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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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之文評】茹母含新
【春之文祭：第二十一篇】茹母含新
原文連結：茹母含新
原文作者：家榮
評文者 ：李茂
家榮前輩這篇大作的風格，讓我想起十幾年前看過的老文，不管故事情節如
何高潮迭起，敘事的文字始終不急不亂，如徐徐之風，這種高超的文字技巧本身
就是高手風範。再有更加重要的一點，就是文中表露出來的對亂倫、暴露等事的
心態，對這些為世俗所不容的事件，家榮大描寫它們時的語氣，就如同在寫些普
普通通的家庭瑣事。
更甚之的是，作者字裡行間的意思，傳遞出的不是「我們要寬容看待亂倫事
件」，而是——「亂倫事件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後者看上去和前者沒太大區別，
其實是上了相當大的一個心理台階。因為呼籲寬容，其實就已經是拿著有色眼鏡
在看，而作者連呼籲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把有色眼鏡取下來了。在這篇亂倫文
裡，母子二人就如同普通情侶一樣簡單，或者換句話說，「文中的母子二人本來
就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嘛」！
一位色文作者，假如對他所寫的色情類別，沒有很深的感悟，僅僅是憑著淺
層的理解和慾望來寫——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肯定寫不出這樣舉重若輕的文
章的。而只有在同類圈子裡浸淫多年，對自己所寫的這類人，這種事，有很透徹
的理解之後，才可以寫出這樣理所應當的感覺，才能用這種「這其實很稀鬆平常」
的思維邏輯，用這種不慌不急的文風，來給讀者帶來驚爆性的閱讀體驗。
驚爆在哪？那就是——天哪，這麼違背綱常倫理的事情，居然可以說得如此
輕鬆！難道不是嗎？就算我們看了大量的亂倫文，就算我們是惡魔島上的常住民，
我們深知「要並蓄一切情色類別」，我們在四合院裡閱讀和創作為別人所不容的
女友文和人妻文，我們也愛看虐待、人獸甚至是冰戀和秀色，不過是篇亂倫，或
許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但想一想，我們看過的這些文裡，是不是多數流露
著「我知道這篇小說確實為世俗所不容」的這樣一種不自信的本質？是不是多數
都有著「抗辯」或者「解釋」這樣的因素？真正有多少亂倫類的文章，像這篇這
樣，從頭至尾，都表現出「我們其實本來就應該這樣」，將亂倫行為視為很普通，
普通到不需要過多辯解，直白到文中的角色，只有走上亂倫之路，才是最好的，
最幸福的，甚至是最穩定和圓滿的歸宿——這樣一種理念？
在透過這篇文章的表相，讀到上述理念之後，我承認我被觸動到了。這種理
所當然的心態，我曾在《拿妻子餵狗》中見識過，這次再見到，真是……太刺激
了！
好了，花費這麼多話來講心理上的東西，其實是我覺得這篇文，重點的是要
感受這番心理。各位讀者們，是亂倫圈子裡的，就好好感受一下這種「我們其實
也和普通人一樣」的感覺，不在亂倫圈裡的，也可以藉著這篇作品，來好好觸碰
一下「他們的世界」吧。
還有，如果只把文中的床戲或暴露部分單獨拿出來看，而忽視了全文表達出
的作者對亂倫現象的理念，那真真是買櫝還珠。
只是這顆「珠子」，確實是流光溢彩，加以分析，還蠻有不少值得我們學習
借鑒的地方。比如家榮大對故事情節的安排，其實可以看出，他是分了三條線路
來做的大綱：第一，主角視角線，即主角會看到什麼，會怎麼想，怎麼做；第二，
女主視角線，即母親淳茹會有什麼考量，她會與阿公如何商議，會怎麼做；第三，
阿公視角線，他會做什麼計劃，如何行事。
而仔細讀這篇文的具體情節，就會發現，作者對第二條線路，其實花了相當
多的心思。這篇文中，主角與母親的互動過程描述得如此飽滿，甚至說是真實，
與作者在母親視角線路上花費的心力是分不開的。從文中可以讀出，淳茹其實早
在幾年之前，就已經著手引誘兒子的計劃，一次次在兒子心中埋下種子，而這次
兒子回國，她提前就穿好了情趣衣服，在浴室掛上了兒子曾經意淫過的各種內衣，
在把兒子塞進浴室後就借口離開……這麼多的事件，假如僅僅是以文章所用的兒
子的第一人稱視角，那當然是「各種奇怪與巧合的組合」——但將這一切拼湊起
來再看，那就是一條完完整整的，母親的計劃線。
這樣的第一人稱視角，可以讓故事完滿，而不會因為讀者只是順著主角的視
角去觀察事件發展，導致錯過了對支線以及配角的審視。要寫出像本文這樣的，
順著第一人稱視角，還能將主角看不到，親歷不到的事件（如淳茹與阿公商量要
把兒子也拉下水並規劃具體實施方案等事件）通過暗線展現出來，作者就必須花
費一番心思，給每位重要角色都像這樣規劃出一份路線圖來，到寫作的時候，就
算是堅持使用第一人稱，也可以做到滿意的效果，一樣能將複雜的故事，連同主
角看不到的地方，都寫完整。
舉例來說，比如文中曾經多次提到，淳茹和她父親常常就她和兒子間的感情
進展交流，讀者也能感受到阿公其實一直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因為他的每次出現，
和主角以及淳茹的互動，多數都是掌握著主動權的，這就能向讀者傳達一些信息，
那就是淳茹在故事前期，其實是很依賴阿公的，事無鉅細，都要和他交流，也很
聽他的話。但到故事結尾，阿公明顯的表現出意外和失落，是在得知淳茹在兒子
的鼓動下，佩戴了臍環、乳環與陰環。從這裡讀者可以感受出，淳茹在故事後期，
其實就已經不怎麼和阿公交流了！所以他才會意識到，淳茹已經不再聽他的意見
行事。那麼淳茹所說的，她的心已經轉移到了兒子小新這邊，自然就是被讀者所
信服的結論了。作者根本無需去寫女角或阿公的心理，只需要繼續使用第一人稱
視角，看著她和他的表現，就足以將這些配角們的心思，都清楚的讓讀者感受到。
這樣，即使堅持第一視角，也能將整個故事情節寫圓滿，亦能讓人物，包括
較少出現在主角視線內的人物，也都豐滿鮮活起來。因為每個重要角色的思路與
行為都是事先由作者統籌計劃過的，在寫一系列故事情節的時候，自然可以將每
個人在主角眼中的反應，是應該錯愕還是驚喜，應該正中下懷還是無所適從，甚
至是——應該早已離開而不在場，都寫得合情合理。
只想當個讀者的院友，可以盡情從此文中閱讀出亂倫的刺激樂趣，而想要嘗
試寫作的朋友，如果能花心思好好分析一下家榮前輩的文章佈局，反推他寫作時
的思路，我想一定受益匪淺。
其實這篇讀後到這裡應該結束了，再說兩個小細節。其一是題目，茹母含新，
我們知道有個詞叫含辛茹苦，多數時候是形容母親的。家榮大改成茹母含新，既
能暗示這是一篇母子文，亦符了徵文應當點出女角名字的要求（作者還附帶點了
男主名字），還有個很色情的暗喻——新就是兒子，茹母含新，淳茹用嘴含著兒
子，哈哈！妙。
第二個小細節，在故事結尾。兩人說著離別的話，突然間，母親轉過身，只
給男主留了個背影。我想，作者是想說，淳茹在哭吧……我突然好喜歡她了怎麼
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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