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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賦 (33~39) 作者:小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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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賦
作者:小隱者
2017/10/18發表於:SIS
第三十三章 勢
“想不到那外表看似忠厚老實的慶王,內裡竟有如此厲害手段,竟能將孤那
生性冷傲孤高的白雪皇侄女這般與著眾人一同玩弄在床笫之間。”馬車內大皇兄
璃龍的聲音不無驚訝,淡淡然笑道:“無怪乎這幾日裡誠皇弟你的身影總是神出
鬼沒,想來卻也享受到了孤那白雪皇侄女的旖旎風采?”
“慶曆那老色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趁著祈白雪那小嫩丫頭傷重,這才
有膽量夜裡帶著一幫宗族子弟們摸上門去,給那小丫頭開苞玩腿兒操嫩穴兒嘛!”
大皇兄璃龍一言既出,卻聽那誠皇弟原本興致高昂的聲音忽地一下結巴了起來。“
嗯……至於那小丫頭的風采嘛……這…倒也不儘然……”
“噢,莫非誠皇弟你有難言之隱?”璃皇兄好似猜出事情關鍵,蒼老而虛弱
的聲音呵呵笑道。
“大皇兄真是料事如神!”那誠皇弟的聲音“哼”了一聲,好似頗為不快道:
“祈白雪這小丫頭片子的狠辣勁兒真是不小!昨日晌午,孤見那慶曆老鬼一個人
鬼鬼祟祟的躲在床上偷偷操那祈白雪丫頭的小嫩屁眼兒,操的那小嫩丫頭‘哼卿
哼卿’的閉目低低直喘。孤在一旁看的心癢,一下來了興致,便也一併脫了衣服,
跟上前去,尋思著和慶曆老鬼一同玩個雙龍戲鳳的花花架子。但豈料這還沒插將
進去呢,孤不過是順手揪了揪那祈白雪那丫頭胸前的一對渾圓大奶兒,那黃毛丫
頭便炸了毛,起身一掌把我倆都推開了,還說什麼今日到此為止。王弟我興致正
高豈能答應,卻不想那膽大包天的狠辣丫頭竟而倏出一指點中孤的下身脈門,害
的王弟我至今為止都是不能行房……”
“哈哈哈……誠皇弟,依我看啊是你這老色鬼太性急了,根本就不懂女人呐!”
卻聽那大皇兄璃龍的老態龍鍾的聲音呵呵一陣大笑,道:“誠皇弟,皇兄是過來
人,須知這女人都是要含在嘴裡,化在掌心慢慢去疼的,我那白雪皇侄女初經人
事,破瓜不久,似你這般脫了褲子就幹的粗暴行徑,她豈會沒有意見,孤看你啊,
還是去向那慶曆親王多去討教討教,問問他是如何將我白雪皇侄女哄騙到床上任
其抽插前後二穴的吧!”
大皇兄璃龍的聲音嘲笑了一陣,繼而說道:“不過誠皇弟你也別氣餒,待得
辦妥此事,大皇兄我歸返宮中定尋幾個不出世的高人替你化解此厄,待你重振雄
風之日不妨帶上他們,再去那寒玉宮中尋孤那白雪皇侄女,教她在床上怎樣做一
個合格的女人!”
“那王弟之事就全然託付于大皇兄了。”誠皇弟的聲音大喜過望,憤憤然道:
“哼哼,祈白雪那長腿兒丫頭不是傲嗎?待孤再歸返神王宮之日,定然叫那孤傲
丫頭見識見識我誠蛟親王的厲害手段,定找幾個人一同玩她,前後夾擊,操的她
兩個小嫩穴兒開花,夜夜都合不攏長腿兒!”
而此時間,馬車內耳旁驚聞不斷的趙啟早就已經是聽的是雙眸血紅,渾身氣
血上下翻湧不止。趙啟鐵青著個臉,伸手從背後緩緩取出G-22式阻擊步槍,黑洞
洞的槍口對準了車窗外那奢侈的不像樣的馬車內兩個胖瘦人影。只待氣機鎖定之
後便一槍結果了這兩個言語中肆意侮辱祈白雪的慶氏皇族淫徒。
但卻不知道為何,在趙啟隱隱約約間就要鎖定那馬車內二人之時,內心又是
生出了一個與先前想法截然相反的古怪的念頭,“我若能助此二人達成心願,豈
不就是說日後在寒玉宮內也能向他們一般,隨隨便便的就能將白雪妹子抱到床上
去插穴兒玩足……”一想到祈白雪在床上赤裸著她那不沾染一絲凡塵的白嫩赤足,
被著神王宮一眾淫徒們含在嘴中,肆無忌憚的掰玩品鑒射精的那一暮暮香豔場景,
趙啟內心中憤怒之餘,卻是忍不住的一陣劇烈顫抖,小腹之上熱流湧上,褲襠內
那猙獰事物竟爾控制不住的怒然勃發起來。
“為什麼神王宮這群不知羞恥的老傢伙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輕而易舉的將
白雪妹子搞到床上去插足兒玩穴,肆意內射?到底憑什麼……難道僅僅憑藉著他
們是慶氏王族的身份血脈嗎?”
“我不服……蒼天不公……”在這兩股羨恨膠著的極致扭曲情緒裡,趙啟單
手抱頭,五指緊緊插入髮絲,驀地發出一聲低吼,眸中凶光大盛,當即便要扣動
扳機,將眼前這支車隊肆意殺戮之時,關鍵時刻卻有一隻冰冰涼涼的柔軟手掌輕
輕撫上趙啟那因暴躁發狂而扭曲變形的黝黑臉頰,繼而沿著趙啟脖頸胸膛小腹一
路向下撫去,伸進褲襠,一下緊緊握住了趙啟那堅硬如鐵石的猙獰事物,緩慢而
有節奏的上下擼動起來。
“啊……”感受著那包裹住自己下體手掌中傳來的驚人柔軟力道,趙啟‘嘶’
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徒然醒悟過來,當即鬆動槍支,低頭轉目看向下,卻見懷中
原本正在酣酣昏睡的雲韻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兩只好看的美眸微微張著
看向自己,那病態而蒼白的臉上不見有一絲血色。
“韻兒……”趙啟轉動身形,正欲伸手向前將胸前雲韻緊緊摟在懷中之時,
卻驀地聽聞雲韻那還在病中虛弱的聲音說道:“淫和尚,別動!你久積欲火,未
曾宣洩,以至於邪祟入體滋擾心神,若你還想好好活著,就閉上眼睛好好的享受
吧!”
趙啟驚覺雲韻那伸入自己褲襠中握住自己下體的柔軟的手掌忽地一陣加力擼
動,發出‘吧唧吧唧’一陣陣不堪入耳的淫靡摩擦之聲,趙啟頓時只覺小腹中酸
麻一片,下體偌大個事物突突亂跳不止。
“韻兒的小手…好柔軟…竟是這麼的爽……”趙啟看著雲韻那微紅的小臉,
一邊吸著涼氣,一邊竭力克制著腦海中那隱約而然的想把懷中女子剝光了衣物,
壓在胯下插穴兒射精的衝動想法。
“你在想祈師姐!”恍然間,趙啟卻聽雲韻虛弱的聲音問道。
“嗯!”趙啟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道,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身旁,趙啟並不想
有所隱瞞。
“無恥淫徒!”雲韻忽而一咬貝齒,說著話間,手掌更是加了幾分力道,將
趙啟一根黑長大屌擼的青筋突起。
趙啟感受著雲韻掌間傳來的一陣陣令人銷魂欲死的緊小嬌嫩,口中吸著氣道:
“怎麼,聽我說喜歡你祈師姐,你卻吃醋了?”
“還是那句話,你配不上她們!”回應趙啟的依舊是雲韻那句冰冷冷的犀利
言辭。
“哼,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趙啟的情緒彷似被雲韻毫不留情的一
番話語所重傷,動念間,眼前景象扭曲變幻,好似又聯想起那日祈皇朝對自己所
述楊神盼光著翹著那滿是被男人精液射滿的屁股,跪在地上,替著神殿一眾淫徒
含屌吃精的極致撩人情形,不由下體之上又壯了一圈,小腹收緊,嘶聲道:“女
人,抓緊我,要射給你了!”
瞬見趙啟渾身黝黑高大的身軀刹那緊繃起來,宛如一頭發情公牛,呼哧呼哧
粗喘著大氣,不住震顫著身軀,頻頻抬首挺腹,將被雲韻握在手中的一根黑色粗
長大屌,“啪嗒”“啪嗒”,插的飛起。少頃,脹紅的的龜頭之上一陣劇烈收縮,
趙啟喉中發出一聲幾似泄欲,舒服到了極點的厚重沉哼。隨見一股股濃稠不已的
乳白色精液宛如道道強勁水箭,肆意噴射而出。眼見偌大個馬車車廂內就要被趙
啟射的一片狼藉,雲韻倏出一隻潔白手掌輕輕掩住趙啟脹紅通紫的下體,手掌之
間“叭叭”傳來趙啟一陣接連一陣的狂猛射精之聲。趙啟這股強猛有力的陣陣滾
燙精液,盡數都噴打在了雲韻那只溫潤如玉的潔白手掌之上。
好半響功夫,趙啟這才堪堪停下了他那一陣高似一陣的突突激射,黝黑壯實
的身子打著顫兒,嘴裡一陣一陣舒舒吸氣道:“真真是爽死我了……果然還是這
種美妙滋味最為誘人。”
趙啟說話之際,眼睛目光堪堪迎上雲韻那對明亮如熾的眼眸,心中一突,瞬
間只覺自己好似一隻骯髒不堪的過街老鼠一般,齷蹉至極:“真該死,為何我每
次只要一想到白雪妹子亦或是盼兒姑娘在床上被人肆意插弄射精之時就這般瘋魔,
難道我真如祈皇朝說的那般是個變態不成?”
趙啟面對雲韻眼中那看似寞若的目光,心中只覺歉然無比:“韻兒,對不起,
我……”
話音未落,卻被雲韻一下從中打斷。雲韻那微帶著幾分虛弱氣息的聲音說道:
“趙啟,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幫你也是迫不得已,你不必向我再解釋什麼,
好了……我很疲乏也沒有力氣再幫你做些什麼,你如果還不覺滿足,便請自行動
手吧,我不介意你對我做些什麼。”說罷,背過身軀,捲縮成一團,緩緩閉上了
她那疲憊不已的美眸。
“韻兒!”趙啟看著懷中面色蒼白,氣息虛弱的少女,只覺心中歉然無比。
不由伸手抱緊了雲韻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抱歉,如果時光可以倒流,
我依然無法保證是否能夠改變過去發生的一切。”
時間過的很快,晃眼時間,護送趙啟與護送二位親王的車隊就已經在這蜿蜒
崎嶇的山道之間行過半日時光,抵達了神照峰那氣勢恢宏的山腳之下。
在這半日時間裡,趙啟曾幾數次運動腦中靈覺,妄圖再度探聽側身馬車內二
王言談中的資訊情報。他的心中隱隱渴望著聽見有關於祈白雪的一切資訊,卻不
想徒遭橫阻,他所運發的神念方一探出,就被馬車上方那長眉僧渾身散發的一股
詭異力量堪堪逼回。趙啟徒獲敬皇城與祈白雪二人畢生修煉的大半真力,自身實
力已然強到一個尋常人等不敢想像的地步,自是不會甘心就此放棄對馬車內二王
的資訊窺視。
他本欲運起全身之力再與那盤腿踞在馬車之上的長眉老僧較個高下,卻又奈
何此時間懷中雲韻複又陷入那沉沉的昏睡當中。趙啟唯恐二人比試,波及懷中佳
人,這才堪堪放棄了與馬車上長眉僧一較高下的想法。
趙啟抱著懷中昏睡佳人定定立在書寫‘神照峰’那三個蒼穹有力朱紅大字的
巨大碑石之下。看著那漸行漸遠,消失在崎嶇山道之間的豪華車隊,心中感慨萬
千。曾幾何時自己也能躋身抬腳邁入這慶氏皇族的上層領域,只手掌控一切?
趙啟心中明白,經此一別,自己在短時間內怕是再難輕易見到那赤足蹁躚,
孤高冷傲的祈白雪了!
“白雪妹子,願你能夠遠離神王宮這汙黑齷蹉的人間煉獄!”趙啟輕輕歎了
一口氣,抱緊懷中佳人,向著神照峰頂神罰殿方向一步一步踏階而上。
這說來也怪,趙啟本以為自己一力格殺了萬象門四當家齊虎與一應門徒之後,
萬象門一眾黨羽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瘋狂報復自己。是以趙啟在一路之上運起全身
靈覺,高度布控在歸山之路的每一個角落,試圖將危及自己的風險程度降到最低。
趙啟費心耗神的戒備著,全然不敢鬆懈,倒不想這一路之上竟是風平浪靜,半點
伏兵痕跡也無,全然枉費了趙啟這一路歸山之行的小心謹慎。
“奇怪,這不對勁!”
神照峰表面情況越是平靜,趙啟心中越發感到詭譎,趙啟經歷過許多兇險,
知道遇到眼下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這第一是萬象門知道自己實力強橫,異于
常人,想儘量麻痹放鬆自己,以求在最後關鍵時刻出絕手擊之,一擊致命,這其
二便是神照峰中出現其他巨大變故,以至於萬象門人手吃緊,不得不收縮人手,
謀奪其他。
而趙啟卻深深知曉,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種情況對自己來說都是一種巨大風
險,他不敢放鬆自己對周身的絲毫警惕。
趙啟運起腳力,在這蜿蜒奇險的陡峭山道階梯中再行一陣,已然抵達了半山
腰,望著半山腰間那三點一線,連綿成群的巨大建築,趙啟驀然間鼻間一縮,竟
似乎聞到了一股混合著泥土清香濕重的血腥之味。
“不好,這裡似乎曾經有人廝殺過。”趙啟聞著氣味,心頭一動,抬頭看去,
卻見山門中玉道正側方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名身著青白二色道袍的神照峰弟子。
趙啟上前一探卻是發現這七八名神照峰弟子的死屍傷口各異,且傷口溫熱明顯剛
死不久,瞧著滿地伸延的血跡與一排排雜亂腳步,明顯便是從一場小遭遇戰中相
鬥的落敗一方。
“瞧著情形,看來是只有第二種可能了,只是不知這神照峰中為何徒生內亂?”
趙啟帶著心中疑惑,追尋著地上痕跡一路追蹤,半柱香的功夫,追蹤到神照峰側
殿方一片森森鬱鬱的蒼樹林。
在這片蒼鬱的老樹林中喊打喊殺之聲呼喝連天,不絕於耳。趙啟不假思索,
當即便抬腳邁步走入當中。
此時的趙啟體內真力大增,儼然有信心不依仗槍械之力,也能在一眾神照峰
凶徒面前,護得周身無礙。
趙啟穿過蒼樹林中一片靄靄白霧,只聽打殺之聲越發響亮。伸手撥開身前枝
葉,可以清楚的瞧見樹林當中有著身著青白二色道袍的兩撥約莫近百名神照峰弟
子正在持劍相互火拼。此時樹林中約莫大半身著白色道袍弟子們佔據著絕大優勢,
手持利刃將餘下約莫二三十名青袍弟子包圍在內,正一步一步緩慢縮小著包圍圈,
收割著青袍弟子一方人馬的性命。
“花玉道人?”趙啟瞧見青袍弟子正中正勉力抵抗著一個枯瘦老者進攻的矮
壯道人,不由心中微驚,脫口說道。
那花玉道人本自漫天揮舞著手中浮塵,拼命抵抗著眼前枯瘦老者一招快似一
招的狠辣進攻。忽而聞聲瞥眼瞧見了從側殿樹林中走出,懷中抱著雲韻的趙啟,
心中登時大喜過望,驚呼一聲連道:“尊者大人救我!”
那枯瘦道人乍聞花玉道人口中之言,頓時心中一驚,停下手來,撇頭看向趙
啟,遲疑片刻,忽而陰氣森森的道:“你就是那大廟裡的和尚趙啟?”
趙啟瞧見那枯瘦道人臉上的兇惡神情,卻絲毫不放在眼裡,淡淡道:“本尊
乃為神照峰一峰之主,你即為神照峰一脈門徒,卻怎敢直呼本尊之性名。”
那枯瘦道人聽見趙啟一番言論,臉上閃現一絲兇惡神情,厲聲喝道:“很好,
你既自承身份,那便還我四弟命來!”說罷,當即呼喝一聲,仰頭喝道:“孩兒
們,一起助我割下此撩狗頭,替四當家的報仇!”話音落下,雙手一揮袖袍,枯
瘦的手掌間迸發出兩團黑色真氣,當先一人帶領著身後一眾門徒向著趙啟蜂擁而
去。
“四弟?這群人原來都是萬象門的爪牙。”趙啟不知萬象門為何與花玉道人
在這樹林之中徒發火拼,瞧見那枯瘦道人帶領著一眾門徒向著自己瘋撲而來,也
不驚慌,當即沉喝一聲,模仿著敬皇城不怒神威彈壓之勢,真力至丹田而出流轉
全身,複又一下至周身百骸中一下盡數運發至外。
刹時間,蒼蒼鬱鬱的樹林間狂風大作,趙啟精純真力彈壓之下,卻見那以枯
瘦道人為首的一眾萬象門凶徒如中風邪,各個都被定住身形,凝滯動作,立在原
地不能稍動,唯獨那枯瘦道人手爪之間抓著一團黑霧,踉蹌掙扎著步伐,向著趙
啟一步一步緩慢逼進。
“功夫練的不錯,經我真力威壓,竟還能有所反擊。”趙啟心中微一驚異自
己體內如今蘊含的巨大力量,如受鼓舞般,口中再度大喝一聲,單手握拳,沉下
膝蓋,壓榨丹田真氣,使出渾身之力壓迫著至自己體內迸發而出的精純真力,向
著前方枯瘦道人身軀聚攏而去。
那枯瘦道人再度遭受趙啟真力逼迫,頓時前撲步伐再度緩慢起來,只見他額
上青筋直冒,牙齒咬的的‘磕嗤’作響。他雖是此般狼狽模樣,卻依舊試圖掙扎
著腳步,猶如一隻失重木偶般,向著趙啟艱難逼行。
十步,九步,八步……當那枯瘦道人使盡全身之力距離趙啟只餘剩下最後五
步之時,卻聽一連串的‘噗’聲震響,竟是枯瘦道人身後一眾門徒們一個個撐不
住趙啟威壓,七竅流血倒地暴斃而亡。
那枯瘦道人卻絲毫不顧及身後一眾門徒之暴斃慘狀,仍舊小半步半步的挪動
著身軀,試圖近身趙啟。又過片刻時間,那枯瘦道人距離懷抱雲韻的趙啟只剩三
步之遙,但僅僅只是這前進的兩步,就讓那枯瘦道人的雙眼耳鼻之中緩緩流出了
一絲殷紅之血。
“四弟,報仇!”枯瘦道人終於再也承受不住趙啟施加的壓力,顫抖著身軀,
停下腳步,噗嗤一聲,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胸前道袍。
這一幕幕慘景是何等的似曾相識,趙啟心中不無感慨,“你有勇氣向我挑戰,
這很好,但是我比你想像中的要更強,而你此時已經沒有機會了,我不是敬皇城,
也沒有他那等自負的勇氣,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翻盤之機!”說罷歎了口氣,在
花玉道人驚異的眼光中向前走了兩步,行至枯瘦道人身前,氣沉於膝,忽而暴起
一腳,使了個剛猛無儔,又快又絕的高鞭腿,將枯瘦道人那大睜著雙眼狠狠盯著
趙啟的頭顱一下狠狠踢飛。
花玉道人眼見那此前還逼迫的自己狼狽不堪的枯瘦道人沒怎麼動作,就這樣
被著趙啟暴起一腳踢的人首分離,當即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對著趙啟躬身跪拜道:
“尊者大人神功蓋世,小道萬分敬仰!”
趙啟閉上雙眼,靈台清明,丹田腹中默運明神功,緩緩收回剛剛發出的勢道:
“好了,花玉道人,不用拍馬屁,你知道我想聽些什麼,說吧,我不在的這些天
裡,神照峰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三十四章 混亂之地
“尊者大人,那日你收拾了齊虎兒那莽漢後,萬象門的那幾條大狼狗們都發
了瘋,在神照峰中瘋狂找你,卻哪知這一群大狼狗們尋至那鶴老兒的神鷲峰地界
時竟與那鶴老兒發生了衝突,雙方人馬俱都火拼了起來,各自都折了不少弟兄。”
花玉道人盯著趙啟眼眸,咂巴著嘴唇,小心斟詞酌句道:“這雙方人馬在神鷲峰
中火拼一場也就罷了,那都是一場誤會,各自賠禮道歉解開便是,可卻哪知道此
後一日之間,萬象門與神鷲峰雙方高層耄耋莫名其妙的在各自殿堂廟宇中陸陸續
續的又死了好幾個,暗殺手法都是出自雙方高人之手,這一下大家都炸了鍋,那
鶴老兒的首席大門徒成瘋子與萬象門的眾馬匪不管不顧又互相大肆攻伐了起來,
來來去去,這幾場拼鬥下來雙方委實隕落了幾個門中好手。”
花玉道人說到這裡語氣忽而變的委屈起來,咬牙切齒的罵道:“我神兆宮本
來沒啥卵事,樂得看到萬象門與神鷲峰二門在這神照峰中拼個你死我活,也不知
道是哪個王八蛋放出的消息,說那一日裡萬象門與神鷲峰死去的幾個老東西都是
出自我沈師兄乾坤倒轉的手筆,居然污蔑是我沈師兄在尊者大人你的授意下故意
暗下殺手引得二門爭鬥,最後好坐收漁翁之力掌控全峰。”
“哦,那你們為何不解釋清楚,就任由這條謠言肆意蔓延?”趙啟眸中目光
閃動,如在深思,不緊不慢說道。
“我們倒也想啊……還不是因為那日我領著尊者大人去齊虎兒那處行宮給人
落了口實……”花玉道人說到這裡一連串的叫著天屈道:“小道百口莫辯,那萬
象門與神鷲峰近幾日火拼加劇,怨氣頗深,經人這麼一挑撥居然把氣都撒在了我
神兆宮頭上,竟然一起聯起手來對付我神兆宮,今日若非尊者大人你的搭救,小
道這條性命就要被氏也那老東西給葬送在這裡了!”
花玉道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忽地一下搶到趙啟身前躬身拜下,道:
“眼下萬象門那群大狼狗們與鶴老兒的神徒們正圍攻我沈師兄的神兆宮,情勢岌
岌可危,小道萬不得已之下這才率領一支人馬偷摸突出重圍,前去求援,竟不想
被氏也那老王八給盯上,險些丟了性命,還請尊者大人看在小道曾經百里馳援的
情面上救我沈師兄一命!”
“那你卻說說,我為何要幫你呢?”趙啟聽了花玉道人一方訴求,表面上古
井不波,兀自有整以暇地說道,心中卻是震驚萬分:“是他,一定是他,這等驚
人的手筆只有他這等計謀無雙的梟雄才能做的出來,這伏月門主當真是好手段,
竟能借我之名,在短短的數日時間就攪的神照峰中亂像四起,相互攻伐,若非我
及時趕回,想來要不了多長時間這神照峰中的大小勢力就要被他斷月峰一脈侵吞
的一乾二淨,屆時我便算空有一身武力也要被他從中架空。”
“我一定得制衡伏月門主,不能讓這件事情繼續擴大蔓延!”趙啟內心恒權
再三,最終採用最穩妥的一個想法。
花玉道人聽了趙啟此言,臉上神情微微變化,猙獰了片刻,似乎是做出了最
後決定,當即雙腿跪地,一拜到底道:“我願代我沈師兄向尊者大人您起誓,若
尊者大人你能助我神兆宮一脈脫此大難,我神兆宮一脈願為驥尾,從此追隨尊者
大人刀山火海,絕無二話!”
“此話當真?”趙啟的雙眸漸漸明亮起來。
“若違此言,我花玉道人便如此指!”花玉道人狠勁上身,竟爾一咬牙,伸
手捉住自己左掌小指,奮力一扯,只聽‘吧嗒’一聲,左手小指竟被他自己生生
扯斷了半截。
趙啟看著那疼的滿頭是汗的花玉道人,忽而仰頭哈哈一笑道:“花玉道長誓
而斷指倒讓本座刮目相看,也罷,今日本座便當還你一個人情,去救你那沈師兄,
只是你切莫忘記今日你斷指起誓之言!”
趙啟正愁自己毫無根基建樹,眼瞧天大的餡餅掉落在自己眼前,此時他還真
怕自己救援不及時,神兆宮被萬象門與神鷲峰聯手滅去。趙啟一念想著,說罷當
即用手緊了緊背上G22式阻擊步槍道:“情況緊急,撇開這群弟子,你這便領
我前去你沈師兄的神兆宮吧!”
*** *** *** ***
上山的路很險,尤其是神兆宮這等建造在懸崖峭壁之上的陡峭邊緣。儘管趙
啟腳力非凡,仍舊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功夫這才抱著懷中雲韻與花玉道人二人堪堪
趕到這神兆宮一座崎嶇巍峨矗立在巨大山峰之上的巨大宮殿之前。
“倒不想這神兆宮竟然也建造的如此氣派絲毫不弱於神照峰諸峰之上的各大
主殿!”
趙啟打量著眼前壯觀景象,深吸一口氣,抒發著內心感想,卻聽此刻間神兆
宮中接連傳來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呼嚎打殺之聲。微一側目,視力投射而去,目
力所及處卻見神兆宮行宮正殿前方一塊巨大的圓型道場之中殺聲震天。有著約莫
七八百名身著青白綠三色道袍的神照峰弟子們,手中持著各式兵刃相互攻伐,混
戰不止。而在這三撥混戰弟子正中卻有三個人影在人群之中上躥下跳打鬥不停,
不時出手將身周偶爾來犯的弟子一招格斃。
“這幾人身手不凡當是這些弟子的掌舵者。”趙啟凝起目光打量著這全力拼
搏的三人。卻見那三人之中並非雜亂無制,而是其中兩個虎背熊腰的鐵臂大漢正
一同圍攻著一個身著深藍色道袍的瘦削神官兒。那藍袍老道館兒手裡拿著一隻四
尺來長的漆黑判官筆,正滴溜溜的不停旋轉著,不住抵禦著面前二人忘命猛攻。
一邊將二人侵襲猛砸而來的粗壯臂膀盡數擋回,嘴裡一邊氣急敗壞的呼喝連天。
“那三人裡穿著藍色道袍的老神官兒可是你的沈師兄?”趙啟眼力非凡,只
在人群裡瞧上一眼便認出自己確定想要救援的那人身份。
“尊者大人好眼力,那被鐵楛龍莽兩條萬象門的大狼犬圍攻的正是我神兆宮
第一順位判官,神筆沈天官!”花玉道人盯著場中情形,眨巴著乾裂的嘴唇小聲
央求道:“還請尊者大人出手救我沈師兄一命!”
“呵呵,不急不急,我們看看再說!”趙啟如今得敬皇城大半身精純真力相
助,眼力勁兒自是提升不少,自是不會被花玉道人三言兩語就隨便糊弄住,他只
一瞧眼便看出了那神筆判官沈天官在面對著鐵楛龍莽二人的全力圍攻,並未使出
全力,仍是在留有餘力,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一般。
“奇怪,這沈天官的實力明顯要在那萬象門二犬之上,要說能夠將之二人反
手擊退也是不難,只是不知道為何在打鬥之中出招都這般謹慎,莫非……”
趙啟心中一動念,好似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氣息,心念鬥轉間,當即
目光往一側輕移,卻見三人身側後方一眾白袍弟子之中站著一位頜下蓄著三縷長
須的鶴髮老者,但見那鶴髮老者此時眯著一對狹長的眼兒,正目光熠熠,陰測測
的注視著身前打鬥的三人,雙手負在身後的長長袖袍之內,勁流湧動,紫光隱隱,
明顯打著隨時出手將這面前正於打鬥著的三人一同出手除去的險惡心思。
“難怪沈天官這般顧忌,不敢出全力出手,原來是在時刻提防著身邊的這位
鶴髮老怪。”趙啟察覺到場面中的詭異情形,既不行動,也不點破,仍舊是抱著
雲韻,站在原地定定觀望,在心中只暗暗想著:“儘管我此時的境界早已不同往
日,但這神照峰中各方勢力仍舊不可小覷,若這二人不拿出手底下的真本事來搏
命,想來便算我這番出手也不能得其用之!”
趙啟靜靜立在原地不為所動,卻把一旁花玉道人給急壞了,只見他央求片刻
沒有得到趙啟絲毫回應,當即‘鐺’地一聲拔出手中長劍,遙指前方沈天官三人
戰團,呼喝一聲便欲上前廝殺,卻被趙啟一腳猛地踹倒在地,低喝道:“真蠢材,
看不出來你沈師兄因過度忌憚而未用全力嗎?”
趙啟話音一落,當即手掌朝地凝力一旋,抓捏起一塊圓潤石子握在掌中,笑
道:“也罷,你既這般心急,那便由我來添一把火!”說罷手腕一屈,手中石子
‘嗖’地一聲激射而出,堪堪打在那三人戰團中正深深戒備的沈天官腳裸之上。
但見場面中那原本留有餘力,穩紮穩打的沈天官腳下忽地一個趔趄,身軀一
斜向後傾倒。那相互配合狂猛進攻的鐵楛龍莽二人本自正為拿捏不下而深深擔憂。
忽而見得對頭露出破綻哪能善罷甘休,當即大喜過望,展臂上揚,各自施展了一
個看家絕學,鐵臂呼嘯如風,猛如烈虎一般對著沈天官瘋砸而去。
“烈虎勁!”
沈天官識得這招厲害之處,危難中不敢托大。當即使了一個鴿子翻身,穩住
後翻身軀,忽而袖下漆黑鐵筆猛一發力,使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刁專角度,穿透過
二人兇猛無疇的罡風‘叮’的一聲,正確擊打在二人揮來的金銀鐵臂之上,發出
‘碰’地一聲劇烈碰撞聲響。
霎時功夫,罡風再度炸現,掀翻了以三人為圓心周身的一大片弟子,卻見三
人悶哼一聲,身軀各自都一個趔趄站立不穩,明顯是三人在全力火拼之中受了不
輕的內傷。
關鍵時刻,卻聽一聲哈哈大笑,竟是那一直站于人群中蓄勢不動的鶴髮老者,
忽而身形閃動,一下沖天而起。雙手卷起的袖袍當中紫光大作,風聲鶴唳,直擊
沈天官那消瘦的面龐。
“紫陽絕鶴掌!沈師兄,當心,是那鶴老兒的成名絕技!”
被趙啟一腳踹倒在地的花玉道人得見危機,忽而高聲嚎叫道。
“沈老倌兒,晚了,此刻間便算是你拿出乾坤倒轉的通天手腕兒也決計難逃
重傷之虞!”那鶴髮老者凝集全身之力一掌向著沈天官面門狠狠印下。
關鍵時刻,一道身影猶如旋風一般捲入場中。卻是趙啟孤身一人襲入場中,
伸手一掌隔著半空與著那鶴髮老者重重對了一掌。
“轟”地一聲震天炸響,神兆宮中諸多拼鬥弟子各都站立不穩滾倒在地。那
原本意氣風發,翱翔於空的鶴髮老者與趙啟隔空重重對了一掌後,霎時紫光消散,
猶如一隻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去,直直將身後一眾白袍弟子撞倒一排,這才堪堪穩
住身形。但見他此時臉色鐵青一片,右手一隻枯掌中滿布血線,青黑陣陣,明顯
是方才與趙啟對掌相拼,受了趙啟掌勁反噬之力以至於傷了手掌心脈。
鶴髮老者單袖拂地,半空之中一折身,堪堪卸去襲身之勁力,後退三兩步站
穩腳步,反手長袖一拂悄然遮掩住受傷的手掌,道:“足下是誰,何故干涉老夫
內門之事!”
“鄙人,神照峰諸峰之主趙啟。”趙啟單掌向天緩緩收勢道:“閣下又是何
人,為何要在某家的神照峰中暗下殺手,恣意殺屠。”
“老夫乃神鷲峰門主鶴青陽!”那鶴髮老者聞聽趙啟口中自承身份,神色一
肅,狹長的眼縫中眼皮微微抬起複又落下,明顯在呼吸間動了些許心思,單手執
禮道:“原來閣下便是那戒律大佛座下嫡傳真僧,無怪乎舉手投足間竟有這等驚
人藝業,老夫方才見出手殺害我風師兄的仇敵近在眼前,報仇心切,這才不顧神
殿禮儀,貿然出手,卻讓尊者大人見笑了!”
言談間,逐字逐句分外強調‘嫡傳真僧’四字,明顯有意將趙啟與他神照峰
之主的主觀身份區別開來。
趙啟聞聽鶴門主如此暗藏機鋒的說辭卻也不以為意,反手一引,將方才在與
鐵楛龍莽二人決鬥中經受內傷的沈天官扶正身形,笑道:“趙某來遲一步,卻讓
沈兄的神兆宮平白無故蒙受巨大損失,沈兄勿怪勿怪!”
“咳咳……趙尊者出手相救,小道頗為感激,不知趙尊者今日為何駕臨……”
沈天官方才得趙啟相救,撿得一條性命,本在心中暗自琢磨著趙啟為何要出手救
護自己,忽而聽得趙啟口中之言,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著一絲不好的苗頭,
迅疾鬥轉思路,組織著言語妄圖攪亂視聽。卻不料想自己急智之下精心組織的一
番言語還未曾說完,忽見那穿著一襲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身影,手握浮塵‘砰
砰’幾下,連聲抽倒週邊幾個持劍的神鷲峰白袍弟子,徒然闖入人群,三兩步跑
至沈天官身前,打斷沈天官的發言,氣喘吁吁道:“沈師兄,方才那鶴老兒沒傷
著你把,幸好關鍵時刻師弟我請得趙首尊及時來援,若不然今日倒教那鶴老兒真
個偷襲得手了……”
沈天官被花玉道人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言語驚的眼皮直跳,原本略顯蒼白的面
孔愈發的慘白,心中止不住的哀嚎道:“完了,完了,原本還有希望藉著同抗外
敵的前提下用巧語敷衍過去,這回卻是上了賊船,徹底的洗不清了……花玉小兒
…豎子無謀,害我…害我啊…”
沈天官心中雖然哀歎不止,卻也是個狠辣角色。心知自己此時此刻如果還要
推脫,屆時遭受的恐怕就不止止僅是萬象門與神鷲峰二門的合圍進攻,只怕到時
己方神兆宮一脈在神照峰中為眾人所指,幾無立足之地。
沈天官眼見事情已經朝著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另一個方面發展,當下一不做
二不休,拱手彎腰倒地,對著趙啟深深鞠了一禮,雙手握住兩隻四尺來長的黝黑
判官筆,遙指鶴門主與鐵楛龍莽兩個孿生黑壯大漢,道:“趙首尊,今日馳援之
恩,小道必然銘記在心,只是那萬象門與神鷲峰二脈素來不敬重首尊神照峰峰主
之名,今日更是肆無忌憚的屠戮吾神照峰內門弟子,莫如今日便由小道代勞,替
首尊大人出手除去這二脈之人如何!”
“嘿!”
“好膽賊子,還我四兄命來!”
發聲大吼的卻是那從地上爬起的鐵楛龍莽兩個孿生黑壯大漢。只見他二人雙
眼血紅,宛如兩條餓犬一般揮舞著手中粗大鐵臂,向著趙啟瘋撲而來。
面對徒然生出的巨大危險,趙啟好似未見,雙手附後,好整以暇,卻聽趙啟
身旁沈天官鼻間發出哼的一聲不屑冷笑,道:“萬象門諸行烈那老莽夫不在,區
區兩條惡犬也敢狂吠亂咬,趙首尊,今日便讓沈某替你出手取了這兩隻大瘋狗的
項上人頭。”說罷,袖中兩隻黝黑判官筆寒芒綻放,正欲欺身出擊,頓聽趙啟擺
手道:“不必!”
話音落處,趙啟身影快如閃電,平地躥出,雙手屈直,驀然平展,宛如一頭
充滿力量的勁豹一般,身影重重撞擊在鐵楛龍莽兩個孿生黑壯大漢發出的烈虎勁
之上,“砰”地一聲,發出一陣巨大的震天階響。
一個照面之間,鐵楛與龍莽兄弟二人身形俱都被趙啟後發先至的蠻橫身影撞
的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肩膀之上鐵臂盡裂,手捂胸口,嘔血不止。
這烈虎勁乃是萬象門中招式最為迅猛凶疾的霸招之一。昔年萬象門主諸行烈
便是憑藉此招一舉重創北威三大猛士而馳名天下。得以以西北一馬匪之身成功接
受神殿招安,進駐神照峰當中,便可得知此招兇悍之處。而今卻被趙啟以更加蠻
橫之姿態,橫加輕鬆破去,卻可知在場諸人心中之震撼幾何。
趙啟拍了手掌,震落掌間灰塵,抬胸挺腹,也不看那大口嘔血,栽倒在地鐵
楛龍莽二人一眼。平靜而深邃的目光平視一旁在一眾神鷲峰弟子護衛,環繞正中
臉色鐵青的鶴青陽,淡淡說道:“鶴門主,本尊一身蠻勁尚且能否過目。”
趙啟心知實至之上這個簡單道理,為達儘快立威,是故毫不猶豫的將之自身
實力發至巔峰,毫無花哨動作,僅僅憑藉蠻力一擊便將這萬象門中實力名列前茅
的鐵楛龍莽二人一招擊倒。
好半晌,卻見那一直藏匿傷勢,臉色陰鷙,神情變幻不定的鶴門主略微頷首,
點頭道:“尊者大人神功超凡,老夫自然佩服。”
“即使如此,那依鶴門主之見,以吾之實力,能否位居神照峰一峰之主。”
趙啟毫不掩飾內心想法,咄咄逼人道。
“可行,然也可否!”鶴門主說道。
趙啟未料到重壓之下鶴青陽會給自己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不由神色一變道:
“哦,鶴門主此話卻有深意,不妨與我見解一番?”
“若說到實力老夫自然佩服萬分,確實無話可說!”鶴門主蒼老的聲音不緊
不慢說道:“但是若想成為神照峰一峰之主,尊者大人僅僅只有實力卻還是不夠!”
“鶴門主的意思是說我趙啟在此峰中未有根基?”趙啟曾在海外打拼多年,
心境何等老練,一聽鶴青陽口中之言便知其言下之意,當即說道:“即是如此,
那依鶴門主之高見,趙某到底如何方能坐穩這神照峰的峰主之位!”
那鶴門主未料趙啟竟能如此迅疾反應,一眼便看破了自己言藏深意,心中對
趙啟更是高看了幾分道,“尊者大人可知道這神照峰為何近大半個甲子都未曾有
繼任峰主之位?”
“還請鶴門主替我解惑!”趙啟言辭真切道。
“這神照峰與神殿其餘諸峰不同,山門之中不僅有各脈門閥並立,既有極西
北之地的苦寒馬匪叛軍,亦有苦練玄功的道門正統之士,勢力錯綜,複雜無比,
難道尊者大人就不覺得其中有異?”鶴門主狹長的雙眸盯著趙啟說道。
“莫非……”趙啟聽著鶴青陽口中之言,心中動念間,腦中忽而想到了一個
極為荒謬的可能,不由脫口道。
“尊者大人卻有急智,看來並非未只是勇武之人。”便聽鶴門主蒼老而陰鷙
的嗓音續道:“尊者大人猜想的不錯,我神照峰列殿十六峰正是神殿用來流放與
收容大慶朝招安叛軍亂匪的極地混容之所。”
鶴青陽說著抬眼瞥了一眼趙啟身旁那面露陰狠之色的沈神官道:“這沈老倌
兒一脈祖輩都是大慶皇族一脈的閹奴宦官,世世代代把持社稷,禍害朝綱,只因
受上代神女降世之罰,舉族被流放至此,而這兩個莽漢乃為極西北之地的一眾馬
匪出生,兇狠異常,常年如蝗蟲過境般結群出境,燒殺淫掠,席捲神州西南兩界,
為禍一方,這一眾悍匪本自應無甚好下場,卻只因大慶皇室六鎮軍力外放,無力
收剿,而接受神殿招安,轉而入主此地。”
“無怪乎,這神照峰當中勢力如此雜亂詭異!”趙啟聞聽鶴青陽口中講述,
心中頓時了然,這也恰好解釋了為何老殿主神念會平白送一方尊者大位給自己,
原來便是如此打算。
“若非今日所聞,我還當真是被蒙在鼓裡,這神念老兒真的是好算計!”趙
啟想著此前那與神念老殿主對答的一幕幕場景,心中不由被驚出一身冷汗:“神
罰,神罰……罰的便是我等這般窮凶極惡的化外之人。”
趙啟腦中連綿思緒幻想間,卻聽身旁沈神官雙眉豎立,厲聲喝道:“鶴老兒,
你嘲笑我輩宦官出身,卻怎不先過問一下自己的先輩們,也不知道是誰的祖輩兒
整天階的在神王宮中賣弄丹藥,裝神弄鬼,迷惑世人!”
“呵呵,沈老倌,莫要色茬,我只就事論事,先輩如何早已時境過遷,何必
深究。”鶴青陽咳嗽一聲,道:“神殿當中備受尊敬的大能者們看不上此地,次
一級的老神通們亦也不屑來此清苦之地,而餘下的眾人卻又無實力可駕馭我神照
峰中大大小小近百勢力,這也便是為何我神照峰中這麼多年來一直無人能夠接此
峰主的主要原因!”
“那依鶴門主之意,我又當如何做,才能夠使你心服口服?”趙啟聽了鶴青
陽一陣敘說,忽覺眼前這個年過甲子,白須飄飄的神鷲峰道人行事縱然陰狠無端,
卻也胸藏錦繡,若能收歸己用,駕馭得當,也不失為一個絕大的助力,當即一字
一字認真道:“此事關鍵,請青陽先生認真回答。”
趙啟對鶴青陽的的話語裡改變稱呼,用上‘先生’二字,足見其言下已然萌
生招攬之意。
“不知者當真無謂!”鶴青陽聞見趙啟實誠態度,忽而搖頭歎道:“只怕很
難,我神照峰諸脈勢力一向很是排外,尤其是尊者大人這般以外在尊貴身份強行
介入之人!”
“先生不肯相助,那真是太可惜了。”趙啟亦搖頭歎息道。
鶴青陽口中歎息連連說著,忽而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異彩,陰鷙鷙的笑道:
“這成勢之路雖是千難萬難,不過尊者大人如若能夠折服一人,我鶴青陽及神鷲
峰麾下一眾弟子便甘願為尊者大人所驅使!”
“哦?能讓青陽先生如此忌憚,想來那人在神照峰中已成大勢,青陽先生且
問那人是誰?”趙啟本道收攬此人無戲,忽聞此言,眼前不由一亮道。
鶴青陽袖袍一拂,箕指趙啟身前躺倒在地的鐵楛與龍莽二人道:“昔日縱匪
席捲西北兩地,坐擁十萬眾馬匪之首,萬象宮大殿主——諸行烈!”
第三十五章 豪賭
“好狠毒的鶴老兒,雜家可不會受計,你這是驅虎吞狼之計!”沈神官受眾
人圍攻,如今在神照峰中幾無立足之地,唯一能夠暫時依附之人唯有趙啟,聞聽
此言,當即怒上心頭索性將那日在殿中與眾人協商共同節制趙啟之事全盤拖出,
道:“趙首尊切莫上當,鶴老雜毛這老傢伙可不老實,為了活命什麼事都做的出,
那日設計你登山大典,便是出於這老雜毛的全盤算計!”
趙啟想起此前自己初來駕到神照峰所遭遇的一系列冷遇心中就是一陣微惱,
但他不是那種眥睚必報之人,一念想到自己在這神照峰中如若真的大手施為,很
有可能會像鶴青陽所安排的那樣一無所成,最終灰溜溜的被趕山門。心中對鶴青
陽的韜腹策略佩服又多了幾分,不由一擺手道:“漁翁得利也罷,驅虎吞狼也罷,
若想真正掌控神照峰全境,與諸行烈的決戰都是在所難免,不過只是早晚之間,
若我真的失敗卻也無資格再謀其他!”
趙啟乃是一個殺伐決斷之人,心中既有念頭,當即決斷,“青陽先生,你且
帶上他們前去萬象門替我通達戰令,便說我神照峰主趙啟,三日之後願在此地與
他一決雌雄,勝則以我為主,負則言令由他!”
“好,尊者大人好膽魄,老夫定然全力促成此戰!”鶴青陽拱手說道:“那
諸行烈此時出征在外,還未曾歸山,此事重大,老夫須得親自去請,尊者大人若
無其他說辭,老夫這便告辭了!”說罷白眉一瞥,身旁一眾白袍弟子當即紛紛上
前,將昏倒在地的鐵楛與龍莽二人起手抬走。
眼見鶴青陽一應神鷲峰弟子便要盡數離開,沈神官心中卻是焦急無比,手握
兩隻黝黑寒亮的判官筆,一連聲的尖聲規勸道:“首尊大人莫要輕信謠言,放虎
歸山,這鶴老兒一旦回門定然會與那諸莽夫鏗鏘一氣合謀加害你,眼下正是除去
那神鷲峰一脈勢力,削弱萬象門的大好時機,如若真個等到三日後的決戰,只怕
到時必定會四面受圍,雙拳難敵四手,首尊大人你便算玄功再是通天,也決計難
敵數萬悍匪之手啊!”
沈神官所說話語並不無道理,趙啟亦在心中不斷恒權思量。但他卻知自己此
時如若真個出手滅跡,或許能夠取得短暫的成功,但要想一統這神照峰中大小勢
力不知卻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去等待空耗,神州開祭在即,他
如今能夠去做的唯有奮力一搏,如果錯過此機,趙啟或許會後悔終生。更況且趙
啟手中握有超前現代的絕密武器,與祈皇朝所贈送的六枚神符,趙啟儼然有著信
心如果諸行烈不與自己正面決戰,自己憑藉自身之實力,也有把握能在萬千人中
取其性命。
趙啟搖了搖頭,制止沈神官在耳邊無休止的催促,看著那率著一眾弟子快速
離開的鶴青陽,忽而哈哈一笑,仰頭放聲說道:“看來在青陽先生的眼裡那諸行
烈與我一般一定也是外人罷!”
鶴青陽身軀微微一震,回頭看了站立在山巔,留著板寸頭,身軀高大威武的
趙啟一眼,眼中神情複雜難明,暗暗歎了一聲道:“此子狠毒,看來沒有回頭路
了。”
*** *** *** ***
“只知一味好勇鬥狠,殊為不智!”
微黃搖曳的燭光之下,趙啟與雲韻二人渾身赤裸,臥床而坐,從那明滅不定
的燭光照映之下可以清楚的瞧見趙啟一根粗大的黑色陽具,深深貫入相擁絕美女
郎身後那挺翹而又結實的臀瓣兒之中。粉嫩柔軟的美穴兒與陽具連結之處濕膩白
漿點點,顯然二人方才在這不大的勁室裡經過好一番的激烈搏鬥。
“好勇鬥狠雖為不智,但娘子卻知否有一句古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趙啟
一邊說著,眼中生出神采,忽而展開雙臂一把將身前赤裸雲韻緊緊抱住,深情道:
“些許日子不見,娘子可有想我?”
“口是心非。”雲韻啐了一口,毫不反抗,任由趙啟伸手緊緊抱住,朱紅的
唇兒微微啟:“你此時此刻莫不是在想楊神盼與我師姐。”
“
什麼?”趙啟被懷中雲韻一下道破心事,心中突突直跳,不由睜大了雙眼看
著懷中赤裸嬌柔女子道:“莫非這明神功有著心意相通之能,就連我心裡在想些
什麼你都能知道?”
“明神功沒有這般神奇!”雲韻一雙美眸盯著趙啟冷冷說道:“你硬了,而
且自我提及到現在比剛才硬的更厲害了,若說你心中不是在想著這二人,為何會
有如此變化。”
雲韻說的一點不錯,趙啟方才的思緒確實有些飄飛,他方才正想著自己心中
女神楊神盼與祈白雪二人此時是否仍舊躺在床上被著神王宮中一眾淫徒們掰腿兒
玩穴。而此時間複又聽得從雲韻口中說出的這番義正言辭的粗雅言語,忽而腦中
一陣眩暈,昨日自己在馬車中聞聽祈白雪被慶曆老鬼與著一眾宗族子弟們給趁著
傷重在床上開苞操穴的香豔情形複又回蕩在腦海之中。
趙啟腦中眩暈無比,只覺下體傳來一陣生硬硬的脹痛,竟是忍不住雙手捧住
雲韻芊腰,小腹略微用力挺動,吼中幹啞的嗓音說道:“女人,莫再說什麼師姐
了,這裡只有你我,今晚我想射你很多很多很多次,不若今晚我們一起通宵達旦
吧!”
“不可!”雲韻感受到下體小穴兒內傳來趙啟的一陣陣堅挺熾熱,眼神堅定,
斷然搖頭拒絕道:“明神功乃集天地精要所在,必須得陰陽調和,相輔相生,這
些時日以來你我二人都未曾行功,是以你此時間體內的陽已然大數超過陰,再有
兩天便是定鼎你命運之日,你如不抓緊時間與我行功,添寒補薪,撥正陰陽,只
怕屆時強敵環繞,玄功威壓之下你定無法抑制體內過剩之陰陽寒功,恐有陽火反
噬之虞!”
明神功陰陽相劑,相偎相成,一旦修習便不可停止,雲韻這番話語說的真真
切切卻並非愚弄趙啟。而趙啟自己在這幾日裡來也隱隱感受到內心深處那種灼人
欲死的猛烈燃燒,想來若非得了敬皇城與祈白雪半身精純真力相加壓制,只怕自
己此時此刻已氣亂神崩,走火入魔之相。
趙啟在心中想著種種可能,不由暗暗後怕:“這明神功對我雖有千般好處,
但卻也如同毒品一般,一旦修習便終身不可停止,想來如若有一天韻兒離我而去,
我無修行伴侶,那我豈非遲早要身死道消,隕滅當世?”
一念既此,趙啟渾身浴火頓消,不由冷汗連連道:“韻兒,這明神功有無通
變之法,若是如此般我二人須得片刻不離身,那日後一旦生出變故,只怕你我二
人最終都難逃覆亡之果!”
“小淫僧,當初你既有膽量姦淫於我,而如今卻無勇氣承擔後果?”雲韻好
看的美眸微睜,看著趙啟那略顯沉重的臉孔,自嘲般的笑道:“若非這明神功天
賦異稟,當世僅有,你當那七玄妖宗之首胤天仇為何要千方設計不惜代價的也要
將我生擒活捉?”
“那七玄定脈的殤君胤天仇擒住你是為了明神功?”趙啟心中好似想到某種
可能,心中熾熱,不由脫口問道:“那難道他就不怕有朝一日遭受玄功反噬?”
“一報還一報,你當初奪我玄功,我不記恨與你!”雲韻無視趙啟的問詢,
清晰透亮的美眸目光直視趙啟雙眼,道:“小淫僧,答應我,無論如何你一定要
保住自己的性命,如果有幸我還能夠多撐幾年,我會幫你渡過最終難關!”
“不許亂想,有我在你不會有事!”趙啟聽聞雲韻一番肺腑之言,只覺心頭
感動,忍不住低頭一口狠狠吻住雲韻那柔軟而又清香的濕潤小嘴,動情道:“女
人我忍不住了,好想射你,你翹起屁股來讓我插一插好嗎?”
“不行,先練功!”雲韻鼻間聞著趙啟那熾熱的呼吸,感受著下體不住膨脹
的凸起,俏臉一板,冷道。
“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好想要你!”趙啟一邊不斷親吻著雲韻柔美的側臉
耳畔,雙手一邊大肆揉捏著雲韻翹臀之上兩片緊挺的臀瓣兒:“小別勝新婚,剛
才玩的不夠盡興,讓我再好好插一插你,嗯,小嫩屁眼兒裡也要來上一發!”說
著,不自覺的把手掰開雲韻兩片臀瓣兒,伸出中指緩緩扣入後庭那緊俏的嬌嫩兒
當中。
“趙啟,你瘋了……強敵當前,還如此放縱欲情!”雲韻後庭驀然被襲,只
覺心頭一陣酥麻,仍舊緊要牙關,喘息道:“先行功,待行罷了功度過這道難關,
我便任由你施為!”
“不行,那太久了,我等不了。”趙啟卻不顧及懷中嬌柔女子的堅定言辭,
依舊我行我素,雙手襲上她那挺翹傲人的酥胸,一下一下開始緩慢的揉捏把玩。
“趙啟你聽我的,我們先練功……”雲韻身體愈發灼熱,但依舊堅持己見。
“先操穴!”趙啟不可置否,對著雲韻上下其手,動作幅度逐漸加大。
“先行功…對你會有好處……”雲韻眼見趙啟頑固不化,又入瘋魔狀態,心
中焦急,忍不住出言制止,但卻不想她規勸的話語還未曾完全出口,回應她的竟
是趙啟抬胸挺腹的一記深插到底的重重貫穿。
“嗯……小淫僧……”柔韌嬌弱的小嫩穴兒再度徒然遭襲,雲韻不想趙啟竟
是如此這般不聽自己分說,幹的這般通徹到底,一時間此前數月曾遭受的姦淫往
事於瞬間再度襲上心頭,只覺心中幽怨無比,悄然不覺間,芊芊十指勁力上湧,
箕張而開,已然拿住趙啟那對她毫無防備的背心命門。
雲韻咬了咬牙,似乎是想狠下心來將眼前男子背心脈門生機掐滅,但她猶豫
再三,終究還是被著心底一股莫名的柔情所打敗,忍不住芊芊素手卸去勁力,柔
情萬千,撫上趙啟那精壯結實的黝黑背心,十根白皙嬌嫩的手指緩慢撫摸著趙啟
背心兒處那一道更似一道兇狠猙獰的長長疤痕,嬌軀隨之顫抖,回應,沉淪,迷
離………
*** *** *** ***
末冬歲月的天很寒,尤其是在神照峰上的這個時節,周山白雪皚皚,原本蔥
郁茂盛的植被此時俱都被著一層厚重銀色所層層包裹。
一陣呼號漫天的凍風打著漩兒奔湧襲來。一個站立在神兆宮山巔峭壁之上,
穿著花青色道袍的矮壯道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震腳罵道:“這該死的臘月殘冬
當真是寒冷的緊,這凍風居然變著法子的從足底褲管中鑽入,真個冷煞我也。”
那穿著花青色道袍的矮壯道人,抱怨一聲,轉頭看向一旁穿著單薄,結實的
身軀卻如山松般挺立不拔的板寸頭年輕人,砸吧著嘴唇說道:“首尊大人,眼下
這天寒地凍的時節生冷的緊,莫如便先入得殿內歇息歇息,以我看萬象門那幫瘋
犬爪牙此時此刻也應當盡數都龜縮在老巢當中,今日也未必敢來赴約!”
“不必!”雙手環抱在胸的板寸頭男子搖了搖頭,眸中深遠的目光仍在凝視
著山巔之下的那一層層銀裝素裹蒼林,“你若覺得累了便喊兄弟們自行入殿休息
吧!”
板寸頭男子一語說罷,不再多言,依舊一動不動,凝身立于神兆宮山峰之巔。
這背上斜挎步槍,穿著防彈緊身衣,留著板寸頭的男子正是趙啟,他自那日
與雲韻在床上癡纏了半日後,便潛下心來與雲韻一同修習明神功,或許是得益於
敬皇城與祈白雪那半身精純真力相助,趙啟修煉神功境界飛快,一路暢行無阻,
僅僅花費半日功夫,便將自己先前一直苦攻不破的通脈檀中穴大穴禁區一舉衝破,
踏入到第四重氣脈神通領域。這種玄妙的四重領域感覺非常之好,一入此境趙啟
頓覺渾身通暢,氣機外放之下,以周身方園數十丈內的一草一木仿若都在他的掌
控當中。
趙啟心潮澎湃之下亦忍不住繼續修煉。但卻不想被雲韻一下從中制止,用雲
韻的話來說便是其勢已成,趙啟已經有了玄功六層小神通的領域範圍。而玄功一
旦達此領域境界,需要的便不再是無窮無盡的刻苦修煉,而是靜下心來用心去感
悟勢的玄奧,若一味急於求成的修煉,心境不穩,趙啟千辛萬苦突破而來的境界
甚至還有可能倒退數階。
面臨退境威脅,趙啟心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的,當即便停了修煉,招
來沈天官,花玉道人與神兆宮一眾元老一同相商翌日決鬥之事。面臨著神照峰中
萬象門這等巨大勢力相壓逼迫,這神兆宮上上下下此時儼然已經亂做一團,若非
趙啟一力阻止並且強調聲明自己已然留有強援後手,沈天官幾乎就要率著神兆宮
一眾耄老門徒叛出山。
趙啟看著神兆宮山巔之下的靄靄白雪,心底不由泛起一絲苦笑,他昨日為了
穩住神兆宮士氣不散,适才漫天階的胡扯。他趙啟哪裡還有什麼強援後手,那心
機深沉狠辣,親手主導了這一系列內鬥的的伏月門主根本指望不上。他不反過來
攀咬自己一口便已算萬幸。而那祈皇朝送自己的那六枚神符也盡是一些西貝貨。
昨日趙啟為求穩妥,親手取出一枚捏碎了,半天下來直至現在也未見有任何一名
老神通在自己眼前出現。趙啟心裡明白自己是被祈皇朝給擺了一道,這六個老神
通齊齊降臨神照峰的野望如今算是徹底落了空。
而至今為止趙啟心中唯一的期望便是那諸行烈能夠如期赴約,在這山巔之上
與自己展開決鬥。再不濟一些那便是自己又要開始險中求存的激烈拼搏,依借槍
械之力,先發制人,在萬千人馬之中直取諸行烈的項上人頭。
“事到如今,唯有捨下性命全力一搏方能有制勝之機!”趙啟雙拳緊握,心
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給雲韻爭得求生之機。
趙啟立在寒風當中出神許久,忽而靈台一動,便聽得早前率領眾弟子出山門
打探消息的沈天官氣喘吁吁的奔上山來。嘴中一邊指揮著周身弟子佈防,一邊對
著趙啟呼喊道:“迎敵迎敵,首尊大人,那萬象門的諸行烈當真是好膽,竟爾裹
挾了大半個神照峰的勢力前來叩山!”
“神官勿驚,你且冷靜下來,在此觀望便可!”趙啟深吸了一口氣,穩住略
微有些混亂的心神,看著神兆宮正殿門口斜立的山間寬大階梯之上那逐漸顯露出
的黑壓壓一片人潮。
“來吧,都來吧,唯有這樣方能證我神照峰趙啟之名!”
趙啟沉下心境,那自有一股狠勁的冷冽凝重之色重新躍然傭兵臉龐。趙啟緩
緩取下斜跨在肩的G22式阻擊步槍,‘啪嗒’一聲拉開槍栓保險,只期待著與
席捲神州西北兩境的萬象門大殿主,十萬馬匪之首諸行烈的最終一戰!
第三十六章 悍匪叩山
神照峰下一片人潮猶如一窩蜂般湧上神兆宮,黑壓壓的宛如一條黑色長龍,
端的是好不壯觀。趙啟凝神一看,而見眾弟子中環繞正中有一人白髮白袍,頜下
蓄著三縷長須,眯著一對狹長的眼兒,正目光熠熠,定定看著自己,不由微微一
笑點了點頭。
而趙啟身旁惴惴不安站立的沈天官一見那人身形,頓時如同炸了毛一般叫駡
起來:“是神鷲峰的鶴老兒,我便知道這老傢伙不是個好東西,早知今日那天雜
家便算拼了性命也要與他奮力一搏。”
趙啟卻無沈天官這般衝動,鎮定自如,目光掠過四周,對著一旁花玉道人說
道:“我初上神兆宮對這些人等不甚瞭解,你且替我講上一講些許人等身份。”
花玉道人一對倒三角眼兒在人群中一陣‘嚕嚕’轉動,似乎也在衡量打算著
什麼,少頃,見趙啟等的不耐,連忙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指著鶴青陽身旁,
一個並肩站立著的駝背老者說道,“鶴老兒身旁站的是他的結拜兄弟萬刃峰的韓
五峰韓癆鬼,這人雖然玄法高深,但卻沒甚威脅,首尊你也看到了,這人身染重
疾,怕是時日無多。”
他說這話時刻意加重語氣,落在‘時日無多’四字之上,但聽跟在那駝背老
者身後的一眾萬刃峰弟子聞言各個都是臉現藴怒,高聲喝道:“花矮子,死牛鼻
子,瞎說些什麼,我韓老祖身體健碩,棒的很,足夠活到來元開年了!”
花玉道人“嘿嘿”一笑,卻無視于萬刃峰一眾弟子的呵斥怒駡,伸手指著鶴
青陽身後那一個目光同樣陰鷙的青衣道人說道:“這個跟在那鶴老兒身後的是他
的首席大門徒,托天峰的成峰主,道號成瘋子,唔,這人與鶴老兒出身一路,著
實有些難纏,唔,我應當打他不過,以後還是儘量少招惹為好。”
趙啟目光瞥過那青衣道人成峰主一眼,點了點頭,轉眼看向另一方兩個身著
勁裝的一男一女,道:“那這兩位呢,又是什麼身份。”
卻見花玉道人瞪著一雙倒三角眼兒,一陣張口結舌,好似並未認出二人身份。
“在下時常出山遠遊,神兆宮的花玉師弟認不出在下也在情理之中。”那二
人當中那位手持一把精鋼摺扇的勁裝打扮的中年男性,耳力非凡,對著趙啟遙遙
拱了拱手,笑道:“小可是百靈宮的極樂門主,而這位便是小可荊拙往生殿的裘
髯玉裘宮主!”
那裘宮主似乎對極樂門主極為不滿,聞聽他的一番引薦,原本較好的面容上
忽而一陣扭曲,羞怒道:“誰是你的荊拙,你這不知羞恥的闊燥漢子,再要多言,
休怪老娘將你腿給打折!”
“是是是,小可不敢,小可不敢,方才是我多言,裘宮主莫要動怒!”那極
樂門主瞧見那裘髯玉驀然動怒,當即連忙一連聲的擺手道歉道。
趙啟此時卻是無心聽得二人嬉鬧打情罵俏,眼瞧見湧上山來的各脈弟子越來
越多,隱隱將得建造在懸崖峭壁之上的神兆宮包圍,不由眉頭微挑,對著鶴青陽
到:“敢問青陽先生與神照峰諸位大宮門主率眾來此,也是為了逼宮而來?”
“不敢,不敢!”鶴青陽一拂袖袍拱手說道:“今日,我等率領門下精英弟
子來此只是為了得個見證,卻對尊者大人與諸宮主一方兩不相幫。”說罷,把手
一引對著身旁駝背老者道:“兄長,成兒,你我且率領門下弟子往左側行去,莫
要停滯在此阻礙山道,驚擾了尊者大人與諸行烈的峰頂一戰!”
“善!”那駝背老者與成峰主亦一點頭,各自率領著門下近千弟子往著神兆
宮左側後方前行而去。
“同去,我與你們同去,我們也只是剛好路過此地,來湊個熱鬧的!”那百
靈宮的極樂門主與往生殿的裘髯玉裘宮主亦是率領著手下一眾門徒們亦步亦趨跟
在鶴青陽身後,朝著神兆宮左側後方慢慢靠攏。
“看來以鶴青陽神鷲峰為首一脈的道門勢力,與萬象門眾馬匪相比也決計不
會遜色太多!”趙啟看著鶴青陽那一方多達數千穿著清一色道袍的道門弟子,心
中就是一陣暗暗吃驚。他非那心智愚鈍之人,以著今日情形自然而然的可以猜想
到,那鶴青陽今日率領己方部眾傾巢而出,絕非僅僅只是為了觀望而來。
“我若今日無實力拿下諸行烈,抑或是我與諸行烈二人兩敗俱傷,想來這青
陽先生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趙啟握緊手中槍械,暗下決心,這一仗他必須打好!原地不動,或是後退一
步都是萬劫不復,這一仗事關自己與雲韻的身家性命,他決計不能夠輸。
恰在此時,趙啟心中思量,正待定計,忽見神兆宮山道口之上,一大群頭戴
黑巾身著黑衣的弟子揚長而來,密密麻麻,數量驚人,多達數千,數不勝數。領
頭一名老者白髮如銀,頭戴黑帽,手臂之上系著一條黑帶。身後那群弟子均是一
臉怒意,甚是哀痛,手持兵刃,氣勢洶洶地向著趙啟一行神兆宮諸人走來。沈天
官見了這群弟子,不禁臉色大變,陰沉著臉,冷冷說道:“寒玉峰的範天尊,又
不是你家裡死了人,犯得著替諸行烈那老匹夫披麻戴孝嗎?”
“沈老倌兒,先別聒噪,單憑一張嘴兒可翻不了天,待得一會廝殺過來,可
莫怪老夫手下狠辣無情!”那領頭頭戴黑帽的銀髮老者嘿嘿一陣冷笑,目光直視
那一直凝身立於神兆宮殿首,高度戒防的趙啟說道:“想必你便是殺了那齊莽虎
兒的佛門妖僧趙啟吧,你瞧瞧今日陣仗,感覺自己還能有幾分存活之望?”
“你是那諸行烈?”趙啟面上不見有絲毫表情淡淡地說道。
“諸宮主與我乃是莫逆生死之交!”範天尊眼皮一翻道:“說罷,兒郎們可
等不了太久,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讓諸行烈出來與我一戰,你無資格與本尊說話!”趙啟雙眸微閃,不屑一
顧道。
“哈哈,笑話,你當這神照峰是比武校場,說戰便戰?”範天尊仰頭哈哈一
笑,揮手道:“兒郎們且去廝殺,殺害我兄長麾下齊大當家的妖僧近在眼前,今
日能否取了這妖僧的項上人頭卻全看你們的了!”
範天尊一聲說罷,周身一眾數千頭戴喪巾的黑衣大漢們紛紛抄起手中詭異雙
戟,朝著趙啟神兆宮一行弟子瘋湧而來。
“趙…趙首尊,快叫後援,寒石山這幫窮凶極惡的凶徒,單只憑靠我神兆宮
可抵擋不了……”趙啟身旁沈天官面如土色,手中四尺來長的黝黑判官筆一陣滴
溜溜直轉,將舉戟沖在最前方瘋撲而來的幾名精壯黑衣大漢盡數都點死在地,口
中一連聲的催促:“快快,花師弟,你且及閘中幾名長老率領宮中弟子與我抵擋
一陣,莫讓這夥陰徒衝撞了祖師爺留下的神兆宮。”
“後援……哪裡還有什麼後援。”趙啟看著那黑壓壓如同蝗蟲過境一般洶湧
而來的一大群寒石山凶徒們,心中苦澀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有料想到,這萬象門
列殿十萬馬匪之首的諸行烈臨近決戰之時,居然身形不現,竟出如此卑劣的招式,
妄圖以人海戰術拖死自己,莫不然是他知曉我手中槍械之殺人方式,心生畏懼不
成?
“是了,是了,定是教他看見那日我一槍斃了齊虎之慘狀,對我心生畏懼,
從而出此下策的!”趙啟看著那一群手持利刃,越沖越近的凶徒,忽而心中一陣
歎息道:“罷了,罷了,你既躲著不敢來見我,那我便拿你兄弟范天尊開刀,只
是可惜了這槍械的奇襲之威,今日用罷只怕往後再難生出奇效!”
而正當趙啟抬起手中G22式阻擊步槍,試圖瞄準範天尊之時,忽而頭頂傳
來一聲勁氣響徹天地的呼喝之聲:“一群不開眼的骯髒貨,平白擾了老花子的好
夢,該死,該殺!”
趙啟心中生出感應,未及抬首,忽覺周身群山顫動,塵雪飛揚,席捲漫天,
響起了一陣快似一陣,震耳欲聾的龍吟虎嘯之音。遂見沖到趙啟近前不過數丈距
離的數千寒石峰兇悍門徒好似忽然遭受憑空壓迫而來的斐然巨力,不過眨眼之間,
數千殺人無數,兇悍無比的眾寒石峰門徒竟爾“噗通噗通”丟羅手中器刃,盡數
受制,被迫壓服於地。
“是‘勢’,這是大神通級的無上神威!”趙啟方才抬腳踏入玄功六重的小
神通領域,自然而然能夠感受到這股由勢所發玄功的無上真力。
而正當趙啟與神兆宮場上諸人皆感震撼于此之時,接憧而來的卻是半空之中
漫天席捲而來,狂猛墜下的燎原星火。
只聽‘砰砰砰’一連串不絕於耳的震天炸裂之聲傳來。神兆宮場面正中數千
跪伏於地的寒石峰凶徒圓心正中燒成一片黑炭,而在圓心周身數丈範圍內多達數
百名凶徒盡數都被那一蓬至天而降的燎原巨火,燒成一俱俱焦黑的屍體,魂飛天
外。
俄頃,風吹過,濃烈的罡氣席捲黑灰緩緩升天,一個白髮蒼蒼,腰間別著一
杆旱煙的耄耋老者,手中提著一個枯木酒葫,腳踩芒鞋顫顫巍巍的踱步而出,緩
慢走出焦圈。瞧那蒼發耄耋的老者的走路情形,好似稍不注意就會摔倒。
“璃火宮的鶴老神通?”趙啟記憶超群,當即想起了那日自己與內侍高讓闖
宮時在神王宮第一道殿門口偷偷窺見的耄耋老者。
“老神通之名果然名副其實,但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厲害。”趙啟渾身上
下隱約然顫慄著,感受著自己與那耄耋蒼發老者之間的巨大溝壑,胸腔內一顆脈
脈跳動的心逐漸火熱起來,“照這個樣子在我手上若然有十名老神通一起出手,
對方便算再有千軍萬馬也決計難逃身死敗亡之虞!”
“不錯,正是老朽,年輕人好記性還記得某家。”那蒼發耄耋老者打了一個
酒嗝,將手中枯木酒葫栓子塞上,搖頭惋惜道:“真是可惜了,這炎陽酒煉製起
來頗為不易,需要七十七種劇毒之物方始練成,方才老朽噴這一口炎陽,卻平白
無故耗損了數月心血。”
那耄耋蒼發老者嘴裡嘖嘖感歎,搖頭說著,忽而將手中酒壺遞給趙啟道:
“年輕人,老朽這炎陽烈酒可金貴的緊,神照峰這天寒地凍的要不要也來上一口。”
“那日我不過只是匆匆一瞥,他居然已經記得我了!”趙啟心中一陣驚疑,
“以我的功力能喝這酒?”
但趙啟乃是果斷之人,既然心中已經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自己昨日以消耗一
枚神符為代價所招來的老神通時,就毫不猶豫,躬身接過鶴老神通一隻枯手所遞
過來的炎陽烈酒道:“鶴老前輩賜酒,晚輩敢不從命!”當即擰開酒壺,仰頭便
飲了一大口。
趙啟將一大口炎陽烈酒吞入腹中,不但不覺辛辣,反倒覺得身子暖洋洋的,
小腹丹田乃至四肢百骸當中都是一陣異常恒溫的暖流,在這寒冷的嚴冬,端的是
好不舒坦。
“多謝前輩賜酒!”趙啟享受著炎陽烈酒帶來的陣陣灼熱酒勁,一拱手對著
鶴老神通又是執了一禮道。
“好好好,年輕人好膽魄,也看的起老朽,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鶴老
神通一邊說著,眼角之下溝壑縱橫的瘦削面皮卻在不住抽動,瞧那神情好似頗為
心痛趙啟喝去的這一大口炎陽烈酒,接過趙啟遞還的酒壺藏入懷中徐徐說道:
“此酒陽性渾厚,烈勁在後,一般人喝它不得,也承受不住,此間事了你需找個
僻靜之所好生修煉,汲取酒中精華,溫陽通脈,其之功效,遠勝你苦行修煉半月
之功!”
“晚輩定然好生修煉,不負前輩諄諄教導!”趙啟心悅誠服說道。
“呃。”鶴老神通微微頷首,卻聽此時那一直未見出手的範天尊上前一步道:
“尊下可是西境鎮守神王宮的神火鶴姬不烈老前輩。”
“正是老朽,你是何人?”鶴老神通雙手附後淡淡說道。
“晚輩是寒山峰的範天尊,家父范飛鷹亦和老前輩一般在神王宮中鎮守東境!”
範天尊眼中精芒綻放,拱手上前說道。
“曖,你是東境那只老黑鴉的後輩呀!”神火鶴鶴神通微一瞥眼,渾濁的眼
眸打量了範天尊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現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嗯……前輩你說什麼?”範天尊微一愣神,似乎是未反應過來鶴神通的言
下之意。
“老朽讓你走,你沒聽見嗎?”鶴神通從腰間取出一杆老舊旱煙,開始‘吧
嗒吧嗒’抽著。
“走?晚輩要走哪裡去?這妖僧賊子,晚輩還未曾……”範天尊不想那鶴神
通竟出此言,一時驚愕之情溢於言表。
“讓你走你便走,哪那麼多廢話!”鶴神通臉上露出不耐神情道:“老花子
現在心情不好,只想吸溜兩口旱煙!”
“可是家父……”范天尊猶自然說著,卻忽地一下好似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臉色一變,當即拱手道:“小可孟浪,這便告辭!”說罷竟也不管此前自己從寒
石峰中帶來的一眾弟子,當即掉頭就走。須臾功夫,便已行下山道,走的不見人
影。
趙啟看著那範天尊丟下神兆宮正殿前那跪伏於地的大半寒山峰弟子灰頭土臉
的孤自離開,不由心中鄙視道:“這等隨意拋棄門徒之人是怎麼爬到神照峰一脈
之主高位的?”心中鄙夷的同時卻也在暗暗猜想,“倘若換作是我面對鶴神通這
等玄法恐怖的神殿大能,是否也會如他一般做出同樣選擇?”
趙啟細想之下只覺頭痛無比,不由搖了搖頭將這些不淨念想盡數甩出腦外,
轉過身來對著身旁鶴神通躬聲說道:“鶴老前輩,這些人該怎麼處理。”
“唔,老朽在這裡只是配角,你且隨便,咳咳,先容老朽抽幾口旱煙。”鶴
神通隨口說著,佝僂起身,在神兆宮殿門前隨意找了塊階石,半蹲下腰,單手持
旱煙,幹煸的嘴唇對著煙嘴一陣吸溜,兀自就是一陣吞雲吐霧。
趙啟見鶴神通這般任由自己發揮,心中也是樂意,當即環首四顧,目光掠過
場中鶴青陽,韓五峰,成峰主,與極樂真君裘髯玉等一眾神兆宮道首宿老,最後
落在場中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寒石峰弟子當中,運起勁力,沉聲道:“今日本尊
不想與爾等廝殺,只求與諸行烈一戰,敢問萬象門殿首諸行烈何在?”
話音落下,偌大個山間回音渺渺,卻無人應答。
趙啟卻知那諸行烈此時必在周邊窺視。見無人理會,也不著腦,當即再度提
高聲調喝道:“萬象門殿首諸行烈何在,如果聽到,請來與我一戰!”
第三十七章 臨戰
當趙啟的聲音重複到第三遍之時,忽而聽得神兆宮山下呼喝喊殺之聲連成一
片。竟似乎有著數萬人摩兵撞刃,齊聲高喝。發出一陣蓋過一陣的猛烈戰嚎。
“不好,這諸莽夫要縱匪踏山!”趙啟身旁沈天官瞧得山道之上的情形不由
臉色大變道:“趙首尊,以鶴老神通之力恐也難以抵擋住這山底下的數萬匪軍。”
“尊者大人,我等此時應當思退!”一直凝立殿門左側觀望的鶴青陽此時見
了諸行烈匪軍這般浩大聲勢,也是臉色一變道。
“不妨!”趙啟身後有鶴神通坐鎮心下卻也不覺慌亂,看著驀然間出現擁擠
在神兆宮山道間密密麻麻人數俞過數萬,不知到底幾何的龐大匪軍,腦上青筋直
跳,心中不由暗生豔羨道:“這諸行烈當真好大的本事,竟能收伏如此多的人馬,
我若能得其所用,豈非憑添一大助力!”心念至此,不由又在心中暗下決心,發
狠道:“乾脆豪賭一場,今日既有鶴神通坐鎮後方,卻無論如何也定然要將這神
照峰中諸脈弟子與諸行烈的一應匪軍人馬收入麾下!”
“要賭乾脆就賭的大一些!”趙啟腦中瘋狂想著,心中愈發肆無忌憚,在神
兆宮場中眾人驚異的眼光中,孤身一人提著槍支行下山道,一步一步走向擁擠排
列在山道上之上的數萬悍匪。
趙啟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的精純真力席捲山道,外放而出。一步一步走的是
那樣的穩健,以至於走到近前,就連原本叫囂不已的數萬馬匪也是紛紛安靜下來。
“諸行烈,本尊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不論勝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趙啟
環視周遭一個個手持鋼刀窮凶極惡的馬匪,平靜說道。
趙啟話音落下,倏而,卻見一眾馬匪當中分出一條過道,一個身著黑色武甲,
鬚髮如赤,豹頭虎目,長相頗為威嚴的中年大漢雙手負後,率領著身後一眾大小
十數餘個肩帶青銅鐵臂的赤膊玄甲大漢越眾而出。
“你就是那諸行烈?”趙啟打量著眼前這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雙臂之間似有
無盡武力的黑甲勁裝大漢,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G—22式阻擊步槍道。
“不錯,正是某家。”諸行烈一對深沉虎目同樣也在打量著趙啟,說道:
“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看來齊虎死的並不冤。”說話間兩眼掃過趙啟手中槍械,
道:“齊虎之玄功境界雖為不高,但一身蠻力也算天賦異稟,在萬象門中僅次於
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使了何等詭秘力量,將我花費心血栽培鑄造的玄鐵護臂,
連物帶人一併擊成齏粉。”
“是我手中器械!”趙啟毫不掩飾,揚了揚手中G22式阻擊步槍,對著諸
行烈道:“此物乃我師門鎮寺之寶,請恕我無法說明來歷!”
“好,既不能相告,某也不加強求!”諸行烈在趙啟說到‘鎮寺之寶’四字
之時眼皮跳了跳,目光直視趙啟道:“趙尊者,你既有勇氣前來搦戰,那某家也
順帶提個要求,我們雙方可否不憑藉手中器械之力在這此公平一戰?”
“應戰!”趙啟絲毫不加思索,目光回視諸行烈那看似深沉的眼眸,一字頓
一字認真道:“這神照峰上荒廢的太久,也該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主人了!”
“好!”諸行烈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忽而仰頭大笑道:“眾兄弟聽令,
今日之戰無論成敗如何,齊虎之事一面揭過!”
“大頭領,我等大軍集結在此,無須顧忌這番僧手中武器。”此時,諸行烈
身後一個抄著龍蛇臂膀的粗大漢子抱拳說道“小弟願率眾弟兄直接掩殺過去,替
四當家報了這仇!”
“是啊,大當家的,反正這神照峰中的諸多門派都不待見咱們弟兄,不若今
日就殺他娘的一個底朝天吧,如若實在不行,大哥便帶領眾弟兄們一路殺回西北,
大快吃肉,大碗喝酒,豈不逍遙快活!”那粗大漢子身旁另一位鐵臂上紋著白虎
圖案的豹頭首領亦是大聲附和道。
“胡鬧!”卻是諸行烈一揮袖袍,猛然間制止了身後眾悍匪的這股漸燃情緒,
道:“極西北那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能夠與神照峰相比的嗎?某家好不容易替眾
兄弟們掙得一個足夠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豈容就此輕易說走便走!”說著銅鈴般
的虎目一瞥身後一龍一虎,兩個頭領道:“龍虎二位頭領聽令,嚴令部下列陣後
退十息外修整,若無本座旨意不得妄加前進半步!”
“是,大哥!”
霎時間,一眾馬匪紛紛後退而去,離著趙啟與諸行烈二人足有百步距離方才
停卻腳步。
數萬馬匪一遭後退,神兆宮殿前山道之上瞬間空出一大塊土地,諸行烈率先
走入場中對著趙啟點了點頭道:“尊下,先請!”
“諸兄請稍後!”趙啟轉身,擺手一引,將手中槍支放于身後一方巨石之上,
對著那半蹲在神兆宮石階之上,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吞吐雲霧,好似渾不
在意周身任何事物的鶴神通道:“這神照峰上的雞鳴鼠輩之流太多,勞煩鶴老前
輩替我臨時照應一下這件兵器。”
“好說好說,後生自去逞武,老朽替你盯著!”鶴老神通一揮煙杆,趙啟擺
放於地的槍械周圍的土地上憑空出現一道長長劃痕,慢條斯理道:“爾等小輩看
好了,越界者死!”
趙啟得鶴神通看護G22式阻擊步槍,這才安心入場,雙手抱拳對著諸行烈
行了個抱拳禮,謙讓道:“諸兄手下留情!”
“好!”諸行烈同樣抱拳回禮,雙手合掌瞬間,眼中精芒閃過,袖袍一卷,
挾起一陣澎湃勁氣,朝趙啟大步走來。趙啟微一眯眼,只覺驚濤駭浪也似的狂風
迎面襲來,吹得面皮生痛,呼吸發緊。刹那之際,耳邊忽而傳來鶴青陽那蒼啞的
聲音道:“尊者大人,還請留心,此人善使一手幻獸之法,掌勁陰綿,拳風剛猛
無疇,十幾年前,老夫義兄五峰道人胸前曾受了他一記裂天掌,傷勢至今未曾痊
癒,切記千萬不可與其硬拼。”
趙啟聽得身後鶴青陽居然會破天荒的出言提醒自己,不由心中一熱,暗自留
上了神,轉目之瞬,諸行烈來勢如風,悍然欺至趙啟身旁,對著趙啟面龐,勁如
猛虎,一袖蕩出。
危險襲來,玄功六重小神通境界初成之下的趙啟身體生出本能反應,把頭一
偏,身軀一擰,便聽‘咻’地一聲破空裂響之聲傳來,趙啟目力堪堪可以瞧見,
諸行烈一道黑乎乎的拳掌灰影擦著自己臉頰,呼嘯而過,剛猛迅疾,叫人不及生
出反應。
“好快的速度!”趙啟心中一凜,還未及思量,諸行烈那騰挪在半空之中的
身子猛地一旋,反手右臂弓曲,幻成一道豹影折返又至,速度之快,竟讓趙啟也
瞧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僅僅瞧見一道模模糊糊形似獵豹走獸的幻化虛影,沖著自
己面門,猛襲而來。
諸行烈這一擊反身重拳若擊的實了,儼然趙啟步入玄功六重小神通領域之境
也是決計難逃生死道消之虞。
危機之下,趙啟真力凝運背身,折腰後翻,使了一個在特種部隊裡曾特訓過
的閃避之姿,好險不險,堪堪躲避開了諸行烈的這迅捷霸道反身一擊。
“好身法!”諸行烈一招未收綴下趙啟,不由眼前一亮道:“你在大雄寶寺
中都學到什麼本領都盡數亮出來吧!”當即雙手交錯,呈左右互搏之狀,交錯襲
來。
趙啟看在眼裡只覺諸行烈一雙快手好似一張不斷咬合的狼嘴,隨時隨刻都要
將趙啟一口撕咬個粉碎。
“剛猛的掌勁過去了,現在卻想比速度麼?”趙啟見自己上下左右四個方向
都被諸行烈幻化而出的狼牙掌風所封死,退無所退,索性咬緊牙關前進一步,不
退反進,雙手趁縫探出,各自抓住諸行烈手腕脈門,使了一個特種部隊最常用的
鎖腕擒拿之術。
“大擒拿手?”諸行烈雙手手腕被趙啟拿住,招式阻斷,也不慌張,即刻間
勁力上湧,一震雙手,試圖以一身精純內修之力將趙啟雙手震開。
卻不想此時的趙啟早有戒備,更是催動全身可用之力灌注雙手將諸行烈兩隻
手臂鎖的鐵腕也似。
“這一身內勁可以,但卻不知道這拳腳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諸行烈運氣強
自掙脫不出,卻也如趙啟一般反其道而行,手腕一翻,雙手反過來鉗住趙啟手腕,
腳踏勁步,借力凝身曲肘而進,重重一擊頂向趙啟下顎。
諸行烈的這一招式趙啟何其熟悉,曾在警校中練過不下千遍,自是知道應對
之法,當下一揚頭頸,凝腰用力,主動俯身用著胸膛湊近,在諸行烈撞來雙肘發
力之時便已將之遏制,扼殺萌芽。
諸行烈的這一招兇狠的反擊被著趙啟巧妙化解,卻也不著腦,雙眸明亮,反
而愈發興奮,口中“嘿”地一聲叫一聲好道:“功夫漂亮,且看好了,你的招式
某家也會!”卻是雙肘卸力,揉身側近折返,捉著趙啟的手腕使了一個巧勁,試
圖將趙啟整個人從地上掀起。
“這決計不是什麼大擒拿手,這是二十一世紀Z國解放軍特種部隊制式的標
準擒拿動作‘斜身過肩摔’!”趙啟瞧得諸行烈所施展出的動作,心中震撼萬分,
簡直懷疑這諸行烈也如自己一般,皆是不知遭遇了某種神秘力量,而從新世紀穿
越來此。
趙啟心中思索著,身體行動卻不停止,氣沉於腰使了個千斤墜的架勢,驀然
屈膝頂入諸行烈兩腿之間,兩腳離地,死死纏住諸行烈的下擺雙足。
“你是誰?”趙啟身體前傾,搭調半空中勉力保持二人身體平衡,氣喘吁吁
道:“為什麼會擒拿之術!”
“你猜!”諸行烈一時半會拿捏不下趙啟,亦是氣喘如牛道。
趙啟關鍵時刻福至心靈,想起了自己此前初見雲韻之時,雲韻見識了自己的
擒拿手法,錯誤的將自己錯認了成大雄寶寺之僧,當即脫口道:“你曾在大雄寶
寺修習?”話音落下,卻也在心中沉思:“既然大雄寶寺一脈的大擒拿手出自超
前現代,那麼現在看來這執掌大雄寶寺多達百年的戒律大佛來歷定也非同凡響,
待得此間事了我需找個時機去見他一見!”
趙啟心中暗暗思量著解開自己穿越之謎的某種可能,只見諸行烈那原本深沉
的雙眸中幻出一片神采,似在追憶,也似在感歎:“二十年前,某家曾在世尊座
下恭為一詰經僧,法號‘赤眉’,只因被美色所迷,一時犯了佛家貪念,私自放
逃了佛牢重犯,只因畏懼寶刹嚴規戒律這才出逃遠走神州西北兩陸!”
諸行烈一聲歎罷,眼中目光灼灼看向趙啟道:“我本以為你此次上山是為我
而來,是故藏首藏尾,千般設計,不漏行蹤,倒不想事與願違你竟當真有心做這
神照峰的一山之主。”
“想不到這橫刀縱馬統領大西北兩陸十萬馬匪的諸行烈竟是大雄寶寺一赤眉
僧人出身,也難怪他會使用這擒拿之術!”趙啟心中釋然的同時又是一陣暗暗震
驚。單單只是大雄寶寺的一個出逃戒僧,二十年間便可闖下如此浩大的偉業,更
且其坐擁十萬匪兵直至今仍在畏懼被著寺門僧侶追討伐殺,由此便可推算而出,
自己假承身份,扮演的那大雄寶寺戒律大佛之嫡傳真僧之身後勢力究竟是有多麼
的龐大而恐怖!
“無怪乎神念那老東西明明看破了我的行藏卻也不立即處置于我,原來心中
竟也打著拉虎皮扯大旗的詭秘伎倆。”趙啟心中一陣感歎世事無常:“就連神念
老兒也懼怕那戒律大佛三分,而眼下我在神照峰中冒充那人真傳弟子,也不知道
這究竟是禍還是福。”
趙啟出神間,卻聽諸行烈續道:“趙世兄,往後還否還身于大佛門下嗎!”
“自然!”趙啟再度聽及諸行烈的問詢,知曉事大,不敢大意,心神一緊,
迅即扯謊道:“我此次承師恩出世本就是為了歷練而來,如若有一日天道感應,
定然回歸座師門下!”
趙啟這番話語如同忽悠伏月門主一般,說的頗為取巧,既巧妙的利用了諸行
烈內心底的權勢欲望,又刻意的將自己大致上的回歸時間說到漫漫無期。
“若有朝一日世兄歸返寶刹,還請務必替我向大佛座下世尊解罪,若是世尊
願意重新接納與我,赤眉僧諸行烈願意斷塵絕世,重新削髮為僧,歸入世尊座下
聽經。”諸行烈點了點頭說道。言辭間卻有意無意的默認了趙啟為神照峰山門龍
首之說法。
趙啟聽出諸行烈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暗自驚喜:“這諸莽夫外表看上去
豪放不羈,卻實則綿裡藏針,胸有錦繡,也如同那斷月峰的伏月門主一般是個梟
雄心性,但他卻也無論如何都決計猜想不到我趙啟竟敢光明正大的冒充戒律大佛
傳人身份在這神照峰之上招搖撞騙。”
趙啟心中如有算計,飄飄然自得想著,一念轉到‘伏月門主’四字之時,卻
忽而心中猛地一驚,幡然清醒過來,暗道:“這不對,今日是我與諸行烈在這山
巔之上的決戰之日,此前也未曾見過斷月峰伏月一脈前來觀戰,如此隔山觀虎攪
亂時局的大好機會,以他的心性來說不應該錯過啊,如此半天不見其身影,其中
必然有詐!”
就在趙啟心中生疑,想到某個極為大膽的可能,驚疑不定之際,忽而感受到
諸行烈身後有著一股及其猛烈的危險氣息快速襲而來。
“不好,是那伏月門主暗中出招劍襲,諸宮主快撤!”趙啟猛喝一聲提醒道。
諸行烈與此同時也感受到這股來至背心後方迅猛襲來的極度危險氣息,相望
趙啟一眼,便欲撤功轉身禦敵,卻是發現自己身體此時正與趙啟同樣強壯的身軀
各自糾葛在了一起,無法短時間內掙得脫身,不由心中大駭。
“諸行烈一死,此前努力盡都白費,不行,決計不能讓伏月門主在這裡殺死
諸行烈!”就在趙啟與諸行烈二人各自拼命回身,僵持不下之時,趙啟忽而一咬
牙關,順著諸行烈力道,強自扭轉身形,竟爾以著自己背心生生硬接了來人那志
在必得的奔襲一劍。
就聽“刺啦啦”一聲金石碎裂之響,劍氣沖霄,卷起山道間滾滾泥雪。俄頃,
塵土消散,場面中露出三個一動不動,定定站立的高大身影。
第三十八章 變
“金剛不壞之體!”場中諸行烈與趙啟的身軀終於分開,抬眼瞧見趙啟此時
背心被著伏月門主一把如龍快劍擊中,身體不但未受傷害,竟爾顛倒過來,反倒
將來劍蹦斷,不由驚呼了一聲,躬身誠誠拜服道:“不愧是我大雄寶寺戒律大佛
的嫡傳子孫,短短年紀便已練成那佛門無上境界的金剛之體,适才愚兄還道有機
可乘,妄圖勝此一役,哪裡卻知是世兄不忍駁面,刻意謙讓於我,慚愧慚愧,自
今日起,愚兄願率麾下數萬兒郎傾力輔佐于世兄,無論生死皆為不棄!”
“哪裡哪裡,諸兄謬贊,我亦不願諸兄一代梟雄人物就此平白無故枉送性命!”
趙啟強忍著至背心兒處傳來的陣陣劇痛,一手悄悄然扶著背後穿著防彈衣的痛腰,
目光狠狠盯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手中握著半截斷劍,目光看著滿地碎劍,
默默然無語的伏月門主,咬牙道:“伏月門主真是來得及時,莫非今日卻打定主
意要將某家從背後一劍穿胸而死,好藉故登上峰主寶座?”
“不敢不敢……”伏月門主心中雖是震驚萬分,但他終究乃是雄謀機辯之人,
聞聽趙啟的言語發難,迅即冷靜下來,拱手抱拳,深深一鞠到地,歉然執禮道:
“卻是伏月太過孟浪了,伏月方才在一旁觀戰,見得尊者大人與這諸莽夫激鬥僵
持不下,便想出劍相助,卻不料途中出了差錯,險些誤傷了尊者大人,不過好在
尊者大人神功驚人,這才未致伏月鑄成大錯!”
伏月門主這番話語的悔過道歉態度說的極是誠懇,趙啟一時半會也是無話反
駁,不由把眼一瞥,只在心中暗恨:“真當我趙啟是三歲孩童,什麼狗屁的出手
相助,分明是這伏月老賊自見面起就一直在旁偷偷窺視,見得我與諸莽夫就要冰
釋前嫌,心中大急之下這才出手截擊,妄圖以諸行烈的性命激起山下數萬悍匪的
血性與我之間生出暴亂,以達最後攪亂時局登位元成功的最終目的。”
“此等富有心計膽魄的危險人物一日不除,我須日夜提防,委實難以坐穩神
照峰龍首之位。”趙啟心中憤憤然想著,卻忽聞身旁諸行烈鼻間‘哼’了一聲,
嘴中吐出一口灼熱白氣,張開雙臂,伸手指著伏月門主,冷聲邀戰道:“伏月門
主,這幾年你我相互之間一直看對方都不太對路,我既想除你,你亦想了某家,
怎麼?今朝趁著我與世兄推手,卻有勇氣對某家出手,如若不然,咱們便繼續如
何,某家倒要看看,今日你我二人到底鹿死誰手。”
伏月門主聞聽諸行烈霸道無比的邀戰之言,一對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色,一揮
衣袖,身後不知何時,閃出兩個背上各自背負著七把長短不一黑沉沉劍匣的勁裝
大漢,挑眉應戰道:“也好,大諸峰冰火兩極七玄劍一直埋沒在我手中多年,看
來今日方有機會出鞘重見天日!
狂風吹過,二人周身塵雪漫天飛舞,席捲沖霄。趙啟眼見二人之間便有一番
劇烈搏鬥,毫不猶豫,當即出聲制止道:“二位且慢交手,今日乃是我登頂神照
峰龍首之日,兩位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過此事如何?往後本座在這神照峰中
還有諸多事物須得依仗你們二人通力協作相幫!”
諸行烈與伏月門主相互之間打生鬥死,趙啟自然巴不得看熱鬧,甚至推波助
潤。趙啟更恨不得兩人最好全都戰死,這才方便他趙啟將二人手下勢力徐徐收入
囊中。只是眼下有數萬悍匪壓境,而神照峰中又有大半門閥勢力成千上萬雙眼睛
盡在此地窺視。如若二人之間真個見血,趙啟稍加彈壓不住,這神照峰中立時就
要再度大亂,趙啟可不想自己豪賭一場,千辛萬苦才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就此功
敗,是以這才在關鍵之時堪堪出手止住二人爭鬥。
“要打,你們請給我到私底下去鬥,兩個人最好全都打死一個不剩!”趙啟
心中一邊暗自咒駡,一邊目光熠熠的盯著二人規勸說道:“怎樣?諸兄,伏月門
主你們二人能否給我個面子?”
“既是世兄出言相勸,某家怎又忍心駁面!”諸行烈鼻間重重哼了一聲說道:
“伏月,我給世兄面子,今日的賬我且先記下了,改日再找你一併討回!”
“斷月門大諸峰遺脈子孫時刻恭迎諸宮主的駕臨!”伏月門主冷冷說罷對著
趙啟拱一拱手道:“尊者殿下,今日之事委實抱歉的狠,今後若須差遣,我斷月
峰一脈門人子弟定然不留餘力前來相助!”
“伏月門主與我許久未見,不若今日一同開杯暢飲?”趙啟佯做挽留口氣說
道。
趙啟的這番話語,月餘之前伏月門主也曾對趙啟說過,只是那時趙啟在這神
照峰中孤身一人毫無建樹。而他伏月門主卻精心修養,蟄伏許久,手中握有的龐
大勢力,足夠他居高臨下的看待趙啟。而今時卻不同往日,短短不過半月功夫,
趙啟儼然以宗主自居,已不再是伏月門主手中的一顆可以任意操控的棋子。並且
形勢倒轉急流而下,伏月門主卻像是一頭鑽入了趙啟精心布下的陷阱。十年蟄伏,
一朝心血,盡都在此瞬間付之東流,給趙啟做了嫁衣。睜眼瞧著今日之後神照峰
中的多半大小支脈都要對著趙啟俯首貼耳聽令於前。
“唉,此子其勢已成,若無變局,殊難撼動,料想短期內我斷月山大諸峰遺
脈弟子又要開始漫長的蟄伏了,眼下時節唯有期待此人會儘早完成修行藝業,歸
返宗門!”伏月門主心中不由萬念俱灰,暗歎一聲,強作歡笑道:“便不了,今
日吾門中還有諸多事宜未曾處理,伏月便在此處向尊者大人告辭了!”說罷,將
身後兩名背劍大漢,召至近前,揮一揮袖袍,自顧自的匆匆去了。
“伏月走的如此迅疾,想來定是此人早已在世兄你我之間安插好諸多反制手
段,眼下世兄有某相助,大局已定,這伏月老賊定怕是擔憂他麾下門人還不知此
消息,按時暴起發難,壞了他在神照峰中的最後一根斷弦吧!”諸行烈瞧著那伏
月門主越行越快的身影不覺哈哈笑道。
“嗯,這伏月門主很不簡單,也不知道這斷月峰一脈的身後到底隱藏著些許
什麼!”趙啟不知為何看著伏月門主那孤影相離的背影,心中竟爾生出一絲惺惺
相惜之意。
“伏月老賊現在的勢力或許不值一提,但他朝前一輩的勢力那卻是可得通天!”
諸行烈看了趙啟一眼誠然說道。
“噢,願聽諸兄替我解惑!”趙啟精神一振,心中獵獵好奇。
“未知世兄可曾聽過大諸峰重紫神君之名?”諸行烈說道。
“重紫神君?”趙啟聽諸行烈提起這個名號,心中生出一股熟悉之感,隱約
然好似在何處聽聞過,但確切的內容卻又回想不起來。
“不錯!”諸行烈拂去袖間塵土道:“這重紫神君乃是神殿大諸峰一脈的玄
境強者,藝業通天,殊為可怖,據說半隻腳已隱約然踏入神殿四百年間未曾有人
到達的大乘之境!”
“大乘之境!”趙啟聞聽此言猛地心下一驚,他此前修習明神功時曾得雲韻
相授,自是知道這玄功境界分別為玄功一至十層,玄功六層為小圓滿,十層以上
為大圓滿,大圓滿亦稱玄鬼之境。這再往上來便是最後的,合道,大乘,蹈虛三
途。尋常人等修習玄功至三四層便已儼然是一脈之中的定睛人物,而似趙啟這般
把玄功休至小成圓滿者更可為一方勢力之首執牛耳者,如若玄功休至大圓滿之境,
那便不能再以尋常世俗的身份來衡量此人,其必是威震一方的通天大能巨孽。
而在此大圓滿玄鬼之境再往上的最後三途,趙啟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去猜
想的。
“料想那神念老殿主也是如此大乘之境吧!”趙啟口中不無震撼道。
“也應當所差無幾吧!”諸行烈好似亦不清楚神念之修身境界,點頭說道。
“合道為仙,大乘為聖,蹈虛為神,神州九陸千百年來能夠化聖成神的也僅
僅只有一人而已,你們這兩個小後生當真以為大乘聖境是那麼好踏入的嗎?”而
在此時間,卻見那鶴神通姬不烈不知何時腳上踏著一雙芒鞋走至趙啟與諸行烈的
身後,鼻間微微冷哼了一聲,道:“神念老殿主乃是合道仙境,至於大諸峰此間
秘事乃為神殿禁口,若不知詳情,還是不要妄加打探的為好!”
鶴神通說著看似渾濁的老眼橫瞥了趙啟一眼道:“小後生你若真想修得一身
滔天藝業,老花子還是規勸你趕緊回你的僧父座下,莫在神照峰上胡亂招搖,這
數百年來古井不波的神殿說不得便要變了!”說罷將手中煙杆插入後腰當中,拔
出葫蓋兒微抿一口炎陽,佝僂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孤自去了。
“為何提到重紫神君一事鶴老神通會如此不悅,莫非二人之間曾有間隙?”
趙啟腦中久久回味著鶴神通臨別贈言,心中疑惑萬千:“那伏月門主的先輩重紫
真君大諸峰一脈又究竟發生了什麼,竟會引得鶴神通如此義正言辭的通明令警告,
還有鶴神通口中所述的生變究竟是什麼,莫非他是指撞鐘開祭?”
趙啟聽聞鶴神通臨別時所說的一番話,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陳雜在心,一時想
不清也理不順,不由一對濃眉微微蹙起,心中即是在擔心那此時此刻不知到底身
在何處的楊神盼安危,又是在深深擔憂著自己在這神照峰之上辛苦發展勢力最終
究竟有無善報。
“鶴老神通說的對,禁口禁口,這些事情咱們以後就不提了!”諸行烈看出
趙啟眼中擔憂,忽而一拍趙啟肩膀,哈哈笑道:“趙世兄莫要介懷,有寶寺大佛
相為庇護,相信在這亂世之中沒有幾人敢於謀略加害世兄,諸某卻在這裡恭賀世
兄,祝世兄早日感悟天道,承接大佛之衣缽了!”
“多謝諸兄吉言。”趙啟亦拱手回禮,心中卻止不住的暗笑道:“這諸行烈
心中的如意算盤怕是打的錯了,我若在此生根紮下勢力,定然不會輕而易舉的放
棄。”
趙啟心中雖在不住的嘲笑著諸行烈的一相情願。然卻殊為不知諸行烈方才對
趙啟所說的這番話語竟是發至肺腑的豔羨之言。如若趙啟身份是真,且肯與諸行
烈對換,諸行烈寧願舍去自己現今手中所擁有的一切也要歸返大雄寶寺承繼戒律
大佛衣缽!
“超脫萬物,不生不滅的奧秘是多麼的誘人心弦啊!”諸行烈心中略做感歎,
收起那滿臉溢於言表的羡慕之色,對著趙啟正色道:“趙世兄,今日時光正好,
莫如由某家來做東,在這萬象門中擺酒設宴,來款待世兄與在場的神照峰諸脈耋
宿,也正好藉此時機宣告世兄之掌峰實權!”
趙啟有了上次遇冷的經驗教訓,卻是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操之過急,不說現今
神照峰中還有小半勢力不知趙啟今日與諸行烈決戰之果。更說方才趙啟冒冒失失
毫不顧忌的飲了鶴神通的一大口炎陽烈酒,時至現在,酒勁上湧,趙啟已隱約然
感受到自己的腦中有一絲眩暈之感。若此時便應了諸行烈的門下宴請,屆時入會,
只怕得會出了洋相,這可大大不利於趙啟今後在神照峰中樹立威信。
趙啟是以連連擺手婉言相拒道:“不急不急,多謝諸兄好意相待,只是今日
間我有諸多感悟在身,須得加緊時間好生打坐參化,待得來日有所突破,我必在
神罰殿中擺酒力邀神照峰諸雄前來參會,屆時還望諸兄不計過去前嫌,定要前來
與我痛飲一番!”
“噢,好吧,這次我等眾兄弟不能開懷暢飲卻是可惜了。”諸行烈把手一伸,
把住趙啟手腕道:“趙世兄,待你出關之日,我必為你送上一份巨大驚喜!”言
辭之中已有替趙啟掃除神照峰中剩餘阻礙之意。
“諸兄弟的這份大禮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趙啟眸中一亮,回手把住諸行烈
一雙粗糙大手,哈哈笑道:“兄命既吾命,今後在這神照峰中你我兄弟二人當一
同攜手共渡難關!”
“好好,同生死,共富貴,趙世兄既有此意,諸某這個做兄弟的定然也不教
你失望!”諸行烈一擺手,咧嘴哈哈一笑道:“兒郎們,且去取黃紙香燭烈酒來,
我要與趙世兄在這神照峰山巔之上燒紙焚香,義結金蘭!”
第三十九章 撲朔迷離
晃眼間時日便已流逝大半。天色微暗,暮色西沉。趙啟以手支額,斜靠在神
兆宮殿門之前頭痛不已。他适才與諸行烈結拜之時便已深感頭昏。二人歃血為盟,
祭天完畢,趙啟頗廢了一番唇齒,這才將諸行烈與萬象門中數萬悍匪堪堪打發走。
好不容易送走眾匪,鶴青陽又率領著神鷲峰一脈勢力相關的門主前來恭賀,趙啟
無耐只得強打起精神與著鶴青陽等一脈耋宿虛與委蛇。此次前來觀望趙啟與諸行
烈決戰的神照峰門人頗多,幾達數千上萬,趙啟這一路拜別接待下來竟連一絲運
功恢復調養的機會也無。待到日落之時,趙啟終將神照峰諸人送走,這才覷著機
會稍稍休息一二。
趙啟晃了晃略微有些不清醒的腦門,反手一按那被伏月門主悍然一擊刺中的
背心兒處,不覺就是一陣猛烈疼痛。
趙啟“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暗自罵道:“這伏月門主下手可
真狠,若非今日我多留了一個心眼穿著防彈衣出門,只怕此時屍體已然涼透!”
就在趙啟方在心中暗罵伏月門主心計狠辣之時,花玉道人那張長著倒三角眼
兒,不合時宜的黝黑馬臉複又湊了過來,笑嘻嘻的討好似說道:“沈師兄讓我來
請首尊入席,他已召集好門人,在神兆宮中擺好宴席,只待首尊駕臨。”
趙啟好不容易有機會獨處歇息片刻,又被花玉道人言出打擾,不由心生惡煩,
擺手道:“不去不去!”
花玉道人站在一旁卻是驚的呆了,沒有想到面對赴宴邀請,趙啟竟是如此態
度。
趙啟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失態,不由以手掩鼻輕咳一聲,遮掩道:“今日我在
神兆宮中劇鬥一場,消耗甚是巨大,現在卻有些疲乏的緊了。”
趙啟說著話腦中眩暈感仿佛又是加重了幾分,當即加快語速擺擺手道:“花
玉道人,你且前去轉告沈神官就說今日本尊有事,先回神罰殿了,今日這攜手抗
敵的這份恩情本尊會記在心裡,改日定有奉還!”
趙啟似乎是怕花玉道人喚來沈天官再行糾纏自己,連忙強振起精神抬腳踏步,
大步行下山去,一邊走著,嘴裡還一邊叫喚著:“本尊留在神兆宮中的女子,你
們須得幫我照看好了,她若有個閃失本尊定然唯你神兆宮試問!”說罷,腳下大
步不停,飛也似的行下山道。唯獨留下那在寒風中孤自淩亂的花玉道人。
“不去便不去唄,犯得著發這麼大的火氣,首尊大人這又是在撒哪門子氣。”
花玉道人把嘴一撇,小聲嘟囔著說道。一甩手中用寸余金輝銀毫重新打造出的嶄
新浮塵,臉露貪婪之笑,正待好生撫摸片刻,忽而眼皮一跳,瞧見了一個極為熟
悉的黑色人影從神兆宮山門前的陡峭岩壁之上悄然躍下。身影縱入趙啟行過的山
道中後迅疾消失不見。
“不好!”花玉道人驀地一聲驚呼,甩動浮塵正欲追上,忽而似乎是想起了
什麼,猛地一下停下腳步,稍稍猶豫片刻後忽而調頭飛奔。
只是還未等他奔出數步遠,忽而腦後生風,一個趔趄倒栽出去,那又矮又壯
穿著一襲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一頭撞在堅硬的地階之上,竟爾這般直接昏死過
去。
“哼,無知小輩,你道老夫的炎陽酒是那麼好喝的嗎。”
少頃,一個抽著旱煙的岣嶁老者從花玉道人身後栽倒的地方緩慢顯現身形。
一張乾瘦的老臉之上溝壑縱橫,渾濁的眼眸盯看著那黑影消失方向嘿嘿笑道:
“有趣,有趣,竟然真個勾出了一尾魚兒來,花子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敢對大
宮主看重的人背後出手。”一張嘴,吸溜了手中煙槍嘴兒片刻,對著半空吐出了
一口濃濃霧氣。
*** *** *** ***
趙啟的步子很沉很沉,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那一口炎陽酒的後性烈勁竟然會如
此之大。大到趙啟方才行出數裡路程,腦子裡便暈暈沉沉的,身體打顫,腳步不
穩,幾十步行走下來踉踉蹌蹌的幾欲摔倒。
此時天空之中陰雷密佈,不過片刻,密密麻麻豆大的雨滴裹著勁風傾盆飄落。
“不行…下大雨了…再這樣沒頭沒腦的行著山路瞎走下去,我非摔死在這不
可,不能再走山路了,我需找個地方好生調息,將腹內炎陽酒的霸道的烈性盡數
化解。”趙啟如是想著,醉眼環首四顧,卻未發現周身有何地方可供自己避雨調
息,不由心下很是懊惱,十分後悔自己方才沒有答應花玉道人一同入得神兆宮中
擺酒入席。
“縱是醉死出醜也好過此時被淋得落湯雞也似!”趙啟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
了,伸手緊了緊橫掛在腰背之間的槍支彈藥,隨意在山岩下找了一塊靠背大石盤
腿踞坐。少頃,趙啟放下槍支,運氣沉胸,方一運功,卻是駭然的感覺自己的丹
田好似正在被著一陣烈火猛烈焚燒一般,致命的疼痛煞是灼人。
在這陣陣灼燒的強烈痛感刺激之下。趙啟不由連忙驅散了內功,用手捂著小
腹,幾經吃力的大口喘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竟無法主動運功化去酒性,
這炎陽酒究竟是有何等玄功修為之人才能給喝下。”
趙啟一想到白日裡自己曾聽聞的煉製成此酒需七十七道劇毒之物,便覺腦中
傳來一陣眩暈,“鶴老神通是祈皇朝禦下之大能者,應當不會害我才對。”一番
撤去體內玄功禁制,炎陽酒兇猛霸道的酒力複又快速襲上趙啟心頭。倦意襲來,
趙啟幾般堅持不住之下,終於一下癱倒在身後靠背大石之上,大口大口的艱難喘
息。
凜然刺骨的冰冷雨水劈頭蓋臉的吹打在趙啟面門之上,這讓趙啟稍稍清醒,
勉力睜開眼簾,目光透過烏雲環繞,漆夜如墨的蒼穹,恍惚間似乎瞧見一襲模模
糊糊的詭異黑影凝身立在自己的眼前。
“是誰!”趙啟悚然一驚,眨了眨眼,幾疑是自己因醉酒而生出的幻像。
但旋即半空之中“磕嗤嗤”一聲猛地驚雷響過。一道亮如銀蛇的閃電陡然間
劃過天空。藉著那一瞬間電閃而過的雷光,神兆宮下幽深寂靜的峽谷山道間驀然
清晰明亮,電光映照下的一張青銅色古怪猙獰獠相端的甚是那般詭異駭人。
“是你!”趙啟看清楚那張駭人面孔不是自己眼中的幻覺,心中震撼萬分,
旋即便欲抬手去拿身旁被自己擺放在地的G—22式阻擊步槍,可是卻是發現自己此
時哪有力氣抬動雙手!
“真是陰魂不散,這殺才趕早不早,偏偏要在這個時間!”趙啟此時已經認
出來人便是此前曾兩次出手偷襲刺殺自己的青銅怪面之人,在陣陣強烈酒勁的刺
激下與敵強我弱的巨大的差異懸殊中,趙啟無法去思考如何去抵抗,也無法做出
任何的反抗動作,不覺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唉,完了,不想千方鬥爭,最後還
是逃不過……”
趙啟用全身最後的力氣抬起眼皮,目光越過青面怪人,看向遠方那漆墨一片,
灰沉沉的天際,無聲歎息。
“也罷,我真的好累…也該是時候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趙啟的思緒漸漸淡漠,分離。一陣濃濃的倦意侵襲全身,趙啟的眼簾慢慢闔
下,視野中逐漸混沌一片,慢慢的整個世界始於黑暗。
*** *** *** ***
————作者語
???臥槽……什麼?沒看錯吧……這就結束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趙啟的風光之路才剛剛開始,我怎麼捨得讓他
結束A.A!
另外,還有,大家不要老是再催我寫肉戲肉戲……該到有時自然有,不該有
的我也不會強寫,本書的篇幅很長很長,故事也才剛剛展開冰山一角,還有很多
精彩的構想劇情橋段未曾寫出。
也不要罵我太監,不是不寫……我就是一個字——懶!懶的去讀,懶得去寫,
更懶得去整理大綱……
我的碼字速度也是超快的,碼這七章也不過只用了四天,若我全力開寫以這
速度要完本此書也最多在一兩年之間。
反正短時間內也寫不完,我的行文風格又和其他作者不同,太過怪異,你們
讀著如果覺得不適應也別太挑剔,思想雖然無窮,筆力終究有限,就這樣將就的
看著吧A.A
說完了懶惰的理由,再來說一說劇情,眼下神照峰的亂局算是有了一個明面
上的收勢,趙啟今後的鬥爭方向將會轉為神殿其餘幾大諸峰與神王宮當中,我設
定的這個虛構的大世界太過爾虞我詐遠超現實,各脈勢力人物相互勾心鬥角間又
互相牽連糾葛,趙啟需要成長學習的東西太多太多,嗯,總之趙啟的逆推造反之
路還有夠走一段時間的,書中各類風格的女主角也不止這幾個,神殿,朝堂,各
番鎮衛軍,三川遺民,大雄寶寺,以及暫時以神殿勢力為主導的各大外陸派系,
我想寫的太多,太多,能否通暢舒舒服服的寫完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 *** *** ***
(承接上文)
趙啟鼻間聞到一股詭異的刺鼻之味,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彈坐起身來。卻見
面前一張滿布疤痕的可怖臉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趙啟嚇了一跳,抬手推開呵斥
道:“劫龍你又在這裡搞什麼鬼,平白無故嚇老子一跳。”話音說著,忽而像是
想起了什麼,連忙伸手一摸床榻,發現G22式阻擊步槍就在自己身側,不由心
下稍安,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情形。
只見偌大個華宮內中流光溢彩,裝飾鑲嵌各類玉石雕塑,有栩栩如生的菇毛
走獸,亦有死氣沉沉的枯木植雕,充滿活力的同時不失鬱霾。宮殿正中隔著一道
屏風,屏風後擺著兩列四個巨大藥鼎,黑煙嫋嫋,地板上鮮紅的紅毯鋪就,與周
遭環境相比不合時宜,分外刺眼。內外各分兩排,站了十數余名手捧銅盆蠱物的
侍從。臥榻之前,劫龍緩緩收回手中一截枯木焚香,吹熄了火星,那兀自尖銳的
聲音桀桀笑道:“還好還好,那毒火鶴姬不烈下手還是有幾分眼力勁的,炎陽酒
的毒性雖烈,卻不至於將你毒死!”
“炎陽酒?”趙啟心中悚然一驚,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刻看見的那
幕情景,不由一把捉住劫龍單手問道:“劫龍,那襲擊我的青銅怪面之人呢,還
有我現在在哪?”
“你在我的藥王宮。”劫龍被趙啟一下扣住手腕,滿是猙獰疤痕的面皮不由
微微一抽扭曲,忽而眼中精芒一閃,鋸木般的嗓子陰陽怪氣笑道:“襲擊你的怪
人被我的手下給擊退了,怎麼樣?神照峰的大尊者趙啟,為了救你我的藥奴可是
委實死傷不少,你卻說說該當如何謝我?”
“擊退?你們加在一起怕是都沒有這個實力吧?”趙啟毫不留情將劫龍的謊
言直接說破,他忽而明白過來,聽出劫龍話中深意,不由濃眉一蹙,惱怒道: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遣門下侍從走狗來跟蹤我,莫非你忘了升仙散發作時
恐怖的藥力,還想再試上一試?”
影衛劫龍聞聽趙啟口中之言,好似驀地一下被毒蛇給咬了一口,猛地拂袖掃
開趙啟緊緊扣住自己的大手,後跳一步,如鋸木般沙啞的嗓音驚叫道:“別碰我。”
這些時日以來,飽受冰毒毒癮磨難發作的劫龍除了執行神殿的日常的巡山職
責外,所剩其餘時間都在藥王宮中偷偷研究著趙啟手中的白色粉末。途中歷經多
次嘗試,試圖徹底解析藥性,但不想均是無一例外的失敗了。更且他的這一系列
行動不但沒有成功破析成分,反倒白白浪費了大半,這讓享受其中而又深惡其痛
的劫龍心中暗自痛惜不已。在手中升仙散幾經告罄無奈的情形下只得派遣座下藥
人前去跟蹤趙啟,試圖找出製作升仙散的主要秘訣。而卻不想剛巧不巧遇見了炎
陽酒藥性發作昏死過去的趙啟,並之將其偷偷帶回行宮。
此刻的劫龍深深畏懼著升仙散那不可抵禦的藥性,雙手握拳,縮在角落,如
驚弓之鳥般高度嚴防戒備著趙啟途中發難。
“告訴我,是究竟怎麼一回事,作為答謝,我會告訴你這升仙散的最大機密!”
趙啟眼中光芒閃動,沉聲說道。
“是神火鶴姬不烈,昨日的事是他布的局,也是他出手救得你!”劫龍一隻
猩紅的獨眸緊緊盯著趙啟,躊躇片刻後說道。
“鶴老神通?”趙啟聞聽此名,略微一想便明瞭了前因後果,心下了然道:
“原來是鶴老神通,只是為了抓捕那怪面人與我說便是,卻為何要我飲下那炎陽
酒?”
趙啟百方思量也想不出其中關鍵,忽抬眼說道:“未知鶴老神通此時身在何
處?”
“傷重,不治,天機宮的神庭真人正在延其性命!”回應趙啟的卻是影衛劫
龍那快速而尖銳的聲音。
“什麼?”趙啟心中大吃一驚,他本以為以鶴神通的無上神通手段對付那青
銅怪面之人定是綽綽有餘,卻不想一場劇鬥下來竟是落得個險些隕命當場,不由
心中一凜,暗道:“鶴老神通境壓千人,那日顯現出來的手段何其恐怖,昨日竟
被那青銅怪面之人打成重傷?”
“不對,如若那青銅怪面之人有這等手段我也定然活不到今天。”趙啟心中
一念想過又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心道:“那青銅怪面之人曾與我交手,並沒有
能夠擊傷鶴老前輩的駭人手段,這打傷鶴老前輩之人定然另有其人!”
趙啟怔怔沉思間,卻聽一旁劫龍催促說道:“好了,趙尊者,我知道的都已
經告訴你了,那升仙散的秘密快告訴我吧。”
趙啟被打斷思緒,濃眉一挑,看著那劫龍滿布疤痕的可憎嘴臉,不覺心中厭
惡,本欲言出譏諷,忽而心念一動,臉上露出惡趣味的笑容道:“升仙升仙,你
可知此藥為何名為升仙?”
“你卻說說。”劫龍那只猩紅的獨眼機警的看著趙啟眼眸,好似生怕被趙啟
哄騙。
“所謂升仙便是飄飄若仙,行那快美之事!”趙啟瞥了那過度緊張的劫龍一
眼,好整以暇笑道:“這既然是極為快樂之事那便沒有停留下來的道理,是故這
升仙散最大的秘密就是沒有解藥!”說罷仰頭哈哈一笑,背起槍械,站起身形走
至劫龍身前,伸手拍了拍劫龍那因憤怒恐懼而不住顫抖的肩膀,笑道:“這升仙
散一經服用便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擺脫,所以本尊勸你還
是別再尋找什麼破解之法了,因為那根本沒用的!”
趙啟一語說完,伸手又拍了拍劫龍那扭曲的嚇人的鬼臉,面帶微笑道:“重
新做人,好好學一學怎麼去做一條不咬人的好狗,乖!”一緊手中槍械便欲離開,
卻猛地聽聞身後劫龍一聲淒厲尖吼:“——趙啟趙姓尊者!”
“怎麼?乖狗兒,你還有話說?”趙啟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戲謔的眼神看
向臉色煞白不住扭曲變幻的劫龍道。
“我有情報要跟你交換!”那劫龍的心理似乎是經過一番猛烈鬥爭,忽而一
伸手捏破了手中一個紫色藥囊,瞬見在場宮殿內的十數餘個手捧銅盆蠱物的侍從
俱都七竅流血倒斃在地,劫龍卻絲毫不為心痛,那如夜梟般的嘶啞嗓音低沉說道:
“老殿主衝擊大乘聖境失敗,唯恐壽元無多!”
“不可能!”趙啟乍聞驚雷,心中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想法,神念最多不過
七八十歲的年紀,便算是衝擊大乘聖境失敗,那以他合道仙境的修為亦有兩個甲
子壽元,多多少少也能有著餘下三四十年的壽命,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燃盡生
命?
劫龍在趙啟懷疑的目光審視中,微微靠近,附耳說道:“昔年老殿主與重紫
神君在大諸峰上一戰,已損了半甲子多的壽元!”
“原來如此!”趙啟點了點頭,心下略加回想這才駐定了劫龍所言非虛,當
即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待我折返我會差人將
你一季所需用度送來!”
“一季不夠,至少也要半年!”劫龍惡狠狠的語氣對著趙啟說道。
“你敢和我討價還價?”趙啟抬眼一瞪,怫然不悅道。
“我今日既告訴你這條消息便已經放下自己的身家和你一起豪賭,你不必擔
心我之反水!”劫龍氣喘吁吁說著,忽而陰狠的神色一變,轉而眯起一隻獨眼促
狹笑道:“更況且老殿主沖境失敗,定要趕在壽元耗盡之前奠定神州鐵律,定神
州開祭在即,趙尊者你便不想嘗嘗你那心中朝思暮想的那盼小娘嗎?”
趙啟聞聽劫龍提起內心柔軟,不由臉色一變,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半個時辰之前,楊神盼那小騷妮子曾來此處看過你。”劫龍淡淡然說著,
一張醜臉之上露出如有深意般的詭異怪笑。
“所以然後呢?”趙啟不願在劫龍面前露出心境破綻,強自裝作毫不在意道。
“然後楊神盼那小騷妮子讓闐親王那老色鬼在這給撞見了,見實在糾纏不過,
便讓其褪了裙襪,抱到床上去給玩了大半天的白嫩長腿兒。”劫龍一邊說著獨目
中精光閃動,那可怖的臉龐之上皺起了一陣令人作嘔的噁心笑容。
“居然又是這群該死的慶氏皇族子弟……我恨……總有一天我會……”趙啟
聽聞心中女神再度被人恣意侮辱,心頭無名業火不覺燒起,沉聲問道:“那現在
呢,盼兒姑娘身在何處?”
“這還用的著問嗎?闐老色鬼那一夥宗族貴戚來我這藥王宮中本來就是為了
取藥壯陽助樂,既然碰見了那千嬌百媚的盼小娘子又怎肯放過,在這床上賞罷了
穴兒,玩罷了腿兒,自是一路癡纏著盼小娘跟回寢宮去抓奶兒,操嫩屁眼了。”
劫龍說著嘴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道:“我道楊神盼這小騷妮子在床上有多矜持
呢,不過是讓那幾個老色鬼在床上掰著腿根兒多看了會穴,便春潮蕩漾的往外泛
水,若非我今日事急,非讓楊神盼那小浪蹄子在這床榻之上被人多日上幾回小嫩
屁眼兒不可!”
藥王宮影衛劫龍恨恨說著,瞥了一眼趙啟笑道:“怎麼樣趙尊者,你我現在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滿足了我的要求,我便設法幫你達成夙願,開祭之時讓
楊神盼那妮子挺著大白奶兒跪在你的面前,讓你第一個玩奶兒開苞操穴!”
趙啟強自壓制住內心中幾欲噬人的狂烈憤怒,一雙虎眸中寒光綻放,冷冷道:
“待我忙完了山門內事便差人與你聯絡,這些時日你且看好了神念老兒,其間如
若出了些許差錯我決饒不了你!”說罷不再多言,當即掉頭便大步行出藥王宮。
劫龍薄薄的嘴唇微一撇動,如有算計:“趙尊者,你若真個想在神殿中第一
個品鑒品鑒那盼小娘的小嫩穴兒,便請加快速度,留給我們的時間就要不多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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