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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金氏大明(1-3)作者:竹影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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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大明(1-3)作者:竹影隨行

作者:竹影隨行
2014-5-28發表於第一會所

***********************************
  前言

  少年屁的江湖奇幻漂流

  我叫趙允義,其實我不叫趙允義;我今年十六歲,其實我今年三十歲。

  是不是有些風中凌亂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穿越了。

  記得那年我二十四歲,和所有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年輕人一樣,整天作著努
力工作、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白日
美夢。老闆賞識我,客戶待見我,我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

  萬萬沒有想到!

  我穿越了!

  我竟然穿越了!

  在說我如何穿越之前,先來大家聊一聊穿越這件小事兒。對,是件小事兒,
在這個打個噴嚏、做兩個俯臥撐都能死人的神奇國度裡,穿越又算得了什麼呢。

  穿越模式分為三種,魂穿肉穿做夢穿;穿越方法分為N種,跳河跳海跳懸崖、
撞車撞船撞飛機等等,反正死得越慘,穿越的可能性就越大;穿越地點分為異界
大陸、修真大陸和現實大陸三種,時間則分為未來、現在、過去、古代、架空歷
史,或者乾脆穿越到了洪荒時代。

  相信這些大家比我還清楚,這裡就不過多解釋了。我們具體來說一下穿越之
後的難易度,以及穿越後的主線劇情。

  根據多年的小說閱讀經驗,我總結出幾種穿越難度。

  如果穿越到了一個小康家庭,自身素質一般,凍不著餓不死,一切靠自己打
拼,這是普通模式。

  如果穿越之後,發現爹媽全死,自身素質爛的一塌糊塗,別說跟人學習修真
了,跟人學修鞋都不夠資格,這是困難模式。

  如果穿越成了一個富二代,身邊美女環繞,老爹不是將軍就是宰相,再不然
就是某某門派的掌門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身素質超強,每天吃飽喝足了,
就剩下逗狗遛鳥調戲良家婦女,這是簡單模式。

  如果哪天起來,發現身邊睡著個大美女,星眸半啟,惺忪慵懶的說道,皇上,
臣妾做不到呀。恭喜你,你已經開啟了超級簡單模式,俗稱娛樂模式。可緊接著
門外太監大聲喊道,皇上,闖賊打進城了。恭喜你,你已經開啟了超級困難模式,
俗稱地獄模式。

  說完了穿越的難易度,再來說一下穿越之後的主線劇情,其實無非就是打架
鬥毆、帝國爭霸、吟吟詩喝喝酒,做做種馬泡泡妞。所以,平時多記一些詩詞歌
賦、流行歌曲,學習一下歷史知識和機械原理之類的,最好報名上一下穿越輔導
學習班,是有助於降低難度的,千萬別學計算機,屁用沒有,除非你能造出計算
機。

  我為什麼吧啦吧啦的說了這麼多廢話呢?

  因為我的穿越很特別,既沒有開啟普通模式,也沒有開啟容易或者困難模式,
更沒有開啟娛樂或者地獄模式。我開啟了作死模式。

  何謂作死模式?就是分分鐘都有可能被人砍死的的模式。

  我穿越成了一個淫賊,一個武動低劣的小淫賊。

  縱觀整部金庸武俠史,淫賊無疑是最無恥最下流最招人恨,姥姥不親舅舅不
愛,連綠林土匪都瞧不起的職業,卻也是最爽最過癮最刺激,所有男人心目中最
嚮往的職業。

  不過,話說回來,做淫賊爽是爽,卻絕對是個高危職業,就拿武俠小說裡幾
個有名的淫賊來說吧,首先是痴迷黃蓉,並對程瑤迦、穆念慈等多位女主下手的
歐陽克,武功高強,家中姬妾無數,且有一個名義上是叔叔,實際上是爸比的西
毒歐陽鋒做靠山,結果怎麼樣,打斷腿,死了;然後是窮凶極惡云中鶴,四大惡
人之一,輕功獨步江湖,結果怎麼樣,中了悲酥清風,稀里糊塗的就被人給砍了;

  再者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一把快刀打的令狐沖飄飄欲仙,雖然後期有令狐沖
的主角光環罩著,可還不是被不戒和尚閹了,被迫做了和尚,做和尚就做和尚吧,
還被帶到尼姑庵裡做和尚,每天對著一群妙齡小尼姑,只能看不能吃,嘿,世界
上最慘絕人寰之事,莫過於此。

  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皆大歡喜、happyend的淫賊,那……那……那也
就是那個不算淫賊的小淫賊,韋小寶了。

  所以,想要做一個淫賊,且是一個活著的淫賊,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採花又風險,入行需謹慎。

  但是,沒有哭哪有笑,沒有苦哪有甜,沒有我哪有你!既然做了,就要勇往
直前,做到最好!管他什麼俠女妖女、魔女聖女、少女熟女、人妻蘿莉,統統收
進後宮!

  所以,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PS:本文以金庸武俠世界為背景,故事發生在萬曆六年,即倚天屠龍記之
後二百年的萬曆朝。為什麼選擇這個年代?因為這是一個很精彩有趣的年代,無
論是史實,還是金庸武俠世界。至於如何個精彩法,此處暫且按下不表。

  PS的PS:本文為無文筆、無深度、無內涵的三無YY武俠文,構思三個
月,有二十萬存稿,暫時坑不了。BUT,本文肉戲匱乏,不以肉而肉,想藉著
更新擼一發的朋友,恐怕要失望了。SO,如果沒興趣的話,請右上角點叉;如
果繼續看下去的話,我可就將你當基友了。
***********************************

              第一章、淫賊

  夜黑風高,月暗星稀。

  蘇州城外,荒野官道上,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不大會兒,
便見三乘快馬自黑暗之中披星戴月,破空而來。

  藉著暗淡月光依稀可見,馬背上的騎士,頭戴黑紗帽,腰挎繡春刀,當先一
人身穿金黃錦繡飛魚服,其後二人身穿墨黑莊武麒麟服,俱是神情冷峻,不怒自
威。

  馬蹄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了深邃的夜色之中。這時,路旁的灌木從中,
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碎響聲,緊接著便見灌木叢左右分開,鑽出一個十六七歲的
少年。

  這少年濃眉大眼,皮膚白淨,相貌頗為英俊,且衣著華麗,氣度不俗,像是
哪家的公子,可此時頭髮髻凌亂,一身白色錦袍上滿是塵土,腰間碧玉束帶崩開
一道裂縫,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鞘卻不知哪裡去了,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確定緹騎已經走遠,少年才大模大樣的伸了個懶腰,卻不敢再在官道上行走
了,一瘸一拐的進了旁邊的一條土路。哪知沒走多遠,便見路旁無數土包隆起,
竟然一座座的墳塋,在這漆黑的夜晚裡,顯得格外瘆人,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雙手抱在胸前,緊了緊衣服,低聲嘟囔道:「晦氣,晦氣。」

  快步向前走,想要趕緊離開這恐怖的地界兒,剛走幾步,無意間見到一座墳
塋前擺著三碟貢品,饅頭、蘋果還有一碗燒肉。少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吞
了口口水,想要上前卻又猶豫不決,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終於,內心的慌亂抵不過腹中的飢餓,少年扭頭四處觀瞧,見左右沒人,兩
步跨到墳前,抓起貢品饅頭開始狼吞虎嚥起來。雖然饅頭有干又硬,可已經一天
一夜沒吃東西,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吃著吃著,少年忽然想起了什麼,身子朝前一探,藉著月光看了看墓碑上的
名字,低聲說道:「這位大爺,我可不是故意跟你搶食的,今天你請我吃一頓,
改明兒我發達了或者回家以後,一定給你豎一塊牌位。多包涵,多包涵。還有,
我自個兒招待自個兒就行了,不勞您老大駕了,您歇著,您歇著。」

  三個饅頭外加兩個蘋果下了肚,終於感覺有些飽了。那碗肉可是不敢動的,
誰知道在這裡放了多長時間,這荒郊野外的,孤身一人,要吃壞了肚子,可就真
要嗚呼哀哉了。

  吃飽了就犯困,走了一天,也著實有些累了,周圍一座座隆起的墳塋讓人心
裡直發毛,可死人的東西都吃了,還在乎什麼。少年靠在墓碑上,迷迷糊糊地睡
了過去。

  這少年名叫趙允義,今年十六歲,可到這個世界上,也不過才六年而已。原
因麼,很簡單,他是從另一個時代穿越來的。他本來是一個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
小職員,生活平淡無奇,沒想到一次發高燒,一覺醒來竟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
且還回到了四百年前的大明朝。

  雖然有些突兀,但穿越就穿越了吧,穿越小說看了那麼多,真的輪到自己身
上,驚訝之餘,還有些小興奮呢。

  按照一般穿越小說的套路來,首先是種田經商,接著是誤入官場、權謀爭鬥,
然後是輔佐幼主、皇城爭霸,什麼代天巡狩、懲治貪官,剿滅倭寇、驅除韃虜,
最後功成名就、衣錦還鄉。至於支線劇情呢,富甲天下,妻妾如雲,神功蓋世,
一統江湖,這些都是可以有的。

  如果跟著攻略走,一般都不會坑的,再不濟,也能搞個小發明,賺點外快,
貼補家用,過上小康生活吧。

  可事情根本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別說什麼富甲天下、妻妾如雲了,能活
下去都是個問題,分分鐘都有被人砍死的可能。

  因為他是個淫賊,一個還沒有做過一次案的後備淫賊。

  有道是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跟對了老大吃香喝辣,跟錯老大嗝屁著涼。

  趙允義雖是一個還沒出師的後備淫賊,但其師父三尾狐狸趙仲初和師兄花蝴
蝶薛玉海卻是大名鼎鼎、人見人恨的大淫賊,江湖正派人士無不想要食其肉飲其
血,欲殺之而後快,連邪派人士聽了他們的名字,都會鄙夷的朝地上吐口水。拜
這二位所賜,趙允義雖然還沒出師,卻已經是惡名滿江湖,成了六扇門淫賊懸賞
榜單上的丙等小淫威。

  前幾年呢,跟在趙仲初身邊,雖然每次現場觀摩師父強X各式各樣的大小美
女,心裡跟貓爪撓似,渾身燥熱難當,恨不得拋棄良知道義,上去跟師父一塊X
XOO。雖然這樣的日子很是難熬,但也沒啥危險。可自從上個月過了十六歲生
日之後,趙仲初便將他一腳踢出家門,並命其半年之內做出一番成就,打響師門
名號。所謂做出一番成就,簡單地說就是做下幾起大案要案,成為六扇門淫賊榜
上的頭號通緝犯。

  這還不算完,趙仲初竟然還喪心病狂的放出話來,說他最最心愛的小徒弟,
將在半年內採摘朱家四小姐的處子元陰。朱半山何許人也,乃是湖廣首富,人送
外號小孟嘗,為人急公好義,慷慨大方,喜交天下豪傑,江湖上黑白兩道受過其
恩惠的人數不勝數,那朱四小姐可是朱半山的掌上明珠,有淫賊竟敢打朱四小姐
的主意,這還了得!

  趙仲初的一句話,無異於一石激起千層浪,趙允義初出江湖,還沒來得及干
點什麼,就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且隨時都有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可能。這才
真叫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剛剛踏上江湖,便被人當成過街老鼠一般,連
番追殺,害得他整日裡提心吊膽,風餐露宿,連家客棧都不敢住。

  頭一個月,倒也沒碰見什麼危險,可最近十來天,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幫小
娘們兒來,追著他圍著太湖繞了好幾圈,要不是他腦子機靈,應變能力強,且又
熟識水性,每次都能死裡逃生,恐怕早就被人砍成十七八截了。

  這不,今兒個剛到蘇州城,就被人給認出來了,追了一天一夜,別說吃頓飯
喝口水,連泡尿都顧不上撒。

  ……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一陣響動,趙允義猛地驚醒,豎起耳朵,果然有
聲音朝這邊過來,竟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連續幾日的追趕,早已讓他成了驚弓
之鳥,這時景裡聽到有馬蹄聲響起,下意識的便以為又是那幫臭娘們追來了,背
後不禁嚇出一陣冷汗,急忙起身,躲在墓碑後邊,藉著月光朝聲音源頭望去,只
見兩乘快馬由遠及近,在墓地裡穿行而過。

  雖然沒瞧見馬上的人長得什麼樣子,但既然已經走了,趙允義心裡不由得一
松,哪知一口氣還沒舒完,馬蹄聲再次響起,那兩匹快馬又折了回來,竟在不遠
處的一株槐樹下停了下來。藉著月光依稀可見,騎在馬上的是兩個三十來歲的中
年男人,一身粗布衣,頭上包著黑色頭巾,手裡各拿著一柄魚叉。

  只聽其中一人用粗獷的嗓音說道:「真奇怪,馬蹄印怎麼斷了?會不會找錯
地方了?我想那臭丫頭沒這麼大膽,深更半夜的,敢一個人在墳地裡躲著吧。」

  另一人聲音尖細:「沒錯,那馬蹄印是新的,除了她沒有別人。可馬蹄印怎
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怎麼就不見了呢?」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先前那人道:「難不成還能飛到天上去?」

  另外那人沉默片刻,恍然道:「我們中了那臭丫頭的奸計,那臭丫頭的馬是
西域寶馬,身輕如燕,踏地無痕,那馬蹄印是她故意留下來引我們上鉤的!她定
然是朝反方向去了。啊呦呀,咱哥倆可真算是蠢笨到家了!」

  先前那人道:「她受了副幫主一掌,走不快的,我們按原路追回去便是了。」

  說罷,兩人調轉馬頭,催動韁繩,絕塵而去。直到馬蹄聲消失在夜色中,趙
允義才悄沒聲的從墓碑後面鑽了出來,長吁了一口,心說,原來不是抓自己的,
真是虛驚了一場。隨即又想,那二人口中的臭丫頭是誰?

  雖然不知道那兩人是什麼來歷,卻不想和他們再碰面。那二人向北,趙允義
便向南行去。走了沒多久,便出了墳地,只見前方蘆葦叢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
潮濕的氣味,原來到了太湖邊。

  趙允義繞著太湖逃了十數日,經常靠著水遁逃出生天,這時又到湖邊,心裡
不由得生出一絲親切感。又行片刻,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馬兒嘶鳴聲,趙允義以為
追兵又至,心中不禁一凜,手中長劍橫在胸前,腦中琢磨著逃脫的法子,緊接著,
一陣鈴鈴聲響,旁邊的蘆葦叢中鑽出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來,馬鞍上卻是空空如
也。

  趙允義不由一愣,扭頭觀瞧,左近並無人在,再瞧那馬,形體消瘦,四腿修
長,毛色鮮亮,勝如白雪,他雖並不懂馬,卻也知道這是一匹難得一見的駿馬良
駒。

  那白馬見到趙允義,打了個鼻息,一聲嘶鳴,快步跑開,只見其四蹄著地甚
輕,飛奔在這泥濘的小路上,竟沒有留下任何足跡,馬兒脖子上懸著的鈴鐺卻發
出一連串『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音,煞是悅耳。

  趙允義本來想追上去擒住這匹良駒,但聽到那鈴鈴聲之後,忽然想起,那群
瘋女人裡便有個臭丫頭,騎著一匹白馬,細想來,正是這匹白馬。

  既然馬在此,那臭娘們肯定離得不會太遠。想及此,趙允義不敢再耽擱,朝
馬兒奔跑的相反方向繼續逃跑。就這麼小心翼翼的行了數里,眼前忽然出現一座
破敗的小廟。趙允義奔波一天,早已疲累不堪,這廟裡一片漆黑,想來無人,便
在這裡對付一夜吧。

  趙允義在地上摸了一粒石子,手握長劍,小心翼翼的將廟門推開一條縫,將
石子丟了進去,等了片刻,見裡面沒有反應,這才輕輕推開大門,貓腰閃了進去。

  他跟在趙仲初身邊兩年,又在江湖上單獨闖蕩了兩個月,也算是半個老江湖
了。

  月光順著敞開的廟門灑進堂內,一股夾雜著灰塵的腐朽味道撲鼻而來,趙允
義忍不住用衣袖摀住鼻子,左右瞧了瞧,廟內破敗不堪,蛛網叢生,正中間是一
尊白衣觀音像,雖殘破不全,卻依舊是眉目慈祥,法相莊嚴。

  趙允義早已疲累不堪,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在角落裡掃出一塊空地,找了幾
個蒲團剛要躺下,無意間發現神探夏竟有一小片殷紅的血漬,心頭不由得一緊,
驀地跳了起來,近前一瞧,那血瞧著很是新鮮,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想來應該是新近滴落在此的。

  趙允義不知這滴血之人是否便在附近,更不知其是敵是友,手中長劍橫在胸
前,倒退兩步,背靠牆邊,四下里打量,心中不敢有絲毫大意。忽見觀音像旁的
簾帳微微一抖,他二話沒說,一劍刺去,劍尖透過簾帳,只覺所觸即柔且軟,顯
然是刺在了人身上。

  趙允義跟隨師父左右,雖常見師父殺人,但自己畢竟沒有親自殺過人,劍尖
刺入寸許便本能的收了回來,也不知刺到了那人身上什麼地方,刺傷了還是刺死
了,各種想法一時間湧了上來,又怕那人反擊,足底發力,身子向後一躍,一招
『橫江鐵鎖』將身子要害處護的嚴嚴實實。剛一落地,便喊道:「是誰?出來!」

  簾帳一陣抖動,那人卻沒出出聲。趙允義感覺極度緊張,心臟『撲通撲通』
跳個不停,再次喊道:「鬼鬼祟祟。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人還是沒有出聲回答,趙允義猶豫片刻,一咬牙,挺劍向前走了兩步,劍
尖指向簾帳,身子微側,生怕對方暗器偷襲,準備隨時躍開。當劍尖觸及簾帳,
剛要挑開之時,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朝這邊駛來。

  趙允義不知來人跟簾帳後的那人是否一路,抬頭四下瞧了瞧,房樑上一目了
然,無處躲藏,低頭瞧去,見那觀音像前的供桌被黃布圍繞,密不透風,倒是個
藏身之處,但又一想,如果來人與簾帳後那人是一夥的,自己豈不是成了甕中之
鱉。

  正自猶豫不決,馬匹已經在門前停了下來,趙允義一咬牙,心說,死就死了!
身子一矮,整個人悄沒聲息的滑進了供桌下。緊接著便聽到一個粗嗓門的男人喊
道:「兀那臭丫頭,趕緊給爺滾出來!」隨即一個尖細男聲喊道:「乖乖的出來
投降,也好少些罪受!」

  趙允義一怔,覺著這聲音很是耳熟,再一想,原來是先前在墳地裡遇見的那
兩人。他們在外面大喊大叫,什麼臭丫頭賊丫頭的,看來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啊
喲,難道他們找的是簾帳後的那人?

  那兩個男人在廟外喊了半天,沒有聽到回應,便停了下來。周圍靜悄悄的,
也不知兩人在搞什麼鬼。忽然間,『砰』的一聲巨響,廟門被用力撞開,趙允義
趴在地上,透過布圍下的縫隙朝外望去,只見兩雙穿著粗布鞋的大腳落在地上,
倏爾又起,『咚』的一聲,眼前布圍一陣劇烈抖動,想來是一人站在了供桌上面。

  趙允義心中大駭,不知對方是否已經發現自己。剛要挺劍上刺,卻聽那粗嗓
門的男人說道:「看來真的沒人。」沉默片刻,大聲道:「血!地上有血!」

  『忽』的一下,趙允義只覺腦袋上一鬆,那人從供桌上跳了下來。緊接著便
聽那尖細嗓音的男人喊道:「布簾後面!」

  粗獷嗓音男子大喝一聲,挺著魚叉朝簾帳刺了過去,趙允義瞧得清楚,這一
下刺去,布簾後的那人絕無生還之理了。只聽那尖細嗓音的男人大聲道:「抓活
的!」

  那粗獷嗓音男子挺叉刺到一半,猛地一怔,硬生生的收了回來,他身子左側,
呈僵直狀態,剛準備收招,哪知簾帳倏地揚起,『刺啦』一聲,一支峨眉刺穿透
布簾,直刺那人心口處,那人啊的一聲慘叫,踉蹌的向後倒退兩步。這一下來的
實在太過突然,那尖細嗓音的男子見同伴被襲,又驚又怒,揚起魚叉桿,使足全
身力氣打在布簾上,『咚』的一聲,連布簾帶人一齊掀飛了出去。

  再瞧那男子,已經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再也不動了。趙允義躲在供桌下,透
過縫隙將那張死人臉瞧得請清清楚,只見他雙目圓睜,臉上肌肉扭曲,憤怒中透
著一絲恐懼,極是猙獰可怖。

  那尖細嗓音男子怒道:「臭娘們,瞧爺們怎麼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手中魚叉向前一挺,叉頭捲起布簾,向上一挑,布簾後的人終於露出
了廬山真面目。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

  但見那少女趴在地上,美目園睜,惡狠狠地瞪著那人,嘴角掛著一絲殷紅鮮
血,嬌嫩嫩的肌膚,被月光一照,恍如羊脂白雪;一張清美絕倫的瓜子臉,柳眉
彎彎,星眸深邃,玲瓏翹鼻,櫻桃小口,精緻的五官像是畫出來的一般;身穿白
衣白褲,外套一件粉紅色對襟半臂連身輕紗短裙,玲瓏浮凸的胸部將白衣高高撐
起,腰間繫著一條白綢,更顯得豐乳飽滿,嬌臀挺翹。

  趙允義認得這少女,正是那白馬的主人,前些日子追趕自己的那群瘋婆娘裡,
屬她最狠最興奮,都不知道哪裡惹到她了,一對峨眉刺,招招都往要命的地方打,
好幾次都險些命喪此女手中。這時見她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狼狽模樣,心裡多少有
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那尖細嗓音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咆哮了一陣,忽然愣住,盯著那少女上下打量,
原本兇殘的目光,漸漸地夾雜了些淫邪的味道。那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俏臉
煞白,顫顫巍巍的道:「你……你想怎樣……」聲音甜甜糯糯的,嘴裡像是含了
蜜似得,官話裡帶著些湘南口音,極是動聽,只是有氣無力,一句話沒說完便急
喘不停。

  她先前挨了三河幫副幫主一掌,受了內傷,逃到這裡調息養傷,沒想到緊要
關頭,趙允義卻意外的到了此地,還無端端的刺了她一劍,本來要拼著最後一絲
氣力殺了趙允義這小淫賊,沒想到三河幫的兩人又恰好追來,萬不得已只能靠偷
襲拚死一個,卻又挨了另外一人一桿子,此時已是毫無招架之力,既便是個不會
武功的小孩子也能輕輕鬆鬆的將她殺死。

  那中年男人本來還對她有些忌憚,但她這麼一開口,便知其受傷不輕。『咚』
的一聲,將魚叉戳在地上,陰森森的冷笑道:「做什麼?你打傷了我們三河幫的
少幫主,如今又殺了我們幫中兄弟,還想舒舒服服的死麼?哼哼,先前倒是沒有
瞧見,你這小娘皮長得倒美,要是賣到窯子裡,估計照顧你生意的恩客都能排到
城門外了。」

  三河幫是江南一帶黑道上的大幫,落在他們手裡,不知要受多少折辱,又聽
對方滿口污言穢語的侮辱自己,一時氣急,竟然『哇』的一聲,狂噴一口鮮血,
就此昏了過去。

  那男人嘿嘿一笑,將手中魚叉靠在供桌上,邁步朝那少女走了過去,一邊走
一邊伸手去解腰間繫帶。眼看著那嬌滴滴、宛若仙子般的漂亮女人便要被這狗屎
一樣的男人糟蹋了,趙允義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氣悶反胃,可又拿不定主意,到底
救還是不救。

  那男人脫了外杉,剛要去脫褲子,地上少女卻將憋在胸中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漸漸轉醒,睜眼看到眼前一幕,羞得面紅耳赤,偏又動彈不得,便是想要尋死,
也是不能,只得咬牙說道:「你知道我是誰麼?你知道我爹爹是誰麼?」

  那人冷笑:「你爹就算是那皇上老兒,今兒個我也是照幹不誤!」

  「你……」那少女知道今天是難逃一辱了,心中羞憤難當,一雙烏溜溜的大
眼睛睜得溜圓,惡狠狠地瞪著他,嬌嫩的身軀卻在微微顫抖著,任誰都能橋的出
她內心的恐懼。

  男人淫笑道:「老子豔福不淺,這輩子還從沒玩過這麼漂亮的女俠。女俠,
你倒是叫你爹來救你呀。哈哈!」一邊說,一邊伸手向她身上摸去。

  趙允義再也按捺不住,握緊長劍,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從供桌下竄了出去,
雙手緊握長劍,一招蛟龍出水,朝著對方後心直刺過去。

  那男子慾令智昏,萬沒料到這破廟裡還有別人,待反應過來,想要閃躲時,
已然不及,『噗』的一聲,劍尖刺入後心,透胸而過,連對方模樣都沒瞧清楚,
便一聲慘叫,死了過去。地上少女又驚又喜,但見到救命恩人的樣子後,竟然一
口氣沒有喘過來,再次昏了過去。

  五更雞鳴。

  少女從昏迷中轉醒,迷迷糊糊之間,只覺著一雙大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怔了片刻,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連忙睜開雙眼,只見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蹲在身
旁,眉頭緊鎖,面露難色,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手忙腳亂的在她身上忙著什麼。

  再一瞧,眼前男子正是自己追了許久的小淫賊,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但
這小淫賊一定已經對自己做過什麼了。一時間心裡又氣又惱又羞又憤,白皙俊俏
的小臉蛋上,青一陣紅一陣,想要張口罵人,卻覺體內氣息紊亂,加之嗓子又幹
又澀,一時間只能幹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趙允義見她醒了過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笑道:「你可算醒了。我的止血
藥都用完了,從你身上找了一些,也不知道用的對不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
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說道:「內服的倒是有,這是我們一仙門的百草化氣
丹,治療內傷很有效的。快吃了吧。」

  那少女張了好半天嘴,終於屢順體內氣息,憤怒的大聲喊道:「淫賊,你壞
我清白!你……你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只覺自己命苦至極,心中無
限委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允義被她和她的那些女俠夥伴們追了十幾天,心中本來就有氣,剛才還以
怨報德的救了她一名,又忙了一個晚上,替她止血療傷,好不容易等她醒了過來,
竟然沒頭沒腦的又哭又罵,剛剛壓下去的火兒,噌的一下又竄了起來,冷哼一聲,
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對著她的腦袋敲了敲,冷笑道:「我就是壞了你的清白,
怎麼樣怎麼樣!有本事你咬我啊。」

  那少女聽他親口承認,哪裡還能有假,一張俏臉漲的紅中帶紫,羞憤難當,
只覺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橫劍自刎。

  趙云有見她秀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只能乾著急,卻說不出話來,憋
在心裡半個多月的一口氣總算出了,別提多爽了。

  他卻哪裡想到,面前少女不是不想破口大罵,只是她系出名門,爺爺奶奶,
爸爸媽媽,無一不是名滿江湖的大人物,自她生下來起,便被人眾星捧月當成了
小公主一般,從沒有誰在她面前說過半句粗話髒話,也沒人敢在她面前說半句粗
話髒話,雖然近段時間行走江湖,從市井無賴、地痞流氓嘴裡聽了些,可也是不
明其意,馬上就被她忘得一乾二淨,是以此時她雖然憤怒之極,想要罵死眼前的
淫賊,可卻不知道該罵些什麼,最狠的不過是什麼『淫賊、無恥』罷了。

  趙允義見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個玉鎖,右手皓腕上一隻翠玉鐲子,還
有耳垂上的耳墜,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首飾,想來此女定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
從來沒有吃過半點苦頭的嬌嬌大小姐。也是仇富心理作祟,加之被她追殺了半個
多月,惡氣難消,越發起了捉弄報復之心。

  趙允義笑道:「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們現在已經
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了,你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那少女咬牙泣道:「你……你快殺了我吧!我是不活了!」

  趙允義笑道:「嘿!你是我老婆,我怎麼捨得殺你。再說了,從來都是小娘
子謀殺親夫,可沒聽說老公謀害老婆的。」

  少女俏臉羞紅,心中又是一陣氣急,說道:「你……你不殺我,將來你會後
悔的!我……我……」

  趙允義替她說道:「你想要殺了我是不?你殺了我就成了小寡婦了,你長得
這麼漂亮,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獨守空房,深閨寂寞冷的,你不覺著自己很可
憐嗎?」一邊說,一邊用枯枝敲打她的小腦袋,說一句,敲一下,少女連連搖頭
閃躲,可稍一動便牽扯傷口,只疼得她眼窩通紅,淚水直流。

  趙允義見她秀眉緊蹙,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倒有些不忍了,溫聲說道:
「好了,你別亂動了,我替你把傷口包紮好。你傷的不輕,要是把你這嬌滴滴的
小媳婦給疼死了,老公我可要心疼死了。」他倒不說少女肩頭那一劍是他刺的。

  先前趙允義在她衣服口袋裡找了藥膏,也不知用的對不對,胡亂塗上去,在
她裙子上撤了一塊布,正手忙腳亂的替她包紮傷口,哪知她的卻醒來了。此時少
女衣衫半解,圓潤雪白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傷口處雖塗了些藥膏,但仍流血不
止,先前她心中羞憤,沒有注意,這時趙允義提起,這才回過神兒來,想要將衣
衫向上扯,遮住半露的香肩,可胳膊抬到一半,又垂了下去。

  趙允義笑道:「該看的都看了,你現在再遮也來不及了。再說了,我們都已
經做過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少女一怔,即緊張又略顯迷茫的問道:「什麼……做過什麼了?」

  趙允義用枯枝在她頭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們這群臭女人總是淫賊淫賊的叫
我,既然我是淫賊,當然要對你做這樣那樣的事了。」

  少女俏臉羞紅,卻又有些迷茫的問道:「什麼……什麼這樣那樣的事?」她
雖然知道淫賊會壞了女人家的清白,可又不清楚到底如何才算壞了清白。好奇時
問起姐妹來,年紀相仿的自也不知道的,不免胡亂猜測,年紀大的卻又害羞不肯
對她說,只道她嫁了人便曉得了。是以,她曾經甚至認為,淫賊強迫良家婦女拜
天地,然後在身上亂摸一通,便是壞了清白。

  趙允義還道她在故意裝傻,便將左手拇指、食指蜷起,比了個圈,伸出右手
食指,在圈圈裡進進出出,說道:「就是這樣這樣這樣的事呀。就是我的棒棒在
你的洞洞裡……」

  少女雖然還是有些迷茫,但本能的感覺對,一根棍子在圈圈裡進進出出的事
情是很件很羞人的事情,臉上又是一紅,雙眼緊閉,大聲道:「我不要聽,你不
要說。」

  趙允義見她皺鼻蹙眉,嬌嗔可愛的模樣,不禁心神一蕩,卻又忍不住心中偷
笑,說道:「你不聽就算了,別亂動,我替你包紮傷口,在流血不止,你就真的
死翹翹了。」

  少女連忙睜開雙眼,急道:「你別碰我!」

  趙允義將伸了一半的手縮了回來,道:「不碰就不碰。你能動嗎,你要是能
動就自己來。」

  少女不語,瞪著他瞧了片刻,忽然柳眉倒豎,怒道:「淫賊,快把我殺了,
你壞了我的清白,我不活了!」

  趙允義一怔,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的情緒變化可真快,一會兒哭一會兒怒,
翻臉比翻書還快。既然你不能動,就老老實實呆著,我可不想我老婆就這麼死了。」

  「誰……誰是你老婆!」少女又羞又氣的喊道。

  趙允義不理會她的大呼小叫,開始繼續為她包紮傷口,可忙活了半天,傷口
處的鮮血非但沒有停止外流,反而越流越多,急得他抓耳撓腮。

  少女面紅耳赤的喊了一陣,見他真是要為自己包紮,可總是不得其法,終於
忍不住了,說道:「你給我敷的是……」話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趙允義聞言一
怔,抬頭望去,只見她小臉通紅,眸中帶著羞澀,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問道:
「藥膏不對嗎?」

  少女道:「當然不對,那是……那是活血的,不能凝血。」

  趙允義心說,不能凝血就不能凝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哪裡知道,這藥膏名為三味紅花膏,是沖水內服的,用來治療女性生理不
調的,塗在傷口上,當然血流不止。

  趙允義問道:「那用什麼,你自己說。」

  少女猶豫片刻,低聲道:「黑色盒子的。」

  趙允義剛才從她衣服裡掏藥的時候,見到那個黑色小盒子了,但味道聞起來
有些怪怪的,像是腐爛的臭魚臭蝦,生怕是毒藥,不敢給她亂敷,這會兒聽她一
說,才知那才是止血的藥膏,便拿了起來,掏出些黑色藥膏,往她傷口上抹去。

  少女雙眼緊閉,面頰羞紅,卻沒有再嬌呵掙扎。

  ……

  趙允義好不容易替她包紮好了傷口,又給她吃了一顆百草化氣丹,忙活了一
宿,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此時已過了卯時三刻,太陽漸漸從洞房生起,趙允義一夜沒有闔眼,真是又
累又渴又餓,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你肩膀上劍傷不要緊了,你自己在
這兒運功調息吧。我走了。」說罷,從那嗓音尖細的男子背上拔起長劍,轉身朝
廟外走去。

  少女驚訝道:「你就這麼走了?」話一出口,便覺有些不對,倒像盼著他留
下來似得。

  趙允義笑道:「怎麼,真讓我留下來當你老公?」

  少女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是驚詫萬分,原以為這淫賊給自己治好了傷
之後,便會加倍折辱自己。本來已經做好了同他周旋的打算,實在不行就想法自
殺,可沒想到他卻說走就走。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不管怎麼樣,這小淫賊自
己乖乖的離去,總是好事一件,心裡多少有些慶幸。

  但又一想,這淫賊壞了自己清白,今後還怎麼見人,心中羞憤之情再次燃起
,妙目睜得圓圓的,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走到天涯海角,總有一天,我也要
殺了你的。」

  趙允義苦笑道:「唉~!好心救你一命,你還要追殺我到天涯海角,我可是
你老公,你就真的這麼想當寡婦?真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好心當成了驢肝
肺呦。」

  少女見他要走,連忙道:「等一下。」

  趙允義停下腳步,轉身問道:「還有什麼事兒?」

  少女小臉微紅,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來回反覆幾次。趙允義見她滿面
尷尬羞澀之情,心中納悶,想了想,恍然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解
手?」

  少女聞言滿臉羞紅,急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讓你把這兩個死人弄走。」

  趙允義嘿嘿一笑:「原來你怕鬼。」

  本來是想替她把兩具屍體弄走的,但隨即想到,這瘋丫頭追了自己半個多月,
好幾次都險些命喪她手,沒趁她不能反抗的時候強X了她就算不錯了,還替她弄
走死人。啊呸!

  趙允義笑呵呵的道:「你自己在這兒怪寂寞的,就留著他倆給你做伴吧。」

  說罷,不理少女大呼小叫,轉身走出了破廟。只見旭日初昇,霞光滿目,眼
前景色當真美如畫卷一般,把什麼疲勞飢餓都暫時忘卻掉了。

  趙允義怔怔的的瞧著眼前美景,半晌後才回過神兒來。那少女還在廟裡嬌聲
呼呵,聽聲音,氣息比剛才強多了,一想,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等她調
息好了內息,再想走可就難了。

  剛準備啟程,無意間看見不遠處的樹下拴著兩匹馬,正自悠閒地啃著地上的
青草,想來便是那兩個自稱三河幫的男人的馬了。走過去解開綁在樹上的韁繩,
揚起馬鞭對著其中一匹馬的屁股用力一抽,那馬兒一陣嘶鳴,自行朝前奔跑,趙
允義翻身躍上另外一匹,快馬加鞭的離開了。

  走出沒多遠,忽然停了下來,回頭望去,那小廟已經成了一個黑點,心中由
不得的暗道,自己是個淫賊呀,那臭丫頭雖然凶巴巴的,但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美
人,而且出身高貴,師父讓自己做下幾起轟動江湖的案子,眼前這這不正是大好
的機會嗎?何不趁她無力反抗之時,對她做一些這樣那樣的事呢?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隨即又被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強烈的否決掉了。

  趙允義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還是無法完全丟掉良知和廉恥,徹底化
身禽獸啊。

  怔了片刻,繼續催馬前行,他不敢在大路行走,專揀小路疾奔,轉瞬間行了
二十多里,此時天已大亮。趙允義半天沒有吃東西,肚子裡餓的『咕咕』直叫,
心想,總得先吃些東西,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再說。

  又行片刻,見前面有一農家小院,隔著籬笆牆朝院內望去,見竹竿上搭著幾
件農人穿的粗布麻衣,便想,這短時間走到哪兒都碰見敵人,何不改改裝束,省
去些麻煩。

  打定主意,立即飛身下馬,翻身躍進院內,伸手一抓便將衣服從晾衣桿上扯
了下來,順手拿了個竹筒,便即躍了出去,翻身上馬,絕塵而去。等到屋內的主
人追了出來,早已奔出了數百米遠,哪裡還追趕的上。

  趙允義找了個小樹林,將偷來的衣服換在身上,搖身一變,成了個鄉下少年,
又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然後將劍插進竹筒裡,背在背上,心想,這下
子就算師父、師兄見了,恐怕也認不得了。

  改裝之後,又騎馬向前走了半個時辰,忽見前方十字路口有個野店,便行到
近前,翻身下馬,要了碗麵,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動靜來人不少,趙允義連忙抬頭
望去,只見前方道路煙塵滾滾,不多時便見八乘快馬迎面駛來,不大會兒功夫便
到了近前。趙允義見那把人穿著打扮,所持武器與昨晚那兩個三河幫的漢子一模
一樣,不禁心中一凜,雖然他從沒見過這些人,但昨晚殺了三河幫的人,不免有
些心虛,連忙低頭假裝吃麵,不敢與他們目光對視,耳朵卻豎了起來,仔細聆聽
著每一個動靜,隨時準備開溜。

  那八人分兩張桌子坐了下來,各自要了一大碗麵,稀里呼嚕的吃了起來。趙
允義見他們並非衝著自己來的,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將手伸進衣襟口袋裡,准
備掏錢結賬,卻聽一人說道:「娘的,找到那個小娘皮,非把她的衣服扒光了,
吊在城門樓上不可。」

  一個道:「不知那小娘皮到底躲到了哪裡去了。」

  另外一人道:「那小娘皮傷了咱們少幫主,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找出
來。」

  趙允義心想,原來這幫人也在找那小丫頭。聽他們話中意思,似乎是那丫頭
傷了他們的少幫主,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又有一人道:「那賊丫頭看起來有些來頭,可武功繁雜的很,嗯……峰三爺,
您見多識廣,可瞧得出她的師承門派嗎?」

  只聽一個蒼老的道:「我也瞧不出來,她雖然用得是峨眉刺,可所使招式卻
是從武當、峨眉、崑崙、少林四派拳法以及華山、恆山、雪山三派劍法中演變而
來,所使輕功出自武當,暗器手法又分別出自唐門與天龍門,而她修煉的內功卻
是全真一脈的嶗山派玄門正宗心法。江湖之大,一個人身兼數派武功,也並非什
麼稀罕事兒,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竟然會這麼多門派的武功,這可真是奇
了。哦……我也猜不出她的師門來歷。」

  眾人聞言沉默不語。趙允義心中暗道,看來那小丫頭還真有些來歷,不過奇
怪了,她為什麼非跟我去呢?我雖然是個淫賊不假,但卻剛剛出道,還沒犯過案
呢,她總不會是未卜先知,打擊邪惡在萌芽狀態,防患於未然吧。哎呀,真是糊
涂,昨晚怎麼忘了盤問她了。

  一人沉吟道:「那小娘皮會不會……會不會是俠女盟的人?如果是俠女盟的
人可就有點麻煩了。」

  趙允義心想,俠女盟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從來沒聽師父提起過。

  最先的那人呵道:「怕個鳥,管他什麼俠女盟,還是妖女盟,敢在這塊地界
上撒野的人,還他娘的沒生出來呢!」

  那被喚作峰三爺的男人說道:「秦陽和張老四追那賊丫頭,追了一個晚上,
也不知道追到了沒。怎的一點消息也沒有?」

  趙允義雖然不知他說的那秦陽和張老四是什麼人,但卻隱隱猜到,就是昨晚
破廟相遇的那兩個男人,一人被那丫頭殺了,而另外一人卻命喪自己手中。如今
聽人提起,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生怕呆的時間長了,露出馬腳,便將店夥計找來,
掏出幾枚銅錢結賬準備走人。忽聽一人說道:「咦?那匹馬不是張老四的馬嗎?
怎麼在這裡?」

  眾人目光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正是趙允義起來的那匹馬。趙允義結了賬,
原本要去牽馬離開,可聽那人一說,頭皮驟然一陣發麻,也不知到底是那馬露出
了馬腳,還是自己暴露了行蹤,不管怎麼樣,說什麼也不敢再去牽馬了,強裝作
若無其事的模樣,轉身離去,

  那幾人圍著馬左瞧右瞧,確定是自家兄弟的馬,便將店夥計叫來,詢問是何
人將馬拴在這裡的。剛才店裡忙,店夥計也沒瞧見到底是誰將馬拴在這裡的,那
幾人便將店裡的客人全都扣了下來,挨個詢問,幸虧趙允義溜得快,又是一身鄉
下人的打扮,倒也沒有惹人注意。

  趙允義離開了野店,一口氣跑了七八里地,才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停了下
來,回頭瞧了瞧,見那幫人並沒追來,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心想,蘇州這塊地界
是非太多,實在不能再待了。

  休息了一陣,準備起身離開,忽然想到,那群人如果一直朝西走,用不了多
長時間就能找到那個小廟,那小丫頭豈不是要落到他們手中了?

  隨即又在心中嘲笑自己,明明是個淫賊,幹嘛非要冒充大俠,那小丫頭讓自
己吃了那麼多苦頭,幹嘛還要一次一次的幫她,犯賤嗎?

  可一想到那天仙似得小姑娘被三河幫的人抓去,各種折磨、折辱、蹂躪的畫
面,心裡便沒來由的一陣憤怒和氣苦。

  左思右想,苦苦掙扎,最後一咬牙,心裡狠狠地罵了句,真他媽的犯賤。然
後便轉身朝回走去。

  來的時候有馬,此時卻只能靠兩條腿趕路,雖然他為了逃命,這兩年特意加
倍修習輕功,但畢竟年輕,內力淺薄,加之一夜未睡,早已是疲累不堪了,恨不
得立時找個地方呼呼大睡一覺。又奔行了一陣,終於體力不支,心想,單靠兩條
腿,就算累不死,卻如何跑得過馬,這麼慢騰騰的趕過去,恐怕那丫頭早就被三
河幫的人給擄走了。可一時間又到去哪裡找馬。

  正自作難之時,只聽身後『啪』的一聲清脆鞭打,緊接著便是一陣錯落有序
的馬蹄聲。趙允義回頭望去,只見一輛馬車由遠及近緩緩地行了過來,不由得心
中一喜,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待到馬車行至身旁,趙允義忽然擋在了路中央,那趕車的車把式猝不及防,
連忙勒住韁繩,大叫一聲『籲』!拉車的馬兒仰起脖子一聲嘶鳴,硬生生的停了
下來。

  車把式用本地口音破口大罵,趙允義卻笑嘻嘻的走到他的身旁,猛地伸手,
一把將他從車上拽了下來。車把式灰頭土臉的站起身來,大吼大叫的揮拳朝他打
了過去。趙允義功夫再是不濟,也是武林人士,怎是這趕大車的漢子能比的,三
兩下便將他打趴在地。那車把式倒是硬氣,幾次趴下都馬上站起來,繼續廝打,
趙允義實在沒法,伸手從身後竹筒裡抽出長劍,耍了個劍花,劍尖抵在了對方脖
頸上。車把式一呆,再也不敢反抗了。

  趙允義笑道:「這才是嘛,老老實實地最好,大王我只劫財又不劫色。」說
著,劍尖一挑,撩開馬車簾帳,只見車廂內坐著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身形消瘦,
滿頭白髮,卻是紅光滿面,眼睛炯炯有神。

  那老者瞧了趙允義一眼,長嘆一口氣,說道:「你們這些江湖莽漢,怎麼說
都不信,那只是普通的醫書罷了,哪裡是什麼煉製丹藥的秘籍。」

  趙允義聽的一頭霧水,但他現在心急去救人,沒空理會他,手中長劍抖了抖,
笑道:「老大爺,勞您駕,請下車罷。」

  那老者盯著他瞧了片刻,站起身來,不卑不亢的下了馬車。趙允義拱了拱手,
笑道:「二位,對不住了,在下有急事,借用一下馬車,好在這裡離鎮子也不遠,
勞煩二位就這麼走一走吧。」說罷,不待對方回答,便揚起馬鞭,趕車前行。

  兩人站在路邊,呆愣了許久,直到馬車奔出數十丈,那老者才緩過神兒來,
一邊追一邊焦急大喊喊道:「唉,我的書,我的藥箱!」趙允義這可是有生以來
第一次攔路搶劫,心裡邊正有些小興奮呢,哪裡聽的見,即便聽見了也不會掉頭
回去,俗話說時間就是金錢,馬車都搶了,還在乎書和藥箱嗎?

  約莫行至午時,終於回到了小廟前。趙允義左右觀瞧,並沒見什麼可疑情況,
地上倒是有些腳印和馬蹄印,卻是昨晚和今早留下來的。

  趙允義這才下了馬車,悄沒聲息的走到了廟門前,透過門縫朝內望去,只見
那兩個男人的屍體依舊橫躺在地上,卻不見那少女的蹤跡。趙允義心想,難道她
已經走了?

  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仔細觀察了一陣,不禁暗自苦笑,真是神經病,自己
嚇自己,還整的這麼緊張。

  剛準備轉身離開,忽見觀音像旁的布簾微微一動,趙允義沒來由的心中一喜,
邁步過去,伸手去掀,猛然間想起昨晚之時,硬生生的將手縮了回來,將身子慢
慢的挪到了一旁,伸出手中長劍,輕輕一挑,撩開了簾帳。

  只見那少女盤膝坐在地上,兩隻潔白嫩滑的小手放在膝上,打著結印,雙目
微閉,像是在運功調息,清純俊美的臉蛋雖然依舊蒼白,卻不似早上離去時那樣
毫無血色了。

  「喂。」趙允義喊了一聲,那少女並無回應,依舊雙目微閉。趙允義喊了好
幾聲,見她毫無反應,心裡忽然咯噔一下,暗自驚訝,她該不會是死了吧?

  趙允義連忙蹲了下來,將手伸手她的鼻子下一探,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才稍稍放心。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鼾聲,怔了怔,定睛一瞧,原來眼前少女
竟然睡著了,柔軟的睫毛即長且翹,不時微微顫動,臉頰上留下兩道未乾的淚痕,
嘴角邊掛著口水,那嬌憨可愛的模樣,真是叫人既心疼又想笑。

  趙允義心說,老子不辭辛苦的回來救你,你竟然在這裡睡大覺。輕聲道:
「醒醒醒醒!」那少女卻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的呢喃道:「我不要拜天地,我不
要拜天地。」

  趙允義哭笑不得,大叫一聲:「WakeUp!」伸出雙手在她左右臉頰上
各拍了一下。那少女一個激靈,猛然間從睡夢中驚醒,本能的用手背抹去嘴角口
水,然後睡眼朦朧的瞧著趙允義。此時趙允義變了裝,成了個鄉下少年,少女疑
惑的問道:「你是誰?」

  趙允義嘿嘿一笑:「我是你老公呀。」

  少女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半晌後,終於換過神兒來,嬌聲喝道:「淫賊!」

  說罷,銀牙緊咬,雙拳緊握,一招鐘鼓齊鳴,朝他太陽穴上拍了過去,可傷
勢未癒,氣息衰竭,出招慢了半拍,被他閃躲開來。

  趙允義氣道:「你怎麼這麼喜歡恩將仇報,我好心回來救你,你怎麼還要打
我。」

  少女的眼窩裡再次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咬著嘴唇,既委屈又憤怒的嬌喝道:
「我……我不活了!」說著,摸藏在腰袢的兩柄峨眉刺,起身朝他打了過去。

  趙允義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恨自己,只不過跟她開了個玩笑罷了,用得著這
麼拚命嗎?一邊閃躲,一邊喊道:「你要再這麼無理取鬧,我可就不客氣了!」

  少女沒打一招便牽扯傷口,疼的撕心裂肺,可依舊緊咬牙關,使出渾身解數,
招招致命,卻均被趙允義閃躲開來。倒也不是趙允義的武功比她高強,只因那少
女身受內傷,氣息不暢,否則他早已落敗。

  但少女武功集各家之精華,雖然毫無盡力,卻也幾次逼的趙允義險象環生,
不住大叫:「你再胡鬧,我真的不客氣了啊。」

  少女哪裡聽他的話,一招玉女穿針,朝他胸口直刺過去。趙允義閃身躲開,
見她下盤不穩,趁機伸出右腿,用力一掃,將那少女帶到在地,隨即跳了開來,
擺開架勢,以防她趁機反撲。

  哪知那少女摔倒在地,非但沒有起身,反而趴在地上,俏臉埋在手臂裡,嚶
的一聲,哭了起來。這一下實在出乎趙允義意料之外,柔聲問道:「摔疼你了?」

  那少女哭道:「二姐說,女人失了清白,便沒法做人了。如今我已被你壞了
清白,我……我……」說著,竟然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趙允義道:「誰讓你要殺我的,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你和你的那群女伴干
嘛追著我不放。」

  少女抬頭怒視著他,惱怒道:「誰讓你說……說要奪了……奪了人家的處子
……身……」白皙俊俏的小臉上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越說聲音越小。

  趙允義大聲叫屈:「我什麼時候說要……」話到一半,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問道:「你姓朱?」

  少女沒有回答,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淚珠卻如斷了線的珍
珠似得,順著潔白如玉的臉蛋,直往下流。

  趙允義又問:「你是朱家四小姐?」

  少女依舊怒目而視。

  趙允義點了點頭,淡定道:「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
2014-6-7 23: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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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醫書

  對於江湖上的傳言,趙允義真是百口莫辯,這是師父他老人家造的孽,解釋
是解釋不清了,三河幫的人隨時都可能找到這裡來,趁著能走趕緊走,要是救美
英雄沒當成,再把自己給搭進去,可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趙允義儘量讓語氣顯得平和,說道:「你能走不,三河幫的人快到了,找你
的。」

  少女抽泣了幾聲,『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趙允義真心有些不耐煩了,吼道:「你還有完沒完了,要哭能不能離開這裡
之後再哭,要是三河幫的人來了,你想哭都哭不出來了。」吼完,碎碎念叨:
「老子真他娘的吃飽了撐的,閒著沒事兒干,自找苦吃……」

  少女泣不成聲的說道:「嗚嗚嗚……我被你……被你壞了清白,就算三河幫
的人不殺我,爹爹罵也要罵死我了。」說罷,忽然坐了起來,雙手緊握峨眉刺,
一邊哭一邊道:「與其死在三河幫賊人手裡,倒不如我自己殺死自己算了。」

  趙允義聞言一驚,怕她真的自殺,連忙陪笑道:「壞了清白什麼的,是我跟
你開玩笑的,我除了替你止血包紮傷口之外,什麼都沒做。你要是沒有其他男人
的話……」

  還沒說完,少女臉上便是微微一紅,啐了一口,怒道:「什麼其他男人。」

  趙允義道:「那就是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男人,那你就還是處子身呀,你的
清白沒有被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見人,你爹爹也不會罵死你,你也不用忙著自
家殺了自己。」

  少女仍自嚶嚶泣道:「你……你騙人,你一定跟我拜過天地了。」

  趙允義眉頭一皺,心說,這什麼跟什麼呀。

  「我沒跟你拜過天地,也沒跟你洞過房,明白了嗎,大小姐?」趙允義心裡
那叫一個急,恨不得一拳把她打暈了,直接扛走。

  少女仍然泣道:「我不相信你。淫賊。」

  趙允義不耐煩了起來,用手一拍腦門,心說,還沒完了,我沒事兒來關心這
二貨傻丫頭,我整個就是一二缺。

  轉身朝外走,少女急忙喊道:「你去哪裡?」

  趙允義停下腳步,剛要說話,忽然想起了什麼,面露喜色,轉身道:「對了,
你瞧瞧你的守宮砂,可還在?」

  少女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來守宮砂的事兒,連忙挽起右臂衣袖,白皙如玉的
嬌嫩肌膚上,一點猩紅,正是證明處子身的守宮砂。她小時候被點上守宮砂時,
便被告知,守宮砂在,便是處子身,守宮砂沒了,便成婦人。當時她還好奇問過,
怎麼樣才算成了婦人,答曰,拜過天地洞過房便是婦人,如果沒有成親便沒了守
宮砂,那邊是壞了清白。

  這件事她原本一直謹記在心,只因昨晚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才忘記了,如今
瞧見右臂上的守宮砂還在,也就是說自己的處子身還在,既沒有拜堂成親,也沒
有壞了清白。少女心中大喜,不禁破涕為笑,那梨花帶雨含淚笑的動人模樣,瞧
得趙允義心中不由一蕩,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真是的。」
隨即又道:「現在可以走了吧,三河幫的人來了,你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少女心情大好,用手背抹去腮邊淚珠,想要站起身來,哪知胸口忽然一陣氣
悶,踉蹌的摔倒在地。趙允義見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裡的淚珠『啪嗒啪嗒』
直往下流,不覺有些心疼,便道:「我這是為你好,你可別誤會了啊。」

  還沒等少女回答,便彎下腰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橫抱起來。少女不明所以,
『啊』的一聲驚叫,兩隻穿著粉紅繡鞋的小腳在半空中上下亂踢,整個人用力掙
扎。

  趙允義跟她在這兒磨蹭了半天,早已沒了耐心,大吼一聲:「別亂動!」少
女被吼得一怔,竟不敢再出聲掙扎,小嘴一扁,表情委屈的縮在了他的懷裡。

  趙允義抱著她出了破廟,一路小跑到了馬車旁,撩起車簾,將她放進車內,
說道:「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不許動,不許叫,更不許偷襲我。」見少女睜
著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自己,即委屈,又可憐,卻不答話,便
惡狠狠的問道:「聽到了沒有!」

  少女被嚇得身子向後一縮,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趙允義剛要轉身趕車,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她的峨眉刺奪了過來,說道:
「這個我先替你保管。別你趁我不注意,嘿,這麼刺我一下,那就太冤了。」

  趙允義駕著馬車,生怕在路上撞見三河幫的人,不敢朝來時方向走,沿著太
湖邊的蘆葦小路,一路向西北走。只走出沒多遠,便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眨眼功夫已到了跟前,一左一右,將馬車夾在中間,並排而行。

  趙允義見馬上之人是兩個年輕男子,二十五六歲,作莊客裝束,與三河幫幫
眾打扮全然不同。

  兩人扭頭將趙允義打量一番,右邊那人問道:「這位小哥,可曾見到一個男
人經過?」

  趙允義聽他們要找的是個男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說道:「此地雖然偏僻,
但也常有人走,男人多了,卻不知道你們要找的男人是什麼樣的?」

  那人笑道:「是我糊塗。我要找的男人三十五六歲,皮膚白淨,相貌還算英
俊,一身白衣,胸前繡著一朵大紅花,很好辨認。」

  趙允義心裡咯噔一下,他們要找的不就是自己的師兄麼?

  那人見他臉色變了變,卻又轉瞬即逝,忙問:「可曾進到過麼,小哥。」

  趙允義故作鎮定,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那人向他身後車廂布簾瞧了一眼,道:「敢問車內何人?」

  趙允義心中一凜,暗道,如果臭丫頭跟這兩人是一夥的,那可如何是好?自
己一個小淫賊,出於好心,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一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且沒有打
任何壞心思……我靠,說出來誰信呀。

  左右兩人見他一時無語,對望了一眼,左邊那人右手猛地一揮,凌厲掌風將
布簾高高吹起,只見車廂內,少女斜倚在榻坐上,小臉蒼白,眼睛睜的大大的,
目光驚懼。

  兩人面色一怔,對那少女歉意一笑,將布簾放了下來,對趙允義道:「實在
抱歉。」

  趙允義心中長舒一口氣,道:「我家小姐得了重病,正要去外地求醫。」

  右邊那人盯著他瞧了片刻,說道:「小哥,瞧你很是面善,我們在哪裡見過
麼?」

  完了!完了!趙允義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卻強裝鎮定,笑道:「我只是個
趕車的小夥計,長了副大眾面孔而已。」

  「是嗎?」那人笑了笑,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沒再追問,反而連番道歉,
最後二人同時一拽韁繩,超過馬車,加速前行。

  趙允義聽那兩人低聲議論,其中一人道:「方才在廟裡聽三河幫的人說,他
們正在找一個受了內傷的美貌姑娘,你猜是不是馬車裡的那個?」另外一人道:
「三河幫的要找什麼人,管咱們什麼事兒,找到那花蝴蝶薛玉海才是正經大事兒。」

  趙允義心說,他們找的果然便是大師兄,卻不知大師兄哪裡惹了他們。隨即
又想,大師兄可是師父的得意弟子,惡名滿江湖,六扇門通緝榜上的甲級採花大
盜,要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他們剛才說到在廟裡遇見了三河幫的人,看來這
回還真是走運,要不這臭丫頭肯定落在那幫人手裡了。不行,必須趕快前行,不
然遲早會被三河幫的人追上來。

  就在這時,忽然間雷雨大作,趙允義揮動馬鞭,頂雨前行。

  這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待到行到落日時分,已是雨過天青,只見太湖水面
上,白茫茫的一片,煙波浩渺之中不時傳來悠揚悅耳的漁人歌聲,水天相接之處,
絲絲縷縷,紅霞萬丈,歸巢的鳥兒時高時低,啼鳴不止。趙允義從未見過如此落
日美景,不禁詩興大發,想要吟詠兩句,可胸中墨水實在有限,幾次張嘴,卻蹦
不出一個字來。就連前人描寫太湖的詩句也想不起一句來。

  這時,只聽身後車廂內傳來一陣清幽綿軟的歌聲:「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
云去。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
柳參差舞。」

  這首點絳唇,乃是南宋詩人姜夔感時傷事之詞。同是哀同時愁,姜夔哀的是
山河破碎、國運衰敗,愁的是仕途不順、情場失意,而她的哀和愁中卻滿滿的盡
是少女情懷,吟唱出來,難免帶著些女兒家的胭脂氣。

  趙允義轉身撩開車簾,只見她斜倚在車窗旁,望著夕陽,秀眉微蹙,一臉哀
愁之色。趙允義心說,老子又困又累、又飢又渴,又是風吹又是雨淋,還得趕大
車,你倒在這兒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裝文藝女青年。

  那少女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身子從窗邊縮了回來,瞪了他一眼,昂著
頭,惱道:「瞧……瞧什麼?」

  趙允義道:「瞧見了一隻老虎。」

  「老虎?」少女一怔,歪著腦袋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柳眉倒豎,嗔怒
道:「你說我是母老虎?」

  趙允義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少女氣鼓鼓的瞪著他。

  趙允義聽她聲音甜懦懦的,說起話來抑揚頓挫,很是可愛,便想再逗逗她,
便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少女又瞪了他一眼,將頭扭到了一旁,不跟他說話。

  趙允義笑道:「你不說嘛,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你姓朱,以後叫你趙朱氏
就行了。」

  少女一怔,道:「什麼趙朱氏?」

  趙允義笑道:「我姓趙,你姓朱,你姓朱的嫁到我們趙家之後,不就變成了
趙朱氏了嗎?」

  少女氣的滿臉通紅,怒道:「什麼趙朱氏!你放……你胡說!無恥!淫賊!」

  趙允義笑道:「趙朱氏,趙朱氏,是不太好聽,聽著好像找豬食,又像是找
豬屎。」

  少女直瞪著他,鼻孔裡不停的噴著粗氣,嬌軀微顫,顯然是在強忍心中的憤
怒。趙允義越是見她滿臉怒色,心裡便越是開心,剛要開口說話,哪知少女一拳
打了過來,趙允義一驚,身子連忙向後仰去,粉嫩的拳頭貼著他的鼻尖打了過去。
不等少女收招,便使了招小擒拿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制住。

  趙允義掌心所觸,軟軟的,滑滑的,牛奶般的絲滑柔順,不知覺得伸出手指,
在她的皓腕上輕輕的撓了撓。

  少女臉上一紅,手臂向後猛縮,想要掙脫束縛,卻沒有成功,臉上露出慍怒
表情,氣道:「放手。」

  趙允義笑眯眯的瞧著她。金色的夕陽透過敞開的簾布灑進車廂,像是在她身
上鍍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她的臉型並不是那種標準的瓜子臉,甚至還有些嬰兒肥,
但瞧著就是那麼的舒服、可愛,皮膚又白又嫩,淡淡的眉毛,圓圓的眼睛,小巧
的鼻樑,彎彎的嘴角,透著一絲調皮,一絲倔強,像是漫畫裡走出的精靈,先前
沒有注意,這時候仔細瞧來,與他上輩子迷過的宅奶女神陳意涵倒有幾分神似。
趙允義身上熱哄哄的,忍不住想要摟住她,親親她的小嘴兒。

  少女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上一紅,扁起小嘴兒,趁他發呆,用力一扯,
將胳膊抽了回來,低聲啐道:「淫賊。」

  趙允義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乾咳兩聲,說道:「老婆,我有事兒問你。」

  少女嗔怒道:「誰是你老婆!」

  趙允義一本正經道:「那好,趙朱氏。」

  少女氣的身子直抖:「我不叫趙朱氏。」

  趙允義笑道:「那你叫什麼?」

  少女道:「我叫朱仙兒。」

  「朱仙兒。」趙允義念了一遍,笑呵呵的道:「好名字,好名字。沒想到你
人是又凶又狠,名字卻這麼好聽。」

  少女見他嘴角掛著壞壞的微笑,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他的當,雙臂下垂,按
在腿上,眼睛一閉,小臉轉到一旁,粉潤雙腮鼓鼓的。

  趙允義呵呵一笑,長出一口氣,正色道:「說正經的,你那幫姐妹呢?怎麼
不來救你?」

  朱仙兒側目乜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不知道,現在大概正在滿世界
找我吧。」

  趙允義又問:「那你家在哪裡?我送你……」話到一半,便自己個搖起頭來,
連聲道:「不好不好,到了你家豈不是成了上門女婿,再想走可就難嘍。」

  朱仙兒瞪了他一眼:「什麼上門……上門女婿!」

  趙允義低頭沉思片刻,抬頭問道:「你跟三河幫是怎麼結下樑子的?聽說你
打傷了他們少幫主。」

  朱仙兒聞言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他……他想摸我,我就用峨眉刺刺了
他一下。」

  趙允義眉頭一皺,納悶道:「他模你?你身邊跟著那麼多護花使者,他還敢
摸你?太色膽包天了吧」心中自嘲,和人家比起來,我這淫賊也太不稱職了,這
淫賊的帽子該摘下來雙手送給他。

  朱仙兒道:「我是瞞著姐姐們偷偷出來玩兒的,在街上遇見了那個壞胚子,
他一見我就指著我脖子上的玉鎖說這是我從他家裡偷的。我當然不承認,便將玉
鎖拿下來給他瞧。」一邊說,一邊將脖子上的玉鎖摘了下來,遞給趙允義。趙允
義接在手中,那玉鎖摸起來又涼又滑,邊緣處雕著祥云,正面刻著『四海昇平』,
背面刻著『吉祥如意』。

  只聽朱仙兒繼續道:「那壞坯子瞧了之後,連聲道歉,說他瞧錯了,他也有
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玉鎖,只是上面刻著的字不一樣。我不信,他就讓我跟他去他
家裡瞧瞧,我就……跟去了……」她低著腦袋,臉蛋紅紅,雙手揉著衣角,聲音
越說越小:「到了他家,我教他拿出玉鎖給我看,他卻叫人準備酒菜。他喝了幾
杯之後,想要摸我,我一著急,就刺了他一下。逃走時後背上被一個又瘦又高的
男人打了一掌,幸虧我的胭脂跑得快……才沒被他們……抓住……」

  聽了這番話,趙允義真是目瞪口呆,久久無語,該說她是藝高人膽大呢,還
是該說她是個小傻瓜呢?

  趙允義不知道三河幫一共出動了多少人在找這個傻丫頭,不敢走大路,也不
敢隨便投宿,將馬車藏在了蘆葦從裡,打算先對付一夜再說。

  生火是不敢的,不過幸好靠近湖邊打誰方便,車廂裡還有些干糧,將就一下,
也能填飽肚子。朱仙兒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早就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了,但看
著手裡又乾又硬的燒餅,露出嫌惡表情,皺眉道:「硬邦邦的,像塊石頭,怎麼
吃。」一邊說,一邊拿著燒餅在車窗上敲了敲,發出『梆梆』聲。

  趙允義現在只想吃飽了痛痛快快的睡一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勉強果腹之
後,壓平了馬車旁的一塊蘆葦地,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和衣就寢。猛然間想起,
身邊還有個定時炸彈,不能不防。起身走到馬車旁,將系在馬背上的一捆麻繩接
了下來,然後撩開車廂布簾爬了進去。

  朱仙兒將剛剛翻找出來的一張舊探子蓋在身上,碎碎唸著,準備睡覺,見到
趙允義爬了進來,不禁一怔,再一瞧他手裡拿著的繩子,緊張道:「你……你要
做什麼?」

  趙允義道:「為了咱們兩個都能睡個好覺,委屈你了。」

  朱仙兒納悶道:「什麼意思?」

  趙允義二話沒說,俯身撲了過去,一招小擒拿手,將她雙手制住,並在掙扎
於尖叫聲中,將其兩臂反扣腰後,用繩子捆住……

  幾分鐘後,見她像個粽子似的被自己困住,趙允義拍了拍雙手,笑道:「好
了好了,這下天下太平。」

  朱仙兒嬌聲罵道:「你無恥,你卑鄙,你……你就會欺負女孩子……」說著
說著,竟然又哭了起來。

  趙允義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便有些軟了,但一想起前幾天
被她和她那幫女俠夥伴們追的狼狽不堪的畫面,便覺這丫頭實在是個不穩定因素,
任她怎麼哭,怎麼罵也不再理會她,將繩子的一頭攥在手裡,倒退著從車廂裡爬
了出去。

  朱仙兒見他不為所動,這一場算是白哭了,抽泣叫道:「喂,喂,你等一下。」

  趙允義問道:「還有什麼事?」

  朱仙兒道:「你給我把毯子蓋上。」

  趙允義望著她的眼睛,猶豫片刻,重新鑽了進去,將毯子直接扔到她的身上。
那毯子蓋住了朱仙兒小半張臉,她嗚嗚的道:「你蓋住我的臉了,我要悶死了!」

  趙允義將毯子從她臉上下來,一絲不苟的替她蓋好,說道:「這下你可滿意
了吧。」轉身剛要離開,朱仙兒再次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趙允義無奈道:「你到底還要不要睡覺了?」

  朱仙兒道:「我背後有什麼東西,隔得我怪難受的,你幫我拿一下。」

  趙允義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邊碎碎唸著,一邊爬到她的身旁。朱仙兒問道:
「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

  趙允義道:「我說我真是閒著沒事兒干,非要當什麼大俠。」

  朱仙兒冷笑道:「你也算大俠?你頂多算是個小淫賊。」

  趙允義沒有理會她的揶揄,將她身子挪開,原來是兩個油布包裹被她壓在了
身下,難怪她覺著難受。趙允義將包裹拿了起來,放在手心裡掂量了一下,不是
很沉的,四四方方的,像是幾本書。

  朱仙兒好奇問道:「是什麼?」

  趙允義白了她一眼:「你什麼事兒都要管,事兒媽麼?」說完,不等她開口
反擊,倒退著爬了出去,臨出去時,將一盞油燈順手帶了出去。坐在蘆葦鋪成的
蓆子上,掏出火摺子點亮油燈,然後將油布包拆開。

  說句良心話,他倒是滿心期待這裡邊包著的是基本武林秘籍,什麼降龍十八
掌、葵花寶典、易筋經之類的,修煉之後,內力暴增,成為武林高手,繼承掌門
人,成為武林盟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建立江湖後宮,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
幸福生活。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白日做夢,純屬意淫。一個瘦的竹竿似的小老頭身上,
怎麼可能藏著什麼武林秘籍。那小老頭要真是武林高手的話,還會被自己劫了馬
車嗎?

  趙允義百無聊賴的將又不包裡的書拿了出來,一共八本,頭一本是《瀕湖脈
學》,第二本是《奇經八脈考》,後三本分別是《瀕湖醫案》一二三卷,第六七
本是《天傀論》一二卷,最後一本最奇怪,竟然沒有名字。

  趙允義翻了翻,發現這是幾本醫書,頓時沒了興趣,隨手扔在一旁,吹熄油
燈,不多會兒便呼呼睡去。

  感覺睡了沒多長時間,便被一陣叫喊聲給吵醒了,睜眼一瞧,竟然天色已亮,
而那叫喊聲正是車廂內朱仙兒發出的。

  趙允義揉了揉惺忪睡眼,用手拍了拍自己臉頰,深吸一口氣,這才站起朝馬
車走去。撩開布簾,見朱仙兒手腳被捆,像只擱了淺的魚兒似得,在裡邊來回撲
騰。趙允義撓了撓頭,納悶道:「你在玩什麼?」

  朱仙兒急道:「叫了你半天,你是聾子嗎?」

  趙允義打了個哈欠:「你精神頭可真好,都不困嗎?」

  朱仙兒喊道:「別說了,快點給我解開!」

  趙允義眉頭一皺:「為什麼?」

  朱仙兒俏臉一紅,又羞又急,道:「我……我內急!別囉嗦了,趕快給我解
開繩子!」別說她這樣的名門閨秀,即便是個普通農戶家裡的丫頭,也不會向一
個大男人吐露內急之事,羞也羞死人了,實在是一天一夜未曾解手,半夜尿急,
卻怎麼喊都喊不醒他,憋了半夜,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趙允義卻不急人之急,聽她這麼一說,反而一拍腦門,轉身走了。朱仙兒急
得快要哭了,大聲叫道:「你快給我解開呀,你去哪裡?」

  趙允義一邊跑一邊笑道:「經你這麼一提,我也有些尿急了。等我回來了,
再給你解開繩子。」

  「你……你……」朱仙兒急的滿臉通紅,一口氣沒憋住,只覺兩腿之間熱乎
乎、潮乎乎的,說不出的暢快。

  趙允義小解之後,提著褲子走向馬車,快到跟前,便聽車廂裡傳來一陣嗚嗚
抽泣聲,趙允義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心說,怎麼又哭了。

  撩開布簾,見她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不再撲騰了,只是將臉埋了下去,嚶
嚶抽泣。趙允義道:「怎麼又哭了,不就上課廁所麼,至於麼?」一邊說,一邊
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哪知她竟將身子一扭,哭道:「你別碰我!」

  趙允義道:「不碰就不碰,你真當自己是寶呀。」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再次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朱仙兒垂首閉目,捲曲
的像河蝦似的柔嫩嬌軀用力搖晃,嗚嗚泣道:「別碰我,別碰我。」

  趙允義越發的搞不清楚狀況,納悶道:「嘿,不是你讓我給你解開繩子的嗎。
你不是要……」他忽然聞到一股異味,那種味道很特殊,於微弱芳香之中,帶著
些淡淡的腥臊。那氣味在車廂內飄散開來,愈發的馥郁濃烈,卻一點也不刺鼻。

  趙允義提鼻子嗅了兩口,自言自語道:「什麼味道。」低頭一瞧,朱仙兒大
腿處的白色絲綢褲子連帶粉紅色的紗裙被殷濕了一大片,一股柔滑清淨好似荔枝
汁般的液體,從她身子下面滲了出來,呈圓形向周圍擴散。

  趙允義驚訝道:「你……你尿褲子啦!」

  朱仙兒羞憤欲死,嬌軀用力向內蜷縮,俏臉漲的通紅,大聲哭道:「你殺了
我吧!我不活了!」

  趙允義本來還想調笑她幾句,但一想,人家畢竟是姑娘家家的,在男人面前
尿褲子,本來就夠丟臉了,再被無情的嘲弄一番,要換成自己,一准咬舌自盡。

  呃,這玩笑開不得。

  趙允義裝作無事,風輕云淡的說道:「嗨,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剛才尿尿
的時候,也尿了兩滴在褲子上。你在這兒等著。」說完,放下布簾,轉身跑開。

  朱仙兒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個卑鄙無恥的小淫賊面
前尿濕了褲子,死的心都有了。只是這尿憋了半宿,著實難受,這會兒解了出來,
當真是說不出的舒爽痛快,可越是舒爽痛快,她就越是覺著羞愧難耐。蜷縮著身
子趴在地上嗚嗚抽泣,只是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朱仙兒忽然聽到一陣敲擊聲,趕忙睜眼瞧去,卻
見趙允義蹲在車轅上,手裡拿著一疊衣服,正笑吟吟的瞧著她。

  「把衣服換上,你穿的花枝招展的,太扎眼了。」說著,將衣服扔了進去。

  朱仙兒不由的嬌靨生暈,見那一套衣服,布料粗陋,顏色又難看,下人的衣
服都比它好看。

  「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可不能趁機打我。」趙允義一邊說,一邊將手伸了過
去。朱仙兒這回倒是老實,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任他將綁著自己的繩子解開。

  趙允義將解開的繩子重新盤了起來,說道:「好了,你換衣服吧。你放心,
我一定躲得遠遠地。」剛要轉身,朱仙兒咬著嘴唇,低聲道:「你……你不會……
跟其他人提起這事兒吧?」

  趙允義故作迷茫,問道:「什麼事兒?我剛才跑了好遠,好不容易才給你找
了套衣服,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朱仙兒張口剛要說話,忽然意識到他是怕自己難堪,故意在裝糊塗。略帶感
激的瞧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謝你。」

  趙允義走到遠處,背對著馬車,等了好半天,才聽身後傳來朱仙兒的聲音:
「換好了,你回來吧。」

  趙允義轉身折回,見她雖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卻仍舊掩飾不住天生麗質,
尤其是那張白皙俊俏的小臉,蒼白下透著一絲粉潤,嬌貴中帶著一絲病態,煞是
惹人憐愛,怎麼瞧都不像是個鄉下丫頭。

  趙允義道:「好了,咱們就在這裡別過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走你的
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雖然我救了你一命,你也用不著時時刻刻放在心上,
只要下次你和你那群女俠夥伴們遇見我的時候,下手輕一些便算報了我的救命之
恩。」

  朱仙兒驚訝道:「你要走?」

  趙允義道:「是呀。你是出身名門的女俠,我是個人人喊打的小淫賊,咱們
倆總在一起,被不明真相的人瞧見了,難免敗壞了你的名聲。」

  朱仙兒雖然恨他恨得要死,可聽說要與他在此分手,卻不知怎麼的,忽然間
空牢牢的,心中生出一絲不捨來,可有不願開口求他留下來,神情扭捏的說道:
「我……我受了內傷,要是……要是三河幫的人追上來了,怎麼辦?」

  趙允義道:「我把馬車留給你,這總行了吧。」

  朱仙兒眨了眨眼睛,小嘴一扁,低聲說道:「可是……我又不會趕馬車。」

  趙允義道:「那你想怎麼樣?」

  朱仙兒道:「要不這樣吧,你先幫我找到我的胭脂。嗯……胭脂就是我的馬。
找到我的胭脂,就不用你幫我趕車了。」

  趙允義眉頭一皺,苦笑道:「你還真把我當成趕車的夥計了呀!」

  朱仙兒連忙道:「你幫我找到了胭脂,那咱們……咱們之間的過節就算一筆
勾銷了,怎麼樣?」

  趙允義哭笑不得的瞧著她:「可是你追著我滿世界跑,我又以怨報德的救了
你一命,還要跟你陪你找馬,到頭來你還跟我說什麼一笑泯恩仇。哈!世界上還
有這麼便宜的事兒麼?」見她眼睜睜的大大的可憐模樣,以及滿是期盼的可愛表
情,實在不忍心拒絕她,便道:「其實要我陪你一起找馬,也不是不可以……」

  朱仙兒喜道:「那你是答應了?」

  趙允義嘴角一彎,微微笑道:「不過呢,我這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你要
是親我一下,再叫我三聲好老公,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找你的胭脂。」

  朱仙兒秀眉一揚,嬌聲怒喝:「你走吧!姑娘不稀罕你幫忙!」

  趙允義笑嘻嘻的道:「那我走了啊。」說完,轉身便欲離開。朱仙兒見他真
的要走,急的要哭,喊道:「你真要走?」趙允義回頭瞧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
些狡黠、戲弄的意思,朱仙兒嚶的一聲嬌呵,大聲道:「你走!誰要你幫忙!」
一邊說著,順手將坐榻旁的一個木箱子朝他丟了出去。趙允義連忙閃身躲避,木
箱子落在地上,只聽『乒乒乓乓』一陣脆響,箱子裡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趙允義見她眉頭緊蹙,氣鼓鼓的像隻貓兒似的可愛模樣,不禁好笑道:「活
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麼難纏的大小姐。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
西,幫你找你的胭脂就是了。不過咱們有言在先,你可不能趁機偷襲暗算我啊。」
一邊說,一邊彎腰將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的撿了起來。滿鼻子都是藥味,輕輕一
晃,裡邊有『鐺啷啷』的細微聲音,裝的應該是一些藥丸之類的。

  趙允義將瓶子全都收拾進了木箱,放回到車廂裡。朱仙兒白了他一眼,冷冷
道:「我可沒求你啊。」

  趙允義笑道:「是是是,是我死乞白賴的非要幫你去找胭脂。這總行了吧。」

  朱仙兒抿著嘴兒,強忍笑意,重新坐回到了馬車裡。收拾妥當,趙允義牽著
拉車的馬兒出了蘆葦叢,待上了小路之後,跳上車轅,問道:「咱們去哪兒找你
的胭脂?」他忽然想了起來,前天晚上在那破廟附近的蘆葦叢裡,見過她的那隻
白馬,只不知現在還在那裡不。

  隔著布簾,朱仙兒說道:「去襄陽吧。」

  趙允義險些沒從車上摔下去,詫異道:「襄陽?去襄陽找你馬?」

  朱仙兒道:「是呀,我家在襄陽城,胭脂她認識家的,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
家了。」

  趙允義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是想讓我陪你找馬,還是想讓我送你回家。」

  朱仙兒支吾道:「說不定……說不定,在路上遇見了胭脂也說不定,要是遇
見了姐姐們,就更用不著你來幫我了。」

  趙允義嘆了口氣:「是呀是呀,遇見了你的幾位好姐姐,我連命都沒有了,
還怎麼幫你。」

  趙允義坐在車轅上,趕著馬車,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不得不說,趕車是一件很無聊的工作,趙允義左右閒來無事,便將那幾本包
在油布包裹裡的醫書拿出來,有一眼沒一眼的翻閱起來。

  趙允義對於醫道可謂是一竅不通,只不過這幾年跟著師父練習內功,對於經
脈、穴道還是有些瞭解的,那些醫學術語雖然晦澀難懂,但配以繪圖,還是能明
白三四分的。

  就這麼沿著太湖一路向西,不一日便出了蘇州地界,三河幫的人倒也沒有追
來,害的他白白擔驚受怕了兩天。兩人不再露宿荒野,傍晚時找了家客棧住了下
來。

  當天夜裡,趙允義正掌燈夜讀之時,只聽窗戶『吱呀』一聲輕響,一道白色
身影閃身進去房間。趙允義心中一驚,連忙起身拔劍,那白影快似閃電,形如鬼
魅,劍未出鞘,便已到了他的身後,緊接著,脖子上感到一股冰寒刺骨的金屬涼
意。

  趙允義心中大駭,暗道,吾命休矣。哪知身後那人嘿嘿一笑:「小師弟,你
又被我殺了一次。」

  趙允義咋喜道:「師兄!」回頭望去,只見身後那人三十五六歲,皮膚蒼白,
相貌英俊,一襲白衣長衫,胸前繡著一朵大紅花,正是他的師兄,薛玉海。

  趙允義便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訕笑道:「師兄你可
夠壞,險些將我嚇死。」

  薛玉海老實不客氣的坐到了桌旁木凳上,自個兒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說
道:「師弟你好豔福,帶著朱家四小姐,滿世界的遊山玩水,好不愜意。你可知
這會兒江湖上有多少人在找你們麼?」

  趙允義跟著坐了下來,苦笑道:「天地良心,神明可鑑,我救她的時候,可
不知道她是朱家四小姐。」

  薛玉海道:「你現在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動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這會兒受了內傷,打你不過,要是等她內傷好了,你可就沒機會了。」

  趙允義點頭道:「這我知道,可讓我欺負一個受了傷的小姑娘,總覺著有些
太過卑鄙無恥。」

  薛玉海大大大笑:「小師弟呀,你在跟我開玩笑麼?你是個淫賊,可不是什
麼正人君子。」

  趙允義笑道:「難道就不能又做淫賊,又當君子嗎?」

  薛玉海險些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噴了出來,目光詫異的盯著他瞧了好半天,
搖頭道:「真不明白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我們是淫賊,我們是壞人,是壞人中
的壞人,是武林的公敵。只要能將那些漂亮女人睡了,不管是下迷藥、用春藥,
還是霸王硬上弓,不論多麼卑鄙下流,多麼骯髒無恥的手段,都是可以用的。」

  趙允義道:「睡了漂亮女人之後呢?被人當成過街老鼠一樣,走到哪兒都戰
戰兢兢的,一輩子也見不得陽光,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薛玉海摸了摸下巴,眉頭跳了幾跳,說道:「咱們做淫賊的,吃喝嫖賭玩女
人,何等的逍遙快活。既然逍遙了,也快活了,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吧。又想吃
羊肉,又怕惹得一身騷。哎~ !」

  趙允義道:「那些官老爺們,不也整日價的吃喝嫖賭玩女人麼?他們付出什
麼代價了嗎?」

  薛玉海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哭笑不得的說:「我好心來開導你,你反倒教
訓起我來了。」

  趙允義笑道:「我怎麼敢教訓大師兄呢,就事論事罷了。」

  薛玉海道:「別的我不多說,只提醒你一句,莫要忘了你二師兄是怎麼死得
了。」

  趙允義道:「沒有按時完成師父指派的出師任務,」

  薛玉海道:「對,咱們一仙門的規矩,不能完成師父指派的試煉任務,便只
死路一條。那朱家四小姐此時就在隔壁房間,你立刻便去將她強姦了,然後隨我
回師門交了任務,你便算正式出師了。」

  趙允義皺了皺眉頭,說道:「欺負一個受了傷的小姑娘,實在是太不男人了。」

  薛玉海嗤笑道:「男人?你又知道什麼是男人?你自幼被師父收養,天生就
是做淫賊的命,難道你還想改邪歸正做大俠嗎?你以為你不做淫賊了,師父就會
放過你嗎?你如果不能破了那小丫頭的處子身,就只有死路一條。你仔細想想清
楚,是你的原則道義重要,還是你的小命兒重要。」

  趙允義笑道:「多些師兄關心。其實你大可不必為我著急。其實我心裡早有
打算,我要得到的不僅僅是她的身子而已。」

  薛玉海見他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一怔,問道:「你還想得到什麼?」

  趙允義笑了笑,道:「我要做朱家的女婿。」

  薛玉海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做夢呢吧。」

  ……

  次日清晨,趙允義起床洗漱完畢後,還沒見朱仙兒從房間出來,便去敲她房
門,哪知連敲了幾十下,也沒見房門打開。心裡暗道,莫非她已經走了?

  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只聽房間裡傳出一陣陣細微如蚊鳴般的呻吟聲,趙允義
不及細想,一腳將房門踹開,邁步進去,見她躺在床上,眉頭緊皺,面白無色,
身軀蜷縮,雙手緊捂小腹,呻吟聲中已經帶起了一絲哭腔。

  趙允義趕忙走到床邊,問道:「你怎麼了?」

  朱仙兒眼中含淚,嚶嚶泣道:「疼……肚子疼……」

  趙允義見她面無血色,嘴唇乾白,那難受的模樣,不似裝出來的,便道: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個大夫。」說罷,轉身出了房間,將店夥計找來,給了
他些碎銀子,讓他去請個大夫來。

  不大會兒功夫,店夥計便領來了一名中年大夫。趙允義一邊向他闡述朱仙兒
的病情,一邊領著他朝客房走去。哪知兩人剛進房門,朱仙兒便喘息哭道:「走!
你們都走!都不要他來看。」

  趙允義聞言相勸:「這是大夫,來給你瞧病的。」一邊說,一邊朝大夫使了
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過去。大夫會意,可剛走兩步,朱仙兒便大發雷霆,嬌聲怒
道:「走!趕快走!我不要他來瞧!」

  幾番折騰,那大夫始終無法走到床前,無奈之下,只得搖頭嘆息的出了房間,
臨走前,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黑色湯藥聞了聞。

  趙允義跟著大夫出了房間,連聲道歉。

  大夫問道:「桌上的那碗藥是誰開的?」

  趙允義想了想,搖頭道:「沒人開藥呀。」

  大夫道:「屋裡那位姑娘面色蒼白,說話無力,乃是氣虛血虧之像。至於桌
上的那碗藥嘛……我重新給你開一帖補血補氣的方子,你照方抓藥就是了。」

  大夫寫了個方子,交給趙允義,便自離去。趙允義將那方子仔細瞧了一邊,
上面儘是些當歸、茯苓、肉桂、地黃一類補血補氣的藥,便叫店夥計照方抓藥,
然後親自煎好了,端到床前。濃重的藥味熏得朱仙兒眉頭一皺,嚶的一聲,將身
子扭到了一旁。

  趙允義柔聲哄道:「乖,把藥吃了,喝了就好了。」

  朱仙兒哭道:「我不喝。」

  趙允義繼續哄道:「乖啦,乖啦,快點把藥喝了。」

  朱仙兒繼續哭道:「我不喝,我不喝!」胳膊一撞,險些將他手裡的藥碗打
翻。

  趙允義臉色一變,厲聲呵道:「快點喝!我數三聲,如果你不把藥喝了,我
就不管你了,把你丟在這裡,自己上路了。」

  朱仙兒面露懼色,強忍著腹痛坐了起來,將他手裡的藥碗接了過來,滿臉委
屈的望著他,卻遲遲不肯喝藥。

  趙允義收起厲色,微微笑道:「乖啦,乖啦,快點把藥喝了。來嘛,來嘛,
來嘛,喝一口,就喝一口。」聲音又輕又柔,朱仙兒像是被催眠了似得,將碗放
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馬上又將藥碗推到了一旁,秀眉緊縮,乾嘔一聲,委屈
的哭道:「苦死了,我不喝了。」

  趙允義耐著性子,繼續哄道:「來,再喝一口,就喝最後一口。」一邊說,
一邊握著她那光滑如玉的小手,將碗重新推回到了嘴邊。朱仙兒『嚶』的一聲,
將頭轉到了一旁,說道:「真的好苦,我不喝了。」

  趙允義的耐心終於被消耗殆盡,一手掐住她的臉頰,轉了過來,一手搶過藥
碗,湊到她的嘴邊,掐開小嘴兒,硬生生的灌了進去。朱仙兒兩臂揮舞,小腳亂
蹬,將一床被縟踢得亂七八糟;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一雙秀目睜得圓圓
的,眼眶濕紅,既委屈又害怕,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嫩滑如脂的臉蛋直往
下滾。

  好不容將一碗湯藥喝完,趙允義長長地舒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頭汗水,用力
甩了甩,苦笑道:「好心喂你喝藥,怎麼弄得像是逼你喝毒藥似的。」

  朱仙兒趴在床邊,不住的喘息咳嗽,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喘
息咳嗽。

  這一日兩人沒有繼續趕路,趙允義按照大夫的囑咐,給她煎了兩服藥,可她
的病情非但沒有見好,反而越發嚴重,雙手緊捂小腹,渾身上下直冒虛汗,連呻
吟聲都變得有氣無力了。

  趙允義這回真的慌了,讓店夥計將那大夫重新找來。這回朱仙兒連反抗的力
氣都沒了,乖乖的讓那大夫把脈,看舌苔。那大夫瞧了之後,連連搖頭,趙允義
忙問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大夫搖頭道:「老夫懸壺濟世,行醫數十載,明明只是普通的婦人病,怎麼
越補越虛了呢?這脈象怎麼恁地奇怪……」

  趙允義不耐煩的問道:「您到底有沒有法子?」

  大夫道:「這個,我得回去翻翻醫書,再仔細斟酌斟酌。」

  趙允義氣的險些將他一腳踹出去,可還是強作笑臉,客客氣氣的將他送走,
隨即又叫店夥計將鎮上幾個有名的大夫都請了來,可幾人看過之後,都是愁眉不
展,連連搖頭,無奈,只得將這群『庸醫』客客氣氣的打發走了。

  當趙允義重新回到客房時,見朱仙兒躺在床上,睜著婆娑淚眼,楚楚可憐的
看著他。趙允義心中一酸,走了過去,問道:「你餓不餓,想吃些什麼嗎?還是
渴了?要不要喝些水?」

  朱仙兒問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聲音顫顫的,帶著一絲哭腔。

  趙允義心中不忍,安慰道:「沒事的,大夫們都說了,只是普通的氣虛血虧,
補一補就好了。」

  朱仙兒不信,顫顫的說道:「我想回家,我想我娘。」

  趙允義嘆了口氣,安慰了她幾句,忽然心念一動,

  趙允義心念一動,忽然想起了這幾日一直在看的那幾本醫書來,說不定可以
從中找到醫治她的方法。於是便將那幾本醫書找來,那《瀕湖脈學》和《奇經八
脈考》兩本書中將各種脈象講解的非常詳細,趙允義這兩日閒來無事,將其翻閱
了一遍,對那二十八種病脈也算有了個大概理解,只是未有臨床加以佐證罷了。
這時倒正好派上用場。

  趙允義坐在床邊,將朱仙兒的小手拿了過來,食指中指合併,輕輕按在那潔
白如玉的皓腕上,透過那幾乎透明的瑩潤肌膚,只覺脈細而軟,似有似無,按之
欲絕,至數不明,乃是氣血諸虛的表現,只是三虛中帶著一實,搏動有力,乃是
氣血充盈之邁道。

  這一時虛,一時實的脈象,可真叫人摸不著頭腦了,難怪那幾個大夫都像是
遇見怪物似的。趙允義苦思不得其解,倏爾又想,莫非是內傷所致?便問道:
「你的內傷現在好些了麼?」

  朱仙兒氣若游絲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覺著熱的……好厲害
……快要熱死了……」

  「好熱?難不成發燒了?」趙允義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不禁嚇了一跳,這
哪裡是燙的厲害,簡直是寒涼刺骨。趕忙問道:「那一掌打在你什麼地方?」

  朱仙兒道:「打在了我的後背上。」

  趙允義道:「你將身子翻過來。」

  朱仙兒狐疑道:「做什麼?」

  趙允義呵道:「快一些,別問為什麼。」

  也不知怎麼的了,這嬌嬌大小姐此時竟是怕極了他,被他這麼一呵,便小嘴
兒一扁,乖乖的將身子翻了過去,後背對著他。

  趙允義道:「把衣服拉下來一些。」

  朱仙兒連忙回頭望向他,臉頰潮紅,眼神裡即驚且怕,顫顫的問道:「你要
做什麼?」

  趙允義道:「當然是給你看病,難道還要給你搓澡麼?」

  朱仙兒搖頭道:「我不要你瞧。」

  趙允義厲聲道:「好,那我走了。」說罷,轉身便欲離開。朱仙兒連忙道:
「等……等一下。」趙允義回過身來,柔聲說道:「我不瞧瞧你的傷勢,如何給
你治病。」

  朱仙兒咬著下唇,瞧了他片刻,低聲道:「好吧。」轉過身子,將胸前綁著
的絲綢繫帶慢慢解開,然後將衣服慢慢的拉了下來。

  只見鵝黃色內衣自圓潤可愛的肩頭慢慢的滑落下來,露出瑩潤光滑的背肌,
一條紅色細繩自背脊中間橫貫而過,在那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扎眼。趙
允義見此美景,加之聞到她身上飄散出的陣陣處女體香,不覺的心跳加速,口乾
舌燥,一時間竟然瞧得痴了。

  朱仙兒見他半天沒有動靜,便問道:「你還在嗎?」說罷,扭頭頭來,見他
睜著眼睛,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樣,不禁又羞又氣,眼眶裡的淚珠打起轉來,惱道:
「閉上眼睛。」

  趙允義這才緩過神來,臉上一紅,顛三倒四的了句:「你別生氣,我不瞧就
是了。你躺好了,我給你瞧瞧。」目光向下移,只見那纖細妖嬈如隨風楊柳的小
蠻腰上,赫然印著一個血紅色的五指掌印,像是透過肌膚,滲了進去,煞是駭人。

  「紅砂掌!」趙允義脫口而出。

  朱仙兒忙問:「什麼?」

  趙允義沒有應聲,起身出了房間,到自己的客房裡將那本沒有名字的醫書拿
了出來,這本書他前幾日粗略的看過,依稀記得上面有對紅砂掌的有所描述。果
不其然,連翻幾十頁,找到了關於紅砂掌的記載。

  紅砂掌自硃砂掌演變而來,修煉方法與硃砂掌大抵相同,只是相較於硃砂掌
的傷內不傷表,紅砂掌則會在中掌者身上留下一個殷紅的掌印,內勁透過皮表打
入竅穴之中,中掌者會感到骨蒸血熱,便如置身蒸籠,氣盛而血虛,終因虛弱而
死。乃是一門極為陰損的內家掌法。

  朱仙兒挨了一掌之後,只當是受了內傷,也虧得她修習的內功心法乃是全真
一脈的玄門正宗,竟然能將紅砂掌的勁力壓了下去。只是,紅砂掌的內勁並非消
散,強行壓制在她體內,便如硬按下去的彈簧一般,壓制力道越大,反彈的力道
便越是強筋。這幾日又遇上她的生理週期,氣血虧損,此消彼長,那紅砂掌的內
勁便如洪水猛獸一般,反撲而來。是以,她的脈象才會虛中帶實,實中帶虛,邪
氣深重、正氣虛衰,自身的真氣虛弱無力,而異種真氣則橫行無忌,血瘀氣阻,
無法匯氣與丹田。此時的她便如廢人一般,哪裡還有先前的傲嬌凌厲、意氣風發。

  趙允義將那無名醫書上關於紅砂掌的記載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紅砂掌的描
述倒甚是詳細,但治療之法卻只有寥寥幾句,而重點則是『補虛瀉實』四字,至
於怎麼個瀉法,又是怎麼個補法,則隻字未提。

  這下趙允義可要撓頭了,需知中醫之道,博大精深,其實粗看幾本醫書便能
領悟得了的,便這簡簡單單的『補虛瀉實』四字就夠他抓破頭皮了。

  趙允義陪在朱仙兒的身邊,將那幾本醫書重新翻閱了一遍,終於皇天不負有
心人,在《瀕湖醫案》第三卷裡,記述著一起病例,用的便是『補虛瀉實』之法。
趙允義興奮之餘,卻又擔心自己胡治亂治,將她治死了怎麼辦?

  猶豫不決的望向朱仙兒,只見她躺在床上,面容蒼白,唇乾無色,出氣多進
氣少,已然到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地步,便是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找大夫,
恐怕她也經不起舟車勞頓了。

  趙允義道:「我可能找到了醫治你的辦法,可也不敢肯定,你敢不敢讓我治?」

  朱仙兒依然神志不清,只是喃喃念道:「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趙允義見她氣若游絲,混不似前幾日那輕靈可愛的小姑娘,不禁心中一酸,
暗自慚道,還沒醫治便先想著如何推卸責任,難道還要讓她寫個責任書嗎?難道
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連這點責任都不敢擔嗎?

  想及此,趙允義不再猶豫,起身朝外走去,哪知衣服一緊,卻是朱仙兒伸手
拽住了他的衣角,問道:「你……要去哪兒……你也不要我了嗎?」

  趙允義柔聲道:「我去找藥給你治病,你乖乖的在這裡躺著,我馬上就回來。」
一邊說,一邊將她的小手拿開。前幾日這只小手還瑩潤如玉,此時卻白的嚇人。

  趙允義急匆匆的出了客棧,按著《醫案》上的記載,照方抓藥,幸好上面沒
什麼珍貴難尋的藥材,不過半個時辰便湊齊了,回到客棧,煎熬之後,親自端到
床前。

  朱仙兒聞到藥味,不由的眉頭一皺,搖頭道:「又要喝藥,我不想喝藥。」

  趙允義扶著她坐了起來,哄道:「乖,喝了它,喝了它你的病就好了。」像
哄孩子似得,哄了半天,才讓她將藥喝了下去。隨後,朱仙兒便開始大口大口的
嘔吐,直到吐得連黃水都吐不出來。

  趙允義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一劑藥下去,到底時好時壞,只能扶著她
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然後目不轉睛的瞧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到了次日清晨,
趙允義驚喜的發現,她的面色竟然紅潤了許多,連忙將她叫醒,仔細詢問。朱仙
兒也說感覺好多了,趙允義便又煎了一服藥給她。

  就這麼一直過了三天,朱仙兒的精神越來越好,竟然能夠下床行走了。趙允
義生怕她是什麼迴光返照,那可就慘了,不敢在這裡多耽擱,收拾好行李馬車,
準備趕緊將她送回家。

  經此一事,朱仙兒不再對他凶巴巴的了,反而處處聽他的話,溫順的像只小
綿羊。

  不幾日,兩人來到了合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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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想要找一本帶情節的情色文,已經比登天還困難了。那些所謂的未刪
節版小說,幾乎都是複製粘貼、粗製濫造的YY小說罷了。我想要看的是一部真
正意義上的未刪節小說。

  發了兩章,固定讀者估計也就這麼多了,不少讀者詬病男主的性格,我想說
的是,這世界上的男人,並非全都是滿腦子色情的小流氓,我想要寫的是一個活
生生的男人,是和你我大家一樣思考的男人。

  而且,我認為,懂得保護女人、尊重女人的男人,擁有騎士精神的男人,才
是最有魅力的男人。所以,我一直認為,金庸小說裡不缺大俠,不缺情種,不缺
浪子、不缺小人,卻唯獨缺少一個紳士,如果要勉強找一個的話,也就只有段譽
和他以為是父子實際不是父子的乾爸比段正淳了。

  不過,本文男主肯定不會是一個紳士的,因為,紳士不會傷害女士,可是他
會。(否則哪裡來的H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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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慾火
       
  這一日晌午,兩人在縣城裡找了家飯館打尖。

  要了飯菜,相對而坐,準備大快朵頤之時,進來兩個中年漢子,其中一人喊
道:「小二,切一斤牛肉,來壺燒酒,要快。」店夥計答應一聲,對著後廚喊道:
「一斤牛肉,一壺燒酒,要快~ !」

  嘿,這嗓子吊的,趙允義險些沒起來給他鼓掌叫好。

  那兩個中年人剛準備落座,只聽角落裡有人說道:「這不是常三哥和趙五爺
嗎,怎地到了南直隸。」

  那兩個漢子一怔,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精瘦漢子正坐在角落的
位子,自斟自飲。兩人走了過去,笑呵呵的拱手道:「原來是皮二爺,好久不見,
最近買賣可好。」

  被叫做皮二爺的精瘦漢子還了個禮,笑道:「馬馬虎虎,馬馬虎虎。請坐,
請坐。」兩個漢子便與他並桌坐在了一起。

  趙允義朝他們瞧了一眼,低聲問道:「你見多識廣,認識他們麼?」

  朱仙兒壓根就沒瞧他們,搖頭道:「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闖蕩江湖,怎
麼會認識這些阿貓阿狗。不過,我倒是聽我爹爹提起過,說廬州有個外號叫皮油
子的人,最是市儈,不知道是不是那人。」

  趙允義扭頭望去,見那姓皮的漢子身形削瘦,雙眼如豆,眼神裡透著精明與
幹練,確是一副市儈模樣。聽他說道:「二位一向在江浙發財,怎麼忽然有閒情
來南直隸了,莫非這塊地界上,將有大買賣麼?」

  皮二爺說罷,見兩人面色難堪,便又說道:「如果二位哥哥遇到了什麼麻煩,
在下雖然不才,卻也定當鼎力相助。」

  二人對望一眼,其中被稱作常三哥的那人壓低了嗓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皮二爺,這幾日可曾聽到什麼轟動武林的消息麼?」

  皮二爺沉吟片刻,說道:「聽說,前幾日,三河幫門下弟子連其家屬六百多
口,被人屠殺殆盡。」

  趙允義聞言一驚,朱仙兒更是將手裡的筷子掉在了桌上。那三人扭頭朝他們
瞧來,只因二人經過喬裝打扮,一副鄉下人的模樣,倒也沒有引起三人注意。

  趙五爺問道:「皮兄可只兇手是誰?」

  皮二爺道:「聽說是魔教妖人所為。」

  常三哥道:「兇手是魔教妖人不假,二爺可知是哪方的魔教妖人所為?」

  皮二爺聞言一怔,問道:「哪方的魔教妖人所為?難道除了白蓮教之外,還
有另外一個魔教麼?」

  兩人注視著皮二爺,沉默片刻,趙五爺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筆畫了起
來。趙允義與他們隔了兩桌,瞧不見他在桌上寫了什麼,又不好明目張膽的看,
心中甚是好奇。

  趙五爺在桌上寫了兩個字,皮二爺失聲叫道:「日月!日月神教?」

  兩人忙打噤聲,皮二爺趕忙用手將嘴摀住,眼神裡流露出驚恐之色。

  趙允義聞言一怔,心想,日月神教?笑傲江湖裡的日月神教?

  皮二爺問道:「怎見得是日月神教所為?」

  趙五爺道:「三河幫總壇的一面牆上,用血寫著『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八
個大字,旁邊又有日月神教的標誌。」

  皮二爺問道:「日月神教五十年前便已消失了,怎地又冒了出來?不會是什
麼人搞得鬼把戲吧?」

  常三哥道:「寫八個字簡單,畫個標誌也簡單,但要一夜之間殺死六百口人,
可就不是什麼人都能搞得出來的鬼把戲了。」

  皮二爺沉吟片刻,點頭道:「那說的也是。」

  常三哥繼續道:「而且,聽說被滅門的不只三河幫一家,江西彭家寨,河北
雙刀門,山東海龍幫,接連四天,滅了四個幫派,現場都留下了日月神教的標誌。」

  皮二爺見他臉色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便道:「這麼說,日月神教當真是
重現江湖了?」

  趙五爺沉聲道:「日月神教橫行江湖之時,咱們三人還在娘胎之中,哪辨得
出是真是假。只不過,江湖從此再無寧日了。」

  朱仙兒好奇低聲問趙允義:「日月神教是什麼東西?」

  趙允義心想,這問題問的可真彆扭。低聲說道:「日月神教不是什麼東西。
是……是魔教,你不知道麼?」

  朱仙兒搖頭道:「不知道。」睜大眼睛望著他:「你很清楚麼?」

  趙允義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大清楚。」

  朱仙兒白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怎麼知道是魔教的?」

  趙允義道:「我有耳朵,當然是聽他們說的呀。」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悄悄
地直了一下角落裡的三人。

  這時,只那常三哥嘆了口氣,苦笑道:「不怕皮二爺笑話,我二人收到消息,
說是日月神教大撒請柬,邀請江湖好漢上黑木崖走一遭,而受邀的都是黑道里的
幫主、門主,綠林裡的寨主、島主,如有不接請柬者,便如三河幫一般下場,滿
門遭屠。所以咱哥兒倆才會出來避避風頭。」說著,尷尬一笑。

  朱仙兒哼的一聲,不屑地冷笑道:「原來是兩個膽小鬼,這般怕死,怎麼在
江湖上混。」

  趙允義心說,你很江湖麼?還不是被三河幫追的尿了褲子,還險些丟了性命。

  不過心心裡想一想就行了,這玩笑是不能隨便亂開的。便也沒再理她,豎起
耳朵繼續聽那三人說話。那三人卻說笑一陣,舉杯暢飲,不再提起日月神教之事。
趙允義見沒啥好聽的了,且已吃飽喝足,便招呼朱仙兒起身離開。剛準備將店夥
計叫來結賬,卻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走了。

  那小乞丐約莫十一二歲,身材瘦小,身上髒兮兮的,兩隻眼睛卻是圓溜溜的,
恁地靈動。眾人以為他是進來乞討的,哪知他站在門口瞧了一圈,邁步朝角落裡
走去,大咧咧的坐在了三人身旁,毫不客氣,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抓了一把牛肉
就往嘴裡塞。

  常、趙二人愣了,詫異的望瞭望他,又一同瞧向皮二爺,眼神裡帶著詢問之
意。皮二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他。這時,店夥計趕了過來,呵斥道:
「哪裡來的小叫花子,趕緊滾。」然後點頭哈腰的朝三人道歉,將那小乞丐抓過
的牛肉拿走,承諾再給他們換一盤新的。

  三人卻是面面相覷,哭笑不得。那小乞丐去趁著店夥計去後廚的時候,又溜
了回來,這會瞧了瞧,竟坐到了趙允義和朱仙兒身旁,伸手便去盤子抓菜。兩人
原本就吃的飽了,準備結賬離開,便也沒有出聲呵斥他。

  店夥計從後廚出來,見他又回來了,怒沖沖的說道:「不是叫你滾了嗎,怎
麼又回來了?」隨即點頭哈腰的給兩人賠不是,趙允義笑著擺了擺手,然後掏錢
將飯錢借了。店夥計又是連聲道謝,轉而惡生生的對小乞丐道:「兩位大爺宅心
仁厚,請你吃飯,吃完了趕緊滾。」

  小乞丐乜了他一眼,說道:「人家兩位大爺都沒吭聲,你卻來管什麼閒事兒。」

  朱仙兒見她狼吞虎嚥的吃著剩菜剩飯,似是餓得厲害,便對店夥計道:「重
新弄些飯菜來,好生招待這位小兄弟,算我們賬上。」說罷,望向趙允義。

  趙允義一愣,又掏出些銅錢來,交給夥計,笑道:「你做好人,卻讓我來買
單。」

  朱仙兒疑惑的望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趙允義道:「就是,你做好人,我做冤大頭。」

  那小乞丐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吟吟的對朱仙兒說道:「謝謝姐姐,
你真是好人。」

  朱仙兒笑道:「你自個兒在這裡吃吧,吃不完的就帶走,沒人敢攆你走。」
說罷,招呼趙允義離開。

  相處了這麼些日子,趙允義一直以為她是個蠻不講理的嬌嬌大小姐,沒想到
她對待一個小乞丐也如此豪爽,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喜歡。可又想到,師父一定
要讓自己在半年內奪了她的處子身,按照師父的尿性,如果自己辦不到的話,肯
定會被他用劍戳上十七八個洞,那滋味估計不會太好受。

  前幾日,偶爾還會想到,趁她無還手之力時,強行上了她,可讓他欺負一個
傷病中的女孩子,總也下不去手。更主要的是,她畢竟是朱半山的掌上明珠,就
算強行破了她的處子身,朱家的人會善罷甘休嗎?恐怕從此以後,他就真的變成
了過街老鼠,在江湖上再沒半分立足之地了。

  如何完成師父交代下來的試煉任務,又能全身而退,這實在是個難題。最好
的結果就是讓她主動獻身,可是……可是,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就在兩人再次起身準備離開之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而來
的還有『叮叮噹噹』的鈴鐺聲響。

  那小乞丐一聽到這聲音,臉色驟然一變,顧不上吃東西了,將油膩膩的小手
在衣服上胡亂抹了一抹,對店內眾人說道:「你們千萬別說見過我,知道了麼?」
說罷,不待眾人回答,便急匆匆從後門逃走了。

  趙五爺道:「這小叫花步履輕盈,輕功不弱,不知是何來歷。」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豐乳翹臀的白衣少婦走了進來。

  那少婦一襲白衣,頭頂云堆宮髻,斜插一支紫玉環釵,一張清麗白膩的瓜子
臉,肌膚嫩滑如雪;身材纖細修長而秀美勻稱,尤其是胸前那一對渾圓肥美的傲
人乳峰,將紫綾抹胸撐得滿滿的。如鶴般的長頸下,露出大片胸脯,經陽光一照,
愈發誘人,連玉潤鎖骨都顯得豐腴至極。

  輕紗襦裙下,隱約露出一雙穿著粉紅色小巧繡鞋的香滑小腳,未著羅襪,只
見那白皙嫩滑的足背酥膩瑩潤,叫人忍不住想要捏在手裡,細細把玩一番。

  自那衣襟內瀰漫出的溫潤體香,如蘭似麝,聞到鼻中叫人小腹發熱,又和一
眾臭男人的汗液體味混合在一起,怪異而妖豔。

  白衣少婦目光冰冷的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問道:「有人見到一個十幾歲的
小乞丐來過麼?」聲音清脆空靈,像炎熱仲夏吹起窗前風鈴,煞是悅耳動聽,沁
人心脾。可語氣卻又極為傲慢,店裡多是行腳趕路的壯漢,哪會將她一個嬌滴滴
的少婦人放在眼裡。

  白衣少婦連問幾遍,見沒人回答,剛要開口,角落裡站起身三人來,正是皮
二爺、虎趙五爺和常三哥。皮二爺對店夥計道:「夥計算賬。」說完,也不等伙
計過來,便掏出些碎銀子放在桌上,同二人一起朝外走。

  眼見三人便要走出店門,一道白色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正是那嬌俏的白衣
少婦。店內眾人無不驚訝,因為沒人瞧見她是怎麼擋在門前的,輕功之高,足以
叫人咋舌。

  白衣少婦星眸半閉,斜睨著三人,說道:「姑奶奶話還沒有問完,你們便想
走麼?」

  那常三哥是個火爆脾氣,惱怒道:「哪裡來的潑辣女人,在這裡發癲!」說
著,伸手朝她肩上推去,哪知她嬌軀一閃,緊接著只聽『啪啪啪啪『一連串清脆
的耳光聲,一共十二下,正好每人四下,不多不少。

  再瞧三人,雙頰紅腫,神情呆滯,顯然還沒有緩過神兒來。朱仙兒見三人狼
狽模樣,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只這一聲笑,三人便已換過神兒來,臉
上表情又驚又怒,漲的紅中帶紫。

  常三哥『哇』的一聲怪叫,鐵鎚般的拳頭朝她打了過去,皮二爺和趙五爺身
子同時向左右躍開,緊接著同時出拳朝她打去。那嬌滴滴的美少婦,怎挨得住三
個大男人的拳頭,眼見眼前一幕,其他人無不為她捏把汗。

  那少婦卻毫不驚慌,左手輕輕劃個半圓,猛地抓住常三哥的手腕,用力一扭,
只聽『咔』』的一聲清脆骨響;與此同時,少婦右肘猛地抬起,正中趙五爺的下
巴,又是『卡啦』一聲,緊接著雙掌一推,兩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摔出老
遠,『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這變故來得實在太快,也不過眨眼功夫。皮二爺見她一瞬間連傷兩人,武功
之高,實非自己能比,想也沒想,便抽身退開,大喊一聲:「那小乞丐從後門溜
了,快追!」待那少婦一愣神兒的功夫,騰空躍起,破窗而去,飛也似的逃走了,
只留下常、趙二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

  朱仙兒笑道:「他這皮油子的外號可真沒有叫錯,絕不吃虧。」

  那少婦倒也沒有去追他,踩著趙五爺的身子,嬌美的身軀忽的一躍,裙裾翻
飛,雪膩纖滑的兩條小腿快速交錯,縱身從後門出了飯館。

  她來得快,去的也快,便似一陣風,只有空氣中留下的陣陣幽香,人去已經
不見了。

  朱仙兒見趙允義呆呆的望著少婦離去的方向,不知怎地,心中沒來由的一陣
酸意,哼的一聲,嗔怒道:「你自個兒在這兒發呆吧,我可要走了。」說罷,轉
身自行離去。趙允義連忙追了上去。

  出了縣城,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快速行駛,趙允義坐在車轅上,手裡拿著鞭
子,眼角餘光悄悄地打量著車廂裡的朱仙兒,見她寒著一張小臉,像是正在跟誰
賭氣似的。自從那日替她瞧好病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生氣的模樣了,趙允義心
裡倒覺著有些新鮮,兩相比較,總覺著她生氣時的模樣更加好看,至於她為什麼
生氣,就不在他思考範圍內了。

  朱仙兒見他只顧趕車,也不說話,便冷冷的哼了一聲。趙允義瞧了她一眼,
還是沒有說話。朱仙兒又哼了一聲,趙允義還是沒有說話。朱仙兒再也忍不住了,
冷哼道:「你在想那個壞女人麼?」

  趙允義一怔,問道:「什麼壞女人?」

  朱仙兒道:「就是剛才那個穿白衣裳的壞女人。」

  趙允義『啊』的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在吃自己的醋。心裡不由得一
陣甜膩,笑道:「本來沒有想,你一提起來,我倒想起來了,那為姐姐長得倒是
真美。你為什麼叫她壞女人呢?」

  朱仙兒嘟著嘴,嗔道:「不為什麼,她就是壞女人。你沒瞧見她使的功夫嗎?
那麼怪異,我可從來沒見過。」話音剛落,便聽旁邊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她
使的是丁家十八路擒拿手,可不是什麼怪武功。」

  朱仙兒驚得『啊』的一聲嬌呼,趙允義則勒緊韁繩,大喝一聲:「籲~ !」

  馬車尚未聽聞,兩人已經躍下車來,擺開架勢對著車廂,齊聲道:「是誰?
出來!」

  「你們說話這麼整齊,真有意思!是小兩口麼?」

  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從車廂裡的坐榻後面鑽了出來,笑吟吟的望著兩人。兩
人先是一驚,認出是飯館裡遇見的小乞丐,便又同時喊道:「你是什麼時候藏到
車裡去的?」

  小乞丐嘻嘻笑道:「我就說你們是小兩口嘛。」

  朱仙兒嬌靨生暈,啐道:「誰是小兩口。」

  小乞丐從坐榻後面翻了出來,笑道:「麻煩哥哥姐姐送我一程罷。」

  兩人對望一眼,什麼也沒說,沉默片刻,重新上了馬車。朱仙兒問道:「你
還沒說,你是什麼時候藏在裡邊的?」

  小乞丐笑道:「當然是你們上車之前啦。」他拉著朱仙兒的纖細柔荑,讚道:
「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雖然他的小手髒兮兮的,可朱仙兒卻沒在意,但覺
著他的讚嘆是發自肺腑,反而多了些親近感。

  趙允義瞧著她那笑顰如花的白皙小臉,心中暗自好笑,這傻丫頭可真是單純,
人家誇她一句漂亮就樂的跟什麼似的。

  可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扭頭那小乞丐:「你剛才說什麼?那女人使得是什麼
武功?」

  小乞丐笑道:「丁家十八路擒拿手。怎麼,你有聽說過麼?」

  趙允義皺了皺眉,說道:「聽起來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可又想不起
來。」

  小乞丐笑道:「那就不要瞎想了,這套武功在江湖上已經絕跡十幾年了,識
得它的人,差不多都已經進了棺材了。」

  趙允義奇道:「既然這套功夫在江湖上已經絕跡十幾年了,那你又是如何識
得的?」

  小乞丐道:「因為我也會這套武功呀。」說罷,伸出兩隻髒兮兮的小手,『
呼呼』兩下,連比了兩招,手法去勢竟與那少婦的擒拿手法如出一轍。

  朱仙兒驚訝道:「咦?你怎地也會使那壞女人的擒拿手法?」

  小乞丐昂起小腦袋,得意道:「她是我師父。」

  朱仙兒秀眉微蹙,說道:「那可真是奇了,她既然是你師父,為什麼還要抓
你。」

  小乞丐道:「她是我師父,為什麼就不能抓我了?」

  朱仙兒被她問得一怔,師父為什麼不能抓徒弟?這問題確實挺難回答的,要
是換成徒弟為什麼不能抓師父,那就簡單多了。

  趙允義側目觀瞧,總覺著小乞丐有些古怪,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嘴兒一撇,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朱仙兒道:「你是孤兒麼?」瞧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憐憫。

  小乞丐搖了搖頭,笑道:「我有爹有娘,有爺爺有奶奶,有伯伯有伯母,還
有一個姐姐、兩個太爺爺和一個太師父爺爺,我怎麼回是孤兒呢。」一邊說,一
邊掰著手指頭數。

  朱仙兒聽他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想說順口溜似得,被他逗得『撲哧』一
聲笑了出來,說道:「既然你家裡有這麼多人,怎麼做了乞丐,又怎會不知道自
己叫什麼名字呢?」

  小乞丐道:「家裡有人便不能做乞丐麼?」

  趙允義插嘴道:「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才出來當乞丐的,你家裡那麼多人,
又是爺爺又是奶奶,又是伯伯又是伯母的,他們都是乞丐麼?」

  小乞丐哈哈一笑:「爺爺奶奶、伯伯伯母聽了你這話不過莞爾一笑,如果讓
我媽媽和太爺爺聽到你說他們是乞丐,準會『咔』的一聲,將你脖子擰下來的。」
一邊說,一邊伸出小手,做了個擰脖子的手勢。

  趙允義吐了下舌頭,笑道:「你們家是黑社會麼?這麼兇殘。」

  小乞丐納悶道:「黑社會是什麼?」

  「嗯……」趙允義想了想,道:「就是專門『咔』的一聲,將人脖子擰掉的
人。」他也學著小乞丐,做了個擰人脖子的手勢。

  小乞丐笑道:「這麼說的話……那我三太爺和四太爺就是黑社會了。我媽媽
倒不會把人脖子擰掉。」

  朱仙兒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沒有名字呢。」

  小乞丐道:「我不是沒有名字,我是名字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名
字。」

  朱仙兒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迷茫。

  小乞丐道:「我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太師父爺爺叫我石
小當,我到了太爺爺家裡的時候,三太爺爺和四太爺爺叫我丁小當,我到了伯伯
伯母家的時候,伯伯和姐姐叫我叮叮小噹噹。」他攤開雙手,作難道:「所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名字了。」

  朱仙兒拍手笑道:「你的名字裡又是丁丁,又是噹噹的,聽起來到是蠻有趣
的。」

  小乞丐道:「是呀,我也覺著蠻有趣的,所以我喜歡別人叫我丁小當。」

  趙允義眉頭一皺,心裡喃喃念道,叮叮噹噹,丁小當,怎麼覺著這麼耳熟,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此時馬車將要進入廬州府,小乞丐道:「停車,停車。我不進城了,在這裡
下車就好了。」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小乞丐從車廂裡竄了出來,瘦小的身軀向前一躍,
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這一手輕功可謂精妙至極,朱仙兒忍不住拍手叫好。

  小乞丐向兩人揮了揮手,笑道:「大哥哥,大姐姐,後會有期。對了,祝你
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說完,一碰一跳的走了。

  趙允義覺著這小乞丐雖然古裡古怪的,但卻蠻有趣的,不禁莞爾一笑,扭頭
朝朱仙兒望去,見她面色潮紅,神態扭捏,便問道:「怎麼了?又是哪裡不舒服
了麼?」

  朱仙兒搖了搖頭,支吾道:「不是……不是……」伸手將布簾扯了下來,擋
在了兩人中間。

  既然已經三河幫被人滅了,也就沒人再追他們了,心情自然放鬆下來,連周
圍的景色都變得賞心悅目了許多。

  兩人來到廬州府之後,朱仙兒先去衣衫鋪裡換了身白色絲綢衣裙,趙允義則
還是那身鄉下人的粗布衣服。緊接著,兩人又在城裡最大的酒樓裡痛痛快快的吃
了一頓,然後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繼續啟程趕路。

  馬車出了廬州府,行了十幾里,忽見路旁河灘上有幾個小孩子,光著屁股在
追逐打鬧。朱仙兒笑道:「瞧,小孩子多可愛。」

  趙允義道:「再可愛有什麼用,又不是自己的。」

  朱仙兒被他嗆的半晌無語,咬著嘴唇,瞪了他一眼,嗔道:「不跟你說話。」
說罷,將布簾放了下來。

  趙允義呵呵一笑,問道:「唉,大小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朱仙兒賭氣道:「別跟我說話。」

  趙允義道:「好,那就當我自個兒問自個兒,你把耳朵堵上,要是一不小心
聽到了,可別怪我。」

  朱仙兒真的用手將耳朵堵上了,但又好奇他到底想問什麼,便又將手放了下
來。

  趙允義問道:「小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朱仙兒忍不住說道:「小時候我也問過我娘,我娘說,拜了堂,成了親之後,
自然就會有孩子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拜了堂,成了親就會有孩子了?
孩子又是從哪裡出來的?」想了想,又道:「你們淫賊不是最喜歡強迫人家拜堂
成親的麼?難道你不知道小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麼?」

  趙允義笑道:「我自然知道。」然後很充滿誘惑性的說了句:「要不要我教
你怎麼生小孩。」

  朱仙兒雖然天真質樸,但畢竟不是傻子,起初還有些好奇,險些便開口答應,
但馬上意識到了他是在欺騙自己,便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要!」

  趙允義呵呵一笑,不再說話。朱仙兒則坐在車廂裡,歪著小腦袋,開始天馬
行空的猜想著孩子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又行半日,到得李陵山下,朱仙兒憑窗遙望,見其山環水繞,叢林茂密,層
巒疊嶂,連綿不絕,遂起遊玩的念頭。

  趙允義道:「天下間的山峰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好瞧的。」

  朱仙兒眉頭一蹙,嗔道:「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陰不陰陽不陽的,難道就不
能隨我一次麼?」

  趙允義笑道:「難道你說太陽打西邊出來,我也隨著你麼?

  朱仙兒嘟嘴道:「太陽從東邊出來還是從西邊出來,又打什麼緊。」

  這時,前邊吹吹打打的過來了一支迎親的隊伍,數十個披紅掛綠的迎親之人
簇擁著一頂八抬大轎,頭前高頭大馬上,卻是個五十來歲的胖子,胸前掛著大紅
花,那馬瞧來也破為健壯,可被他壓的竟然步履蹉跎,不停的打著鼻息。

  趙允義笑道:「爬山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咱們去瞧人家拜堂成親。」

  朱仙兒會錯了意,俏臉微紅,啐道:「那麼醜的新娘子,有什麼好瞧的。」

  趙允義奇道:「你又沒瞧見,怎麼知道新娘子是個醜八怪。」

  朱仙兒指著隊伍前面馬上的那個胖新郎道:「你瞧新郎醜的跟……跟……跟
豬八戒似得,新娘能漂亮到哪裡去。」

  「嘖嘖嘖!」趙允義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笑道:「這你可猜錯了。這胖
子不是個員外老爺,就是個商賈大戶,五十多歲了還娶老婆,又怎麼會娶個丑八
怪呢?」

  朱仙兒道:「你又怎麼知道他是個員外老爺的。」

  趙允義笑道:「一般人家,有人能吃成他這麼胖的麼?」

  朱仙兒雖然覺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卻倔強的道:「就算那新娘子美若天仙,
與你何干,又不是你來拜堂。」

  趙允義笑道:「我不拜堂,我只是想去問問新郎新娘,怎麼才能生出小孩子
來。」

  朱仙兒頓時紅暈浮靨,嗔怒道:「停車,停車。」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朱仙兒一躍而下,氣道:「你去瞧人家拜堂罷,我
自個兒去山裡玩兒。」

  趙允義笑著道:「山裡邊有蛇。」

  朱仙兒道:「我不怕!」

  趙允義笑著又道:「山裡邊有土匪。」

  朱仙兒『哼』的一聲,昂首道:「我也不怕。」說罷,大踏步朝前走去。

  瞧著她傲氣凌人的嬌憨神態,以及那倔強的背影,趙允義不禁苦笑著搖了搖
頭,駕著馬車跟了上去。朱仙兒見他追來,強忍著笑意,緊繃著嘴兒道:「你不
是去瞧人家拜堂了麼。跟著我做什麼。」

  趙允義笑道:「我是想來告訴你,這山裡不僅有蛇和土匪,還有……」

  朱仙兒見他欲言又止,不禁好奇的問道:「還有什麼?」

  趙允義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還有鬼。什麼吊死鬼,落水鬼,無頭鬼,餓
死鬼……」

  「呀~!」朱仙兒雙手掩住雙耳,聲音顫顫的呵道:「我不要聽,你也不要
說!」

  趙允義見她輕嗔薄怒的可愛模樣,不禁呵呵笑道:「逗你玩兒的,這山裡哪
有什麼吊死鬼,落水鬼。」頓了頓,說了句:「好色鬼倒是可能有。」

  朱仙兒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停車,我要上車。」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笑問道:「怎麼,不上山了麼?」

  朱仙兒上了馬車,賭氣道:「不上了,被你這麼一攪合,哪兒還有興致玩兒。」

  趙允義道:「我瞧你是怕鬼了吧。」

  朱仙兒被他戳破心事,表情尷尬,支支吾吾道:「我……我胸口悶的慌,許
是舊傷復發。要歇著啦,你別來煩我。」

  趙允義笑了笑,沒再說話。向前行了沒多久,忽然間,一陣馥郁花香撲鼻而
來,但見路旁立著三株衝天巨松,松樹下滿席碧草,如一塊綠色地毯,上面或紅
或白,或粉或黃,點綴著無數鮮花;翠鳥啼鳴,蜜蝶齊舞,宛若世外桃源。

  趙允義情不自禁將馬車停了下來,不由瞧得得呆了。朱仙兒本來就是少女心
性,見到這如畫一般的美麗景緻,激動的掩嘴嬌呼:「哇~ !好漂亮。」

  趙允義平日裡油嘴滑舌慣了,不假思索的說了句:「哪有咱們朱四小姐漂亮。」

  朱仙兒聞言,雙腮微紅,啐了一口,可心裡卻像是吃了蜜糖似得,甜滋滋的。

  趙允義將車停在路旁,跳了下去,說道:「既然你覺著這裡漂亮,不如咱們
就在這裡過一宿吧,明日再行趕路。」

  這倒與朱仙兒的心思不謀而合,沒等他說完便連聲附和。她從車上下來,開
心的像個小孩子似得,撲起蝶兒玩兒。趙允義則坐在車轅上,翹著二郎腿,翻看
著醫書。自從前些日子靠著這幾本醫書,莫名其妙的將朱仙兒救活之後,看書就
成了他每日的必修之課,每有閒暇之時便刻苦鑽研。

  單就醫術來說,他還比不上一個走街串巷的搖鈴郎中,但他卻有著其他大夫
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他知道細菌的存在,他知道大部分疾病發病的原因以及治
療的途徑,這些超前的意識,讓他更容易理解醫書上的醫學知識。

  這幾日,他不僅將這基本醫書看了個三四遍,更從書鋪裡買了些啟蒙醫書,
以及《黃帝內經》、《千金方》等醫學經典來讀,雖然談不上精通醫道,但對人
身上的穴道、脈絡等醫學基礎瞭解的算是相當透徹了,而且,許多晦澀難懂的專
業用語,漸漸地也能看懂了,積累的相當一部分的醫學知識,如今他所欠缺的,
只是一位名師的指點罷了。

  就在趙允義埋頭苦讀之時,一股幽香之氣鑽入鼻宮之中,那香氣很特別,濃
烈的花香混合著淡雅的少女體香,馥郁而不刺鼻。趙允義抬頭望去,只見朱仙兒
站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頭上戴著一個花環,正笑吟吟的望著他。

  「好看嗎?」朱仙兒問道。

  趙允義笑了笑,故意問道:「人還是花?」

  「當然是……」朱仙兒話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住口,撅起小嘴
兒,『哼』的一聲,轉身走開了。

  趙允義笑了笑,繼續低頭看書。

  沒過多大一會兒,只聽朱仙兒『啊』的一聲嬌呼,聲音裡透著恐懼,像是遇
見了什麼可怕之事。趙允義想也沒想,一躍而起,順手從竹筒裡抽出長劍,朝著
聲音來源處跑了過去。見到朱仙兒坐在草地上,雙手死死的按著左腳足踝,臉色
蒼白,嬌軀微微顫抖著。

  她見到趙允義過來,眼眶裡瞬間充滿了淚水,聲音顫顫的說道:「蛇……真
的有蛇……」

  趙允義跑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把她顫抖的兩隻小手移開,然後撩起褲腿,
再將鞋子羅襪一同褪下,露出半截纖細圓潤的小腿,還有那白嫩細膩的香滑小腳。

  趙允義見那光潔可愛的足踝上果然有兩個細小的牙印,確是蛇咬的,傷口周
圍黑中帶紫,不知道有沒有毒。他想也沒想,俯下身子,將嘴對準傷口,用力吸
允了起來。

  朱仙兒嬌軀輕輕一顫,驚訝道:「你……你做什麼?」小腳朝後一縮,卻被
他一把抓住。

  趙允義吸了一口血,然『呸』的一下吐了出來,見那口血呈紅褐色,雖然中
毒不深,可有毒卻是不假的。

  趙允義道:「別動,血裡有毒。」

  朱仙兒嚇的花容失色,不敢再動。趙允義連吸十幾口,直到吐出的血變成了
鮮紅色,才停了下來,起身回到馬車旁,在藥箱裡翻出一些藥草,放在嘴裡嚼的
爛了,吐出來敷在傷口上,最後用布捆綁住。

  朱仙兒坐在地上,見他滿頭大汗,不顧自身安危替自己吸毒,心裡又是感激,
又是甜蜜。

  趙允義仍舊握著那白膩膩、肉呼呼的香滑小腳,見其酥膩瑩潤,豐腴嬌美,
如貓掌軟墊一般,心中一癢,竟不自覺的伸手在那白嫩細滑的足底撓了一撓。

  朱仙兒忙將腳一縮,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滿面羞紅。許久後,才輕聲說道:
「我……我帶著解毒藥呢。」

  趙允義一愣,慢慢的抬起頭來,瞧著她道:「你倒是早說呀,大小姐。」

  朱仙兒掏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粒黑漆漆的丹藥出來,自己吃了
一顆,然後給了趙允義一顆,說道:「這是武當的三香保命丹,用來解毒很有療
效。」

  趙允義接過來聞了聞,一縷淡淡溫香鑽入鼻宮之中;含在嘴裡,一股辛涼甘
苦的感覺在嘴裡迅速擴散開來,但咽到肚子裡之後,瞬間變得暖洋洋的了。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良久,朱仙兒才輕聲
說了聲:「謝謝。」

  趙允義笑問:「你說,你欠我幾條命了?」

  朱仙兒低著頭,嘴角兒撇了一撇,說道:「大不了,你……你被蛇咬了,我
也幫你吸毒。」

  趙允義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見死不救。」說罷,彎腰將她
從地上橫抱了起來,朝馬車走去。朱仙兒一聲嬌呼,掙著了一下,便安靜的依偎
在他的懷裡,嬌靨暈紅,嘴角忍不住的浮現一抹微笑。

  如果單論武功的話,她比趙允義高出不知多少,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不
知怎麼的,竟然處處依靠他,只要有他在,便覺安心。

  趙允義將她放回車廂裡,低頭時,一不小心又瞧見了她那皓白如洗、瑩潤粉
嫩的纖美秀足,再加上那融融泄泄的處女又想,心裡一陣酥癢,不由得將手伸了
過去。

  朱仙兒見狀連忙將腳縮了回來,藏在腿下,紅著臉啐道:「做什麼?」

  趙允義一怔,慌忙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下面起了反應,一邊尷尬的用手掩
飾,一邊笑道:「沒什麼。我想瞧瞧傷口包紮的結不結實。」

  朱仙兒低著頭,輕咬下唇,偷偷地瞧著他,片刻後,低聲道:「我的鞋。」

  趙允義應了一聲,轉身回去幫她拿鞋襪。彎腰撿鞋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腳邊
有條蛇,不禁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瞧,那蛇通體墨綠,沒有花紋,腦袋呈橢圓形,
很顯然是條沒有毒的蛇。

  朱仙兒正在查看自己腳踝上的傷勢,忽然聽到一聲慘叫,連忙撩開簾子,探
身朝外看去,看見趙允義提著自己的鞋襪,一瘸一拐的朝這邊走來,連忙問道:
「你怎麼了?」

  趙允義走到馬車旁,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朱仙兒連忙從車上下來,踮
著腳尖,急匆匆的走到他的身旁,拽著他的胳膊要往起攙,可他實在是太重了。

  趙允義抬起頭來,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乾澀,氣若游絲的說道:「我……
我也被蛇咬了……」

  朱仙兒一驚:「你也被蛇咬到了?」

  趙允義苦笑道:「真讓你一語成讖了。」他這一笑,當真比哭還難看。

  朱仙兒張了張嘴兒,怔了片刻,歉意道:「真的對不起了。」片刻後,輕聲
說道:「我……我幫你吸毒吧。」

  趙允義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你身上蛇毒未清,很危險的。」

  朱仙兒見他五官扭曲,想來是蛇毒發作,想起方才他毫不猶豫的替自己吸毒,
頓覺一股豪氣在胸中沖蕩,傲然道:「爹爹常說,咱們江湖中人,要是非清楚、
恩怨分明。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之。方才你不顧性命的幫我吸毒,這會
兒你被毒蛇咬了,我怎能貪生怕死,袖手旁觀。」

  趙允義氣喘吁吁的說道:「只是……我被咬的地方……有些難以啟齒。再說,
男女授受不親,讓你幫我吸毒,恐怕……恐怕……」

  朱仙兒道:「我都不怕,你卻又恐怕什麼?再說……」她的臉頰忽然浮上一
抹紅暈,咬著嘴唇,輕聲說道:「再說,那日你幫我治病的時候,還不是被你瞧
見了我的……我的背脊。」

  趙允義沉吟片刻,咬牙道:「那好,那就有勞仙兒小姐了。」

  趙允義在她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兩人一瘸一拐的上了馬車。趙允義爬
進車廂,仰坐在坐榻上,兩腿伸得筆直,瞧著朱仙兒,道:「你要是難為情的話,
就算了。」

  朱仙兒道:「你將我瞧的忒也小了。」

  趙允義不再多說廢話,伸手去接腰間褲帶。朱仙兒一怔,驚訝道:「你做什
麼?」

  趙允義道:「脫褲子啊」

  朱仙兒道:「脫褲子做什麼?」

  趙允義道:「不脫褲子,怎麼吸毒。」

  朱仙兒問道:「吸毒與脫褲子又有什麼關係?」

  趙允義苦笑道:「我被咬的地方在大腿內側。我就說了嘛,不太方便……」

  朱仙兒眉頭緊蹙,貝齒輕咬下唇,盯著他瞧了片刻,咬牙道:「好吧,你脫
吧。」

  趙允義解開褲帶,將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褪了下去,只見兩腿間,那黑漆漆、
亂蓬蓬的恥毛深處,一根黑黝黝的大肉腸,像條死蛇一般,垂頭喪氣的耷拉著。

  朱仙兒『啊』的一聲驚叫,連忙轉過身去,雙手掩面。她雖然從未見過男子
身體,卻也知道那根大肉腸是男人尿尿的東西,是不能隨便看的,就好像女人身
體是不能隨便讓男人看的道理一樣。

  趙允義知道她害羞,也不催促,只自躺在座榻上,不住的痛苦呻吟著。朱仙
兒嬌軀微微顫抖著。許久,才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卻依舊是雙手掩面,只能從
那白嫩細長的指縫間,依稀可見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既害怕
又好奇的盯著那根大肉腸。

  趙允義強自笑道:「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實在是太難為你了。還是……還
是算了吧。剛才吃了你的解毒藥,興許能抗的過去……」

  朱仙兒依舊掩面,低聲道:「那也得先把毒吸出來……才管用呀。」沉默片
刻,輕聲問道:「咬在了哪裡?」

  趙允義指著右邊大腿根,說道:「這裡。」

  朱仙兒順著他手指望去,果然見到大腿上有兩個細小的牙印,同自己腳踝上
的牙印一樣,確是被蛇咬的。猶豫掙紮了許久,終於一咬牙,拿開雙手,猛地將
頭低了下去,紅彤彤的小臉埋在兩條壯碩的大腿間,嘴兒對著傷口用力一允。

  趙允義低頭瞧去,只見那平日裡高高在上、傲青凌人的大小姐,此時正趴伏
在自己兩腿之間,香軟濕潤的唇兒緊貼著大腿,輕輕吸允著;濕熱的鼻息打在肉
腸上,柔軟的發絲若有似無的撩撥著大腿內側的肌膚,心裡像是貓爪輕撓似得,
麻麻的,癢癢的,爽的他身軀一陣陣的亂顫,就更別提心理上的興奮刺激感了。

  而朱仙兒就能加難受了,大肉腸散發出的陣陣火辣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臉
頰上,那亂蓬蓬的恥毛更是時不時的剮蹭著水嫩嫩的肌膚,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
架在蒸籠上,熱烘烘的,整個人酥軟成了一團。

  朱仙兒從傷口處吸出了一口血來,含在嘴裡,直起身子,『呸』的一聲,吐
在了馬車外面,瞧了一眼,奇道:「咦?這血怎麼是紅的?」轉身望向趙允義,
說道:「你好像沒有中毒。」

  趙允義正暗自回味著方才那股心驚肉跳的興奮感,沒有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不由自主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朱仙兒道:「你的血是紅色的,好像沒有……呀!」尖叫一聲,一手捂著嘴
兒,一手指著他的雙腿間的肉腸,顫顫的說道:「你……你……你那裡怎麼腫成
這個樣子了?」

  剛才還軟趴趴的大肉腸,此時竟然腫脹成了一根大肉棒子。只見那肉棒子色
澤黝黑,青筋蹦起,最前端那蘑菇似的頭兒,紅油油的,圓潤光潔,像是剝了殼
的雞蛋。

  趙允義順著她手指朝下望去,『啊』的一聲,顫聲道:「怎麼……怎麼會變
成這樣?」

  朱仙兒俏臉緋紅,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緩了口氣,問道:「平
日裡,它就是這樣的麼?」

  趙允義急的滿頭大汗,駭然道:「我也不知道,它從來沒有這麼大過,是不
是……是不是毒性轉移了。哎呀,這可怎麼是好。」說罷,他抬頭望向朱仙兒,
目光中帶著些許期盼。

  此時朱仙兒心如鹿撞,她對於男女之事本就懵懵懂懂,哪裡知道男人的尿尿
的那話兒竟然會變得如此巨大。她的心中無比糾結,說過的話,不能不算,雖然
他是個小淫賊,可畢竟救了自己好幾次。但是,要用嘴給他尿尿的地方吸毒,真
的是……只那麼一想,便已羞煞人了。

  她掙扎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敵不過良心與道義,心中一邊喃喃唸著父親那
句『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之』,一邊將身子湊了過去,目光觸及那根熱
氣騰騰的大肉棒,只覺著說不出的猙獰恐怖,心中邊又打起了退堂鼓,不由自主
的倒後退了兩步,顫巍巍嬌喝道:「我就是死……死也不用嘴幫你吸那裡。」

  趙允義見她秀眉緊蹙,用力咬著下唇,恐懼嬌羞的模樣,知道她是無論如何
也不會用嘴幫自己的。雖然心裡急不可耐的想要試試那櫻桃嘴兒的滋味,但又不
敢逼得太緊。

  是強迫她用嘴兒幫自己?

  還是退而求其次?

  一番掙扎之後,心道,有的吃就不錯了,可別要得寸進尺。便道:「這樣吧,
你用手,用手幫我擠出來。」

  朱仙兒一怔:「用手?」

  「對,用手。」趙允義已經快要慾火焚身了,恨不得立時抓住她的小手兒,
握住肉棒上下套弄一番。

  朱仙兒已經快要將嘴唇咬破了,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伸出纖細玉嫩的小手,
顫顫巍巍地將其握住,哪知那肉棒便似活了一般,猛地一跳,嚇得她花容失色,
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趙允義爽的身子直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潮水般襲來的射意。

  朱仙兒睜大了雙眼,見那堅硬挺拔的肉棒一跳一跳的,馬眼處滲出了一滴透
明液體,驚訝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趙允義緊跟著喊道:「出來了,出來了,快點幫我擠……擠出來。」

  朱仙兒被他一聲催促,來不及細想,紅著俏臉湊了過去,顫顫巍巍的伸出柔
荑。

  趙允義迫不及待的抓住她那如脂般白嫩的小手兒,一下子放到了堅硬如鐵、
滾燙無比的大肉棒上。朱仙兒不禁一聲尖叫,彷彿被肉棒上的溫度燙了一下似地,
本能的想將手縮回去,卻被趙允義死死攥住,無法掙脫。

  趙允義只覺著那對手兒又白又嫩,掌心膚肌溫溫軟軟,像貓爪兒足墊,和著
一層濕滑香汗,輕輕握住肉棒,只覺著背脊一陣酥麻,一股電流直衝腦門,那種
舒爽感覺簡直難以言表。

  朱仙兒握住肉棒之後,便不再掙扎,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睜大了眼睛,
圓張著小嘴兒,目光呆滯的望著那兩手攢不住的堅硬肉棒,以及那雞蛋似的紅色
棒頭。

  趙允義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即將噴湧而出的快感,然後迫不及待的握著
她的小手,開始上下捋動。

  朱仙兒只覺著手心裡的肉棒越來越粗,越來越大,燙的嚇人,她甚至可以清
晰地感覺到,肉棒上如蚯蚓般蹦起的青筋在不住的跳動著。隨著手兒捋動肉棒的
速度越來也越快,她那不堪重負的小心臟也跟著越跳越快,她雖然對男女之事一
竅不通,卻也感覺到這是一見十分羞人的事情,畢竟交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與
吃喝拉撒一樣,是無師自通的本能。

  雖然她又羞又怕,急不可耐的想要將手移開。但不知怎麼的,一看到他凝眉
鎖目,牙關緊咬,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時,又有些捨不得了,只能在心裡不斷安
慰自己,這是在幫他去毒。

  隨著趙允義一陣陣痛並快樂的呻吟聲,一小股又濃又粘的乳白色液體從棒頭
頂端的小眼上溢了出來,嚇得朱仙兒一聲尖叫,兩隻小手猛地一縮。趙允義連忙
用力按住,喘息道:「別怕……別怕,是毒膿,快要……快要出來了。」

  朱仙兒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瞧著那紅彤彤的幫頭,兩隻小手在他的控制
下,已經握著肉棒不停的捋著,任憑那乳白色的液體流到自己的手上,與掌心裡
的香汗混合在一起,發出一陣陣『呱唧呱唧』的聲音,雖然味道怪怪的,卻起到
了潤滑的作用,肉棒擼動起來越發的順利。

  片刻,趙允義忽然屏住呼吸,腰部繃緊,兩手握著她的小手快速的擼動,呻
吟聲也越來越大。朱仙兒不知所措,似是收到了驚嚇的貓兒般,睜大了眼睛,小
嘴兒圓張。

  突然,趙允義一聲咆哮,屁股向上一拱。朱仙兒只覺著手裡的肉棒一陣痙攣
膨脹,緊接著便見一股股濃稠的乳白色液體從棒首小眼兒上激射而出,來勢之快
竟容不得她閃躲,狠狠的噴在了她的小臉上,更有一部分竟然噴到了她那圓張的
小嘴兒裡,嚇得她花容失色,一聲尖叫。

  ……

  朱仙兒只覺嘴裡黏糊糊的,像是含了口雞蛋清,味道也很像,不由自主的干
嘔了幾聲;深吸一口氣,忽然聞到一股怪味,那味道即像栗子花的味道,又像是
魚蝦腐敗的腥臭味,用手指在嘴邊上抹了一下,低頭一瞧,見手上那渾濁如鼻涕
一般的濃稠白液,心裡一陣噁心,蹙眉問道:「這是什麼?」

  趙允義正爽的飄飄欲仙,瞧了一眼她手指上的精液,說道:「這是……這是
……毒膿,謝天謝地,你幫我吸了出來,我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朱仙兒低頭聞了聞,眉頭一皺,狐疑道:「這是毒膿?」

  趙允義道:「是啊,這是毒膿,你替我擠了出來,我暫時死不了了。」

  朱仙兒沉吟半晌,無意中朝他兩腿間瞧了一眼,那根熱氣騰騰的大肉腸依然
堅挺如鐵,一翹一翹的,像是在向他示威,而且那腫脹的程度,似乎比剛才還要
厲害。

  朱仙兒驚訝道:「毒膿擠出來了,怎麼還是這樣?」

  趙允義露出一副痛苦表情,哭喪著臉道:「興許是你毒膿沒有擠乾淨,你快
來,再來幫我!」

  趙允義憋了六年,終於統統快快的出來了一次,哪有那麼容易去火。這就好
比飢餓之人,餓過了勁兒也就沒有那麼難受了,但是稍稍吃了一口,哪怕只有一
口,腹中的飢餓感便會如潮水般湧來,以至於到了不吃飯就會死的地步。

  此時的趙允義就是如此,他就像是個癮君子,強制禁慾長達六年之久,一旦
慾望的大門被重新打開,其結果可想而知。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原則道
義,什麼未來計劃,統統被丟到了腦後,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發洩!

  可朱仙兒畢竟不是傻瓜,雖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她已經從趙允義先前的
反應裡隱隱的察覺出了什麼,待到趙允義露出那副猴急表情的時候,終於知道自
己上當受騙了,一時間咬牙切齒,耳根通紅,羞憤之下,伸手便將峨眉刺抽了出
來,怒道:「淫賊!無恥!」

  說罷,猛地朝他胸口刺了過去。趙允義大驚失色,連忙閃身躲避,可車廂總
共就那麼大點的地方,雖閃開了致命一擊,可胳膊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你做什麼?」

  朱仙兒哇的一聲,哭道:「我知道了,你們淫賊便是這般壞人清白的。我被
你騙去了清白,我……我……我殺了你!」說著,又是一招朝他刺了過去。

  趙允義不及西想,『呼』的一下,從車窗處躍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滾,一
邊將提起褲子,一邊狼狽的起身逃跑,他心裡那叫一個悔呀,口出一時爽,差點
火葬場,真應了那句老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正苦思彌補之計時,只聽朱仙兒一聲憤怒嬌喝,從車中魚躍而出,哪知腳
尖落地之時,身子一歪,竟然摔在地上,整個人開始不停的抽搐著。

  趙允義想也沒想,縱身一躍,落在了她的身旁,問道:「怎麼了?內傷復發
了麼?」剛要伸手去搭她的脈搏,哪知半截身子倏地一麻,竟是被她反手握住了
命門。

  只見朱仙兒哈哈一笑,從地上坐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這回你算是著了
我的道兒了吧!瞧你怎麼逃!」

  趙允義驚出一聲冷汗,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朱仙兒竟『哇』的一聲,狂噴一
口鮮血,制住命門的兩個細指也鬆脫開來,身子向後一仰,摔倒在了地上。

  趙允義見她桃腮通紅,呼吸急促,整個人像是痙攣似得不住顫抖著,那精緻
小巧的五官擰在了一起,看起來萬分的痛苦,絕對不是裝的出來的。這一下變故
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將他打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抓住她的細
腕,只覺脈搏所有似乎,衰而緩慢,且毫無規律,乃是氣血衰敗之像。

  趙允義見她一張俏臉漸漸地由紅變白,呼吸也變得細弱起來,想來是蛇毒引
起舊傷復發,加之急血攻心,造成了急症。他連忙將其平放在草地上,然後起身
從車廂裡提出藥箱,從中拿出幾根刺穴用的金針。

  望著朱仙兒那張毫無生機的俊美臉蛋,他深吸一口氣,心裡努力回憶著這幾
日從醫書上看來的針灸療法。他雙手攥住朱仙兒胸前衣領,顫巍巍的將其慢慢的
解開,再褪掉那鵝黃色的褻衣。只見其膚白勝雪,細膩如脂,那乳鴿似的椒乳,
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兩點櫻桃周圍,泛著細細的雞皮疙瘩。

  趙允義嚥了口唾沫,強忍著慾念,拿起金針,憑著記憶,一一刺入她的穴道
內,並將艾絨團捻裹在針柄上點燃後,通過針體將溫度傳入穴道內。他自學習針
灸療法以來,第一次替人針灸,便是這等非死即活的結症,心裡『砰砰砰砰』打
鼓似得,狂跳不止。直忙了一個時辰,累的他滿頭大汗,朱仙兒才『啊』的一聲,
嘔出幾口黑血。趙允義大喜過望,知道她這條命算是救過來了。

  朱仙兒幽幽轉醒,睜開迷濛的雙眼,盯著趙允義瞧了半天,才喃喃說道:
「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是不是?」

  趙允義道:「這回是我把害了你,咱們江湖中人,是非清楚,恩怨分明。」

  朱仙兒重新閉上雙眼,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問道:「你那話兒……真的
是中了毒麼?」

  趙允義沉默片刻,說道:「我不騙你,我那那話兒中的不是蛇毒,卻是中了
另外一種毒,幸虧你幫我吸了出來,不然……不然會上腦的。」

  朱仙兒睜開雙眼,瞧著他,問道:「真的?」

  趙允義舉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趙允義對天發誓,我如對仙兒姑娘
說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仙兒眼中不由的露出一絲喜色,剛要說話,忽然刮來一陣涼風,只覺著胸
口涼颼颼的,著眼一瞧,竟然衣衫大敞,春光乍現,那雪膩膩的奶脯,就這麼赤
裸裸的暴露在了小淫賊的眼前。一張雪白俏臉頓時羞得通紅,想要抬手扯衣遮掩,
竟發現雙手不停使喚,一時間無計可施,只得眼巴巴的瞧著趙允義,淚珠『吧嗒
吧嗒』的直往下墜。

  趙允義叮囑道:「你別著急,我幫你把針拔了。」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她穴
道上的金針一一拔了下來,然後替她穿好衣服。

  朱仙兒閉目不語,只默默的流著眼淚。

  趙允義沒有說話,雙手將她橫抱了起來,送進車裡。這一日,兩人再也沒有
開口多說一句話。

  待得傍晚時分,趙允義起身道:「你在這裡歇著,我去找些吃的來。」

  朱仙兒像是木頭人般,沒有絲毫反應。

  要麼過了小半個時辰,趙允義手裡提著酒肉熟食,興沖沖的回來了,笑著說
道:「你猜我去哪裡化的緣?」

  朱仙兒朝他手裡瞧了一眼,見有瓜有果,有雞有肉,有碗有筷,還有一個肘
子一罈酒,那酒罈子上貼著一個大大的紅色喜字,便道:「你從豬八戒那裡偷來
的。」言語剛落,就意識到了什麼,繃起小臉兒,轉到了一旁。

  趙允義這幾日早已摸透了她的脾氣,知道她是在故意賭氣,便想逗逗她。將
手裡酒肉放了下來,允了一下油膩膩的手指,笑道:「呀?怎麼今兒個這麼聰明。」

  朱仙兒扭頭道:「酒罈子上那麼大的一個喜字,你道我是瞎子麼?嗯~ !」
說完之後,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乾脆將眼閉上,打算打死不再理他。

  趙允義見她生氣,而不是憤怒,知道這是雨過天晴的徵兆。笑嘻嘻的將一條
毯子鋪在地上,擺好碗筷酒肉,招呼道:「來吧,那豬八戒娶小妾,咱們不必跟
他客氣。」

  朱仙兒肚子餓的實在夠嗆,原打算不再睬他,猶豫片刻,還是抵擋不住食物
的誘惑,輕輕地將身子挪出車廂,兩條細長的小腿兒從車轅上垂下,想要下去。
趙允義心知她傷重未癒,行動不便,起身想要去攙扶她,哪知朱仙兒卻將身子一
側,倔強道:「起開,別碰我。」

  趙允義道:「那你自己下來吧。慢一些。小心點。」

  那俊俏無暇的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她於傷中之中,驕傲之氣半分不減,叫
人瞧了既心疼又想笑。

  朱仙兒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只走了兩步,便已是氣喘吁吁。坐在毯子上,
伸手掐了一粒櫻桃放進,紅汁滿溢。趙允義將兩人酒杯斟滿,笑著說道:「咱們
遙祝豬八戒新婚快樂。」舉了下杯,一飲而盡。

  朱仙兒將酒飲下,卻未嚥下肚子裡去,含了片刻,吐到了一旁。趙允義知道
她是想借此來祛除嘴裡怪味,雖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不知怎麼的,一想起來
就覺著莫名的興奮。

  沉默片刻,朱仙兒忽然開口問道:「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當淫賊?」

  趙允義聞言一怔,將送到嘴邊的酒杯拿了開來,苦笑道:「這話說來就有些
長了。首先,我並不是真想當個淫賊。」

  朱仙兒道:「那你是被逼的了?」

  趙允義道:「也不能說是被逼的吧,可也不是出於自願。怎麼說呢,有些事
你一個姑娘是無法理解的,這個世界上呢,沒有一個男人不想做淫賊的。但真成
了淫賊之後呢,又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被你們這些大俠、俠女們給除暴
安良了。你知道麼,我雖然沒有做過一次案,還算不上一個真正的淫賊,但這幾
年來,我險些被懲惡務盡就有十三次之多,這還都是跟在師父身旁時發生的。」

  朱仙兒白了他一眼,嗤笑道:「說話顛三倒四,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趙允義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朱仙兒低頭沉思片刻,說道:「其實,我覺著你這個人……還不算太壞。為
什麼一定要做淫賊呢?」

  趙允義道:「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被師父當成一個淫賊來培養,根本沒
有選擇的餘地。」

  朱仙兒抬頭望向他,目光灼灼,問道:「那如果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呢?」

  趙允義心說,來了。

  他想也沒想,便道:「我當然想做個好人,不用每天東躲西藏。」

  朱仙兒不由的面露喜色,說道:「那你以後多做一些俠義之事,然後我讓我
爹收你做徒弟,你不就變成好人了麼?」

  「啊?」趙允義心裡好生失望,面帶不悅的說道:「只是做徒弟啊。」

  朱仙兒當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眼,疑惑道:「怎
麼?你不想麼?」

  趙允義道:「想!當然想。」心中卻道,想做女婿呀!

  他端起酒罈子,再為她將酒斟滿。朱仙兒端起酒杯,剛要入口,胸口一陣撕
裂似的疼痛,『啊』的一聲嬌呼,忙用手按胸,杯子裡的酒水撒了一地。

  趙允義關切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朱仙兒喘息道:「胸口……悶得慌。」

  趙允義再要詢問,卻聽得『錚錚』兩聲琴音響起,不禁一怔,緊接著便是一
曲琴韻,那琴聲曲調飄渺空靈,柔和之至,宛如一個人在輕輕的嘆息,又似是朝
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夾以花香撲面,蜂鳴鳥啼,兩人彷彿置身於世外桃
源,只片刻工夫,便覺眼皮沉沉,魂飛天外,恍恍惚惚,游離於似醒非夢之間。

  待那琴曲彈畢,兩人才猛然驚醒過來,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心裡又驚又怕。
但朱仙兒一調息,卻『啊』的一聲輕呼,趙允義連忙問道:「怎麼了?」

  朱仙兒驚喜道:「我的氣息順暢了許多。」

  趙允義剛要說話,卻驚訝的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竟然多了一個鬚髮蒼白的
老頭兒,嚇得他身子一顫。

  那老頭兒身形消瘦,一身青袍,鬚髮全白,慈眉善目,瞧不出實際年齡,臉
色卻極為紅潤,目光深邃,顯得精氣十足。手中拿著一把極為普通的長劍,腰間
別這個酒葫蘆,背後背著一張古琴,很顯然,剛才那一首曲子,正是這老頭兒彈
奏的。

  朱仙兒驚道:「你是誰?你……你要做什麼?」

  老頭兒笑道:「過路的老人家,酒癮犯了,來討杯水酒。」

  兩人對望一眼,目光中均充滿疑惑。那老頭兒卻老實不客氣,將腰間的葫蘆
接了下來,端起酒罈子,朝裡邊倒酒。酒從罈子裡倒出來,變成了一條細線,流
進了葫蘆裡,那葫蘆嘴兒不過拇指粗細,竟然一滴酒也沒濺出來。

  兩人睜大了眼睛,即驚奇又佩服。趙允義頓時心中雪亮,知道這是遇見世外
高人了。如果按照武俠小說的套路,用酒菜博得高人歡心,然後趁機拜師學藝,
從今以後走上高手之路,左擁右抱,豔福無雙,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屠龍寶刀,
點擊就送……

  老頭兒將他兩眼冒光,嘿嘿一笑,說道:「小朋友,我老人家一輩子厚臉皮,
白吃白喝慣了,可從不覺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趙允義也不知他是否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尷尬一笑,道:「反正這是從別
人那裡化緣來的,酒菜粗鄙,如果老前輩不嫌棄,儘管享用罷。」

  老頭兒笑道:「酒就是酒,肉就是肉,哪有好壞粗細之分,只要有酒喝有肉
吃,我就心滿意足了。」一邊說,一邊伸手抓住一隻燒雞,撕下雞腿,大咬一口,
再舉起葫蘆喝了一口,然後哈哈大笑:「痛快!」

  初見時,朱仙兒瞧他氣度不凡,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心中肅然起敬,這
會兒見他言語行為粗鄙豪放,一把年紀了還像個江湖莽漢似的,一點前輩高人的
架子都沒有,不禁泛起了嘀咕,便問道:「剛才是你在彈琴麼?」

  老頭兒道:「是呀,這曲子是專門彈給你們兩個聽的。」

  朱仙兒會錯了意,不禁桃腮生暈,低著頭,期期艾艾的問道:「怎麼是彈給
我們兩個聽的。」

  老頭兒見她扭扭捏捏,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哈哈大笑:「這曲子是分別彈
給你們兩人聽的,可不是讓你們兩人一塊兒聽的。」

  趙、朱二人皆不明所以,睜大了眼睛,迷惑不解的望著他。

  老頭兒道:「丫頭你中了紅砂掌,被這小子一通亂治,那紅砂掌的陰毒勁力
非但沒有瀉去,反而被壓制在你的穴脈裡,出又出不來,散又散不去,你能活到
現在還沒暴體而亡,也算是老天保佑了。我這一曲《清心普善咒》,有催眠之效,
能助你自行調理內息。」

  「清心普善咒?」趙允義不自覺的叫出聲來。

  老頭兒一怔,瞧了他一眼,說道:「是呀,清心普善咒,幫你去去心火,免
得你精蟲上腦、慾火焚身。你以前聽過嗎?」

  趙允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精蟲上腦?慾火焚身?什麼意思?」朱仙兒望著老頭,又扭頭瞧了瞧趙允
義,疑惑的問道:「你真的中毒了麼?那又是什麼毒,好奇怪的名字。」

  趙允義不知道這老頭兒在這兒多久了,有沒有瞧見剛才的荒唐事兒。臉上一
紅,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然後對那老頭兒道:「求老前輩指點迷津。」

  老頭兒笑嘻嘻的瞧著他:「小朋友,你的本事不錯嘛,還需要我來指點迷津
嗎?嗯,要是硬讓我老人家給點指教的話,年輕人,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
一步走,別太心急,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可就不好了。」

  趙允義也不知道他是會錯了意,還是故意扯這些事情的,總之自己的小心思
又一次被他瞧穿,尷尬一笑。

  朱仙兒卻不知道那老頭兒嘀嘀咕咕的說了這麼一大串,到底是什麼意思,小
腦袋像波浪鼓似的,在兩人中間來回轉動,瞧瞧這個,又望望那個。

  趙允義尷尬笑道:「老前輩,我不是向您請教怎麼追女人,我是想向您請教
的是……」

  老頭兒道:「我曉得,你是想向我請教,這丫頭的傷還有沒有得治,應該怎
麼治,對不對?」

  趙允義道:「前輩您真是……真是……聰明絕頂、智慧過人,我心裡想什麼,
嘴裡說什麼,您一看就透。」

  老頭兒擺了擺手,說道:「哎,咱們廢話少說,馬屁少拍。這丫頭中了三河
幫副幫主何仁貴一記紅砂掌,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不過被你這小子胡亂一治,
倒險些成了絕症。」

  趙允義沒等他說完,便緊張的問道:「您的意思是?這病是沒得救了?」

  朱仙兒反倒面色平靜,白了他一眼,說道:「急什麼,你沒聽到前輩說『險
些成了絕症』嗎?險些這個詞,你懂不懂什麼意思,就是差一點,或者差一點點
的意思。」雖然嘴上數落他,但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卻覺臉頰一陣酥麻,心裡更
是暖洋洋、甜滋滋,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嘗過這種滋味。

  老頭兒笑道:「小丫頭比你還鎮定。她這病,雖非絕症,可世間上能治得了
的,也不過屈指三人罷了。」

  「三人?」趙允義想了想,笑道:「如果依照以往書中情節來看,那前輩一
定是三人中的一人吧。」

  老頭兒道:「呸!你這小娃娃怎地如此愛自作聰明,我又不是大夫,怎麼會
治她的病。」

  朱仙兒附和道:「就是,不懂不要亂插嘴,聽前輩說。」以往鬥嘴,總也斗
不過他,這會兒還不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趙允義這回算是馬匹拍在馬腿上,被揶揄的啞口無言。

  老頭兒繼續道:「這第一人呢,便是當是的神醫,李時珍李太醫。」

  趙允義一驚:「李時珍?」

  老頭兒瞧向他:「怎地,你認識李太醫?」

  趙允義搖了搖頭,尷尬笑道:「不認識,不認識。不過李時珍這麼出名,總
是聽說過的。」

  朱仙兒明眸一撇,又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認識你就別插嘴,聽前輩繼續
說。」然後朝那老頭兒微微一笑:「前輩,您繼續。」

  老頭兒道:「至於另外兩個人呢,一個是李太醫的徒弟,另外一個,還是他
的徒弟。」

  趙允義皺眉道:「這下可早了,聽說李時珍四處漂泊,記錄各地草藥,這一
時半會兒卻去哪裡找他。」

  老頭兒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見到他了嗎?」

  趙允義一驚,狐疑道:「我見過李時珍了?」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指著身後
馬車道:「這……這馬車,難道是李時珍的?」

  老頭兒哈哈笑道:「說來,你也算是李太醫的半個徒弟了,不過呢,你這徒
弟太也笨了,將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治的險些丟了性命。」

  這幾句話,趙允義卻沒有聽到,他腦子裡不停的在念叨著,我搶了李時珍的
馬車,我搶了李時珍的馬車……

  趙允義爽的身子直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潮水般襲來的射意。他決定強
硬到底。

  朱仙兒睜大了雙眼,見那堅硬挺拔的肉棒一跳一跳的,馬眼處滲出了一滴透
明液體,驚訝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趙允義緊跟著喊道:「出來了,出來了,快點幫我吸出來。」

  朱仙兒被他一聲催促,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抓住,強按著小腦袋,湊到了
過去。無奈之下,她只能檀口輕啟,將那肥碩滾圓的龜頭,整個含了進去。

  趙允義只覺著龜頭進入到了一處奇妙所在,濕滑溫軟,像是蜜穴一般,卻又
與女子蜜穴所有不同,那舒爽的快感簡直要人老命。

  朱仙兒可就沒他那麼舒服了,原本就不大的小嘴兒被他那粗壯堅硬的肉棒子
撐得圓圓的,卡在龜頭肉溝處,進也進不的,退也退不得。趙允義深吸一口氣,
挺著腰向前拱了一拱,朱仙兒只覺嘴角欲裂,淚珠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抬目狠
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除了警告之外,還帶著些哀求之意。

  趙允義滿臉歉意,顫巍巍的說道:「對不住了,你……你再堅持一下,馬上
……馬上就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挺腰向前拱去。只聽『呼』的一聲,碩大的龜頭連同半截肉棒
子,一齊鑽進了朱仙兒的小嘴兒裡,那緊致溫濕的感覺,尤其龜頭頂在一團軟綿
綿、滑溜溜的東西上,像極了女子花心,爽的他頭皮一陣陣的發麻,身子不停的
顫抖著。

  朱仙兒只覺那東西坡口而入,直頂到了喉嚨深處,難受的一陣乾嘔,伸出小
手在他健碩的大腿上使勁的拍打著,晶瑩的淚珠兒『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趙允義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說道:「堅持一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兩手抱著她的小腦袋,不住的挺腰,肉棒子在她的小嘴兒裡進進出出,且越
來越快,拚命地操弄著。

  「嗚嗚嗚~!」

  朱仙兒抽泣著,使勁掙扎。

  趙允義道:「馬上,馬上就好,再堅持一下,就一下,最後一下……啊~!~
啊~!要來了,要來了~ !」抱住她的小腦袋,肉棒拚命的朝裡插去,頂住喉嚨深
處,激射而出。

  朱仙兒兩隻小手按在他的他腿上,使勁向後掙扎,哪知卻被他抱緊了不撒,
只覺一股股濃稠液體自肉棒前端射了出來,順著喉嚨進入食道,嗆得她一陣劇烈
咳嗽,另有一些則混合著香津唾液,自嘴角溢出。

  朱仙兒羞憤欲絕,小手亂揮之手,無意間摸到了峨眉刺,想也沒想,對準趙
允義的腰部,狠狠的刺了過去。

  趙允義正爽的飄飄欲仙,哪裡料到飛來橫禍,只覺著腰部一陣劇痛,漸漸地,
沒了知覺。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朱仙兒倒握峨眉刺,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
下去。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過。


               (待續)
2014-6-7 23: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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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vinken2001
高級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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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07-5-14
來自 天下之風
狀態 離線
哈哈 這篇新武俠真好看
劇情笑料兼具




朱厭殺生
狼煙取業
2014-6-8 14: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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