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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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3-1-2 來自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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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對保羅·布蘭頓來說,今天下午是有著諸多第一的下午。
第一個病人來訪,第一個療程開始,第一天住進剛租來的三套間新居……布蘭頓從開始在弗裡伯格大夫辦公室裡見到南·惠特康,並聽了她的病史時起,就一直在想:這次治療會是一次拚搏。
令布蘭頓感到欣慰的是,南·惠特康儘管單純,卻也不無迷人之處:她長著一頭栗色長髮,恰到好處地用髮夾攏住,一雙眼睛呈淡褐色。人不胖,還有點瘦,骨胳線條分明,只是凸出的乳房和寬大的臀部略顯遜色。可是,當布蘭頓聽到她羞怯地講述她的性史,她同托尼·吉卡的關係以及她的陰道問題時,他越發地擔心了。
布蘭頓最初的擔心是,能否對她進行性方面的治療。後來,他發現存在的困難只是信任問題。地曾經被一個男子殘忍地虐待過,以致對任何男子都不願做出任何反應,特別是陌生人。
所以,布蘭頓越發肯定,治療的任務是艱巨的。
另一方面,弗裡伯格大夫滿懷信心。他對布蘭頓和南說:「我已經看過洛普斯大夫的醫療報告,南在器官方面沒什麼毛病。只是陰道裡有一個小問題,我已經講了,要是有一段時間,這個毛病我們是能夠成功地把它治好的。」
「醫生,如同我告訴你的一樣,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要是我經常來這裡,托尼會懷疑的。」南說。
「因此,你還是覺得最好是給你安排成加強治療的病例,是嗎?」
「是的,最多兩三個星期。」
「嗯,我認為是可以的。」弗裡伯格大夫又轉向布蘭頓說:「你同意嗎,保羅?」
布蘭頓此時正想法對她保證增強南治好病的信心,於是,馬上說:「絕沒問題。」
可是,布蘭頓心裡卻仍然在擔心:事性可能不如想像得那麼容易。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弗裡伯格說,「咱們明天就開始治療,明天晚飯後八點鐘左右在保羅的住處……」
南打斷說:「不行,我不行。」
弗裡伯格皺皺眉頭。
「晚上是不可能的,」南接著說,「托尼不會讓我走開的。還有,我又怎樣解釋晚上去找普通醫生呢?」
弗裡伯格會意地點點頭,說:「你說得對。」
他又一次轉向布蘭頓:「保羅,明天下午三點你能行嗎?」
「沒問題。」
可是,當南·惠特康躊躇地走進布蘭頓的起居室時,並不是「沒問題」了。他伸出手去接她的大衣,而她卻慢慢地脫,然後穿著白色外套和米色裙子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房子。
布蘭頓讓她在長沙發上坐下來,而自己卻故意在離她幾英尺的地方坐下來。
他試圖簡短地談點什麼,讓她不要太緊張,可是,連基本交談都無法進行。
「我們打算幹什麼?」她突然問道。
「手握手撫摸以及面部撫摸。」
他已經把這兩個練習以及為什麼要做這樣的練習的道理都給她講了。
「這就是全部內容嗎?」她問。
「是的,就這些,真的很簡單。」
「好吧,咱們開始做吧。」
布蘭頓靠近她坐下,輕輕地撫摸她的雙手,儘管那雙手有點僵硬。然後,他鼓勵她依次撫摸他的雙手。完了,他就用手指尖撫弄她的面部,手掌滑過她的下巴、面頰直至前額。她的面部緊繃,就好像她的臉是讓別人用面具製成似的。他做完之後,閉上眼睛,讓她照剛才他做的那樣撫摸他的臉。
剛開始時,她的手指緊按在臉上,可是她的手漸漸地放鬆了,輕柔地撫摸著布蘭頓的臉。
他睜開眼說:「好,很好。」
「這樣就行了?」
「這就可以了,南。」
「我想這沒有什麼可怕的。」
「當然沒確什麼可怕的。」
「我們還要做別的嗎?」
他注意到時間,兩個小時的療程,總共只用了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他們還剩下四十五分鐘時間,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最有效地利用這段時間。他又一次想和她交談。通常情況下和婦女接近,交談是最愉快和最有效的方法。
現在他坐在沙發上,說:「為什麼我們不談點什麼呢?」他沒有想離開她一點的意思,「要是你不在意,我想再瞭解一些你的情況。」
她似乎放鬆了,連碰到他的肩膀也不怕,說:「我不在意的。」
「我不知道你怎樣去對付你的男友?」
「你是指托尼嗎?」
「是的,托尼·吉卡。你要怎樣告訴他你現在做的事,我的意思說,要是他問起來,怎麼辦?」
「他會問的,不過,沒關係。我們吃晚飯時他會問的。」
「你給他說些什麼呢?」
「我不會把我來找你或弗裡伯格大夫的事告訴他的。這你放心好了。弗裡伯格大夫已經教我怎樣對付他了。」
「怎樣對付他,南?」
「我要告訴他我去找婦科醫生接受一組注射,解決荷爾蒙不足的問題。」
「要是,托尼想知道你那個婦科醫生的姓名怎麼辦?」
「我就告訴他,叫洛普斯大夫,就是那個讓弗裡伯格大夫給我檢查的那個人。」
「要是托尼設法同洛普斯大夫對證一下你編的故事,該怎麼辦?」
南詭秘地笑笑,說:「已經關照過洛普斯大夫了,是弗裡伯格提醒他的。」
「確實是天衣無縫,」布蘭頓說著,朝她笑笑,感到有了一點進展,對建立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了小小的開頭。他又一次嚴肅地說:「只有一件事很麻煩。」
「什麼事,保羅?」
「他今晚可能和你作愛,你考慮一下怎麼辦?」
「要是遵照弗裡伯格的指導,今晚不能作愛,和你們合作治療期間,晚上都不能作愛。我會告訴他,我必須結束幾組注射之後,才能和他再次睡覺。」
「要是托尼堅持要作愛,怎麼辦?」
她第一次笑出來,說:「哦。他會要的,這你可以打賭。但我不讓他造愛就行。我會堅決反對的,這是很容易做到的,請相信我。」
「也許他會強迫做。」布蘭頓感到驚訝,自己會對她的健康感到擔心。
「你意思是說,諸如強姦我嗎?讓他試試,你知道我的情況。他不會有什麼甜頭的。」
「可是,總有一天,你治好了,他就會……」他想問她一點事,卻又考慮是否該問,結果還是問了。
「南,你考慮過沒有,只有離開他才能解決你的問題?」
「我考慮過。」
「是嗎?」
她的聲音兒乎是悲慟地說:「可是我不知到那去,保羅?」
「我知道了。」
他有點同情她,覺得和她在一起時她是快活的。所以他很想把第一個療程盡可能做得深入細緻一點。他想讓她盡快恢復,好使她感到安全一些。
他本能地認為,下一步應該是進一步建立起良好的關係,應該一起脫掉衣服,然後互相光著身子站著。要是這一步成功,就會排除她的壓抑感,使他們的關係變得融洽,以後的事情就更容易進行了。
他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間還剩下二十五分鐘,還夠開始進行一些更親近的練習。他敢向她建議嗎?
他想了一下,覺得不可能。可是,又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促使他,好像告訴他說:你可以試試,但須小心一點。
「試試吧,但要慢一點。」他在心裡忠告自己,「練習一下身體影像--她會太膽怯,不敢脫衣服,站在鏡子前。因為她還是一個羞怯的女子,但不會像她剛走進他的住房時那般羞怯,可仍是一個心理受傷的人,她一定害怕在一個男人面前完全脫掉衣服,這男人可能在她腦子裡變得模糊,而形成潛在的另一個托尼·吉卡。如果真的讓她全裸體的話,可能會把今天下午取得成績全部丟掉。」
這時,布蘭頓憑他接受的訓練,想起弗裡伯格講過的折衷辦法,要是病人太壓抑,得饅慢想辦法解決。
慢慢來吧,布蘭頓再次提醒自己。
他轉過頭去看她,使他太為驚奇而又高興的是,南一直都在注視著他。
「你好像想問題想入迷了。」她說。
「我是在想問題,南。我在想我可以做的其它事情,這些事情可以使後面的療程更容易一些。」
「什麼事情?」她想知道。
「試著做背部撫摸,只開個頭。下次我們就可以做得更充分一些。」
「背部撫摸?你怎麼做呢?」
「我想把襯衫脫了,不脫褲子,只脫襯衫。」
「我不在意,我時常看見海灘上好多不穿襯衫的男人。」
「還有,我想讓你把外套也脫了。」
「把我的外套脫掉?」開初的膽怯又出現在她面部上,「我裡邊戴著乳罩,怎麼辦?」
黃燈,得小心。他完全依賴他的職責行事,除此之外,對她幾乎不瞭解。
「不要擔心你的乳罩,」他漫不經心地說,「戴著它,只脫你的外套和我的襯衫。我們站起來吧。我站在你後面,你閉上眼睛,我揉擦你的背。」
「不撫摸別的嗎?」
「就是背部。」
他一邊著手脫襯衫,一邊看她摸索著打開外套,把它脫下。
他裸露胸脯,站著等她準備好。
脫白外套時,她遇到困難,可是,最後還是脫下來了。她站著,僵直地站著,意識到隆起的是新帶的乳罩。
「怎麼樣?」她說,幾乎是以挑戰的口氣說。
「很好,站到我的面前來,南,背對著我。」
她跨到他而前,然後背轉向他。通過她起伏的寬肩膀,他可以看得出她呼吸更急促。
「我還要做什麼?」
「什麼也別做,南,可能的話,放鬆就行。我只撫摸你後背,僅僅是撫摸。」
「要是你認為有好處的話就做吧。」
「有好處,現在閉上眼睛。不要再講話。注意我的手指,感覺我的手指。」
他的手指滑向她的背彎處,滑向乳罩背帶上,如同蝴蝶一般。接著加大壓力和摩擦力。漸漸地,她收縮的肌肉開始放鬆。很快,她幾乎完全放鬆了,沉醉並享受他那循環往返滑動的手指。
他不斷地撫摸她的背部時,可以聽得見呻吟聲,輕柔愉快的呻吟聲,那聲音是她不自覺發出的。
接著她輕聲說道:「感覺很好,太好了。」
他沒答話,手指和手掌撫摸她的軀體滑上又滑下。
過了二十分鐘。
「好了,南。」他說。
她的手摸向後背,他認為她把手伸後面是要摸他的手。可是不然,她的手指直伸向乳罩掛鉤。她揭開掛鉤了,任憑乳罩鬆開,然後轉過身,抬頭看著他。
她扯掉乳罩,讓那高挺的圓錐般的乳房露在外面。他情不自禁地盯住它們看。那紅寶石般的乳頭尖尖的,看來已經發硬了。
「我只想讓你知道,」她說,「我不是個假裝正經的人,也不是一個有疾病的人。即使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產生過性慾高潮,可我相信如果方法得當,我可能會的。」
「謝謝你,南。」
她低頭看看她的乳房,輕輕抖了一下,然後抬頭看著他,說:「在我這樣年齡的人來說,還算不壞吧?」
「它仍很迷人,南。」
她開始把乳罩戴上,扣上身後背帶上的掛鉤,伸手去拿外套:「下次,要是你還像這樣文雅,會有你看的。」
那天傍晚,亞當·德姆斯基在起居室的沙發邊上,和蓋莉·米勒一起進行他的足浴練習。德姆斯基穿著有袖的襯衫和長褲,可是褲筒剛好捲至膝關節下面,雙腳浸在正方形塑料盤狀大容器裡,裡面盛滿溫皂水。
蓋莉雙手放進水裡,撫摸完他的雙腳,然後告訴他可以把腳從水裡移開,放在旁邊的一塊浴用墊子上。
「怎麼樣,亞當?」蓋莉想弄清楚,拾起一塊棉絨毛巾,開始給他擦乾一隻腳。
「毫無疑問,太愉快了。」他回答說,扭動一下腳趾。他比剛開始練習的時候,相對來說顯得更輕鬆了。
「可以算是一次愉快的體驗了,」蓋莉說,「這次體驗其實使你很好地體會到了你常常忽視,但卻感覺深刻的身體的一部分,使你同自身更緊密地結合起來。不幸的是,大多數病人都怕麻煩而不想這樣做。」
「為什麼不想呢?」
蓋莉繼績忙碌著擦他的腳,說:「因為他們對他們的腳不感興趣。我敢向你保證,每個病人只對他的陰莖感興趣。他心裡想:『是我的陰莖有毛病,不是我的腳。另外,我的腳一點也不吸引人。實際上,它們太醜了,因此,為什麼還要在上面花費時間呢?』」她看了他一眼,「你認為是那樣嗎,亞當?」
「哦,也許我正想知道一點兒,想瞭解一下是否會有點浪費時間。」
「不是浪費時間。亞當,相信我的話。腳可以激起你的性慾。還有,撫摸它們可以使我們有機會繼續建立關係。我的意思是說,在我們進一步接觸之前,有機會相互瞭解得更深一些。」
「好的,我任憑你怎麼做都行。」他把毛巾拋開時,他又說道:「接下來我幹什麼?我也照你那樣做嗎?」
「我們要省掉那一步。」
「我應該把襪子和鞋子再穿上嗎?」
「暫且不穿。」
她仔細考慮了一會兒下一步。其實,她午飯前就和弗裡伯格討論過這一步。她是在考慮和亞當·德姆斯基進行第二療程後半部分時要開始做的身體影像練習。
「你認為他已經具有完全赤身裸體的條件了嗎?」蓋莉若有所思地大聲說道。
弗裡伯格已經看過一遍德姆斯基的病史記錄,後來也看過蓋莉的起步療程的匯報,他坐回椅上思考起來。
「蓋莉,你好像和他一起真正取得了一些進展。」
「我確信在第一個療程結束時,他輕鬆多了,感到舒服多了,幾乎是一點也不害怕我了。」
「儘管如此,他可能還不願意全部脫光的。記住,一旦他脫掉衣服,你就會看到他認為是真正毛病的東西。他就會懼怕,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從他和我的交談裡,看得出他不急切往前趕,是真正想解決他的毛病,集中精力解決。雖然他外表有牴觸情緒,但我有一種內在的感覺,他樂意做任何事情,無論對他有多難,只要能解決他的問題。我覺得他已下定決心。好了,蓋莉,我想今晚你可以和他一起做身體影像練習了。」弗裡伯格猶豫了一會兒說:「但要小心行事。」
「你說的『小心』是什麼意思?」
「不要催他,談話慢慢來。給他談談裸體的體會,使他輕鬆自在地進入角色。」
「這沒什麼問題。」
弗裡伯格坐直身子,說:「你打算在你的臥室裡嗎?」
「天啊,不行,」她強調說道,「我仍然記得在圖森城的那些事,我的臥室是我的私人隱退處,不是代配偶工作的一部分。我記得你給我講的事,一旦你叫一個男子脫掉衣服,如果他是性機能失調,他的焦慮就會加深。他要把脫衣服同作愛聯繫起來,所以把他帶到臥室時後果會一樣。照你建議的那樣,我從第一個病例開始就不再使用臥室。在我的新居門廳過道裡有一個治療室,就像一個大辦公室。我把所有東西都從圖森運來了,牆桑裝了一塊全長的三面鏡,另一邊牆下放一張桌子和檔案櫃。鏡子的對面,靠牆擺一張很硬的特大型沙發,兩邊各擺一張拉動式扶於椅,地板上鋪蓋了一塊厚墊子,尺寸有睡床的兩倍寬。我們可以在那裡做練習。除了墊子,氣氛是非常嚴肅的,而且冷靜。那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
弗裡伯格大夫笑著贊同道:「好姑娘,那麼就幹吧,可以啊。」
因此,當她現在坐在德姆斯基旁邊時,意識到她正處於關鍵性一步的邊緣。
她聽到德姆斯基有點慌亂地說:「你說不行嗎?我不要把鞋襪穿上嗎?」
「不行,不要麻煩了,」她重複說著,跳起來。她把手伸給德姆斯基,讓他站起來,她高興地補充說:「既然你把鞋子和襪子脫了,我想我們正好可以從這裡開始往前做。」
「你的意思是說脫掉衣服?」他說話時就像喉嚨裡塞著一條蟲子。
「為什麼不行呢?」她顯出高興必的樣子,「遲早我們都會做的,為何不可以早點呢?做身體影像練習是很必要的,而且又健康。亞當,我向你保證這是很重要很關鍵的一步。」
「你--你和弗裡伯格討論過嗎?」
「當然談論過。我告訴他,我認為你已準備好了,他同意了,而且允許我做。」
「你認為我已準備好了?」
「我認為是這樣,」她牽過他的手,「來吧,咱們到後面去。」
德姆斯基一再堅持說:「到哪去?你的臥室嗎?」
「噢,不,我們只是要經過一下,我要帶你到後面一個舒適的房間裡去,我有時用作辦公室。裡面有一塊特別的鏡子,我想讓你看看。」她抓緊他的手,說:「來吧,跟我來。」她牽著他走進門廳走道。
「身體影像是什麼東西?」他想知道個究竟,就嘶啞著聲音問道。
「我會給你示範的,」她答應著,她走到前面,又說:「你知道,裸體是一種很一般的體驗。不是在此時,就是在彼時,每人都會裸露身體。你還是嬰兒時,你姐姐或你媽媽給你換尿布時,你就裸著身體嘛。全國各個地方,許多小孩都光著身子到湖灣裡去游泳。光著身子游泳,你有過嗎?」
「有過一次。」
「上中學時,上體育課前,你必須在公共存衣室裡脫掉衣服。」
「那當然。」
「醫生無論什麼時候給你體檢時,你得脫掉衣服。也許有時會有護理人員在場。」
「不錯,但那可不同啊。」
蓋莉不管他怎麼想,接著又說:「我記得,你說你有幾次約會都想和那些女孩子做愛,我斷定你是全部脫光了的。」
「是的,但我不喜歡那樣。」
他們站在蓋莉的治療室前邊,她打開門,示意他進去。頭頂上的螢光燈早已開著了,亮度恰到好處,適合辦事,明顯不是那種低劣的誘人墮落的照明。
「你會發現這地方較容易行事,而且容易極了,」蓋莉抬手指指那些傢俱,說:「亞當,你想坐哪就坐哪。」
他緊張不安地在靠他最近的拉動式椅子上坐下。
蓋莉走到全長的鏡子前面,看了看自己。她有意識讓自己衣著平常,沒穿刺激性衣服,也沒穿任何能被認為是很性感的衣服,不穿透明外罩,不穿露乳房的胸罩和緊身裙、透明尼龍長襪。她只穿著寬鬆平線套衫,V型領口開得適中,還有一條輕便羊毛裙,還穿了一雙矮跟鞋。服裝不性感,也不用耽誤多少時間就脫掉。
她仍穿著衣服,從鏡子那裡轉過身來,面對著德姆斯基。
「亞當,我來告訴你身體影像是什麼。」
然後,她就向他解釋了身體影像練習技巧。
她結束時,德姆斯基又重新問道:「站到鏡子前面嗎?」
「不穿什麼,光著身體,做完我剛才做的練習。用手指身體的每個部位,然後告訴我你感覺如何。」
「嗯,我可能不知道怎麼做,我是說,我從來沒有試過。」
「你會知道的。」蓋莉向他保證道,「我是說,男女描述他們的身體時,是不完全一樣的。婦女可能花更多的時間來談論他們的面部得花多長的時間化妝,還有什麼化妝品好用,等等,她們擔心別人會怎樣看他們。而男子卻經常忽視他們的面部,去做他們認為有意義的事情,男子可能會對他的陰莖很坦率,願意談論有關它的一切。因為,他的陰莖是他有興趣的東西。然而女人們會從頭到腳地談論,卻避而不提生殖器。談談看,你清楚這些嗎,亞當?」
「我不清楚,也許清楚吧。」
「好吧,仿照我的做。輪到你時,就照我的做。我想,你做得了吧。」
「要是你那樣認為的話,我就做。」
蓋莉向德姆斯基熱情地笑笑,輕柔地說:「現在,站起來吧,亞當,我們倆都把衣服脫了。」
「同時脫嗎?」
「沒關係的,我們脫好了。」她抖了一下腳,又語氣和藹地補充說:「亞當,脫衣服不是意味你得勃起,跳上床去和我作愛。只限於我剛解釋的那些,我們脫掉衣服,好讓你把你的感覺同你整個身體聯繫起來,因為你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那麼多,然後把有關你自己感覺到的東西告訴我。最重要的是為我倆建立一種輕鬆密切的關係,好嗎?」
「好的。」他悶悶不樂地說道。
她半側著身體,開始從頭頂上脫下平線套衫,沒有看他笨拙地試著脫衣服,免得再抑制他在做的事情。
她脫掉套衫,然後把手朝後伸去解下乳罩,扔到椅子上,接著把裙子上的拉鏈拉開,任它滑到毯子上,用腳踢向一邊,和鞋子放在一起。從鏡子裡,她看到除緊身尼龍短褲外,自己幾乎赤身裸體。她把短褲搓下來,兩腳踢開。從鏡子裡,她看見德拇斯基最終脫衣服了,襯衫已脫掉,還有長褲。他捱了段時間後才脫圓點花紋護身短褲。
「脫完了之後,你可以坐下來。」她大聲說。
當她完全轉向他時,他已經坐下來了。她看不見他的陰莖,他把赤裸的雙臂交叉著放在光腿上,遮住它了。
她不希望促使他更加緊張,就轉向鏡子,可是從一個角里仍看得見他瞪著眼睛,緊盯著鏡子反射出來的她的整個身體。
很好,沒問題,她心裡想。他以前可能從來沒有看到過年輕女士在明亮的燈光下光著身子呆這麼長時間,這些可能使他放鬆了一點兒。她看著自己在鏡子前做的這些示範練習,心想,要是她做得好,他就會看得入迷,從而很快忘掉他自己是光著身子坐著。如果她成功了,他就會被她剖析自己時那種冷靜的風度迷住,消除任何羞恥感。而且輪到他做時,他可能就會更靈活一些。
可是現在是該她做,從她扮演的這個角色來開始。
「注意了,亞當,這就是我們的身體影像練習。」她說著,乾脆對著全長的鏡子。
「看著我的頭髮,」她說,抖開短髮髻,「我更喜歡這式樣,我寧願是一個淺黑型的人,而從來就不想當一個真正的白膚金髮碧眼的人,不愛那種陰毛般的頭髮。白膚金髮碧眼人有某種不實在不堅強的東西。像我這樣可愛漂亮的淺黑型人……你隨時可以信任像我這樣的人。請記住這點,亞當。」
鏡子裡,她注意到他嘴上閃過最細微的笑意。
她的食指向下滑到鼻子上時,說:「不錯,但也不怎麼樣。上翹的鼻子有它的特點。雙關語,聽出來了嗎,亞當?然而說實話,依我的審美觀點,這鼻子太大了點。尖細點的鼻子可能更吸引人。」
她的食指滑到嘴上時說:「在浪漫主義小說裡,這種嘴唇被描寫成是大方型的。而且,事實確實如此。男人們好像很喜歡,他們接吻時會感覺到像墊子一樣柔軟。因此,我不應該抱怨,只要你喜歡就行,亞當。」
「我確實喜歡,蓋莉。」
她用手托住乳房說:「這個怎麼樣?沒有乳罩它們自然地吊著,你怎麼看?」
「很美。」德姆斯基說,聲音噎了一下。
蓋莉在鏡子裡審視了一會兒乳房,說:「我不知道美不美,我也不敢肯定,我總記得,我小時候,青春期,其實乳房一點也沒有。我當時想可能不會長了,我會像男孩一樣,然而男孩永遠不會喜歡我。可好,乳房最終還是長出來了,還不錯。毫無疑問我是一個女孩子,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把握,年輕男子們是否希望和想要大點的。我知道,比我的小得多的乳房,在較花哨的婦女雜雜誌上,根據流行的模式看應更漂亮,可是男人們對那些式樣不感必趣。他們喜歡他們在男士雜誌上看到的那種東西,那些大笨蛋,唉。那可不是我,還有我也不清楚我是否快活。」 '
「你是很迷人的,蓋莉,」德姆斯基重複道,「對於我,剛好合適。」
她的手指輕輕拍打在平滑而且結實的腹部上。
「這裡沒什麼可說的吧,」她說,「我的體重適中,用不著忌食。」
她的手指慢慢地向下滑到陰毛頂部處,蓋莉看了一眼鏡子,看到德姆斯基在直嚥口水,話也說不出來。
她將手伸向後面,用雙手盡量把臀抓住。
之後,蓋莉談了臀部、大腿、膝關節、小腿,直到腳趾,不停地加以評論。
完了之後,她慢慢轉向德姆斯基。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亞當?」
「嗯,我--」聲音變弱了,聽不見。
「說吧,亞當--唉,什麼?要說真話。」
「嗯,我認為你的屁股長得好看。」
「你真的這麼認為?」
「不太大,哦,還有其它--」
「其它什麼?」她注意到他眼睛盯著的地方,「你是指我的陰道嗎?」
他使勁地點點頭,說:「你--你剛才過分挑剔了,我看你很好。」
她笑笑,很高興,說:「你給我做了一個差不多是醉心的評價。」
「一個真正醉心的評價,」德姆斯基說。
她拍拍手,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直向他走去,說:「你是個紳士兵,亞當,一個紳士加學者。」她彎下腰,一隻乳房擦在他臉上,吻吻他的前額,說:「我感謝你。」
然後她伸下手,緊緊抓住他的兩隻前臂,拉開交叉的手,把他拉起來。他有點畏縮,想掙開她,可她緊緊抓住不放,迫使他定定站在她面前。
「現在輪到你給我做身體影像了。」她說。
他盡量避開她的目光,他光著身體半跪倒在長鏡子前,好像想在鏡子裡避開她,僅僅把無遮掩的後背對向她。
接著,他直挺挺地站在鏡子前,全身發抖,見她坐住他的椅子上,眼睛緊盯著鏡子上反射出來的他的身影,他的手臂無助地垂放在兩邊,處處都裸露在外,無可掩蓋。
蓋莉坐回後面去,不再假裝不看他,她的綠眼睛緊盯著鏡中他自己反射的影子。
半點也不差,她心想。個子很高,太瘦了點,有點皮包骨頭,肋骨顯然可見,大腿光滑,膝蓋多節,小腿堅實。可是她禁不住緊盯著看的部位,可以認為是他的毛病以及恐懼的起因。那東西很小,大慨有一英吋半長,甚至更小。就是那對小球,小袋子低垂,鬆軟,就像一個套在小東西上的尺寸過大的框子。
然而,她感到一種挑戰。這並不是不可能的,她很清楚。她有把握能夠把那個小東西弄直起來,直至認為可以了才住手。將來有一天他會引以為榮,而不再是恥辱。她清楚完全是可能的。他是帶著他認為難於開口的毛病來找她的,為了治好他的病,她會竭盡全力幫他的。
她希望能如願以償。今晚就開始,哦,我的天啊,他會盡力的吧?
「好了,亞當,你看到我做身體影像了,現在請你對著鏡子給我照樣做,從頭髮開始。」
德姆斯基點點頭,可是仍沒有動靜,只是在鏡子裡審視自己。蓋莉在鏡中的影子靠向一邊。他改變站立的姿勢,重心移向左腳,腿分開。他稍稍忘記了羞怯。
蓋莉看到後,捉摸到底他心裡在想什麼。他有意放鬆是出於一種妥協。她完全裸體,從頭到腳都可以看得見,毛病也清楚可見,她知道不可能有什麼東西可隱藏了。她的表情沒有指責的意思,完全是接受的樣子。
德姆斯基呼出一口長氣後,伸手去摸頭髮輪廓,指指他那向後梳的髮型,咕噥著說了一些至少可以說明他有一頭蓬鬆的頭髮的話。大慨還不錯,因為從審美角度看還是令人愉快的。同時也不算好,因為他的頭髮可能會欺騙異性同胞,認為他精力充沛。
他沒有耐心來討論面部各個部位,他的雞胸脯,扁平卻柔軟的腹部。他咕噥著短短說了一兩句有關每個部位的評論,然後他又談了幾個地方。都是蓋莉以前和別的患者在一起看到過的。
他一邊不快地在鏡裡審視著自己,一邊指向陰莖。
「就這個東西,」他稍提高聲音說,「你看得見,不用騙我了,很小是吧?」
蓋莉坐直身子。「我認為不小,」她明確說,「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小的說法。告訴我,亞當,確切告訴我什麼東西使你煩惱?」
「正如我說的那樣,這東西小了點。可幸運的是,它大部分時間是隱藏著的。我不想讓更多的婦女看見,她們會嘲笑我或者用它開玩笑。」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又接著說:「你已知道這種事發生過兩次。」
「我知道,可那是例外,那兩個婦女一般情況是在你身上發洩她們對男子的憤怒。要是有一百個婦女看到你的陰莖,我肯定有百分之九十八不會有什麼不利反應,而會樂意同你做愛。」
「我想不會的。」
她真想搖他一下,說:「亞當,你得相信我。我是個年輕女子,和不同的男人有過一些體驗。要是我們一起脫掉衣服做愛,我不會在意你的陰莖有一英吋長還是二英吋長或者有十英吋長。不管怎麼樣,一旦你勃起了,就會有兩倍或者三倍粗。你手淫時一定看見過吧?大小真的沒什麼關係。我只想抓住你,心想不會有問題,後面的事會愉快的。」
「要是你看到我的,會怎麼想呢?」
「看見什麼?」她嘲笑地打斷說:「我知道什麼東西在困擾你,而且我也知道你完全誤解了。在小學裡,當你還是小孩時,或到了中學甚至大學,或無論什麼地方,而且必須和其他年輕人脫掉衣服時,你會注意到你的身體和他們不同。在你的眼裡,你脆弱,瘦小,你的陰莖又太小。對比之下,所有其他男子都肌肉發達,而且他們大都有大的陰莖。除此之外,無論他們什麼時候去看描寫色情的電影,或偷看一下裸體像的男士雜誌,正面裸露著的所有的男子陰莖都大,正如裸體女子有乳房一樣。因此挑選那些模特的白癡們,誤認為大部分愚昧無知的男子都會把大陰莖和性慾旺盛等同起來。其實呢,這兩種東西之間沒有什麼聯繫。」
「沒有聯繫嗎?」德姆斯基懷疑地問道,「難道一個女的不認為大的插進去會使她獲得更大的滿足,而小的卻不能嗎?」
「亞當,女人的陰道組織可以適應各種型號,從中獲得快感。你可以把你的小手指放進我的陰道裡,裡面的小唇塊會收縮,緊裹住你的小手指,繞住它,漸漸地使之潤滑,同時享受抽動的快感。同樣,它也可以容納四到五個手指。陰道適應於各種尺寸。而且畢竟還能容得了九磅的嬰兒通過出生。它適合於各種大小尺寸,而且獲得的快感是相同的。這是我的經驗之談。」
德姆斯基凝視鏡中的自己,說:「你是說,只要我勃起來,就可以使女人快樂嗎?」他驚愕地看了看鏡中的影子,又說,「可以使你愉快嗎?」
她獎了笑:「我們會證實的。」
他的情緒開始平靜下來,但還不準備放棄談論陰莖的話題而去談論別的什麼。他想再得到更多的保證。蓋莉是很樂意的。他們談論了他的陰莖,功能障礙和快感的可能性,幾乎長達十分鐘。
蓋莉以總結她的有關裸體雜誌及其描寫的想法而結束了談話,說:「那些色性描寫對引起性慾意念很起作用,但是你所獲得的性教育卻大錯特錯。在那些描寫裡,那些人物不僅具有超常陰莖,而且一旦放進去後,可以通宵達旦。敏感而又多疑的年輕小伙子,看到後會相信是真的。他竭力倣傚這些人物時,卻又不盡人意。所以他就開始焦急了,我認為這就是你遇到的其中一個不利因素。」
「我想大概是這樣吧。」
德姆斯基現在有點相信了,重新轉向全長鏡子,接著談論臀部、腿和腳。
完了以後,他仍然注意著陰莖。她想他不再認為那是一種討厭的東西,而以為是他身體的可愛部分。
蓋莉站了起來。「好了。」她說,她向他走去,同時他轉過身來看著他。她知道他想抓住她,可她有意保持一定距離。
「你現在想穿衣服嗎?」她愉快地問道。
「不特別想,」他笑笑,第一次直率地笑出來,「我當然會穿的。」他證明剛才說的是開玩笑。我的天啊,她一邊把護身短褲遞給他,一邊想著他終於像個人樣了,而不再像怕見人的免子。
天啊!
她真想放聲歌唱。
德姆斯基走了,有點洋洋得意。蓋莉慢慢地穿好衣服,往外走向停在車道上的宏達小轎車。
半小時以後,她把車停在馬斯特·格雷爾旁邊的停年場裡,輕鬆愉快地走向診所。她發現樓上樓下的燈都亮著,前門也還開著,感覺奇怪。
即使沒什麼病人了,蓋莉也確信弗裡伯格和蘇西·愛德華仍還在摟上忙碌。蓋莉只想把今晚的工作早些結束了。她走進其中一間錄音室,脫下茄克衫,坐下來準備給弗裡伯格把和亞當·德姆斯基進行的第二療程情況錄下來。
她口述錄音了二十分鐘,剛一結束,她後面用軟墊墊起的隔音門就被推開來。
來訪的人是蘇西·愛德華:「要是你還有事的話……」她歉意地說道。
「沒事了。」蓋莉說。
「哦,要是你沒有什麼事而且樂意的話,弗裡伯格想叫你過去找找他。」
「高興還來不及呢,蘇西,等一會吧,我例一下磁帶,標好再去。這樣明早上你就可以抄編了。」
蓋莉把磁帶給蘇西後,就上樓到弗裡伯格大夫的辦公室裡了。
弗裡伯格好像早就在急切地等她了。他坐著,用鉛筆末端輕敲著桌子上的記錄冊,同時還以高興的問候歡迎她,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
「我來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弗裡伯格開始說,「這是有關你可能得馬上接待另一個病人的事。我知道你和德姆斯基已經夠忙了,可是我不知道你能否同時接待另一個病人呢?我本可以把這事交給另一個代配偶,可是我說的這個新病人是早洩。我們在亞利桑那時,這種病例是你的拿手好戲。要是你……」。
蓋莉已經決定接納,她很驕傲有能力延遲患者早洩。把一個迷途的人重新引入正道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而且要是她被接收到洛杉磯加利弗尼亞大學心理系讀書,這筆額外的收入會對她大有用處。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要是可能,就明天吧。這需要做深入細緻的工作。病人時間有限。」
「明天下午我有空。」
「好吧,明天早上九點鐘我們和他先見見面。怎麼樣?」
「我明天到這裡。你現在能給我講點什麼嗎?」
弗裡伯格從桌上拿出一疊稿子,遞給蓋莉:「有病史方面的材料,今晚你可以預先看一下。」她把稿子折好塞進小包裡時,弗裡伯格繼續說:「他是一個年輕作家,一個名叫切特·韓特爾的一家雜誌社的自由作家。」
「我不認識這個名字。」
「他仍在拚搏。他的性功能障礙可能會阻礙他的工作。」
「但願我能幫助他。」
弗裡伯格聳聳肩:「我想這份材料需要重寫。」他更認真地說,「他有點過於匆忙,急切。他甚至想隨便應付過這次治療,這是預料之中的。你可以穩步前行,同時也不要太慢而傷害他。」
「如果我行,會那樣做的。」蓋莉說。
「我有信心。」弗裡伯格說,「明天早上九點鐘我和切特等你。」
蓋莉在到馬斯特·格雷爾停車場去的路上決定要喝一杯咖啡。
飲食店裡幾乎是空的。她剛想在櫃檯邊坐下來時,有人從包廂座那裡向她招手。她認出向她招手的那人是保羅·布蘭頓。他同上次在這裡見到時一樣迷人,其實應該說穿上運動茄克衫和高領毛衣更迷人。她決定到他那邊去。
她大聲喊著要了咖啡後,就大步向布蘭頓的廂座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你好嗎,蓋莉?」他問道。
「從來沒好過,太忙了。嗨,我聽說你也很忙。弗裡柏格給你安排了一個病人,是這樣嗎?」
「哦,是的,本地一位小姐,很有趣。」
女招待員給蓋莉送來了咖啡。
蓋莉頭也不抬地說道:「她就那樣有趣嗎?哦,你運氣太好了。」她頓了頓又說:「她漂亮嗎?」
「不很漂亮,但卻單純得迷人。她很怕羞,這倒給她增添了某種魅力。」
「明白了,你幫她克服了羞怯嗎?」
「我想,有一小點改變了。」他顯得不願談他的病例,「你的怎麼樣,蓋莉?情況如何?我得知你也接收了一例。」
「實際上是兩例。」她呷了一口咖啡。
「兩例?」他做了一個怪相,「那不是有點重了嗎?」
「不,一點也不重,我會想辦法。你知道第一例是陽痿,兩例中較棘手的。不過,我們進展良好。新的一例是早洩。我可以坦率地說,我是治療那種毛病的好手。」
「兩種病一起治嗎?」
她笑笑說:「不一起治,傻瓜,可能的話我會交換著給他們治病。壓力有點大,但也是一種挑戰。」
他搖搖頭:「你是了不起,我只能治一個病例,兩個……我想我不可能……」
「你是男人,」她說,「最終你得勃起。因此超過一個就會要你的命。而對於女人,可不一樣了。」
布蘭頓不說話,蓋莉呷呷咖啡,盡量猜想他在想什麼。她提到兩個男性患者後使他不安。難道他不贊成嗎?他接受訓練當代配偶前,是一個愛競爭的男子嗎?他會把她看成類似於蕩婦嗎?不,不可能的,唉,男子在對婦女的期望方面真是不可琢摸。
他會妨忌嗎?
那也不可能。
然而,誰說得清楚呢?
她又一次看看他,再次肯定他是迷人的,她被他吸引住了。她想,要是被他抱在懷裡該是什麼滋味呢?兩個光著的身體擁抱在一起又是什麼味道?
這真是太可笑了,她心裡想著,便改變了話題,開始談論到洛杉磯加利福尼亞大學讀書申請獎學金問題。接著她問他當理科教師替工的情況如何。
「足以使我不背債。」他答道。
「要是你的多數教學工作和中學的性教育課有關,那麼你就會窮苦潦倒,是吧?」
「是的,你說我可能會失敗是什麼意思?」
「就在希爾斯戴爾有一個福音傳教士,我想他叫司克萊費爾德吧,他每週都在電視上大聲指責中學的性教育。我有兩次看過這一節目。依我看他是在造反。可是對別人而言也許是在勸導。他想把性教育歸還給家庭。」
「就像將進化退回到聖經上一樣。」布蘭頓說。
「司克萊費爾德這傢伙--這樣說吧--顯然是個瘋子。我倒不擔心他,性教育在中學裡已站穩腳。因此不必要擔心我的失敗。」
她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以後,把小包和帳單收攏。他想把帳單從她那兒奪過來,可她抓得緊緊的。「不用了,這次我們各自付錢。」她站起身來,「我該走了。」
「我也該走了,」他說著站起來,「你恰巧開車來了,是嗎?」
「在隔壁停車場,要搭便車嗎?」
「如果你不在意就搭吧,」布蘭頓說,「明天我該開自己的車來,我買了一輛不錯的八成新奔馳牌轎車,他們還在調整發動機。」
「好了,今晚你可以當我的旅客。」
給出納員付過錢後,他們就默默地走向宏達轎車,她坐在駕駛座上,而他坐在她身旁位子上。
「向右轉。」他們離開停車場時他說。
他引導她開到一幢五層樓住宅旁。「我的新住居。」他說。
蓋莉在靠前門的路邊上停下車。他下來,繞過車走到她旁邊時,她讓發動機減慢。
他打開車門,說:「為什麼不把車停下,上去看看我的新住房呢?很不錯的。也許你想看看是吧?」
她坐著不動,手仍抓住方向盤。
「你是在邀請我上你住處去嗎?」
「嗯,是啊。」
「然後,幹什麼?」
他吃了一驚,說:「哦,我不知道,我們--」
「我知道,保羅,」她說,「你想讓我上床睡覺。」
他低頭看她說:「既然你提到了,我想這主意確實不錯。其實應該說非常好。」
他伸手給她,可她視而不見。
「保羅,」她說,「我們就這樣告別吧!首先,要是我上你的住處去。我就要和你睡覺。我也想。但是,今晚不行,有兩個原因:一是我不想讓你把我看成一個容易勾引的女人;二是我想我不可能一個星期內對付三個男人。」她關上車門,他傾身向她,可她卻說:「也不必接吻道晚安。那樣會毀掉我們的決定,餘下的話留到下次見面再說吧。」
「下次,」他說,「珍惜這些話,如同珠寶一般。」
「一定,」她說,加大發動機油門,然後調檔欲開,「不要打電話,我會給你打來的。」
她開上車走了。保羅的目光也追蹤而去。他覺得心跳加速,一直呆呆地在那兒站了很久。
第 五 章
就在弗裡伯格與他的新病人切特·韓特爾和指派給該病人的代配偶蓋莉·米勒碰頭談論病情時,他接到意想不到的電話。
上午九點二十一分,弗裡伯格內部通信聯繫電話電紐一亮,接著就傳來了秘書蘇西·愛德華的聲音:「大夫,對不起,打擾你了,地方司法官霍伊特·路易斯先生想跟你通話。」
弗裡伯格對打斷談話很生氣,他啪的一聲關掉錄音機說:「你是說地方司法官嗎?我不和他來往,我現在很忙,不能等一等嗎?」
秘書回答說:「不行啊,弗裡伯格大夫,路易斯先生堅持要與你通話,他說事情很重要的。」
弗裡伯格生氣地盯著電話。剛才蘇西講話時,他曾考慮了一下,因此他不再那麼生氣了,說:「好吧,蘇西。如果有重要事情,就把電話轉過來吧。」他拿起話筒,用一隻手摀住一頭,向他的病人和代配偶歉意地說:「對不起,韓特爾先生,蓋莉,你們也看到了,是地方司法官。我得尊重他一點。」
韓特爾和蓋莉表示理解。弗裡伯格將手移開話筒,把它拿近點。
「喂,」他對著話筒說,「我是弗裡伯格。」
「啊,弗裡伯格大夫,很高興和你通話。」電話另一頭傳來親切快活的聲音,「很抱歉。在你忙的時候打擾你。我是霍伊特·路易斯,本市的地方司法官,我們從未見過面,不過我已經聽說你了。」
「我也聽說過你,路易斯先生。我能幫你什麼忙呢?」
「我們需要私下見見面,大夫。發生了一些地方問題。電話上說不清楚。我只想和你簡單地談談,越快越好。」
「要多快?」
「比如今天,要是可以的話,或是上午晚些時候,或是午飯前,能行嗎?」
弗裡坐伯格彎身去查看他的日曆和約診安排。「我想想看……」他點點頭,對著話筒說,「可以,今早我可以安排一次見面,下午我很忙。今早十一點以後有空,行嗎?」
「很好,十一點很合適。」
「路易斯先生,你的辦公室在哪?」
「在市政廳,」地方司法官回答說,「沒有什麼關係,我馬上去拜見你。」
「你知道我的診所在哪兒嗎?」
「知道,」地方司法官說,「一會兒見。」
弗裡伯格掛上電話,對見面要談什麼心裡無數,可是聽地方司法官的口氣,可能沒有什麼急事,儘管見面安排得很急。弗裡伯格決定暫不想這件事,清清嗓子再次向韓特爾和蓋莉表示歉意,然後伸手去拿記錄本。突然他意識到沒有記什麼,因為他剛才一直在聽談話錄音。
「好吧,」他說,「咱們看看剛才聽到哪了,」他先按倒鍵,然後又按停鍵,最後放。
弗裡伯格聽到他自己的聲音:「……那麼,當然了。你們可能記得,談話一開始,我們就詳細地談到採用代配偶療法。你對這一點已有大概的瞭解。我想你們都有照片吧。」
他聽到韓特爾的聲音說:「有的,大夫。」
他又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這次見面不僅讓你認識一下真正的代配偶蓋莉·米勒,她會和你密切配合,而且預知一下治療的目的,具體瞭解一下。前先,這種療法的目的不僅是要使你感覺好一些,正常一些,而且要你今後各方面都正常,所以……」
聽到這裡,後面的帶子就空著了。弗裡伯格隨手把錄音機關上。
弗裡伯格讓機子停住,按下兩個鍵重新錄音,然後轉過身面對韓特爾和蓋莉。
「我們現在繼續討論,」弗罩伯格說,「韓特爾先生我忘了問你一個問題。那是我們第一次碰頭的時候,我猜想,你對與女人的作愛從一開始就出現性功能障礙感到不滿是嗎?」
「不錯。」韓持爾說。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長期為這個問題感到苦惱?不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也許此事已折磨你長達數月甚至數年,對吧?」
「至少有三年了。」韓特爾回答說,他看看蓋莉。
她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只是理解地點點頭。
弗裡伯格又問:「每次你與女人作愛時,都不順利,你的焦慮導致你次次的失敗,對吧?」弗裡伯格直了直身子又說,「韓特爾先生,你覺得你的性功能障礙影響你的工作嗎?」
韓特爾顯得有些吃驚。說:「我的工作嗎?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你是一個作家,在遷到加利福尼亞來之前,你是紐約的一個作家。長時期裡,你都有這個性功能障礙問題,你覺得這個問題影響你的注意力和創作能力嗎?」
「當然我老想這事,」韓特爾承認說,「我一直都在盡力工作,但是我總在為這種毛病而煩惱。」
「這些所謂的毛病或失敗是不是由於你的行為缺少情感或者是體力不佳而引起的?」弗裡伯格說,「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不常幽會,或在幽會時又盡量避免親密行為,因為你擔心做愛不成功?」
韓特爾不自在地扭扭身子,說:「嗯,你一下子就問了幾個問題……」
「對不起,你能對這些問題一一作答嗎?」
「可以。我一直保持與女人幽會,我不會放棄的。但是,你說得對,我一直避開性交。我是說我曾試過,可是幾次都早洩了。我就不再和女人作愛了,我知道這不行。搬到這裡來以後,我幾乎變成了地道的單身漢。不久前我結識了一個女人……並愛上了她,我愛上了希爾戴爾這裡的一個年輕女孩。所以我想,可能是新的開端,如果你愛上一個人,真正愛上她,非常需要她,事情會很好的。」他難為地搖搖頭,「可還是失敗了。」
弗裡伯格同情地說:「所以你明智地決定要採取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可並不容易啊。」韓特爾說。
蓋莉親切地對病人說:「在我們這個社會裡,你的這種焦慮以及由此產生的壓力是能得到充分理解的,無論如何你不應該為此感到苦惱和羞恥。每天都有無數的男子跟你一樣遇到類似的問題,只是他們沒說出來罷了,他們自認為是唯一的患者,獨自默默地忍受著。弗裡伯格大夫已向你保征,你會治好的。至於我,我也可以向你保證。」
韓特爾一直懷有興趣地聽著蓋莉的話。
弗裡伯格微笑著接言道:「現在我們來重溫一下你的治療方案,看看我們今天如何一起工作。」
三人會談又進行了一個小時。弗裡伯格在詳細瞭解了韓特爾的生活背景和性生活史後,決定當天下午晚些時候,韓特爾就可以在蓋莉的住處和蓋莉一起開始進行第一次治療了,一旦弗裡伯格對所取得的治療感到滿意,後面一兩天可再進行深入細緻的治療。
病人和代配偶走後,辦公室裡只剩下弗裡伯格一個人。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不是單獨一人,他想到了地方司法官霍伊特·路易斯,他想盡量去考慮他的新病人,不過他知道蓋莉有能力處理好這個病例。他不再去想韓特爾,他的思想又回到地方司法官身上。
表面上看,霍伊特·路易斯要求會晤是想交個朋友。弗裡伯格認為也許地方司法官只是想邀請他加入某個協會而已。然而又覺得這種想法有些可笑。因為在地方司法官表面友好的來訪後面,一定有某種要立刻見面的原因。
弗裡伯格斷定這決不是一次禮節性的拜訪。他本能地把手伸到辦公桌最下面一個抽屜,好像要重新幹點什麼似的,抽屜裡存放著一些研究記錄,他要用這些記錄寫一篇有關性病療法的發展尤其在性病療法創始人馬斯特斯和約翰遜之後性療法發展的論文。他為此事已作了長期準備,但一直未完成。
他很快就專心致志地複習起這些記錄,等他一看桌上的鐘,十一點只差九分了,就急忙把這些記錄推到一邊,然後到洗澡間,用冷水冼了一把臉,使腦子盡量清醒一些。
十一點又回到辦公桌前坐,他做好了會面的準備。
地方司法官霍伊特·路易斯十一點過五分到達,他不是一人來的。路易斯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衣著考究,他熱情地握著弗裡伯格的手,然後向弗裡伯格介紹了陪同來的另一個比他身材小得多的男子。
「弗裡伯格,」路易斯說,「我希望你不在意我順便帶來我的一個老朋友、顧問埃利奧特·奧格爾索普大夫。他是弗吉尼亞大學性教育系的主任,他碰巧在城裡……」
「當然不會,」弗裡伯格與奧格爾索普握握手,「認識你很高興。」弗裡伯格其實一點也不高興,他不但討厭奧格爾索普的相貌,那眼睛又小又高,嘴角沒有一絲笑意。Van Dyke式的尖硬鬍鬚。與他的鬍鬚相比,弗裡伯格自慚形穢。更主要的是他不喜歡這個人享有的聲譽。「我讀過你登在醫學雜誌上的文章,」弗裡伯格說,「包括你最近一篇有關性代配偶的文章《最新的古老職業》。可以說我很瞭解你的工作。」
奧格索普不友好地說:「我也瞭解你的工作。」
弗裡伯格引著他倆從桌子旁繞過就坐。霍伊特·路易斯坐好後,仍帶著一副友好和善的面孔,開口說:「一般情況下,我要和人會面談公事時,是喜歡請他到我在市政廳的辦公室裡來的。」他笑了笑,「不過今天是有點例外。我想在請你談之前,先看看你的診所。」
弗裡伯格暗自琢磨著路易斯所說的「公事」這話的意思。如果地方司法官為「公事」而來,一定沒什麼好事的。
「很高興你們光臨我這個小地方。」弗裡伯格說,「樣樣都是新建的,我為此很自豪。」他猜想路易斯是來看什麼呢?淫穢的東西?那路易斯會失望的。
弗裡伯格默默地等待著要發生的事。
地方司法官用舌頭舐了舐嘴唇,坐直身子,友善的面孔不見了。他一本正經地說:「你一定弄不懂我為什麼到這這裡來,為什麼要盡快見到你吧?」
弗裡伯格勉強一笑:「我沒多想。」
「弗裡伯格大夫,自從你在希爾斯戴爾定居以來,你所從事的某些活動已引起我和一些有聲望的人的注意……」
「我的活動?」弗裡伯格反問道。
「對,性療專家的工作,一個非常體面的職業,以及你對性代配偶的僱用一事。這已經引起我們的注意,並促使我調查你所從事的工作和僱用代配偶所做的事。我已經做過一些基本調查了。」
「你發現了什麼嗎,路易斯先生?」弗裡伯格沉著地問。
「也許你可能無意中捲入了一個非法甚至可能是犯罪的活動。我一直在調查,你作為性療專家,干的卻是拉皮條之類的勾當,而所謂的代配偶則可能是賣淫者。」
「啊,得啦,」 弗裡伯格反駁道,想盡量讓這種指責緩和一點,「我們是生活在先進的時代,發達的加利福尼亞州。」
「嗯,加利福尼亞州,」路易斯打斷了他的話,從他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打開,「讓我來告訴你一些有關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律。你新到這裡可能不知道,這裡法律有兩條是專門禁止你和你的代配偶助手所從事的工作的。」他掃了一眼手中的那張紙,又說:「這裡提到的拉皮條,指的是招徠的女人,為某人介紹或提供用於賣淫目的的行為。」他抬起頭接著說:「你派代配偶出外為你工作,無疑是拉皮條。這樣,弗裡伯格大夫,你違反加利福尼亞州和美國五十州的法律,這是一條重罪。」
弗裡伯格剛準備要說,可是霍伊特·路易斯擺了擺手制止他,然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紙條,說;「這裡還包括妨礙治安的行為,是指一個人參與賣淫,包括為錢或是其他的目的進行的淫蕩行為。這也是違反加利福尼亞的法律,這是一條輕罪。」
弗裡伯格覺得血直往臉上衝,盡力克制住自己說:「路易斯先生,你還沒有對『賣淫』作解釋嘛。」
地方司法官又拿出紙條低聲說:「『賣淫』?就是指一個人為了錢而從事職業性的性活動。」他抬起頭說,「一般認為妓女就是為錢而從事淫亂活動的女人。這些你全都沾得著邊的。從我的調查來看,你好像已經捲到招徠女人與男人進行淫亂的活動中去了,你僱用她們出外當妓女掙錢。」
「等一會兒,路易斯先生,」弗裡伯格打斷說,「我們可以談一談這個問題嗎?」
「我到這裡來正是要討論你的活動問題,並提醒你加以注意。」路易斯說。
「首先,我們可以談談這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因為,」弗裡伯格說,「你所做的調查研究,可能誤入迷途,或受到不實之詞的影響。我可以向你澄清幾個問題嗎?」
「直接說吧。」
弗裡伯格繼續克制著自己,說:「我認為你首先得知道妓女和性代配偶兩者是有本質差別的!」
「我對此事的理解是,兩者是一樣的,都是一回事,」路易斯說。
「請讓我把話講完。」弗裡伯格堅持說,「不管怎麼說,你對妓女和對性代配偶的理解可能是完全錯誤的。」
「好吧,弗裡伯格大夫,我聽你講。」霍伊特·路易斯的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
「那麼,」弗裡伯格說,「我們從這裡開始講吧,美國或其它國家的普通開業醫生對性機能障礙瞭解甚少,除非這種疾病與人的其他生理病有關,所以當一個男人,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患了性機能障礙,他就會覺得無法告訴他的家庭醫生。要是他能得到正確的引導,找一些專家看看,如精神病學家,受過性知識訓練的治療師,盡量說出性功能障礙的痛苦以便找到病根。可是在此之前,我們漸漸發現光講出來是不夠的。正如一位心理學家指出的那樣:『性交是行為,不是空談。』只有通過行為才會獲得有效的治療。最先理解這種需要的科學家有約瑟夫·沃爾普大夫,他建議招收性代配偶來幫助性功能障礙患者。還有阿諾德·拉贊魯斯博士,他認為有必要用性代配偶來治療男性性功能障礙患者。而馬斯特斯和約翰遜是真正使用『性代配偶』或者『代配伴侶』這個詞的人。他們把這些所謂的妻子或情人列入他們的康復計劃中。而現在,馬斯特斯和約翰遜……」
「弗罩伯格大夫,」地方司法官打斷說,「如果要再談馬斯特斯和約翰遜,你最好把我的朋友奧格爾索普包括到你的討論中去。從所讀的文章中可以得知,他是研究馬斯特斯和約翰遜的專家。」
「我當然是在和你倆談這事的。」弗裡伯格對地放司法官夥伴說。
「那麼我想對你說,」奧格爾索普開始說,「我想還是從正面開始講吧。馬斯特斯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們所從事的治療,妓女可以充當優秀的代配偶,而且可以僱用她們充當代配偶。」
「不對,」弗裡伯格生氣地回答說,「你是在歪曲事實。」
「是嗎?」奧格爾索普急促地說。
「請給我說話的餘地,」弗裡伯格要求道。
奧格爾索普不再吭聲了。
「我將給你提供關於馬斯特斯和約翰遜以及妓女的事實材料。他們從不……也從沒有過一次……把妓女當做真正的代配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1954年,馬斯特斯通過電影和對七百人的觀察,採取調查瞭解在性交和性高潮前、高潮期間和之後人體會發生什麼變化的方法,來完成他的研究。他需要女性實驗材料,所以開始僱用妓女。可是證明無效,因為妓女的性生活結構和反應與其他女人不同。因此他放棄僱用妓女而從華盛頓醫科大學徵用自願接受觀察和拍照的女性。接著約翰遜與他合作,為了進一步研究,他們決定調查在治療中女代配偶有什麼作用。」
霍伊特·路易斯打斷了弗裡伯格說:「你是說馬斯特斯和約翰遜從來沒有僱用過妓女來充當性代配偶嗎?」
「是的,從來就不曾僱用過她們充當性代配偶。」 弗裡伯格說,翻著他的調查日記。他拿出一張紙,又說:「請聽聽威廉·馬斯特斯就這件事說的活。」他從摘錄有馬斯特斯理論的那張紙上讀道:「需要強調的是,我們從未有過僱傭用妓女作為性代配偶的想法……,從一個代配偶身上看,我們要求不僅是純粹的性行為,而且是其它更多的東西。因此使用妓女的情況最多只會導致治療失敗。而最糟的會導致心理破壞。」弗裡伯格放下那張紙,「所以馬斯特斯和約翰遜要求正常女人自願充當性代配偶。在經過認真地篩選後,他們挑選了年紀在24至43歲之間的13名女性作為他們的代配偶。」
「這些女人,」路易斯說,「不是妓女,儘管她們充當了普通妓女一樣的角色,對嗎?」
「不是,根本不是這樣。」弗裡伯格強調說,「一個妓女是在交易中給男人以片刻的性滿足。而在馬斯特斯和約翰遜以及我們的治療中,性代配偶可不是性交運動員。她的任務是使一個性功能失調的病人恢復正常。性代配偶接受訓練而被錄用為醫生的助手、觀察員、匯報員和模特兒。在與病人的關係裡,性代配偶通過一系列的撫摸和觸摸等練習使病人學會怎樣體驗人類的親情行為。這種治療法是成功的。在十一年中,馬斯特斯和約翰遜接待了54名性功能失調的未婚男性病人,其中41名得到了受過訓練的代配偶的幫助,41名中,32名通過和代配偶的合作治療恢復了正常,24名最後還結了婚,並獲得了成功的性生活。」
奧格爾索普又一次打斷了他:「我們怎樣知道這個事實呢?」他要求說,「我們怎麼知道馬斯特斯的病人在出院後確實治癒了呢?我聽說馬斯特斯和約翰遜對他們所謂的成功治療做草率的定期複查,差不多五年以後才和他們的診治對像進行聯繫,而且,還只是通過電話。難道你認為這種定期檢查科學嗎?」
弗裡伯格笑道:「在這點上,讓我引用威廉·哈特曼一加利弗尼亞長灘婚姻與性研究中心一個知名的心理學家的話吧--當人們問他有關對以前的病人取得的定期檢查數據時,哈特曼反擊說:醫生最後一次問你的流感是否治好是什麼時候?」
地方司法官路易斯溫和地笑了笑,但他的同伴奧格爾索普大夫還是一本正經。「我們就馬斯持斯和約翰遜來說吧,」奧格爾索普說,「你不會否認一個事實。1970年馬斯特斯和約翰遜放棄過使用性代配偶。」
「這是事實,」弗裡伯格承認道,「但並不是因為性代配偶冶療無效。一個來自新罕布什爾州的紳士名叫喬治·E·卡弗特的向法庭控告馬斯特斯,要求賠償五十萬美元,因為他的妻子巴巴拉為他們充當了性代配偶,並且與七個病人發生過性關係。馬斯特斯和約翰遜與這位大夫談妥了不上法院。此後他們就完全放棄了使用代配偶。由於他太著名,所以他們比其他性療專家更脆弱,並且另一個法庭困擾的問題可能隨時會發生。沒有性代配偶,馬斯特斯承認,單靠我們這些不起作用的男性,成功的比例就完全顛倒過來了,我們現在的失敗率為70%一75%。然而在知道性代配偶的價值後,許多醫生,包括我在內,繼續訓練她們,並在我的工作中使用她們。」
地方司法官路易斯變得不安起來,「先生,讓我們停止關於馬斯持斯和約翰遜的詭辯吧,他們在這不重要,所有女性代配偶聽起來完全像妓女,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他們開始淡到爭辯的中心活題,而弗裡伯格更是決心要解決這個爭辯,他直截了當地對這位地方司法官說:「路易斯先生,是有很大不同的,請相信我。性代配偶由獲得保證書的營業醫生指導,該醫生定期對她作檢查,妓女就不這樣。性代配偶接受過包括撫摸在內的有效練習和訓練,妓女就沒有接受過。性代配偶的動機是受一種職業慾望的支配,去幫助性功能失調的病人並治好他。妓女的動機是賺錢,盡快賺錢,僅此而己。性代配偶通常來自這樣的家庭,父母中至少有一個富有同情心和愛心。妓女通常來自一個淒涼的家庭,家庭中充滿了恨和辱罵。性代配偶作為一個教師長期把自己奉獻給一個病人。而妓女在短期內把自己出讓給無數男人,因為她所追求的是營業額,所感興趣的是賺盡可能多的錢。正如著名醫生巴巴拉·羅伯特總結的那樣:『大多數性代配偶如果當妓女,那一定是差勁的,因為她們沒有受過訓練且動機不同,而同樣,大多數妓女如果當性代配偶也一定是差勁的』。」
地方司法官路易斯把雙手放在膝蓋上,直直地盯著弗裡伯格:「說得好,大夫。但恐怕我還是未被說服。妓女和性代配偶的根本不同在哪兒?」
「根本不同的地方嗎?」弗裡伯格有些慍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她們兩者都有同樣的基本作用,問題就在這裡。弗裡伯格大夫,讓我用街頭行話來說,她們兩者都是受雇而賺錢。」
弗裡伯格盡量保持鎮靜:「讓我好好地用街頭行活回答你。妓女的態度是領進來,送出去,然後走開。通常妓女受到嫖客的關心。可是性代配偶絕不是隨時提供身體讓人消遣與發洩的。性代配偶是職業性的朋友,能老練地使一個男子身體上得到舒適。她是能使他恢復性慾功能的女神。這種能力他可能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和特定條件下失去了。路易斯先生,讓我換種方式說,不同的地方來自動機和目的。不同的地方就像你從外科醫聲和搶劫犯身上看到的下同一樣,一個外科醫生會用手術刀來切開你,但他的動機是治好你;而一個搶劫犯也同樣用刀砍你,但他的動機是搶取你的錢財。」
地方司法官皺了一下鼻子:「我仍然看不出妓女和性代配偶真正不同的地方在哪!對我來說,只正視這一點,她們是同一類東西,幹的是同樣的勾當。」
「你不能再錯下去了,」弗裡伯格斷然地說,「妓女把自己投身於淫蕩的行為和性交。而性代配偶可能……,僅僅是可能--獻身於十二種練習中最後一個或兩個練習時才進行性交,以此證明病人是否痊癒。性代配偶與病人間的活動捲入性交的不到百分之二十。我向你保證,先生,性代配偶並不是勾引者。」
「我們可能不得不讓法庭來決定了,」霍伊特·路易斯氣呼呼地站起來宣稱,「不管怎麼說,我不是來這兒威脅逮捕你,至少現在還不是,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是個很不錯的人,因為你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儘管你誤入歧途,但你的動機是好的。同時也因為我願給你機會來糾正一下自己。在你決定離開本市之前,給你提議一下,也就是亞利桑那州圖森城市司法官所對你提的那樣。我建議你完全放棄雇擁性代配偶,回去好好做一名守法的、體面的咨詢醫生,就像周圍的精神病醫生一樣。這樣做,你就不會超出法律範疇,就絕對安全了。但首先你得解雇你的性代配偶。」
弗裡伯格搖晃著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她們全解雇了嗎?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你拒絕立刻停止使用性代配偶,我將以拉皮條的罪名起訴你,以賣淫罪行起訴你的代配偶,沒其它選擇的餘地。首次判決,如果定罪的話,你將足夠在牢裡蹲上一到十年。不管其中任何一項,你將在希爾斯戴爾以及加州任何一個地方都失業。我重申我對此是認真的。要麼就是放棄你對社會的敵對行為,要麼就是受法律神聖的判決。如果你違抗我的合理建議,我將讓地方法院逮捕你和你的性代配偶。這將導致公眾醜聞,而最後導致六十天後的審判。我以上的建議,你決定,你喜歡選擇哪條路都行,咱們說好了。一星期以內。這段時間裡,你或者你的律師都可以通知我你的選擇,明白了嗎?」
弗裡伯格點了點頭。
地方司法官抓著奧格爾索普大夫的手臂向門走去,在門口他又說:「謝謝你的耐心。我希望你作出明智的抉擇。」
弗裡伯格確信他真的走了,就沉重地坐在旋轉椅上,轉向電話。
煩惱中,他盡量去回想他的洛杉磯老朋友羅傑·凱爾律師的電話號碼。想起來後,他直接撥到凱爾的辦公室。
電話傳來了凱爾的秘書的聲音。弗裡伯格告訴她有要緊的事情必須立刻與凱爾先生通話。
「凱爾先生剛去吃午飯了。」秘書說,「但我想我能在餐廳裡見到他。」
「請去找他,告訴他我是阿諾德·弗裡伯格大夫。」
他無精打采地拿著話筒直到聽到羅傑·凱爾的聲音。
「羅傑嗎?我是阿諾德。實在不願意打擾你的午飯,但恐怕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沒什麼,阿尼,」凱爾說,「喂,你聽起來有點焦慮。」
弗裡伯格承認說:「因為,我恐怕又有麻煩了,信不信由你。」
「什麼麻煩?」
「希爾斯戴爾地方司法官霍伊特·路易斯剛離開我的辦公室。這幾乎不是一次社交訪問。」
「你指的麻煩是什麼,地方司法官要你怎麼樣?」
「如果你有點時間的話……」
「我有足夠的時間,說吧,告訴我這一切是怎樣發生的。」
弗裡伯格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他用了十多分鐘盡量把所記得的有關霍伊特·路易斯來訪時所講的話,他的威脅,他的和解建議詳詳細細地重複了一遍。
「我都知道了,」弗裡伯格總結說,「那我怎麼辦?看起來他在對我玩弄詭計。」
「要穩住,阿尼,不要太著急,在作出決定前會有許多辦法的。」
「但為什麼會這樣呢,羅傑?還要在加州嗎?沒意思,是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終於說了兩個字:「政治。」
「政治?」
「不可能是其它。」凱爾說,「我從未見過你的地方官。但在洛杉磯聽說過他。他很出名,但他還想更出名一點。我的猜測是他在做這種努力,向上爬。他想在全國出名,把目標對準你和你的性代配偶是獲得公眾注意的絕好的機會。他可以變得十分出名,甚至獲得一個更高的職位,如果他這次獲勝的活。」
「聽起來似乎他能獲勝的。」
「不僅這樣,阿諾德。這可比一個刑事案件厲害得多。它會有廣泛而深遠的法律判決,會有許多種結果。」
「我可以與他爭鬥嗎?」弗裡伯格請求說,「找有機會嗎?」
「等著瞧,」凱爾說,「我將對事件的各個方面進行調查,自己做一點調查。在掛電話前,我要你給我的秘書一個合格人員的名單,包括醫生、性療專家、性代配偶--選些你認識和信任的人--這些人要回答我的問題。並提供我需要的信息,好嗎?」
「好的。」
「我從你那兒得到名單,就會在今天下午和晚上以及明天早上和下午與他們當面談談或在電話上談。我會在明晚以前把一切弄到手。到那時你我就可以一起來商討這個問題了。」
「什麼時候?」
「當然是盡快些了。明天晚上我會為你準備好的。為了使我有更多的時間,你何不開車到洛杉磯來呢?來吧,七點鐘在貝弗莉山莊飯館和我見面。那是一個很不錯的餐館,安靜並且很時髦。在那裡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會想出解決辦法的。」
「我會去的,」弗裡伯格許諾道,「你得在吃飯時告訴我怎麼辦,行嗎?」
「我會這樣的。」
「你認為我有反擊的機會嗎,羅傑?」
「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明天晚上見到你時我會知道的。」
第二天晚上,兩個人坐在一間條紋錦緞和天鵝絨地毯的小屋裡,十分隱密。小屋座落在利托·聖·莫尼卡大街上的拉斯加斯餐廳的後面。阿諾德·弗裡伯格大夫開車沿著貝弗莉希爾斯海灘去與他的朋友會面時,一直很緊張,腦了被路易斯的威嚇纏擾著。如果這個地方官像凱爾說的那樣決心把自己和代配偶作為他在政治舞台上向上爬的墊腳石時,那麼,要阻止他幾乎沒有希望。他肯定會起訴。
然而,弗裡伯格已經看到,路易斯的舉動並不魯莽。在他沒把握取勝之前,他是不會採取法律行動的。他並不是傻瓜,在政治上他必須贏。一個失敗的案子並不會給他什麼好處。現在,就看凱爾調查的情況了,他的調查將指導他們作出最後決策。如果凱爾決策說,路易斯理強而弗裡伯格理弱的話,那麼弗裡伯格將不得不關閉在希爾斯戴爾的診所,後果會是他在加州也無處可走。他確實還可以保留他的診所,做個無用的性病醫生,不營怎麼說還可以生存,但這太可悲了,太可悲了,許多急需治療的病人的治癒機嘗就被否決了。
在拉斯加拉的小房裡,他們倆喝著馬丁尼雞尾酒,而談活的主題還隻字未提。
「昨天和今天我跑了許多地方,」凱爾開始談起來。「我太累了,咱們先來點興奮劑,然後要菜,之後再好好談。」
他們邊喝邊談些個人問題,弗裡伯格談論了一下他的妻子和兒子。凱爾是個單身漢,還是原來的樣子,突出的下巴很像香煙廣告上那些強壯的男士,他談起了他的新女友,SaKs的買主以及他的辦公室承擔的一些公司事務。正談著,他們要的凱撒色拉送上來了。羅傑凱爾用完色拉後,走到小屋的一邊把他的公文包拿來放在坐位上,從裡面取出一打卡片。他把這些卡片放在奶油盤子的旁邊,他剛要查閱,他的干牛肉片迭了上來,弗裡伯格的炒麵條也放到了他的前面。侍者剛離開凱爾就拿起他的材料卡片。
「好,阿尼,咱們言歸正傳吧,」凱爾說,「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名單使我能與他們通活和面談。他們聽說你遇到麻煩,都表示願意幫忙。」
「你告訴他們了?」
「為什麼不呢?」凱爾說,「你讓我去找的醫療專家和性合作者,如果你受到威脅他們也同你一樣,你這裡發生的一切對他們同樣也有利害關糸。他們每個人都很憤慨,因而都願提供幫助。」
弗裡伯格挑了一口麵條:「怎麼個幫法?羅傑?」
「對你做的事我已經瞭解了許多,這些都是從其它具有專業知識而尚未捲入的人那兒得知的。是的,毫無疑問一個職業性代配偶所特有的動機和態度與妓女大有不同。性代配偶的目標與妓女大不相同。性代配偶要治好她的病人,只有當她的病人與其它女人正常做愛時她才感到自己成功了。」
「羅傑,我昨天把這一切都對霍伊特·路易斯講了。」弗裡伯格不耐煩地說。
凱爾不理會他。他嚼著牛肉片,又一次看起他的卡片來:「你身邊有許多人支持你,毫無疑問。這是從芝加哥人體研究發展診所的頭頭那兒弄到的聲明……」
「迪安·多維大夫?」弗裡伯格問。
「是的,是多維。他斷然的說,『性代配偶從哪方而來說都不是妓女……如果一個男人陽瘺而結不了婚,沒有女人幫助怎麼治好他?她必須是個關心人類的人,但決不是妓女。妓女總是仇恨男人,她受錢的支配。』我喜歡這話。」
「這是真的。」
「同時,」凱爾接著說,「也有許多糟糕的專家、醫生和精神病醫生不支持你,但他們至少是覺得性代配偶未受良好訓練,不正規而且隨時會有法律干涉。因為她們的職業未經許可。這是馬薩諸塞州禁止使用性代配偶的原因。」他馬虎地翻了一個卡片,「許多性病醫生對此也存疑慮,像伯倫·加普蘭大夫--紐約醫院佩恩·惠特尼診所的性病醫療項目主任,就是一個。」
「她很受尊敬。」弗裡伯格說。
「嗯,她似乎是站在中間--但更多的不是支持你。她說:『孤獨的人能從性代配偶身上得到幫助,但我將盡力從心理醫學角度去找出為什麼這個人如此孤獨。我們應該使一個人的本能和性衝動得以恢復,但你不能付一百元錢就讓人家陪你上床。』」
「這是對我有幫助還是對地方官有幫助呢?」
凱爾把他的卡片放到一邊,笑著說:「我相信霍伊特·路易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會用更激烈的材料來對付你。」凱爾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還有一個對你不利的因素,阿尼。司法部門似乎對性代配偶抱有偏見。」
「什麼意思?」
「我的一位朋友在勃班經手了一樁離婚案。他代表兩個孩子的母親,這兩個孩子在訴訟中一直受這個女人的監護。在法庭上,她那要離婚的丈夫意外獲知這位就要離異的妻子曾用部分時間當過性代配偶後,隨即與他的律師聯繫,律師徑直走到法官面前,說了幾句話,當人們還沒完全聽清時,法官就當即宣佈把對孩子的監護權從妻子那兒劃給丈夫了。我的朋友和我覺得這個法庭判決太糟了,但它顯示了在現實世界裡你不會總獲得好的判決,甚至在公正的法律面前。」
「你使我覺得很不舒服。」弗裡伯格嘟噥道。
「我想告訴你,一些偏見確實存在。」
「羅傑,你為何不追究一下呢?」弗裡伯格一下把他的麵條盤子推往一邊,「我存哪兒立足呢?」
「這是下一個要討論的問題。在同你通話時我的猜測是對的,這是個政治問題。霍伊特·路易斯正在尋找機會。他認為他找到了。他有許多大人物給他撐腰,提拔他,毫無疑問也會命令他來控訴你。」
「最知名的是一個傑出的牧師--喬希·司克萊費爾德。這人反對學校的一切關於性的教育,他認為像你這樣的性專家會污染他純潔的社會。我好像在洛杉機電視節目上見過他。他很有影響。」
「那個蠢豬,」弗裡伯格討厭地說,「路易斯肯定會認真對待的,是嗎?」
「我猜想只會在政治角度上認真。司克萊費爾德知道如何贏得朋友和影響人的。他有大批聽眾,而且他的話對於他們就是福音。如果你想幹下去,他可是個可以拉攏的人物。」
弗裡伯格不高興地點點頭:「那麼,這又意味著什麼?」
「這是不可捉摸的問題,」凱爾說,「能確知的只有法律。」
「我來搜集。」
「加州法律在定拉皮條罪和賣淫罪方面很特別。但沒有任何關於性代配偶的條例。這樣,我們就像在渾水裡。在一些州,如康涅狄格州、亞利桑那州,一切為得錢的性交易都是賣淫罪。加州就不是這樣,性代配偶在這裡不觸犯法律,不過也不是被公開允許的。性代配偶沒有許可證。如果她們有,情況就要好些。阿尼,你知道醫生和心理學家在這兒有許可證。如果霍伊特·路易斯提出這點--性代配偶治療性功能失調,充當實驗藥物,擔任心理學家角色的話,他會有充分的理由。事實上儘管藥物和心理學家的定義廣泛,但是要把那些用來反對性代配偶可能會毫無意義了。另外,挑剔無證的實驗人員會很無聊,這不會引起公眾的注意。拉皮條和賣淫又是另一回事,而這正是路易斯要確定的原因。」
「那麼我該怎麼辦?」弗裡伯格肯求道,「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們談到關鍵問題了。依我看,你是安全的。」凱爾告訴他,未曾有一絲猶豫,「法律對賣淫的定義是『以金錢為目的而在人們之間進行任何淫蕩行為』。然而一個受過專門訓練的性代配偶,經過像你這樣一位公認的心理專家指點,是不應該被指控為賣淫的。你的代配偶可以在法庭上出示有關她的意圖和工作的真實而又牢靠的證據。她可以出示所有的實際記錄如文件、計劃、綱要、筆記等來證明她從事的是一種合法的治療,而不是為錢而干的『淫蕩行為』。她還可以說明她只是充任人人都可以接受的合法醫生的一名助手。」
弗裡伯格的眼睛在鏡片後面睜得老大:「你的意思是說法律的確對我有利?」
凱爾笑了:「沒錯,法律是禁止男女亂交行為。很明顯,其意圖是為了阻止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營業化,因為它會對個人、家庭以及社會產生危害。在性代配偶的活動中我看不到任何類似的跡象。性代配偶的目的是使那些被醫院診斷為性機能障礙的患者恢復性功能,這項工作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任何亂交之嫌。對於個人,家庭和社會,無論從生理、情感還是經濟的角度來看,性代配偶的工作都是一項積極的工作。」他停了會又說,「總之,我的朋友--地方司法官根本沒掌握多少案例。依我看,他至多有一個毫無說服力的案子。你的情況比他好,所以我站在你這一邊。」
「你的意思是什麼?」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如果沒有人真正目擊你的那些性代配偶的亂倫,路易斯就不能理直氣壯地走上法庭。可路易斯到哪兒去找那些目擊者呢?你手下的性代配偶仍只限於一個有限的小圈子裡,他們都在你嚴格而小心的監督下工作,還有那些為數不多的病人,你也完全將他們隱匿起來了。他們當中沒有人會考慮背叛你而投向地方司法官一邊,使你和代配偶中任何一個受到猛烈抨擊。每一個可能作證的人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對此我深信不疑。」
凱爾張開手,信心十足地聳了聳肩,說道:「好,你總算明白了,我應該說你穩操勝券了。」
弗裡伯格的臉一下子開朗了,因緊張而青筋暴露的脖子也放鬆了許多:「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像過去那樣幹下去?」
「不是像過去那樣,而是更謹慎更出色地吸引更多病人,積累一個更加成功的病例的統計數。假如路易斯真是蠢到要拉我們上法庭,你就可以出示這些美妙的證據。實際上,我認為,我們應該搶在此前一個合適的時間讓路易斯瞭解你成功病例的記錄。這樣,興許會使他暫緩一下,甚至可能阻止他到法庭上控告你。」
「我怎樣對付霍伊特·路易斯?我準備在一周裡告知他我的決定。」
「什麼也別對他說。從現在起我來應付這個傢伙。我要讓他熬到最後一分鐘,而我在一邊袖後旁觀。然後我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去做他想做而又苦於沒有機會做的事情。你呢,繼續進行你的工作。」
「他沒有嗎?」
「沒有什麼?」
「沒有機會嗎?」
凱爾又聳聳肩:「我覺得並非如此,但誰知道呢?在美國裁決時一般都有兩個方面。有時弱的一方會僥倖勝訴。但如果我是你,我會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幹下去。根本用不著為你的性代配偶擔心。」
在浴室裡,她穿著衣服站在淋浴噴頭下面,然後又伸出一隻手,測試水的溫度,看是不是夠熱了。儘管如此,蓋莉·米勒的思緒仍回到今天下午一開始她與弗裡伯格的簡短會面上,而不是注意赤裸著身體坐在治療室的亞當·德姆斯基。
弗裡伯格請她去再討論一下德姆斯基的病例。這事很奇怪,因為每次她和德姆斯基在一起的前後,都有關於訓練的充分討論。然而,弗裡伯格還是想再討論一遍,好像每個細節都弄清楚了就更會取得成功的進展。
「那麼,你是否感覺到他對不穿衣服不是那麼太彆扭了呢?」弗裡伯格問。
「第一次面對裸體異性,他表現得極不情願又相當緊張,」蓋莉答到,「但他作了努力,而且似乎放鬆了那麼一點兒。前天讓他脫掉衣服作背部撫摸時,我以為會很困難,而他卻做完了整個訓練,其間更為放鬆。」
弗裡伯格彎腰伏在打開的文件夾上:「蓋莉……」
「嗯?」
「有勃起的跡像嗎?」
「一點部沒有,大夫。還是鬆弛,」她頓了頓,「現在可能還太早了點。」
「興許你是對的,」弗裡伯格附和說,「下一項該是什麼?裸體淋浴,對吧?」
「是的。今天下午晚些時候做。」
弗裡伯格定定地凝視著她,說:「千萬別誤解我,蓋莉。我並不想催你趕快治癒這個病人。我只是想說,希望你繼續以一種合理而又穩定的速度幫助他恢復。最後要的是結果。我希望從這個人身上看到真正的成功,」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這會使我們的診所度過難關,有個好的轉機。」
「我會竭盡全力的,大夫。」
一邊回想著這些,蓋莉一邊用手調整浴室的冷熱開關。同時,她也能感受到來自弗裡伯格的壓力。他希望這個病例迅速又徹底地有所發展。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到結果,要求成功地治癒德姆斯基,這個要求似乎是多餘的,她想知道為什麼他要如此強調這點。她猜測著弗裡伯格的生活裡出了什麼事。他自己是不是也處在一種壓力之下?這種壓可能是為了證明自己,也可能是為了暗中制止一些預料之中的競爭對手。
好了,還是回到德姆斯基勃起過程的問題上來吧。很顯然,這是成功與否的關鍵。過去弗裡伯格從來沒有在療程中這麼早地提出這個問題。
水噴得很好,水溫適度,很舒服。她決定不再想弗裡伯格,集中精力想想手頭的治療工作。她在浴室裡脫光衣服,然後穿過大廳走向後面的治療室。亞當·德姆斯基光著身子坐在椅子上,正瀏覽著雜誌。她很高興地注意到,他既沒用手,也沒用雜誌遮住陰莖。那東西吊在他兩腿間,暴露無遺。他的姿勢表明他在她面前已不是那麼太害羞了。她對此感覺極好,也許他們會有所進展。
她進門後,他抬起頭,兩眼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體:「蓋莉,你--你美極了。」
「我喜歡恭維。」她伸出手,「好了,跟我來。」
他放下雜誌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問:「到哪裡去?」
「去浴室,一起進行感官刺激浴。」
「可我今早才洗的澡。」
「你會知道這和那不一樣。這完全是站著用肥皂和水對身體進行撫摸。完了我們擦乾身子再回到治療室,互相做背部及全身撫摸--從頭到腳。怎麼樣?」
「很好。」德姆斯基說。
「那我們走吧,」蓋莉說,帶著他通過大廳進入浴室。她放開他的手,走過去把她的白色收音機開到中波段上,音樂沉緩柔和。40年代年輕情侶們跳舞時喜歡貼得很近,這大概就是當時的伴奏曲子。
「我喜歡音樂。」德姆斯基說,「現在我們做什麼呢?」
蓋莉打開浴室的破璃門:「你看,我把水都準備好了,很暖和。我們走到噴頭下,面對面站好。身體淋濕後,我希望你能拿這塊肥皂抹過我全身,盡量讓我身上多點泡沫,然後開始撫摸我,但不能碰我的乳房和陰部。盡量一直閉著眼睛,除非你想看看手摸到什麼地方。我也閉上眼睛。為了指導你怎麼做我可能會與你交談。你前前後後替我打上肥皂,然後我再為你打。」
「這主意是為了讓我感覺好點嗎?」
「是為了讓你享受。除非你想告訴我什麼事騷擾你或你不舒服時,任何時候都不要作聲。」
「好。」
「再重複一遍,這項訓練是為了讓你自己充分享受,去尋找自己的感覺,恍如在夢中。這會刺激感官,甚至可能引起性慾。盡量去體會你我觸摸的感覺。我們進去吧。」
他們進去站到了噴頭下。噴出的水溫度適中,爽快極了。
蓋莉交給德姆斯基一塊肥皂,微微往後退了退,問:「覺得舒服嗎?」
「很痛快。」
「我也是。」蓋莉道,「你怎麼還不給我打肥皂?脖子、肩膀、手臂、手,還有我的大腿和腳。」
「我得睜著眼,看我的手……」
「可以,」蓋莉說,「但如果能閉最好還是閉。」
隨著飄過來的陣陣音樂聲,他開始將肥皂滑向她身體的每個部位,只是留心不上碰她的乳房和陰部。
他繼續抹,蓋莉閉著眼睛。「好了,亞當。」她溫柔地對他說,「現在把肥皂拿開,用你的手,前前後後輕輕地撫摸我。」
他按她說的做了,他的指尖在她上身和下身來回撫弄。蓋莉情不白禁地呻吟起來:「好,亞當,很好。」
大約十分鐘後,她睜開了眼。
「給我肥皂,」她說,「現在該我給你抹肥皂和撫摸了。閉上眼睛,別出聲,讓你的思維自由地飄向任何地方,就像是身居閨房,上千隻手撫摸著你的週身。就這樣想下去。記住,這訓練應該是能引起感官刺激的,無論你產生什麼感覺,我希望都是些好的感覺,並且你對此感到愉快。好,轉過身,從後背開始。」
噴頭下,他轉過身,她也向他靠了靠。她一邊享受著舒適的水流,一邊把肥皂抹過德姆斯基的脖子、肩膀、背和屁股,直到他渾身都是泡沫。另一隻閒著的手也沾滿白色的泡沫,她就用這隻手輕輕地按摩他。
過了一會,她又將他的臉慢慢地扳過來對著自己,開始往他胸部、手臂、髖部、大腿和腳上抹肥皂。然後,她放下肥皂,兩隻手都插進他身上的泡沫中,做環形按摩。後來又用手指慢慢地、柔柔地撫摩,一直到肥皂泡沫都沖洗乾淨為止。
她站得更近了,雙手又一次滑向他的髖部,接著再滑向更深處,手指在他濕濕的皮膚上上下挪動著。
她睜開眼,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沒碰著他的陰部,卻看到什麼東西一動。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小小的陰莖稍稍挺起、鼓脹,立起一二英吋高。
她真想大叫一聲:「恢復了!」
她激動得渾身顫抖。
她要告訴弗裡伯格大夫,她簡直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管他對此持什麼態度,她都會激動得發抖。她還是笫一次在一條隧道的盡頭看到了一絲光亮。遠處,兩個字在閃閃發光,那就是:成功!
她因這個成功而不能自已,衝動地走上前靠在德姆斯基的身上,兩隻手臂輕輕地摟住他。她可以感覺到他們皮膚觸著皮膚,甚基感覺到他擠壓著她。
在她的懷抱中,德姆斯基睜開眼睛,很是吃驚:「嘿,出什麼事了?我要跌倒了嗎?」
「我不是要扶住你,你站得好好的。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我--我只是不敢相信。」
「最好相信。你做對了,亞當,真的對了。你感覺如何?」
他羞澀地笑了:「像是立起十英尺高。」
「治療結束,」她抿嘴一笑,「真太棒了!」
那天晚上,南·惠特康躺在床上,等著托尼從浴室出來。地決定再努力和他談談,把事情對他講清楚。
這一整個星期,她都把他從她身邊擋開,並懇切地告訴他,婦科醫生堅持要她在接受系列荷爾蒙注射時,一定不要進行性交。但她每次總是阻擋,使他變得悶悶不樂。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拒絕他。遲早--她肯定很快--她就會滿足他的欲求。而她又不能確定她的治療是不是已進展到可以和托尼合作,以滿足他對快感的需要。
躺在床上,她知道自己不能老是玩弄這種拖延的戰術。她得面對她所選擇的生活,她希望繼續這種生活。這就意味著她必須找到一種方式,使她和托尼的肉體接觸愉快。
她認為她已找到了一條新的途徑,她決心在托尼身上試一試,老是拒絕托尼可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改變托尼--至少稍微改變一點--或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她產生教育托尼以滿足他們的需求的主意或許是在那個傍晚,離開保羅的寓所以後。保羅……她很難將他看作是一個僱用的性替代者--同時把她自己看作是一個渴望愛撫的病人。保羅對她總是寬厚、溫存。在他們兩小時的會面一開始,保羅就給她介紹了接下來的訓練:正面的愛撫,而不要觸摸她的乳房或外陰部或他的生殖器。她帶著一種她所企盼登上高峰的感覺脫去了衣服。他們互相溫柔地愛撫著,開始了訓練。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身體,給她的皮膚帶來了溫暖。她被一種強烈的慾望緊緊抓住:抓住他的雙手,讓它們摀住自己的乳房,把它們放到自己的陰部下面。但她抵制住了這種誘惑,因為她不想破壞規則,打亂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想用任何一種方式傷害他的感情。當輪到她正面愛撫他時,這種誘惑越發強烈。她想要抓住他的陰莖,引導它進入自己的身體。正當她已接受這種慾望的驅使時,保羅似乎看出了這一溜過她腦際的念頭。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在晚飯後,她和托尼準備上床時,她決心要告訴托尼,並要試著把保羅的寬厚、溫存移植給托尼--她歸根結底必須與之發生關係的人--一些。
她聽到洗澡間的門打開了又關上,看見托尼·吉卡走近床前。在他們唯一的一盞發著昏黃的燈光裡,她可以看見他是赤身裸體的。為了他們的談話,她試圖約束自己。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近床前,掀掉她身上的毯子,猛地扯下她的睡裙。
「假期結束了,」他吼叫道,「到現在你應該是徹底地休息過來了。你可以看到,我已為你作好了準備。來,張開你那醜陋的大腿。」
霎時,她感到一陣恐懼,所有勸說他的話和她在腦子裡仔細排演過的「台詞」全都嚇跑了。機不可失,這是僅剩的時間!
「托尼,聽著,……不,還沒有……」
「來吧,寶貝。激發起你的慾望,把這個枕頭放到你的屁股下面。」
她試圖拒絕:「不,托尼,不。我不能,大夫警告過我不能這樣做,不能在我注射期間這樣做。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
吉卡已上了床,壓在她身上,他的兩隻鐵鉗般的手按在她的兩隻膝蓋上。「別再拖延了,小乖乖,」吉卡咆哮道,「大夫的謊言已經夠了。這個大夫總是說他有一種能讓你解脫痛苦的針水。」他有力的雙臂掰開了她的大腿。她抓住他的指頭,企圖阻止他。
「請別這樣,托尼,別給大夫又一個……」
「去他媽的什麼大夫!」他狂叫道。
現在,他已拓寬了她兩腿間的空隙,伴隨著一陣嘟噥,他把他的陰莖伸向她的陰道。
「上帝,你真是太緊了!」他憤怒地抱怨道。
他全力擠壓著。最後,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將他的陰莖擠進了她的陰道。
隨著一陣劇痛。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她用手敲打著他的胸脯:「別這樣!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她再次尖叫,然後開始哼哼起來。
「哈,你這不是開始喜歡了嘛。」他咯咯地笑著,一面又更深地插入她的身體。
她開始啜泣,眼淚滾到面頰上。而這時,他喘著粗氣,完全進入了她的身體。
最後他終於坐了起來:「好了,這並不很糟糕,對吧?」
「太疼了,托尼,疼極了。」
「咳,你們這些討厭的女人,總是抱怨。」
「托尼,在我們下次這樣之前,讓我再去找大夫看看吧。」
「你的意思是看後就不再抱怨了?」
「當然,我會好起來的。」
他翻了個身到床的另一邊,打著呵欠,蓋上被子:「好吧--,找你那該死的大夫去,但從此不許再抱怨。」
「決不。」她發誓。
第二天下午早些時候,南和布蘭頓在他公寓的臥室裡,沒穿任何衣服,準備做另一項訓練。南脫下衣服時,用低低的音調複述了她頭天晚上與吉卡的經過。她沒講太多的細節。她把連襪褲向下卷並脫下,說道:「那地方現在還痛呢。」
布蘭頓脫著短褲,難於相信地搖搖頭:「你那位吉卡先生是個十足的畜牲。」
「比畜牲都不如。」
「你真的認為沒辦法分開過,而你自己也不能分開過下去嗎?」
「保羅,我原來就跟你說過,我能上哪去?」
「某個地方,任何地方,盡可能離他遠點。我相信,很快,你就可以找到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其實一個人過,你也沒必要去找什麼事做,因為你的魅力足以使一百個男人圍著你打轉。」
「你真這樣認為嗎,保羅?」
他正將短褲扔到一旁,聽到她這充滿希望的語調,他抬眼看了看她。天啊,他對自己說,她擁有她獨特的吸引力。她不像蓋莉說的那樣,是個令人銷魂的美人,但是是個會使許多男人幸福的可愛人兒。
「我絕對這樣認為。」他說。
「假如我遇上某個人,他想和我睡覺,我也需要,而這又不太好,怎麼辦?」
「什麼不太好?」
「噢,我是說,假如像與托尼在一起那樣產生痙攣、疼痛。」
「這不會再發生了,」布蘭頓試圖讓她安下心來,「我肯定你很正常。」
「何以見得?」
「南,治療快結束時你自己會知道的。」
「會嗎?」
「南,治療結束前,我能夠充滿信心地向你證明,作愛是一種讓人愉快的事情。」這一點不太容易一下講清楚,布蘭頓趕快轉移了話題,「同時,對你和吉卡之間的事,你應該更開誠佈公地找弗裡伯格大夫談談,也許他會對你們採用分居給一些支持。他會告訴你一些可以選擇的路。」
「保羅,我會樂觀地認為自己很正常。」
「我們正為這一點而努力,我們也必定會做到這一點。做下一項練習時你就知道了。我們把這練習叫做性行為學--性或解剖學旅行。」
「哦,對了,現在想起來了,我有點怕。」
「不用怕。基本上只可以算是一次輕鬆的骨盆檢查。我們分析一下男女生殖器,看看怎麼不同,怎麼相同。大多數人,成年後卻對他們的生殖器一概不知。通過一起做剖析身體部位的練習,我們就知道什麼是性感應區,什麼不是性感應區。這樣會使一個人同異性相處得自然些。」他審視她後說,「你覺得如何?昨晚那事之後,要是你還感到惱火,我可以推遲……」
「沒事,」她堅定地說,「我想做。」她的目光轉回盯住他:「保羅,我們怎樣開頭?」
「你想讓我先剖析你,還是你想先剖析我?我們可以從女性性行為學開始,也可以從男性性行為學開始,你隨便怎麼樣都行。你願意著手剖析我?」
「好的,保羅。」南咽一下口水,「咱們從你開始。我們做什麼呢?」
「我們倆都上床,我仰躺著,腿分開。你呢,盤著腿坐在我兩腿間。你以前靠得這麼近查看過男人嗎?真的靠得這麼近?」
「當然沒有。」
「那麼我來指導你吧,給你示範撫摸什麼,握住什麼,解釋每個部位。想想你能行嗎?」
「當然行。」
「那麼,我們開始吧。」
他倆上了床。他仰躺在床上,全身平伸,兩腿分開。她躊躇地盤著腿坐到他的兩腿之間。
「靠近點,南。」他指揮說。
她慢慢地挪近前去,他抬起腿,搭放在大腿上面。
「好,我來引導你,給你解釋男性生殖器的每個部位,及其功能和反應等等。我們就從陰囊和睪丸開始吧。」
她緊張地自點躊躇。他伸過手,抓住她的一隻手,拉向睪丸。她顫抖的手碰到它,他就讓她的手把它握住:「現在感覺一下,我給你講解有關陰囊的睪丸。幾乎沒有一個婦女,甚至很少的男子知道這對睪丸是男性性器官的兩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你握住的東西產生精子,使女性卵子受精。睪丸的作用是使男子的所有男性特徵形成,從低沉的音質到發達的肌肉等。睪丸還產生荷爾蒙,使陰莖有勃起功能。」
布蘭頓抓住南的手,將她的手指拉到柔軟的龜頭部位。
「男性生殖器官的另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布蘭頓解釋說。「是陰莖本身,你抓住的那個節子就是陰莖頂端,叫作陰莖頭或龜頭。我現在把你的手指拉到陰莖上,裡面有三個軟組織。男子產生性慾時,這些軟組織就會充血而變硬。把勃起的陰莖插進婦女的陰道裡進行摩擦,會引起婦女的性高潮。我現在再給你多講一些男性器官方面的東西。」
布蘭頓抓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從尿道開始,摸到頭頂以及背部。他又抓住她的手指摸到陰莖頭的部位來。
「再握住,用手指感覺一下,再用整個手感覺。」他引導她說。
後來,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握在她手裡的陰莖愈來愈粗,變硬多了,從她的手指中間鑽出來。
他勃起來了。
他早已打算使自己任何慾望都不要發生,可他又想那是難以避免的。
她低頭注視著他。他看見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乳房忽上忽下的。
他及時控制自己,必須把這事告一段落。他用一隻肘支撐起來,笑笑。「好了,我想這已經回答了你的一個問題,」他說,「你吸引男人嗎?你怎麼想?」
「保羅。」她低聲說道。
「這就夠了。」他果斷地說,「現在我們顛倒過來,輪到我來剖析你。」
他小心地脫離開她,坐直身子。「首先我們換一下位置,」他說著,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冷靜一點,「你仰躺下去,我接替你的位子。下面將是女性性行為學。」
很快,南就仰躺在床上,他伸手拿起放在床邊桌上的塑料邊反射鏡和電筒,然後挪近她叉開的雙腿間,把她的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首先,我要你再放鬆一點,」他說,「那樣會更容易進行一些。我輕輕撫摸一會兒你的大腿。你繃得太緊了,自然點。我要你感覺輕鬆自在。」
他感覺到她身上的緊張漸漸地消除了。
他伸手去拿桌上的小瓶子,打開塞子,慢慢地把裡面少量的油塗在陰道口上。
「減輕點疼痛。」他說。
他撫摸她的陰唇時,她雙眼也閉上了。他的手指在外面滑動,然後向上滑到陰蒂部位。他用一個手指插進裡面,然後講解他觸摸到的崎嶇不平和平滑的兩個部位,手指直推至子宮頸處,然後又解釋每個部位,當他覺得她非常潤滑了時,就抓起反射鏡和電筒,引導她注意他用鏡子給她照射的部分。
首先,他照射到她褐色的外陰唇,然後移動到粉紅色的內陰唇,並解說著每一部位在受刺激時怎樣起反應。他指指更深處的陰蒂根部,解釋達到性高潮時肌肉怎樣收縮,擠壓上面的陰蒂。他繼續剖析恥骨骨胳間的厚實的軟組織以及尿道孔,講解其作用。然後繼續講述包括從肛門到陰道口之間的鬆軟組織。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聽到南低聲說著什麼,好像是說:「哦,我的--」
他結束剖析時,發現沒有產生什麼痙攣妨礙插入,她也沒有表示出任何不舒適的拒抗。這是一種了不起的進展。
她的目光不再被她從反射鏡中看到的東西所著迷了,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真是太快活了。」她說。
「不痛嗎?」
「一點也不,只是有一點……」
「有什麼,南?」
「我怎麼才能知道我好了呢?」
「我和你一起性交時,」他簡單地說,「你會感到快樂,也就知道了。」
晚上,蓋莉脫掉衣服在治療室裡,她想很快就要和切特·韓特爾進入關鍵的時候了。
到現在為止,他所需要的深入細緻的治療已經十分順利地進行了,至少從表面上可以這樣說。赤身裸體沒有問題,勃起並持續也沒有問題。在進行淋浴、背部撫摸,不包括生殖器的正面撫摸練習中,她注意到每次他的陰莖都勃起。她提醒自己,畢竟不像德姆斯基那樣,切特的問題不是陽痿。可是存在一個問題,就是儘管她沒能體驗過,僅從病史記錄上看到,但是她認為他的有關早洩的記述已夠確實了。
蓋莉想,這種現象在他的性格裡是很明顯的。從哪個方面來講,他已夠健壯結實的,然而他也十分敏感,耐心不足。他急於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很快做完,就往前趕。他沒有興趣做什麼觸摸、撫摸,體會身體各部位的練習,只對他的陰莖感興趣,排斥其他別的一切。他只想盡快治好,使之正常工作。韓特爾有一種女代配偶們之間自用的術語--十足的急躁心理。
要克服他的急躁太難了,而且她不知道是否可能使他冷靜下來。對於早洩,這是治療的關鍵。要讓他慢下來,非常非常慢。
她看著他脫短褲時,設想著他早洩的程度如何,這點對治療十分重要。
「切特。」她隨便問道。「據我所知,你有一個固定的女友,是嗎?」
「是的,我有。」
「給我講有關她的一些情況,行嗎?」
他立刻警覺起來。說:「講什麼?」
「哦,你愛她嗎?」
「愛得足以想和她結婚。」
「這個和你給弗裡伯格講的那個女孩是同一個嗎?就是你和她睡過幾次覺的那個?」
「就是那個。」
「可是你和她作愛不成功,是嗎?」
「恐怕是吧,這就是我上這兒來的原因。我讓它勃起沒問題,可就是太快了點。」
「有多快?」
韓特爾哼著鼻子說:「愛管閒事,是嗎?我只是在欺瞞你。你是來幫助我,卻問我多快?反正,不會射在褲子上,不知這是不是你想知道的。要是的話,我告訴你,是在我們行將相交的時候,我準備插進她裡面的時候。」
「你插進去了嗎?」
「沒有,見鬼。我從來都是先完事的。」
「你的陰莖一觸到她的外部就完了?」
「是的,」他說。突然感到垂頭喪氣,「我不喜歡這樣,我得想辦法解決,就是得想辦法。」
「我們正在想辦法解決。」蓋莉說。
「是嗎?我可不知道。」
「你會知道,事情會得到解決的。關鍵是你要和我一起把所有的練習都做完,不走捷徑,要耐心。相信我好了,切特。」
他聳聳肩,說:「我還能做什麼?」
「一個條件,你躺在這個墊子上,仰著身子。」
「好的,你呢?」
他仰躺在寬大的地板墊子上。
「今晚我們準備做生殖器快感練習。」
他顯出恐懼的樣子說:「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擠壓我的下身嗎?」
蓋莉知道麻煩來了,在這之前,她觸摸過他身上除陰莖之外的所有部位。她在注意他的反應和激起的程度。
她跪在他身旁,輕輕地用油擦在陰莖上,說:「是為了使這個練習更形象點,使你體會一下陰道的內情。我們進行插入練習時,我那裡面會有分泌物。因此,你倒不如現在就適應一下。」
「有道理。」韓特爾承認道。
擦完油後,蓋莉舉起手放在他的腹部上,開始撫摸起來。她說:「我抓住你的陰莖時,不是要刺激你,記住,是想讓你獲得額外的快感。我要觸摸、撫摸你,使你不緊張。你只需閉上眼睛,別無他事,盡情享受吧。好了,請閉上眼睛。」
他閉上眼睛。
她伸出手,手指觸到陰莖。她輕柔地觸摸,接著加點勁。「這樣好嗎?」她輕輕問道,「你覺得愉快嗎?」
「你知道的。」
「可能不會太刺激你,可是……」
「你一定是在哄騙我。」
她本想讓他幾分鐘時間後再完全勃起,可是他的陰莖幾乎一下子就脹大起來。
讓它持續下去,可能會太大傷害他。她不得不讓他減慢,讓他把注意力從陰莖離開。
「好了,切特,這就夠了。現在輪到我了。」她伸手過去,拉他坐起來。
「輪到你?」
「現在你以同樣的方法使我獲得快感。」
「你是說撫摸兩腿之間嗎?」
「當然了,切特。只需讓我享受一下無性愛撫摸就行。」
「無性愛嗎?我喜歡那樣。一點也不涉及性愛。」
「試試看,我會讓你知道的。」
她很快就仰躺在墊子上,韓特爾側著身子,一隻肘支撐著,躺在他身旁,撫摸她的陰蒂。
「再輕一點,」她指導說,她不想促成性高潮,「再輕點,再慢些。」
他照著她說的那樣繼續進行。蓋莉閉上眼睛,她肯定他很不錯,一點也不錯。按著她陰蒂的手壓得很重,速度也變得更快。
「寶貝。」她聽他說。
她睜開眼睛,看見他的那東西正筆直地向下對著她的兩腿間。
「看看這東西。」
他的那東西向下指著,完全勃起,筆挺挺的,明顯是發硬了。
她簡直不知說什麼好:「嗯,很好……」
「對我倆可能都好,」他急切地說,「讓我……蓋莉。」
「讓你幹嘛?」
「插進去,我準備好了。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不行,」她說,「你沒有準備好。我們還需要做些練習。」
他跪在她身旁,說:「寶貝,我得放進去,就是要放進去。我已準備好,這次我會成功的……我向你保證。」
「不行,你還沒準備好--」
「求求你,蓋莉。乘我還行。一定會不錯的,讓我做給你看。」
她考慮著他的請求,要是有時間詢問一下弗裡伯格就好了。可是她知道,許多這類決定要留給代配偶們自己判定。她進一步考慮:會有什麼問題嗎?要是他真的可能成功,那就說明他就快要治癒了。要是不行,他會吸取教訓的。
「好吧,切特,」她衝動地說,「要是你認為可以完成性交,那是一件好事。大膽地做吧,我會配合的。」
「你知道,你會知道的,」他氣喘吁吁地說,倉促地爬到分開的大腿間,「天啊,你真不錯,太偉大了。我們會行的,我這次會成功的。」
她把手彎向後面,當他的陰莖滑向陰道口時,輕輕托起臀部。他的心正在劇跳,必奮,渴望作愛。
她感覺到他的龜頭觸碰到裡面的部位,她很快做好準備,讓他插入,可是,沒有插入的感覺。
她抬起頭,見他的面目有些扭曲。
然而她感覺他的精液把她的陰道外部給弄濕了。
「哦,天--啊!」他高潮過後呻吟道,「天啊,我真的不能等到插進去。對不起,我無能為力,我不知道--這就出來了。」
她體貼地把手搭在他光膀上,說:「別擔心,切特,這是以前發生過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一起合作的原因。可是,我答應過你,要是你照我說的那樣做,多點耐心。我向你保證,不久的將來你會痊癒的。」
「我不知道,」他無力地說,「我不知道我能否還會作愛。」
韓特爾穿好衣服,向蓋莉道了晚安,走到前門時,她叫住了他。
他聽她說:「我有足夠的信心,可我要再次勸告你,我們進入到這步練習時,總是會勸告病人的,由於這個原因,當你見到你的女友時,一定不要作愛。帶她去看電影。和她坐在沙發上實實在在地重複我們的練習。我的意思是抓住她的手撫摸,撫摸她的頭髮和臉。觸摸她的乳房,但要隔著衣服,不要伸手進去。不要讓它勃起,要克制住。把你的感覺同她自己的結合起來……別的不要做。要是能和你的女友減慢速度,在我們正在進行的練習時減慢速度,那麼事情很快就會見效的。」
韓特爾離開她時,不夠樂觀。他痛苦地,步履艱難地走向停在路邊的小車,開門坐到駕駛座上。
他坐在黑暗裡,考慮他的失敗。
他認為有把握,今晚會成功的。要是插進後再射精,他就痊癒了。
天啊,他想起斐佳遜、司克萊費爾德和霍伊特在等著,他們都很想瞭解情況。這事會使他們興致勃勃的計劃遭致失敗,還有他的前途也會毀之一旦。要是他不能和那個女人發生關係,就不能上法庭去,發誓他和她作過愛。要是他不曾和她作過愛,他說什麼也不可以證明。他為真正的性交而狂亂。蓋莉這個女人同樣會發誓他沒有和她作過愛。他也不能冒險撒謊。
是的,一旦真實情況暴露了,就沒有理由對弗裡伯格起訴了。沒有報道,報社的工作也會失去的。
他坐在黑暗的駕駛座裡,覺得他們沒必要知道。裴佳遜、司克萊費爾德和霍伊特不需要瞭解今晚的失敗情況。他們需要知道的就是他正處在和妓女進行治療中。他們只想瞭解他什麼時候作愛,並老實發誓他作過愛。
那是個問題。
他還會和她作愛嗎?
哦,她說他今晚不行,她說得對。還說他在不久的將來就要痊癒,她有信心。這麼說,她是對的。一旦他恢復了健康,在可愛的審判會上,他就會成為優秀的證人而形成公眾注意的中心,他就會獲得報社的一份工作,得到蘇西,和她過一輩子。
要是蓋莉是對的,加之他辦事高明,和她一起好好合作,他就會得到一切。
他把鑰匙插進發動機孔,起動小車。
聽到發動機的嗡嗡聲,他還一邊想自己一定得在耐心一些,努力使自己再耐心一點,從現在開始和蓋莉一起好好相處。他答應自己會好好幹的,不走什麼捷徑,再也不急躁。他要照她的要求去做,他會如願以償的
第 六 章
蓋莉在睡夢中夢見保羅·布蘭頓和她鬧得正歡,這時床頭的鬧鐘響了。
她猜想夢中的情景就是昨晚睡前腦中閃過的念頭。昨晚她邊鋪著床邊想著,應該遵守諾言,給保羅打電話約會。可惜她太累了,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呼呼睡著了。
清晨醒來,她心中仍然在思念著保羅·布蘭頓。睡夢中,她似乎在南海的一個島嶼上,大概是塔希提島一個偏僻的地方,她在熱帶森林中飛跑,保羅在後面追趕。可惜的是她跑得並不怎麼快。
她斜瞟一眼鬧鐘,心想,這時候不能給他打電話,免得錯過米勒精神分析考試,這可是她申請進入加利福尼亞大學研究生院的最後一關。她已經參加了研究生能力考試及心理學高級考試,覺得挺滿意。剩下的米勒精神分析考試要盡力考好,千萬不能出什麼紕漏。
她起身下床,急忙跑進洗澡間隨便沖了一個澡。擦乾身子,穿上衣服。打扮一下臉蛋兒。她匆匆吃過早餐,拎起公文包,向門口走去。這時,起居室裡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她轉回身抓起話筒,心中猜想, 不是弗裡伯格大夫就是亞當·德姆斯基或者是切特·韓特爾。
她立刻就從聲音裡辨出,是保羅·布蘭頓打來的電話。
「你好,蓋莉,」布蘭頓說,「我幾乎是一天到晚守在電話機旁。你答應過要給我打電話,我一直在等著,可是我的電話鈴一次都沒響過,你是否考慮過要告訴我點什麼?」
她一心想著考試,可還是得作點解釋:「對不起,保羅。在通往『對不起』的道路上鋪滿了善意。我一直很忙,簡直脫不開身。你知道,我現在要接待兩位患者……」
「我知道,但這也說不過去呀。」
「那就是說每天要與弗裡伯格大夫商討兩次,每次治療完了又得寫兩份詳細報告。然後,還有許多其他事情,諸如家務之類的事。這會兒我正準備上路去洛杉磯參加米勒精神分析考試,這是我申請進入加利福尼亞大學研究生院的一份考試。然而--」
「然而,你把我扔在什麼地方了,蓋莉?」布蘭頓繼續說,「我可以告訴你,你把我扔下不理睬,讓我一個人孤單單的。」
「我也想見你呀,」她回答說,然後加重語氣,「很想。今下午晚些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你今晚有事嗎?」
「沒事。六點以前我接待患者。六點以後可能就只我一個人吃晚飯了。」
「不。不只你一人,」蓋莉含情地說,「你會有夥伴的,一次真正的具有浪漫色彩的約會,和我。在我住處辦一次家宴怎麼樣?你喜歡吃麵糊嗎?」
「假如是你親手做的我就喜歡。你要我什麼時候到你那兒?八點怎麼樣?」
「最好是九點左右。」
「那就九點吧。我要認真梳洗打扮一下才來拜訪。」
「過時不候。」她說完,掛上了電話。
向門口走去時,她憶起了睡夢中的情景。
夢靈驗了。
保羅將贏得她的心。
她信心十足。
在威斯特伍德參加米勒精神分析考試花去了蓋莉整個上午。之後,地驅車趕回希爾斯戴爾參加兩個連續的研討會。一個是與弗裡伯格和德姆斯基,另一個是與弗裡伯格和韓特爾。
又是一個緊張的下午。兩點鐘與亞當·德姆斯基訓練,五點鐘又與切特·韓特爾訓練,與後者得抓緊點時間。在診所裡寫完報告,剩下的時間剛夠她回家給保羅·布蘭頓準備晚飯。她幻想著那將是一個漫長而又甜美的夜晚的序曲。她相信保羅是個棒小伙,她理應受到他的青睞。她知道,晚上是照常工作的假日,可又不能等同。今晚將是心甘情願的、發自內心深處的盡情娛樂。她想入非非,臉都漲紅了。
眼下,她得把心思集中在正經事兒上。
亞當,德姆斯基兩點鐘準時來到,顯得比以住更加有信心。
蓋莉套一件淺色的絲綢浴衣,束著腰,沒穿內衣內褲。
她熱情地迎接德姆斯基,幫著他脫去外套,同他聊了會兒他今天在希爾斯截爾的情況後,蓋莉說她已準備就緒,就看他的了。德姆斯基機械地向著廳廊後面的治療室走去。她跟在後面,意識到今天的訓練比起前幾次來都更加至關重要。如果今天成功了,就會使他增強對自身體質的信心,從而能使他的陰莖勃起。
在熟悉的治療室裡,蓋莉已經在長沙發椅和全長鏡的地板之間鋪好了墊子。墊子上罩著一塊白床單,在床單的一頭放著兩塊新浴巾,另一頭擺著對枕頭。蓋莉繞過墊子,坐到長沙發椅上,注視著德姆斯基脫衣服,看他脫衣服時那副無拘無束的樣子,她很高興。
他一脫光衣服,她就站起身來,也脫去自身的絲綢浴衣。裸露全身。
她拉起旁邊的一條浴巾,躺了下去。德姆斯基挨著她躺下。
「你想知道我們今天準備做什麼訓練,是嗎?」蓋莉問他。
「是的,做什麼呢?」
「一項自由選擇的訓練。我喜歡做這項訓練。我發現這項訓練總是能給人帶來愉快的享受,令人充滿激情,叫做『時種』訓練。」
「時鐘訓練?」德姆斯基重複道,「我不記得有人給我講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時鐘,」蓋莉說道,「只是想像中的在我陰道裡的定位器罷了。」
德姆斯基睜大眼睛:「你陰道裡想像中的時鐘?如何想像?」他接著問道,「那時鍾起什麼作用?」
她向他詳細解釋了時鐘訓練的要求和作用。
「既然你現在已經明白了,亞當,那咱們就開始吧。」蓋莉說道,「咱倆躺著。讓我撫摸你的腿部,腹部,胸部,一步一步地來。」
她在他身上輕輕地、慢悠悠地來回觸摸,同時鼓勵他也慢悠悠地在她的外陰唇和陰蒂之間來回觸摸。
過了一會兒,她幫著他成坐立的姿勢,她也坐起身來。「好了,現在進行時鐘訓練。」她說道,「讓我重新躺下,成仰臥姿勢,縮起雙膝,分開雙腿,你蹲坐在我的雙腿之間,像印第安人那樣盤腿坐著。中指輕輕地、慢慢地插入我的陰道,先插入一英吋深,接著一英吋半,然後兩英吋。我會指揮你在我陰道裡的手指去想像時鐘的來回動作,並系統地給你講評每個部位的感受。」
「就這些嗎?」
蓋莉苦笑道;「還有很多,很多,甚至還有激情。」
他看上去疑惑不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對這項訓練會起反應。你的手指會激發我,使我產生性慾高潮。」
「怎麼--我該怎麼辦?」
「沒什麼,亞當。你只要手指別退出來,等我性高潮過去,你就坐在那兒,讓我享受你給我帶來的快感。」
「我的手指要插進去多長?」
「只插去一截。好了,插進去,你的中指……滑進去……」
當她移動雙腿撐開時,他猶猶豫豫地伸出右手中指接近她的陰道。
「向前插。」她鼓勵他說。
她推了一下他的中指,插了進去。這倒給他一種印象,男人不一定要有粗大的陰莖才能使女人得到快感。
「行了。」她說,「感覺如何,亞當?」
「柔軟,暖和……」
「我想,還有一點緊塞。」
「是這麼回事。」
「當然,因為陰道內四周部是皺壁,所以無論什麼東西放進去都會給包圍、纏繞住。有點像是橡皮袋,不管插進去的東西大小,形狀如何,陰道都會伸展、收縮,或者說開合,無論是短的、長的、窄的、寬的,都可以容納。」
她可以看出,他終於對女性生殖器有所認識了。
「觀在,我所感覺到的……」蓋莉繼續解說,「陰道口有許多神經末梢,但往裡神經較少。看我收縮盆骨肌肉,你放在裡面的手指就會受到擠壓。怎麼樣,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他衝口而答,「我肯定感覺到了。」
「好。下面我們做時鐘訓練。把你的手指抬高點,貼緊上壁中央,那兒是十二點種。然後,放低手指,擠壓陰道壁四周。放低點,再放低點。哎!」她緊緊地收縮,「這兒是六點鐘,舒服極了。看,我真的有所反應了。亞當,亞當……」
「怎麼啦,蓋莉?」
「再觸摸六點鐘那個部位。揉搓道壁,再使勁擠壓。」
「像這樣嗎?」
「亞當,看在上帝的份上,別停手。」地緊閉雙眼,上齒咬住下嘴唇,「我--我高潮來了,全身都散架了。」
她性感高潮達到了頂峰,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亞當,看你給我做的好事。」她氣喘噓噓地說。
高潮過去了,她攤軟在枕頭上,他抽出手指。
「你用手指對我做那種事。」
他站起身,立即警覺地指著下身的陰莖:「你看,你給我幹的好事。」他高興地喊道。
她看到了,在那兒,好傢伙,在一個患有陽痿的男子身上出現了奇跡--陰莖勃起來了,有四英吋長。
「妙極了,妙極了!」她激動地吼道,「我看,可以打良好。下次或者再下一次,我們將達到優。」
「你以為會達到嗎?」
「我想一定會的!」
「我--但願如此。」
五點過十分,門鈴響了,蓋莉讓切特·韓特爾進來。她發覺這是他第一次遲到。
前幾次,他都是提前到達,部分原因是他治病心切,想早點治好。今天遲到或許是因為賞賜訓練失意心灰意冷,或許是他已失去了信心。蓋莉把他迎進來後,看出他並沒有灰心喪氣,還是想急於求成,想早點與他的女友過正常人的生活。只是欲速則不達。所以,看來這次遲到大概是他在遵循代配偶的勸告,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既然他的心情如此,她決定給他鼓鼓勁,使之保持熱情。
「切特,」她說,「我剛準備沏茶,喝上一杯怎麼樣?」
「隨便。」他十分嚴肅,顯出隨時願意照她的吩咐行事。
「在這兒,你要放輕鬆點。我去端茶,我們可以談上幾分鐘。」
她端著兩杯茶轉過來時,韓特爾斜躺在安樂椅上。她隨便地詢問起他的寫作情況。他對寫作之事閃爍其詞,卻對他所從事的研究工作侃侃而談。
「你的女友怎麼樣?」蓋莉問道,「她對你的工作有助嗎?」
「她倒是有興趣,可她有自己的工作。」
「談談她行嗎?」
「不,」他堅決地說,「我倆在一起最好別提這事。」
「好吧。」
「那你呢?」他出乎意外地問,「你身邊有男朋友吧?」
「怎麼說呢?還是如實說吧,可以說有,處著瞧吧。」
「假如他也患有早洩的毛病,你該怎麼辦?」
想到保羅·布蘭頓,這個問題不可迴避:「好啊,我就像治療你那樣治療他。」
「你認為會有成效嗎?」
「我想是會有成效的。」
韓特爾喝過茶,把茶杯放到一邊:「好啦,我準備好了,下一步要幹什麼?」
「我們繼續做昨天做過的訓練。我和弗裡伯格大夫商量過了,這就是他的建議,我們脫去衣服,再隨意撫摸全身各個部位,包括生殖器部位。但是與前幾次稍有不同。」
「有什麼不同?」
「這次,當你觸摸我時,心裡要想著做這事是為了使你自己愉快,而不是為了完成動作。你使我舒服,但你這樣做不要為了我,而是為了自己愉悅。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性交。一旦你的陰莖插入我的陰道,或者是別的女人的陰道,你應該自行其樂,我也應該沉浸在我自己的情感中,自行其樂。我們兩人都應該從對方那兒獲得快感。」
「假如你感覺只是被動順從,那該怎麼辦?」
「這是可能出現的,也是應當想法解決的問題。不管怎麼樣,我們今天互相撫摸,要從撫摸中各自獲得快感。不過今天與昨天有所不同,這次別再那麼嘮嘮叨叨個沒完,吵著要和我一起跳上床去作愛。我不會讓你這樣做,還不能做那種事。」
「好吧,就聽你的,順其自然。」
「不過,我要用另一種方式使你獲得快感,其實我們已經使用過這種方式了。」
「什麼方式?」
「訓練快結束時,」蓋莉嚴肅認真地說,「我要把你的陰莖握在手裡,使你接近性高潮。」
「你是說手淫?」他顯出疑惑的神情。
「你想怎麼稱呼都行。我要讓你接近高潮,並指導你如何延長射精時間。」
「你說你可以使我抑制射精?」
「我想可以,」蓋莉說著,站起身,「來,咱門實踐著看。」
不一會兒,兩人在她的治療室裡脫光了服。韓特爾在墊子上伸展身子,她跪在他身旁,給他做正面隨意撫摸。整個撫摸過程中,她都注意避開不觸模著他的陰莖,而那東西卻始終堅硬地在那兒挺著。
蓋莉時不時斜瞟一眼他的陰莖。
「你現在要動情了。」她說。
「你真會算計!」
「你會達到高潮的,」她向他保證說,「不過先給你介紹點性常識,再接著訓練。」
「我不希望花很長時間。」
「切持,如果我動作快一點,你性高潮時間就會來得快,甚至還來不及插進我的陰道或你女朋友的陰道,你就射精了,」
「好吧,好吧,繼續照你說的做。」
她看著他說道:「你聽說過擠壓法嗎?」
「什麼法?」
「用擠壓手段可以有效地抑制射精。」
「擠壓?聽說過,我在研究報告裡看到過。」
「那就是我們目前要做的。早洩就是操之過急的結果。讓我這樣來敘述吧,當我開始撫摸你的陰莖,你馬上就會產生一種激情,這是本能,你就會放縱自已的慾望,盡情享受。然而你的另一方面自我又會提醒你,你要延長性交時間,做一個合格的情夫。我說得對嗎?」
「我想是這樣。」
「相信我,我說的是真話,切特。當今,克服早洩毛病有兩種傳統的辦法。一種是所渭的常規辦法,就是喝上兩杯烈性酒來麻木性衝動,也可以使用麻醉劑或避孕套,還可以分散注意力,如看看室內傢俱、窗簾或想想心事來減緩性衝動。另外一種是全用心理療法,把自己的毛病告知精神分析學家或心理學家。用這種方法,患者也許會明白。早洩是由於孩提時對女性的無知、誤解而引起的。以上兩種方法都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比起代配偶療法來無論是效率還是成功率都大為遜色。我再重複一遍,這都歸功於擠壓法。我沒給你講,你早洩的原因是由於你沒有把注意力及情感集中在性高潮來臨之前的性覺啟蒙過程中,而僅僅傾心於達到自己的性高潮。這項接觸、撫摸訓練將大大改變你的現狀,希望是很大的。好了,你等著看,不消用上幾個回合,擠壓法會十分有效地抑制住你早洩的毛病。相信我,會奏效的,切特。」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老師。」
「很好。今天的訓練是這樣的,我來撫摸你,讓你受性刺激,達到要動情的程度。當你達到了性慾頂峰,就如實告訴我--告訴我擠壓。」
「到達頂峰的一剎那還是過一會兒?」
「不是要射精前的那一秒鐘,提前半分鐘左右告訴我。其實,我應該早一點抑制你,這樣保險一點。然後,我們可以使你逐步地達到性感高潮,就在射精前五秒鐘吧。」
「但願我能及時告訴你。」
「你能的,」蓋莉向他保證說,「你一告訴我,我就用姆指和中指、食指三個指頭捏住你的龜頭或者叫陰莖頭,用勁擠壓龜頭邊緣的下端,食指和中指夾住頂端,拇指擠壓下緣,進行四秒鐘。這樣做不會有什麼傷害,你的陰莖同樣可以勃起洩精,當然也可以根據你的願望達到性感高潮。當所有的人為刺激漸漸減弱,你的陰莖軟塌下去之後,我們再重複剛才的動作,觸摸陰莖,讓它再次勃起。別擔心,陰莖很容易勃起十幾次。每一次,我都用擠壓法抑制你的激情,之後,又讓陰莖再次勃起,從而使你獲得愉悅。我們今天定個目標,要盡量使你的性衝動持續五分鐘,再把五分鐘延續至十分鐘,我們的最終目標是十五分鐘,要使你的性慾高潮在婦女陰道口內外保持到十五分鐘。想試試嗎?」
「往下試吧。」
他的陰莖已經蔫下去了。蓋莉蹲下身子,開始撫摸他的腹部、雙腿,慢慢地接近他的生殖器。用手搓捏睪丸,那陰莖開始脹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直挺挺地立在那兒。她的手指沿著陰莖緩緩移動,又用手掌把它握住來回揉動。
韓特爾緊閉雙眼,臀部顫動。開始呻吟:「我--我受不了啦。」。他嗚咽著說。
蓋莉立即用手指摀住他的陰莖頭,給他擠壓。
「啊!」他大聲喊道。
可是他沒有射精。陰莖在她手裡軟了下去,又從她手掌中滑縮回去。
「看,你成功了,切特。」她說,「勃起激動,可沒有射精。」
「好啦,」他氣喘噓噓地說,瞟一眼下身那軟巴塌拉的夥計,「現在該幹什麼?」
「現在我要讓你像男子漢那樣得到快感,可別像脫韁的野馬。」
她一把抓住他的陰莖撫弄起來,那東西又硬起來了。她握住它上下滑動,他緊閉雙眼,開始呻吟。
「我--我要射精了……」他低聲說。
她使勁擠壓。
沒有射精,那東西又軟塌下去了。
她繼續重複這一練習,每一次都抑制住他射精。但當成功地挺住了五分鐘,達到了挺起的頂峰時,她拿出一塊縐紋棉紙,罩住他的陰莖頭,又繼續用手搓捏。
這一次,當他呻吟時,她沒有擠壓它,讓他盡情地發洩。
發洩完了,他側過身來躺著:「謝謝你,蓋莉,事情就是這樣嗎?」
「這只是開始,」她說,「要真正有效地治療早洩,你還得做些課後練習。」
「你這是什麼話?」
「我是說你自己觸摸。」
他坐起身來:「撫摸我自己--唉,你是說手淫?」
「對極了。」
「可是,我不-- 」
「切特,人人部這樣,或者至少做過,只是在不同的時間年齡而已。你必須這樣做。」
「當然,我小時候做過。所有的小孩都會這樣做。」
「現在,你已是個大人了。我要你在下次訓練前,再做那種事。這很簡單,開始做手淫,然後你自己使用擠壓法。在射精之前,做到挺住五分鐘或者五分鐘以上。照我說的做,就可以節省咱倆好多時間,那你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我仍然不喜歡那種課後訓練。我這個年紀不合適。我不能看著自己手淫。如果這是一種與女人一起進行的訓練,我還可以做刮--」
「但是正因為你和女人還做不到這一步,你才到這兒來的。手淫能使你與女人更快地協調起來。」蓋莉強作笑顏,「這項課後練列當然不如到這兒那麼好,但做起來十分方便。」她站起身來,嚴肅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決,手淫真是打開性療的鑰匙。相信我,切特,性療的法寶是:『只有在自己身上成功,才能永遠在別人身上成功』。」她打量著他的面容說,「請記住我的話。」
他緩緩地搖搖頭:「我倒是想,可又不能。我不在乎你給我那樣做,可是--」
「切特,就算是我求你了。如果你那樣做,我們可以省下好多時間。其實,手淫並不那麼可怕。」
「唉,我不喜歡手淫。」
她審視著他:「切特,手淫不自在的男子大多是由心理負擔過重的緣故。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弗裡伯格大夫。」
「我正有此意。」
「我靜候佳音。」
弗裡伯格聽著切特·韓特爾的話,讚許地點點頭:「米勒給你的建議基本上是正確的。她把手淫說成是通往性療的鑰匙,這未免誇張了一點。我傾向於這樣的說法:手淫是一項極其有價值的訓練,它可以把其它性療過程與獲得快感更好地連接起來。你為什麼這樣執意不從呢?」
「躺在家裡,自我玩弄--我不願這樣做。」
「為什麼?」弗裡伯格追問道。
「它一再提醒我,我不可能與女人過正常的性生活。」
「刺激你對失意的敏感?」
「是這樣。」
「我擔心你的話沒說完,你對手淫的反感恐怕是從孩提時就開始的吧?你說你小時候手淫過。對此,你父母親是怎麼看的呢?」
韓特爾坐直身子:「上帝啊,我從沒想過要告訴他們。」
「哈,那麼說你從小就持有手淫可惡的觀念,假如你的父母親聽說你的行為後一定會反對的。所以,你一定早已知道他們對手淫持否定態度。」
「既然你提起這話……是的,我想我的確知道大家都覺得做這種事不光彩。我肯定聽父母親說過手淫是壞事,而且有損健康。」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父母親兩人都是老古董,他們老是抱著手淫會導致某種疾病,甚至會導致精神錯亂的觀念。我不知何時也接受了這種偏見。」
「可是這次…」弗裡伯格說。「你應該改變那種觀念,應該懂得手淫損人的說法是沒有半點科學依據的。」
韓特爾贊同道:「這一點我已意識到了。為了寫作我做了大量研究,我讀到過這方面的文章。可是受童年時恐懼心理的束縛,思想總是轉不過彎來。」
「好了,童年時的恐懼不應該再束縛你了。老學者金塞曾指出有百分之九十四的男性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有過手淫行為。而最近的研究表明幾乎百分之百的男性有過手淫。給你講我也不怕丟醜,我就有手淫習慣。」
「你是說你小時候嗎?」韓特爾插話問。
弗裡伯格搖搖頭:「不僅僅是小時候,就在這幾年裡,當我妻子不在家而我處於衝動需要發洩時。」
韓持爾十分驚訝:「你很坦率。」
「這很正常,」弗裡伯格補充說,「韓特爾先生,相信我的話,手淫不是一種罪過。就你的病情來說,我們要盡力抑制你的早洩,這是善意的。手淫,無論是蓋莉·米勒小姐給你做,還是你自己做,目的都是為了教會你給控制自己打基礎。
我建議你照著米勒小姐的話去做。在家裡,你自己手淫使之勃起,射精前十秒鐘,使用擠壓法。」
「這又是我不願做的另一件事,」韓特爾說,「如果是一位年輕婦女為了抑制我早洩,我倒還可以接受擠壓法,但是我可不願意給自己做。」
「這樣吧,還有另外一種方法你可能會接受,其效果也是一樣的。」
「哦,是嗎?什麼方法?」
「代配偶們把它叫做動停法。泌尿學專家詹姆斯·西曼斯1956年開始使用此法,後來醫學界就把它稱之為西曼斯法。你自我刺激。在快要達到射精前的一剎那,突然靜止下來,直到陰莖軟塌下去,然後再刺激,再衝動,再停止。」
「達到那種頂峰時,恐怕我停止不下來,會忍不住。」韓特爾不愉快地坦白說。
「那就還是回到擠壓法上來。儘管你心中不大願意,不過你最終會發現這是很有效的方法。」
「我想我既然能夠接受她給我做,或許我也可以給自己做。」
「那就更好。今天晚上回家自己試試看。假如性感來得慢,先看看你認為能刺激性慾的東西,如看看具有色情描寫的東西……」
「你是說諸如登有女性正面裸體照的雜誌?」
「好極了。就看看這些東西,幻想一下,直到產生性衝動。別擔心你會失去勃起的能力。像你這種年紀可以勃起無數次,精力是用之不盡的。一旦軟塌下去,再自我撫摸,使之再次勃起。今天晚上照這樣做上五、六次,明天上午再和米勒小姐做。行嗎?」
「只要你人認為這有助於與女人過正常的性生活,我就照你說的做。」
「蓋莉·米勒曾向你保證,這樣做你就可以過上正常的性生活。這一點我可以擔保。」弗裡伯格站起身,伸出手,「祝你順利,韓特爾先生。」
「我們難道不能同時來嗎?」南·惠特康問道。
她躺在布蘭頓的床上,用肘部支撐著身子,注視著他脫去外褲,接著脫掉三角褲。
「同時?」
「隨意撫摸陰部產生快感。」
布蘭頓裸著身子,坐到床上。不知所措。「說實話,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按部就班的訓練。你仰面躺著,閉上雙眼,放鬆,我從頭到腳地給你撫摸,然後,你給我撫摸。」
「可是一起來也是一碼事呀。你不是說過有時候也要變換花樣嗎?」
「我是說過,只要我們是按照訓練程序進行的話。其實,假如情況需要,弗裡伯格大夫倒希望我們靈活掌握。」
「那麼,咱倆就同時互相觸摸吧。」
布蘭頓仍然猶豫不決;「那樣做有何理由呢?」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做感覺會好一點。我是說,先是你觸摸我,過一會兒我觸摸你,這兩個步驟連貫不起來,有點像是兩件互不相干的事情--不完整,不大對勁。我挺喜歡和男人同時互相接觸。」
「好啊,為什麼不行?」布蘭頓突然說道。他有點難於言傳的擔憂。但卻堅信這種訓練具有充足的理由:「我躺到你身邊,咱倆都閉上眼睛。我撫摸你,當然啦,你也可以撫摸我,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想從他的面部表情上看出點什麼:「你敢肯定,你不介意嗎?保羅?」
「我挺願意。」他微笑著說。
他在她身邊躺下,輾動身子靠近她,兩人光溜溜的身子貼在一起,見她閉上了眼睛,他伸過手去摸住她的腦袋,然後,自已也閉上眼睛,開始用手指梳理她的頭髮,順著摸下來,她的耳朵周圍,往下是面龐,再往下是她的脖子。
同時,他臉上感覺到她暖和的手指,她模仿著他那樣給他撫摸。
慢慢地,他的手滑向她的兩隻乳房,輕輕地把它們托在掌心裡。兩隻乳房很柔軟,只是乳頭有點硬。他一面這樣摸著,一面感覺到她的手指在搓揉他的胸毛、乳頭。因為她還記得這兒也是激起男性情慾十分敏感的部位。
他倆不停地撫摸著,十五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他的手漸漸地向下移動,最後觸到了她的陰毛。當她也觸到他的陰部時,他突然警覺起來。因為他知道他的性衝動正在滋長,陰莖正在勃起。她的手指一觸到那東西,他就得謹慎地控制目己。
就在他已觸到她的陰核時,同時也感覺到她的手指已捏住了他那硬梆梆的陰莖。
要按耐住自己得費九牛二虎之力,他知道這是難於做到的,因為他已感覺到他的激情正在膨脹、撞擊。
他的手指愈加快速地按摩她的陰蒂。她情不自禁地哼出聲來,那窒息般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啊,我的……我的,別--別住手……」接著,她歇斯底里地大喊道,「加把勁!」
他的手加勁按摩,與此同時,她手不停地來回上下撫弄那東西,他的情慾也在加劇。
「啊!」她大聲喊著,身體捲曲,渾身顫抖。抓著他陰莖的手指撫弄得更迅速,捏得更緊了。
他體內所有的性衝動突然消失了,她在無意識中運用了擠壓法。
「我來了,性高潮來了。」她嗚咽著說。
他閉著眼,在黑暗中無言地點著頭。「很好。」他言不由衷地說。她在無意中阻止了他放縱自己,他很感激她做的這件好事。
當他倆坐起身,睜開眼睛時,她立刻表示歉意:「請原諒,保羅。我按耐不住自己。」
「你沒做半點錯事。我想弗裡伯格大夫也會覺得這對你有好處,對治療你的性功能障礙有益。你盡興了,放得開--」
「痛快極了,」她補充說,「第一次這樣開心。」
「只有這樣才有助於治療。」
她低頭看著他的下身:「你沒有從中獲得多少快感。」
「我所要的都滿足了。這畢竟是一次隨意訓練呀。」
他心中暗自斟酌代配偶使用「隨意」這兩個字眼的含義,或許這種用法從技巧方面講是準確無誤的。隨意的意思就是說男人不需要動作,可以只是接收快感,然後反饋過去。自身可以沒有性要求。這一次,他本來想好要有所反應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有能力作出反應。這件事一定要和弗裡伯格先生談談。然而,他又覺得沒必要討論這種事,沒什麼可說的。因為他明白,在他內心深處,即使是當南的手在玩弄他的陰莖時,他心中也幻想著那是蓋莉·米勒在刺激他,激動他。
他見南在看她的金錶。「托尼送的禮物,」她說,「他忘了我的生日,後來補送的。我一會兒就得走,他要回家吃晚飯。」
「這麼早?」
「他喜歡早一點吃飯,這樣來得及看電視。然後上床睡覺。我最討厭早睡。」
「你的意思是因為你討厭上床後發生的那些動作。你今天晚上打算如何對付?」
「我要用勁把他趕開。」她猶豫了一下,「保羅,我穿好衣服離開之前還有十分鐘,咱倆靜靜地躺一會兒。你不介意吧?」
「好主意。」
他倆靠著枕頭躺下後,南轉過頭來對著他:「保羅,你抱著我好嗎?我是說用你的手臂摟著我。」
「我願意。」
他從她的光背下滑過一隻手臂去,把她緊緊摟住,讓她那高高隆起的雙乳頂著他的胸膛。
「你是個大好人,」她低聲細語地說,「我所認識的男人中最好的大好人。要是我吻你,你別生氣。我要吻你。」
他把她的頭挪過來靠近自己,嘴唇向她湊過去,那意思是讓地隨便在嘴唇上吻一下。但是她卻張開濕潤的小口,舌頭急沖沖地伸出來,鑽進他的口裡,攪拌他的舌頭。法國式的親吻之後,他溫柔地避開她的嘴。她情意綿綿地說:「我打心底裡愛上你了。」
這話可把他嚇壞了,半晌答不上來。
不一會兒,她就匆匆地穿戴好了。為了保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認真地梳理頭髮,打扮一下面容,然後在鏡前審視一番。她一面打扮,一面說道:「我們下一次幹什麼,保羅?」
他吞吞吐吐地說:「插入,首次嘗試。」
她笑咪咪地看著他。「會成功的。」她說,「肯定會成功。」
說完,她就離開了臥室。
南剛回到家幾分鐘,托尼·吉卡就回來了。
托尼有個習慣,每天晚飯前都要慢條斯理地去小便,然後洗洗手,而此時晚飯已準備好了。她走進自己的衛生間用肥皂洗洗手,然後轉回來在他對面坐下。
他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叉著一大塊牛排像野人那樣狼吞虎嚥。她在自己的盤子裡挑挑揀揀,暗自瞥他一眼,心中不知是厭惡還是恐懼。
「你給我惹了不少麻煩,姑娘。」 吉卡說,使勁嚼著那塊牛排。他頓住話頭,打一個響嗝,喝一口啤酒。
「怎麼啦?」
「整天在外面鬼混。我雇了個出納員,解雇了那個整天閒遊浪蕩的基督教混帳女人。我得找幫手,你這樣要花去我多大錢財呀。我僱人頂替你的位置,你倒好,到處亂跑,去找那個什麼該死的醫生。帳房新米來的那姑娘,整天塗脂抹粉,不幹正事,比那個黑鬼女人還要糟糕。」
「花了你什麼?」她說,反感之情油然而生,「你幾乎什麼報酬也不給人家。你是在使用奴隸勞動。」
她討厭他對黑人和基督教徒的惡語中傷,除此之外,他還有許多可惡的地方。
「他們偷我的東西,偷帳房的錢。」他咆哮著,敲打著另一塊牛排,「他們全都是該死的無賴。」
盯著這個咆哮的人,她真想大聲喊叫。像他這種人怎麼居然還能從越南活下來。並不是說要讓他作戰時死在越共手下,而是他怎麼會從那些參戰的黑人或基督教徒同夥手下死裡逃生。他對這些人抱有那麼強烈的種族偏見,或許他們都帶著同樣的武器,他一定十分小心謹慎,在那些同夥面前不敢亂說亂動。
「他們不全是無賴。」南忍住氣說。
「你懂個屁!不管怎麼說,得感謝上帝,這種狀況明天就該結束了。你看,你明天九點整就要回來上班了。」
「我不能,托尼。」
「什麼?」
「我和醫生約好時間了。」
「見鬼,不行!」他怒吼道,撐開手掌狠狠地擊在餐桌上,震得盤飛碟舞,「我告I斥過你,你可以最後去找那個該死的醫生一次--最後一次--那就是今天這一次。」
「我也告訴過你,他要給我治兩星期的病。我跟你說過了。」
「說什麼都不行!」吉卡咆哮著,「那混帳東西幹嗎成天把你勾引出去?想高高地堆起一摞帳單嗎?」
「托尼,別亂說,我不許你那樣說。他是最優秀的職業婦科醫生之一。他要給我看一兩個星期的病--他明天就可以決定到底還要多長時間。我還沒有痊癒……」
「那就是說今天晚上你不能和我一起上床睡覺,還不能像正常女人那樣侍侯我?」
「我受不了,托尼。等我治好病再說。我問問醫生看……」
「不,不用了。」吉卡打斷話說,「該去問那個醫生的是我,我倒要去問問他,幹嗎跑到我這裡來揀便宜,還要給我戴多長時間的綠帽子?我明天送你去見那個醫生。我倒要和你一起去看看那個姦夫到底要幹什麼。你什麼時候去?」
她心慌意亂,腦子裡想到什麼就脫口而出:「十點……我們約好的時間是明天上午十點,托尼,求你別為難我啦。我是說,你別和我一起去……他是個專治婦科病的醫生--或許他有時會給夫婦倆看病,可咱們還沒結婚呀!你還不是我的丈夫……」
「見鬼,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我--我一開始時就告訴他了。病歷表上有這個欄目,我是單身。」
吉忙站起身來:「明天不是,你明天就不是單身了。明天我這個男朋友跟你一起去。我們明天一塊用早餐,然後我和你一起去見你那個老不正經的混帳醫生。好啦,別再推三阻四。躺到床上去睡你的覺,我今天晚上饒了你,好給明天晚上積點兒神。明天晚上我可要騎在你身上玩個痛快,讓你慘叫不迭。」
他離開餐桌後,南推開吃剩的食物,坐在那兒直發抖,不知如何是好。
當她步履蹣跚地走進化妝室,換上睡衣時,才突然想起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吉卡先上了床。她爬上床,到自己那個位置上,掀開毯子躺了進去,仔細地盤算起來。只要他一睡著,就會像頭死豬,不到天亮醒不過來。她靜靜地躺著,等他睡熟。
過了十分鐘,十五分鐘,又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她聽見身邊響起刺耳的鼾聲,知道他睡實了,天亮才會醒。
以防萬一,行動要輕快敏捷。她掀開毯子的一個角溜下床來,兒乎沒發出什麼聲響,光著腳丫子輕手輕腳地向衛生間走去,關上門,讓燈亮著,走進裡間的化妝室,開亮那兒的一盞綠光燈。
她找出手提箱。拉開拉鏈,放在化妝凳上打開。
她定下神來,匆匆穿上衣服,然後開始收拾那並不奢侈的幾件衣服--幾件罩衫、裙子、外套、腰帶、長統襪、鞋子、內衣內褲,全都塞進那隻手提箱裡。她檢查一下那雙鞋子裡藏著的錢是否還在,這點餞一部分是她做出納員時積存下來的,一部分是她從家用開銷中節省下來的。靠省下來的這麼點錢,總共加起來也不夠她出走多遠,也花不了多少日子,可是在找到工作前用這點錢還是綽綽有餘的。收拾齊整後,她合上了手提箱。
她從便箋上撕下一頁紙,七歪八扭地給托尼寫了個便條,感謝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不過,她還是一再申明她不得不出走,去尋求自己的生活道路。這場分裂的導火線是托尼堅持要與她一起去見她的醫生,這是對她個人事務的粗暴干預,她不能忍受。她給他良好的祝願,告訴他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很遺憾,只有向他告別。
她用一條膠布把那張便條貼在她的梳妝鏡上。
轉身返回到衛生間門旁,用耳朵貼著門框,她清楚地聽到托尼那連續不斷的鼾聲。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她拿起車鑰匙,拎上手提箱,躡於躡腳地走出了房屋。
一走出屋子,她發覺夜晚的風冷颼颼的,不過總比屋子裡宜人多了。
她坐進轉手買來的瓦爾瓦牌小車,啟動車子,把車子倒出車庫,駛入大街。
她一加速,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飛奔起來。
終於解放了。她企望著會有另外一個人來疼愛她。
蓋莉·米勒在她小巧的住所有一間廚房,這會兒她已經準備好了和保羅·布蘭頓幽會的晚餐。
她心裡想著晚上的事情。工作太緊張勞累了,該放鬆一下,好好地玩樂玩樂。一個下午就與德姆斯基和韓特爾兩人見面,雖然進展順利,確實在令人疲倦不堪。事情完了,向弗裡伯格大夫打了兩份報告又花去不少時間。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趕到附近的一家超級商場購買晚餐用的食品,接著就緊張地準備起晚餐來。她使出渾身解數要做出她最拿手的好菜。
準備好了晚餐,她瞟一眼廚房牆上的掛鐘,約好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在他面前要打扮得漂亮點,時間還來得及。
在臥室裡,她細心地給自已穿著,化妝。作為一名代配偶,她時刻提醒自己,她的服裝是穿給患者看的,決不能有半點性挑逗的色彩,以免使患者見到那種裝飾就產生性恐懼感,增加精神負擔,影響到治療效果。
可是保羅·布蘭頓並不是患者,而是她心目中了不起的人物。他是一位完美健全的男子漢,一位給她留下深刻印象,使她非常想念的棒小伙,一想起他就令她興奮不已。所以,既然是一次私下幽會,就應該打扮得像個陷入情網的姑娘那樣才對。
她自言自語,穿著要帶有性感。她照著自己的想法,穿上一件白色的低開領絲綢罩衫,使得部分乳房裸露在外,下身穿一條桔紅色的短裙。她的兩隻大腿長得完美無瑕,一雙極薄的長統襪更把它們襯托出來。腳穿一雙棕色的淺口無帶高跟皮鞋。她很擅長塗脂抹粉。或許口紅要比平時濃一點。她剛剛打扮完畢,門鈴就響了。
保羅·布蘭頓到了,給她帶來了一大束紅玫瑰花。
她興高彩烈地迎接這位赴宴者,一隻手臂擁著他,用一個溫柔、暖和的吻來感謝和歡迎他的到來。蓋莉被保羅吸引住了。他長著俊俏可愛的面孔,正是西部無聲電影中贏得盛譽的強悍的明星形象,身穿一件灰色的燈蕊絨夾克運動上裝,一件粟色的運動衫,沒系領帶,一條剪裁得體的加啡色便褲……「我把這放進花瓶裡,」她指著那些玫瑰花說,「然後弄點喝的。你想喝什麼?」
「有什麼就喝什麼。」他說。
「冰櫃裡有蘇格蘭威士忌。」
「倒兩杯。」
她遞了一杯給他,自己端了一杯,坐倒在他身邊的沙發上。
「你知道,保羅。」她說,「我覺得咱倆實際上還不太熟悉。我們在一起吃過兩次飯,可以說對你幾乎毫無瞭解。」
「蓋莉,其實我們沒有吃過兩次飯,只是在快餐館裡喝過咖啡,更談不上更多的接觸和瞭解。」
「你說礙對。不過,至少咱倆今晚可以單獨呆在一塊了。」
布蘭頓啜一口威士忌說:「談談你自己。你家裡怎麼祥?」
蓋莉搖搖頭:「我可以說沒有家。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雖然還活著,可她在一家小型療養所裡,已是未老先衰了。我一個月去看她一次,去看她是不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我有個哥哥在多倫多,他是個計算機能手。」
「他知道你的情況嗎?」
「哦,我們在通信和偶爾打電話時都互不隱瞞各自的情況。他知道,也理解我,並不認為我所從事的工作有什麼錯,因為他明白是什麼力量促使我成為代配偶的。這事我以前跟你講過,就是我打算和他結合的那個小伙子,他患有性功能障礙,自殺了。」
「我記得。」布蘭頓說。
「我仍是單身一人,你呢?」
「我……確切地說--我也是單身。我曾經結過一次婚……」
「曾經?怎麼回事?」
布蘭頓聳聳肩:「洛杉磯的一名年輕女演員,祖籍在俄勒岡。要我多講講嗎?她真正愛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前程。其他芝麻細節我就不說了,只要說說下面這件事就夠了。總的來講她並不喜歡過性生活,我也特別不願和她過。」
「所以你們離婚了?」
「那是一年以後的事。」布蘭頓說,「可總是有一種罪過的幻影縈繞在我的腦子裡,那就是互相不忠。我另尋新歡,她也另就他人。但是,無淪如何我們兩人就是不能和好。我是患有性功能失調的人。可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和我一樣。後來,我在書上看到有一個叫做性問題興趣小組的團體,其活動受拉·約拉地方兩位心理學家的指導。於是,我報名參加了。的確很有啟發,我發現像我這種情況的人並不少見,從心靈深處講,是由於我不喜歡與之結婚的那個女人,我想脫離地。這樣,在我腦子裡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體內就得到一種病理條件反射的信息。這點啟示重新刺激起我對性教育的興趣,於是,我返回俄勒岡接受再教育。當我聽說弗裡伯格大夫在尋找一名男性代配偶時,我應聘而來。這樣,我就到了這裡。」
「你是對這項差事感興趣呢,還是把它當作一條謀生之路?」
「說實在的,我還不知道。我現在想,有一種感覺,比謀生更重要。」
「我很高興。」蓋莉如釋重負,「你家裡怎麼樣?」
「我沒有兄弟姐姐妹,從某種角度上講,甚至歪沒有父母親,他們大約十年前就離婚了。他們雙方都已再婚,我和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聯繫。」他估計著蓋莉心裡想說的話,她也許會說:我和你一樣都是孤獨的人。可他實在不願孤獨。這正是他到這兒來的原因。
她盯著他的眼睛問:「你為什麼到這兒來?」
「因為我不願意沒有你。」
她微微一笑:「說得好。」她放下手中的空杯子,站起身來,去拉他的手,「咱們進餐吧。」
布蘭頓站起來。不過,他不是讓她帶著走進餐室,而是把她緊緊地摟過來。她順從地鑽進他的懷裡。
「晚餐可以等一等,不是嗎?」他對著她的耳朵低聲說。
「你--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嗎?」她軟綿綿地說。
「就這主意。」他低頭把臉湊過去,雙唇緊緊地貼著她的小口,深情地吻了她一下,「我要對你說我愛你。」
她一下子縮回來:「我也愛你,保羅。咱們別浪費時間了……」
「我想你會--」
「就從這兒開始,我等不住了。」她挽著他的一隻手臂,「我的臥室在過道那邊。」
他跟著她走進一間別緻的房間。房間裡擺著幾把罩有擦光印花布的椅子,窗上掛著的窗簾也是擦光印花布的,一對發著粉紅色光亮的燈,席夢思床已經鋪好。
蓋莉溫順地站著讓他給她脫衣服,然後他脫自己的衣服。她看著他的陰莖翹了起來,感覺自己的下身也濕潤了。
他摟住她,親她,雙唇在她的口上來回蠕動,又慢慢地把嘴唇移向她的雙乳,用舌頭舔,輪換著親她的雙乳,直舔得她那兩隻紅褐色的乳頭脹硬起來。
她挎著他的一隻膀子,把他引領到床上。「我一天都在幻想著這一時刻,」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即使工作時也在幻想著。」
當她躺倒在床上時,他突然警覺起來:「工作?和誰工作?」
「先是和從芝加哥來的陽痿患者,很成功,我來了性感。」
「你來性感了?」布蘭頓躺下,雙眼盯著她。「你那樣對他有多大影響?」
「他的陰莖第一次勃了起來。我是說,這是他問題的關鍵,沒別的意思。」
布蘭頓皺了皺眉頭:「後來你們幹了些什麼?」
「我向他道喜,你不也會這樣嗎?」蓋莉碰一碰布蘭頓說,「保羅,就因為這事,假如我今天晚上反應來得慢的話,你要耐心一點。」
「為什麼?你今天還見了第二個患者嗎?」
「是的,那個早洩患者,他需要集中時間治療。」
「你跟他幹了些什麼?」
「和往常一樣,向他介紹了擠壓法。」
「怎麼個介紹法?」
「保羅,看在上帝的份上,別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當然是在他性感高潮來臨前擠壓他的陰莖了,可見效了。」
布蘭頓躺著一動不動:「你用不著繪聲繪色地嚷嚷。」
她盯著他那蔫下去的陰莖:「對不起,親愛的。讓我來幫幫你,過來。」她拍拍她身邊的床。
布蘭頓猶豫了一下:「你要幹什麼?」
「給你放鬆一下。讓我對你正面撫摸撫摸,或許還要背面撫摸呢,好讓你興奮起來。」
「別說了,這一套誰人不知!」
蓋莉給弄糊塗了,「可事情都是這樣的,我只是想……」
「不,讓你那套手段見鬼去吧。我今天晚上不想要什麼按摩。」
「好吧,那就讓我做點別的吧。」她坐起來,把他那癟下去的陰莖攥在手裡,弓下身子,準備低下頭去含那玩意兒。
「嘿,你要幹什麼?」
「我要親親你那東西,我敢肯定這樣會起作用的。」
布蘭頓抓住她的頭髮,把她的頭拉了回來:「聽我說,要是往常的話,我並不在乎你這樣做,可是我有這麼一種感覺,這是你和你的患者做的事情。你低頭親過那些東西嗎?」
她支吾著說:「我從來沒幹過,一次也沒幹過。」她以誠實的眼光看著他,「當然,如果有必要,我是說,假如有必要的話,我會那樣做的。」
他厭惡地搖著頭:「卑鄙,你是個賤貨,你一定是浪蕩女人!」他翻到床邊,下了床。
「你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你很能幹?沒別的,你根本不是在作愛,只是想顯示出你是多麼了不起,可以駕馭任何男人。我認為這是卑鄙無恥。」
蓋莉給嚇呆了:「保羅,你瘋了?」
他猛地提上內褲,套上長褲,「正是瘋了才會到這兒來,我竟會相信一個性療代配偶會是真正的女人。」他用光腳板把鞋勾過來,套上襪子,穿上衣衫、外套,「我不幹!找你的患者們去吧……你跟他們隨便怎麼都可以,別來捉弄我。我真後悔,早該明白過來。對不起,蓋莉,我的小妓女,不成,晚安!」
等她穿上罩衫,追到客廳,想向他好好地解釋清楚,勸他冷靜下來時,已經太遲了。
前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客廳裡空蕩蕩的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8-11 11:0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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