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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保鏢(珍藏無刪節)第一卷1-3 作者:潛龍-貴竹
絕色保鏢
作者:潛龍-貴竹
轉載於比思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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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是我所看過潛龍大大文章中寫得最為細膩精緻、擼點
最高的文章了!現在就發表給沒有看過的朋友們。因為文章
屬於中篇,需要多次發表 請各位狼友耐心等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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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保鏢
第一卷:紅顏 【內容簡介】
曾經擔任中南海專職保安人員的安泉因故退役成為一名商業保鏢,開始保護上海文娛傳媒總經理邵英齊。專業的保鏢從事普通的保護工作,讓一向作風嚴謹辦事相對古板的安泉很不習慣,而邵英齊的威脅事件,更與安泉所擅長的政治鬥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與此同時,父親是副書紀的水晚照同樣因為某些原因加入到了文娛傳媒,成為了邵英齊的個人助理,一男二女之間,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呢?身為文娛傳媒總經理第三秘書的夏依依,大學時代就有著『色女』的稱號,在她的加入下,是否會有更為香艷的事情,發生在這些年輕的飲食男女之間?
第一卷:紅顏 第一章 協議
保鏢守則第四條:在任何情況下都應當注意及選擇環境,確保環境安全係數達到守則規定的七級以上,即使是在沒有任何協議保護對像的時候。
「內線電話……內線電話……」單獨佔了近七分之一樓層面積的總經理辦公室,響起了智能辦公電話機平靜清晰的聲音,站在一體化落地玻璃牆邊欣賞窗外風景的女子略微有些不悅,彷彿在責怪這不合時宜的電話打亂了她難得的寧靜。
「接通吧!」女子冷淡的聲音在明顯有些空曠的辦公室裡迴響起來,有如空谷中突如其來的鳥鳴,一點也沒有因為智能電話機連續不斷的不和諧聲音而顯得突兀。
「邵總,」說話的是秘書辦公室的首席總經理助理王靜香:「有位安先生要見,是上周龠吩咐並預約好的。」
「帶他進來吧!」女子並沒有改變聲音的節奏,簡單有效地下了指令之後,女子在她的辦公桌邊坐了下來,眼神有些冷淡地看著辦公室另一邊裝修得有些過於奢華的大門。
「咯咯咯……」本就輕柔的敲門聲穿過十七米的空間傳到女子的耳朵裡時,已經微不可聞了,女子看了看桌邊計算機上閃過「有人敲門」的紅字提示,有些急促地把提示關掉了,似乎對這樣的設置很是不滿。
「請進……」當女子允許的聲音再傳到大門邊的時候,大門已經被打開了,一位身著淺藍色職業套裝的美麗女子臉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她身後是一位青年,容貌普通,身材也並不高大,平凡的面孔讓他彷彿隨時可以融入到大街上的人流當中,唯一可圈可點的是他略顯銳利的眼神。
青年走路的姿態似乎過於方正和機械了一些,即使是在美麗女子面前也顯得臉色冷峻,進門後職業性地掃視了寬闊的辦公室一周,之後才緩步向前,與王靜香略帶激動的步伐有明顯區別。
步行從門口走到總經理辦公桌前,大約需要十秒,王靜香用比平時快了四分之一的步伐向前走去,心裡卻在想著號稱傳媒業第一美女的女子,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要親自見這位應當曾是軍人的青年男子,因為自從五年前的車禍發生之後,她似乎從來沒有單獨會會見過任何雄性生物。
王靜香的思考並沒有得到答案,正如從見到這位青年男子後,就開始思考他的職業一樣,因為習慣了依靠相關數據來進行分析的王靜香,並沒有她同事夏依依的過人直覺。
一分鐘後,王靜香助理關上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超過兩百平米的總經理辦公室,只剩下兩個相互對視的人。
「安先生你好,我是文娛傳媒的總經理邵英齊……」女子很正式地站了起來,把手伸向辦公桌另一側的男子。
男子平靜地伸出手,輕握了一下女子的手,隨即鬆開,簡短地說道:「我是安泉。」
邵英齊優雅地微微笑了笑,似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神態,因此略微有些急促地說道:「安先生,這次請你來,是因為最近有不少針對我的攻擊行為,希望你能夠保護我。」
安泉點頭,眉毛略揚,說道:「只要符合相關的條件,這就是我的工作。」
※※※
「依依,把一杯摩卡,一杯烏龍,送到裡面來……」邵英齊像在進行商務談判似地把安泉引領到了辦公室的中部一組茶几沙發附近,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後,淡淡地發出了命令。
一分鐘後,那扇原生紅木的大門又被推開了,一位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白領女子走了進來,安泉在門開的一剎那直覺性地側頭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把頭轉了回來。
夏依依先把烏龍很恭敬地放在了安泉的茶几前,很公式化地客氣招呼道:「安先生,這是凍頂烏龍,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安泉輕輕欠了欠身,以至於看起來有些不合他形象的紳士風度,淡淡道:「謝謝!」
夏依依甜甜一笑,圍著沙發繞了半個圈,把咖啡塞進了邵英齊的手裡,在她耳邊說道:「邵姐,這個看起來蠻不錯哦……」
邵英齊端著剛煮好的咖啡,沒有理會自己這個喜愛玩鬧的助理開的小玩笑,稍微整理了一下想法後,說道:「夏助理,我跟安先生有事要談,從現在開始一個小時,不要讓任何的事情影響到我。」
夏依依把托盤收好,掛著一臉曖昧笑容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臨關門的時候還沖邵英齊眨了眨眼。
看著有些鬼頭鬼腦的夏依依關門離開,邵英齊心裡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羨慕她的心情。幾分鐘後,她把目光收回落在安泉的臉上,發現安泉正端著烏龍,似乎很有味道地低眉慢品。
沉默了半分鐘,邵英齊略微有些不習慣,不論是商務談判還是私人會談,大多數時候邵英齊與異性相處,都是對方心急火燎,自己不緊不慢,沒想到遇上這位,卻似乎從來沒有什麼急事,邵英齊忽然記起安泉從進辦公室到現在,居然沒有主動說過話,不禁苦笑了一下。
又過了半分鐘,邵英齊看著正在喝烏龍的安泉,恍然間覺得自己似乎被這位沉穩的男子影響了,居然把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很是失態。於是邵英齊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輕微的碰撞讓安泉注意力從茶杯轉移到了邵英齊身上。
安泉放下茶杯,正視邵英齊,沒有說話,邵英齊明顯不習慣這樣的正視,自從丈夫五年前車禍身亡後,邵英齊一直沒有與任何異性交往,甚至連單獨的會面都少之又少,雖然老同學周明仁一直與自己有聯繫,但更多的還是同學及同行之間的照顧居多,私人感情較少。
略微考慮了一下,邵英齊回復了女強人的本色,很有條理地說道:「從上月開始,我身邊就不斷發生一些小的意外,有幾次似乎是某些人刻意在針對我,由於最近文娛傳媒正在對一些不合格的市政工程進行曝光,並且安排了不少秘密採訪,因此我懷疑文娛傳媒的報道觸及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想請你來暫時保護我的安全。」
安泉放下手中的杯子,問道:「什麼樣的意外?多長時間?」
邵英齊看了一眼惜字如金的安泉,答道:「十一月十四號就是換屆選舉會議,到那個時候應當就沒有問題了,最多兩個半月就可以結束了。」
安泉點了點頭,聽到換屆選舉四個字後神色似乎越發的冷峻了起來,繼續問道:「什麼樣的意外?」
邵英齊略感疑惑,考慮了一下才說道:「上個月七號,我的車在滬杭高速路上發生車禍,司機王志重傷,昨天剛剛出院並辦理了離職手續,王靜香助理輕傷,那天本來我也要去杭州,後來因為身體不適臨時取消了。」
安泉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上個月十九號,我和王助理送幾位客戶到樓下的時候,有位持刀的青年男子忽然從路邊衝出,向我們揮刀,幸好客戶中有位先生學過散打,所以我才沒有受到波及。」
安泉仍然沒有說話。
「上個月三十號,李助理和夏助理陪我去商場購物,居然劫匪搶劫,把們當成了人質,幸好有位特警恰巧也在商場裡,因此才沒有造成意外。」
這回安泉似乎臉色緩和了一些,居然問道:「于飛?」
邵英齊對安泉忽然說出于飛的名字大感意外,忍不住問道:「對,就是他,你認識嗎?」
安泉臉色回復冷峻,沒有繼續回答,而是問道:「繼續。」
邵英齊淡雅的一笑,似乎對自己的問題對方拒絕回答微微有些不悅,卻又不方便直言,只好繼續說道:「前天,九月七號,我就坐在這裡和客戶談業務……」邵英齊指著安泉的茶杯說道:「一枚子彈從離我肩頭一公分的地方掠過,把茶几上的咖啡杯擊得粉碎,我的衣服都被子彈的高溫烤焦了。」
安泉看了一眼已經全部換成了防彈玻璃的落地玻璃牆,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考慮了一會後,很嚴謹地說道:「理由。」
邵英齊莫名問道:「理由,什麼理由?」
安泉淡淡道:「讓我保護臉的理由!」
邵英齊想了想,說了句連自己都驚訝的話:「保護一個人,需要理由嗎?」說完後才覺得自己的問題,對於對面這位話語不多的專業保鏢似乎有些難以回答,正暗自埋怨自己有些失態時,安泉居然回答道:「在協議達成之前,有!」
略微有些意外的邵英齊趕忙恢復到平時的狀態,說道:「文娛傳媒從今年三月初開始,在主打的媒體雜誌文娛週刊上開設了政府工程回放專欄,對近十年本市的各類大小工程進行調查,從中選出存在問題的進行曝光。」
邵英齊看了看沒有任何表情的安泉一眼,繼續說道:「現在一共做了二十多期的專題,其中絕大部分的市政問題,都與現在處於換屆選舉微妙階段的兩位領導有關,這幾次的事件應當與文娛傳媒深入的調查採訪有關係,雖然由於特殊的記者安全保護法頒布在即,沒有人敢對記者進行攻擊行為,但對於身為文娛傳媒負責人的我,卻並沒有什麼法律予以保障,因此從上個月開始的一些意外,很有可能與這個專題有關係。」
安泉臉色似乎略微有些解凍,顯然對邵英齊的做法感到不解,考慮了一下居然首先問道:「為什麼不取消?」
邵英齊當然聽懂了「取消」二字的含意,略微有些激動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答道:「我記得非凡曾經說過,作為傳媒業的一員,要做的是把事實告訴大眾,如果因為一些外界的原因而停止對事實的公開,這是身為傳媒業從業者的恥辱。」
安泉內心讚許,表面卻不動聲色,微微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安泉走出辦公室,對王靜香好奇的眼神視而不見,簡單地將一份簽好字的保護合約交給了接待自己的王靜香手中後,離開了文娛傳媒。
辦公室裡的邵英齊又站在了落地玻璃牆邊欣賞風景,不過雖然前後僅一個小時不到,但邵英齊的心情卻完全不同了。
之前輕鬆的心情因為剛才的談話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亡夫謝非凡的思念,邵英齊何嘗不知道只要將專欄取消,不牽涉進這場權力漩渦中,文娛傳媒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自己身邊的意外就會自然消失,但職業的操守和對亡夫的承諾卻讓邵英齊不顧危險,甚至不惜請專業的保鏢來保障自己的安全。
想到了這裡,邵英齊不禁苦笑了起來,端起有些涼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微苦的液體,自從五年前謝非凡離開她之後,她就喜歡上了這種苦澀的飲料,放棄了從前一直喝的甜甜的檸檬茶。
員工辦公區總經理助理辦公室,夏依依正拖著王靜香在說話,與剛一畢業就跟著邵英齊,到現在整整八年了的王靜香不同,夏依依是三年前才進公司的,由於是第一份工作,加上天性愛鬧的夏依依有著說不清楚道理的直覺,因此她特別喜歡關注一些公司裡的八卦事情,而往往這個時候,她的直覺似乎特別准。
靜香姐,你說剛才那個酷得要死的男生跟邵姐是什麼關係?頭一次看到邵姐跟一個成年雄性關上門聊這麼久,你說他會不會是邵姐的秘密情人啊?辦公室門關上了,夏依依的聲音也就放開了,對著正在看計算機數據的王靜香問道。
王靜香拿這個有過「色女」稱號的學妹一點辦法也沒有,知道要是不答上幾句,夏依依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只好放下鍵盤,說道:依依不要亂說,邵總怎麼會有秘密情人呢?
夏依依馬上反問道:怎麼可能沒有秘密情人呢?我在文娛工作三年了,也當了邵姐整整三年的公關助理,卻從來沒有看到邵姐在公共場合單獨與異性說話,連一直死纏著邵姐不放的那個大眾傳播的總裁周明仁都從來不理會。
直接忽略了王靜香不耐煩的神情,夏依依繼續說道:我聽說邵姐曾經結過婚,不過後來好像出了車禍,是不是有這回事啊?邵姐真的結過婚?看起來邵姐比我大不了幾歲嘛……
王靜香很無奈地答道:沒錯,邵姐結過婚,丈夫就是以前文娛傳媒的總裁謝非凡,不過五年前因為一場意外,謝總去世了,之後邵姐就一個人獨撐大局,真的是很不容易。王靜香說著說著略微有些感慨。
夏依依明顯來了興趣,說道:那就更加證明了我的看法啊!潮想想,邵姐年紀不大,丈夫又去世五年了,雖然開始時會因為太過傷心而不會去找男朋友,但畢竟已經過去五年了,從我進公司開始就沒看到過邵姐跟什麼異性做哪怕是有一點點曖昧的舉動,這其實是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認為邵姐肯定有秘密的情人,不然邵姐怎麼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呢?
不等王靜香說話,夏依依就繼續分析道:比看剛才那個酷酷的男生,年紀看起來二十多歲,身材比邵姐高了七八公分,大約有一米八的樣子,正好跟邵姐相配,長得雖然算不上帥,但現在的秘密情人,正好流行這種大眾型的,不容易被人懷疑和發現。最關鍵的是他進邵姐辦公室的時候冷著臉,出來的時候神態要放鬆得多,說不定在辦公室裡,他和邵姐已經發生關係了……不然為什麼邵姐要我一個小時都不要讓任何事情打擾她,連電話都不行,真想不到啊,那個傢伙居然能堅持一個小時……
王靜香打斷了夏依依的八卦和略帶色情的揣測,說道:不要亂說話,要是被邵姐聽到,你就死定了。隨手理了理桌上的文件,剛好看到那份安全保護協議,王靜香說道:以我的估計,那位先生也是今天剛認識邵總。
真的嗎?夏依依還要繼續往下問時,王靜香已經把夏依依往辦公室門口推了,一邊推一邊說道:快去邵總那裡,她剛才說等她談完事情就要夂進去,說是有工作給。
一聽到工作,夏依依明顯態度端正起來,一邊開門一邊回頭說道:那我們等會午餐的時候,再接著聊吧。
王靜香搖著頭關上辦公室的門,坐回椅子上拿起那份協議又看了一遍,心裡的驚訝其實比夏依依只強不弱。
因為根據協議的要求,這名叫安泉的男子將從今天下午五點半點下班後開始,全天二十四小時跟在邵英齊身邊保護她,雖然說寸步不離的可能性不大,但同吃同住應當是肯定的,這對於五年來從沒有近距離接觸異性的邵英齊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答應的事情。
莫非依依說的是真的?對比安泉進辦公室前後的表情,王靜香忍不住自言自語,隨即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把保護協議收進了抽屜裡,將所有的疑問都丟在腦後,開始工作。
邵姐,找我什麼事?夏依依一進辦公室就大聲問道,心裡恨透了這間堪稱巨大的總經理辦公室,長近二十米寬也有近十米的辦公室裡,只有邵英齊一個人辦公,雖然辦公室裡有兩排書架、三組沙發和一小套健身設備,但辦公室仍然顯得太過空曠了。
當然,夏依依之所以一進門就問,主要原因是擔心邵英齊跟自己算剛才端咖啡時的帳,加上剛剛還用色情的心態揣測過邵英齊的行為,夏依依確實有些心虛。
依然站在玻璃牆邊的邵英齊轉過身來,說道:依依,有件事情要座去辦。
夏依依輕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過關的同時,拿出掌上計算機,說道:邵姐說吧,不要太複雜啊,快到午餐時間了。
邵英齊微微一笑,對這位喜歡開玩笑的公關助理,她的辦法其實也不多,考慮了一下說道:比讓工程部和後勤部的人,在午餐的時候把我的辦公室調整一下。邵英齊指了指辦公室一角的健身設備和幾排書架,續道:把這些東西擺緊湊一些,然後在那個位置,放一張桌子……
夏依依一邊記錄一邊奇怪,等邵英齊調整完辦公室的佈局後,夏依依忍不住問道:邵姐,為什麼要加一張辦公桌?難道判要安排誰在照的辦公室裡工作?
邵英齊神情微微一黯,又想起了以前和非凡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那時候辦公室遠比現在要小得多,但自己的感覺卻比現在要幸福百倍,臉色沉了沉,邵英齊說道:不錯,下午有位安先生要來這裡工作,所以中午一定要調整好,你快去吧。說完神色黯然地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不再說話。
夏依依很自覺地退出辦公室關好門,沒有再問什麼,兩年前邵英齊有著同樣的黯然表情時,夏依依曾經也想勸慰,但結果卻毫無作用,後來問王靜香才知道當邵英齊有這樣的神情時,肯定是因為想起了死去的謝非凡。
都過去五年了,有什麼好想的……夏依依關上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後,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向樓梯口走去,因為工程部和後勤部都在的二十四樓,至於現在的樓層,則是包括總經理辦公室、助理辦公室、編輯部和公關部在內的二十五樓。
一邊走,夏依依一邊繼續開始瞎想:難道我的猜想是對的?邵姐打算讓她的秘密情人在她的大辦公室裡工作?莫非是為了方便偷情?
辦公室裡。
坐在辦公桌前的邵英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木質的像框,裡面一名帥氣的青年正對著她笑,微微張開的唇似乎還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誘惑力。
手指隔著玻璃停留在像片中青年的臉上,邵英齊忽然露出一種帶有誘惑力的笑容,喃喃自語地念道:非凡,我很想你。
第一卷:紅顏 第二章 準備
保鏢守則第二十九條十三款:一旦接受保護任務,則要將被保護者的周邊環境第一時間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以確保意外情況發生時不至於手足無措。
「文娛傳媒的成功確實不是憑空而來的。」當安泉再次在王靜香引領下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這句話開始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因為現在的辦公室與幾個小時前他進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幾個小時前,辦公室顯得過於的沉寂,雖然辦公室裡有一整套的健身設備,有整整兩排七層高度足足有兩米的書架,有三組風格不同的沙發,但辦公室整體給人的感覺顯得太安靜了,安靜得顯得有些沉寂。
但短短三五個小時後,當安泉再次進入到辦公室中時,辦公室卻顯得有些活潑的感覺,雖然健身設備被壓縮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裡,而且加入了一張很是寬大的辦公桌,但經過調整的書架和沙發卻讓辦公室不僅沒有壓抑的感覺,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活潑,負責安排傢俱的下屬都如此了得,可見文娛傳媒人才濟濟啊。
「安先生,這是你的辦公桌。」王靜香在新加的辦公桌前停了下來,說道:「從現在開始,安先生將以文娛傳媒特聘安全顧問的身份在這裡辦公,直到合約中止。」
安泉輕輕地點了點頭,淡淡道:「請問邵女士在哪裡?」
王靜香輕輕皺了皺眉,有些勉強地答道:「邵小姐在二十三樓開會。」
安泉臉色不變,繼續問道:「根據協議,保安部那邊將由我完全接管負責,這應當沒有問題吧?」
王靜香收拾了一下心情,笑了笑,說道:「當然沒有問題,我一會就給保安部周主任打電話。」
安泉先是很客氣地說了句謝謝,然後將手中的一個大工具箱放在了辦公桌上,同樣很客氣地下了逐客令:「這樣的話,我就不打擾王助理的工作了,邵小姐今後的安全問題,將會由我完全負責。」
王靜香當然能夠聽懂安泉的話,即使聽不懂,從安泉拿出工具箱卻不打開,卻一直看著自己也知道,安泉要在辦公室裡做一些必要的佈置,並且不希望自己這個第一助理呆在辦公室內。
王靜香非常有禮貌地緩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心裡卻對這個也算是一表人才的年輕人只差咬牙切齒,以至於夏依依推門進來都沒有察覺。
※※※
「靜香姐,你發現了沒有,今天邵總神不守舍的,我敢肯定那個小白臉肯定跟邵姐有什麼特殊關係。」夏依依可沒有太多的工夫來分辨王靜香臉色的不同,一關上門就風風火火地把自己最新的分析全倒了出來。
「啊……」王靜香被嚇了一跳,若不是一直很有自制力,只怕馬上就會尖叫起來,看清說話的人之後,她才慢慢平靜了下來,說道:「依依,下回進來要敲門,差點被你嚇死了。」然後不自然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特殊的關係?」
夏依依繼續把想法表述完整,連珠炮似地說道:「我說那個小白臉肯定跟邵姐有關係。你不要不相信,這真的是真的,剛才邵姐主持媒體部的月度總結會,整個人都神不守舍的,連會議進行到了哪裡都要問我,跟平時的工作狀態完全不同,最關鍵的是整個會上一共問了我七次『桌子是從哪裡找來的』,問得我莫名其妙,而我問她什麼桌子的時候,她卻又不說話了,真是搞不懂。」
夏依依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王靜香就把整個心態調整好了,淡淡回答道:「依依,會議總結和記錄都整理了沒有?按照慣例,會議結束後的半個小時,你就要把會議的記錄和總結交給邵總,你還有多少時間?」
一盆冷水把夏依依的激情澆了個透心涼,不過在退出王靜香辦公室的時候,夏依依還是很不服氣地說道:「工作就工作嘛,有什麼大不了,大不了下班了,我跟你回你家,去嘗嘗你家秦大律師的手藝就是了。」說完不待王靜香拒絕,就關門離開。
呆坐桌前的王靜香只好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自己最熟悉的電話號碼,以慣有的溫柔語氣說道:「阿川,今天小魔女又要來家裡吃飯,你記得早點下班……」
※※※
面積一百七十四點五七平米,最長處十九點一米,最寬處九點一四米,呈不規則的長方形,落地玻璃牆高三米二寬九米,是整個辦公室最大也是唯一的窗戶。玻璃牆是整棟樓一體化的,在上次受到攻擊後已經被邵英齊替換成了最新的防彈樹脂玻璃材料,牆外完全豎直,配上防彈材料後被人從外部進入的可能性降低到了不足百分之一。
將分析記錄到了這裡,安泉唇角微微上翹。
總共有一前一後兩扇門,其中一扇是普通鋼塑材料且半封閉的,門外是最靠近貨運電梯的一個走道,另一扇則是那個厚重的原生紅木大門,門外則是連接其它員工辦公區以及主電梯群的走道。
安泉走到門邊,略微運了運氣,用力地在紅木大門上擊了一掌,厚重的大門沒有半絲的晃動,讓安泉放心不少,再檢查了一下,回到桌前,記錄道:「厚十九厘米,原生紅木,安全級別,六級。」
詳細記錄了辦公室裡的各項數據後,安泉來到了保安室,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從很不以為然的保安主任手中接過了整棟辦公樓內所有的安全設施、防範策略及人員安排等文件後,從樓梯間一層層地檢查巡視回了二十五樓,一邊巡視一邊在顯得有些破舊的掌上計算機裡記錄各類數據數據,等再回到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
習慣性地用腳尖將門輕輕推開,安泉看到了他的被保護人正在他的辦公桌前孤單站立著,眼眶微紅神情黯淡,應當是感覺到了安泉的進入,邵英齊轉身坐在了沙發上,端起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安泉將手中的檔案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走到沙發旁,匯報道:「邵女士,整棟樓以及辦公室的安全情況,我已經評估好了,暫時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從明天開始,你的咖啡和飲食,將由我來負責,另外我要在辦公室裡安裝一些簡單的檢測和監視設備,希望你批准。」
安泉的話似乎讓邵英齊醒了過來,抬頭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安泉,邵英齊冰冷的臉色略微有些解凍,聲音有些乾澀地答道:「沒有問題,由你來負責吧,設備之類的你隨意處理,不過不要損壞你的那張辦公桌。」
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安泉有些茫然,雖然不太明白他的辦公桌跟安裝設備有什麼樣的關係,但職業的特性讓他馬上答道:「這點請邵女士放心,所有的設備不會對辦公室任何器物造成任何影響。」
「那就好,」邵英齊似乎鬆了一口氣,說道:「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安泉考慮了一下,說道:「邵女士,從現在開始,我將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你,並且會在一些明細上限制你的一些做法,因此如果對你的生活造成影響或帶來不便,還請你原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邵英齊明顯沒有將心神放在安泉的身上,很隨意地應承了下來,於是安泉轉身回到辦公桌邊,整理剛剛花了三個多小時收集來的樓層安全數據。
邵英齊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因為冷了而略顯苦澀的液體,側頭向安泉所在的方向看去,焦點卻集中在了安泉坐的那張略顯老舊的辦公桌上。
那張桌子,是六年前謝非凡跟她一起去買的,那時候文娛傳媒還只有十幾名員工,辦了一份發行量不足兩萬的月刊,選擇辦公桌的時候,因為價錢的關係,選了這張表面看起來是紅木鎦金,其實卻是合成材料粘貼紅木紋理的假貨,但那個時候,她卻比現在開心得多。
也許是想起了那個時候拮据但卻幸福的日子,邵英齊展顏笑了,一笑傾城。
第二章 準備(下)
「靜香姐,等等我……」
王靜香一臉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對著遠遠跑過來的夏依依,說道:「做什麼?說了我去拿車,你在門口等我就行了啊。」
夏依依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跑到王靜香跟前,大口喘著粗氣,半晌後才答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去拿車吧,上回你就是用這個方法把我甩掉的。」
王靜香明顯沒有任何好的解決方案,只能千篇一律地問道:「我的依依學妹,一個星期你至少有三天要跑到我家去吃飯,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的理由?」
夏依依的解釋倒是每次都有完全不同的一個,今天的理由是這個樣子的:「靜香學姐,你也知道我老爸和老媽調去北京了,我一個人住在家裡,很沒有安全感的,昨天電視裡剛剛報道了接連有年輕單身女性被歹徒入室強姦後被殺,你不希望我也有這樣的下場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夏依依已經坐在了王靜香的車上,並且把門關了。
王靜香把車發動,技術嫻熟地駛離了地下車庫,一反上班時的謹慎和理性,邊開車邊罵道:「依依學妹,我記得你在大學裡,體育項目選修的是太極長拳吧?而且據說打遍全級無對手,而且按照你的表現,若是真有歹徒而且長得比較帥的話,還不知道是誰被誰強姦!」
依依當然習慣了這樣的鬥嘴,不客氣地反駁道:「靜香學姐,你大學裡選修的好像也差不多吧,詠春拳可剛可柔,而且聽秦川秦大律師說,他在家經常被你打的,十次有九次是因為床上運動的關係。」
王靜香臉色微紅,借口專心開車,不再說話。
※※※
同樣在停車場裡,不過場景對話可就完全不同了,邵英齊走在前面,安泉跟在她身後兩米處,雖然沒有太異常的動作,但微微左右轉動的脖子卻表明了安泉的審慎。
「安先生,」邵英齊停下腳步,轉身面向安泉,說道:「雖然我們有僱傭的關係,但我覺得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私人關係,為什麼從出辦公室開始,安先生就一直站在離我這麼遠的地方,莫非覺得英齊有哪裡做得不對?」
聽到邵英齊有些嗔怪的語氣,安泉臉上一直似乎冰封了的神情終於微微有些鬆動了,唇角微揚解釋道:「邵女士見諒,我跟在你身後兩米,並不是因為你有什麼問題或者我有什麼樣的心理障礙,而是基於保護你的安全,兩米的距離讓我有更寬的視線觀察你周圍的環境,同時短短兩米也讓我能夠在任何情況下迅速移動到你的身邊,確保你的安全。」
邵英齊臉色微紅,似乎對自己這種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態覺得很不好意思,找到自己的車,剛打開車門要坐進去,安泉已經靠近她並且阻止了她上車的動作,淡淡道:「從今天開始,我來開車,你坐在副駕駛座。」
邵英齊沒有問原因,因為她估計答案肯定也會跟「保護」自己有些關係,剛才安泉大段的解釋,明顯並不太符合安泉的性格,邵英齊是個細心的人,並不想因為自己的好奇或疑問而給兩人的關係帶來影響,畢竟在現在看來,她至少要跟這位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青年相處兩個多月的時間,算起來也是一名合作夥伴,職業的能力讓邵英齊有目的地和安泉保持良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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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哥,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啊?還準備了我最喜歡吃的啤酒鴨……」一進門就毫不客氣地在餐桌上撕下一隻剛燒好的鴨腿的夏依依,一點也沒有羞愧的神情,反而得意地用親暱的口吻嗲嗲的說道:「川哥哥最好了,不愧是我當年的未婚夫。」
繫著圍裙的秦川看起來仍然有一絲掩藏不去的威嚴,粗線條的面孔有著西北漢子的爽直,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也讓任何站在秦川面前的人有一股壓迫感,不過略顯細膩和油膩的手臂卻讓秦川有著上海男人特有的體貼氣息,說話的聲音雖然豪雄粗曠,但話語內容卻跟語調語速一點也不匹配:「夏大小姐,我只是夏伯父介紹給你的男朋友之一而已,而且還是七箇中的一個,什麼叫當年的未婚夫啊,拜託你不要經常把這種事掛在口邊好不好,讓靜香聽見了的話,我又有麻煩了。」
「不能讓我聽見什麼?」剛從臥房裡換好衣服出來的王靜香,看起來是一位真正的家庭主婦,寬鬆的衣服配上隨意披肩的頭髮,沒有多餘脂粉讓王靜香顯得更加的清麗,但配上她說的話,卻讓人怎麼聽起來都覺得不是那樣合協:「秦川你是不是又在調戲我的學妹?」
秦川一臉無奈,搖頭說了一句:「是你的學妹在調戲我才對。」不待女人們反駁,就鑽進了廚房。
號稱上海灘排名前三的大律師的秦川,在工作上取得的成就可以說已經到了某一個層次上的極限,上一次為上海浦東新區公立孤兒院被控非法佔用私人用地一案進行的無罪辯護,讓整個律師界都震動,但對於門外的兩個女人,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秦川的母親與夏依依的父親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雖然因為時代的原因,七歲時一個留在上海,一個跟隨父母舉家遷移到了大西北,但隨著國家的西北大開發的圓滿成功以及西北經濟的騰飛,秦川的老媽在十幾年後又回到了上海。
夏依依的父親對當年沒能把秦川的母親領進教堂深感遺憾,因此他對秦川非常器重,雖然不能對女兒的婚姻直接干涉,但介紹介紹總是問題不大的。
可惜自從秦川通過夏依依認識了王靜香,這位有著一半西北血統的漢子就陷入情網了,經過一年的苦苦追求,終於把王靜香娶回了家,或許這也是王靜香拿夏依依沒有辦法的另外一個原因吧。
秦川收拾心情炒菜,王靜香和夏依依則坐在餐桌邊邊吃邊聊,反正一個星期總有三四天是這種情況,習慣倒也成自然了。
「靜香姐,你說那個姓安的小白臉究竟是什麼來頭,聽保安部於主任說,他把公司整棟樓的保全數據都拿了過去,整個下午居然都在樓層裡晃蕩,我今天一共接到十三個部門的近二十個電話,詢問那位掛著保全顧問胸牌的人究竟是誰。」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王靜香從盤子裡搶了一塊鴨脯肉,一邊吞邊說道:「不過按我的估計,這位安顧問應當跟前陣子邵姐遇到的意外有些關係,你也知道,因為換屆的原因,我們文娛週刊的政府工程專題觸及了某些政府要員的痛處,因此做一些小動作也是難免的,估計那個姓安的,是邵姐請來的私人保鏢。」
「私人保鏢?」夏依依來了興趣,問道:「是不是貼身保護的那種?我看過好多這類的電影電視,基本上這種保鏢最後百分百會和客戶發生各式各樣的感情糾紛,根本不可能保護好當事人,反而十成中有六七成會因為這樣的關係給被保護者帶來危險,真沒想到邵姐也會做這樣的事情,不就是幾次意外而已嘛,有我在肯定不會有危險,沒想到現在邵姐居然請來一個小白臉,說不定連我都打不過。」
囉囉嗦嗦一大堆後,夏依依問道:「那個小白臉什麼來頭?」
王靜香把手裡的鴨腿骨丟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紅酒,一邊擦手一邊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聯繫安顧問的電話號碼和在線ID都是邵小姐給我的,而你說的那位小白臉對我的電話明顯感到非常意外,因此我估計安泉在此之前並不認識邵姐,而邵小姐似乎對安泉有一點點瞭解,至少有人告訴過邵姐這些相關的數據。」
……當秦川把剛弄好的東坡肉端出廚房時,整個餐桌已經是一片狼籍了。
第一卷:紅顏 第三章 始動
保鏢守則第三十四條:一個好的保鏢,如果只會防守,那麼總有一天他會被敵人踩在腳下,好的保鏢都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全才,雖然大多數時候保鏢會偏重於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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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邵女士請進。」安泉謹慎地從邵英齊手裡接過鑰匙打開別墅的門,觀察了一下環境後,說道。
邵英齊沒有說話,但對安泉這種過於謹慎的態度,並不以為然,時代不同了,作為二十一世紀初出生的邵英齊,從小就接受了大多數人都會接受的技能教育。
所謂技能教育,指的是近幾十年來隨著國內貧富差距加大而形成的一種特殊的教育方式,通常那些略有身份地位的人,會選擇在教育過程中學習某種保護自己的技能,例如夏依依的太極長拳和王靜香的詠春拳,雖然這樣的技能在一些現代武器的攻擊下顯得作用不大,但一般情況下卻足以保護自己的安全。
因此邵英齊對於外表看起來並不太粗壯,也不像是有強力技能的安泉謹慎的態度,並不以為然,在邵英齊的眼裡,如果有強力的攻擊手段,那麼謹慎所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而如果不是強力的手段,則謹慎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安泉當然不會知道邵英齊在短短幾步路之間想了這麼一堆的東西,他仍然恪守自己的保護原則,盡量通過自己的行為來提升環境的安全係數。
整個別墅區的保安級別非常高,理論上只要進入別墅區,那麼個人的安全係數就已經達到了基本的安全標準了。這是安泉在驅車進入別墅區之前和之後,通過感應區別得出的結論,同時也是安泉在下午拿到相關數據後分析得出的結論。
但儘管如此,安泉仍然在別墅的門窗等處佈置了超微型的警報器,佈置在門口的是納米材料製成的攝像頭,而窗口處則佈置了微波對沖裝置,雖然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保安設備,但越簡單往往就越有效。
納米攝像頭可以向安泉的隨身計算機提供實時的影像,雖然有效距離只有區區兩百米,但用來佈置小範圍的防務是綽綽有餘了。至於微波對沖器則是通過十二個簡單的微波發射和反射裝置,在面積不大於五十平方米的地方形成一個複雜的微波網,一旦有大型的熱源將微波網屏蔽,裝置就會自動報警,用來佈置在窗戶四周,防止有人從窗戶進入,是最好的設備了,而美觀的外形算得上是有些新潮的裝飾品了。
邵英齊很不習慣自己家裡多了一個怎麼說都還是陌生的人,看著安泉在窗戶邊不停的置,很有種不知所措以及不知如何開口的感覺,要說些什麼呢?對於這個將要貼身保護自己好幾個月的人。
考慮了很是有一會之後,邵英齊決定開口了,為了緩和客廳中說不出來的尷尬氣氛,邵英齊還很用了個心眼地招呼道:「安泉,先別忙了,坐一會吧!」
應當說,這是邵英齊第一次完整地稱呼安泉的名字,理所當然的,這樣的稱呼被延續了下來,直到之後被另一個更顯得親暱些的稱呼取代。
安泉倒沒有太在意稱呼的變更,畢竟安先生也好,安泉也罷,說的都是他。對於僱主的話,雖然算不上命令,但至少也算是一個指令,安泉當然也盡可能滿足,恰好工作基本結束,該佈置的也差不多都佈置好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倒也沒什麼,於是安泉在邵英齊的對面坐了下來,開始了兩人之間並不愉快的第一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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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是哪裡的?」邵英齊雖然並沒有窺人隱私的意思,但為了緩和氣氛拉近距離,通常拉家常是很有效的手段,這一招邵英齊在大學裡已經動用得爐火純青了。
「上海浦東新區XX路XX號。」安泉報戶口似地將他的現在的住址說了出來。
邵英齊愣了愣,對於得到這樣的一個回答,邵英齊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迷茫來得更貼切些,通常來說這樣的一個問題,回答者大多會回答一些地名或是縣名,而問的人當然也不是想知道被問一方的住址,而只是想瞭解被問者家裡的一些情況,因此安泉這樣的回答,顯然有些詭異了。
稍作思考後,邵英齊問了另外一個更加私人化的問題:「你父母親現在在老家嗎?」考慮了一下,邵英齊補充道:「不用這麼嚴肅的,我覺得我們除了保護的關係外,還應當可以成為普通的朋友。
」
安泉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什麼異樣,不過半分鐘後傳來的回答卻讓邵英齊知道這個問題問得太魯莽了,因為安泉是這樣回答的:「父母?我也許有吧!」沒有給邵英齊再次發問的機會,安泉就說了幾句讓邵英齊更加鬱悶的話:「邵女士,你是僱主,我是保鏢,為了確保你的安全和我的工作職責,我希望在平時你把我當成隱形人,同樣的,我會盡量確保我的工作不會有任何影響到你的地方,希望你體諒。」
略顯客氣生分,但聽起來卻似乎合情合理的要求,讓至少表面上沒有太多異樣的邵英齊一肚子火沒有地方撒,這樣的感覺,邵英齊至少有五年沒有感受過了,正想生氣,安泉已經站了起來,說了一句讓邵英齊沒辦法生氣的話:「晚餐想吃什麼?」
這樣一句轉移注意力的話是安泉準備好了的殺手,從進門開始就在醞釀,畢竟對付這種剛認識不到一天,又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情況,安泉的經驗遠比邵英齊要多得多,邵英齊的想法安泉當然能夠理解,雖然論年紀安泉可能要比邵英齊小一些,但說到閱歷,安泉肯定要比邵英齊豐富數十倍,何況專業的被保護者人際關係學課程,安泉拿的是雙A。
於是頭一個晚上的氣氛算是緩和了下來,邵英齊努力地將安泉當成隱形人,而安泉則屬守自己的職責,雖然表面上看來,邵英齊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當晚,邵英齊在臥室裡失眠,與其它夜晚失眠的理由不同的是,這次的失眠並不是因為又想起了謝非凡,又想起了和謝非凡在床上的抵死纏綿,而是因為一個認識僅僅一天,但卻人在客廳的保鏢--安泉。
安泉並沒有失眠,專業的訓練讓安泉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進入了夢鄉,當然,專業的訓練也可以讓安泉在外界有任何風吹草動的情況下,第一時間清醒,並保護他要保護的對像,唯一的區別在於,這一次,被保護者是邵英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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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場後,安泉職業的本能就讓他精神略為緊繃,小心地在地下三層找了個不顯眼的車位,安泉將車熄了火,制止了邵英齊下車的舉動,簡單地吩咐道:「解開安全帶,低下頭,不要下車。」
安泉拿出自己的掌上計算機,迅速調出昨天從保安部拿到的建築圖,同時打開超微型的熱能掃瞄儀。
選擇地下三層是因為整棟樓的停車場只有三層,而基於所有人的習慣以及車位安排的優先原則,地下三層已經使用的車位只有不足四成,用戶大多是文娛傳媒的高層經理或秘書,安泉停車的位置是停車場的東南角落,「至少不用考慮從東面和南面來的危險。」安泉迅速地做了最壞的打算。
熱能掃瞄儀很快將整個地下三層的熱能點標示了出來,正值上班的時間,不停有車駛進停車場,不到一分鐘,安泉就鎖定了問題車輛,因為那輛車裡除了發動機外,居然還有五個熱點,白癡都能想明白,上班時間居然有一輛車裡面坐了五個人,除了不正常三個字以外,沒什麼好評價的。
安泉收起儀器,打開車門下了車,在邵英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隨手把車鎖了,問題車輛裡的人估計也在用什麼設備掃瞄車場裡的車子,忽然有人下車了,自然成了注意力的焦點,安泉緩步向前。
這個時候,安泉想到的卻不是前面的車子裡究竟有什麼樣的對手,而是想到了他第一天成為保鏢時教官說的那句話:「一個好的保鏢,如果只會防守,那麼總有一天他會被敵人踩在腳下。」
安泉甚至還記得,當時有一個夠笨的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那如果保鏢只會進攻呢?」當場被教官踢到訓練場上,跑了整整三十公里的負重越野。
安泉拿出袋子裡的PPM(輕型多用手槍),隨手從衣袋裡抽出一個麻醉彈夾,這把改造過的槍跟了安泉整整三年,在寂靜的地下停車場,PPM不足三十分貝的射擊聲音和完全沒有硝煙的麻醉彈,成為安泉最佳的攻擊武器。
「保鏢必須審時度勢,用最小的代價和最直接的手段保護當事人,防守的目的只是為了在突發事件下能夠取得最佳的位置,而一旦瞭解了所有的情況,那麼進攻也是保鏢很自然而然的選擇,有攻有守,才能成為真正的保鏢。」教官的話彷彿又在耳邊響起,安泉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輕輕抬手,不到兩秒的時間,五發麻醉彈射穿了車窗玻璃,汽車內正注意觀察安泉的五個人,甚至還沒有任何反應或反抗的念頭,就被麻醉彈擊中,並在不足一秒的時間裡熟睡了過去,除了不足三十分貝的射擊聲和窗戶玻璃的破碎聲以外,什麼也沒有發生。
轉了個身,安泉以剛才的速度向車位走去,先把車解鎖,然後打開車門,很有些紳士風度地做了個請下車的手勢。
邵英齊並不是太理解為什麼安泉要先下車「散步」,過了一分鐘後才回來開車門,不過經過昨天不愉快的談話,習慣了安泉奇怪激活的她並沒有問什麼,畢竟問了估計也意義不大,與其得到一個比沒有更糟糕的答案,不如乾脆就不去問。而安泉也沒有再去查看車子裡的五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或者找尋線索,或者把任何消息通知給保安部,就這樣把那輛車上五名「應當」對邵英齊有企圖的人,簡單地丟在了車上。
第三章 始動(下)
坐在那張邵英齊嚴令「不能損壞」的辦公桌前,安泉很仔細地開始分析整個委託,以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
昨天一時興起接下了這個委託後,安泉花了整晚的時間來分析手頭上的各種數據,最後得出一個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很有內涵的結論,那就是邵英齊之前遇到的所有的意外,都是一些只有警告或威脅性,但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攻擊。
第一起意外是八月七號發生在滬杭高速路上的車禍,當時大雨滂沱,滬杭高速路因為大雨而實行了緊急的半封閉行車,因此所謂的車禍其實是高速路上因為天雨路滑的追尾事故,這樣的追尾事故,滬杭高速路當天一共發生了七起,有王靜香在場的這起是比較輕的,那位邵英齊口中住了一個月院的司機也不過是因為撞車時人比較倒霉,腿骨骨折罷了。如果真的是有什麼人想要做不利於車上乘客的事情,那這樣的安排和結果簡直可以用蠢到家來形容,而如果把這個事件當成是一個警告,則顯得合情合理。
第二起意外是被持刀歹徒襲擊,當時是中午十二點二十分左右,正好是整棟辦公樓員工午餐時間,樓下門廳裡人來人往,而這位持刀的歹徒只不過是年僅十九歲的少年,據他自己向警方的交待,是想搶點錢吃飯。不過選在人最多的時候,一個人拿一把不足二十厘米長的水果刀向五個站在一起的青年男女搶劫,這位搶劫的少年只怕是患了說不清楚原委的精神分裂症,因此被一個在學生時代學了三兩下花拳繡腿招式的客戶一拳打倒在地,也在所難免。
至於第三起意外,邵英齊在她兩名助理的陪同下逛商場,被歹徒當成人質則更是荒謬。根據從保安部拿到的人事檔案,陪邵英齊逛商場的兩名助理,李嬋娟在大學時代,選修的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雖然從來沒有看到過她施展,但考試成績上,體育選修課拿了A+那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沒有實戰經驗,但動不動就被挾持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至於另一位昨天見到過的助理夏依依,大學選修的是太極長拳,出了名的以柔克剛,只要不是雙手被完全反綁,就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短距離出拳,將對手擊昏,而她人事檔案中有一行當時的體育老師的評語是這樣寫到的:「該同學有輕微的格鬥狂熱,在練習過程當中數次將練習對手擊倒並致輕傷,建議用人單位安排工作時進行適當考慮,避開一些有對外衝突的工作崗位。」有這樣的兩個人在,邵英齊一行三人居然會被兩名手持西瓜刀,據說想搶劫商場金銀飾品商舖,但最後卻迷路了的歹徒挾持,把真相說出去,只怕會笑掉好多人的大門牙。
而解決方法則更匪夷所思,因為那天居然有一名放假的特警于飛也在現場,於是受過嚴格訓練,理論上一拳可以擊碎二十五厘米厚建築空心水泥磚的特警,一個飛身就將兩名歹徒打飛了三米多遠,救下了三名美人,還被最開放的夏依依強吻了一把,被記者全程記錄了下來。如果讓安泉去評價,安泉寧肯把這種事件,界定為某位想倒追特警的新潮女白領,請了兩名蹩腳歹徒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好戲。
唯一談得上攻擊的事件,只有三天前的槍擊事件,雖然因為時間關係,還沒有收到警方的詳細報告,但以安泉的專業眼光估計,子彈是從對面一公里外的大樓頂樓射過來的,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太陽應當正好照在落地玻璃牆上,從一公里外的大樓頂樓逆光射擊,算上風速的影響和光線通過玻璃牆的反射造成的陰影,槍手的子彈確實有可能是因為客觀原因而失准,讓邵英齊逃過一劫。
但經過簡單評估和看過保安部提交的錄像後,安泉就有了新的認定,因為被擊中的咖啡杯,居然正好可以將高速高溫的子彈包裹住,讓子彈在穿過咖啡杯後,簡單直接地落在茶几上,甚至連出膛後的槍管螺蚊都清晰可見,這樣的技巧並不是庸手能夠做到的。因此用腳趾頭簡單想了一下之後,安泉將槍擊事件,定性為威脅性質,以及讓邵英齊知道危險或警示危險的善意襲擊,這一點在邵英齊昨天將落地玻璃牆替換成了防彈玻璃這一點上,可以看出來。
通過綜合的評估和分析,安泉很自然而然地將邵英齊的安全級別提升了一級,因為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口中所謂的攻擊從頭到尾沒有看到真正惡意的東西,有的只是告誡、警告和善意的安全提醒。
因此適才安泉在停車場裡攻擊行為,只是簡單地通過這樣的手段,告訴那個不知名的幕後操縱者,現在邵英齊身邊有了真正的保護者,善意的行為可以停止了,結合邵英齊所說的政府工程質量曝光專題,安泉有足夠的信心相信這樣的攻擊行為會終止。
複雜的想法,安泉並沒有說給邵英齊聽,當然安泉不會有取消委託的打算,畢竟所有的這些,只不過是安泉的分析和猜測,真正的事實或許並非如此,剛剛將分析和評估記錄在保安日誌上,就聽見邵英齊吩咐的話語:「安泉,麻煩你通知秘書辦公室,讓她們都進來,我有事情要交待。」
安泉沒有任何意見地拿起桌上的電話,照著桌上準備好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不一會,邵英齊的三名助理秘書推門進來了,心直口快的公關助理夏依依,處理問題細膩周全的王靜香,當然少不了談判時頗有些手段的美女李嬋娟,安泉沒有太過在意三人看到自己的反應,當然也沒有說話,把主動權交給了發出這個命令的邵英齊。
( 待 續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9-11 09:5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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