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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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卿墮落半生憂，半是迷茫卿何愁（第三章）
伴卿墮落半生憂，半是迷茫卿何愁
作者：古樹
2014/09/25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第三章）
柳生已經想不起怎麼走回飯桌的了，腦子裡一團亂麻，王林和郭鵬飛還在開
心的聊一些旅遊見聞，完全無視柳生臉上複雜的表情，見他回來了，又熱情地把
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滿。
「王哥，這小子躲酒可有本事了，不像我這麼實在，說陪酒就一定陪好了，
絕不找個藉口上個廁所什麼的半路跑掉。哈哈……」郭鵬飛一邊挖苦柳生，一邊
向兩人敬酒。
「剛接了公司那邊一個電話，交代點事情。王行別聽他胡說八道，就他那點
酒量，號稱一兩說胡話三兩找不到家。」柳生擠出一副笑臉，端起杯一面應承，
一面觀察王林。
王林顯然正在興頭，滿面紅光的，一開始的客氣早已經跑到腦後了，在酒精
的作用下，說話聲都高了八度：「哈哈……小郭一般喝了酒以後，我聽他說話當
夢話，除非他喝的是咖啡！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經過之前的介紹，王林知道柳生的背景，相當於郭鵬飛給他推薦了一個優質
的客戶，所以言語之間又要給足柳生面子，又要雙方都下得了台：「不過，說實
話，小郭這人實在啊，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就喜歡這樣痛快的人。」
「我這個哥們，打小就這性格，我記得上中學，有一次他跑到我們班，沖著
我喜歡但一直沒有表白的女生說：『柳生喜歡你！如果你不喜歡他，你就跟我好
吧！』」
「哈哈……」
「哎哎哎！我怎麼記得是你這樣啊！」郭鵬飛適時地插話進來胡攪蠻纏。
「哈哈哈……」王林笑得眼睛快瞇成一條縫了，肥大的腦袋因為有些謝頂，
使勁用週遭為數不多的頭髮向中間部份遮蓋，配合著油光汗水，像極了一顆從水
裡撈出來的排球。
『這邊還在飲酒作樂、談笑風生，自己妻子卻在十幾米開外隱秘的地方享受
著自己老公以外的男人插入身體的快感，如果王林親眼看到妻子在洗手間淫蕩的
樣子，一定會把手中的酒杯捏個粉碎吧！』柳生想著，洗手間的最後一幕又浮現
在心中。
「兄弟都是聰明人，這種事你說出去了，對誰都不好，王行長的聲譽可是很
重要的！何況我和他又是老相識。」關振國高大的身體立在柳生面前，說話的口
氣淡定且帶著一絲壓迫。
柳生覺得被動死了，本來男女偷情的事情就應該隨時提防，小心謹慎才是，
可自己陰差陽錯成為了一個偷窺者，還被對方發現，反而成為把柄捏在手裡，如
果說出去的話，自己成了什麼？跟著上廁所，躲進暗室偷看朋友的妻子？王林會
怎麼想？怎麼看都是在所有人面前保持沉默才是明哲保身的好辦法了，至於這騷
婦，管自己什麼事？
「我不想干涉你們任何事。」柳生盯著關振國，盡量保持平靜地道。
「很好，你們也認識了。」關振國用手指了指身後：「一會我和王倩到大廳
聊天，還得請兄弟你轉告王行，自己老婆離開這麼久，總得有個正經事才說得過
去不是，至於怎麼表達，兄弟自己看著辦吧！」
柳生終於解脫了，二話沒說扭頭就往外走。
「等等！」關振國帶著威脅的聲音再次響起。
柳生沒有回頭。
「我很佩服兄弟的定力，哼……」帶著嗤笑、輕蔑的一聲鼻音，柳生不用回
頭看也猜得出關振國似笑非笑，嘴角掛滿了玩味的表情。
那雙露在廁格下的黑色高跟鞋的主人，從始至終沒有挪動一下。
「哦，對了！王行長，剛才看見嫂子在門口跟人聊天，好像是碰見朋友了，
你不去過去打個招呼？」柳生在拖延了七、八分鐘後，終於瞥見廁所的兩個身影
從過道走出，轉身又沿著前面的迴廊步入到大廳去了，才開口對王林說。
「啊？」王林被猛地岔開話題弄得一楞，隨即身子往後一仰，扭頭向後掃視
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看到。
「在大廳呢！」柳生抬手指向迴廊方向。
「嗯，那我也上個廁所，正好順便過去看一眼！」說罷拿起桌上的中華煙，
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點著，深吸一口又道：「你們哥倆先吃著啊！」就扭身起立
沿著過道走了出去。沒走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快步折了回來，伸手抓起放
在桌子上的煙盒，沖柳生和郭鵬飛尷尬一笑。
柳生目送著王林一路走到通向大廳的迴廊口，看他扭頭向大廳裡打量了幾秒
鐘，看上去最終鎖定了目標，邁開腿直接拐到大廳去了。
「哎，老柳，怎麼了？看啥呢？」郭鵬飛用胳膊肘戳了戳柳生，他今天是很
高興的，事業有了眉目，兄弟和銀行朋友的支持，酒也多喝了些。
柳生回過頭，笑了一下說：「沒事，最近有個項目要投標，挺重要的，比較
累。」
「柳大老闆是大忙人，不像我們這些不務正業的閒人。」
「靠，少來！你媳婦呢？」
「回娘家那邊籌錢去了，人家準備當老闆娘呢！」
「看來你們這次是真準備下血本了啊！對了，你跟王行長認識了這麼久，這
個人怎麼樣？」柳生用眼睛向大廳方向瞥了一眼又問道。
「還行吧，性格上沒得挑剔，挺爽快，業務上嘛，也是精明得很，不願意冒
險，我跟他磨了快三個月的嘴皮子，才從他這拿到貸款，這還是有我家老爺子另
外的一套房子做了抵押才拿到。這次認識你，他應該徹底放心了，你可是他的大
客戶啊，我也沾你點光。」
「噢！對了！」郭鵬飛突然湊近柳生，壓低聲音道：「他們夫婦的孩子是領
養的，你說馬上四十歲的人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
「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孩子自己說的！」郭鵬飛生怕柳生不信，開始絮絮叨叨：「上次我去
他們家，王林出去買菜，他老婆還沒回來，我跟她孩子坐那聊天告訴我的。」
「那又怎樣？人家一家不是很幸福的嗎？」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裡面可就很多文章啦！你看王林，我就覺得可能是他
『那方面』不行，王夫人可就……」
「怎麼講？」柳生一臉狐疑。
「就是那天，我站他們家陽台等王林回來，一邊跟他的孩子聊天，剛好往下
瞅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他們家樓下，王林他媳婦就從裡面出來了，不是他們家的
車哦！」郭鵬飛點起一顆煙，頓了頓又繼續道：「我本來沒看清，要不是她又走
回車上伸手跟司機接了一樣東西再回頭，我才看仔細確實是她，不過當時嚇了一
跳！」
「怎麼了？」
「那東西……說出來你不信……我估計我看得沒錯，應該是條內褲！」
「真的假的？」柳生一驚，又想起洗手間中的事。
「真的！應該是開車的人又叫住了她，我當時看到王林他媳婦伸手進車窗去
抓，對方好像還逗她不給，後來她猛地一把搶過來，甚至還有點惱怒。」又吸了
一口，郭鵬飛有點得意：「我從上往下看得一清二楚，就在搶奪的一剎那，就那
麼一小塊黑色布料，揉成團放在手上也不過巴掌大，更別提被抓得都抻開了，兩
個大洞，那不是內褲是什麼？反正我是想不出來還會有什麼其它的東西了。」
「後來呢？你看清車裡的人了嗎？」柳生隱約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還是忍不
住問道。
還以為柳生對這事來了興緻，郭鵬飛反而不緊不慢起來：「她一進門看見我
在，先是一楞，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主人的熱情，不過她急匆匆的回臥室，雖然我
看不見她做什麼了，但起碼驗證了我的想法，八九不會錯了。
後來王林也回來了，做好了飯一起吃，我因為心裡有事，隨口試探了一下，
我說：『嫂子自己開公司呢？我見有司機接送哇！』結果他媳婦的臉色依稀就變
了，倒是王林反倒笑了，說：『她開的哪門子公司，在一個公益組織呢！』然後
他媳婦趕緊就交代說什麼一個搞石材的老闆派司機把她送回來的，至於人家怎麼
認識，我也沒詳細問，看王林的樣子應該都很熟。」
「司機？」柳生感覺頭大了一圈。
「對啊！」郭鵬飛沒察覺到柳生的變化，繼續自顧自的道說：「背著王林偷
情，雖然我沒看到那個司機人長啥樣，但估計是個情場老手，能把行長夫人搞到
手，嘖嘖。不過，也許這女人天生就是個騷貨呢！自從上次這事以後，我每次再
看她的時候，都覺得她身體充滿了誘惑！有時候看見她穿得很露的衣服，恨不得
能扒光了她衣服，嘿嘿嘿……要不是王林……咳咳！咳！他們回來了。」
柳生受到提醒，抬頭向大廳方向望去。洗手間中遇到的高大男人正摟著王林
的肩膀向著他們吃飯的那桌走去，王夫人跟在王林身後，三人臉上掛滿了笑容，
看樣子，果然是老熟人。
柳生盯著他們，高大男人扶著王林，一一向在座的人介紹，王林頻頻點頭含
笑，和他們挨個握手，然後聊著什麼，看上去在寒暄，王林甚至還為兩個人遞了
根煙。
郭鵬飛在耳邊搗鼓了一大堆話，柳生都沒心思去聽了，他全神貫注地留意遠
處那桌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王林隔空用手指了指自己這邊，其他人包括高大男
子的視線向這邊望過來，柳生汗毛都站了起來。不是害怕，而是實在是尷尬，柳
生不知道如果對方走過來的話，自己該是什麼表情來應對，尤其是面對王夫人。
『她應該知道是我吧！廁所裡發生的事，雖然始終沒有露面，但單聽聲音也
知道是我了。』柳生心裡亂糟糟的。
約莫不到七、八分鐘，王林夫婦終於從那桌動身向自己這邊走來，王林還在
一個氣的雙手合十向對方道謝，柳生趕緊低頭，用筷子往嘴裡夾了一大口菜來掩
飾。
入座，王林的笑聲又再次響起，柳生抬頭賠笑，臉上火辣辣的，餘光告訴自
己，有兩道視線在盯著自己。當他的眼睛和這道視線的主人碰撞到一起的時候，
柳生的心「噗通、噗通」的，像裝了馬達一樣，一點也不受控制了。
王夫人面帶紅暈，嘴角還掛著淺淺的微笑，脖子上的項鏈閃著光芒，依然向
下一直垂到深Ｖ領子中深深的乳溝上方。一頭捲髮已然被放了下來，從一面繞過
主人白皙的脖子，搭在肩上，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柳生，裡面充
滿了曖昧。
柳生手足無措，歷來的商務禮儀與長期培養的修養，在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
中沒有發揮出一絲一毫。直到最後散席，柳生只記得兩件事：一件是那個叫關振
國的高大男人目送他們離開，王林還和他揮手打了聲招呼，關振國滿臉不知是微
笑還是嘲笑的臉。另一件是分開時王林的一句話：「今天很開心，這頓飯吃得不
錯！」
「叮叮叮……叮叮叮……」手機響了，柳生被鈴聲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扔
掉已經不知道抽了第幾根的煙頭，從副駕上拿起手機。
「喂～～老公啊，今天還好嗎？」電話那邊傳出甜蜜的聲音，是妻子娜娜。
「嗯，一切正常，回歸原位。」
「這麼疲憊啊！你在哪呢？還要多久才回來啊？」
「半小時到家。」
「好，路上開車慢點～～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土豆燉牛肉，等你回來哦！」
「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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