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rage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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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羅樂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遂照實答道:「不遠,前幾天還一起吃了晚飯。」
陳園長歎了口氣,看了看羅樂,似乎有些遲疑。想了想,才下定決心說道:
「我這個做姑姑的說話,小傑不愛聽。你是他好朋友,如果有機會就幫我警告他,
讓他一定要把媳婦看好了!」
曾幾何時,羅樂也與陳園長一樣,覺得江伊不是個肯安分守己的女人。他怕
陳傑會吃虧,又怕影響自己和陳傑的兄弟感情,因此默默幫他留意著江伊的舉動。
可現如今他已成了江伊的入幕之賓,聽到陳園長的這番話,心境完全與從前不一
樣,只剩了內疚與默默驚惶。抬眼看了陳園長的眼睛,卻又不敢和她殷切的目光
對視,於是趕忙挪開,胡亂地點頭。
陳園長見他心神不屬,眼珠一轉、向前一步,小聲問道:「羅樂,你實話告
訴我,是不是也聽過那女人的風言風語?」
羅樂聞言,慌忙搖頭。陳園長也陪著搖頭,道:「別騙我了,看你樣子我就
知道你聽過了!小傑帶那女人見家長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正派,也和小傑說過,
可他鐵了心要和那女人結婚。他父母都表示同意,我一個做姑姑的又哪能過分阻
攔?結果還是不出我所料!」說到此處,連聲歎氣道:「我們這裏來往的女人多,
消息也傳的快。小傑結婚沒多久我就聽一個家長說起那個女人曾經的破事,唉…
…真是……一言難盡。前幾天晚上,小班幾個老師聚會,唱完歌在龍華東道那邊
吃夜宵,親眼看見她和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上了輛奧迪!唉,你說那女人大半
夜的和一個大款在一起,還能幹什麼?我這侄子……唉!你還沒結婚吧?不會有
體會的!」
羅樂聽到中途,心裏咯噔一下,冷汗差點流下來。偷偷用眼去瞄陳園長,見
她滿面擔憂憤慨,是真的在為侄子痛心,不似在對自己做暗示警告,這才緩緩長
出口氣,稍稍放鬆下來。安慰了幾句,繼而試探著問道:「幾位老師看清那男人
的相貌了嗎?」
陳園長惋惜道:「她們在二樓包房裏,只是透著門縫觀察,又全顧著認那女
人,怕是沒看清。」
羅樂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可還沒落穩當,陳園長「哦」了一聲,
恍然道:「對了,林老師和我說來著,她留意那男人的長相了。如果再見到,應
該能認出來!」
羅樂嚇了一跳,強壓慌張、裝作好奇,問道:「林老師?是教哪個班的?」
陳園長沒有起疑,用手一指站在竇總一家人身邊的兩個幼師:「喏,就左邊
那個。」
羅樂本打算套出林老師教的班級,一會偷偷地去認認,以後也好躲著走。此
刻聽能認出他的人就在不遠處站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也不知自己面對那
老師站了這麼久,她究竟有沒有往這邊看。怕惹陳園長懷疑,不敢抬手遮臉,只
好飛快轉身與陳園長並肩,湊在她耳邊勸慰道:「您也別太著急了,我會留意這
事的。一有機會,我就和陳傑談。」
陳園長點點頭,感激道:「小傑這孩子,從小就老實,對人沒什麼戒心,也
沒少上當。有你這麼個從小長起來的朋友幫著他,一心一意對他好,真是讓我放
心不少。」羅樂得了這番評價,一張臉騰地變作一塊紅布,歉疚羞慚堵在喉口,
連句客氣遜謝的話都說不出,脖子上也似乎墜了大石頭,怎麼都抬不起頭來。陳
園長聽他近似嘟囔地唯唯諾諾,又歎道:「你這孩子也老實,我是把你當自家人
看的,不然這家醜的事不會對你說。但是我還是想多囑咐你一句,千萬別把這事
到處說去,那女人雖不要臉,但我家小傑還要做人的。」
羅樂紅著臉點頭,憋了半天,答道:「姑姑您放心,我有分寸。」
陳園長被羅樂一聲姑姑叫的展顏,一面答應著一面又叮囑了幾句。此時,竇
總的兒子已經止住了哭泣,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雖然還是依依不捨,卻已肯拉
著林老師的手可憐兮兮地對爺爺奶奶說再見。竇母眼窩淺,又捨不得孫子,拿手
絹擦著眼淚踟躕不走。陳園長見狀,忙丟下羅樂去勸慰。羅樂趁機快速走出樓外,
如逢大赦般徹底放鬆下來,被冷風一吹,才發現自己的脊背已經被汗打透了。
在樓外等了不大一會,竇總一家人就被陳園長送了出來。羅樂偷瞄了幾眼,
沒見到那兩個老師的影子,於是大膽地迎了上去。他适才根本沒敢往那兩個老師
那處看,所以也不知道林老師長的什麼樣子。此刻有心去問,卻又怕惹陳園長懷
疑,在心裏轉了幾個念頭,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放棄、留待以後。陪著竇總一家與
陳園長寒暄告別,駕車離開。
路上,竇總一家閒聊,二老和竇總說了婁珊雨搭車的事。竇總根本沒往心裏
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表示知道和同意,然後便吩咐羅樂照辦。待將二老
送到家中,車子回到公司地庫,才攔住欲下車的羅樂,問道:「我聽說昨天文昊
的事,你辦的動靜不小啊?」
羅樂心中一凜,歉然答道:「竇總對不起!我知道應該儘量辦的靜悄悄的,
當時太衝動了!」
竇總聽罷,沒有出聲。羅樂從後視鏡看到竇總面上並無表情,也不知他是喜
是怒,不敢再多言,車中頓時死一般寂靜。良久,竇總忽然開口問道:「有煙嗎?」
羅樂趕忙掏出煙,遞過一支給竇總,幫他點燃,又將四個車窗都開了個縫隙,
才再次坐好。竇總吸了一口,悠悠道:「年輕人難免莽撞,卻也省了我替你立威,
以後升你職時候也容易一些。」
羅樂聽竇總言語中並無怪責,又透露出提拔自己的意思,不由喜出望外,連
聲道謝。竇總不予理睬,待他謝過,又冷冷道:「你告訴文昊說范芳和趙若銘也
要被勸離,是麼?」
羅樂一驚,不知道竇總是怎麼得知自己和文昊的談話內容的,更不知他是不
是知道了自己讓文昊頂罪的事。想了想,還是不敢騙他,於是囁喏著承認了。竇
總見他認的痛快、無欺無瞞,點點頭用柔和的語氣道:「範芳離就離了,無所謂,
趙若銘動不得。你要是想讓範芳走,一會就去和她談吧!」
羅樂見竇總只是知道談話內容,並不知道自己所行的齷齪,於是放下心來。
感覺竇總的口吻已經近乎於與自己商量,忙恭敬答道:「謝謝竇總!範芳還是不
要談了,我只是一時氣憤,才那麼說了一句,千萬別因為我耽誤了您的安排和工
作的事。」
竇總靜靜聽羅樂說完,冷哼了一聲,怒道:「你還知道會耽誤我的事?簡直
是胡鬧!現在你已經敢這樣,日後真是放權給你還了得!」
羅樂沒料到竇總突然發火,一面不迭道歉,一面暗自慶倖自己适才幸好對答
得宜,不然恐怕已出了大事。瞄了瞄後視鏡,感覺竇總的目光如利劍般刺在自己
的身上,登時如坐針氈,卻又僵直了身子不敢稍動。
車廂裏複又一陣死寂,直至煙將燃盡,竇總吸了最後一口,將煙蒂在煙灰缸
裏撚滅,探身向前拍了拍羅樂,親切地說道:「你這煙不好,辣嗓子。以後買點
好煙抽,開好發票,算在公司招待費裏。」說完,開門下車,揚長而去。
一直以來,竇總在羅樂心中的形象都是和藹可親,從未有過如此時這般忽而
春風、忽而秋雨式的無可猜度。好在竇總最後的態度非常明確,還是準備重用他,
只是要借著這件事敲打敲打,讓他不要得意忘形,這一點讓羅樂萬分安心。他看
著竇總的背影,心中比以前添了許多敬畏,忽然想到自己應該緊隨其後,於是手
忙腳亂地關好車窗,鎖車追了上去。
竇總聽見羅樂的腳步,嘴角微翹,帶著他一道進了電梯。上得樓去,竇總有
意放慢了腳步,同羅樂並肩而行,一面談論指點,一面和打招呼的職員頷首,在
公司裏穿行。羅樂明白竇總的心思,只是錯後了半個身位,語氣恭敬卻是言笑不
禁。二人走到人事部外,從茶水間拐出兩個人。羅樂定睛一看,竟是王夢丹和唐
嫣。兩個女人靠的極近,彼此的肩膀似乎都交疊在了一起,王夢丹面若桃花,唐
嫣聲似銀鈴,一邊笑著一邊往外走。
王唐兩個正看著對方說笑,沒注意前方來人,到了切近才發現來的是竇總和
羅樂。王夢丹輕輕驚呼了聲,收了笑容,低著頭喊了聲「竇總」,唐嫣卻是大大
方方地打招呼道:「羅樂哥,竇總,你們來啦!」
竇總微笑著回應,羅樂卻在心中暗自嘀咕。他想到前幾天也曾看到王夢丹和
唐嫣同在茶水間中,卻沒有今日的融洽。又想到那天早上衛生間門口一個狡黠油
滑,一個倔強落淚,再也搞不懂這兩個都曾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卻又截然不同
的女人怎麼可能在天大誤會之後變得親密無間。他不瞭解唐嫣,卻自認為十分了
解自己的妻子。她不是那種能夠捏著鼻子和自己仇視的人相處的性子,現下的情
況只能是心中已經對唐嫣毫無隔閡。這短短的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
麼?亦或唐嫣究竟出了什麼能讓王夢丹都服服帖帖的手段?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這條通路不寬,兩邊又擺了綠植,四人相向而行,如果沒人讓路,是絕不可
能過的去的。這邊羅樂心中尋思著事情,忘記了讓路,竇總自恃身份,也安安穩
穩地站在當中。那邊王夢丹早已緊緊貼著唐嫣,側身讓在一邊,而唐嫣卻沒好氣
地白了羅樂一眼道:「女士優先都不知道,站在那裏裝柱子麼?」
王夢丹以為唐嫣說的是竇總,想笑又不敢,只是苦苦忍著,又怕竇總生氣,
於是偷偷瞄他臉色。竇總看看兩個女人,又回頭看看羅樂,笑道:「好!好!」
推了推羅樂,自己也靠邊將路讓開。羅樂知道竇總這兩聲好是在調侃自己和唐嫣
的關係,臉上騰地紅起來,不好意思地抬手揉了揉鼻子。王夢丹見羅樂臉紅,卻
誤以為羅樂聽了自己早晨在車裏說的話,將二人的夫妻關係坦白給了竇總,竇總
這才會如此,於是對著竇總赧然一笑,又噬唇垂首,真個面若蜀錦、俏似梨花。
羅樂沒怎麼注意,竇總卻看得有些呆,直愣愣地盯著王夢丹,目光中充滿玩味。
唐嫣看了看竇總,故意咳嗽了一聲,一拉低著頭的王夢丹向前便走。竇總聞
聲收了目光,與羅樂一道,同二女擦肩,往各自方向去。剛剛交錯而過,羅樂兜
裏手機震動,掏出一看,江伊的名字赫然入目。竇總揮揮手道:「去接電話吧!
我有事的話再找你。」言罷,自行離去。羅樂應了聲是,與竇總道別,這才接起
電話。
電話一通,那端的江伊就埋怨道:「喂,姦夫!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不方
便麼?」接著就咯咯咯地笑起來。羅樂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頭大了一圈,想起
不久前陳園長的話,心有餘悸,沒好氣道:「別沒正經!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江伊笑道:「是不是覺得丹丹不如我,所以想起我的好了麼?沒事!晚上咱
們就見面了,到時候讓你再好好回味一番。」
羅樂聽她說的淫邪,心中雖然有些厭惡,但昨夜未得盡情發洩的欲火卻被她
簡簡單單一句話挑逗起來。口中斥了句「胡說八道」,心裏卻有些發癢。轉念想
起自己要說的事情,又一下子欲望全無。走了幾步來到個牆角,看看四下無人,
悄聲道:「咱們那晚在龍華東道吃飯,被陳傑的姑姑知道了!」接著將今早在幼
兒園與陳園長的談話復述了一遍,只略去陳園長讓自己勸陳傑的一段不提。
江伊聽完,只是無所謂地「哦」了一聲,然後便問道:「晚上你幾點過來找
我?下班就來吧!開房還是野戰?」
羅樂見她對被發現的事毫無反應,仍只是惦著要和自己勾搭,不由火上心頭,
怒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剛才對你說的話?我不會再去找你了!咱們做這種事,
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陳傑了!萬一被他姑姑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告訴了陳傑,我
還怎麼見他?還怎麼做人?」
江伊聽他發火,依舊不急不躁,輕鬆地道:「你現在說一句晚上不來找我,
幾分鐘之後我老公就會知道你勾引了我,而且還把我灌醉強姦了。這回還有他親
姑姑可以作證,蠻好呀!」
羅樂一下怔住,只覺得胸口憋悶,無言以對。江伊見羅樂不語,又是一笑,
不屑道:「膽小鬼,咱們以後小心點不就得了!黎縣離唐城不遠,好吃好玩的又
多,你每月帶我去幾次,什麼都有了!反正你開公司的車,又不用你花油錢!」
羅樂怕把江伊惹急了,真的去向陳傑告狀,又加食髓知味,對比她和昨夜的
王夢丹,床上的態度和功夫相差宛若雲泥,也不太狠得下心拒絕,於是遲疑道:
「反正今晚肯定是不行!我答應了王夢丹要回家的,有事要談。」
江伊聽他這麼說,倒也不勉強,說道:「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膽小的姦夫!
算了,看在你那根雞吧尺寸著實不小的份上,那就改天。不過今晚我本來是準備
介紹個人給你認識的,都和她訂好了,你得過來陪我們吃個飯。吃完飯,就放你
回家陪丹丹。」
羅樂見江伊讓步,也不好意思推辭太過,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想想只是
吃飯,應是無礙,於是便答應了下來。江伊和他定好時間地點,忽然嘿嘿一笑,
問道:「姦夫,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丹丹在我的教育下功夫見漲,讓你雄風大
振,結果昨天被你搞的太爽了,今天約你晚間再戰啊?」
羅樂剛剛在心裏比較過江王二人的技藝,江伊就如知他心意般問出這個問題。
他想想昨晚王夢丹異乎尋常的表現以及自己對這表現的懷疑,不由好奇地問道:
「你這兩天到底和她說什麼了?能讓她……讓她這麼……」
江伊聽他說的支支吾吾,哈哈大笑,接他話茬道:「這麼浪?這麼放蕩?有
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只是稍稍開導了一下,主要還是
得歸功於丹丹早已具備了的好條件!你還是別知道太細,不然怕是要爆血管!」
說完,又是桀桀一陣壞笑。
江伊「早已具備了的好條件」幾個字以及似有所指的最後一句話,與羅樂昨
夜被王夢丹打手槍後的那一段思考人生的內容相當契合。他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半響才再問道:「你的意思是,她以前曾經那麼做過?」
江伊聽羅樂的尾音有些發顫,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卻避而不答,說道:
「下了班就過來吧,別耽擱!咱們來一個性愛真心話之夜,你想知道什麼,我保
證言無不盡!不過~~我們問你的問題,你也要如實回答。」
羅樂心情不好,沒有心思和她糾纏,隨口答了聲「行」,也不管江伊是否還
有事,就掛斷了電話。長出了口氣,卻難以呼出胸中的煩悶,只得儘量將情緒平
複,邁步回綜合部去。走了沒多遠,就聽見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回頭去看,卻
是範芳。
范芳見羅樂看見了自己,於是放慢了腳步,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樂哥,
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聊幾句。」
羅樂被江伊的話搞得頭痛,實在不願多添事端,又加對範芳毫無好感,聞言
推辭道:「明天吧!我今天不太舒服,想休息休息,下午竇總還要用車呢!」
范芳容色一黯,低聲道:「好,那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也不來煩你了,其
實我只是想對你說兩個字……謝謝你!」說完,看了羅樂一眼,轉身就走。
羅樂被她弄得愣在當場,怎麼想也想不出這聲謝謝從何而來。呆立了十幾秒,
忽然撓頭,自言自語道:「謝- 謝- 你- 這分明是三個字嘛!」說完,立時反應
過來,一拍腦門,喃喃道:「肯定是鐵板燒今天碼字碼得昏了頭!算了,不要在
意這些細節!」說完又是一拍腦門:「我這是在說什麼呀!唉,先回辦公室趴桌
子睡一覺再說吧!」
羅樂想的挺好,但心中有事,聽所有聲音都覺得刺耳,說什麼都睡不著,只
是迷迷糊糊地趴著。各種念頭、幻想紛至遝來卻又戀棧不去,一時是自己和江伊
被陳傑捉姦在床,一時又是自己捉了王夢丹的奸,一時是唐嫣赤裸著身子和自己
招手告別,一時又是那個不知相貌的林老師指著自己大喊,直攪得腦子裏如同一
鍋漿糊也似。最愛來煩他的唐嫣也沒有動靜,他懶得動,連午飯也沒有去吃。
好不容易熬過了整天,下班時間一到,羅樂抓起鑰匙,起身便走。車子開出
地庫,才想起還沒有和王夢丹說今晚不回家吃飯的事,於是趕忙拿起手機給妻子
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王夢丹聽到話筒裏傳來的公路車聲,奇怪地問道:「你
在外面呢?」
羅樂應是,想了想說道:「晚上竇總有個應酬,要我送他過去。完事還得送
他回家,我跟著他隨便吃一口,晚飯你別等我了。」
王夢丹「哦」了一聲,叮囑他開車小心,語氣中卻透著些許失望與委屈。羅
樂最受不得她心中不願又假作堅強的聲音神情,心中一痛,忽而又想起适才伏案
時幻想的畫面,登時覺得再也受不了這瞞來瞞去、猜東猜西的糾結。轉念記起江
伊在電話裏和自己提起的主意,於是將牙一咬,問道:「老婆,等我回家,咱們
來個真心話之夜,不管對方問什麼問題,都如實回答好不好?」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聲音,仿佛連呼吸聲都再也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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