋嫂嫂要是也被服喪守孝的事情絆住,可就糟
糕得很。我姐姐從知道你悄悄托人給趙敬送去一朵銀芙蓉的時候,就知道此事結
局已定,特地托我來與你商議,不過是延後些時日罷了。”

  南宮星沉默片刻,突然一笑,道:“凝珠姑娘,不瞞你說,我對穆紫裳……
不,對你們姐妹二人,此刻還真多了幾分敬佩。如今時局顯然對我們更加不利,
白天雄布下天羅地網,還早早取了天下第一劍在側,四大劍奴助陣,勝算絕不算
小。怎麽讓你一番話說下來,我倒覺得我們這邊勝券在握,白天雄隻剩下引頸就
戮的份了?”

  “他雖不至于到那種地步,可也相去不遠。”凝珠并無幾分同情,道,“方
群黎接替我姐姐之後,陸陽湖林連番失手,天道對白家的耐心已經消耗殆盡,據
說蜀州他們另有大事要辦,白天雄所得到的援助已經少得可憐,盡是些不入流的
尋常莽夫,即使加上受他蠱惑的白家弟子,真正壓得住陣的,也不過寥寥幾人而
已。我姐姐不眠不休費盡了手段心機,先讓白天雄心生忌憚殺人滅口,除去了白
嫂這個高手,又提前布置妥當,去掉了四大劍奴這幾位助力,那你說,他的勝算
還剩下幾分?”

  南宮星心中頓時一寬,微笑道:“穆紫裳這一番謀劃倒真是盡心盡力,她所
爲的,就單單是你這妹妹此後的半生幸福麽?”

  “她該報的仇其實都已報了。若麟大哥的錯情有可原,我勸了她很久,她雖
然還不能完全釋然,但也知道白家想要重振門楣,一個健健康康的若麟大哥絕對
可以起到極大作用。哪個門派,對若麟大哥這樣天賦奇才的鎮派之寶也必定是求
之不得,若雲資曆不深武功不足,即便做了閣主,哥哥弟弟這些臂膀,也該多多
益善。上一輩的恩怨糾葛,還是到此爲止的好。”凝珠微笑道,“再說,我姐姐
本也是白家弟子,受了多年養育之情教導之恩,如今心中釋懷,自然也不舍得大
好門楣被天道拆的七零八落。”

  “白天雄應該已經察覺到什麽了吧。”南宮星略一思忖,道,“白家商号前
些天的異動,想必也和你姐姐的背叛有關。”

  “我姐姐猜測,那并非白天雄的意思。他苦心籌劃良久,最後還是爲了暮劍
閣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他對我公公的中庸處事和若雲的平平資質都極爲不滿,
要說他會親手毀掉暮劍閣,連我也不信。對這裏失去信心的,應該是天道。”凝
珠歎了口氣,道,“白家商号的萬千銀兩,暮劍閣收藏的其他神兵古劍,應該都
已落入天道手中。白天雄最後若能搏下閣主之位,這些東西送回倒也方便,若是
一敗塗地,天道拿了這麽些好處,損兵折将才算虧得不太厲害。”

  南宮星自嘲般笑道:“我先前還在苦思冥想該如何才能把暮劍閣的事端妥善
解決,不想竟有人已把功夫做到了前面。我這一心想做白家女婿的,反不如那本
是回來報仇的……”

  “她心底其實還是把這裏當作了家,少了一層仇恨蒙在眼上,她自然就明白
了該做什麽。”凝珠面色卻并不顯得有多開心,眼神反透着隐隐擔憂。

  南宮星察言觀色,謹慎問道:“穆紫裳所提及的種種安排布置,其中有沒有
涉及她此後的打算?”

  凝珠默默看向也是一臉關切的白若蘭,宋秀漣聽到此刻,也對穆紫裳頗爲神
往,凝珠閉上雙眼長長籲了口氣,輕聲道:“不,她半個字也沒有提到過。和她
在一起的時候,她一直不停在說不停在說,生怕我學的不夠多記得不夠深,生怕
我這不争氣的妹妹沒了她的庇佑便要吃虧倒黴。我想帶她去見若雲,她都不肯,
隻說裝丫鬟的時候天天盯着,早看膩了。那時我就感覺得出,她心中爲我謀劃的
那個将來,裏面并未留下她自己的位子。天道對叛徒一貫不留情面,她多半擔心
若是留在我身邊,即使有如意樓做靠山,一樣會惹來麻煩,不如一走了之,給我
留個清靜。”

  她看了一眼南宮星,略顯黯然道:“而且,她特地讓我轉告你一聲,雖說春
紅的死與她無關,但茗香隕命她卻難辭其咎,陸陽城的慘案有她一份心力在内,
裘貫那霹靂震天雷的用法,也是脫胎自她先前的計劃。如意樓若是打算找她,此
間事了,她随時恭候。隻盼你莫要遷怒于我。”

  “除了是她妹妹,你與這些事情并無關系。我如意樓又不是酷吏辦案,還興
株連那套。”南宮星笑道,“再說我遲早要叫你一聲嫂嫂,豈敢遷怒。”

  他話鋒一轉,試探道:“穆紫裳這前後所爲,的确算是情有可原。可一切都
還隻是她一面之詞,我能否見她一面,将個中疑點細細讨教一番?”

  凝珠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沒辦法,姐姐和我最後這次分别,已說了叫我
不必找她。該露面的時候她自會露面,該消失的時候……她也自會消失。”

  白若蘭顫聲道:“凝珠,你……你就沒有不舍得她麽?你們姐妹,好不容易
才重逢不是麽?”

  宋秀漣歎了口氣,道:“她這也是心疼妹妹,她害死白家這麽多人,即便妹
夫不管,妹夫的兄弟們也不吭聲,可白家還有其他人啊,還有長輩親戚,還有那
諾大一個商号啊,背着這麽多爛事,之後的暮劍閣隻會步履維艱,齊心協力的這
幾個兄弟之間,可不能有半點芥蒂。若麟有我勸導,可白若松呢?白若竹呢?他
們的爹,都可說是葬送在凝珠姐姐手上。她如此愛護妹妹,必定不會留下這種隐
患。”

  凝珠眼中雖有水光,唇角卻漾起一絲微笑,道:“以前小的時候,我在别處,
她在這山上,我們都知道彼此活的很好,偶爾見上一面,說些話兒,我送她個小
物件,她教我兩招站樁法,便都滿足得緊。我隻盼一切平息之後,換做我在這山
上,她在别處,還能如從前一樣就好。”

  白若蘭聽出凝珠語氣中其實已不抱任何期望,心中一陣酸楚上湧,緊緊握住
她的手掌,正想開口說一定要讓穆師姐留下,房門卻在這時吱呀一聲打開。

  崔碧春閃身進到屋内,道:“事發了,白若松正組織人手,準備搜山尋找白
天武夫婦。白若萍正往這邊過來,估計是要通知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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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6-4 20:13 編輯 ]
2016-6-4 20:1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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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第九十二章 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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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06-11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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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毒

  凝珠一聽,立刻起身道:「若萍妹妹性子弱,這些秘密就暫且不要叫她知道
了。嫂嫂,你也早些去見若麟大哥,免得他們找人時順便再打別的主意,我進去
先和婆婆躲一陣。蘭兒,你一會兒可要裝得焦急些,能哭出來最好,切莫讓白天
雄的眼線看出破綻。」

  她氣定神閑安排幾句,便徑直往內室走去。

  宋秀漣抿唇一笑,忽道:「凝珠,你就不怕我暗地裡慫恿若麟去幫他爹麼,
說到底,那可是骨肉親情。」

  凝珠頭也不回,抬手扶著門扇,淡淡道:「若麟大哥要選的並不是弟弟和爹
爹,而是天道和如意樓,嫂嫂莫非忘了,峨嵋如今是何等光景麼?」

  宋秀漣圓圓的眼睛頓時眯起,一絲憤恨閃過,顯然是又想起了將門下弟子隨
手當作棋子擺佈的清心道長,她擠出一個微笑,道:「有理,若麟不想選,我也
得幫他選,畢竟一邊留著椅子,另一邊留的可是殺手。」

  「嫂嫂是明白人,已經棄暗投明,自然不會再做傻事。此後數年,江湖風波
只怕大都要和這兩家有關,不選或是選錯,想來都不是活路。”凝珠說罷,推門
而入,親親熱熱叫了聲娘,便急步奔往床邊侍奉。

  宋秀漣似笑非笑掃了南宮星一眼,道:「瞧她的意思,選如意樓似乎才是對。」

  南宮星笑道:「那倒未必,選擇往往要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她的意思,應該
是如今在這暮劍閣,選天道必定是死路一條。這話倒也沒錯,穆紫裳倒戈,天道
轉戰更加要緊之事,若這些話都是真的,白天雄的確已沒有任何勝算。」

  宋秀漣柳眉一挑,敏銳道:「難道這些話未必都是真的?」

  南宮星微笑道:「我只知道和穆紫裳這樣的人打交道,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後
手才行。她是不是肯為了妹妹做到這種程度,至少此時此刻,誰也說不準。」

  白若蘭抽了抽鼻子,道:「爹沒死就好,穆師姐不管之前做了什麼,她這次
救了我爹,我……我便感激她一生一世。」

  南宮星知道她這會兒情緒正激動不穩,便只軟語安慰幾句,心裡卻在算計,
白天武是否真的還活著,若是活著,會不會被穆紫裳當作又一個壓箱底的寶貝。

  這人為了她世上唯一的親人,的確有可能不擇手段,而以她的性子,最讓人
膽寒的,恐怕還是這不擇手段。

  一直暗有情愫,此次還是同謀的白天雄,真的已經被如此徹底的背棄了麼?

  南宮星苦思片刻,還是忍不住想要和穆紫裳直接見上一面。但一時間,卻又
想不到什麼有用的辦法。暮劍閣幾乎可以算是穆紫裳的本家,論熟悉程度,心機
應變,他都自愧不如。

  若想成事,只怕還是得遣出雍素錦這個千里逐殺嗅覺靈敏的獵犬才行。

  轉念間白若萍已經到了門外,一連串拍上門板,語帶哭腔道:「姐姐!姐姐!
你在麼?我是萍兒,你快出來!」

  白若蘭一慌,看了一眼南宮星,忙抬手指了指自己還有些紅腫的雙眼,小聲
道:「這個怎麼解釋?」

  「你聽我說就是。」南宮星略一思忖,先開窗放宋秀漣從後面離去,轉身扶
起白若蘭,走向門口道,「你只管做出著急傷心的樣子,就像你昨晚錯以為爹爹
已死的時候一樣就好。」

  白若蘭正是心亂如麻的當口,便點了點頭,心裡稍稍想了想母親連日遭逢的
劫難,頓時一陣酸楚湧上心頭,落下串串淚滴。

  南宮星打開房門,不等白若萍開口,先沉聲道:「萍兒,伯父伯母的事,我
的侍婢方才已經通知過來了,你姐姐她……心情激蕩萬分難過,我看,找人的事
就先不要讓她加入了。」

  白若蘭倚住門框,淚眼盈盈道:「萍妹,我……我昨晚才見過娘,她……她
和爹還都好好的,怎麼……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白若萍大概是沒想到姐姐竟然反應如此劇烈,不由得軟語安慰道:「姐,你
……你先莫急,二伯已經派人找了,松哥竹弟都帶著人找呢,我……我也是急著
過來看看南宮大哥是不是在你這兒,他……他本事大,我覺得他能幫忙找人再好
不過。」

  南宮星側目打量過去,看她神情倒真不似作偽,也非客套,真是一副見到救
星的樣子。

  他正愁沒有名義搜查暮劍閣,苦於如何找出穆紫裳來,當下順水推舟,道:
「好,事關伯父伯母安危,我自當竭心盡力。蘭兒她心裡正亂,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如這樣,留她在這裡稍微養養精神,你來帶路,我陪你一起去找,如何?」

  白若萍一怔,看神情顯然是擔心姐姐硬要跟去,哪知道平時攔也攔不住的姐
姐此刻卻乖巧的像只小羊羔,綿綿嗯了一聲,便拉著她手,細細託付給她。

  她連聲應下,叮囑姐姐若是心裡實在不適,就趕緊請略通醫理的姨娘過來看
看,說著又忍不住道:「倒也奇怪,那姓董的名醫也跟著不見了,光留下……留
下一個爛攤子。」她說到這裡,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瞭解上面的情形,擔心姐姐
更加擔憂,便隱去血濺滿地的實情,只匆匆道,「事不宜遲,那我就帶著南宮大
哥去了。」

  白若蘭微微頷首,無力道:「一有消息,趕緊來知會我一聲。」

  「那是自然。」白若萍轉身領在前面,伸手施禮道,「南宮大哥,這邊請。」

  南宮星邁步跟上,心裡暗暗稱奇。

  白若萍看起來弱不禁風膽怯羞澀,可此刻父親連著大娘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留下的場面又足夠驚心動魄,她卻完全沒有方寸大亂的樣子,焦急惶恐一樣不少
透在眼底,但腳下的匆匆步點仍和口中娓娓講述一般條理分明。

  「你是說,除去人不見了,屋子裡還留下了一大灘血跡?」雖早已心知肚明,
南宮星還是做出驚訝萬分的樣子,不通道。

  白若萍急忙點了點頭,發紅的眼眶中水光閃動,卻硬是沒落下半顆,怕得聲
音發顫,卻硬是把自己所見事無巨細都講了一遍。

  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倒比雍素錦的複述還要詳細幾分。

  南宮星聽她說完,柔聲道:「真沒想到,遇上這樣的事,你還能看得這般仔
細。」

  白若萍細密的牙齒在唇瓣上輕輕一咬,看此時已到了山道,四下無人,遲疑
片刻,才道:「剛一見到那樣子,我也嚇得腿都軟了。差點就滿院子叫喊起來。
可最近家裡實在是很不太平,我一直隱隱約約覺得還要出事,當時也不知道該怎
麼辦,先把附近找了一圈,實在找不到,只好托二嬸去通知二伯幫忙,我留在上
面,邊等著護院過來,邊把情形仔細記在心裡,萬一之後有什麼變故,一來有個
對照,二來南宮大哥也能省些心思。」

  聽這話,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倒已經對家裡的人起了疑心。南宮星點了點
頭,柔聲贊道:「你做得很好,遇事不慌沉得住氣,我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白若萍忙道:「沒、沒有的事,我這會兒……心裡頭還怦怦怦怦跳個不停,
腳下都跟踩了雲一樣,要是南宮大哥你不跟著,我只怕連路都走不穩了。」

  這姐妹二人形貌神似,性情卻截然相反。

  白若蘭表像俐落,內裡衝動脆弱,白若萍外在怯懦畏縮,心中卻頗有韌性。
當真遇上大事,還真說不好這二人哪個更強。

  他看著白若萍驚恐中透著堅定的眼神,心中暗暗惋惜的歎了一聲。若此女不
是庶出,能稍微得到重視,母親也不是那麼體弱多病能多給她一些餘暇,想必也
不會是如今這副樣子。

  不多時,他們兩個就已趕到出事的院子之中,白若萍輕功差勁,內息也不過
有點基礎底子而已,這一番來往奔波,就叫她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南宮星看屋門外已有神色凝重的暮劍閣弟子持劍而立,便先叫住白若萍,低
聲說了句失禮,跟著一指點在她背後肩側,將一股柔和真氣緩緩送了過去。

  白若萍先是一驚,跟著發覺這是對她虛浮氣息的助益,這才面頰微熱垂首不
語,靜靜調息接納,待他手指離開,輕聲道:「多謝南宮大哥。」

  「我只是怕你休息太久耽誤找人。走,咱們進去看看。」

  護在門邊的都是暮劍閣的原本弟子,當然都認得出白若萍,對先前在白家立
下大功的南宮星也熟悉得很,不等發聲,便主動退到兩邊,讓出通路。

  白若松他們多半已經帶人上來看過,堂屋地上滿是交錯足印,看著就頗為慌
張。

  既已來了,南宮星乾脆就真把屋裡各處都仔細檢查了一番,權當驗證一下雍
素錦的說法是否有所隱瞞。

  白若萍先前已經看過一遭,此時不忘將關鍵處一一提點,小心翼翼指著各處
道:「床上的血格外的多,而且味道也有些奇怪,和地上這灘污痕似的,都有股
隱隱約約的尿騷氣。哦,還有這桌子上面下頭,到處都濕漉漉的,這會兒幹了不
少,但印子都還在,桌腿也挪了位,可沒翻沒倒,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鬥過。」

  這可不是打鬥,南宮星皺了皺眉,把那桌子稍微打量一下,就知道雍素錦所
言不虛。念及此處,不由自主便想到未來岳母那豐潤雪白的身子被人按在這桌上
打死蹂躪的模樣,心底隱隱一癢,趕忙定神壓下,往腦海裡自抽了一記耳光。

  「為找人的話,這裡看不出什麼有用的,想得太多,反而亂了心思。」他不
願在此久留,便找藉口道,「咱們還是直接往各處搜索一番吧。斷霞峰山中沒有
什麼地方適合照顧伯父病體,人質帶走若不能活便沒了意義,依我看,先從莊內
找起為好。」

  白若萍連忙點頭,道:「好,那……咱們先從何處找起?」

  看她並不是可以隨意敷衍的樣子,南宮星便從後窗探身而出,道:「既然帶
走了人,想必不會從人多眼雜的地方走,咱們先從最可能的路線找起。」

  白若萍卻並沒直接跟來,而是站在窗內,回頭望了一眼。輕聲道:「南宮大
哥,你在這屋裡,當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南宮星柔聲道:「你若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白若萍神色哀戚,緩緩道:「我爹、大娘連著董郎中,一共沒了三個人。這
屋裡……光看血跡,就至少已死了兩個。南宮大哥……你……是故意不說破的麼?」

  她心思倒頗為細密,南宮星暗贊一聲,口中道:「萍兒,你先不必如此悲觀,
莫忘了,對手來帶人離開,未必就不會付出任何代價。董植幸好歹也是杏林盟殘
存名醫之一,你娘也是練武之人,真留下敵手一條性命,並非絕無可能。一切推
測都暫且放下,先去找人,好麼?」

  白若萍歎了口氣,決斷倒也不慢,抬手一按窗櫺,輕輕越過外面,道:「這
附近我都已找過,沒見到什麼痕跡,處理屍體的人頗為仔細,不過我猜為了方便,
可能就近拋下了牆外斷崖,若松哥哥已經派人聯繫下麵的幾個獵戶,估計入夜前
就能確認。」

  她展開輕功跳上屋頂,伸手一指,對跟上來的南宮星道:「二伯母昨夜一直
都在對面,就是睡得很早,沒聽到什麼動靜。這院子處於角落,要是帶了人走,
多半會想要避開有人下榻的房間,最有可能的路線,就是這邊。」

  南宮星一看,八九不離十還真是雍素錦離去的路徑,心道若有機會,不如讓
雍素錦好好教她一番,說不定能培養出一個頗為可靠的幫手。

  不過他的目標還是穆紫裳,自然不會順著雍素錦的路子找下去,便道:「萍
兒,恕我冒昧,依我看,下手的人很可能非常熟悉白家的環境,這樣的情況下,
對安全路線的判斷必然會有所不同,說不定,此刻就正藏匿在兩座莊園之中,你
不如換個思路,想想要是換了你,或是別的什麼對白家了若指掌又膽大心細的人,
會藏身於什麼地方?」

  「這……我還真想不出太詳細的結果。」白若萍為難道,「那就只好把可疑
的地方都去找找了。」

  南宮星等的就是這句,立刻道:「好,對方很可能偽裝成了下人,這種人容
易藏身的地方,咱們更要格外留意。」

  他估計,穆紫裳即便在外另有藏身之處,恐怕也只是安置動彈不得的白天武
所用,不論她所圖為何,都絕不可能遠離白家隔絕訊息,必定還是一馬當先親身
涉險。

  就是不知白天雄和她是否已經正式決裂,照說兩人此前互有情愫,此次又同
謀許久,穆紫裳若存心隱瞞,只等在關鍵時刻反戈一擊,那此時還有白天雄幫她
藏身,找起來可就格外不易。

  幸好白若萍為人一貫親切溫柔,沒有絲毫主僕架子,各房下人都將她視為姐
妹一般親密,由她開口詢問,簡直事半功倍。

  還沒找過一半莊園,就有三四個護院、七八個丫鬟自告奮勇幫忙尋找打聽,
他們地位低微,也沒什麼身手可言,直接去找失蹤的人自然是不夠資格,但南宮
星問的卻恰好是近幾天裡,各處僕役丫鬟的住處是否有什麼異樣,特別是曾和春
妮關係不錯的那些,他們一看能幫上忙,又有白若萍誠心懇求,跑的比平時幹活
還快。

  從後進找到前庭,人雖還沒找到,被發動的幫手可足足翻了幾番。

  穿過一道院門,南宮星和白若萍同時聽到旁邊傳來的爭執嘈吵,側目望去,
卻是白若竹帶著一隊弟子圍在一處廂房外,向其中一個婦人大聲叫嚷,遠遠就聽
他喊道:「都已到了這個地步,你還逞什麼威風!知不知道我和若松大哥過得有
多戰戰兢兢!讓開,我們只是例行查探,沒有藏著誰,我自然馬上就走!」

  那婦人形容枯槁,一身白麻粗布,面頰凹陷雙目突出,直似個包了層厚皮的
骷髏,若不是白若萍在旁喃喃道了聲大伯母,南宮星都辨認不出,這竟是上次還
有過一面之緣的金針鐵劍週三娘。

  先前都說這婦人滿腹心思都在兒子白若松身上,與白天英的感情早已隨著諸
多側室進門而寡淡至極,可此刻看她,分明滿眼都是怨毒憤恨,身上的殺意,足
令人毛骨悚然。

  她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白若竹,一直看到他背後發麻情不自禁打
了個哆嗦,才陰沉道:「我一個未亡人,房中布著祭禮,不願讓旁人入內打擾。
你們要找三弟夫婦,怎麼會找到我房中來?快滾,難道看我孤兒寡母好欺負麼?」

  白若竹性情衝動,當即忍不住道:「我爹也沒了性命,家裡只有你們一對孤
兒寡母不成?三伯下落不明,事關重大,暮劍閣連連出事,正是該上下一心的時
候,大伯母你要是心中沒鬼,讓我們進去看上一眼又能如何?你要是嫌外人進去
多有不便,我去看看總行了吧?」

  週三娘雙眼一翻,冷冷道:「你弄上床的侍婢都有好幾個了,真當自己還是
穿開襠褲的娃娃麼?我一個婦道人家的臥房,也是你說看就看的?」

  白若萍忙壯了壯膽子,快步走過去道:「大伯母,你……你先別著急,他們
也都是急著找我爹爹。不如這樣,我進去看一眼,也好讓他們放心,好麼?」

  週三娘面頰肌肉隱隱抽動兩下,看神情極為不滿,但似乎是再找不到什麼好
藉口阻止,盯著白若萍看了片刻後,突然怨毒無比的瞥了南宮星一眼,扭身走向
屋內,道:「好,不嫌晦氣,那就進來看一眼吧。」

  南宮星隱約覺得有些不妙,忙閃身擠到人群之前,低聲問道:「你們怎麼查
到這裡的?」

  白若竹一見是他,立刻頗為恭敬回道:「南宮兄也來幫忙了?真是有勞。我
們也不是特地查過來,就是按二伯的吩咐一片片地方找,恰好該找這裡而已。早
知道大伯母如今這麼難說話,真不如先叫松哥過來。」

  「若松兄負責的是暮劍閣那邊麼?」

  「是,山裡不太好找,新來的那些弟子我們也使喚不動,二伯就自己帶人進
山了,這些天他事必躬親,可真是憔悴了不少。」白若竹語氣中頗有幾分感歎,
緩緩道,「可惜白家連連出事,流年不利啊。」

  看白若竹這性子,想必將來不會給凝珠造成多大麻煩,白若松為人也足夠老
實穩重,僅這樣看來,暮劍閣下一代的隱患,比上一代還是少了許多,就是不知
父輩的生死恩仇,到底會埋下怎樣的種子了。

  他一邊隨口問話,一邊留心著屋裡動靜。看週三娘的模樣,心智恐怕已經出
了問題,他是白天英死亡的直接兇手,還是直接支持白若蘭一家的重要人物,方
才白若萍緊緊跟在他身邊,被週三娘遷怒也不無可能。

  才想到這裡,屋中就應景一樣傳出一聲驚呼,南宮星神色一凜,腳下旋即展
開狼影幻蹤,電光火石搶進門內。

  屋外白若竹還不及做出反應,南宮星已穿過堂屋,斜步一竄,肩撩門簾掌封
胸口沖了進去。

  臥室之中香煙繚繞,嗆得人雙目乾澀辣癢,後窗窗扇仍在搖晃,屋內已不見
了週三娘。他橫目一掃,就見白若萍捂著左肩坐在地上,雖神情惶恐,口齒卻還
算清晰,匆忙對他道:「不打緊,不是喂毒的金針,爹和大娘也不在這裡。」

  南宮星略一衡量,過去蹲下將內力運在掌心,拉開白若萍右手,貼在上面猛
地一吸,已將那髮絲般的細小暗器取了出來,看上面確實沒有淬煉毒藥,才稍稍
放心,拉起她向外走去,問道:「怎麼回事,她為何向你出手?」

  白若萍有些膽怯的看了一眼沖進來的白若竹他們,小聲道:「我也不太清楚。
我只把能藏人的地方都匆匆看了一眼,其實並沒什麼可疑,就是大伯母最近可能
有些傷心過度,擺放了不少……呃……不太好的東西。我怕她不高興,就想趕緊
看完出來,打開最後一個櫃子,裡頭放著一個看著挺突兀的包袱,那個也裝不下
人,我就隨口問了一句,誰知道大伯母就變了臉色,沖過來把包袱搶過去抱在了
懷裡,瞪著我一直退到窗邊,然後……就沖我發了一針,轉身開窗跑了。」

  白若竹臉色微變,立刻揮手下令:「進去搜,看看有什麼古怪?」

  白若萍似乎不願過多牽扯,偷偷扯了扯南宮星的衣袖。南宮星心領神會,一
拱手道:「若竹兄,萍兒受了些驚嚇,我先帶她找人看看,少陪了。」

  白若竹轉身道別,亦步亦趨將他們送出門外,才折回去繼續搜查。

  見周圍沒了旁人,白若萍才連打了幾個哆嗦,輕聲道:「大伯母……瘋了。」

  「什麼?」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南宮星趕忙沉聲追問,「這話怎麼說?」

  白若萍心有餘悸的扭頭看了一眼,低聲道:「她房裡……除了大伯的靈位,
還供了一大堆旁門左道的神仙妖怪,幾處櫃子連著床下,都放滿了巫蠱之物,我
匆匆掃了一眼,除了若松大哥,我家剩下的男人幾乎個個有名在上。她的成名金
針,幾乎全釘在那些草人上面。」

  「這……」南宮星一時間啞口無言,江湖中人讀書識字的本就不多,不乏信
奉各路神巫之輩,只是沒想到週三娘一個曾經小有名氣的女俠,滿心憤恨之時,
竟用上了這種手段。

  「還有一點很奇怪,」白若萍遲疑道,「那些巫蠱草人裡,做的最大紮針最
多的,竟然……是二伯。」

  白天雄?南宮星略一皺眉,道:「可能按她的想法,誰是得利者,誰就是幕
後主使吧。再說直接害死白天英的是我,她可弄不到我的生辰八字,只好退而求
其次也說不定。」

  「她最後帶走的那個包袱,我雖然沒看到裡面,可我聞到了,盡是藥味兒。」
白若萍沉吟片刻又道,「大伯母以前的金針都是自己喂毒,南宮大哥,你說……
她會不會是要調什麼毒藥?」

  「這幾日,你要是沒什麼別的要緊事,就多和蘭兒在一起待著吧,我的侍女
武功不弱,你們能安全一些。」南宮星跟著她又找了幾處地方之後,沉聲建議道。

  「可我還要給我娘熬藥,一天下來會拖累姐姐不少時間,我這麼微不足道的
人,應該不會有人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吧。」白若萍輕輕一歎,道,「南宮大哥,
我爹和大娘已經遭人坑害生死未卜,我哥哥他……可就全靠你了。我總覺得,這
家裡到處都是殺氣,走到哪兒,心裡都不安生。」

  「過了這幾日,就沒事了。」默默計算了一下,南宮星半是安慰半是希冀地
說道。

  一番尋找,如南宮星所料無功而返,白天武夫婦本就不在自不必說,穆紫裳
也是蹤跡全無。

  看白若萍擔心的連精神都有幾分不振,南宮星心下不忍,盤算著將暮劍閣那
邊也找完後,就送她去和母親相見,反正她性子其實遠比表面看來堅韌,凝珠大
可不必過慮。

  沿著山道走出一段,一個丫鬟匆匆忙忙拎著裙擺從後面追了過來,腳下太過
匆忙,還在石階上絆了一下,要不是南宮星反應極快一把拉住,險些直接滾下山
去。

  「萍姑娘,我……我打聽出來一件事,下面莊子裡,伙房邊上那屋丫頭,有
個叫巧兒的,之前和春妮玩得可好,這兩天,她好像偷偷摸摸從伙房裡拿過吃的。」

  白若萍趕忙連聲道謝,頹喪頓時一掃而空,回頭對南宮星道:「既然是拿吃
的,肯定是要給誰送去,是你要找的那人對麼,南宮大哥?」

  南宮星謹慎道:「先去看看再說,那人行事極為小心。不該會留下這種破綻。」

  白若萍跟出幾步,突然道:「南宮大哥,那人……真的和我爹他們失蹤的事
情有關麼?我、我不是疑心什麼,就是……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不太對勁?」

  白若萍怯生生點了點頭,細聲道:「算起來,你也九成九是我姐夫,這沒了
蹤影的就是你的岳父岳母,可我……總覺得你一點也不著慌,就跟知道他們在哪
兒一樣。」

  南宮星輕歎一聲,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我的確成竹在胸。蘭兒母親
的下落我早已找到,而蘭兒的父親,就正在我和你要找的那人手中。只是此事幹
系重大,我們擔心你走漏了消息,就先瞞下了。」

  白若萍雙肩頓時一松,仿佛連筋骨都軟了三分,顫聲道:「那……那可真是
太好了。你要找的……是思梅姐姐麼?」

  「是春妮。」南宮星不願過多解釋,只道,「此事說來話長,過後你和蘭兒
見了,讓她細細講給你聽,或者找你未來嫂嫂問問。咱們先去找那巧兒,以免夜
長夢多。」

  與山頂白家亂成一團截然不同,暮劍閣裡竟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只有
白若松安排的人手匆匆忙忙在各處查找,安安靜靜。

  那些生面孔少了一些,多半是跟著白天雄進山去了。

  南宮星暗忖,白天雄帶人必定不是為了找白天武夫婦,畢竟這兩人對他已幾
乎構不成什麼威脅,他真正要找的,恐怕還是白若麟。

  就是不知道,為的是父子親情,還是奪權大業。亦或者,兼而有之?

  一路穿行到伙房所在的雜院,白若萍對這裡極為熟悉,徑直帶路到了巧兒那
間通鋪大房,其實原本這地方住的都是伙夫廚子,只是近些天住處吃緊,又騰出
許多女弟子的居所,便把丫鬟們急得換了屋,睡在這滿是汗臭味的地方。

  進門一看,丫頭們全都不在,有個鋪位連被子都還沒顧上收拾,倒是走的匆
忙。

  南宮星心念一動,過去將那亂糟糟的鋪位一掀,在上面略一摸索,竟從草墊
下掏出一包碎銀。

  「是春妮買通了巧兒麼?」白若萍看他將銀子放回原處,低聲詢問。

  「她對暮劍閣如此熟悉,大可不必費這種功夫。伙房也不是什麼要地,偷點
吃的易如反掌。」南宮星快步向外走去,「先找到這個巧兒再說。」

  沒想到,問了一圈,那丫鬟卻是往白若蘭他們所在的那間院子去了,還端了
些茶水點心,說是主人家叫送去的。

  「這就奇了,蘭兒此時哪兒來的心思專門叫這些過去?」南宮星眉心一皺,
道,「走,趕緊過去看看。」

  心裡轉了無數念頭,還是想不出這個巧兒到底要做什麼,按說以穆紫裳的一
貫作風,不可能將太多工交給這麼個尋常丫鬟。難道……只是湊巧?

  到了院門,南宮星讓開位置,正要先讓白若萍進去,耳邊突然捕捉一絲破風
輕響,他也顧不得避嫌,趕忙將她向後一扯拉進懷中,同時擰身提氣拔地而起,
雙足離開,就聽地上一陣叮叮細響,落地再看,卻是一片亮燦燦的金針!

  「週三娘!」南宮星凝氣怒喝,雙臂一張將白若萍擋在身後,「你這是要替
你夫君報仇麼?」

  遠遠枝葉間傳來一聲略帶瘋態的冷笑,南宮星當機立斷俯身一抄,將地上金
針以大搜魂手甩臂打出,回敬過去。

  但週三娘似乎明白自己武功遠不及他,那聲笑罷,便閃去了院牆之外。

  南宮星本想追去,可轉念間想到白若蘭他們都還在此,對外面的山勢週三娘
也比他熟悉得多,只好罷手,轉頭問道:「萍兒,你沒事吧?」

  白若萍面色蒼白,但還是搖了搖頭,穩住氣息道:「沒傷到,咱們……快進
去看看姐姐吧。」

  南宮星這次小心了許多,自己先閃進院內,將四周打量一遍,確認安全,才
叫進了白若萍。

  正要抬手敲門,南宮星卻聽見旁邊院子宋秀漣的屋中傳來了窗戶的響動,似
乎是有什麼人偷偷溜了進去。他趕忙低聲叮囑道:「萍兒,你敲門先進去,我去
旁邊看看。」

  白若萍乖乖點了點頭,輕輕拍門道:「姐,你在麼,是我。」

  事不宜遲,南宮星快步趕到宋秀漣屋外,抬掌在一按,人隨真力一起開門而
入。

  結果不過是虛驚一場,穿窗回來的,竟是帶著白若麟的宋秀漣。

  白若麟反應極快,嗆啷一聲持劍在手,捏起劍訣已做好了出手架勢。宋秀漣
抬手在他腦後拍了一掌,道:「收了,人家是幫忙的。」

  白若麟目中凶光這才斂去,低聲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麼,收劍回鞘,忠心獵
犬一樣站到了宋秀漣身後。

  「你怎麼把他直接帶回來了?」南宮星略感訝異,謹慎問道。

  宋秀漣鼻子一皺,笑道:「這會兒若麟他爹往山上派的人怕是比留在莊裡的
還多,凝珠早先就建議我,外面危險,就躲回來,我想想有理,該來我這兒找過
的都已經找過,這地方,指不定反倒沒人再想得到呢。」

  「有理。」南宮星與白若麟對視一眼,那目光中的確已經沒有多少瘋狂之意,
但若說平靜清澈卻也還差得遠,只不過像是頭危險的凶獸,恰好被人降服在身邊
而已。

  穆紫裳為妹妹安排的路線中,竟沒把白若麟列為剷除物件,倒也是奇事一樁。

  既然人已躲了過來,有話隨時都可以談,南宮星衡量之後,還是告辭出來,
決定先去確認白若蘭他們的情況。

  到了門外,才一抬手,崔碧春已從裡面把門打開。

  他抬腿邁進屋內,一眼就看到地上跪著一個抖如篩糠的丫鬟,旁邊白若蘭面
如寒霜,拿著長劍滿臉怒氣。

  凝珠坐在旁邊,看著他往那丫鬟身上指了一指,道:「聽說你和若萍在找她?」

  「這就是那巧兒?」

  凝珠點了點頭,道:「倒是巧的很,她自己送上門了,還沒來得及審,不如
先問問她,為何要給這一屋子的人下毒吧。」


                               【待續】
2016-6-11 23:4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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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三章 舐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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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三章 舐犢情深



昨晚看到了最近幾個月來最好的消息,感覺積累的壓力和煩躁瞬間一掃而空。

真是太好了。

其實以前我還真的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能因爲一個看不見摸不着比自己小
十幾歲的妹子得到如此巨大的前進動力。

世界真是神奇啊……

繼續努力養腎。

你的光芒,即是我的力量。

願你盛世終臨!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南宮星信步過去,在巧兒肩頭一拍,用真氣暫且幫她穩住心神,道:“你送
來的茶點,都下了毒?”

  巧兒一張長長臉蛋盡是冷汗,拼命穩住脖子,才從哆嗦裏勉強點了兩下頭。

  “是大奶奶周三娘叫你來的,對麽?”南宮星一看這丫頭的膽子,就知道穆
紫裳絕不會讓她參與什麽大事,心中暗歎一聲,道,“她賞你的銀子,你就藏在
鋪蓋下,也未免太不小心了。”

  巧兒一雙小眼頓時瞪得溜圓,見了鬼一樣盯着南宮星,半天才擠出一句:
“你……你怎麽知道?”

  這無異于招供。

  白若蘭頓時大怒,柳眉倒豎一劍橫在她脖子上,斥道:“我們哪裏對不起你,
爲了些銀子,就來要我們的命麽?”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巧兒一頭磕在地上,求饒道,“大奶奶隻說加
了藥讓我端過來,還一路跟着,奴婢哪兒敢不從啊!要害蘭姑娘,那也是大奶奶
的意思,和奴婢真的無關啊!蘭姑娘饒命,蘭姑娘饒命!”

  白若萍走到姐姐身邊,擡手把她長劍托起,輕聲耳語幾句,似乎是在幫忙求
情。

  南宮星看向凝珠,問道:“怎麽發現東西裏有毒的?”

  凝珠看向巧兒,道:“尋常丫頭,哪裏來的那麽好定力,放東西的時候手都
是抖的,蘭兒心那麽亂都看出不對勁來,我和崔姑娘又豈能吃進嘴裏。”

  南宮星向内室的屋門使了個眼色,道:“她知道了麽?”

  凝珠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也不能叫她走了,留她在這兒伺候吧。白天雄
要是知道我在這兒,恐怕還會有麻煩上門。晚上若雲他們就都到了,到時候景洪
爺爺在,便是與白天雄對質的好時機。”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推開,白若麟面色蒼白走了進來,宋秀漣随後反手帶上房
門。

  白若麟顯然是聽到了方才的談話,他唇角抽動幾下,開口啞聲道:“凝珠,
對質之後呢?你姐姐會遵守承諾麽?”

  南宮星微一皺眉,心道巧兒這丫鬟聽到的越多就越是麻煩,便對崔碧春叮囑
兩句,崔碧春略一颔首,過去一揪領子将她提了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南宮星一想,忙又趕過去幾步,低聲問道:“巧兒,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你這兩日晚上在夥房偷偷拿了些吃食,是做什麽用了?”

  巧兒瞪着眼睛回頭看他一眼,顫聲道:“這……這你怎麽也知道,你……你
是狐仙麽?奴婢……奴婢胃口大,晚上實在餓得受不了,才……才偶爾去偷幾口
吃的,奴婢認罰……”

  南宮星心中好笑,闆起臉道:“白家又不是什麽惡主,你晚飯多吃些不就是
了。”

  巧兒一臉哭相道:“可要被人覺得奴婢是貪食的貨,今後……今後可沒人敢
要了。”

  南宮星暗道這周三娘倒真是不挑,竟選了這麽個丫鬟幫手,擡手一擺,道:
“好了,帶過去吧。”

  崔碧春帶走巧兒,宋秀漣拉過白若麟坐下,道:“凝珠,若麟問的也算有理,
穆紫裳在白家搞出這麽多事,若麟的情況又可以算是她的心頭刺,她真能遵守承
諾麽?”

  凝珠歎了口氣,道:“那若麟大哥你呢?你真能遵守承諾麽?兩不相幫這種
事說來輕松,做來可不容易。那可是你的父親,而且這些年來,怕是也就隻有他
從不曾放棄過你吧。”

  “不,你錯了。”白若麟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他需要的隻不過是那個天
賦過人技冠群雄的白若麟,一個可以穩穩摘下閣主之位的白若麟,而不是被千夫
所指的瘋子。”

  他緊握的雙拳劇烈的顫抖起來,“如果不是我娘,我怕是早已化成了灰。”

  宋秀漣拉起他的拳頭,放在自己懷中輕柔撫摸,軟語道:“你已對我說過,
不妨再對他們說一遍吧。我覺得,你說的越多,心裏就能越好受些。也好叫凝珠
姐妹放心。”

  白若麟牙關緊咬,斜身靠在懷中宋秀漣肩頭,粗拙的喘息良久,才緩緩道:
“他其實一直想我死,從我走火入魔瘋了之後。”

  “這怎麽可能!”白若蘭情不自禁駁斥道,“二伯這些年爲了你,可是費盡
了心思,花了不知多少銀子。”

  白若麟冷笑道:“那些都是我娘苦苦哀求來的,我要是還想以前那樣瘋着,
也會感激他感激得要命。可惜……我如今清醒了。而且,清醒的并不太難。過往
的事,我一樁樁一件件都想起來了。”

  南宮星擡手制止白若蘭繼續開口,沉聲道:“若麟兄,不急,你一樁樁講。”

  宋秀漣柔聲道:“你要實在不願說給他們,就先回屋,我替你說。”

  白若麟搖了搖頭,将宋秀漣摟的更緊,道:“你們想必不知道,我娘當年費
盡苦心請來的郎中,被他帶着去那裏爲我看病,最後其實是開了藥方的。”

  白若蘭登時滿面驚愕,看來,連她也不知道有這麽回事。

  “可他送走了郎中,就把藥方燒了。”白若麟又喘了幾口,道,“這沒什麽,
心病本就要心藥醫,那藥方也不過是些調心理氣的輔佐。可那郎中當時特地對他
說了,我的病根,是在走火入魔時的強烈刺激,每月安排娼妓爲我排解時,隻要
盡可能回避當時的關鍵,讓我對那刺激漸漸淡忘,就能慢慢恢複。可你們知道他
做了什麽?”

  白若麟的喘息變得愈發急促,仿佛有滿心的憤懑無處宣洩,“他竟讓每個去
幫我救命的女子,都自稱思梅。我的瘋病每次被那刺激,就會加重,等到漸漸好
轉一些,卻又到了下一次續命之期。可憐我娘被蒙在鼓裏,這麽多年隻敢偷偷半
夜越牆進去看我,還當我已經無藥可救,一次次悲憤欲絕。”

  “二伯母……還進去看過你?她……她怎麽進去的?”白若蘭更加驚訝,一
臉不信。

  “自然是有人幫忙。”白若麟的眼中劃過一絲鮮明的屈辱,“莫要忘了,院
中還有一個武功不錯的福伯。”

  不明白他眼底的屈辱從何而來,白若蘭先是一愣,跟着道:“可福伯不是家
中的長輩們找來幫忙看守你的遠房親戚麽?和二伯母此前應該并不相識才對。”

  白若麟的喘息又再粗重起來,“他也是人,還是個容易收買的男人。實際上,
我能活到現在,倒有福伯一半功勞。是他幫我驗出了飯菜裏的慢性毒藥,也是他,
幫我抽空磨上個把時辰,硬是磨斷了那些鋼環,隻可惜我瘋瘋癫癫,直到穆紫裳
假借白思梅之名來殺我,才本能掙脫逃掉,害得我娘,白白多付了許多時日的報
酬。”

  “二伯母有什麽可用來收買福伯的,他一個老人,整日守着破屋子也不出來,
要錢也花不掉啊?”白若蘭依舊不明所以,張口便問,南宮星雖已猜到什麽,但
阻攔已經不及。

  白若麟眼中屈辱之色更甚,面頰顫動片刻,才緩緩道:“他是個老人,卻也
是個頗爲強壯的男人。多老的男人,也是男人。我是瘋子,但我聽得到,也記得
住,隔壁房間裏發生的一切,我現在都能回憶得清清楚楚。他去找侍妾風流快活
的時候,我娘就會偷偷來看我,每次來看我,卻都要先去福伯那裏拿屋門的鑰匙。
一拿……就是半個時辰。她每次來看我的時候都在哭,你們知道麽,她每次來看
我的時候都會哭。”

  白若蘭啞口無言,攥着妹妹的手一時呆在了椅上。南宮星略一沉吟,道:
“可令尊令堂,看上去感情頗爲不錯啊。”

  “他待我娘倒着實不錯。”白若麟的語氣中突然帶上一絲鮮明的譏诮,“每
到我娘易受孕的那幾天,他必定會去我娘房中過夜,什麽年輕漂亮的姬妾也眼氣
不來,連我以前都覺得他們真是恩愛的很。若不是我娘曾在那石屋裏說走了嘴,
我此生此世怕是都要被蒙在鼓裏。我竟不知道,我娘所受的眷寵,其實全是因爲
我。不,确切的說,是因爲我的習武天賦。”

  宋秀漣端過茶杯,遞到他唇邊,柔聲道:“喝口茶,慢慢講。”

  白若蘭趕忙過去搶下,拿過一壺涼水,抱歉道:“這個下過毒,喝不得。先
委屈一下,喝口涼水潤潤喉嚨吧。”

  她看了一眼茶壺,沒處撒氣一樣拿過點心,一并丢到窗邊地下,把茶水倒幹,
這才氣哼哼坐回原處,心底對二伯的最後一絲敬仰也消失不見,“沒想到,他…
…他竟是這種人!可因爲你的天賦,是什麽意思?”

  白若麟咽了口水下去,靠在宋秀漣身上歇了片刻,道:“他想再要幾個和我
一樣的兒子。我庶出的那些弟弟妹妹,個個都不堪大用,全被他送去了商号,到
最後,他就覺得,隻有我娘,能再爲他生出天資根骨都青出于藍的好苗子來。我
這樣的兒子,對他來說多多益善。”

  說到這裏,他唇角浮現一絲奇妙的微笑,“我娘身子本就弱,生我的時候幾
乎耗盡了元氣,那些虧損直到我發瘋之前才堪堪補回,他也一直悉心幫我娘調理,
可惜,我出事之後,我娘又一次元氣大傷,這些年,也再沒能添下一兒半女。其
實,就是真有的,也未必是他的種!”

  這最後一句說的咬牙切齒,讓白若蘭和白若萍抱在一起打了個寒顫。

  “你逃走之後,白家怎麽派人找你,你也不敢出現。是因爲你知道,白天雄
一定會趁這個機會殺了你,對麽?”凝珠默然良久,忽然開口問道。

  白若麟垂手擡目,帶着一絲冷笑道:“你以爲春紅爲何會死?你姐姐還當他
是去救我,見我逃了才順便栽贓陷害。她卻不曾想想,這世上有幾個做爹的,會
穿着那樣一身行頭裝神弄鬼的跑去救兒子?他不過是想看看你姐姐是否得手罷了!
多虧我當時瘋病雖然未愈,心裏的恐懼卻還在,本能反應,總算是逃進了山裏不
曾與他相認。否則,這會兒我隻怕已經成了一堆枯骨。”

  宋秀漣眼神一痛,雙手環住白若麟脖頸,旁若無人的側頭在他耳畔輕輕親吻
兩下,溫柔摩挲,呢喃道:“都過去了,一切的苦楚危難,都要過去了。沒事的,
很快就沒事了。”

  白若麟将她摟正到懷中側身坐穩,深深嗅了口她發絲間的香氣,擡起頭來,
人已顯得平靜了許多,似笑非笑道:“我先前還當穆紫裳算無遺策,結果我一看
捎話來要我答應的竟是兩不相幫,當下便知道,她與那人合謀這麽久,卻還不知
道這個秘密。恐怕穆紫裳自己,也是被他利用來殺我的好刀吧。”

  南宮星皺眉道:“我不明白,他爲何非要殺你,更不明白他既然要殺你,爲
何還殺得如此偷偷摸摸。”

  “因爲你不了解他。”白若麟眯起眼睛,緩緩道,“我若不是瘋了一遭,也
不可能了解他。他根本就是活在殼裏的人,從沒顯露過真正的模樣。他每一步都
會精确地算計得失,就是爲了他自認可以光耀門楣的未來。我自幼根骨過人,任
誰都說是習武奇才,他算計利弊,在人緣不如三叔的情形下索性将出身風塵的我
娘扶正,硬是樹我爲白家嫡長子。那等我出了大醜,勢必會成爲他人話柄之後,
他自然會想要将我除去洗淨污點。隻是他一來未再得子始終有所猶豫;二來殺子
之事終究不能毀及自身名譽,他先苦苦挽回再偷偷下手,才是能将他放在最有利
地位的路子;三來,他對我娘終究還是有些情意,不願做的太白鬧得太僵,他不
少事情我娘一清二楚,多少也忌憚幾分。”

  南宮星念及此處,忽然問道:“用來擾亂視線的那件喜服,想必是出自令堂
手筆咯?”

  白若麟頗爲自豪道:“論起女紅,商号請的繡娘怕是都要遜色我娘三分,四
嬸那四處顯擺的手藝,本就是我娘親手教的,莫說是仿一件喜服,就是仿十件八
件,對我娘來說也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

  見屋内諸人均是默然不語,白若麟凄然一笑,轉向凝珠道:“聽到這些,你
是不是覺得你姐姐找我交易的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蠢呢?她叫我兩不相幫,可卻不
知道,我其實恨不得殺了他!”

  凝珠平心靜氣道:“那倒不會,我姐姐本就不想讓白天雄死在暮劍閣中。爲
此她還叫我和南宮公子商量,求他不要對白天雄下殺手。”

  “穆紫裳難道餘情未了?”白若麟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又有幾分癫狂,“他
當年想着納入個武功天分好些的姬妾試試能否給我生個好弟弟,結果又受制于師
徒名分苦于無法下手,最後到在這事上撿了條命,真是可笑!”

  凝珠看了一眼南宮星,輕聲道:“白天雄并沒有撿回條命,隻不過是不會死
在暮劍閣,免得再給白家這多事之秋憑添一筆流言蜚語而已。他離了這裏,自然
會有人動手,如意樓的銀芙蓉,他怕是還沒本事躲過去。”

  她轉向白若麟,微笑道:“如此一來,有二伯母在,你和嫂嫂也不必苦等三
年重孝,可以早日成親,名正言順,豈不更好。”

  白若麟臉上竟然一紅,頗爲扭捏的轉開臉去,宋秀漣一聲輕笑,道:“妹妹
先别急着安排,若麟剛才那句問話,你可還沒給答複呢。若麟武功遠比若雲要高,
你姐姐現在一門心思爲你鋪路,誰敢保證,她不會借機除掉若麟這個心腹大患,
保你夫妻一生平安?”

  “我和若雲要真想保得自身平安,更要好生敬重若麟大哥才是。武林門派,
還有什麽事情比武學之道的提升更加重要?有若麟大哥潛心研究,不斷開創精進,
暮劍閣一門才能日益強盛。若麟大哥可以說是暮劍閣的柱石,打理雜事的可換,
棟梁之材卻絕不可拆。”凝珠柔聲道,“若麟大哥才是暮劍閣必不可少的人,這
一點,我已向姐姐申明過不止一次。她的确還對若麟大哥懷恨在心,甚至還有對
嫂嫂你下手的念頭,我也說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嫉妒,畢竟若麟大哥是她唯一的男
人,她的心緒,想必也十分複雜。她最後答應了我,但也告訴我,此間事了之後,
隻要若麟大哥還活着,她就絕不再踏上斷霞峰半步。”

  她輕輕歎了口氣,道:“嫂嫂要是不放心,不如和若麟大哥依舊躲着,等到
若雲執掌門派大局已定,我親手把天下第一劍交給若麟大哥,讓你們二位可以節
制四大劍奴,如何?”

  白若麟忽然托起宋秀漣,長身而起,道:“不必。凝珠,等若雲回來,我和
他單獨談談。”

  “好。”凝珠莞爾一笑,道,“此等大事,你們兩兄弟本也該見面詳談一番。
既然若麟大哥已經回了這裏,若雲回來,我就請他去見你。”

  “嗯。”白若麟匆匆答道,一扯宋秀漣的手掌,突道,“秀漣,回房。我想
你了。”

  白若蘭先是一怔,跟着臉上便是一熱,低下了頭。

  南宮星眉心微皺,道:“若麟兄,你走火入魔的餘孽還在是麽?需要小弟幫
忙麽?”

  宋秀漣回眸一笑,清脆道:“不勞南宮公子費心,他心火旺精氣盛想我想得
多,我心裏歡喜還來不及,巴不得他此後日日如此夜夜如此,怎麽能叫餘孽。抱
歉,少陪了,爲人妻者,是當盡力的時候咯。”

  她漾出一串清脆笑聲,踮腳一跳蹦入白若麟懷中讓他攔腰抱起,道:“回房,
我也想你了呢。隻是你可莫要太慌,小心些别被旁人看到才好。”

  白若麟也不答話,匆匆開門探頭略一觀望,閃身出去,一溜煙的跑了。

  倒真是來去如風。

  白若萍惦念母親安危,趕忙讓南宮星幫忙說明。南宮星和凝珠談了幾句,凝
珠微微一笑,歉然道:“是我不對,之前竟錯看了萍妹妹。”說罷起身過去,和
白若蘭一起帶着白若萍往内室進去。

  南宮星在堂屋等了片刻,崔碧春回來,說已把巧兒綁好安置在頂頭房中衣櫃
裏面,他這才放心,叮囑崔碧春在這裏小心守備,自己則匆匆出門站到院裏,吹
着拂面山風靜靜思索起來。

  宋秀漣帶回了白若麟,使出燈台底座暗的手段,山中的搜索人馬勢必要無功
而返,所有的重要人物,危機竟都被穆紫裳的安排順利解除。

  這樣的人物背棄了天道,如意樓若不争取一下,可就顯得太過于愚蠢。

  就是不知她對自己謀劃的那些傷及無辜的事件,是否真有誠心悔意。

  穆紫裳啊穆紫裳,沒想到至今爲止唯一與你詳談的機會,竟是最初見面被你
試探的那一場騙局。南宮星心中暗歎口氣,那時他還當真相信春妮的說辭,最後
劈頭蓋臉一番教訓,如今想來,真是蠢到惹人發笑。

  離白若雲回來應該還有個把時辰,如今事情大體理順,謎團大多已解,若不
是沒有良機,本該是他忙裏偷香的空閑。可惜裏面母女重逢必定要絮叨良久,他
又送走了崔冰,此刻也隻能羨慕隔壁院子裏白若麟的豔福,無所事事坐在石桌邊
上靜等。

  等了一會兒,正想起來進屋端壺水出來,一個丫鬟卻匆匆忙忙走進院中,打
量了他一眼,頗爲膽怯地問:“請問……是南宮公子麽?”

  南宮星皺了皺眉,道:“是我,姑娘何事?”

  那丫鬟施了一福,左右看了一眼,拿出一張字條遞了過來,道:“我……我
剛才回住處打了個盹,結果桌上多了兩張字條一錠銀子,其中一張寫着誰把這張
送到這間院子南宮公子手裏,就能拿了那錠銀子。我……我就匆匆忙忙送來了。”

  南宮星接過一看,字迹頗爲熟悉,應該是穆紫裳的手筆,上面用蠅頭小楷寫
了幾行:他有幫手到,山道埋伏,武功不弱,我脫不開身,隻得冒險通傳給你,
望你設法解決,免增變數。

  眉心一皺,南宮星先摸出一塊碎銀打發了丫鬟,跟着細細一想,穆紫裳能連
這種橫生變故也迅速摸清,加上她有特地寫明脫不開身,可見,她多半并沒和白
天雄明面上鬧翻,說不定,還在假模假樣地充當智囊。

  若真如此,那她特地傳報可就當真冒了極大風險,畢竟白天雄武功在她之上,
爲人其實也遠不是她所知的那般情深義重,真要被白天雄搶先翻臉,她多半要吃
大虧。

  就是不知這字條有幾分可信,畢竟穆紫裳種種手段他此前見識過,故布疑陣
的把戲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保不準就是調虎離山,亦或是驅虎吞狼之計。

  他略一權衡,将字條随手一捏搓成粉末撒入花泥,叫來崔碧春匆匆交代幾句,
讓她千萬記得不要逞勇鬥狠,哨箭旗火當用則用,斷霞峰山幽林靜,通傳及時并
不太難。

  叮咛囑咐之後,他快步往暮劍閣大門走去,既然是山道的伏兵,那下去驗證
一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如果真有新來高手,提前打發的确可以避免橫生枝節。

  天道如今大勢轉往唐門,白天雄說不定會叫些在江湖的朋友助陣。要是誅殺
白若雲,那事關重大,泛泛之交必定不行,武功平平也不可能,以白天雄在江湖
闖蕩的時間估算,能放心叫來用上的,多半也就三四人而已。

  就怕他急切之下挪用白家商号銀兩,再雇殺手行兇。

  畢竟對付四大劍奴那種不透氣的榆木腦袋,老辣的殺手的确比正經的武林高
手有效得多。

  正自想着,迎面卻碰上返回來的雍素錦,他趕忙叫住,先簡略說了說此前事
情,跟着問道:“你上山的時候,感覺到有埋伏麽?”

  雍素錦點了點頭,笑道:“下山就發現了,隻是帶着崔冰那個笨丫頭不方便,
就沒搭理。上山時候我特地繞了一下,挨個打量了一遍,一共六個,功夫挺紮實,
但江湖氣不足,身上還有一股黑藥面子味兒,依我看,多半是朝中使火器的高手。”

  火器高手?

  天璧皇朝重武輕文,除少量重鎮,刀劍兵戈大多不禁,唯獨對火器的管制卻
頗爲嚴格,曾在江湖上與此相關的門派但凡稍有名氣,就被設法收納成了廟堂護
衛。

  “是霹靂堂澹台家,千竹莊柳家,赤雲山霍家,還是連江紅冉氏兄弟的後人?”
南宮星心念急轉,盤算着功夫不錯又能動用火器的高手可能的來路。

  雍素錦咯咯一笑,道:“你跟我報這一串看門狗的名号作甚,我又沒動手,
怎麽知道。再說就算動了手,不見了一眼能認出的東西,誰能猜出來頭。幹脆,
咱們去捉兩個審審。六個裏有兩個姑娘,模樣不知道,身段可不賴,給你解解悶
子?”

  見她笑得邪氣,南宮星暗歎口氣,道:“我本以爲是白天雄自己找的助拳,
真要是有火器摻雜,那就更可能是李卓一支的餘黨。李卓曾動用軍中霹靂震天雷
相助裘貫,要是出于同源,下面那六人便應該是澹台家霹靂堂門下弟子。”

  他帶着雍素錦向門外走去,沉聲囑咐道:“澹台當主官居三品,雷字旗遍布
江南,論在朝勢力,與千竹柳将軍不相上下,即便有人錯入天道,也不能處理失
當給白家惹下後患。你我這就過去,在若雲上山前将他們制住,先問問到底是怎
麽回事。”

  “束手束腳,你也不嫌憋得慌。一共六個,一并殺了就是。”雍素錦不以爲
然,撇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個個拖到後山喂了野狗,他雷字旗的将軍
還能對着一泡狗屎尋白家的晦氣不成?”

  “見機行事吧。麻煩總是越少越好。”南宮星淡淡道,“如果留着會更麻煩,
那就依你。”

  雍素錦昨夜剛剛洩了殺氣,倒也不是很急見血,聽出他有些不悅,便笑道:
“好好好,我盡量收這點,不過要是捉來了人,你可得叫我主審。”

  “應該問不出什麽,全交給你也無妨。”南宮星心知雍素錦秉性已成,歎道,
“但有一條,你可得多留幾口氣,這些人不比方群黎,挺不過你招數盡出。我還
想着把他們送回所屬門派,試探一下看看天道到底滲透了幾分進去。”

  雍素錦眉開眼笑,繡鞋中的腳尖都翹了一翹,道:“好,反正有六個呢。哪
個挺不住招了,我就趕緊換下一個呗。”

  出門轉道,行至三成,雍素錦輕聲道:“走,進林子。不能沿着路了。”

  這種追蹤潛行雍素錦是行家,南宮星颔首跟上,自然沒有半點猶豫。

  走出一段,雍素錦擡手一比,扭頭壓住聲音道:“跟着我踩過的地方下腳,
足跟使力,緩緩壓實,提夠真氣,莫要碰到旁邊的枝丫……”

  南宮星輕功本就不差,聽她走上幾步指點兩句,如是再三,竟和平時大耗真
力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施展起來還容易了許多。

  隻是更深些的法門,她卻不肯再講,匆匆約定了幾個手勢,便讓他等在原處,
倩影一閃,鑽入灌木叢中,枝葉輕晃,不過如同山風拂過,比半大貓兒還要輕盈
靈活。

  南宮星放低身形,屏息等了片刻,不料卻一直沒有響動,也不聽雍素錦開口
發信。

  又過了一會兒,雍素錦卻貓腰閃了回來,笑眯眯道:“運氣不錯,這邊隻剩
下兩個,我偷襲得手,全放倒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看她鬓發額側盡是泥土,身上衣裙也沾了不少髒污,顯然并非她口氣那般輕
松。南宮星皺了皺眉,仔細打量過她身上确實沒有傷口,才道:“剩下四個呢?”

  雍素錦左掌平伸,右手玉指在掌心連點幾下示意,道:“兩個看着上下山道,
兩個在埋布東西,應該是什麽厲害火器。喂,他們不會是想把白若雲白景洪連着
四大劍奴一車炸飛了吧?”

  南宮星沉吟道:“那到不至于,四大劍奴白天雄絕不舍得害死。他們可能是
想把劍奴引開,在伺機炸死剩下二人。幸虧被提醒了一句,不然這劫數,若雲兄
還真未必躲得過。”

  他探頭望了一眼,這裏離山道還有一段距離,便低聲道:“剩下四個怎麽料
理?”

  雍素錦仍在手心比劃了一下,笑道:“我上你下,先把兩頭望風的打暈丢進
草窩子裏,跟着我發信号,咱們兩面夾擊,這幾個人功夫比我遜色些,咱們赢面
大得很。就是得小心火器。”

  “你也小心。”南宮星點了點頭,依言往下山方向摸去。

  不過五六丈,就隔着樹幹看到了山道上望風的那個。想必是爲朝廷辦事久了,
那女子江湖經驗着實不足,做了獵戶打扮掩人耳目,卻隻是拄着鋼叉背着弓箭在
道邊東張西望,神情還十分緊張,真要有人路過,必定會從她臉上看出個有鬼二
字。

  這女子年紀不小,約莫将近三十,瘦削高挑,面容清秀,腰間鼓鼓囊囊纏了
一圈,多半是備用防身的火器。

  此時已近黃昏,山道正是沒什麽人的時候,南宮星知道事不宜遲,當即彎腰
撿起一快碎石,屈指一彈,嗖的一聲打入對面林中,啪得一響将一棵小樹震得左
搖右晃。

  那女子立刻扭身看了過去,警惕道:“什麽人?”

  南宮星旋即閃出,瞅準空當騰空向後一蹬,踏樹借力直撲出去,宛如一隻鷹
隼俯沖而來。

  那女子武功倒也不弱,一聽身後有異,頭也不回一叉刺出,叉尖微顫抖出數
朵銀花,一看便精于長槍的好手。

  隻可惜,全力施爲的南宮星并非尋常好手能夠擋下。他大搜魂手一勾,身軀
微側,發絲都被剛叉挑散數縷,硬是靈猿般順着叉杆竄了過去。

  那女子一叉刺空,右掌一松便去摸腰間防身火器。

  南宮星此時又豈會讓她如願,孤煙掌斜斜一拍,已封在那女子頸後,跟着順
勢而下,沿着脊骨一路拍過,最後一掌托在臀下,恰把她軟倒身軀抱起,縱身踏
步放進山林草密之處。

  雍素錦那邊動作倒也頗快,他才返回山道,就聽上面噓溜溜一聲口哨,隻好
馬不停蹄展開輕功,飛快抄過那一處彎折。

  埋設火器的一男一女剛剛站起,正在拍打着衣服沾上的泥土,聽到一聲哨響
還以爲是自己人在提醒有異,馬上轉身向林内沖去。

  南宮星斜刺掠起,展臂折下兩段樹枝,甩手打出,叫道:“看暗器!”

  那兩人果然江湖經驗也一樣不足,登時就被唬住,頓步後撤避過勁風。剛分
辨出打來暗器其實是兩段枯枝,還不及惱火,南宮星的孤煙掌已劈面打來,一招
便将那男人打暈在地。

  那女子雙手一沉,袖中掉下一對精緻匕首,正要向南宮星出手,雍素錦卻已
鬼魅般貼了上來,雙手一擰奪過匕首,反架在那女子頸畔,口中笑道:“這兩個
看來是火器行家,武功比那四個可差了不少。”

  被擒女子大概也就二十出頭,中等身段,面頰圓潤飽滿,紅雲微透,發髻齊
整,像是個成婚不久的少婦,看她不住打量地下男子的焦急目光,想來這還是對
夫妻。

  南宮星看向道中已被整平到沒有痕迹的路面,問道:“你們埋設的火器要怎
麽拆?”

  雍素錦輕哼一聲,笑道:“問什麽,叫這姐姐去親手拆了便是。”

  那女子怒道:“休想!”

  “哦?”雍素錦笑眯眯提起一把匕首,在她細嫩面頰上輕輕一蹭,道:“你
不拆,就可能炸死我們的人,這……可就有點不妙了呢。要不,把那男的丢過去,
試試看會不會炸如何?”

  那女子臉色頓時一片煞白,顫聲道:“你……你敢!他……他可是朝廷命官!”

  雍素錦搖了搖頭,淡淡道:“這山裏頭野狗野狼多的很,吃到肚裏過到明日,
也就是幾泡屎,誰知道是什麽朝廷命官。”

  那女子咬緊牙關,卻仍是不肯松口,道:“你想丢過去……就丢,反正……
反正也不是那麽容易就炸了的。想憑此救人,做夢!”

  “這樣啊。”雍素錦哦了一聲,掌中寒光一閃,地上啪嗒一聲,竟已落下一
個血淋林的耳朵,“不過沒關系,我也不是白家人。你高興炸就炸,我隻被要求
不許讓你們死,可沒說不許我自己玩得高興。”

  她一指壓住那女子喉頭,制住幾乎湧出口來的慘叫,跟着匕首又是一落,竟
把那女子衣衫自頸窩一路劈開,直至腰腹連褲帶也一并斷掉。

  随着獵戶紮腳布褲順着雙腿滑落下去,那羊脂白玉般的少婦嬌軀,登時赤裸
裸露出大半。

  雍素錦向南宮星使了個眼色制止他開口,手中匕首緩緩貼住那女子渾圓乳房
頂上紅豔豔的奶頭,冷冷道:“我不過是個顧自己痛快的惡婆娘,血钗雍素錦,
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呐,你什麽時候想去拆了,就點點頭。我呢,讓我的手下脫
了褲子,這就來強奸你,他一邊強奸,我一邊從你身上随便找點什麽割着玩給他
助興,比如,你這奶頭,我看着就礙眼的很,我聽說女人痛的時候啊,下面就會
發緊,今日正好拿你試試。你……可千萬堅持的久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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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18 20:4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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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四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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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四章 前夜




  最近猛然驚覺,我好像把别處養出的壞習慣帶到這裏了。

  撓着頭想了半天,我在這個系列上絞盡腦汁添字數做什麽?

  真是有種上班偷懶成習慣結果打刀塔也縮泉水混工資的囧感……

  七月之内,暮霭凝香将徹底完結。

  以上。我把flag立這兒了。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地上一個血淋林的耳朵擺着,身上的衣服空落落的敞着,涼冰冰的匕首在奶
子尖兒上橫着,那女子江湖經驗再少,也知道雍素錦這話決計不是玩笑,半裸嬌
軀登時打擺子一樣顫了起來,一見南宮星這高大男子大步往自己身後繞去,頓覺
大事不妙,牙關打架,卻仍不願認輸,勉強道:「你……你們敢!到時六扇門把
你們的通緝令貼滿天下,叫你們……叫你們無處容身!」

  「啧啧啧,」雍素錦微微搖頭,指尖重新壓住喉頭斷去聲音,匕首一挑,已
在那女子櫻桃似的乳蕾上豁出一道,再深一點,就要叫她奶頭直接分成兩瓣,口
中道,「我就喜歡你這種又蠢又頑固的傻子,也不想想,你去拆了火器我能饒你
一命就是好事,你要不拆,無非就是先奸後殺和你的倒黴王八男人一起丢去後山
喂狗,六扇門怎麽會知道這裏的事?」

  那女子疼出一臉油汗,仍嗯嗯嗚嗚眼露兇光,一副還有後招的樣子。

  雍素錦将匕首上的血迹輕輕塗抹在那瑩白胸脯上,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想
說你們還藏着幫手,看你不回去一定會來救你或是去報信什麽的。可惜得很,他
們都已經被收拾了。等炮制玩你們兩口子,過了我的手瘾,再去收拾他們也來得
及。」

  「哦……對了,」她吃吃一笑,匕首輕輕一點,正面刺在她乳頭中央,壓至
凹下一坑,才道:「興許人家比較識趣,不用吃這些苦頭,就出手幫我們拆了呢。」

  那女子唇角下垂,鼻翼皺起,終于還是忍不住嘤嘤哭了出來。

  雍素錦依舊壓着她喉頭不放,道:「我還是那句話,你肯幹了,就點點頭。

  不肯幹,我就叫人好好幹幹你。瞧你這屁股圓滾滾的,看着就十分彈手,我
那手下一定喜歡得很。呐,是不是啊?」

  南宮星哭笑不得站在後面,隻得應了一聲,道:「是。」

  雍素錦興緻不減,聽他說的意興闌珊,跟着道:「啊喲,我倒忘了,我這手
下是玩慣了娈童的,你的模樣雖然不賴,可他卻不喜歡弄女人呢。嗯……那看來
隻好讓他把你當作娈童,走走旱道了。」

  「嗚嗚……嗚唔?」那女子連這也不懂,一雙淚眼迷茫無比的看向雍素錦。

  雍素錦一看南宮星瞪了過來,嗤的笑了一聲,突然提膝一頂打在那女子小腹,
痛得她彎下腰去,順勢一抽發簪散開她盤起烏發,垂手一繞勒住她脖頸仍不叫她
喊出聲來,跟着向下一壓,已架着她撅起了白花花的圓臀。

  「這地方一般女子都沒被日過,硬來恐怕會裂,聽說要是裂了,以後一輩子
都憋不住屎,走哪兒都要挂個糞兜。」雍素錦輕笑道,「真要那樣,你夫君必定
嫌棄你。我這人好心,先幫你開道,免去你半生痛苦,如何?」

  她嘴裏問着如何,手上卻壓根沒停,将匕首一倒,亮出扁圓握柄,連扒也不
去扒上一下,猛地一捅,硬是塞進那女子二十多年隻出不進的屁眼裏面。

  「嗚唔——嗯嗚嗚……」那女子慘叫喊不出口,憋得渾身發抖,那小小屁眼
沒有半點潤滑,又被撐開的如此突然,當即便裂了一道口子,嫣紅血絲順腿留下
同時,黃澄澄的尿也從失禁洞眼裏湧了出來,順着兩條顫抖大腿嘩嘩流下。

  雍素錦秀眉微蹙,捏住匕首一擰一轉,疼的那女子脊背挺直昂頭悶嚎,才道:
「你倒不心疼,屁眼的落紅,就這麽給尿沖了。」

  那女子也不隻是疼蒙了頭,還是确實硬氣,竟連連搖起了頭。

  雍素錦撲哧一笑,道:「我叫你準備聽話的時候點點頭,可你撥浪鼓似的搖,
我隻好當你是在罵我咯。我這人心眼很小的。」

  她嘴裏說着,順手拿過那女子頭上拆下來的發簪,一拔匕首,将發簪徑直捅
了進去,跟着沉肘垂手一托一劃,迅速無比的把那女子另一邊完好無損的乳頭切
成了十字分開,化爲四瓣。

  那女子涕淚滿面,這才意識到動作錯了,趕忙拼了命的上下晃動,唯恐再慢
一點,身上女兒家的地方就都保不住了。

  「你這是在點頭麽?」雍素錦明知故問一句,手中匕首一晃,有貼在了那女
子胯下飽滿陰阜之外。

  那女子已吓得連尿都擠不出一滴來,雍素錦都已經放開她的喉嚨,她還是半
天吐不出一個清楚的字來,最後急中生智,閉上嘴巴用鼻子連哼了六七個嗯,配
着點頭算是徹底告了饒。

  雍素錦意猶未盡地收回匕首,替那女子提起褲子,将斷掉的腰帶狠狠一勒一
系,拍了拍她屁股,笑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你跟我手下去拆,我在這裏看
着你男人,要是耍什麽花樣,我不介意再把他炮制一頓,比如,給他褲裆裏那玩
意雕個花,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女痛得渾身發抖,一聽這話,又猛打了兩個寒顫,忙道:「我拆,我……

  我這就去拆。」

  南宮星自己使不出這種狠辣手段,眼見雍素錦得手,心中雖有不忍倒也樂見
其成,當即護送着那女子過去路面那邊,盯着她拆掉機簧引線,将黑藥一管管灑
進周遭草叢之中,連坑也重新填好,才算完事。

  女子本就天生體弱氣短,這位身上又處處都是傷痕,屁眼裏還插着一根簪子,
一番苦活幹完,直叫她出了一身大汗,雙腿發軟,南宮星若不攙着,都已走不回
去。

  到了被逼迫的地方,雍素錦正好整以暇坐在那男人身上,手中匕首貼着他的
褲裆來回滑動,吓得那女子忙撲倒在地,一連聲道:「煞星娘娘,我……我真已
經拆了,你問你的手下,我全照辦了,求你……求你饒過我們夫婦吧。」

  「好啊。」雍素錦笑眯眯起身過來,道,「等幾個時辰後醒了,記得跟你的
同伴說,要命的趁早滾,再來尋暮劍閣晦氣,别怪姑奶奶給你們全都關進地窖,
挨個拉出來找樂子打發時間案。」

  說罷,她手起掌落,狠狠切在那女子頸側血管,擡腳一撥,把那軟綿綿倒下
的身軀抛到那男人身邊,拍了拍身上塵土,道:「成了。咱們是幹脆接着在這兒
等白若雲。還是先上去歇口氣?」

  南宮星沉吟片刻,道:「下去等着吧。從山腳接到若雲,多少更安心些。」

  「好。」雍素錦颔首應諾,與他一起将另外四個暈倒的對手拖來,挨個補上
一掌一拳,讓他們多暈幾個時辰,再把他們挨個搜了搜身,找出的火器暗器不會
用的就扔,會用的全部笑納,這才撥弄些長草擋住幾人,并肩往山下去了。

  至于白天雄的人發現後會怎麽處理,他們并不關心。這幫人沒了火器,單靠
武功掀不起什麽水花。

  山腳沒了白嫂夫婦忙活,着實冷清不少,南宮星過去屋中揀出兩張凳子,和
雍素錦并排坐在涼棚之下,安靜等待。

  看到這間酒肆,南宮星不禁又想起了與茗香可以說直接相關的那個暮劍閣弟
子林虎。

  起初他還當是天道特地安排伏在白天雄身邊的暗樁,伺機配合白天英的計劃,
讓他還感慨了一番,白天英連自家小妾都豁得出去,一頭綠光也能忍下。

  如今再看,隻怕這林虎千真萬确就是白天雄的心腹弟子,伺機接近茗香,想
必也是什麽和白天英有關的圖謀。

  隻可惜,南宮星那麽一闖,錯以爲是白天英脫罪的手段,以至于想偏了方向,
反倒給了白天雄設法滅口的機會。

  就是不知動手的白嫂,到底知情多少。

  若單從穆紫裳轉述的話來看,不管知情多少,白嫂必定是白天雄的幫手,不
然她也不必特地挑唆讓白天雄自斷臂膀。

  他擡起頭,望着峰頂那邊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他還是想和穆紫裳面對面深
談一番。

  可不知爲何,他隐約覺得,這個願望,在這座斷霞峰上,怕是隻能落空了。

  不覺日暮西沉,火雲宛如貴婦半臂,松松披在山巒之上,豔紅緞帶橫亘晴空,
恰被峰頂當中切開,想必斷霞峰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當陽光将被吞沒之時,黃土微揚的大道上,終于駛來了一輛馬車。

  四大劍奴兩個在前駕車,兩個左右守住車門,倒真是滴水不漏。

  南宮星伸個懶腰,拍了拍懶得睜眼的雍素錦,笑道:「來了。」

  他起身走向馬車,拱手道:「若雲兄,别來無恙?」

  馬車微微一顫,跟着門簾掀起,白若雲從中一個箭步跳了出來,頗爲戒備的
看了一眼雍素錦,拱手道:「南宮兄,别來無恙。蘭兒呢?」

  白景洪跟着鑽出馬車,朗聲笑道:「啊喲,南宮少俠倒比我們還先到一步。」

  四大劍奴紛紛下車,正要去招呼白嫂照顧車馬,讓他們步行上山,南宮星一
擡手道:「還是送上山去吧。白嫂一家……已不可能再幫忙照顧了。」

  白若雲神情一凜,沉聲道:「怎麽回事?難道……是凝珠她姐姐又……」

  南宮星心知說來話長,幸好其中關鍵凝珠與他已經商讨過,便道:「山道險
陡,白老爺子還是上車吧。我和若雲兄走走,随便談談。」

  白景洪微微一笑,拱手道:「南宮少俠,白家種種,實在有勞了。蘭兒昔年
莽撞之舉,能福蔭至此,實在是料想不到。」

  事已至此,南宮星也不必再假情假意推辭什麽,笑道:「遲早是一家人,白
老爺子何必如此見外。請。」

  南宮星一個眼色,雍素錦便已隔到馬車與白若雲之間,四大劍奴守在馬車四
角,與其中的白景洪緩緩跟在後面,隻不過八雙眼睛,卻是片刻不離白若雲身形。

  看來隻要不進到暮劍閣中,四大劍奴就不認爲此行任務已了。

  一番懇談,凝珠所說到多半不假,白若雲所知已經甚爲詳細,南宮星确認之
後,便将這些時日暮劍閣中的情形一樁樁細細講給他聽,隻把他母親的事草草帶
過,讓他自己上山和蘭兒回合後再詳說。

  行到半途,白若雲就被說的冷汗涔涔,他對穆紫裳顯然也還有些忌憚,不禁
問道:「我爹……當真沒事麽?」

  「有事沒事,如今也隻能信她。」南宮星輕歎口氣,道,「就算那是她編造
來取信咱們的手段,起碼……暫且可以讓伯母和蘭兒安下心來。」

  「我二伯……你準備怎麽辦?」白若雲靜默半晌,問道,「明日一早,直接
與他當面對質麽?」

  南宮星道:「若是穆紫裳所說盡皆不假,白天雄手中握着的最大法寶,其實
就是四大劍奴。若雲兄,這四人當真是不問黑白好歹,隻聽命于天下第一劍的主
人麽?」

  「他們所修的劍法禁絕七情六欲,昔年将這門劍法發揚光大的那位名俠,最
終就是因爲恐懼和不忍自盡于謝家先祖面前,若要完全發揮它的威力并不爲它所
驅使,就隻能從小将自己當作一把劍來磨練。」白若雲頗爲感歎的扭身看了一眼
那些神情穩如磐石的劍奴,道,「可惜他們犧牲了這麽多,四人合力,依然發不
出那天絕地滅的一劍。」

  南宮星當然也聽過那些多年之前的江湖傳奇,微笑道:「有些武功,永遠隻
屬于有些人。」

  發現自己還沒正面回答南宮星的疑問,白若雲又道:「四大劍奴的确隻會聽
命于天下第一劍的主人。在暮劍閣,那把劍在不拿出來的時候通常屬于閣主。如
今我爹下落不明,天下第一劍當然已在我二伯手裏。他若是下令四大劍奴将我誅
殺,我保證這四位叔叔連眼也不會多眨一下。」

  「那若是天下第一劍在穆紫裳手上呢?她現在不算是你白家的人,也可以号
令這四人麽?」

  白若雲考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道:「四大劍奴的服從順位非常明确,
無天下第一劍的時候聽從暮劍閣閣主,有天下第一劍的時候,那這世上就隻有兩
個人可以讓他們不聽持劍者的。」

  「清風煙雨樓的二位樓主,是麽?」南宮星苦笑道,「謝家兄妹遠在豐州望
舟山頭,莫說是趕不及,就是趕得及,全江湖又有幾個能請動他們的。謝白兩家
此前關系不錯,不過也有些年頭沒有來往了吧。」

  「那兩人都是無比自負的絕頂高手,天下第一劍的事承了我們白家的情,便
連劍奴帶劍一并送做禮物,這樣的人,哪裏還會和我們頻繁來往。」白若雲苦笑
道,「南宮兄還是不要指望天降謝家救星的好。」

  「我傷勢未愈,白若麟袖手旁觀的話,對付你二伯不成問題。」南宮星權衡
道,「我隻怕穆紫裳還有什麽别的打算,四大劍奴一旦落入她掌控之中,其後的
發展可就預想不到了。旁人輕易不敢打天下第一劍的主意,無非就是怕得罪謝家
兄妹,穆紫裳,恐怕不會有這顧忌。」

  「我看她對凝珠感情甚是真摯,其中……不像有詐。」

  南宮星淡淡道:「對你想必不會有詐,她想要凝珠有個好歸宿的心意八成不
假。可按她的行事作風,越是如此打算,就越不會給你留下什麽隐患。我擔心的,
是白若麟和你其他幾位兄弟。」

  「什麽?」白若雲驚道,「她這就有些多慮了,我們兄弟關系十分親密,早
年若麟大哥一枝獨秀的時候我們就心甘情願衆星拱月,如今我勉強能勝出一籌,
松哥竹弟他們也都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哪裏需要……」

  「你叔叔伯伯他們,難道曾經和你爹的關系不好麽?」南宮星歎道,「人是
會變的。在穆紫裳看來,你如今内有凝珠相助,外有如意樓可以依仗,這些兄弟,
隻怕有與沒有,差别并不太大。她許給白若麟好處時所找的那些理由,其實并不
可靠。你們上一輩武功最出類拔萃的不就是你二伯,他韬光養晦這些年,難道給
暮劍閣做了什麽了不起的貢獻麽?最後,惹來的還是無盡的禍端。」

  「她這麽做的可能性,會有多大?」白若雲眉心緊鎖,心中似乎也在盤算什
麽。

  「實在不小。」南宮星沉吟道,「爲了不讓和你關系不錯的兄弟們出手幫忙,
你二伯必須名正言順的殺你,動手之前,必定會羅織編造你的不利消息,而且,
多半都是些你一時難以自證清白,還會留下污點讓人疑心的事,保不準還會有離
間你們關系的謠言。他輩分高,平日爲人嚴肅認真,哪怕一時之間将信将疑,未
來也是你們兄弟心中的一根刺。如果穆紫裳料到了這一點,或者幹脆那些事情就
是她幫你二伯編出來的,那出于實際考量,她很可能會在你二伯一敗塗地後,順
勢對你的兄弟們下手。陰陽透骨釘和大搜魂針的組合再加上四大劍奴,我就是有
通天之能,也不可能把他們個個保下。」

  「這些推測,你沒對若麟大哥說過麽?」白若雲的眉心漸漸展開,好像已經
有了決斷。

  「沒有。不過宋秀漣聰明伶俐,恐怕多少猜到了些,白若麟想要和你面對面
商談,多半也是爲此擔憂。」南宮星側目盯着白若雲的雙眼,緩緩道,「我與蘭
兒的關系你也知道,若雲兄,我必定是站在你這邊的。那麽,你的決定是什麽?」

  白若雲雙拳陡然握緊,掌背上枝丫般的青筋凸起如蟲,微微蠕動。

  南宮星口氣不變,緩緩又問了一次:「若雲兄,你的決定是什麽?」

  「我若是說,我要保全我兄弟們的性命呢?」白若雲沉默片刻,咬牙道,
「南宮兄可有什麽良策?」

  南宮星淡淡道:「在穆紫裳擊潰你二伯之後,向你兄弟們出手之前,把她殺
掉。」

  「把她殺掉?」白若雲驚道,「可……可她明明是在幫我。」

  南宮星略一側目,道:「她是在幫她的妹妹,絕不是爲了白家。更何況,她
曾設計出無數禍端,說是元兇罪魁也不爲過,出手殺她,可算是死有餘辜。」

  白若雲聲音微顫,道:「那……我若是不想殺她呢?」

  「那,你便要冒着兄弟被她害死的風險。」南宮星加重聲音,一字字道,
「而且,不止一個。」

  白若雲再度沉默良久,道:「這些還隻是推測,對麽?」

  「不錯,都隻是我的推測。」南宮星淡淡道,「我也希望,這永遠隻是推測。」

  「讓我見過若麟大哥之後,再做決定吧。」白若雲輕歎口氣,道,「無論如
何,我都不希望白家再有人死了。」

  南宮星點頭道:「今晚我會再去找找穆紫裳,能和她面談一下,也許就能有
兩全的法子。」

  雍素錦跟在後面,嗤的一聲譏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也真夠婆媽。在
江湖中辦事,何須如此瞻前顧後?難道還怕官老爺找上門來麽?」

  她擡臂伸指遙遙點了點暮劍閣的方向,「人心叵測,今日的好兄弟,難保明
日不會找些下流之輩來逼奸你的老婆,今天親親熱熱的大姨子,保不齊你納個妾
就會殺上門來大鬧一番再弄得你家雞犬不甯。要我說,就讓穆紫裳去殺,殺了你
的兄弟,你再報仇殺了她,礙着凝珠不便動手,我可以代勞。到時候家裏就剩下
你和凝珠,外有如意樓,内有四大劍奴,教着徒弟安心過你們的小日子,多好?」

  南宮星不禁笑道:「凡事都問問你的主意,到全簡單了許多。」

  雍素錦輕哼一聲,道:「能用殺人解決的問題,本就簡單不過。」

  南宮星懶得多言,隻道:「幸好,這世上總還是不嫌麻煩的人多些。」

  回到家中,白若雲先見過了忙碌一天的兄弟們,匆匆寒暄一番,在父母的事
上假作焦急不安,便與一衆同門話别。

  白天雄在山中也搜尋了大半日,聽說白若雲已到,仍強打精神出門與他們見
了一面。

  南宮星遠遠站在一旁,銳利目光牢牢鎖住白天雄身影,謹防他提前使出什麽
手段。

  算起來,這也是南宮星此次過來後第一回近距離見到白天雄。比起上次暮劍
閣前分别之際,白天雄的模樣竟也憔悴了許多,整個人透着一股深沉的疲憊,不
似是搜尋一天所緻,倒像是心力交瘁受了什麽打擊一樣。

  南宮星暗忖,暮劍閣演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心心念念要光耀門楣往江湖擴出
一片天地的白天雄,恐怕還真是最受傷的那個。

  想來選擇天道作爲靠山的那一刻,他也未曾想到對方會從他這裏抽取如此多
的血肉吧。

  那看似一團和氣皆大歡喜的相會後,白天雄徑直走到南宮星面前,微一颔首,
道:「南宮賢侄,此次白家諸多事宜,盡皆有勞了。」

  南宮星拱手道:「白伯伯客氣了,晚輩也是爲了一己之私。不敢求得萬全,
至少,總要叫蘭兒一家老小平安。」

  白天雄雙目半眯,緩緩道:「此前不知道南宮賢侄在如意樓也是舉足輕重的
人物,多有怠慢,還請賢侄海涵。」

  這話一出,白若松白若竹他們幾個年輕弟子立刻把目光投了過來,雖說此前
也聽說南宮星和如意樓頗有淵源,但此刻證實,還是略覺驚訝。

  「哪裏,白家上下都已極盡賓主之誼,若雲兄更是推心置腹,将我視作好友,
晚輩還正喟歎别無所報,唯有在白家諸事上盡心盡力,勢必以如意樓之力,保暮
劍閣上下平安呢。」南宮星微微一笑,道。

  這暗暗壓來的威脅,白天雄又豈會不知,他卻毫無反應,仍客客氣氣道:
「如此再好不過,此前白家的怪異事件,本就懷疑和天道如意樓有關,有南宮賢
侄相幫,破解起來想必會容易許多。」

  他話鋒一轉,揚聲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召集暮劍閣門下弟子,咱們往
演武堂一聚,這次,總要讓白家重歸太平才好。」

  「是啊。」南宮星淡淡道,「總要讓白家重歸太平才好。」

  「賢侄自便,我勞累一天,又染了些風寒,先少陪了。」白天雄語調漸漸放
低,微一颔首,轉身便走,還未走出門外,就見他雙肩垮下,腰背略顯佝偻,經
好似瞬間老了十歲。

  南宮星看他已經走到外面,心念一動,突然使出傳音入密的功夫,将一句話
遠遠送了過去:「白伯伯,爲你謀劃的那位女子,可也跟着若雲一起回來了麽?」

  白天雄身軀一震,卻并未回頭,連腳步也不曾停下,隻是那雙垮下的肩頭,
卻緩緩挺了起來,脊背,也重又變得如标槍一樣筆直。

  直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框外的狹小視野,他也一次都沒有回頭。

  等到天色已晚,白若雲出言要去見兩位妹妹,屋中言談才算完結。

  南宮星陪在一旁走出門去,擡眼就看見遠遠轉角處,一個清瘦婦人正靜靜站
定,默默望着這邊。

  「二伯母?她有什麽事?」白若雲先是一愣,跟着發覺二伯母的視線卻并未
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看了南宮星一眼,輕聲道,「難道,是找你的?」

  「也許是察覺了什麽,也許,是穆紫裳說了什麽。我去看看,你先找蘭兒她
們去吧。雍素錦陪你一起,有事你就讓她先擋一陣。」南宮星随口安排道,邁步
往白夫人那邊走去。

  時光久遠,青樓生涯爲她烙下的淡淡妩媚卻不曾消弭,即便神情憔悴,眸轉
眉飛仍是别有一番風韻,反平添幾分楚楚可憐。

  這實在不像是個已有那麽大兒子的女人。

  「南宮公子。」見南宮星走來,白夫人鼻息似歎輕輕一呼,頗爲鄭重的矮身
一福,卻隻喚了聲名,再無言語。

  「白伯母,你找我,是有什麽話要說麽?」

  白夫人雙目水光盈盈,閃動片刻,才悠悠道:「本是有的,可如今,已不必
說了。」

  「爲何?」

  她擡手掩口,頗爲苦楚的咳嗽兩聲,道:「既然無用,又何必再白費唇舌呢。」

  南宮星柔聲道:「令公子心神清朗,已完全康複,爲您擇的兒媳也聰明懂事,
白家諸多風暴即将過去,您此後的生活,未必會比以前不好。」

  「可他……」白夫人眼角一動,旋即眉心微蹙,長歎口氣,道,「罷了。還
請南宮公子爲我向若雲兄妹帶個話,我此後會遷居佛堂,長伴青燈,爲過錯悔過
終生。我不求饒恕,隻求一應罪責,莫要遷怒無辜。」

  「若雲兄是什麽樣的人,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您又何必擔心這些。」

  白夫人微微一笑,唇角噙滿譏嘲,「人都是會變的。我身邊,不就有個最好
的例子麽。」

  她轉過身,頗爲落寞的往遠處走去,走出兩步,扭頭略顯膽怯道:「南宮公
子,蘭兒的喜服,可以交給我來繡麽?這十裏八鄉的繡娘,應該沒人及得上我的
手藝。」

  南宮星心下有些不忍,柔聲道:「我會轉達蘭兒,她必定不會拒絕您的一番
好意。」

  「如此,那便多謝了。」白夫人欠了欠身,款款走遠。

  沒有丫鬟随行,也不見有人迎接,她孤零零的寥落身影,就這樣幽靈一樣消
失在小路盡頭。

  與她這一番對話,南宮星心裏倒是清楚了一件事。

  白天雄應該已經知道,白天武夫婦其實都已平安無事,這消息甚至連他妻子
都不再隐瞞。若非如此,這婦人想必不會有勇氣過來婉轉示好。

  往住處走去路上,護衛與巡視弟子都已換成了新來門人,難得碰見一個眼熟
面孔,南宮星把他截住一問,才知道有消息傳來,山腳白嫂一家遭遇不測,山道
兩旁發現來曆不明的生人屍首,他們這些熟悉地勢的弟子,全部接到白天雄嚴令,
分爲兩批輪流在莊外值守。

  「安排了幾日?」南宮星心知這是白天雄的手段,卻不便言明,隻有簡單問
道。

  「總要守個三五天,這些日子莊裏莊外事情太多,人心惶惶,隻能辛苦些了。」

  看那弟子佩劍匆匆而去,南宮星暗道,白天雄已做好準備,看來明日,就是
最後一場好戲上演之時。

  到了白若蘭他們所在院落,雍素錦崔碧春一裏一外同時守住兩間屋子,見南
宮星過來,崔碧春原地略一欠身,雍素錦卻面帶微笑走近,低聲道:「白若雲和
白若麟兩個誰也沒帶,就這麽單獨進屋了。剛開始談,你要不要進去?」

  南宮星沉吟道:「不必,你還過去守好,萬一裏面動靜不對,及時示警。」

  「動靜不對?」雍素錦譏笑道,「是指他們兄弟兩個在裏面摟摟抱抱不談正
事麽?」

  南宮星一怔,馬上無奈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也不知她幼年在那深宅大院裏到底都見到了怎樣的事,才連這種偏門玩笑也
能信口說出。

  那邊屋内隻有兩個男人對談,南宮星還以爲這邊屋内自然就該熱鬧一些,不
料進去之後,卻隻有白若萍自己守着一桌小菜香粥,撐肘小憩。

  聽到門響,她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忙給他讓開位子,也不必他開口詢問,便
一邊挑亮燈光,一邊娓娓道來。

  原來白若麟和白若雲一去那邊,便說要談至徹夜抵足而眠,宋秀漣嚷嚷着獨
個過夜寂寥不安,硬把凝珠扯去另一間客房同卧,非說兄弟既然叙舊,妯娌自當
連心。

  而白若蘭帶着哥哥見了母親之後,見母親心神倦怠徹底沒了精神,便也服侍
着一并歇了,臨近門前叮囑白若萍,至少今夜暫且不要去生母那邊,留在這裏讓
大家心安。

  白若萍隻有乖乖聽命,順便看着這些留給南宮星的飯菜,坐等于此。

  「那你今晚在哪兒休息?」南宮星聽罷,好奇問道,「是要在内院多開間客
房麽?」

  白若萍搖了搖頭,指着屋裏原本是給随行丫頭備下的簡陋床鋪,道:「這裏
擠擠,能睡下兩個,姐姐額外拿了一台被褥,地上還能睡下兩個。」

  南宮星心知這裏還得留他一個位置,不禁皺眉道:「你待字閨中,這樣安排
……不太妥當吧?」

  白若萍一愣,跟着臉上騰地冒起一片紅雲,微微垂首道:「等……等大娘睡
安穩了,姐姐就出來換我進去,我……平日照顧娘親久些,比姐姐熟練許多,由
我陪着大娘,姐姐也更安心。」

  言下之意,出來和他們幾個一起在這邊屋裏将就的,自然就是白若蘭了。

  哪知道白若蘭這兩日也是身心俱疲,在裏面陪着母親聊了一陣,竟真的沉沉
睡去,酣然入夢,白若萍輕手輕腳進去看了幾次,她都沒有半點要醒轉的迹象。

  眼見時辰已晚,明日還有正事,總不能真叫當家好手徹夜不眠,白若萍紅着
臉踱了兩圈,隻得道:「南宮大哥,你……你先上床歇息吧。我等下……看看外
面兩位姐姐進來打算如何休息再說。」

  南宮星心知白若萍還未沾染過多少江湖氣息,未婚女子與成年男人同居一室
在她心裏保不準就是破了大防,他怎麽也不能讓她在此處爲難。

  「萍兒,你來休息吧。我和外面兩位,還要商量輪值的事,如今危機四伏,
外面總不能無人看守。」南宮星長身而起,往門口走去,「你睡時靠裏一些,給
那兩人留好位子就是。」

  既已出門,他也再沒進去的打算,對他來說一晚冥思打坐與睡眠相差無幾,
有他在院中值班,雍素錦和崔碧春能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明日萬一有場惡
戰,底氣也能多上三分。

  雍素錦早就見識過他日夜不眠還有精力埋頭苦幹的本事,當即問也不問,拔
足便走,還不忘去外面提了一大壺熱水過來,顯然是打算好好款待一下勞累了一
天的雙腳。

  崔碧春倒是多問了幾句,确認不需要出來接班後,便也進屋休息。

  說是打算徹夜深談,白若雲與白若麟的房間燈火熄滅的卻比隔壁還要早些,
反倒是凝珠與宋秀漣的小間客房,又多亮了将近一個時辰。

  冥想之中氣脈奔流,陰陽隔心遙相呼應,對南宮星來說,這一夜并不顯得漫
長,即便要分出心神細聽着周遭動靜,時光也如彈指轉瞬即逝。

  不知不覺,平旦過半,東方蒼穹已現出星點微光,南宮星吐出一口濁氣,正
打算再行一個周天,卻聽房門一響,最外那間有人挑着燈籠走了出來,胧光半照,
映出白若萍略顯困倦的秀婉面容。

  她提着燈籠左右看了看,眉心微蹙,走到院中,輕聲喚道:「南宮大哥。你
還在麽?」

  南宮星從樹上翻身跳下,無聲無息落在她身後,伸指輕輕點在她肩頭,道:
「自然在的。」

  她身子一緊,倒并未驚叫出來,一聽是他的嗓音,便松弛下來,扭身道:
「我醒了,南宮大哥,時候還早,已不需要避嫌,你進去小睡片刻吧。」

  「你呢?」

  「我要去熬藥,平日這個時辰也該去了,娘那邊不能斷了藥湯。熬藥的地方
有不少丫鬟都起的早,人多眼雜,不會有事的。」白若萍略施一福,輕聲道,
「屋裏桌上我泡了一杯藥茶,安神助眠,南宮大哥如不嫌棄,還請試試。」

  「多謝。」

  白若萍莞爾一笑,道:「白家承您大恩,我哪裏受的起這一謝。」

  把她送到有護衛巡視之處,南宮星折返回來,進到屋中。

  雍素錦也已起來,笑眯眯穿戴整齊,道:「我正要去替你,沒想到還有更早
的。」

  「她起慣了,自然比你早些。」南宮星端起茶杯,裏面香茗溫正當口,顯然
是提前晾下。

  雍素錦笑道:「可不好說,慣起了的,不能困成那樣。要我猜,她少說早起
了一個時辰。」

  南宮星一怔,但并未答話,隻因那溫潤清香的茶水,已喝入他的口中。

  甯心靜氣,餘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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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25 21:0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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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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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五章 最後一絲波瀾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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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那杯安神香茶起了作用,還是緊要關頭身體本能的渴求着松弛,南
宮星躺到床上後,竟當真沉沉睡了近一個時辰。

  睜眼醒來時,崔碧春與雍素錦都已不在屋中,邊上唯有白若蘭靠着床柱,一
邊打盹,一邊輕輕撲着扇子,幫他送去習習涼風。

  他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道:“也沒那麽熱。”

  白若蘭一個激靈精神過來,看他一眼,道:“你都出汗了,還說不熱。幸虧
萍妹心細,帶來了她平日繡的扇子,還替你扇了會兒,我起來才換下她。”

  “她呢?”南宮星醒了醒神,翻身下床取過外袍,随口問道。

  白若蘭低聲道:“在裏面陪我娘,我娘精神還是不太振作,打算讓她多歇歇。”

  南宮星拉起白若蘭的小手,探頭在她唇上輕輕一親,道:“你也進去,陪着
她們,我回來前,哪裏也不要去。崔碧春會在這兒保護你們。”

  白若蘭猛搖了搖頭,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但……你也不必
留下崔姑娘,她武功好,怎麽也能幫上不少忙。叫她跟着你吧。”

  南宮星沉吟道:“你們這裏沒人不行。這樣吧,我另作安排。”

  白若蘭雙手擡起,将他大掌輕輕夾在中間,輕柔摩挲,柔聲道:“小星,不
管怎麽安排,一定得把最好的人手都帶在你和哥哥身邊。别忘了,這一天咱們要
是輸了,即使我這裏有高手坐鎮,難道還能保得住我們幾個女子?隻有你和哥哥
成功,一切才能結束。”

  “我是擔心……”

  她擡手打斷,輕笑道:“不用擔心。我武功的确不好,但凡一個二流高手,
說不定就能把我拿住。但我保證,這世上絕沒人能用我來要挾你。”

  南宮星眉心一皺,雙掌一伸,在她袖中一捋,奪下一柄小巧精緻的匕首,怒
道:“不許你做這種打算!”

  白若蘭輕輕歎了口氣,滿面紅暈道:“小星,我……還沒幫你生下娃兒呢,
不到最後關頭,怎麽舍得一死。隻是有這決心,總能叫惡人投鼠忌器吧。總之大
敵當前,你切莫分心。你隻記住,若是沒了你,我便等于沒了一切。”

  南宮星心知白若蘭性子其實頗爲執拗,便不再多言,與她靜靜相擁片刻,返
身出門。

  門外倒還清靜,隻有宋秀漣和白若麟兩人坐在涼亭,緊緊依偎輕聲細語,也
不知在說些什麽。

  而本該守在門口的崔碧春和雍素錦,卻都已到了院門處,兩女一左一右攔死
了通路,看外面,竟然人還不少。

  南宮星快步過去,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雍素錦側頭笑道:“呐,都是來接你大舅子的。排場大不大?”

  走近之後,他才見到院門外如此安靜,是因爲地上已經倒了四人,雖未斃命,
但看身上的傷口,一時半刻也起不來身,“已經動上手了?”

  雍素錦笑眯眯踢出一塊石子,砸在倒下一人身上,伴着他痛哼道:“不動手,
這幫五大三粗的漢子那兒肯和我們兩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好好說話啊。”

  “你……”

  外面一個漢子按捺不住,剛開口漏了一聲,就聽嗆的一響,崔碧春掌中碧痕
已劃出一道弧光,那人當即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雍素錦淡淡道:“我方才就說了,我們沒問的時候,你們不準出聲。你們要
試到第幾個才肯信?”

  外面餘下仍有十多人,卻都齊刷刷安靜下來,也不知雍素錦此前究竟露過什
麽手段。

  南宮星微一皺眉,朗聲道:“諸位既然是來接人,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和和
氣氣通報一聲,難道還能不讓你們接麽?”

  雍素錦把玩着手上帶血發钗,目光一挑,笑道:“我家主子問的,就等于我
們兩個問的,快說!”

  一個站在外圍的弟子道:“呸!什麽接人,我們是奉代閣主之名,來拿與如
意樓勾結的叛徒白若雲過去聽審,姓南宮的,你就是如意樓的人吧!”

  “啧,”雍素錦側耳一聽,腳下一踏,倩影蓦然一閃穿過人群,進退如電,
轉眼回到原地,道,“說話這麽無禮,想來是有人生沒人教,這樣的廢物,留着
嘴巴也是讨人嫌。”

  那喊話的弟子這時才痛呼出來,口中血出如泉,竟被方才那迅捷一擊生生刺
爛了舌頭!

  南宮星心下暗忖,在此大動幹戈其實頗爲不智,雍素錦、崔碧春出手雖狠,
但一個個都留下命在,多少也還有一絲餘地,當即道:“此事想必有所誤會,在
下确是如意樓中弟子,但未任實職,也不牽扯江湖恩怨。個中詳情,我自會向白
二伯解釋清楚。還請各位稍待片刻,我去叫來若雲兄,這就随各位前去,如何?”

  外面人群中幾人交頭接耳略一商談,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明明是來拿人,最後卻不得不的如此客氣的說話,那漢子憋得滿面通紅,才
算把這句話說得彬彬有禮,說罷,還不忘打量一眼雍素錦,看她沒有瞥向自己,
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南宮星仍将院門交給雍、崔二女,自己先折回來直奔涼亭,匆匆問了幾句,
确認他兄弟二人昨夜相談甚歡後,謹慎問道:“那不知若麟兄是否能鎮守于此,
以防宵小之輩,前來劫持女眷。”

  看白若麟一時不語,南宮星忙解釋道:“若麟兄,在下并沒有懷疑你的承諾
之意,隻是此次人手緊缺,幾位女眷自保乏力,你已說定兩不相幫,正是最合适
的人選而已。”

  白若麟仍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可以答應守在這裏,我本也沒打算去别的
地方。但事先聲明,若是強敵來襲,我隻會救秀漣一個。”

  南宮星盯着他毫無作僞的眼神,苦笑道:“可以。那就有勞了。”

  敲開白若雲昨夜留宿的房間,出乎意料的是,凝珠竟然不在。

  看南宮星目光左右探尋,白若雲起身将劍佩好,道:“不必找了,凝珠早已
出去了。”

  “出去了?”

  “嗯,我起來後和她見了面,聊了些事,之後她便從後窗走了。”白若雲拇
指頂住吞口,将長劍推出寸許,跟着一松,道,“有人來找我了對麽?咱們去吧。”

  将出門前,南宮星沉聲道:“我留下若麟兄在此保護女眷,若雲兄想來……
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白若雲颔首道:“理應如此。若麟大哥真要過去,我反而才要擔心。”

  “那你其他的兄弟呢?”

  白若雲微微一笑,道:“他們是我的兄弟,我一刻也不會忘記。”

  “好,請。”

  院門外的諸人一見到白若雲的身影,手掌登時全都按在兵器之上,雍素錦冷
冷哼了一聲,他們才驚覺什麽般重新将手垂回身側。

  走來之時已聽南宮星說起,白若雲到了門口便道:“二伯苦心思慮良久,便
隻找出一個勾結如意樓圖謀不軌的由頭麽?”

  人群中無人回答,旁邊路上卻傳來一句:“還有上山之時,殺死朝廷命官的
事。”

  扭頭看去,卻是白若松眉心緊鎖快步趕來,擡手撥開外圍衆人,走入道:
“若雲,湖林城裏不是諸事已了麽?怎麽……怎麽才一回來,又生出這許多事端?”

  南宮星暗叫一聲果然,口中沉聲道:“若松兄,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些事端
是若雲惹來,還是爲了若雲而來,想必你不會想不明白吧?”

  “我明白沒用,二叔他……”白若松似乎當真有些着急,看他臉上睡痕猶在,
好似離了床鋪就匆匆趕來,“若雲,你跟我過去。和二叔解釋清楚,必定會沒事
的。”

  他對這些圍住院門的人極爲不滿,怒瞪一圈,道:“白家的事,還輪不到你
們這些新來的生人插手,滾!”

  看那一圈人攙着傷者唯唯諾諾退走,白若雲這才走到院外,輕聲道:“大哥,
竹弟一會兒是不是也要過去?”

  白若松濃眉擰死,道:“竹弟早已到了。你也知道,他一貫最聽二叔的,二
叔說話,比四叔都管用。他一會兒要是說什麽無禮言語,你可千萬擔待些。”

  “都是自家兄弟,不至于。”

  南宮星跟在那兄弟二人後面,向身後打了個手勢。

  雍素錦、崔碧春心領神會,一左一右飛身而起,踩住院牆幾個起落,便抄到
他兄弟二人之前丈餘,兩抹倩影輕輕松松便隐入牆後,徑直往前探去。

  南宮星也不去理會他們兄弟談話,側耳凝神,隻聽着周圍動靜。

  崔碧春那邊轉眼就傳來幾聲悶哼,跟着馬上安靜下來。不多時,雍素錦一側
也傳來一串苦悶慘叫。

  他在心裏暗暗計算,這一路不過走出幾十丈的距離,那護行的二位,就已收
拾了不下十人。

  練武場上,熙熙攘攘聚了竟有六七十人,一眼望去,不是新來門人,就是白
天雄的親傳弟子,暮劍閣中其餘人等,都已被支應到其他地方。

  看那一張張滿面殺氣的臉,也知道前方演武廳内必定是龍潭虎穴一般。

  白若松停住步子,一拉白若雲的衣袖,搖頭道:“情勢不對。若雲,這情勢
大大的不對。我嘴笨,說不出着是什麽感覺,但……你自己應該看得出來。不行,
咱們還是走吧。”

  “走?”白若雲沉聲道,“我若走了,白家先祖辛苦創下的基業,莫非就這
樣拱手交給險惡之輩麽?”

  “可……可這……”白若松焦急萬分的轉過身來,看向南宮星道,“南宮兄,
你也勸勸他吧。我聽說二叔下的令中,也牽扯着如意樓,萬一把你也……”

  南宮星笑道:“若松兄,實不相瞞,我與蘭兒已經私定終身,暮劍閣的事,
于我已并非外人的事。我也不會勸若雲兄離開,該來的,早晚要來。白二伯既已
經決定走這一步,那最後的結局,他應當不會有什麽怨言。”

  “南宮兄,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可……可是四大劍奴全都在那邊門口,這幾
日二叔一直拿着天下第一劍……他、他可能早有預謀啊!”白若松一臉恍然大悟,
神色更顯慌亂。

  此時兩女已沒有繼續潛藏的必要,從左右飛身落到南宮星斜後,各自站定。

  雍素錦剛一站穩,便譏笑道:“白大少反應機敏,可令人羨慕的緊呐。”

  白若松臉上一紅,扭身看向那一片兇神惡煞,咬牙道:“好,若雲,我就陪
你進去。白家将來會怎樣,我如何也不能錯過!”

  他們一行邁步過去,場上諸人倒也并不出手,而是整齊有序分開一條路徑,
殺氣騰騰望着從中走過的白若雲。

  隻不過,畢竟其中九成九都是正當壯年的男人,盯着白若遠看不多久,目光
就不自覺溜向雍素錦踩在無齒木屐上的那雙嬌美玉足,那雪白細嫩、透着片片暈
紅的精秀腳掌,登時便引出一串吞咽之聲。

  很快有人似乎想起什麽,人群中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隐約傳來血钗這個說
法。

  順理成章的,色欲被吓得縮了回去的男人們馬上又注意到了崔碧春背後的劍,
雖說這在他們看來隻是碧姑娘的丫鬟,可那把寶劍碧痕卻千真萬确背在她背上。

  原本鎮定的衆人不覺便顯得有些燥亂。

  血玉钗搖足踏雲,一劍奪命碧羅裙。未戰先怯的神色,紛紛出現在旁邊的門
人臉上。

  比起碧痕和血钗,南宮星就顯得有些籍籍無名。

  一個新來的好手并不知道這位公子曾經在白家的功績,緊張之下,隻想找個
看上去軟些的柿子捏上一把,殺殺白若雲的威風。

  可他不僅選錯了人,也選錯了手段。

  那把飛刀帶起的風聲才剛接近南宮星的頸側,大搜魂手就已鬼魅般施展開來,
銀光一閃,飛刀已消失在空中。

  慘叫聲中,那人捂着中刀的額心,抽搐着倒了下去。

  江湖中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使飛刀的,若非某家親傳弟子,便絕不能打
目标咽喉。如此時候,南宮星倒也沒忘了這點敬意。

  周圍的人并非全無武功的莽夫,自然看得出南宮星這一手有多麽漂亮。

  登時,鴉雀無聲。

  四大劍奴兩兩分開,讓開演武廳的大門,白若雲左右掃了一眼,大步邁入。

  南宮星瞥了一眼隔鄰那間練功房,輕輕歎了口氣,也跟了進去。

  白天雄當然已在房中。

  但令南宮星有些訝異的是,白天雄的身邊并沒見到穆紫裳,而隻有滿面怒容
的白若竹,雙目如刀死死剜住走進門内的白若雲。

  白天雄還未開口,白若竹已經按捺不住,擡手指着白若雲喝道:“白若雲!
虧我一直如此尊敬你,你作爲早就定下的繼任閣主,安心等上幾年又能如何?爲
何要勾結如意樓,生出這麽多事端?”

  南宮星搖了搖頭,笑道:“若雲兄,将來你執掌門派之時,可要牢記,這位
若竹兄弟心思簡單爲人蠢笨,不堪大用。”

  白若竹臉上登時氣得泛起一片微紅,喝道:“我們自家清理門戶,那裏輪的
到你這外人放屁!”

  南宮星笑道:“巧的很,白家伯父伯母雙雙認了我這女婿,擇日即将完婚。
我内兄被人污蔑,我豈能坐視不理。”

  白若竹怒極反笑,大聲道:“好你個白若雲,爲了巴結如意樓,竟連自己親
生妹妹也舍了出去,昨日我見若萍妹子也和他在一起,你這一注,下的可當真不
小啊!娥皇女英,來給你換個穩如泰山的位子麽!”

  也不知是白天雄編造的功力太好,還是白若竹對這二伯的的确确盲信盲從,
看他樣子,這才一夜過去,就已把白若雲當作殺父仇人一樣。

  南宮星歎了口氣,瞄一眼臉色青紅交錯氣到說不出話的白若松,踏上一步,
淡淡道:“白二伯,多餘的唇舌交鋒相信已經沒有必要。你想必也是知道我們手
上并無實證可以指認你,才會如此有恃無恐。将來江湖上流傳的說法是哪一種,
不過取決于今日這地方誰是最後的赢家。是麽?”

  白天雄幹澀的嘴唇微微一顫,道:“不錯。成王敗寇,江湖上的事,到最後
總歸不過如此。湖林城中,清心老道若是赢了,如今聲名狼藉的,就不會是峨嵋
派。”

  “你就從未覺得,這世上還有天理公道麽?”

  白天雄淡淡道:“這世上不僅有天理公道,還有天道。替天行道的天道。”

  南宮星歎道:“你爲了一己貪欲騎上虎背的時候,就沒想過再難下來的一天
麽?”

  “如今再說我并非爲了一己貪欲之類的話,想必你也不會相信。”白天雄濃
眉半垂,沉聲道,“爲我所圖,舍命一賭,無怨無悔。”

  “即使害了這許多人?”

  “若隻靠比武就能拿下我想要的位子,我自然不必如此。”

  白若竹在旁越聽越是心驚,忍不住扭過頭問:“二伯,你……你在和他說些
什麽啊?”

  “若竹,你過來。”白天雄招了招手,将白若竹攬到懷中,柔聲道,“你性
子激烈,黑白不分,但對信服的人言聽計從,無所不爲,不像老四,到像極了老
五。”

  “二伯,你……突然說這個做啥?”白若竹愣愣道,滿眼大惑不解。

  “可惜你并不知道,我此生最讨厭的,就是他們兄弟兩個。你今日如能像若
松那樣看出些許端倪,我還可以留你一命,算是給白家留個人才。唉……”白天
雄長歎一聲,攬着白若竹的手忽然一緊。

  白若竹正想開口辯解兩句,忽覺胸中一陣尖銳的刺痛,一陣涼意直透心房,
他不敢相信的低下頭,嘴唇蠕動了一下,再想說些什麽,全身上下的每一條肌肉
卻都同時失去了力氣。

  看着白若竹後心透出的鋒銳劍尖,不僅白若雲、白若松兄弟兩個,就連南宮
星都吃了一驚,竟無一個預料到會有此一出。

  白天雄的面色卻無比平靜,他将死不瞑目的白若竹推開,掏出一塊麻布,緩
緩擦淨刃上鮮血,道:“暮劍閣不需要廢物。”

  白若雲冷冷道:“更不需要野心家!”

  “江湖門派,沒有野心,還練什麽武?收什麽弟子?白家占據一方,手握商
号人脈,與數家镖局交好,卻隻安居于此,做些開館授徒的無聊買賣。唐門來勢
洶洶,峨嵋根底深厚,你真當他們能放着這片大好基業不來咬上兩口麽?”白天
雄哼了一聲,道,“老三軟弱無能卻被吹做和善可親,這江湖中,和善可親能抵
得住刀劍暗器麽?”

  他似乎覺得自己已說得太多,他沉沉籲了口氣,道:“好了,廢話少說。南
宮星說的對,今後江湖上的說法,隻取決于今日這裏誰會赢,所謂的真相,并沒
有多少人會關心。”

  “這種想法,是穆紫裳教你的麽?”南宮星微微一笑,道。

  白天雄眉心微皺,道:“我是師父,自然,是我教她的。”

  南宮星走到白若雲身前,笑道:“白二伯,是到動手的時候了吧?若雲兄不
是你的對手,你不妨以大欺小,來會會我如何?”

  白天雄淡淡道:“有四大劍奴,我爲何要親自動手?”

  南宮星譏诮道:“你自忖武功在白家技冠群雄,這麽多年苦苦壓抑,就沒有
想驗證一下的打算麽?”

  他語調一轉,正色道:“這暮劍閣中,的确隻有你和白若麟最像武者,我先
下要向你讨教,你莫非不敢應戰麽?”

  白天雄霍然起身,腰背霎時如标槍般挺直。

  他擡起手,從袖中解下一對陰陽透骨釘,緩緩放在桌上,又把背後那把裝飾
樸素的古劍仔細綁緊,跟着他邁前兩步,拔出腰間三尺青鋒,朗聲道:“四大劍
奴何在!”

  四位劍奴閃身入内,嗆的一聲齊齊拔劍在手。

  雍素錦斜錯一步避開鋒芒所指,崔碧春卻二話不說握緊碧痕,橫欄在劍奴與
南宮星之間。

  “我知道你很想殺了我。”白天雄再踏兩步,沉聲道,“但你即使殺了我,
也救不下他們。”

  南宮星調勻内息,平伸右掌,道:“至少,你什麽也得不到。”

  “沒關系。”白天雄淡淡道,“我還有兒子。我若活着,興許會殺了他,但
我既然死了,那他也比沒有要好。”

  “你的夫人呢?你也情願她守寡麽?”南宮星盯着白天雄雙目,故意做出了
一個輕浮的笑容。

  知道此時他二人其實已經在相鬥之中,白若雲屏息後退幾步,斜目看向四大
劍奴毫無波瀾的眼神,微微搖了搖頭。

  “她怎麽會守寡。”白天雄的唇角泛起了一絲奇妙的笑意,“她連福伯那樣
的老頭,都能勾引。”

  南宮星歎了口氣。

  高手相争,這舉動實在有些多餘。

  可他不得不歎。他從白天雄的身上,竟然找不到一點軟肋。他突然覺得,自
己并沒有把握不要白天雄的命取勝。

  而白天雄根本沒打算去找南宮星的破綻,這一口歎息,對他已然足夠。

  青鋒如電,直逼南宮星喉頭,寒芒疾吐,伸縮猶如蛇信。

  情絲纏綿手更精于鎖脈擒拿,與兵刃交鋒,自然還是大搜魂手更加高效。南
宮星雙臂一錯,身形一滑,虛捏長劍同時,一招孤煙掌印往白天雄胸口。

  托那位武曲的福,天道中人對南宮星的武功來曆想必大都已有了解,白天雄
也不例外,他長劍回轉,身法展開,并不去格擋招架,而是一邊躲避,一邊反刺
南宮星肋下。

  暮劍閣建立之初創下的夕雲三十六式在整個武林之中隻能勉強夠的上一流之
末,而此刻白天雄掌中長劍,用的卻是另一門完全沒人認識的劍法,迅捷狠辣,
一招一式實用無比,遠不是花哨的夕雲三十六式可比。

  南宮星連擋數招,觀察一番,笑道:“有趣,你這暮劍閣的宗師,用的難道
是你那瘋兒子創下的武功?”

  白天雄三劍掃過,撩破南宮星半幅衣袖,冷冷道:“那時他還沒瘋。”

  “可有人卻從一開始就瘋了。”南宮星斥罵一聲,旋身掠過橫斬寒光,人在
空中内息轉陰爲陽,拳如霹靂轟然砸下。

  白天雄橫劍臂前,沉聲一喝,合雙手之力運足真氣擋下。

  邦的一聲悶響,白天雄身形一晃,連退數步。南宮星也一個踉跄,拳頭竟被
震得有些發麻。

  雖說白天雄吃虧更甚,但内功深厚顯然也不可小觑。

  白天雄長劍一甩,口氣頗爲豔羨,道:“如意樓有你這等人才,真是不小的
福分。”

  “可惜我若生在你們白家,保不準也已成了瘋子。”南宮星譏刺一句,猱身
而上。

  “不會。你這種人,就算強奸十七八個姑娘,也不會逼瘋自己。”白天雄反
擊一句,又退了幾步,突然腳下一轉,喝道,“出手!”

  四大劍奴原本指向白若雲的劍尖頓時變向,四人猶如一體,同時錯步橫移,
四道寒光好似驚龍出淵,直取南宮星周身要害。

  而白天雄劍在人前飛身刺出,目标卻已換成了丈餘之外的白若雲!

  崔碧春心思略顯木讷,劍奴一動,她便即刻出手去幫南宮星,将白若雲和白
若松一起亮在人前。

  可雍素錦的反應卻絕對不慢,她擡臂一摘取钗在手,閃身一晃已到白若雲身
畔,那秀美小腳電光火石般一踢,便把白若雲蹬開數尺。

  她也不敢硬接白天雄一劍,借着一踢之力,自己也後縱而出,反手打出數點
寒星,兜頭往白天雄射去。

  白天雄長劍一圈回護周身,将暗器盡數打落,才發覺不過是幾顆發飾上拆下
的珠子,若不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境界,打在身上也就是一痛罷了。

  這等戲耍,他也不着惱,劍鋒一蕩足尖急點,仍往白若雲那邊追刺而去。

  白若雲雖然不懼,但實力相差甚遠,平日喂招能走上幾十合,如今殺機畢露,
怕是十招也難撐過。

  這時外窗喀拉一響,一聲嬌叱同時揚起,“四大劍奴聽令!立即住手,不得
參戰!”

  白天雄劍勢不停,隻當又是什麽緩兵之計。

  不料他剛一劍磕開白若雲門戶,劍芒暴漲準備長驅直入時,背後勁風獵獵,
一股雄渾真氣赫然殺到,逼得他側身斜縱,暫避落日神拳的撼天之威。

  難道四大劍奴竟真的停了手?

  白天雄錯愕萬分,腳下真氣急催,連退數步,目光一掃,頓時心裏一涼,額
上晶光閃閃,瞬間便布滿冷汗。

  他趕忙摸向背後,将那把古劍匆匆拔出,定睛細看,渾身頓時一緊,腳下一
晃險些摔倒在地。

  凝珠站在遠端牆角,手中拿着一把樣貌近似的古劍,隻是劍鞘,卻十分尋常,
她盈盈一笑,道:“白二伯,你可是在找這把劍?”

  白天雄臉色鐵青,口唇微顫,道:“穆紫袖……你果然還沒死!你姐姐騙人
的手段,可真是越發高明了。”

  凝珠微笑道:“不敢,名師出高徒罷了。你對姐姐的指點,她畢生難忘。”

  白若松一頭霧水,左看右看,仍是滿臉迷茫,喃喃道:“穆紫袖?這……這
不是李秀兒麽?”

  白若雲沉聲道:“不,她不是李秀兒,也不是穆紫袖,她是凝珠,我白若雲
的妻子。”

  南宮星笑道:“不錯,這位是叫凝珠,由我如意樓保媒,定下與若雲兄的終
身大事。若松兄可莫要再認錯才好。”

  他轉頭看向凝珠,笑容一斂,問道:“如此危險的差事,她竟交給了你?”

  “親自出面,既容易惹來你們生疑,又容易不小心被人抓住,還要看着曾經
無比敬愛的師父窮途末路,心中豈不難過。”凝珠淡淡道,“再說這本就是爲救
我的夫君,我冒險代勞一下,又有何妨。”

  白天雄緩緩後退,心念急轉,惱恨道:“看來她這次回來,就已備好了要算
計我,這等三番四次背棄信諾的陰險女子,也虧你們敢信。”

  南宮星踏上兩步,朗聲道:“信不信她,已與你無關。暮劍閣的事,白家的
事,此後都已與你無關。”

  白天雄冷笑一聲,道:“你這裏不足十人,少了四大劍奴,就當真以爲已經
勝券在握了麽?”

  他沉聲喝道:“都進來!爲暮劍閣清理門戶!”

  轉眼間,屋門和兩側窗戶都被破開,練武場中那五六十人大半蜂擁而入,剩
下的或捏着暗器,或張開強弓硬弩,一起瞄準屋内。

  南宮星眉心緊鎖,心道這陣仗着實不可小觑,百年江湖,多少托大的高手最
後就是死在弓矢圍殺之下。

  他一沉手腕,握緊滿把銅錢,暗暗斟酌大搜魂手的真氣分配。

  凝珠到沒顯得如何慌張,她往白若雲那邊靠了一靠,将天下第一劍交給了他,
跟着垂手暗暗一扯,也不知拽開了什麽東西。

  一股異香陡然撲鼻而來,南宮星身負農皇珠,自然無所畏懼,縮鼻一嗅,像
是女兒家的香粉撒了一地。

  白天雄卻趕忙屏息後退,怒喝道:“穆紫袖!你在暗用什麽手段。快!殺了
他們!”

  殺入的衆人紛紛拔出兵器,可窗外守着的那些卻并沒有動手,而是一個個露
出了極爲惶恐的表情,接着,暗器箭矢掉落之聲此起彼伏,眨眼間,就都抽搐着
倒了下去。

  屋内的人也隻慢了一霎而已,他們聞到味道晚些,毒性也就發作的晚些。

  不過須臾,白天雄身邊還站着的,就隻剩下了一人而已。

  白天雄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道:“爲何隻有你一人沒事?”

  那人抖得好似篩糠一樣,牙關不住打架,勉強道:“弟子……弟子昨晚……
昨晚着了涼,跑了一宿茅房……早晨的……飯菜……一口也沒吃。”

  “穆紫裳……穆紫裳!你好辣的手段!”白天雄狠狠一劍砍在地上,他吃的
是獨竈,沒有底毒在身,那股香味并無任何作用。

  但隻剩下一個竄了整夜稀的弟子在旁,縱然四大劍奴不出手,他又如何敵得
過南宮星和身邊二女?

  “白二伯。”凝珠輕輕歎了口氣,道,“我替姐姐要了個人情,南宮公子絕
不會殺你。你已經敗了,到此爲止吧。”

  白天雄面頰微微抽動,咬牙道:“你以爲敗了的隻有我麽?敗了的……是整
個暮劍閣!我若沒能取下這個位子,白家商号十七萬兩流轉現銀,暮劍閣搜羅的
神兵古劍,都将成爲天道囊中之物!到時候,你們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們還有人。”凝珠挽住白若雲的手臂,微笑道,“祖上能創下的,我們
不僅要做,還要做得更好。隻要我們還活着,任何事,就都有希望。”

  白天雄冷笑道:“哼,不過是靠上了如意樓這座大山,你真以爲,那群狼會
把暮劍閣放在眼裏麽?你們,不過是換了張嘴巴,就真以爲不再是肥肉了麽!”

  凝珠微微一笑,隻道:“被人咬在嘴裏,總好過被你吃進肚子。我沒有多少
雄才大略,我想的,不過是和若雲一起活下去而已。”

  南宮星暗歎口氣,他也沒想到穆紫裳竟會把最後關頭的重任交給妹妹,爲了
避嫌索性不再現身,而最後的布置,簡直是把白天雄玩弄于股掌之間,可以想見,
縱使沒有他在,白若雲手上握有天下第一劍,四大劍奴在場,白天雄依然不會讨
到半分好去。

  這一戰的結局,隻怕從穆紫裳在湖林城外看到被風吹起的面紗下,妹妹那張
熟悉的臉孔時,就已經注定。

  他抱了抱拳,正想開口勸白天雄就此離去,耳邊卻突然聽到屋頂上傳來異動,
連忙提氣喝道:“什麽人!”

  話音未落,刷刷連着數聲輕響,門口窗外順次落下一團團燃着火的草球,頃
刻之間濃煙滾滾湧入屋中。

  南宮星面色微變,大喝一聲:“閉氣!快!”

  屋頂上,随即傳來了周三娘鬼哭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殺了你們……哈哈哈……你們都該死……都去死吧……哈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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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2 21:2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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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第九十六章)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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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07-09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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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吉時

  白天雄靠近門邊,濃煙滾滾首當其衝,他一見便知有毒,趕忙一口長氣閉在
胸中,怒道:“週三娘!你瘋了麼!你兒子還在這裡!”

  屋頂上的淒厲笑聲卻沒有絲毫停止,“哈哈哈,都死了吧,哈哈哈……死了
多清靜啊……”

  四大劍奴此時倒是應變極快,四人兩兩搶出,還不等白若雲下令,就已將他
和凝珠二人左右扶住,劍前人後呼嘯一聲穿窗而出,絲毫不懼地從毒煙烈火之中
沖出。

  南宮星雖不畏毒,卻也不願在火場中久留,他先看雍素錦、崔碧春平安脫出,
心中稍寬,滑步一托,把滿面呆愣不知所措的白若松直接拋出窗外。

  先前並未中毒的那個弟子已在毒煙中倒下,外面的幫兇也都被烈焰吞噬,隔
著門窗傳來刺鼻的焦臭。

  南宮星回頭看了一眼仍屏息呆立的白天雄,提氣道:“白二伯,你打算與你
這些門人,一同葬身於此麼?”

  白天雄牙關緊咬,面頰不住抽搐,最終還是猛一頓足,雙手護住頭面從門前
火光中飛身沖出。

  南宮星輕歎口氣,保險起見,也從白天雄這一側縱出,饒是他真氣鼓蕩護體,
無奈這邊火勢強猛,還是被燎焦了眉毛頭髮。

  他還沒落地,就聽遠遠突然傳來一聲嬌叱:“就在那兒!”

  南宮星心中一震,趕忙騰身而起,目光急轉。

  但屋頂上迅疾沖下的瘦高身影,卻是直奔白天雄後心而去。

  白天雄一口濁氣尚未吐淨,忽覺背後細細破風之聲大作,趕忙向前一撲,勉
強躲開十餘根淬毒金針,反手一劍,架開週三娘毒蛇般刺來的三尺青鋒。

  他武功比週三娘高出一截,立足一定,便再無可乘之機,刷刷兩招,就已用
白若麟創出的奇詭劍法刺中週三娘手腕,點落了她掌中兵器。

  週三娘卻仍不肯退,怪笑一聲猛撲上來,雙眼赤紅幾欲滴血,說是狀若瘋虎,
只怕連瘋虎爺要說聲不敢當。

  白天雄怒上心頭,劍光一抖指住週三娘胸膛,欲逼她知難而退。

  不曾想週三娘竟將鋒銳長劍視若無物,雙足點地不僅不退,反而猛蹬前沖,
噗的一聲長劍透胸而過同時,她那一雙鬼爪般的枯瘦手掌,也死死抓住了白天雄
的雙肩,嘶嚎道:“我要你給天英陪葬!”

  說著,她運足周身全部真氣,一捏一扯,竟要拽著白天雄一同飛進火場,在
毒煙中同歸於盡!

  白天雄力貫劍招重心在前,被這大力一扯,當即腳下斷根,被拉得騰空而起。

  他百忙之中氣沉丹田,猛打一個千斤墜向下一頓,就聽哧啦一聲長響,他兩
幅衣袖齊肩斷裂,被週三娘扯在手裡,隨她一起飛進了火堆之中。

  那當胸一劍本就已取了週三娘大半性命,她在火中搖搖晃晃站起,再也沒了
半分神智,雙手捏著白天雄身上那兩塊布條,卻以為是拽進了白天雄本人,淒厲
笑道:“天英……我帶他下去了,我這就帶他下去了……你等我!哈哈哈哈……”

  “娘——!”從遠處繞過這邊的白若松恰好看到這一情景,慘叫一聲便要衝
去救人,白若雲趕忙將他攔腰抱住。

  熊熊燃起的大火中,那刺耳啼笑戛然而止,白天雄驚魂未定後退數步,猛然
想起什麼一樣怒吼一聲:“穆紫裳!”

  話音未落,他擰身飛縱,全力往先前那聲提醒傳來的方向追去。

  南宮星心念一動,急忙扭頭叫來雍素錦,往那邊一指,雍素錦心領神會,嬌
笑道:“放心,就是能躲開獵狗,也躲不開我!”說著素足連踏,倩影一晃,輕
如飛燕越牆而過。

  南宮星匆匆交代兩句,讓崔碧春幫著收拾殘局,自己也急忙往雍素錦背影那
邊趕去。

  他輕功比雍素錦略強一點,雍素錦又忙於尋找蛛絲馬跡,不過兩三個起落,
就叫他從後方趕上。

  “白天雄應該追不到才對。穆紫裳可是早走了那麼多。”南宮星皺眉道,
“你先找白天雄的去向,免得他折回去再生波折。”

  雍素錦螓首半垂盯著前方每一處細微痕跡,一邊疾奔,一邊笑道:“依我看,
穆紫裳好象是故意引他去追的。看選的這條路線,每隔數十丈,就有一處可以叫
人遠遠望見的高點,這魚餌裡頭,可連鉤子尖兒都冒出來了。”

  南宮星心中一寬,苦笑道:“可惜就算亮出鉤子,白天雄也一定會跳過去咬
上一口。不然,他決不會甘心。”

  畢竟起步慢了片刻,循著痕跡找出山莊牆外,自然早不見了前面兩人蹤影。
不過他們穿行很急,留下的蹤跡依舊不少,而且比起山莊內容易分辨得多,雍素
錦的速度也漸漸提了上去。

  南宮星不敢擾她分心,便只是在旁專注留意著其他動靜。

  沒想到這一追,竟然翻過了大半個山頭,越過幾道溝壑,到了隔鄰峰上。

  這邊並不適合藏身,山崖陡峭崎嶇,樹木越高越稀,往頂上攀去,除了采藥
山民,恐怕不會有什麼人跡。

  看痕跡找的越來越省力,有幾處足印連自己也分辨得出,南宮星心中稍松,
道:“也不知穆紫裳把白天雄引到這麼遠的地方又有什麼圖謀。”

  “鬼知道。”雍素錦哼了一聲,道,“那女人的腦袋裡能裝下半個江湖,我
才不猜。最好他們兩個同歸於盡,一起掉下斷崖,摔成一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皆大歡喜。”

  “穆紫裳叛出天道,又連著壞了天道的事,那邊必定容不下她。說實話,此
人護妹心切,如意樓若能通過暮劍閣將她受歸己用,即便問不出什麼天道的情報,
也是助益非凡。”南宮星輕聲自語般道。

  雍素錦哧的一笑,道:“她腦子那麼靈光,肯定早料到了。要不說什麼也不
肯見你呢。”

  “可我偏要見她一面。”南宮星笑道,“這可就全指望你了。”

  “放心放心,這次絕追不丟她,到時候能不能拿住,就全憑你的本事了。”
雍素錦似乎想到了什麼,咯咯笑道,“不過我覺著吧,你嘴上八成說不過她,幹
脆抓了去弄到床上,那時候你辦法多,直接弄服帖了還比較可能。”

  “她受過巨創,又心高氣傲,你可莫在她面前開這玩笑。”南宮星連忙叮囑
道。

  雍素錦頗沒誠意的哦哦應了兩聲,眼前一片硬石坡上,蹤跡又難找了許多,
她不得不矮身蹲下,寸寸用目光犁過。

  這時,就聽遠處山梁之後,陡然傳來一聲沖天長嘯,中氣十足怒意滿腔,包
含悲憤不甘,卻又充斥著顯而易見的無可奈何。

  “是白天雄!在那邊!”南宮星雙眼一亮,一拉雍素錦綿軟手掌,提氣展開
身法,往那個方向急忙趕去。

  不料越過那道山梁之後,前行不遠,眼前就出現了一道斷崖,一眼望下頭暈
目眩。

  而斷崖對面十餘丈外,矗立著更高峰的崖壁,上面立足之處比這邊又高出數
丈,因是背陰,上面長滿青苔滑不留手,縱然是輕功好到昔年淩絕世般天下聞名
的程度,也絕不可能躍上對面。

  那邊崖頂上,當真是能應得上看得見摸不著這句。

  而穆紫裳,就站在那裡,手上拿著一根收上去的繩索,面無表情。

  南宮星仰望著穆紫裳嬌小到仿佛會被山風吹下斷崖的身影,楊聲道:“白天
雄呢?”

  穆紫裳道:“他走了。我知道你很想見我,恰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才多
等了你一會兒。”

  “可我要是追不來呢?”

  “要連追到這裡的本事都沒有,我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穆紫裳指了指南
宮星立足之處往峰頂去的陡坡,“你來了,起碼省了我一趟送信的功夫。白天武
在那邊山洞裡躺著,你可記得把他帶回去。”

  南宮星向雍素錦使了個眼色,雍素錦點了點頭,閃身往那邊過去。

  “你怎麼說動他走的?”南宮星看了一眼往山下走的方向,並沒見到白天雄
的身影,多半已經去得遠了。

  “他留在這裡死路一條。下山另謀他處,起碼還有一絲希望。”

  南宮星冷笑道:“真的有麼?”

  穆紫裳淡淡道:“我讓他覺得有,這就夠了。至少,他不會死在我能看到的
地方。如意樓殺人,應該還算痛快吧。”

  “你現在等到我了,想說什麼,不妨開口吧。”南宮星思忖片刻,還是決定
不要主動出擊。

  “我不想再為任何人效命。我犯下的錯,我自會設法補償。你不必指望我會
和血釵一樣向你低頭。”穆紫裳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妹妹也很聰敏,只是欠些
磨練,如意樓若是有興趣,不妨好好扶持暮劍閣,她未來能做到的,興許比我更
好。畢竟,她和我不同,仁心未泯。”

  南宮星苦笑道:“沒有商量的餘地麼?”

  “沒有。”穆紫裳輕輕歎了口氣,“即使將來某天情勢有變,我也只會做幫
忙的人,而不是誰的部下。”

  南宮星拱手道:“那我便提前記下這筆了。”

  “我要說就只有這些。”穆紫裳退後兩步,手中繩索輕巧甩了兩圈,道,
“你還有什麼其他想說,就在此說吧。此後如無大事,你我想必不會再有碰面的
機會。”

  南宮星苦笑道:“你上來就將我最想說的話堵了個嚴實,倒真讓我覺得不知
該如何是好。”

  “你不想問問天道的事麼?”穆紫裳將繩頭拋在地上,顯然已有去意。

  “你肯說麼?”

  穆紫裳微微一笑,道:“我肯不肯說,不取決於你麼?”

  南宮星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過來,沉聲道:“你應該也算了解我不少,就算
沒了你,我該做的事也一樣會做。我與蘭兒成婚之後,令妹就是我的嫂嫂,親人
之間,我不願摻雜太多算計。”

  “若都能如你,白家就不至於有此一劫。可惜……”眼中淡淡哀婉一閃而逝,
穆紫裳話鋒一轉,道,“話先說在前頭,天道這一系人馬雖然我參與籌謀大半,
但並未接觸到上面更高一層的頭目。我告訴你的這些,不過都是我的猜測,信與
不信,該信多少,你自行判斷。”

  “好,但說無妨。”南宮星心知此人的猜測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這預料之外
的大禮,他當然要認真傾聽笑納。

  “整個蜀州已經遍佈他們的勢力,峨嵋只不過是自上而下,所以顯得快些,
暮劍閣斜刺殺出個你,不然如今也已落進他們手中。至於唐門,情況不會比白家
更好。”穆紫裳淡淡道,“但天道的打算,絕不是謀求什麼武林大業。”

  “哦?此話怎講?”南宮星心中一凜,忙問。

  “昔年青龍會橫行無忌,三百六十五處分舵高手如雲,多少江湖門派聞風喪
膽。我先前也以為,天道不過是個行事更加隱秘的青龍會。”穆紫裳的眼中劃過
一絲恐懼之色,“但他們不是。”

  最後這五個字,她說的非常慢,甚至有些刻意咬字的感覺,這之後,她略略
靜了片刻,才道:“你不必問我為何這麼猜,我沒有實證。但我感覺的到,江湖,
不過是天道獲取利益的地方。天道的幕後主使,恐怕從未想過要在武林稱雄。”

  “你這麼想,總會有個原因吧?”

  穆紫裳又是沉默片刻,緩緩道:“所有被天道所用的江湖人,武林門派,都
不過是天道手中的刀劍。他不在乎刀劍崩刃甚至損壞,只要能達到目的即可。”

  “只不過是手段激烈罷了,最後恐怕還是想染指整個武林吧。”

  “即使真到了那一步,後面也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穆紫裳斬釘截鐵道,
“我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至少在蜀州,天道一定在謀劃什麼更加隱秘的大事。
清心老道與白天雄秘密會面的時候我也在場,峨嵋派由他率領大半弟子遠走江湖
辦事,並不僅僅是為了洗淨嫌疑。事實上,那根本是一道沒頭沒尾的密令,清心
老道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洗脫嫌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而我,後來才算猜到了
這一步的目的。也是直到那時,我才發覺,天道的謀劃,並不僅限於江湖之遠。”

  “你的意思……是和朝廷有關?”南宮星面色微變,可心中不斷轉念,還是
想不出蜀州有什麼大事與此有關。

  “你是聰明人,我只告訴你一件事,想必你就能明白。”穆紫裳仰頭看了看
天,道,“我朝自成國以來便尚武成風,各地名門正派和朝廷都多少有些牽扯,
六位王侯對各自境內的武林勢力也都多有拉攏,這你應該是知道的。”

  “不錯。”

  “西南四州為鎮南王所轄,鎮南王膝下次子、四子均是病弱之體,手無縛雞
之力,三子愚鈍,五子頑劣,唯有嫡長子文武雙全,可堪大用。”

  南宮星略一皺眉,道:“這豈不是剛好?”

  “剛好?”穆紫裳冷笑道,“剛好成了弱點才對。今年年內,世子與名捕玉
若嫣即將完婚,婚期之前,世子將巡視四州,除瞭解各地政務,體察州縣民情之
外,還要去各地的江湖門派做客。因日程所限,在一州界內,通常只能到訪最大
的武林勢力。而蜀州,是他行程的最後一站。”

  南宮星在心裡略一梳理,登時便是一驚,“峨嵋歷史悠久,唐門根基深厚,
這兩者中,世子原本選誰都有可能。可若是清心道長遠遁,掌門不在,世子的落
腳之處,便只剩下了唐門!”

  穆紫裳淡淡道:“不錯,除掉這位世子,就等於除掉了鎮南王府的未來。而
如今,世子便正在唐門。我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相信很快就見分曉。”

  “在唐門向世子動手,豈不是將整個唐門都放在了朝廷對面,天道苦心滲透
多年,竟會捨得?”

  穆紫裳哼了一聲,道:“我方才就已說了,在天道看來,江湖武人不過是他
刀劍,鑄造的時間再長,費的精力再多,只要能殺了該殺之人,那就算廢刀斷劍,
他也不會有多心疼。只是天道佈局嚴密高手眾多,尋常門派想廢他的刀劍也不是
那麼容易。這次要不是有你和如意樓搗亂,我帶著白天雄順利得手,此時就算白
家商號的銀兩一樣被卷走,我也不會懷疑什麼,只會當成是應付的代價。”

  南宮星沉吟片刻,拱手道:“多謝穆姑娘的提醒,在下一定牢記在心,將來
若有印證,必當感激不盡。”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穆紫裳看他一眼,道,“到時你該把它給誰,你心
裡清楚。”

  高高在上的朝廷,一貫是江湖門派考量的盲點,如意樓其實也不例外。調查
天道諸多事項的時候,雖也把六扇門的範圍劃在其中,但重點還是在曾有江湖履
曆的武林高手身上。

  而如果穆紫裳的猜測能夠印證,那對天道動向的預判無疑將會準確得多。

  “南宮少俠,就此別過。”穆紫裳無意再多說些什麼,一句輕描淡寫的告別,
轉身便走,轉眼就消失在山風拂過的崖頂。

  南宮星悵然若失,一股挫敗湧上心頭,暗暗盤算一番,與穆紫裳最為接近的
時刻,竟還是她假作春妮那晚懇談。

  念及此處,便又想到穆紫裳騙人手段實在是高深莫測,剛才那一番話,是真
心相告還是別有所圖,竟一時也理不清了。

  這時遠遠雍素錦叫道:“說完了麼?說完了就快過來,這直挺挺一個大木板
似的男人,我可不扛。”

  白天武的事上,穆紫裳的確並未撒謊,他脈象極弱氣息近乎消失,整個人因
毒性挺如僵屍,被心思粗糙的打手錯當已死埋進坑中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回斷霞峰前,南宮星在心裡做了不知多少打算,沒想到,一個倒戈的穆紫裳,
就讓一切事端輕而易舉的徹底終結。

  他略感悵然的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崖頂,背穩了未來岳丈,順著來路往回
摸了過去。

  等到莊中,已是日吞竿影的正午時分,諸多雜事,都已平定下來。

  毒煙肆虐,門中弟子不敢貿然救火,莊子中央演武廳所在的一列大屋,盡被
燒為平地,所幸四周空曠,火勢沒有蔓延。

  一片斷壁殘垣中,白若松在白若雲和凝珠的幫助下勉強撿出幾塊可辨遺骨,
再多的,就都混在那數十具被毒死的屍體之中,焦黑一片,再也難分彼此。

  白天雄門下殘餘弟子與白若雲下山後新入門的弟子皆被遣散下山,一個不留。
白天雄的子女則完全反轉,被除名的白若麟堂堂正正重歸門第,而商號那些本已
各司其職的兄弟姐妹,卻都被白若雲發去信函,要求驅離,商號一脈原本的龍頭
嫡系即可重掌大權。

  與朝廷相關的命案,白若雲專門遣人快馬加鞭,送信去說明情況,至於信與
不信,只能取決於背後的力量糾葛。正如這江湖上的許多事情一樣,真相,不過
是看最後那張管用的嘴,站在哪邊而已。

  白天武雖被救回,但此次當真是元氣大傷,之後必定與廢人無異。於是當晚,
在白景洪的主持下,白若雲正式接過了暮劍閣閣主之位,天下第一劍,也交由他
妥善保管。

  一番風波,百廢待興,可以預見,即便有凝珠幫忙,白若雲之後恐怕也要有
漫長的一段時間忙碌不休。

  之後兩日,南宮星一直在心裡反復琢磨穆紫裳最後那一番猜測,思來想去,
覺得還是應該防患於未然,便將前後詳情寫成一封密函,交給崔碧春,讓她接上
崔冰,直接送往如意樓總舵。

  唯恐雍素錦惹出什麼事端,唐門那邊的可能危機,他暫且選擇隱瞞下來,否
則以她的性子,必定不顧自身死活,飛一樣竄往唐家堡,保護玉若嫣的安危去了。

  不過她心思機敏,多少察覺出哪裡不對,一時間想不出來,便只是催促南宮
星趕快下山離開。

  南宮星幫足了三天的忙,看白若松將父母合葬一處,覺得諸事已定,便也打
算告辭,往唐門那邊趕去。

  順便稟告他娘,擇日過來提親,將三煤六聘走全,迎娶白若蘭回家。

  可沒想到,這一次,他卻並沒走成。

  白若雲母親出面,直接將三日後的良辰吉日,選做了他們三對男女的婚期。

  宋秀漣父母早亡,所以才被家中鏢局送往峨嵋山拜師,凝珠也並無長輩可等,
唯一算是缺席的,便僅有南宮星的母親。

  而白家長輩的意思卻異常的統一,皆稱繁文縟節不必在意,武林中人自該有
武林中人的樣子,好似他們此前那些大戶規矩盡是狗屁一般。依他們的想法,在
白家先算出嫁,將來白若蘭到南宮家,若需補辦還可再議。

  南宮星心知這背後必定有凝珠推波助瀾,她與宋秀漣兩人都是幌子,為的不
過是早早把白若蘭的名分定下,明裡暗裡放出消息,如意樓樓主親傳弟子迎娶了
白家新閣主的妹妹,在這多事之秋,絕對可以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屏障。

  這種被利用的感覺雖然並不太好,但能就此遂願,南宮星倒也沒有拒絕的理
由。

  反正怎樣都是她,早娶晚娶,隆重簡單,又有什麼關係。

  依著這邊的規矩,新嫁娘成親前日不能叫旁人看到,三位女子便早早搬進了
孫秀怡當初入住的院落。雖無賓客,但四大劍奴還是奉命守在周遭,不敢怠慢。

  饒是如此,南宮星仍覺得不太放心,索性又把雍素錦派去做了伴嫁,照料不
照料的,起碼先防著再鬧出新娘子不翼而飛的事端來。

  又過了一日,崔冰回到暮劍閣,她不肯跟姐姐去總舵等著,在分舵等了幾天
不見南宮星過來,還當又出了什麼事,便急匆匆上來打探。

  這些天南宮星奔波忙碌,恰好一直頗覺憋悶,雍素錦陪著白若蘭住進那邊,
有凝珠宋秀漣左右隔鄰,也著實不便。崔冰這一來,簡直正中下懷,當晚就叫他
留在房中,翻雲覆雨直至五鼓雞啼。讓她軟綿綿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日近西山才
緩過勁兒來。

  三樁喜事同時將近,白家上下總算又添了幾分喜色。

  白若萍細心照料之下,白天武的病情大有起色,勉強坐起身來,總算能含糊
不清的說幾句話,問過家中大小事宜後,他頗為傷感的歎了口氣,疲倦地閉上雙
眼,眼角,似有淚光閃動。

  那晚入睡之前,白夫人分明聽到他喃喃將一句話反復說了好久。

  “二哥……你這是何苦……”

  白天雄當然已聽不到這句。

  他從斷霞峰上下來之後,就一直在逃。

  躲天道,躲如意樓,甚至,想要躲開他自己。

  只是他胯下的馬再快,耳邊的風聲再急,這世上永遠也逃不開的,便是他自
己。

  穆紫裳告訴他,如意樓的銀芙蓉給了趙敬。還告訴了他趙敬有個相戀多年的
情人叫春紅。

  於是他想起了那一夜他算計的恰到好處的一掌,想起了如意樓此前的種種傳
言。

  但他並不覺得恐懼,死亡對他來說,已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他突然很想知道,天道和如意樓哪邊會先找到他,殺他的人會是誰,那人的
武功高不高,手裡的刀劍快不快。

  他下馬,沖進臭烘烘的賭場,拿出了剩下的所有銀子。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輸一場。

  可他離開的時候,手裡的銀子反而變成了五百兩的銀票。

  他狂笑,上馬,沖進了這個小鎮唯一的妓館。

  他要了最好的飯菜,最烈的酒和四個最標緻的花娘。

  飯菜吃進嘴裡,嘗不到一點味道,一口酒灌下,就連舌根都在發苦。他紅著
眼站起來,一口氣剝光了四隻白羊,用手指狠狠的挖著她們嬌嫩濕潤的陰戶。

  他卻硬不起來。

  上個月還能把他小妾折騰到要死要活的那根老二,如今軟的就像霜打的黃瓜。

  花娘為了銀子使出了渾身解數,柔軟的嘴唇不停地撩撥他周身癢處,有一個
的舌尖,甚至鑽進了他的後面。

  但他硬不起來。

  那裡就像抽掉了骨頭的蛇,軟軟的垂著頭,上面沾滿了女人的口水,亮的刺
眼。

  趕走了四個花娘,他拿起酒罈,將一壇烈酒緩緩倒在自己赤裸的身上,跟著,
他倒在地上,就那麼睜著眼,盯著陳舊的房梁,一夜未眠。

  離開妓館的時候,他把五百兩銀票和馬全部留在了那裡。

  他給自己剩下的,只有一把劍。

  三尺六寸長,精鋼打造的尋常長劍。

  他當掉了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最粗糙的面料,找了一塊磨石,將劍磨得鋒
利無比。

  就像每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樣。

  他決定去龍江,沿河而下,如果到了東海之濱他還沒死,那他就重新來過。

  他可以不做白天雄,只要他還是他自己。

  對著路邊水坑裡映出的那張憔悴容顏,他逼著自己擠出了一個微笑。他歎了
口氣,站起,緩緩挺直已經彎曲了數日的脊樑。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袱,正很和
氣的看著他。

  即使並非女子,白天雄也不得不承認,那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帶著淡淡笑
意的眼睛仿佛含著初春暖風,足以吹化少女柔軟的心房。

  他當然不會只看到了那人的眼睛,他還看到了那個長長的包袱。

  他能感覺到,那是一件兵器。

  他只希望,那莫要是一把劍。

  “閣下可是白天雄?”那男人彬彬有禮的開口,眼中的笑意依然溫柔。

  一霎間,白天雄竟然有了一種自己變成了十三四歲小姑娘的錯覺,而且,衣
不蔽體。

  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跟著,才為了振作氣勢一樣提氣道:“不錯,是我。”

  那男人笑了笑,用頗為誠懇的口氣說:“抱歉。我是來殺你的。”

  “江湖上從來都是你殺我我殺你,”白天雄緩緩拔出長劍,冷冷道,“有什
麼好道歉的。”

  那男人的眼神漾起了一絲懷念,“當年我殺孽太重,煞氣入骨,一生摯愛也
為此所累。如今我重出江湖,再開血戒,總要對她在天之靈說聲抱歉。”

  “重出江湖?”白天雄冷哼一聲,道,“是如意樓派你來的吧?”

  “算是吧。天道既已毀約,我們這些老骨頭,自然也該從墳裡爬出來,給還
在這世上掙扎的兄弟姐妹幫把手。”那男人微笑道,“不過我只是順路,恰好能
在這邊碰到你,就稍微等了一下。以你的功夫,還不夠格讓我專門跑一趟。”

  “好大的口氣。”白天雄盯著他背後的包袱,背上其實已有冷汗流下,終於
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背上包袱裡可是把劍?”

  “不錯。”

  “莫非是把纏皮長柄,狼頭護手的奇形長劍?”

  “不錯。”

  “你……難道姓冷?”

  那男人譏誚一笑,抬手取下包袱,揭開布皮,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
問。”

  “呵……呵呵……哈哈哈哈,如意樓倒真瞧得起我白天雄!為了殺我,竟用
上了血狼冷星寒!”白天雄狂笑後退,可聲音淒厲,恍若鬼泣。

  “我已說了,只是順路。你若不走這條道,自然會有別人找你。”冷星寒緩
緩抬手,握住了狼頸一樣的劍柄,鋒刃劃過吞口,好似獠牙廝磨,“你還有什麼
遺言,不妨一講。”

  明知此時氣勢一弱,就更無勝機,白天雄卻不由自主道:“我對此前的所作
所為,絕不後悔。”

  “如有人問,我會替你轉達。”冷星寒嗆的一聲拔劍在手,那寒光閃閃的劍
鋒薄如蟬翼,紅芒半透,如遭血沁,“出手吧。”

  話音剛落,白天雄身軀一震,只覺無邊殺氣撲面而來,竟讓他連吐息都為之
一滯。

  死這個字,從未如此清晰地印在過他的腦海。

  他後退半步,旋即硬撐著站住。

  他知道,自己本就已沒有退路。

  長吸口氣,他微微發顫的右手,終於勉強穩定下來。

  可出手,就意味著死。

  血狼冷星寒本就是當年狼魂中最有名的那個,生平大小數百戰,手下幾無活
口,得以全身而退的,不過僅有謝煙雨一人而已。

  白天雄很清楚,自己的劍法在謝煙雨手下,絕走不出十招。

  但他已別無選擇。

  隨著一聲困獸般的長嘯,白天雄縱身前沖,掌中劍光交織成網,直撲冷星寒
頭面。

  他沒有準備任何變招,也沒有留下任何後手,全心全力,只此一擊。

  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有這一招的機會。

  然後,他看到了冷星寒眼中一閃而過的贊許。

  然後,他看到了漫天血一樣的劍光。

  他沒有感到多少痛苦,只感到了一瞬間的涼意,接著,他就化作了數十塊,
散落在冷星寒身後的地上。

  地面,霎時被染紅了一片。

  同一時間,白家院落的地,也鋪滿了紅色。

  只不過,那是無數高高挑起的燈籠播撒下的喜慶。

  山莊上下張燈結綵,等著迎接次日的三場婚事。

  斷霞峰外的事,他們已無暇關心。

  畢竟,吉時將至。                              


                            【待續】
2016-7-9 21:0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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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凝香 第九十七章(上)作者: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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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靄凝香


作者:snow_xefd
2016-07-16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第九十七章 好事成三(上)

  大喜之日,不論何地,不論什麼風俗規矩,不論繁複還是簡單,總歸是大同
小異,尤其一樣,絕不可少。

  那便是酒。

  既然是按江湖規矩來辦,請的也都是鄰近易來的鄉紳豪客,既無官宦,也沒
有什麼大派來賓,新娘子也不必羞答答坐在房中只等新郎醉醺醺被抬過去。

  三位新婦身著喜服順次亮相,一個個笑盈盈端著酒杯,著實幫夫君分擔不少。

  最海量的當屬宋秀漣。

  白家小輩們都對「洗脫」了冤情的白若麟急於修補多年缺損的關係,前來敬
酒的堪稱絡繹不絕,讓他一杯杯接連下肚,到宋秀漣娉娉婷婷出來,他都已面色
緋紅醉了六分。

  而白若麟的醉意,也就僅止於這六分。

  宋秀漣本就生的討喜,圓圓的俏臉一笑便在眉下彎出兩枚月牙,言語間也有
與眾人親近之意,那般小輩加上外姓弟子頓時就換了目標,轉讓她接下杯杯酒漿。

  不曾想,這位峨嵋派中不起眼的女弟子,卻硬是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一杯下
去羊脂白玉泛起一抹嫣紅,十杯下去,雙頰卻仍是那一抹嫣紅,百倍過後,霞暈
也不過散了半指,反倒是她眼裡朦朦朧朧的水霧,濃了七分不止。

  凝珠偎在白若雲身邊,自然也少不了推杯換盞,她經過千金樓一番歷練,旁
的不說,酒桌上可休想將她放倒,笑談敬讓,眼波流轉,她們夫婦一杯下肚,敬
酒的不覺便灌下不止三杯,還樂得滿心歡喜。

  眾弟子都知道這種大喜日子是難得可以略微放肆的機會,白若雲又是年輕資
曆淺的新任閣主,酒過三巡,便一個個鬧將起來。

  哪知道凝珠羞澀卻不扭捏,落落大方兵來將擋,越線的事打上折扣應付,不
太過分的便直接拉上白若雲嬌嗔配合,讓一波波起哄的也算盡興而歸。

  白若蘭酒量最差,但一來她性子直爽在師弟師妹間人緣不錯,二來又是出嫁,
灌酒也大都奔著南宮星去,在她這兒就是一敬,絕不為難,三來白若萍、雍素錦
和崔冰都是盛裝打扮在旁幫忙,幾位玉人各見嬌美,尤其雍素錦一做精心打扮,
登時豔壓全場,連新娘子的風頭也蓋了過去,與她碰杯的人,倒比白若蘭還要多
出幾個。

  只可惜白若蘭酒量實在太差,她逞強幫南宮星當了幾杯,便暈淘淘有些立足
不穩,不過片刻,酒興上頭,人也大膽了許多,幾個年輕弟子稍一起哄,索性一
擰纖腰坐在了南宮星腿上,實打實貼唇喂了口酒過去。

  臉上紅雲密佈,她明亮的眼中卻並沒多少羞怯,那略帶得意的神情,分明滿
是藏不住的欣喜。

  三件喜服皆由白二娘一手包辦,她不眠不休趕工數日,總算是大功告成,看
著兒子帶著兒媳滿面紅光的幸福模樣,她拉著身邊弟妹的手,帶著微笑淚流滿面。

  酒席過半,喧鬧聲中,三對新人拱手告辭,各自往新房而去。

  白若麟在山腰暮劍閣定下的住處,正是他父親此前的居所,母親搬往隔鄰小
院騰出這邊之後,這就將是他們夫婦二人此後的起居所在。對山頂白家山莊裡的
住處,白若麟並無任何興趣,宋秀漣當然選擇在此常伴左右。

  一進屋中,宋秀漣閂上房門,脆生生嬌叱兩句暫且轟走了等著聽房的小輩,
急急忙忙沖到床邊,彎腰掏出夜壺,漲紅著臉道:「若麟,去幫我聽著門外,別
讓聽房的聽見這動靜。」

  她少說有兩壇酒下肚,平平坦坦的小腹都喝得微微隆起,要不是到了時候得
以脫身,非要在那廳堂中憋出一頭汗來不可。

  喜服繁雜,她連掀幾層一扯胯下騎馬汗巾,匆忙抱在腰間便蹲了下去,也顧
不得白生生滑嫩嫩的兩條長腿已將足踝上頭的部分全都露了出來。

  白若麟靠在門板上用拳頭一下下敲著掩飾宋秀漣的嘩啦之聲,一雙醉眼不由
自主便落在愛妻赤裸雙腿的盡頭。那誘人的陰影之中,正傳來頗為羞恥卻又格外
新奇的水響,喉結滾動,他情不自禁便吞了一口唾沫。

  宋秀漣面紅耳赤瞪他一眼,嬌嗔道:「別看了,又不是什麼好看的景兒,丟
死人了。」

  「不丟人,好看。」白若麟抿了抿發幹嘴唇,視線往她胯下越鑽越深。

  宋秀漣啐了一口,笑道:「瞎說八道,這會兒才不好看。你要想看,等我擦
淨了,讓你好好瞧個夠。本就是你的,你呀,愛看多久就看多久。」

  說話間泉水斷絕,她忙用汗巾細細抹淨,仍嫌不夠,又在銅盆蘸水擦拭一番,
這才安心放下裙擺,旋身一轉,裙裾飛揚,神采奕奕道:「怎麼樣,娘親手繡的,
好看麼?」

  「好看。」白若麟離開門扇,也顧不得被驅離的那些小輩分明又都溜了回來,
徑直走到宋秀漣身後將她攔腰一抱,呢喃道,「你哪裡都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宋秀漣笑眯了眼往他懷裡一靠,樂滋滋道:「我不圖你有什麼武林霸業,也
不求你創下什麼驚世武學,只盼你到了七老八十的歲數啊,還能這麼摟著我,說
我一聲好看。」

  白若麟埋首在她鬢下頸後,嗅著脂粉味下掩蓋不住的淡淡幽香,用力嗯了一
聲。

  這麼擁了一會兒,宋秀漣輕輕一扭,咯咯笑道:「喂,洞房花燭夜,你就打
算這麼摟著站一宿麼?」

  「可……可外面有人聽著……」白若麟略感為難,他的確早已欲火如熾,胯
下那根老二都漲得難受,可畢竟他經過那樣的事,也經過眾人那樣的眼光,心中
仍是不禁生怯,唯恐再落下什麼口實。

  宋秀漣嬌哼一聲,扭頭在他嘴上響亮清脆的親了一口,絲毫也不壓低聲音,
就那麼道:「你我半個時辰前才拜過天地高堂,方才眾人之前也直接喝了交杯,
這會兒我可就是白宋……呸呸,可就是你白家的人了,這麼名正言順的好事,管
他有誰聽著呢。」

  她眯彎了烏黑發亮的眼睛,手指突然往他下頜一勾,輕輕道:「對了,方才
你想看的,這會兒要不要好好看看呐?趁著紅燭還亮,保管看得真切喲。」

  聽著他喉嚨裡咕嘟一聲,宋秀漣心裡一甜,微微一晃掙開他雙手,後退兩步,
足尖一踩蹬脫繡鞋,蹭掉羅襪,向後一倒坐在床邊。她直勾勾望著他,腰肢一扭,
向後錯開半邊屁股,又是一扭,嬌軀便往後挪了幾寸,如是再三,扭到床中,雙
腳一抬,踩在了床邊。

  白白的牙在紅紅的嘴兒上一咬,她嚶嚀一聲,提住裙擺慢慢往上滑去。

  兩條筆直結實的小腿從她勾著尖兒的腳上緩緩露了出來,接著,一點點裸至
膝蓋。

  白若麟氣息早已急促不堪,儘管他照理算是經驗豐富,可實際上發瘋之前開
葷之後也並未有過幾次男歡女愛,只是一門心思放在武學之上,至於發瘋之中那
些記憶,純粹如發情野獸,不堪回首,所以若說心境,兄弟之中最年長的他,反
倒好似一個懵懂少年,不由自主便一步步走到床邊,貪婪的望著妻子寸寸裸露出
的嬌美玉體。

  「嗯嗯……我……我可不敢保證,那地方有多好看。我……我也沒真瞧過。
你要嫌醜,可別說出來惹我生氣。」宋秀漣一邊細聲說道,一邊把裡外裙擺盡數
攬到腰間,雙腿顫巍巍一張,將女兒家最私密的地方徹底亮在夫君眼前。

  紅裙襯底,白臀在上,片縷烏草,指出一線嫣紅,豐唇如丘拱護兩旁,肥白
細嫩生著細細絨毛,中間探出兩片小巧軟嫩的花瓣,微微皺卷貼合一處。

  這便是桃源鄉,銷魂洞的所在。

  白若麟匆匆瞥過,也狠狠入過,卻偏偏沒有好好看過,他抬起手指輕輕撫摸
著那軟軟恥丘,顫聲道:「裡面是什麼樣子,我能看看麼?」

  宋秀漣醉眼朦朧,也不必他伸手去剝,向後斜靠,將雙腿猛地分開,纖指一
伸,在兩旁一壓,嬌喘道:「看吧看吧,人家說了讓你瞧個夠,當然駟馬難追。
被你……被你這麼瞧著,我……我都覺得渾身熱乎乎的,光想解了扣子。」

  那一線嫣紅驟然綻放,打開了從未細看過的女子秘泉,那微微張圓的蕊芯隨
著吐息略略張縮,猶如活物吞吐,一環細褶粉瑩瑩嫩不敢觸,一絲晶亮津液垂出
半滴,好似春花吐露。

  滿腔熱血上沖頂門下聚陽根,白若麟哪裡還按捺得住,一扯腰帶褪下褲子,
粗喘著爬上床去,抱住宋秀漣便是一陣癡狂親吻,大掌上下撫摸,揉乳捏腿,挺
著硬邦邦黑黝黝的一杆長槍,抵在她滑溜溜的大腿上來回磨蹭,口中呵呵作響,
啞聲道:「秀漣,我要……我要。」

  宋秀漣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垂手握住那根硬物,笑道:「不成,此
前你回回都急匆匆往裡闖,老叫我脹疼半天再轉成快活,今晚是洞房花燭夜,我
可是特地問過弟妹這檔子事了,你要心疼我,今晚就慢些,聽我的來。」

  「可……可那裡漲的難受,心裡也火燒火燎的……」白若麟瞪著眼睛,目光
炯炯牢牢盯住她大紅衣衫下聳起的渾圓雙峰。

  「那個好辦,我新學的,你等著。」像小孩現學了就要現賣一樣,宋秀漣輕
笑一聲,將白若麟一推躺下,自己翻身而起,把微亂髮絲向耳後略略一掖,俯身
湊到他高翹陽具上面,吐出舌尖嘶溜就是一舔。

  白若麟唔的一聲快活得挺了起來,硬梆梆的龜頭急匆匆在她嘴上撞了一下。
她撲哧一笑,扭臉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嗔道:「叫你慢些,怎的不聽呢,不成,
我不說行,你不准動了,否則今晚就睡床下面去。」

  大概是知道有人聽房,這一串話聲音壓得極低,看他點了點頭,勉強忍耐,
宋秀漣這才喜滋滋一笑,伏在他腰間側頭對著那根翹起棒兒,細長指頭在各處摸
摸捏捏,仔細端詳。

  白若麟頗為苦悶地哼了一聲,她這才發覺叫他就這麼僵挺著確實有些不好,
啊喲一聲坐了起來,左思右想,匆匆解開扣子,在開敞衣襟裡反手一抽,將水紅
兜兒解開,脫到一邊,露出一雙白馥馥軟綿綿圓滾滾的奶兒。

  她咬唇一笑,抓過他手掌貼上乳尖,嬌哼道:「你先揉著解解饞,我這就試
試新學的道兒,保准不讓你憋得難受。」

  白若麟忙不迭點了點頭,一把攥住她軟滑彈手的嫩乳,解心焦似的搓扁揉圓。

  知道夫君自幼武癡,又瘋了這麼些年,必定不懂什麼調情手段,弄得力氣大
些稍微吃痛,她也不著惱,只扭扭身子讓他捏得更加順手,自己仍把臉湊到他胯
下,把那外皮往下一褪,丁香半吐貼到上面,左右動動,上下舔舔。

  舌蕾細軟,苔面滑嫩,龜頭敏感,當即便是一陣徹骨酸麻,白若麟嗚嗯哼了
兩聲,手指在她胸乳搓揉更急,高翹陽物晃了兩晃,竟又大了一圈。

  「這東西當真吞的下去麼?」宋秀漣細眉微蹙,為難的張開口罩在上面比劃
了一下,若依聽來的法子用櫻唇墊住牙齒避免碰到,那還真是要張到下顎欲脫才
能勉強進去。

  「吞?」白若麟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接著,就覺渾身一酸,那條老二驟然被
裹緊一片濕熱無比的腔子當中,一圈軟唇勒在下面,滑溜溜的舌頭沿著系帶上下
遊走,當下便快活得他昂頭頂住床板,幾乎仰起個鐵板橋來。

  宋秀漣察覺到他有了感覺,心裡一甜頗感得意,抖擻精神嘬住最上面那大蘑
菇似的頭兒,手掌緊握下面較細一段,一邊玉指上下捋動,一邊舌尖飛舞撩撥,
一邊朱唇夾吸吞吐,耳邊聽他喘息頓時變急變粗,舔吮的也更加賣力。

  白若麟喉間一串咕噥,只覺那胯下命根含在嬌妻口中幾欲化掉,熱氣絲絲匯
集漲裂難耐,手上終於還是忍不住鬆開乳包,順著她緊滑腰肢一路摸下,慌慌張
張抽開裙帶,摸摸索索鑽了進去。

  宋秀漣早等著他想到這處,旋即嚶嚀一聲扭腰將俏臀蹭到他胸前,隨他把玩
戲弄。

  白若麟滿心想的還是剛才見到的那嫣紅蜜穴,抓住裙腰往下一扯,扒開兩瓣
屁股便瞪大眼睛望了過去,紅燭光弱,只恨不得將燈檯舉到妻子雙腿之間。

  知道他正目光炯炯盯著那羞人之處,宋秀漣嬌哼一聲吮緊了口中肉棒,只覺
肚腹深處一陣溫熱,淡淡麻癢好似小蟲緩緩爬開,忍不住微微鬆嘴道:「你……
你也吃吃我的嘛。人家……剛才特地洗乾淨了的。」

  白若麟也不回話,只是抱著她柳腰往後一拖,一頭埋進她豐白臀丘中央,他
也不懂該如何去舔,就先往平時鑽得最多那個小洞伸出舌頭,學著陽具入體的架
勢,咕唧一下插到掰開裂縫中央。他更不知道有什麼舔法,便勾著舌頭在裡面胡
亂一轉,往外一抽,再伸進去轉上幾圈,再往外一抽。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宋秀漣胸中本就柔情萬千,方才又被他揉捏胸乳,早已
動情,舌頭這樣寶貝逆著稀薄淫液往裡一進,就已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才一
翻攪抽送起來,就弄得她花心酸癢,膣口嫩肉麻得發顫,登時舒服的她連腳都翹
了起來,只剩下膝蓋頂著床板騎在他身上。

  心裡癢得實在厲害,好像那舌尖就舔在心窩一樣,宋秀漣嗚嗚嗯嗯哼著,連
忙投桃報李,垂手揉著他緊繃肉囊,小嘴稀裡糊塗含著龜頭轉來轉去,津唾橫流
頃刻就把陽物染的好似水洗。

  這一下舒服的白若麟心火亂竄,龜頭被她吞在口中猶如含住了渾身上下所有
感官,不管上下左右哪裡被嫩舌磨過,都讓他快活的毛孔一張,腰眼發軟,他也
不知如何是好,便使出一股蠻勁,把那一條舌頭用的好似蛟龍取水,加倍用力,
撐得一圈粉嫩蛤口張成圓洞。

  這夫妻兩個較勁一般你強三分我強四成,弄得彼此欲火也是你高一尺我高一
丈,不過片刻,那條陽具就已漲的發抖,忍耐不住試著往宋秀漣喉嚨中捅去,那
小小穴眼也充血發紅,花心酥軟蜜汁橫流,不住抽動的渾圓香臀也想要往白若麟
臉上壓得更緊。

  最後還是宋秀漣按捺不住啊喲一聲吐出了口中硬物,雙手撐著白若麟大腿昂
起身子,喉嚨裡溢出細細長長一聲呻吟,腳趾死死蹬著床單先丟了魂兒。

  白若麟早忍耐到了極限,再也等不得她開口說行,抱著她往旁一翻,讓她四
肢著床軟軟趴穩,迫不及待從後貼上,將扒過膝蓋的紅裙一扯,衣擺向上一推,
露出精赤白嫩的嬌美裸軀,附身將她一抱,挺身一聳。

  不曾想宋秀漣花房盈滿春蜜,滑不留手,那一條硬漲巨物貼縫一滑,竟沒能
嵌入體內,滑進了她雙股之間。

  他急匆匆正要後撤,就覺胯下一緊,卻是嬌妻玉手也亟不可待握了上來,將
他棒兒一圈,身子往前一挪,忙不迭扶正到恰對桃源穴口之處。

  他哪裡還肯磨蹭,趕緊又是一聳,龜頭撐開層層緊縮嫩肉,順暢無比直取蕊
芯,當即將她細長嫩管兒撐了個滿滿當當。

  宋秀漣心滿意足被這一下入得通體舒泰,雙臂一伸伏在床上,昂頭美美叫了
一聲,也不管外面還有沒有人聽,嬌聲便道:「美死我了,若麟……快來,弄我,
就跟平時似的弄我……不,再狠些,再狠些更好。」

  白若麟登時雄風大振,憋悶已久的欲火傾瀉而出,一身肌肉繃如鐵塊,挺直
身軀雙臂伸展,卡住她扭擺腰肢,馬上大開大合大起大落,頭大根細的一根肉杵
比搗藥還要狂猛,把她細嫩臼窩沖的內凹外翻,劈劈啪啪一串急響,不多時就讓
她魂飛天外,夾緊腚溝暢快淋漓的吐了他胯下一頭清涼陰津。

  這夫妻兩個到興頭上,白若麟情緒激昂不管不顧,宋秀漣更懶得去理他人想
法,真應了顛鸞倒鳳的架勢,直弄得柱搖床響,嬌聲不絕,聽房的女弟子早都紅
著臉跑了乾淨,窗下剩那幾個青年,一個個聽得褲襠高聳滿面通紅,不多時也都
敗退下去,有相好的趕忙去約,若還單著今晚又約不到好上手的丫頭,怕是只有
躲進茅房,回味著這位新大嫂的大膽淫聲,與五姑娘纏綿一番了。

  同是鬧罷了新人聽門子,白若雲院子裡那些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

  這對夫婦一進房裡,白若雲酒力上行,便暈暈沉沉的倒在了床上,凝珠輕歎
一聲,給他脫去鞋子扶正身軀,提前端好痰盂放在床邊,用銅盆調了些溫水,將
他脫到僅剩褻褲在身,從頭到腳細細擦洗一遍。

  跟著她去掉吉服,散髻披髮,只著中衣坐在床邊,一邊為他撫胸理氣,一邊
噙著柔情萬種的微笑靜靜望著夫君臉龐。

  等了片刻,他眉頭一皺,抬起身來。凝珠早在等著,立刻扶他側到床邊,端
起痰盂哇的一聲便接了一堆穢物。

  在他背後輕撫半晌,直至他翻江倒海罷了,凝珠這才起身,將滿盂穢物倒入
屋角便桶,洗了巾子給他擦淨唇角下頜,聽著他氣息漸漸沉穩下來,這才莞爾一
笑,仍是端坐在旁守著。

  外面弟子一聽白若雲的嘔吐之聲,便覺今夜是沒了好戲可聽,不禁扼腕悔恨
不該趁著成親無大小灌了這位新任閣主太多,這下可好,新娘子怕是只能照顧一
宿了。

  白若麟那邊隔窗弄硬了數名大好青年之時,這邊白若雲院中最後一位也已起
身離開,留了一條掃帚豎在門前,權作替代。

  最後一串腳步剛一消失,白若雲口中含糊不清的苦悶呻吟卻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眼睛一睜,骨碌坐了起來,扭了扭脖子,眼神透亮,倒真是看不出多少醉意。

  凝珠輕笑一聲,歪頭道:「都走了麼?」

  白若雲嗯了一聲,笑道:「都走了,一個沒剩。」

  凝珠起身把銅盆痰盂全都收了,燭火旁回眸一笑,柔聲道:「人家也是來幫
個彩頭,不都說沒有聽門子的不吉利麼。你非讓我想個主意都趕跑了。」

  「我寧肯不吉利,也不讓他們聽你的聲音。」白若雲赤著上身站了起來,火
熱目光牢牢鎖住她披髮後更顯柔弱的嬌軀,那充滿欲望的眼神,像極了當初第一
次看到她周身各處時的樣子。

  「我可以忍,你不是很喜歡我忍著不出聲時候的模樣麼。」凝珠走到床邊坐
下,抬眼望著他,嬌媚無比的做了一個咬唇蹙眉強忍喜悅的神情。

  白若雲俯身摟住她,與她鼻尖相抵,輕喘道:「可我也喜歡你最後忍不住出
了聲時候的樣子,還記得之前在河邊,你差點就驚動了來找你的丫頭那次,當時
的樣子,我可是此生此世都不會忘記。」

  凝珠啐了一口,嬌嗔道:「就不能惦記點好,洞房花燭夜,你還想著急匆匆
扒了人家褲子的野合。」

  「從今往後,我總算再也不必心急了。」白若雲心滿意足的籲了口氣,笑道,
「不過當時的那些刺激,確實挺值得懷念的。」

  凝珠抬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嬌聲道:「這有什麼好懷念的,我是白夫人,
可也是凝珠,還是你的秀兒,你幾時還惦記著了,大不了我再換上丫頭衣服,陪
你去後山走一趟咯。」

  「誒……這種荒唐事……」

  她在他唇上輕輕舔了一下,軟軟道:「荒唐又如何?難道我要想做什麼荒唐
事,你不肯陪我麼?」

  「肯。只要你想,什麼事我也絕無二話。」他摟著凝珠的手掌忍不住往下滑
去,緩緩罩上她頗為緊俏的臀峰。

  「那我自然也是一樣。」凝珠秀目半眯,軟軟道,「只要你喜歡,我也絕無
二話。」

  他閉目一笑,垂首在她頸窩,深深一嗅,道:「這些時日實在是出了太多的
事,直到現在,我還總覺得像是黃粱一夢,說不定父親氣衝衝進屋叫醒了我,我
才知道從頭到尾都不是真的。」

  「你親親看,摸摸看,活生生在你懷裡的我,可不是假的吧。」凝珠抬手鉤
住他的後頸,緩緩往床上倒下,一頭烏髮鋪散如毯,襯得她桃花粉面格外嬌豔。

  想起了在不知情的時候失去的人生至寶,白若雲心頭一酸,俯下身去,心想
一定要儘快還她一個孩兒,口中調笑道:「是不是假的,穿著衣服可看不出來。」

  凝珠緩緩閉上雙眼,嬌媚道:「那就請夫君親手檢查一下吧。」

  「那是當然。」白若雲抬手順次捏開她中衣盤扣,喉頭滾動,啞聲道,「今
晚不查到你開口告饒,算我對不起這千金難買的春宵。」

  「你查吧。」凝珠刻意將中間那字咬錯了音調,面上紅霞四起,將唇瓣咬了
一咬,膩聲道,「我這一生,都只等著你查,絕不會有半點作假。」

  白若雲輕哼一聲,將她中衣向後剝去。

  她香肩一沉,任他從背後取下衣衫,順勢將雙手背在腰後,被鴛鴦戲水的大
紅肚兜緊緊裹住的豐腴雙乳,驕傲地挺立在他眼前,「若雲,你摸摸……我這怦
怦怦怦的心跳,可是假的?」

  白若雲喉頭咕噥一聲,熾熱雙掌摸到她纖纖細腰,貼著肚兜下沿凝脂玉滑的
肌膚緩緩向上攀去,一左一右,牢牢罩住了她酥軟雙峰。

  畢竟曾有過身孕,凝珠乳肉失了幾分緊湊彈性,多了幾分如水綿柔,他雙手
一攏,虎口把軟軟乳頭夾在中央,捏搓著讓那軟軟豆蕾翹成兩顆紫玉葡萄。

  凝珠抬手撫摸著他緊繃寬闊的胸膛,微笑道:「叫你摸心跳,怎麼連摸不到
的那邊也一起弄上了。」

  「說的是,怪為夫思慮不周,應當只摸一邊才對。」白若雲笑道,左掌一扒,
將她肚兜扯到右乳之下,兜起那渾圓肥白的奶兒,跟著俯身垂首,一口含住乳豆,
舌尖如撥琵琶,圍著乳暈往當中挑弄不休。

  「嗯……好癢……」她身子一縮,纖細指尖隨著嬌媚呻吟爬上他胸前兩點,
輕輕一捏,也搓了起來。

  她指肚柔細滑嫩,動作輕柔靈巧,轉眼間就給白若雲弄出兩道透胸酸麻。

  這二人纏綿多次,早已有了默契,白若雲一斜身子,將胸膛撐在她上方,仍
是嘬著一顆乳頭舔舐,手掌則直取腹下。

  凝珠睫毛一顫,摟著他雄壯身軀抬起頭來,湊到他胸前吐出舌尖,圍著乳頭
轉了兩圈,朱唇一撅,也含住了他一顆小豆。

  他快活的哼了一聲,往她乳上吸吮的更加賣力,手指探入淺凹肚臍,不輕不
重挖了幾下。

  一縷奇酸如線貫入,她腰肢一扭躲了開去,貝齒一合往他乳頭咬了一口,含
糊道:「不許挖那兒,叫人想尿。」

  白若雲見好就收,嘴唇夾著她扁扁乳頭一擠,手指已勾開她襯裙系帶,飛快
鑽入裙腰之中。

  她雙腿一顫,微微蜷分,在裙中豎起一條嫩滑溝穀。

  白若雲手掌順穀而入,摩挲過萋萋芳草,並指成劍向下一探,便摸到了溫軟
柔嫩,堪堪溢出幾點黏滑的一線蜜貝。他順著嫩溝上下輕撫幾合,指尖一點,往
溝底小窩鑽進一節。

  「嗚唔……」凝珠嬌哼一聲放開白若雲胸乳,雙手滑到他腰間,匆匆扒下他
那條褻褲,柔柔一握,往自己這邊輕輕一扯。

  白若雲心領神會,回手扯掉褻褲,斜身一側,將陽具送到她面頰旁邊,同時
手上加力,指尖擠開軟嫩至極的層層腔肉,直至盡根,跟著指節一曲,把她陰管
兒中最不耐逗的一小片地方緊緊壓住,猛地連挖數下。

  「嗯啊——」凝珠剛把他硬梆梆的老二沿著龜頭舔了一圈送進嘴裡,股間突
然傳來強烈酥麻,美得她腰肢一挺,禁不住叫了兩聲,但一想他心頭喜好,便又
趕忙吮緊那條棒兒把聲音憋住,只是隨著他次次挖弄頗有節律的連連悶哼。

  有經驗的男人都懂得,女子在嘴裡憋著聲音的時候,從鼻後哼出的呻吟有多
麼嬌媚誘人。

  白若雲聽得淫火大熾,指肚加倍賣力同時,手掌也牢牢壓住陰阜頂上那含苞
吐芽的嬌嫩陰核,配合著挖弄的動作不住壓揉。

  凝珠好一陣不曾被這樣弄過,只覺膣內那片敏銳細肉酸軟不堪,外頭芽尖兒
也被弄得酥麻徹骨,心窩陣陣發癢,只覺肚子裡頭那團花苞一抽一抽,每抽一下,
就是一股暢美直沖頂門。

  光靠一條陽具在也堵不住嘴裡憋著的淫叫,她不得不鬆口後仰,連忙抓過被
單一角塞入嘴裡死死咬住,絞成一線的細長呻吟依舊從鼻後牽拉如絲,「嗚嗯
……嗯嗯嗯……唔——唔嗯嗯……」

  往常挖到春水潺潺花芯濕透,白若雲就已提槍上馬,大操大幹,今日他酒意
上頭,突然起了心思,就像看看這麼持續下去,凝珠到底會是何等模樣。

  念及此處,他一個翻身挪開雙腿,轉而趴在凝珠股間,借著愛蜜濘滑,往她
穴中又多送進一根手指,二指併攏把她那小片要害處壓得嚴嚴實實,前磨後搓。
另一手抱過她一條玉股扛在肩頭,免得她泄身時周身緊繃夾膝並足,礙了他的事,
跟著二指一壓,已剝開她微微漲翹的花蒂外皮,露出裡面晶瑩粉潤軟中帶硬的小
小嫩核。

  凝珠抬身垂目,嬌喘道:「若雲……你……你還不來麼?我……我好想要
……」

  「馬上就來。」白若雲定了定蕩漾心神,將唾沫往指尖稍微塗了一些,輕輕
按住剝開陰核,配合著膣內二指,裡面一挖,就在芽尖兒上輕輕搓動兩下。

  「咿嗯——若雲……別……別這麼……這麼……厲害……啊!」兩廂配合猶
如霹靂灌頂,凝珠嗚咽一聲向後倒下,盈盈腰肢不住挺擺,被他把住的臀胯著了
魔一樣來回亂掙,嘴裡那兒還壓得住聲音,一聲聲短促叫道,「啊!啊啊!啊!
嗯嗯……啊啊!嗯啊啊……」

  不過須臾,白若雲手指便好似盡在了油膏之中,挖弄之時指尖不時便滑到它
處,而且她嬌軀彈動也越發劇烈,好似交歡登頂之前,即將泄身之際。

  他抖擻精神,手臂筋肉緊繃,一鼓作氣摟緊肩上那條不住掙動的裸腿,將速
度再加快了三成。

  如他所願,凝珠一聲悠長嬌呼,足尖打得筆直,腰拱似橋,裹著他手指的層
層媚肉瞬間縮緊,直想把他勒斷一般猛然夾了幾夾,接著,一股溫熱津液緩緩流
出,將他指節泡在其中。

  雪白玉體遍佈潮紅,汗津津襯在烏髮之上,猶如怒綻牡丹,情潮迷醉的水漾
目光,癡癡鎖著他的面龐,一副身心俱酥的模樣。

  可他還不想停手,這副喜悅至極的模樣,他並非沒有見過,他覺得凝珠還能
更加歡喜,他還想試試。

  發覺到體內手指仍在不住搔動,陰核外的摩擦也接踵而來,泄身後的嬌軀正
是敏感不堪的當口,轉眼又被撩得熱脹酸癢,來勢洶洶強過方才數倍,她忙垂手
一推白若雲肩膀,膩聲道:「嗯……若雲,別……別挖了,你……你快把我魂兒
都挖沒了。嗯!嗯嗚嗚——你……你進來吧,我不想要手,我……我要你那裡
……」

  「不急,看你這副樣子,我也高興。」白若雲笑微微說了十二個字,手上卻
飛快動了三十六下,下下點在她酥骨之處,揉在她動情小豆。

  凝珠顫巍巍還想開口,誘他早些塞入她空落落急躁男人的穴腔之中,不想朱
唇方啟,一道強如閃電的麻癢順著脊樑骨猛爬上來,沖的她雙眼一翻昂起了頭,
白裡透紅的嬌軀宛如活蝦離水,情不自禁背弓而起。

  一見她次回泄身來的快了數倍,白若雲心中大喜,趁她抬腰懸臀,伸腿一坐,
把她大半身子抱在懷中,摟緊一條大腿好似持著一把細長勻稱的白玉琵琶,雙手
加力,仍在她牝戶方寸之間不離不棄,翻江倒海。

  這次浪頭還沒完全過去,下一浪就已洶湧襲來。

  連環數次絕頂,一浪高過一浪,魂飛九天之際,她只覺胯下酸沉憋脹,泄得
發麻的牝戶方圓突然冒出一股從未體驗過的翹麻舒爽,緊接著,一陣酸意從尾骨
猛然擴散,周身肌肉情不自禁一起收緊。

  就在這登峰造極的愉悅之下,凝珠胯下那嫣紅蛤口之中,突然噴出一股水箭,
清亮微黏,猶如摻了水的蛋清。

  隨著這好似男兒射精的噴射,凝珠櫻唇大開連連抽氣,白若雲放手鬆開,她
便立刻四肢大張癱倒在床,胸膛劇烈起伏,嫩白小腹也好似吞了一個活物在內,
不住抽搐蠕動。

  撤手之前,白若雲就已感到周遭嫩肉的裹吸力道前所未有,撤出之後定睛一
看,那小小嫩眼兒真如小小一張嘴巴似的,拼了命的開合不休。

  他吞了一口唾沫,雙手一撐俯在她雙腿之間,輕車熟路尋到入口,腰杆一挺,
那裡雖然比平日緊窄許多,但油滑無比,還是輕而易舉擠入半根,這一進去,簡
直象有無數小手握了上來,把他一條陽物死死纏住,層層疊疊往深處蠕動。

  他快活的連連悶哼,凝珠卻哀鳴一聲,軟軟道:「不……不成……你……你
這會兒進來,非……非把我弄得死去活來不可……你……你容我歇口氣……」

  白若雲輕笑一聲,俯身低頭,一口把她冰涼舌尖咂住吸進嘴裡,兩具裸軀嵌
合交疊,當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隨著那雄健脊背波浪起伏,粗壯陽具連連進
出,凝珠蹙眉閉目,徑直被拋入到欲仙欲死之境,化為春水一灘。

  這一夜,必定還漫長的很。


                             【待續】
2016-7-16 21:0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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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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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三(中)

.


                 【暮霭凝香】 第九十八章 好事成三(中)



下周暮霭凝香就要和大家告别了。

  嗯……感覺比如影完結的時候更微妙了。

  本文首發于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三對新人之中,跟去聽房的年輕人最少的一間院子,就是白若蘭和南宮星的
臨時新房。

  一個是大家都知道,蘭姑娘不是開得起玩笑的性子,真惱羞成怒誰的面上都
不好看。另一個,南宮星背後的如意樓已經公開,門中弟子都心知肚明這就爲姑
爺就是将來暮劍閣在天道壓力下立足的靠山,心裏自然都存了敬畏,不敢玩鬧太
過。

  卻沒想到,最後暮劍閣的弟子們,卻連一個聽門子的也沒剩下。

  隻因那醉醺醺的白若蘭靠在南宮星身上進屋之前,特地對夫君道:「不成,
你……你叫雍素錦在門口守着,不……不許他們聽……」

  血钗大名即便不到如雷貫耳的程度,幾日流傳之下,也足以叫白家年輕一輩
知道什麽是惹不得的女煞星。一見那豔若桃李的雍姑娘搬把竹椅好整以暇坐在門
前,翹起白白嫩嫩的一雙赤腳悠然自得塗着趾甲,本就不多的聽房弟子立刻識趣
地一哄而散,沒了半個人影。

  南宮星攙着醉得有些發軟的白若蘭坐到床上,聽到外面人聲轉眼消失得一幹
二淨,禁不住笑道:「你這麽一安排,豈不是要讓素錦聽門子。」

  「就是得有人聽才行……」白若蘭一蹬杏眼,頗爲認真道,「我娘說了,沒
人聽房不吉利,會無後的。可……可讓那麽多人聽,也太羞人了。」

  她滿面酡紅,自己也覺着醉得有些厲害,晃晃悠悠起來摸到桌邊,倒了杯茶,
熱乎乎一飲而盡,開口吐舌扇了兩下,愕然道:「好燙。」

  南宮星過去從背後将她擁住,探頭一吻,吮住她半吐丁香,細細親含片刻,
才放開道:「那素錦聽着,就不羞人麽?」

  白若蘭有些意猶未盡的盯着他的嘴巴,醉眼朦胧道:「早都被她聽過好幾次,
羞人也來不及了。再說……我也聽過她的,不虧。」

  「小星……」她直勾勾望着南宮星的雙眼,軟軟道,「我這就算是你的妻子
了,對不對?」

  「是,想賴也晚了。」他随口調笑道,雙掌有些急切的攀上她腰側柔順的曲
線,緩緩上下撫摸。

  她吃癢輕笑,扭身一掙,走向床邊,一提裙擺蹲了下去,從腰間摸出一個荷
包打開,掀開層層被褥,把包裏東西一股腦倒在床上。

  南宮星走近看去,盡是些紅棗、桂圓、花生、蓮子,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彩
頭,不禁笑道:「一切從簡,這個你倒沒忘。」

  白若蘭頗爲鄭重地鋪好被褥,雙手在上面認認真真壓了兩下,扭身坐在上面,
道:「我才不管你體質如何,長輩人丁旺不旺。我既然已做了你的妻子,就必定
要給你開枝散葉,給你生一堆孩子。我肯定做得到,肯定。」

  「好好好,真是那樣,我娘倒九成九開心的很。可惜我就有點委屈了。」南
宮星笑眯眯坐到她身邊,一手攬住纖腰在臂,一手放上那并攏雙股,摸摸捏捏,
享受着她大腿緊湊結實的彈性。

  白若蘭眨了眨眼,奇道:「你不喜歡孩子麽?委屈什麽?」

  「十月懷胎,算上娃兒吃奶,我少說一年不能和你親近,還不委屈?」他故
意扁着嘴說道,側頭過去,輕輕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白若蘭心神一蕩,也情不自禁想起了那欲仙欲死的絕頂快活,當即下腹一酸,
雙腿忍不住往裏夾了一夾,但她心志早定,毫不猶豫道:「我懷胎十月,又不缺
人照料你,什麽冰兒啊阿昕啊素錦啊,你愛找哪個就找哪個,續上咱家香火,對
我才是天大的事。」

  南宮星微一皺眉,抱住她輕聲道:「我都不那麽在意,你又是何必。」

  「你越不在意,我才越要放在心上。」白若蘭堅定道,「膝下承歡天倫之樂,
這是每個人都該有的。江湖大事我幫不上忙,習武練功我也是半個廢物,我作爲
你的妻子,說什麽也要把這件事做成。我不光要讓你有後,還要讓你兒孫滿堂。」

  看她說得雙眼都在發亮,南宮星不忍拂她心意,索性向後一躺,調笑道:
「可說到底,這事賣力不是我麽?」

  白若蘭斜過臉勾他一眼,帶着八分醉意膩聲道:「那今晚就換我來賣力伺候
夫君你好不好?」

  南宮星學着她拿腔拿調道:「賢妻若肯如此,那自然再好不過。」

  白若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翻身雙手撐在他兩側,從上往下看着他道:
「我聽人說,新婚之夜夫妻兩個,把鞋摞在一起,誰的在最上面,将來家裏誰說
的話就管事。你信不信?」

  南宮星含笑不語,隻是搖了搖頭。

  白若蘭噙着一抹微笑退到床邊,捧起他的腳将一雙鞋子脫下,跟着自己也除
去繡鞋,小心翼翼放在床邊。

  南宮星笑道:「你壓好了麽?可莫要掉了。」

  白若蘭笑吟吟道:「掉不了,我兩隻鞋并排托你一隻,不踢絕掉不了。」

  她說着解下霞披,将發飾去掉幾件繁複沉重的,還爬上床來撐在南宮星身上,
醉道:「今晚鞋子當然是你的在上面,但……但人……換過來可好?」

  南宮星心中一癢,道:「既然你說了要伺候夫君,爲夫自然聽你做主,隻管
安心享受咯。」

  白若蘭抿緊櫻唇從鼻後輕笑兩聲,起身坐在他胯部,一雙小手頗爲大膽地從
他腰腹緩緩往上摸索過去,細聲道:「那我先爲夫君寬衣好不好啊?」

  南宮星笑道:「任君擺布。」

  大抵是酒意壯膽,她笑吟吟解開他衣扣,往兩邊一拉,略有些薄汗的掌心,
就貼上了他緊繃的肌肉,一邊緩緩撫摸,一邊嬌喘道:「你身上……哪兒都是這
麽硬邦邦的,摸得人……手心都有點發麻。」

  她溫軟滑膩的小手順着紋路描過腹肌,攀上寬闊胸膛,纖纖十指跳動過去,
捏住他褐色的乳豆,一邊搓弄,一邊好奇道:「小星,你和我身上一樣的地方,
滋味也是差不多的麽?」

  南宮星被她揉搓的陣陣酸癢,笑道:「這……這可說不準,畢竟我也不知道
你這時候是什麽滋味。」

  「就是酸酸麻麻的,你一用上你那怪勁兒,奶子裏頭就漲的要命,還一條線
兒的癢。」白若蘭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胸膛,手指撩撥在他身上,卻好似連自己也
感同身受一樣,不自覺胸口有些發悶,她手上動着,嘴裏也頗爲實誠,一五一十
說道,「可我被你這麽弄上一會兒,褲裆裏頭就黏乎乎濕漉漉的,你總不會也這
樣吧?」

  南宮星享受着胸前的陣陣快活,笑道:「你摸摸不就知道。」

  白若蘭一愣,馬上回過一手摸向自己臀後,那褲裆倒是沒濕,就是漲鼓鼓聳
了起來,裏頭豎着根硬如鐵棒的棍子,她心尖一酥,肚子裏那團暖意頓時往下挪
了幾寸,櫻唇都有些發幹,忍不住舔了一口,道:「原來換了你,就是硬成個棍
子。」

  「動情麽,男女自然要有所不同。一硬一軟,一凸一凹,才方便陰陽交泰不
是。」

  「你親我這邊的時候,我就酸的更厲害,感覺裏頭有股筋兒都在發顫,你也
有這感覺麽?」白若蘭漲紅着臉俯下身子,緩緩說罷,一口吮住了他的乳頭,學
着他親吻舔撥的動作,一下一下如法炮制。

  「嗯嗯……」南宮星暢快的低哼一聲,雙手握住她的臀瓣,緩緩揉弄起來,
「好像……差不多一樣的滋味。」

  「那我換個地方再試試。」白若蘭喜滋滋一笑,啧的親了一口,用舌尖從胸
膛中央直線滑下,同時嬌軀後撤,騰出一手隔着褲子撫摸他高聳陽具,丁香嫩尖
徑直滑入他肚臍之中,轉着圈子輕輕鑽擠。

  新婚之夜能享受這種服侍,也不枉此前諄諄善誘的悉心教導,南宮星眯眼享
受,非常配合地從喉嚨裏擠出一串愉快的咕哝聲,權作鼓勵。

  她舔了一陣,手心不自覺在陽具上越壓越緊,小臉一擡,下巴抵着他的臍窩
蹙眉道:「我……我這副樣子,會不會顯得……像個淫婦啊?」

  南宮星忍俊不禁,撫着她鬓角道:「你這些手段要是用在旁人身上才算,用
在夫君我身上,那可是多多益善,我心裏喜歡得緊。」

  白若蘭抿唇一笑,抓着他褲腰想下扯去,嬌喘道:「那、那我這樣呢?」話
音未落,她滑津津的小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一把握住他彈出翹起的棒兒,愛不釋
手上下撫弄。

  「呃唔……這麽舒服,我高興還來不及。」他輕聲呻吟,微微擡膝,在她壓
下來的酥胸上輕輕揉弄。

  她咬了咬唇瓣,顧慮少了幾分,酒意濃了幾分,當即粉面低垂,玉指下移,
檀口大張,剝出那顆碩大紫龜,便順勢塞進了嘴裏。

  閉目含住,她将耳畔亂發向後一掖,嗅着他胯下濃厚氣息,舌尖舔出一片淡
淡腥鹹,臉紅心跳地擺動修長脖頸,款款套弄。

  直到此事,她都沒顧上先脫掉那套紅豔豔的喜服,燭火映照,南宮星微一低
頭,就看到嬌豔如花的新娘一身吉慶在爲他婉轉含弄。

  縱使天璧皇朝民風開放,想來也不會有幾位新郎,有福在新婚之夜看到如此
美景。

  小嘴将南宮星的那條陽物反複吞吐,不知不覺,白若蘭胯下另一張小嘴也跟
着感同身受,竟越發酸癢,叫她情不自禁便騎在南宮星腿上,夾緊雙股前後磨蹭
着漸漸發脹的陰阜。

  不多時,南宮星的舒暢哼聲就被她嬌滴滴軟綿綿的鼻音蓋過,這般舔吮,竟
已讓她鼻翼翕張秀眉微蹙,全然一副動情模樣。

  女子淫欲大半取決于心緒,她對南宮星心中愛極,又是身負「羊腸」的天生
媚骨,會有這般表現也不出奇。

  南宮星心火大熾,忍不住道:「蘭兒,不必盡想着我,咱們兩個一起快活,
才叫男女之歡。」

  「唔……好,那……那我就來了。」她聞言立刻擡頭睜眼,水霧彌漫的眸子
亮晶晶的盯住南宮星,雙手一扶他胸膛蹲了起來,這時才注意到一身衣服隻少了
幾個配件,頓時羞道,「啊喲,我……我怎麽還穿成這樣。」

  南宮星一把抓住她晃着去抽腰帶的手,目光灼灼道:「不打緊,這樣也好看
得很,不如試試。」

  「這樣麽?」白若蘭眨了眨眼,低頭一看,也覺得頗爲新奇刺激,伸手一提,
把裙擺拉高,露出兩段結實緊湊的小腿,另一手往下一探,羞答答扯掉了兜底汗
巾,望一眼上面的水痕,忙把它丢到床下,小聲道,「那……那你可什麽都看不
到咯。摸……摸得也不盡興吧。」

  「想的時候,我再幫你寬衣就是。」他調了調位置,把陽物直挺挺豎到她裙
中嫩縫正下,啞聲道,「來吧,你不是想在上頭麽,自己放進去吧。」

  白若蘭點了點頭,微微斜腰握住肉棒,蹲在他身上将胯股往下沉去。

  紫紅龜頭沾滿口水,那小小穴眼兒也已是一片滑膩,一觸一壓,她隻覺雙腿
間猛地一漲,屁股當中像是硬吞了一根熱乎乎的棍子,塞得她通體發麻,險些膝
蓋一軟坐在他身上。

  「唔……好硬,裹了皮的骨頭怕是都沒這麽硬……」白若蘭媚眼如絲望着南
宮星,輕扭纖腰在紅裙中吞吐着最上頭肉菇那截,一寸寸自行開墾着依舊緊若處
子的羊腸美穴,足足動了十好幾下,才壯着膽子蹲低一些,讓又粗又長的命根子,
緩緩擠過了第一道彎折。

  前兩道彎折之間,恰恰是她嫩管兒裏最不禁磨的那塊,熱乎乎的龜頭一鑽到
那兒,就頂得她渾身一個哆嗦,鼻腔裏都哼跑了音兒,趕忙雙手用力穩住嬌軀,
自個挪了挪屁股選了個透心窩的位置,當即咬牙起落,美美在那一段最爽利的腔
子裏用龜棱刮蹭起來。

  「嗯嗯……嗯嗯……好……好舒服……」她嬌喘籲籲看着南宮星,頗爲抱歉
道,「我……我等會兒就全放進去,容我……先……先平了這股麻勁兒。呀啊…

  …這地方……好酸……」

  這般動彈,曲折處的嫩肉一口口嘬在龜頭後棱,讓他也是極爲受用,哪裏還
有不依的念頭。

  那一段美處位于前庭,白若蘭越動越是貪心,不覺便追逐着那股翹麻向後仰
去,幾十下後,雙手就撐到了南宮星腿上,從直上直下的吞吐,變成了前搖後擺
的套弄。

  看着一身上下衣裙頗整,胯下陽物卻偏偏已經與她嵌爲一體的美景,南宮星
大感新奇,隻是她一換做後仰,卻叫他摸不到什麽地方,僅剩下最要緊處被濕熱
滑嫩的蜜圈一環環套弄,雙手閑了下來。

  這他當然不肯,探手一抓,握住她正在用力的纖細腳踝,将布襪脫到腳跟。

  白若蘭輕笑一聲,交替擡足,讓他剝去襪子,露出白白嫩嫩一雙小腳,看他
摸了上來,嬌嗔道:「我可沒雍素錦那本事。」

  南宮星知道她會錯了意,笑道:「各有所長,我知道。我這不是摸不到别的
地方麽。」

  白若蘭這才留意姿勢不對,叫他摸得順手的真就隻剩下膝蓋雙腳,可心裏着
實不舍得那塊被磨的酸透了心房的地方,隻好咬牙猛動了十幾下,腿兒一顫先淺
淺走了一遭,略壓心火。

  她跟着轉回前傾,軟軟道:「這一身累贅,動得好費力氣。讓我歇一下。」

  借口找的不錯,可惜股間桃源小洞不會撒謊,那裹住陽具緊湊無比收束上去
的層層嫩肉,分明就告訴了他,這嬌軀剛剛小洩一股,腰上怕是沒了力氣。

  看他促狹眼神,知道已被識穿,白若蘭微一偏頭,忙道:「這衣裳再怎麽好
看,也不能一直叫我穿着動吧。」

  「好,爲夫這就爲你寬衣。」南宮星故意穩住腰背,隻讓硬邦邦的玉柱在她
羊腸小道裏按兵不動,雙手慢慢悠悠在她衣扣上磨蹭,卻暗暗把調配好的真氣送
下丹田。

  穴中忽然一麻,那片媚肉登時一酥,白若蘭嘤咛一聲,兩瓣俏臀禁不住便狠
狠夾了一下。

  這一動肌肉牽扯,本就密密貼合在陽物四周的嫩管兒随之一緊,那股酸麻暢
快頓時更加強烈,舒服得她一個哆嗦,忍不住又扭了扭腰。

  腰扭臀晃,腿挪穴磨,磨出了滋味,哪裏還收束的住,上邊大紅的抹胸才露
出一半,飽脹嬌乳都還沒落進他手裏,下邊已經忍不住騎馬乘船,跨在浪頭尖兒
上連連擺蕩。

  漸漸坐的深了,蹲姿略感不便,她咬住下唇,趁着那處蜜汁汩汩正不缺滑潤,
再度擡腰之後,直接換爲跪伏,猛吸口氣一沉裸臀,直坐到他大腿汗毛都搔在了
臀尖之上。

  「啊!不行……頂……頂着了……」酸脹花心被硬尖兒突然一鑽,一口嬌聲
哪裏還忍耐得住,她長出口氣,隻覺一身毛孔都被這一下捅開,說不出的舒暢快
活。

  她背手脫下上衣,正要順手解開他夠不到的抹胸系帶,卻覺胸前一松一涼,
卻是他将那條紅綢幹脆利索推了上去,早就漲悶難耐的雙乳旋即被他一手一個罩
在掌心,帶着那要命的真氣緩緩撫弄。

  知道他這手段厲害,光是揉奶就能讓人洩脫了勁兒,她連忙振奮精神,雙手
按住他緊繃小腹,拱腰擡臀,也顧不得大紅裙子還在身上,自顧自上下套弄,細
窄緊湊的曲折洞府,将那又粗又長的來客推出迎入,戲耍不休。

  南宮星也深知她寶蛤美妙,要是這般大起大落榨吸下去,怕是百餘合就要敗
陣,趕忙收攝心神,一掌揉搓白皙乳肉,一手捏撥嫣紅蓓蕾,百般手段,盡數施
展出來,想看她到底能堅持到什麽程度。

  畢竟媚入神髓,這副身子又早被弄熟了滋味,白若蘭一被上下夾攻,登時就
有些守不住陰關陣腳,雙乳越來越熱,氣息越來越急,腰後越來越酸,那正被鑽
入磨出的嫩眼兒之中,更是一浪酸過一浪,一波癢勝一波。

  她強憋口氣,坐在他身上飛快起伏,硬是在那一串轟鳴般的眩目高潮前連套
了幾十下。

  這一下固然是讓南宮星陽關一顫險些出精,可她也在這密集交合之中把自己
從浪尖一口氣抛到了雲端,明明算起來不過是第一次絕頂巅峰,卻被她這次逞強
弄得好似洩了七八糟之後的情形,滿身歡暢一并爆發,遍體肌膚都浮現愉悅酥麻,
花心親住龜頭,美美嘬了幾口,接着,狂洩而出。

  酥軟嬌媚的呻吟足足持續了好一會兒,她才猛抽幾口氣,回過神來,一看南
宮星胸膛都被她狂亂中抓出淺淺血痕,大感心痛,俯身下去一邊輕舔過去,一邊
道:「痛麽?我……我剛才失了魂兒,真對不住。」

  「不痛,舒服得很。」南宮星笑道,「要是撓上幾下就能換來剛才的快活,
那我甯願這裏被你抓出繭子來。」

  他這倒不是哄她,剛才他其實已經有了先出一次的打算,趁着陽關松動,略
一用力,便趁着蜜穴律動緊緊收縮的機會也到了心醉神迷的當口。

  不想她那羊腸名器轉到上面之後,到了極爲快活的高潮之時,數處曲折一起
緊縮如箍,陰門也好似一圈牛筋死死勒住根部,血行不暢,陽精也被壓在脈管深
處不得而出,而那龜頭卻暢快依舊,那似射未射,欲射又止的體驗,好似把平素
短短幾霎的快活拉長成與她一般悠長,能與此堪堪相提并論的,在他過往記憶中
也就隻有雍素錦施展金蓮譜的那雙玉足而已。

  可比起單方面用腳侍奉,對他來說當然是這種靈肉共赴絕頂更加回味無窮。

  白若蘭卻不知道自己胯下仙人洞的妙意無窮,隻當他在勸哄安慰,歉然道:
「你那些子子孫孫都還沒送進來呢,哪裏會快活。」

  她咬了咬牙,竟拿出了行功練武的架勢,氣沉丹田力貫雙股,又擡起濕淋淋
的俏臀,在紅裙中飛快上下,兩片染滿愛蜜的小唇,立刻便将他陽具牢牢抱住,
「嗯啊啊……感覺,五髒六腑……都被你捅着了。」

  南宮星知道她不舍得離身,索性解開裙帶,将她下裳連着抹胸從頭上一并脫
去,挺起身來,從上到下将眼前嬌軀細細品味,真氣在手,撫頸揉乳,拂腰搓臀,
摸腿捏足,都能讓她嬌吟陣陣,蜜戶發緊。

  不過須臾,她通體酥紅,股間漿汁四溢,羊腸收緊,啊啊連呼,顯然又到了
緊要關頭。

  南宮星已将她周身撫弄數遍,獨獨留下一點就是不曾造訪,爲的就是此刻。

  一看她快速起伏,轉眼間坐下數十次,便往那邊提前墊下一掌。

  果然,彈指之間,她昂首一聲嬌呼,顫巍巍一坐到底。

  他趕忙手指一伸,在兩人密密貼合之處撚住了她翹挺陰核,帶着真氣飛快搓
動。

  「呀啊——别……小星……我……哎呀……不行……那裏……啊、啊啊啊…

  …别……别揉了……天哪……天哪……天哪啊啊啊……我……我……我要死
了啊啊啊——」

  南宮星得償所願,即将出精的陽具再次被絕頂中的羊腸美穴牢牢束住,欲射
不得,這一次的快活,就仿佛出精了七八次一樣。

  可惜沒料到,這次白若蘭的花心比方才卻更加突出了些,嫩徑蠕動,連着那
穴心子也前後微微動彈,好似一條略硬舌頭,頗爲笨拙的在龜頭頂上舔來舔去。

  穴腔漸漸放松,那舔舐花心卻不見停,這一下陽關再也堅守不住,一股熱精
激射而出,結結實實噴在她身子深處。

  「嗚——」本已快平息下去的嬌軀被這股陽精一沖,棒兒幾跳,挑得她哽咽
一聲趴了下去,發涼唇瓣忘形的親吻着他的胸膛。

  南宮星環住她香汗淋漓的身子,喘息不語,猶如合爲一體的兩具身軀,連急
促的心跳都漸漸趨于一緻。

  她摟着南宮星親了片刻,等到心頭纏綿愛意略略消退,才戀戀不舍地挪了挪
腰,側身躺到一邊,憑以往的經驗,趁着餘韻猶在,讓陰門緊閉,節節小徑縮回
原處,鎖住其中那一腔溫熱陽精。

  要按此前慣例,這不過是漫漫長夜的開頭而已,南宮星輕輕摩挲着她溫軟滑
膩的嬌軀,心中暗暗盤算,接下來也該反客爲主,再聽聽她喜極而泣的美妙呻吟
了。

  可他的手才從背後往腰眼那邊挪了兩寸,白若蘭卻先動了。

  剛才那一身大汗并未讓她醒了酒,眼中醉意反而更濃,她癡癡盯着南宮星健
碩身軀,雙手竟比他還不老實,捏住他一雙乳頭就搓了起來,口中道:「夫君,
方才賣力的,可是我了吧?」

  「是,蘭兒長進的這麽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南宮星精力還足,胯
下稍一使力,就讓那半軟棒兒晃了一晃。

  「嗯嗯……那、那我幫你親親,你再放進來好麽?」白若蘭雙眸水光閃動,
鼻息略促,也不知是酒興使然還是食髓知味,都不必他再去撩撥,竟主動縮到下
邊,往他才扯過來的被單下一鑽,便伏在他雙腿之間。

  「那……自然是好。」

  他這答話的功夫,白若蘭的小舌已貼上他緊繃如鐵的大腿,猶如細細梳理上
面密布毛發一樣,自膝彎附近蜿蜒上行,螓首一偏,寸寸舔入内側。

  舌尖所及,一線麻癢越發濃烈,南宮星忍不住張開雙腿,方便她動作,口中
輕輕哼着,喜不自勝。

  「舒服麽?」她勾舌舔入唇角一絲外漏津唾,從他微翹陽具旁露出半張通紅
面孔,妩媚問道。

  「嗯,舒服得很。」南宮星心中暗笑,如此一來他倒是恢複得快,一會兒就
能換她告饒。

  白若蘭莞爾一笑,喜滋滋握住棒兒往上一提,側頭橫在他胯下,順着陽物底
部黏乎乎那條大筋,一口氣舔到下方,撥拉兩下皺縮春袋,啊嗚一聲,用雙唇含
住了一顆滾圓睾丸。

  她隻不過是趁着醉意想将他身上盡數吻遍,聽他聲音回饋,寸寸探索過來,
含着肉丸舌尖撫弄,隻覺他陽物頓時漲了幾分,心中大喜,當即如法炮制,将兩
顆球兒交替托在舌上,不多時,便把他陰囊舔得好似剛出了水的核桃。

  南宮星被她吻得胯下酸麻難耐,轉眼又要一柱擎天,忍不住拱了拱腰,擡高
臀股,方便她櫻唇往複。

  她卻會錯了意,醉醺醺隻當他還想自己更加深入,稍一猶豫,便順着兩顆肉
丸中央的春袋筋絡舔向下方,平素連味道重些的飯菜也不肯嘗的丁香小舌,毫不
嫌棄的鑽入到他臀溝裏面,撥開環繞毛發,逆着那點鹹澀,緩緩在肛門旁轉起了
圈子。

  這一下騷癢入骨,瞬間便直沖頂門,南宮星低呼一聲,熱血下湧,一條活龍
沖天而起,翹頭挺立,當即便硬得發痛。

  「蘭兒,我可要來了。」他挺身坐起,雙手一伸就要把她抱起,準備狠狠刺
入她細嫩小穴,大肆雲雨。

  哪知道她竟已閉上了眼,嫣紅舌尖還吐在唇畔,含糊呢喃道:「小星……你
……舒服麽……」

  晃了晃她,她勉強目睜一線,其中卻并無半點神采,盡是倦懶醉意,南宮星
心中苦笑,試着将她放在内側躺下,手還未從她腰上離開,這赤條條的嬌美新婦,
竟就這麽沉沉睡着,連唾沫都從嘴角垂下一絲。

  知道她連日身心俱疲,席間又飲吵了酒量,方才在浪頭過了兩遭,此時正是
通體舒泰筋骨俱松的舒暢時候,這麽睡去也情有可原。

  隻是他剛被喚起了興頭,一身邪火正亟待宣洩,這半途而廢的挑逗,弄得人
不上不下,當真難捱得很。

  雖說她這麽睡着想要成事也不是不能,而且女子睡意朦胧懵然不覺中被送到
高潮也是别有情趣,可南宮星心疼她連日少眠,不舍得下手打擾。

  無奈今夜又是大婚,他總不好出門去尋崔冰,心中苦笑,隻得開口喚了一聲
雍素錦,雖說免不得被她譏笑兩句,但有她雪嫩蓮足幫忙,欲火平息得總算快些。

  不了叫了兩聲,本該在門外聽房的雍素錦卻沒有任何動靜。

  南宮星怔了一下,起身披上外袍,心道白若蘭對後嗣相關看得極重,雍素錦
可莫要在這裏出了岔子,半路開溜觸了黴頭。

  門縫半開向外一看,雍素錦竟真的不在,隻在門外按照此地習俗橫了一把掃
帚權作代替。

  他隻得悻悻回到床上,側頭看看,白若蘭裹着被單正睡得香甜,也不知做了
什麽好夢,唇角噙着幸福無比的陶醉微笑,口中不時夢呓兩句好似哄孩兒一樣的
歌謠。

  扶着陽具套弄兩下,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洞房花燭夜,他莫非要守着嬌美
如花的愛妻自渎不成?

  他深吸口氣,正打算運功分神,平心靜氣時,耳中卻聽到院内腳步聲飛快由
遠及近,轉眼就到了門邊。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是誰,就聽外面崔冰羞不可耐嗔道:「喂……喂!你……

  你倒是讓我進去再脫啊!」

  接着便是雍素錦帶着促狹笑意的聲音:「不成不成,萬一半途正主醒了,叫
你出來怎麽辦,你沒有衣服,可就隻能在裏頭呆着了。」

  「哎呀!要是……要是被人看到,我可不能活了!」

  「誰敢偷看,我挖了他的眼珠子給你賠禮。」雍素錦笑嘻嘻道,「别磨蹭了,
你男人在裏頭還憋着呢。」

  崔冰啐了一口,羞惱道:「你怎麽不去,别以爲我不知道這不是你男人。别
……哎呀,你給我留個貼身的小衣啊!」

  「我是還債做奴婢的,哪兒敢跟你們做夫人的相提并論呐。快去快去,小星
一定等急了。」雍素錦将屋門一開,一下将僅剩繡鞋肚兜還在身上的崔冰推了進
來,關門笑道,「再說了,剛才不是才教給你,新婚之夜要讨個彩頭,那東西我
沒了,不讓你去,難不成再找個标緻點的丫鬟你就高興了?」

  崔冰回頭捶了房門一下,氣沖沖道:「不用,你……你就是作弄我!」

  「愛信不信。」雍素錦呵呵一笑,仍守在門外,不再理她。

  崔冰恨恨踢了房門一腳,身上一涼,才突然意識到背後除了幾條肚兜紅繩,
可以說是不着寸縷,趕忙回手捂住雪白臀肉,尤其是遮住左邊屁股上的胎記,扭
過身來,支支吾吾道:「那……那個……蘭姐姐……醉的睡過去了?」

  南宮星從沒裝過正人君子,當即對她招了招手,笑道:「是啊,我差點就要
去找你了。我還當你會和素錦一起聽房,怎麽吃過飯就不見影子了?」

  崔冰扭扭捏捏走到床邊,好似對床上多了個人有些不适,又好似對什麽事有
些期待混着害怕,「雍……雍素錦她跟我說,蘭姐姐喝多了,八成……頂不到最
後,讓我去……去好好洗洗,早做準備。」

  好你個雍素錦,這種事上到記得防患于未然。南宮星暗暗在雍素錦頭上記了
一功,柔聲道:「哪還用的着好好洗洗,我的好冰兒什麽時候都是香噴噴的。」

  崔冰被他摟到懷裏,面紅耳赤道:「不成不成,得洗。可……可我也不知道
洗幹淨了沒。」

  南宮星一邊将手掌放在她嬌小玲珑的乳房上,隔着肚兜緩緩撫摸逗弄她的情
欲,一邊道:「怎麽?你是去爛泥塘子裏打了滾麽?」

  崔冰扭頭咬他一口,嗔道:「我又不是母豬。還……還不是雍素錦說,今兒
個是你新婚之夜,要是……要是讨不到彩頭,不……不吉利。」

  「彩頭?」南宮星還沒聽過這說法,但心知雍素錦性子惡劣,多半又在搗鬼
作弄。

  「就是……就是……」崔冰聲若蚊鳴擠了半天,細聲道,「就是破雛開苞啊。」

  南宮星微一皺眉,心想雍素錦怎麽會提起這壺來,擔心崔冰心生芥蒂,忙道:
「這有什麽打緊,你和蘭兒都是我想要生米做成熟飯,難道還會怪你們沒能把貞
潔守到洞房不成。」

  崔冰瞪他一眼,伸出食指戳他一下,紅着臉道:「她說這叫頭彩,怠慢……

  怠慢不得。」

  南宮星心中一動,低聲道:「那你們想了個什麽好主意?」

  果然,如他所料,崔冰一副幾乎羞暈過去的樣子,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臀縫
外頭,幾不可聞道:「她說……隻要……隻要是頭一遭都能算……她……她能用
的地方都給你……給你嘗過,好像……隻剩我這兒了。」

  他屈指一探,果然,那小巧緊縮的屁眼外還殘留着點點水氣,指尖一觸,就
忍不住往中央縮出一個肉窩,煞是吸手。

  崔冰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窩在他懷裏連屁股也不敢挪動半分,就這麽坐
着他的手掌道:「那地方……當真使得麽?」

  門扇一響,瞬間開合,一抹倩影伴着一聲嬌笑裹挾微風閃到床邊,裙角一提,
一隻美玉雕就般的素柔秀足直接擡起踩在崔冰身邊床上,帶來一句譏诮軟語:
「你要怕使不得,我來幫你提前撐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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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23 20:4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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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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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對新人俱是舊愛,但雪大都能為新房譜出不一樣的風情,真是功力驚人啊!
2016-7-24 01:3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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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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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三(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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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凝香】 第九十九章 好事成三(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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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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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冰面紅耳赤啐了一口,道:“那……那地方哪兒還能撐的。”

  雍素錦笑嘻嘻湊過去,在她耳邊低低咕哝了一句。

  崔冰立刻一把推在她胸前,瞪着眼道:“沒有,從沒有。我……我再吃的不
好時候也沒有過!”

  “我才不信,讓我試試。”雍素錦眼中精光一閃,左臂一伸,已将崔冰從南
宮星膝上扯過自己懷中,跟着咯咯一笑,旋身坐到床邊,一腳踩在床上,将崔冰
後頸一壓,上身緊緊按下,擡腿一頂,便叫崔冰粉臀高翹,赤裸裸亮在半空。

  “你、你放開!”崔冰又羞又惱,回手就去拍她。

  她擡掌一切,力道恰到好處的落在崔冰肩頭,讓她一條手臂頓時酸麻無比擡
不起來,跟着虎口一張,将她緊緊夾住的臀瓣撐開到兩邊,露出當中水潤潤紅嫩
嫩一團菊蕾。

  “我看這裏彈性好的很。”雍素錦朱唇半開,将手指含入潤了一潤,看崔冰
挺腰擡腿還在掙紮,也不磨蹭,垂手一戳,那一根食指點穴一樣刺入到她的緊小
屁眼之中,轉腕一鑽,直沒盡根。

  “啊嗚……”崔冰一聲斥罵被挖回肚中,平常隻用來外放的小洞陡然進來一
位大搖大擺的郎官,漲的她滿臉通紅,忙求助一樣地看向南宮星。

  南宮星心知要讓他這寶貝進去而不受傷,若非天賦異禀如唐昕者,就必定得
做好事前準備,雍素錦作弄之心雖重,這行爲倒也沒錯,隻得側身躺去捧住她滾
燙面頰,柔聲道:“你且忍忍,她這是幫忙。”

  雍素錦将纖長中指曲在臀眼之外,一鑽一鑽擠了進去,将那輪緊繃嫩肉,登
時擴成橢圓,一邊多抿一口唾沫下去免得崔冰吃痛,一邊笑道:“甭管哪邊的開
苞我都見得多了,你要是不想這邊也落紅開裂,就乖乖放穩了屁股,讓我給你好
好挖挖。”

  南宮星不願她二人接着鬥嘴壞了氣氛,一見崔冰張口,當即湊了上去,将她
牢牢吻住,手掌帶着真氣往她胸前一撈,隔着綢布兜住嬌小嫩乳,款款按揉。

  崔冰一體會到那熟悉無比的鑽心酥麻,嬌軀一震,頓時眯目如貓,緩緩軟了
身子,連臀溝裏那一陣勝過一陣的酸脹,都着實舒适了幾分。

  雍素錦一邊将無名指也緩緩擠入崔冰肛穴,一邊用餘下那手順着崔冰周身上
下撫摸,不小心還和南宮星的大掌撞了兩次,随着手下那一片片的白皙肌膚泛起
醉人紅潮,她自己的眼中竟也浮現出異樣的水光。

  南宮星一貫比較體貼女子心緒,即便多人在床,也盡量讓自己的心思落在當
前伴侶身上,此時他陽具雖還在外落空,但擁吻之人正是崔冰,也就暫且沒去分
神注意雍素錦的變化。

  不料正将崔冰親吻得如癡如醉的時候,他胯下卻突然一涼,跟着猛地一緊,
竟好似被兩隻靈活手掌抓住。

  他側目一望,竟是雍素錦主動探來了兩隻玉白無暇的絕美腳掌,纖秀十趾一
攀上他股間黑塔,就熟練無比的展開金蓮譜的精妙技巧,不過幾招交替,就讓他
舒暢的輕哼起來。

  很少見雍素錦主動成這樣,南宮星心中疑惑,略一打量,才發現她正一心二
用仔細賞玩着崔冰赤裸玉體,全然一副任性幼童搶回丢失已久的心愛玩具般的模
樣。而且,明明并未有人對她動手撩撥,她的鼻翼卻已自行翕張倉促,雖說雙足
糾纏在他胯下,那貪念十足的目光卻在崔冰微汗籠罩晶瑩粉嫩的裸背上遊移不定。

  仔細一想,雍素錦幼時身陷人間煉獄,周圍都盡是些一同受苦受難的姐妹,
若是受虐施虐玩賞雙足的癖好都是那時養成,那再多出一個不同尋常之處,好似
也是理所當然。南宮星腦中一轉,對這可能倒并不排斥,存心試探之下,伸手在
雍素錦肩上輕輕一拍,往崔冰身上指了一指。

  雍素錦雙目一亮,腳尖讨好一樣在他陰囊下輕輕撥弄,跟着弓腰俯身,手指
在崔冰臀肉中央突然加快攪弄,同時丁香一吐,順着她緊繃繃的脊梁骨便舔了下
去。

  “唔?嗚嗯嗯……”崔冰背後冷不丁傳來一陣酸癢,先是脊骨一線被那濕軟
迅速劃過,跟着右肩那處烙印也被舔上,舌尖猶如要将印記沿着邊緣描繪一遍,
在她那裏不住盤旋。

  她生平還是頭一遭被女子親吻舔舐,當即嬌軀一緊扭腰便想躲開。

  可南宮星和雍素錦都早已料到,一個雙臂将她抱緊牢牢吻住唇舌,另一個則
幹脆在她漲蔔蔔的後竅中用力一摳,把她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雍素錦對女子嬌軀各處自然遠比男人熟悉得多,舌尖不過走了半圈,就已找
到崔冰肋骨後側那一片極敏銳處,伸長舌頭上下十幾個來回,就讓崔冰喉心嬌哼
不斷,垂在外面的一雙小腳都忍不住擡了起來一陣晃動,連趿拉來的木鞋也甩脫
在地。

  南宮星本想再享受一會兒那一雙軟滑蓮足的伺候,哪知道雍素錦卻比他還先
按捺不住,突然撤回雙腳,将手指一抽,扯過布巾擦了一擦,嬌喘道:“來吧來
吧,你趕緊點,破這邊的瓜,可得趁熱打鐵。”

  也不知是誰在急。南宮星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正在興頭,不過念在她幫自己
雪中送炭的份上,這炭索性就幹脆分她一份,反正若是讓她真感到快活,她自己
不也正是一塊好用的新炭麽。

  肛穴猛然一松,崔冰正覺順暢,唇舌卻也跟着一空,她這才意識到馬上要進
去的即将換成那根又粗又長的老二,當下心裏一慌,也忘了去斥罵仍在她身上舔
來吻去的雍素錦,忙開口道:“小星……我……我怕……”

  南宮星翻身下床,站在床邊愛憐地撫弄着她緊繃繃的臀包,柔聲道:“先試
試看,若是忍不住,就沖我擺擺手。”

  看南宮星連着挪了兩次腳掌也沒找準合适的高度,雍素錦意猶未盡的在唇瓣
上舔了一圈,道:“冰妹妹,我看你不太會擺架式,不如我來幫你如何?”

  崔冰一怔,忙道:“才不用!我……我自己趴着就成!”

  “诶,别客氣嘛,我這做侍婢的,幫主子自然該幫到底。”雍素錦說着,側
身一靠躺在床上,懸空雙腿一盤一架,那靈活雙腳左右交叉抓住崔冰大腿,一分
一擡,就把她舉在了自己身上,順勢将她上身摟在懷裏,細長的手指一勾,就把
她最後那塊肚兜解開。

  崔冰大羞,忙雙手撐床想要逃開。

  雍素錦哪裏肯放,雙臂一身蛇一樣纏住她的脖子,運力一扯就把她拽回身邊。

  崔冰武功不敵,氣得張嘴就要喊出聲來。

  雍素錦卻早料到,指了指白若蘭道:“你可别喊醒了她,不然她看你撅着屁
股新婚之夜就來勾搭她夫君,保不準活撕了你。”

  崔冰的話當即就噎了回去,連自己明明就是被這女人連哄帶騙推了進來也記
不得。

  倒也不是她心思愚鈍,而是雍素錦腿腳一撐,她臀股擡高不少,恰恰懸在南
宮星昂揚怒龍之前,此時恰好被他扒開了屁股,一顆硬邦邦滑溜溜的龜頭,正緊
緊壓着她微張一縫的後竅。

  她連忙閉上雙眼,緊緊咬出下唇,比前面陰戶破瓜之時還要緊張數倍。

  南宮星才剛探入一個頭兒,就覺得崔冰一身肌肉瞬間繃緊,那菊窩也頓時向
内收緊,單靠雍素錦那點口水,如何也擠不進去。

  他隻得柔聲道:“冰兒,你别使這麽大力氣。”

  雍素錦躺在崔冰身下擡手摸着她一對兒嫩滑巧乳,笑眯眯道:“你先去前面
縫裏沾沾水兒,她那兒剛才就濕得滴答咯。”

  崔冰雙手抓住她腕子,羞惱道:“你……你自己也長着,幹嘛來摸我的。”

  雍素錦笑吟吟道:“你又不是沒被小星摸過,别人摸和自己摸,豈能一樣。”

  崔冰唯恐驚醒了白若蘭,壓着聲音委屈道:“那……那是男人,你……你和
我一樣也是女的啊!”

  “我雖然沒他那莫名其妙的内功幫忙,可你憑良心說,我摸你的時候,就不
比你自己來的舒服麽?”雍素錦說罷,突然擡頭在她唇角輕輕舔了一口。

  “啊……啊啊……”正要說話,胯下一陣猛烈酸脹,正是南宮星那條棒兒赤
條條直挺挺闖了進來,熟悉無比地往她花心上不輕不重一親,美得她一個哆嗦,
連扯個謊的打算也忘了,結結巴巴道,“舒……舒服歸舒服,可……可我又不…
…不喜歡你……”

  “你被他進去過,我也被他進去過,算起來咱們不也是好姐妹麽?你可以慢
慢喜歡起來我嘛。”雍素錦不緊不慢說道,反正雙乳在手她正揉得起勁,崔冰已
經被陽具戳住躲不到哪兒去,她盡可不慌不忙慢慢享用。

  “我……我才不喜歡,你……你也太奇怪了……”崔冰下面那張小嘴被陽具
撐得圓圓伸展,抽送之間磨得她渾身酥軟,上面這張嘴巴哪裏還說得利索。

  “怪什麽?比起硬梆梆的臭男人,女孩香香軟軟的身子多好。”雍素錦搓着
她早已尖尖豎起的奶頭,笑道,“你看你這一世,即被男人疼愛過,也被女人喜
歡過,這多圓滿。”

  大概是對南宮星沒有介意的事頗爲感激,她說着雙腳放開崔冰雪股,略一調
整,盤在了濕漉漉的蜜戶下方,稍向前伸,就平平托住了南宮星正在進出的陰囊,
腳趾屈伸,随着他插入的節律,在他春袋上來回搔弄。

  南宮星登時舒暢的連屁股都忍不住夾了一夾,心道這種服侍方法,還真隻有
雍素錦做得到而已。

  陽具一漲,他忍不住動得快了幾分。崔冰本就已被他們兩個聯手夾擊弄得情
潮洶湧,花心越脹越軟,這一串密集撞來,當即就讓她咬唇蹙眉,昂頭撅臀洩了
一遭。

  巅峰之際玉體緊繃,餘韻之時,卻是周身酥軟不願使力。雍素錦當然了解這
情形,偏頭向南宮星遞個眼色,微微一笑,道:“冰妹妹,我看你剛才差點就叫
出來了,要不要姐姐幫你一把啊?”

  胯下陽具輕抽慢送,崔冰正在慵懶享受之中,不願與她鬥嘴,心想方才真差
點尖叫出來,便道:“你能有什麽好主意?”

  雍素錦雙手一捧扳過崔冰小臉,對着她錯愕神情,一舔朱唇便直接吻了上去。

  對崔冰來說,被摸摸身子和被直接親上之間可是大大不同,她連忙伸手推向
雍素錦,賣力掙紮起來。

  雍素錦雙腿一收纏住崔冰纖細腰肢,雙手一個擒拿抓住崔冰兩隻手腕,仗着
武功更高将她牢牢制住,四瓣同樣柔軟嬌嫩的櫻唇這邊躲避那邊緊追,這邊緊抿
那邊急吮,癡癡纏纏一時間倒也分不開來。

  趁着崔冰注意力全在雍素錦那邊,南宮星輕輕扒開兩瓣臀肉,緩緩将濕淋淋
滑溜溜的肉棒抽到外面,略一提腰,對準了嫣紅一簇的菊芯。

  崔冰正又羞又急地在雍素錦身上掙紮,突覺牝穴一空,花心登時一陣空落,
想要抽身扭頭撒嬌,卻硬是擺脫不開雍素錦無所不至的嘴巴。她心裏越發焦躁,
正要當真着惱,屁眼陡然一漲,跟着熱乎乎直撐入内,猶如一段幹硬穢物,不僅
排不出去,反而一勁兒往深處去鑽。

  “嗯嗯——!”光滑肌膚上頓時泛起一層細密疙瘩,崔冰悶哼一聲,股内嫩
肌一陣抽搐,那緊繃繃的臀眼,還是忍不住死死縮緊。

  可這次南宮星得了花心中的淫蜜助陣,一條肉杵滑不留手,加上前段最粗大
處已經一鼓作氣送入菊門之中,再想靠腸肉推擠出來難上加難,不過是把埋入其
中的龜頭包裹撫弄一番而已。

  南宮星得了地利,當即不再猶豫,一邊雙手撫摸着崔冰汗濕裸背,一邊抽三
插四,退五進六,前前後後一次次往深處頂去。

  屁眼裏好似夾了一根抹了油的大鐵棍子,熱乎乎一通亂捅,崔冰拼命想夾,
可越被戳弄,腸子裏就越是升起一股軟麻,混在被逆入的古怪漲意之中,不知不
覺就讓她沒了力氣,一條嫩腸被越撐越松,轉眼就将他彎長巨物盡根吞入,顫巍
巍的肛肉都感覺到他陰毛刺撓上來。

  比起牝穴中迅速而猛烈的快意,屁眼裏的攪動抽送完全是另一番滋味,積蓄
極慢,但各色混雜細水長流,即使一次戳入沒能磨到癢處,待抽出時,飽脹屁眼
裏那種暢快感覺着實難以形容,抽得越快,入得越慢,那下腹一空的爽利就越發
濃厚,南宮星經驗頗豐,自然知道如何逗弄這朵雛菊,不多會兒便奸得她臀尖兒
亂顫,懸空雙腳晃了幾晃,美美蜷曲起來。

  崔冰精力一轉到臀後被淫弄處,就顧不上再躲雍素錦,轉眼之間被她撬開小
嘴,兩條一般柔軟滑嫩的小舌登時糾纏到一處,吻得津唾垂流。

  奶頭也被雍素錦捏揉的飽滿欲裂,崔冰心裏氣悶,大感不平,嘴巴被死死親
着出不得聲,索性雙手不再去推雍素錦,轉而去扯她的衣裙,心道難不成隻有你
會亂摸?

  哪知道雍素錦不僅不去抵擋,反而嬌軀一扭,嘬着她的舌尖回手幫忙,利索
無比地寬衣解帶,轉眼就敞開衣襟一抽纏布,亮出了白酥酥的胸脯,反抓着她手
罩在自己乳上,尖尖奶頭早已硬如紅豆,翹入她汗濕掌心。

  崔冰怎會了解雍素錦有個越吃痛越快活的奇怪癖好,心裏還滿想着反戈一擊,
狠狠在她嬌嫩乳房上捏掐幾把。結果用力一擰,嘴裏那條舌頭反而更加急促的攪
弄起來,連那聲痛哼都飽含嬌媚,春意無限。

  南宮星專注在臀眼中開墾,眼見身前兩女糾纏體态越發淫媚,欲火升騰,當
即将埋在俏臀中的陽具向外撤出大半。女子肛穴如無特别之處,大都是口緊内松,
深不見底,探入抽插男子一方愉悅其實頗爲有限,遠不如退到菊門關口,卡着最
緊那段反複進出。

  抽送間雍素錦和崔冰已是四肢糾結摟成一團,崔冰死命揉着對面一雙巧乳,
反倒顯得更熱切些。雍素錦長腿纏在崔冰臀上,長裙自然翻卷落下,她内裏未着
多餘衣物,股間花房登時裸露在崔冰身下。

  南宮星視線被阻眼見不得,卻還有手可用,一手扶穩崔冰微晃裸臀,一手伸
向下方,順着雍素錦彈動大腿向上一抄,竟頗爲驚喜地摸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片濕
潤滑膩,指尖向裏一擠,層層軟肉便急切包裹上來,渾不似平時那愛答不理的冷
淡陰戶。

  這下可讓他比占了崔冰的後庭還要喜出望外,趕忙趁着胯下還未到頂峰,波
的一聲離開那嫣紅肛口,抄過床邊擰幹濕巾在棒兒上匆匆一擦,撫摸着雍素錦玉
白嫩足曲腿沉腰,将崔冰往前稍稍一推,露出雍素錦懸在床邊的搖晃臀股,趁勢
一挺,猛地在她花心上鑽了一下。

  雍素錦悶哼一聲,曲腿在他胸前踢了一下,撒開崔冰已被吻腫的小嘴,嬌喘
籲籲道:“你這人,放着冰丫頭好好的兩個洞眼不插,怎麽又來弄我那破地方。”

  南宮星純爲了心裏滿足,少了雍素錦這一個蜜戶中的絕頂愉悅,就好似缺了
什麽一樣空落,口中笑道:“你今日既然也進了洞房,那該你那份自然不能少。”

  崔冰本就胃口不大,屁眼被戳弄了好一陣子,雖然沒有再往巅峰去上一次,
連綿不絕的淺淺快活卻得了不少,一見雍素錦成了目标,當即心中大喜,扭身就
先将雙腿擱到床上,跟着一抓雍素錦胳膊就想掙脫逃走。

  雍素錦哪裏會讓她如願,一邊将她牢牢摟在胸前,一邊嬌喘笑道:“跑什麽,
方才揉我奶子的時候,不是很有膽子麽。”

  看雍素錦并沒抗拒,南宮星心裏對崔冰道了聲謝,忙将雍素錦雙腳架起,一
邊親吻她光潤如玉的足背,一邊挺腰急刺。

  “那、那都是你先摸我……”唯恐又被親住說不出話,崔冰直接擡手擋住嘴
巴,暫且不管仍被雍素錦把玩着的雙乳,匆匆道,“明明都是女人,有什麽好摸。”

  雍素錦吃吃笑道:“你都被摸了半天,還沒嘗到滋味麽?”說着屈指彈在嫣
紅乳尖,彈得崔冰嬌哼一聲,呻吟中帶着三分吃痛,到有七分妩媚,“這種事上
求得就是大家快活,我騙你作甚。方才你那屁眼被破了瓜,可被幹得快活?難道
不謝我麽?”

  崔冰紅着臉别開眼睛,嘟囔道:“快活也不謝你,你……你分明就是要作弄
我。”

  “那……那地方也能快活麽?”一聲疑惑詢問突然從床内傳來,宛如一個炸
雷響在崔冰耳邊。

  她吓得身子一抖,忙扭臉看向被單那頭的白若蘭,果然那位新婦正醉眼朦胧
盯着她的臀肉中央,也不知已經看了多久,“你……你什麽時候醒的?”

  雍素錦用腳趾與南宮星的舌尖交錯嬉戲,笑道:“你真當她醉死了啊,你腚
溝子還沒開花的時候,她就眯眼瞄着你了。告訴你,這事兒啊,就是吃醋,也會
忍不住偷看的。”

  南宮星比雍素錦發現的晚些,但看白若蘭并未動怒,自然寬心享用這一雙玉
體,樂得不管。

  崔冰卻是大窘,忙躲開白若蘭視線,反往雍素錦這邊挪了幾寸,故意讓開視
線,好叫正主瞧瞧,這會兒夫君的那東西,可是正在雍素錦肚子裏頭埋着呢。

  不料白若蘭竟将被窩一掀,熱騰騰的赤裸嬌軀一翻,就貼到了崔冰背後,一
邊用手指摸着她尚未完全閉上的後庭小洞,一邊醉醺醺貼在她耳邊道:“死冰兒,
爲什麽不答我的話?我不是問你了麽,那地方也能快活麽?”

  崔冰被白若蘭和雍素錦夾在中間,一個已是南宮家的正妻大婦,一個性格刁
鑽武功高強,哪個她也無可奈何,隻得細聲答道:“是……是有點和前面不一樣
的滋味。起初漲得難受,後來……後來還真挺舒服……”

  “怎麽想到用這髒地方了?”白若蘭仿佛好奇雍素錦這麽在崔冰身上撫摸把
玩有什麽趣味,竟也學着往崔冰胸前腹下動起了手。

  崔冰趕忙忍着被摸出的陣陣酥癢,從頭解釋一遍。她本就頭疼得很,生怕白
若蘭因爲新婚之夜不速之客來強分杯羹着惱,結果她正說着,雍素錦竟然騰出隻
手從她上面伸了過去,不嫌事大的捏住了白若蘭的乳尖,驚得她差點亂了句子。

  白若蘭倒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摟着崔冰摸了一會兒聽她說完,才道:
“原來還有這彩頭,幸虧雍素錦提醒,不然可就耽誤了。”

  她嘴裏說着,身子往雍素錦的手掌那邊湊了一湊,眯眼道:“我還是喜歡摸
小星,他身上硬邦邦的肉摸起來我就肚子發癢手心發麻,比摸女孩兒舒服多了。
不過……被摸倒還挺快活的。”

  雍素錦故意夾臀提肛,用陰戶一下一下吮着南宮星陽物,手裏撥弄着白若蘭
乳豆,吃吃笑道:“互相摸起來,不就兩個都快活咯。”

  “說的也是。”白若蘭醉醺醺說了一句,分出一手立刻罩住雍素錦的乳房,
對那不及自己的大小頗爲滿意,略略一攥,便旋轉揉搓起來。

  南宮星就這麽看着三具玉體千嬌百媚橫陳眼前,互相撩撥逗弄香豔無邊,胯
下陽物又被雍素錦力道十足的陰戶不住吸吮,當即翹麻下湧,熱流順着精路急噴
而出,一股股澆在雍素錦略硬花心中央。

  雍素錦側頭伸頸,一口将崔冰朱唇噙住,那雙美足向下一滑,用腳趾夾在陽
具根部,一邊捋動助興,一邊抖抖嗦嗦洩了一次。

  這還是南宮星頭一次在隻插弄牝穴的情況下讓雍素錦有那麽刹那失魂,心中
頓時大感滿足,連最後龜頭跳那兩下,都格外有力。

  通常女子情潮洶湧之後的餘韻期間,都會顯得格外纏人,心緒也是柔情萬種,
極渴盼愛侶的擁抱親吻,溫存撫摸。而雍素錦才一從緊繃中松弛下來,就毫不猶
豫扭身一縮,從南宮星陽物上逃脫出來,跟着身子一翻,跑到白若蘭身後将她摟
住,笑眯眯吻着她光滑後頸,赤條條的身子貼在她背後不斷磨蹭,也不知是存心
和南宮星過不去,還是本就喜歡女子滑嫩嬌軀多些。

  垂目一望,崔冰正閉眼蜷身任人撫弄,白若蘭被雍素錦一貼一吻,也是頗爲
受用的眯起雙目,一時間到把他晾在了一邊。

  他忍不住笑道:“這床上,怎麽倒像是沒我的位置了?”

  白若蘭杏目半開,收手放在雍素錦身上,翻身撅臀一頂崔冰,道:“我裝滿
了,雍素錦估計也滿了,就剩你空着,去吧。”

  崔冰雙眼一睜,驚喜道:“蘭姐……你、你不來麽?”

  白若蘭回手在她小巧乳房上捏了一把,媚眼如絲道:“夜還長着呢,慌什麽。
先把你也灌個飽,三個一起,總比我獨個撞大運的強。”

  雍素錦擡腿往白若蘭身上一纏,嬌笑道:“你就不怕我們先撞上麽?”

  被搭上來的靈活玉足搔弄得臀尖一癢,白若蘭嬌哼一聲,毫不服輸地垂手去
捏雍素錦屁股,輕喘道:“怕什麽,我巴不得南宮家的孩子越多越好。咱們又不
是什麽官宦王爵,難道還要把嫡長庶幼分得那麽明白麽?你們誰有了娃兒,我也
當自己的疼。”

  雍素錦咯咯笑道:“好好,回頭我打塊武林第一賢良淑德的牌匾,就挂咱們
家門口。”

  崔冰屏息聽着,心下稍定,壯着膽子起身看了看,那邊兩個都沒理她,盡顧
着互相挑逗,仿佛較上了勁,頓時一樂,手腳并用爬到床邊,一扶南宮星還汁水
淋漓的半軟陽具,忙不叠塞進自己小口之中。

  南宮星任崔冰櫻唇侍奉,順勢也坐到床上,微微一側,雙手摸上雍素錦和白
若蘭細嫩光滑的玉腿。

  他精力旺盛又有内功助陣,氛圍如此淫靡,頃刻間便重振雄風,頂的崔冰一
口唾沫沒有吞瞬,翻身對着床外咳嗽起來。

  南宮星奉妻命行房,哪兒還有猶豫的道理,直接向床内一鑽,從背後把崔冰
一摟,棒兒輕車熟路送入到濕滑熱燙的細嫩腔管之中。

  “哎呀……不……不要後面,我……我要抱着。”崔冰渾身發酥,仍不忘心
急火燎一扭身子轉了過來,也虧她飛賊出身行動靈活,這一擰一轉,俏臀穩穩貼
着南宮星腰杆,硬是沒讓那愛不釋手的陽物脫出半分。

  但這下也坑了她自己,那硬梆梆的龜頭存心帶着銷魂真氣抵着花心,她這麽
一翻,直接讓最不堪挑撥的地方被結結實實磨了半轉,一股酥勁兒順着臍下三寸
轟的一下炸開滿身,美得她雙眼發花當即就軟軟側躺下去。

  南宮星順勢側身,舉高她一條細長粉腿,對着蓬門大開的牝戶便是一串奮力
挺動。

  雍素錦吃吃笑着趴在白若蘭耳邊低聲挑唆幾句,白若蘭雙眼一亮,轉身往崔
冰臀縫盯了片刻,忽然伸手過去,一下便把兩根手指擠進還殘留着薄薄一層淫漿
的谷道之中,隔着一層肉壁,往相鄰孔洞中進進出出的巨物摳挖過去,一副見獵
心喜的模樣。

  “啊……這……這怎麽成……啊、嗯啊啊……這也……啊!啊嗚……嗚唔—
—!”這簡直好像被兩個男人夾在中間一樣的奇妙體驗轉眼就把崔冰送上浪尖。

  南宮星和白若蘭這夫婦兩個這時到頗心有靈犀,一看她連連嬌呼扭腰撫乳,
竟同時加快了動作。

  崔冰被挖的屁眼緊縮,連帶着淫泉包裹更嚴感受更烈,被南宮星猛力殺入,
頓時丢盔棄甲潰不成軍,長哼一聲飛去仙境之中。

  “看來還得你去幫幫,不然這丫頭這麽不禁弄,還沒灌飽就先美死了。”雍
素錦吃吃笑道,在白若蘭已經徹底濕透的陰戶中輕輕搔了兩下,推了一把。

  白若蘭當然不會客氣,身子一溜貼住崔冰,看南宮星向後撤出一條濕淋淋的
陽具,眼底一漾,抱着崔冰一翻,便換了位置。

  南宮星抱住嬌妻一邊親吻,一邊送入的同時,雍素錦也擁住崔冰,唇舌糾纏,
悉心撫弄。

  崔冰将心一橫,伸手脫去雍素錦最後那幅裙子,摸摸索索,壯着膽子把手指
也摳入雍素錦的牝穴之中,雍素錦一個激靈,當即更顯暢快,白裏透紅的嬌軀幾
乎化成一條玉蛇,與崔冰貼的比那邊夫婦兩個還要緊密。

  白若蘭情欲洶湧之際,仍不忘了南宮家開枝散葉的大事,剛一丢了陰津,看
南宮星精神上佳,崔冰卻快被雍素錦手指戲弄成一灘春水,忙嬌喘籲籲讓開位子,
一把把雍素錦拽了過來,“換你,等下再換崔冰。”

  雍素錦意猶未盡的天去唇畔崔冰香津,将屁股一聳趴在床上,拉來白若蘭就
揉上她乳頭發硬的奶兒,嬌喘道:“你男人弄我,我就弄你。”

  白若蘭輕哼一聲,太守也抓住了她的乳房,笑道:“難不成還會怕你?”

  南宮星正要長驅直入,雍素錦卻回手扒開臀縫,用指尖塗了些口水上去,跟
着不再理會後面男人,一口吞進了白若蘭小半雪乳,唇舌把玩。

  三人五穴交替上陣,算上三張檀口,真是讓南宮星那條活龍此出彼進,不亦
樂乎。

  給崔冰灌了一汪命種之後,不需再記挂什麽,雍素錦當即便慫恿起來,想讓
南宮星借機連白若蘭的嫩菊也一并采了。

  白若蘭酒意不過去了三分,又正沉浸在高潮去了又來,男女不住變換的春夢
般情境中,竟被說得動了心思。

  隻可惜她自己回手摸了幾下,摳了一摳,嗅過之後,便說什麽也不再點頭,
雍素錦再哄,她便鼓動南宮星盯着雍素錦下水磨功夫,連着洩了三四次,軟軟的
被崔冰壓在身下。

  到最後,白若蘭也隻是答應等以後有機會洗好再說。

  忙得滿頭大汗的南宮星自然不會多言,對他來說,這三位赤條條白生生的美
嬌娘就在他身邊,便已足夠。

  一場淫歡,直至雞啼。

  崔冰頭一個告饒敗陣,洩得沒了骨頭,縮進床内占了個角,用手帕堵着前後
兩個紅腫穴眼免得流出滿床,沉沉睡去。

  雍素錦雖然頭半夜大逞雌威,後來卻一直被南宮星重點關照,最後都沒了撩
撥另外兩女的精神,用雙足弄出南宮星一次後,摟着崔冰也去了夢鄉。

  白若蘭爲夫君仔細吮淨胯下之後,也心滿意足的縮進南宮星懷中。

  南宮星以爲她也睡了的時候,她卻突然迷迷糊糊冒出一句:“啊喲,雍素錦
溜了進來,外頭的掃帚可放對了?”

  南宮星在她汗濕額角一吻,倦懶道:“不是放了掃帚就好麽?”

  白若蘭四肢乏力昏昏欲睡,卻還是強撐着道:“不是,豎在門外才算是頂了
聽房的人。要是橫着或是倒了,就成了别的說法?”

  “什麽?”

  “要麽娃兒是個丫頭,要麽……出産不順。”白若蘭頗爲不悅的嘟囔兩句,
似乎想要起身。

  南宮星一笑将她摟緊,道:“我喜歡丫頭,生個丫頭我更高興。别去費那事
了。”

  白若蘭似乎還有些不甘,但身上實在乏透了筋骨,便窩在夫君懷中,閉上了
雙眼。

  日升出世,金光破雲,沉睡一夜的暮劍閣漸漸在弟子們練武的呼喝聲中醒來,
而屋中這并排貼在一起的四人,卻才徹底甯靜下來。

  不論今後會發生什麽,至少這一刻,他們的心中,都幸福而平靜。

  門外花壇之中,幾株夏日芳草悄悄綻開初蕊。

  暮色已遠,清香撲鼻。

                尾聲

  離了暮劍閣,南宮星便帶着身邊三女徑直往如意樓總舵而去。

  他對蜀州武林的情勢極不放心,說什麽也要把崔冰和白若蘭這兩個武功平平
的愛侶先送到安全所在,之後再快馬加鞭趕向唐門。

  計劃雖好,無奈天不遂人願。

  在将出蜀州邊界的如意樓分舵中,他們一行遇上暴雨,山道危險不能通行,
隻得暫歇。

  白日休息,夜晚盡歡,幾天功夫過得倒也不慢。

  等到水勢消退,可以上路那天,南宮星卻一早起來,就收到三封密函。

  當時崔冰、白若蘭都沉眠未醒,雍素錦懶洋洋對鏡梳妝,他也懶得避諱什麽,
直接在房中拆開,一封封看了過去。

  第一封他臉上還帶着有些無奈的微笑,看到第二封時,卻面色凝重的皺緊了
眉頭,待到第三封一看,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禁不住驚叫了一聲。

  這一下崔冰、白若蘭都醒了過來,雍素錦也好奇的披上外套,扭身坐到桌邊,
問:“怎麽了?又有什麽棘手的任務麽?”

  南宮星有些擔憂地看了雍素錦一眼,緩緩道:“這是三條消息,一條……比
一條糟糕。”

  白若蘭撐起身子,将散落烏發撥到肩後,困倦道:“是什麽啊?我們能知道
麽?”

  知道她性子好奇,再說其中還有和雍素錦有關的事,南宮星不願隐瞞,便開
口道:“第一封是我師父寫來的,算是報喜。我家那位鑽研藥物醫理的姨娘終于
遂了願,上個月産下一個女嬰。我多了一個小妹妹,但還不知道姓名。我本來還
想讓她過來總舵一趟,幫你們把身上不想要的疤痕去了。看來隻能拖一拖了。”

  白若蘭微笑道:“這是喜事,有什麽糟糕。”

  南宮星拍下第二個信封,道:“第二封是西三堂嶽總管的通報,她正要在監
兵堂徹查内奸的時候,監兵堂中共有四十七人一夜之間畏罪自盡。”

  雍素錦冷笑道:“這種手段也太明顯,還是徹查一下是誰逼死了這四十七個
的好。”

  南宮星盯着雍素錦,猶豫再三,還是道:“第三封……是一件大事的傳訊。
蜀州今年之内,恐怕都不會有比這更大的事了。”

  雍素錦蹙眉盯着他,奇道:“蜀州的大事,你一直盯着我看作甚?”

  南宮星歎了口氣,緩緩道:“我是怕你失去冷靜。按這消息所說,五日之前,
正在唐家堡作客的鎮南王世子,被人殺了。”

  “嘁,死個世子管我屁事。”雍素錦先是嬌斥一句,跟着突然想到什麽,一
把搶過那張信紙,顫聲道,“是玉若嫣的未婚夫?”

  白若蘭和崔冰都還沒反應過來玉若嫣的未婚夫被殺她雍素錦何必這麽吃驚,
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雍素錦面色突然變得一片煞白,跟着雙手一攏衣襟,連鞋也
不穿,竟全力施展身法,風一樣沖了出去。

  “你……你怎麽不攔她?”白若蘭連忙驚叫道。

  南宮星看着桌上那張紙,搖了搖頭,歎道:“我攔不住她,隻能……盡快跟
去才行。”

  雍素錦帶起的風将那張紙吹落桌下,白若蘭探頭一看,還是不明所以,但最
後那句話倒是讓她心頭一震,頗感奇怪。

  那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一句令人怎麽也想不通的話。

  “行兇者,玉若嫣。”





...............................................................................

                後記

  九九歸一,正式開始的如意樓系列小說,至此終于完成了第一部。撒花!

  因爲一直有朋友在疑問很多事(mei )件(zi)爲何沒有完(tui )結(dao
),在此特地重新說明一下,推倒重來的如意樓将作爲一個系列小說來描寫完成,
每個故事都有自己的頭尾,自己的主角。已經有大緻構想的故事中,南宮星做主
角的有,葉飄零做主角的有,薛憐做主角的也有,長短不會一緻,很大可能還會
有一些角色的獨立小故事。

  我到并不是打算構築一個世界,這個野心我已經在其他地方開始逐步實現,
也許未來會有機會完成。我選擇這樣寫的目的,除了很喜歡古龍先生之外,還因
爲一些比較現實的原因,不得不這樣降低風險。一個是我可以多幾次享受到完結
作品的快感,一個是我最近用于興趣寫作的時間實在不多,萬一将來哪天我因爲
各種原因無法繼續,起碼有幾篇已完成的故事在。

  比起《如影逐形》,對暮霭這一篇,我個人而言的遺憾少了很多,雖然進步
緩慢,但至少改掉了幾個我自己比較在意的臭毛病。而且也讓我明白了,其實适
度妥協并不是太難的事,隻要……能在别的故事裏任性一下補回來就是。

  下一部應該會是南宮星主演玉若嫣領銜的《竊玉》,但因爲個人原因,這本
大概會到年底左右才開始連載,連載期間大概率會偶爾穿插《一代大俠》的更新。
可以當作是一本更新比較勤一本更新比較懶的雙開。

  但在此還是再提個醒,《一代大俠》是完全的任性之作,對偏重口味感到不
适的朋友請自行屏蔽該作,那本在不違反論壇發布規定的前提下,大概會各種爲
了我自己爽而服務。

  年底前我打算休息幾個月。

  這個休息的意思是指暫時不再每周更新,比較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最近碼
字壓力大,在持續耗血的情況下開系列下一部需要喘息一下恢複恢複。

  沒意外的話,我應該會趁這段時間把幾個一早就想寫的東西寫出來,比如補
完《菟絲》,寫新的《黑簿》,新的《淫奇抄》,試試看能不能開稿《绀藍之館
》之類,還有《欲靈術士》這種一早架構好的腦洞,看看能嘗試多少吧……

  啊,對了,趁這個機會,再向朋友們打個人情廣告。

  《熾焰之魂》,奇幻冒險類小說,世界觀架構系列作品的第一部。對奇幻這
個落寞題材不排斥,對全年齡向作品可以讀得下去的朋友可以試試看。直接搜索
書名或者加上“不可能的世界”就可以輕松找到,注冊即可免費閱讀全文,貌似
現在還開放了社交平台登陸的樣子。

  目前一百多萬字的樣子,希望能有大家不太勉強也能看得下去的水準吧。

  那麽……就這樣吧,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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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7-30 21:46 編輯 ]
2016-7-30 21:4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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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99歸1,感謝大大完成此篇鉅著,留下白若蘭一口,哈哈,可惜了!
2016-7-31 02:5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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