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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醫書
對於江湖上的傳言,趙允義真是百口莫辯,這是師父他老人家造的孽,解釋
是解釋不清了,三河幫的人隨時都可能找到這裡來,趁著能走趕緊走,要是救美
英雄沒當成,再把自己給搭進去,可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趙允義儘量讓語氣顯得平和,說道:「你能走不,三河幫的人快到了,找你
的。」
少女抽泣了幾聲,『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趙允義真心有些不耐煩了,吼道:「你還有完沒完了,要哭能不能離開這裡
之後再哭,要是三河幫的人來了,你想哭都哭不出來了。」吼完,碎碎念叨:
「老子真他娘的吃飽了撐的,閒著沒事兒干,自找苦吃……」
少女泣不成聲的說道:「嗚嗚嗚……我被你……被你壞了清白,就算三河幫
的人不殺我,爹爹罵也要罵死我了。」說罷,忽然坐了起來,雙手緊握峨眉刺,
一邊哭一邊道:「與其死在三河幫賊人手裡,倒不如我自己殺死自己算了。」
趙允義聞言一驚,怕她真的自殺,連忙陪笑道:「壞了清白什麼的,是我跟
你開玩笑的,我除了替你止血包紮傷口之外,什麼都沒做。你要是沒有其他男人
的話……」
還沒說完,少女臉上便是微微一紅,啐了一口,怒道:「什麼其他男人。」
趙允義道:「那就是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男人,那你就還是處子身呀,你的
清白沒有被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見人,你爹爹也不會罵死你,你也不用忙著自
家殺了自己。」
少女仍自嚶嚶泣道:「你……你騙人,你一定跟我拜過天地了。」
趙允義眉頭一皺,心說,這什麼跟什麼呀。
「我沒跟你拜過天地,也沒跟你洞過房,明白了嗎,大小姐?」趙允義心裡
那叫一個急,恨不得一拳把她打暈了,直接扛走。
少女仍然泣道:「我不相信你。淫賊。」
趙允義不耐煩了起來,用手一拍腦門,心說,還沒完了,我沒事兒來關心這
二貨傻丫頭,我整個就是一二缺。
轉身朝外走,少女急忙喊道:「你去哪裡?」
趙允義停下腳步,剛要說話,忽然想起了什麼,面露喜色,轉身道:「對了,
你瞧瞧你的守宮砂,可還在?」
少女聞言一怔,這才想起來守宮砂的事兒,連忙挽起右臂衣袖,白皙如玉的
嬌嫩肌膚上,一點猩紅,正是證明處子身的守宮砂。她小時候被點上守宮砂時,
便被告知,守宮砂在,便是處子身,守宮砂沒了,便成婦人。當時她還好奇問過,
怎麼樣才算成了婦人,答曰,拜過天地洞過房便是婦人,如果沒有成親便沒了守
宮砂,那邊是壞了清白。
這件事她原本一直謹記在心,只因昨晚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才忘記了,如今
瞧見右臂上的守宮砂還在,也就是說自己的處子身還在,既沒有拜堂成親,也沒
有壞了清白。少女心中大喜,不禁破涕為笑,那梨花帶雨含淚笑的動人模樣,瞧
得趙允義心中不由一蕩,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真是的。」
隨即又道:「現在可以走了吧,三河幫的人來了,你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少女心情大好,用手背抹去腮邊淚珠,想要站起身來,哪知胸口忽然一陣氣
悶,踉蹌的摔倒在地。趙允義見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裡的淚珠『啪嗒啪嗒』
直往下流,不覺有些心疼,便道:「我這是為你好,你可別誤會了啊。」
還沒等少女回答,便彎下腰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橫抱起來。少女不明所以,
『啊』的一聲驚叫,兩隻穿著粉紅繡鞋的小腳在半空中上下亂踢,整個人用力掙
扎。
趙允義跟她在這兒磨蹭了半天,早已沒了耐心,大吼一聲:「別亂動!」少
女被吼得一怔,竟不敢再出聲掙扎,小嘴一扁,表情委屈的縮在了他的懷裡。
趙允義抱著她出了破廟,一路小跑到了馬車旁,撩起車簾,將她放進車內,
說道:「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不許動,不許叫,更不許偷襲我。」見少女睜
著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自己,即委屈,又可憐,卻不答話,便
惡狠狠的問道:「聽到了沒有!」
少女被嚇得身子向後一縮,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趙允義剛要轉身趕車,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她的峨眉刺奪了過來,說道:
「這個我先替你保管。別你趁我不注意,嘿,這麼刺我一下,那就太冤了。」
趙允義駕著馬車,生怕在路上撞見三河幫的人,不敢朝來時方向走,沿著太
湖邊的蘆葦小路,一路向西北走。只走出沒多遠,便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眨眼功夫已到了跟前,一左一右,將馬車夾在中間,並排而行。
趙允義見馬上之人是兩個年輕男子,二十五六歲,作莊客裝束,與三河幫幫
眾打扮全然不同。
兩人扭頭將趙允義打量一番,右邊那人問道:「這位小哥,可曾見到一個男
人經過?」
趙允義聽他們要找的是個男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說道:「此地雖然偏僻,
但也常有人走,男人多了,卻不知道你們要找的男人是什麼樣的?」
那人笑道:「是我糊塗。我要找的男人三十五六歲,皮膚白淨,相貌還算英
俊,一身白衣,胸前繡著一朵大紅花,很好辨認。」
趙允義心裡咯噔一下,他們要找的不就是自己的師兄麼?
那人見他臉色變了變,卻又轉瞬即逝,忙問:「可曾進到過麼,小哥。」
趙允義故作鎮定,搖了搖頭:「沒有見過。」
那人向他身後車廂布簾瞧了一眼,道:「敢問車內何人?」
趙允義心中一凜,暗道,如果臭丫頭跟這兩人是一夥的,那可如何是好?自
己一個小淫賊,出於好心,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一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且沒有打
任何壞心思……我靠,說出來誰信呀。
左右兩人見他一時無語,對望了一眼,左邊那人右手猛地一揮,凌厲掌風將
布簾高高吹起,只見車廂內,少女斜倚在榻坐上,小臉蒼白,眼睛睜的大大的,
目光驚懼。
兩人面色一怔,對那少女歉意一笑,將布簾放了下來,對趙允義道:「實在
抱歉。」
趙允義心中長舒一口氣,道:「我家小姐得了重病,正要去外地求醫。」
右邊那人盯著他瞧了片刻,說道:「小哥,瞧你很是面善,我們在哪裡見過
麼?」
完了!完了!趙允義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卻強裝鎮定,笑道:「我只是個
趕車的小夥計,長了副大眾面孔而已。」
「是嗎?」那人笑了笑,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沒再追問,反而連番道歉,
最後二人同時一拽韁繩,超過馬車,加速前行。
趙允義聽那兩人低聲議論,其中一人道:「方才在廟裡聽三河幫的人說,他
們正在找一個受了內傷的美貌姑娘,你猜是不是馬車裡的那個?」另外一人道:
「三河幫的要找什麼人,管咱們什麼事兒,找到那花蝴蝶薛玉海才是正經大事兒。」
趙允義心說,他們找的果然便是大師兄,卻不知大師兄哪裡惹了他們。隨即
又想,大師兄可是師父的得意弟子,惡名滿江湖,六扇門通緝榜上的甲級採花大
盜,要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他們剛才說到在廟裡遇見了三河幫的人,看來這
回還真是走運,要不這臭丫頭肯定落在那幫人手裡了。不行,必須趕快前行,不
然遲早會被三河幫的人追上來。
就在這時,忽然間雷雨大作,趙允義揮動馬鞭,頂雨前行。
這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待到行到落日時分,已是雨過天青,只見太湖水面
上,白茫茫的一片,煙波浩渺之中不時傳來悠揚悅耳的漁人歌聲,水天相接之處,
絲絲縷縷,紅霞萬丈,歸巢的鳥兒時高時低,啼鳴不止。趙允義從未見過如此落
日美景,不禁詩興大發,想要吟詠兩句,可胸中墨水實在有限,幾次張嘴,卻蹦
不出一個字來。就連前人描寫太湖的詩句也想不起一句來。
這時,只聽身後車廂內傳來一陣清幽綿軟的歌聲:「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
云去。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
柳參差舞。」
這首點絳唇,乃是南宋詩人姜夔感時傷事之詞。同是哀同時愁,姜夔哀的是
山河破碎、國運衰敗,愁的是仕途不順、情場失意,而她的哀和愁中卻滿滿的盡
是少女情懷,吟唱出來,難免帶著些女兒家的胭脂氣。
趙允義轉身撩開車簾,只見她斜倚在車窗旁,望著夕陽,秀眉微蹙,一臉哀
愁之色。趙允義心說,老子又困又累、又飢又渴,又是風吹又是雨淋,還得趕大
車,你倒在這兒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裝文藝女青年。
那少女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身子從窗邊縮了回來,瞪了他一眼,昂著
頭,惱道:「瞧……瞧什麼?」
趙允義道:「瞧見了一隻老虎。」
「老虎?」少女一怔,歪著腦袋愣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柳眉倒豎,嗔怒
道:「你說我是母老虎?」
趙允義笑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少女氣鼓鼓的瞪著他。
趙允義聽她聲音甜懦懦的,說起話來抑揚頓挫,很是可愛,便想再逗逗她,
便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少女又瞪了他一眼,將頭扭到了一旁,不跟他說話。
趙允義笑道:「你不說嘛,也沒關係,反正我知道你姓朱,以後叫你趙朱氏
就行了。」
少女一怔,道:「什麼趙朱氏?」
趙允義笑道:「我姓趙,你姓朱,你姓朱的嫁到我們趙家之後,不就變成了
趙朱氏了嗎?」
少女氣的滿臉通紅,怒道:「什麼趙朱氏!你放……你胡說!無恥!淫賊!」
趙允義笑道:「趙朱氏,趙朱氏,是不太好聽,聽著好像找豬食,又像是找
豬屎。」
少女直瞪著他,鼻孔裡不停的噴著粗氣,嬌軀微顫,顯然是在強忍心中的憤
怒。趙允義越是見她滿臉怒色,心裡便越是開心,剛要開口說話,哪知少女一拳
打了過來,趙允義一驚,身子連忙向後仰去,粉嫩的拳頭貼著他的鼻尖打了過去。
不等少女收招,便使了招小擒拿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制住。
趙允義掌心所觸,軟軟的,滑滑的,牛奶般的絲滑柔順,不知覺得伸出手指,
在她的皓腕上輕輕的撓了撓。
少女臉上一紅,手臂向後猛縮,想要掙脫束縛,卻沒有成功,臉上露出慍怒
表情,氣道:「放手。」
趙允義笑眯眯的瞧著她。金色的夕陽透過敞開的簾布灑進車廂,像是在她身
上鍍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她的臉型並不是那種標準的瓜子臉,甚至還有些嬰兒肥,
但瞧著就是那麼的舒服、可愛,皮膚又白又嫩,淡淡的眉毛,圓圓的眼睛,小巧
的鼻樑,彎彎的嘴角,透著一絲調皮,一絲倔強,像是漫畫裡走出的精靈,先前
沒有注意,這時候仔細瞧來,與他上輩子迷過的宅奶女神陳意涵倒有幾分神似。
趙允義身上熱哄哄的,忍不住想要摟住她,親親她的小嘴兒。
少女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臉上一紅,扁起小嘴兒,趁他發呆,用力一扯,
將胳膊抽了回來,低聲啐道:「淫賊。」
趙允義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乾咳兩聲,說道:「老婆,我有事兒問你。」
少女嗔怒道:「誰是你老婆!」
趙允義一本正經道:「那好,趙朱氏。」
少女氣的身子直抖:「我不叫趙朱氏。」
趙允義笑道:「那你叫什麼?」
少女道:「我叫朱仙兒。」
「朱仙兒。」趙允義念了一遍,笑呵呵的道:「好名字,好名字。沒想到你
人是又凶又狠,名字卻這麼好聽。」
少女見他嘴角掛著壞壞的微笑,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他的當,雙臂下垂,按
在腿上,眼睛一閉,小臉轉到一旁,粉潤雙腮鼓鼓的。
趙允義呵呵一笑,長出一口氣,正色道:「說正經的,你那幫姐妹呢?怎麼
不來救你?」
朱仙兒側目乜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不知道,現在大概正在滿世界
找我吧。」
趙允義又問:「那你家在哪裡?我送你……」話到一半,便自己個搖起頭來,
連聲道:「不好不好,到了你家豈不是成了上門女婿,再想走可就難嘍。」
朱仙兒瞪了他一眼:「什麼上門……上門女婿!」
趙允義低頭沉思片刻,抬頭問道:「你跟三河幫是怎麼結下樑子的?聽說你
打傷了他們少幫主。」
朱仙兒聞言俏臉一紅,支支吾吾道:「他……他想摸我,我就用峨眉刺刺了
他一下。」
趙允義眉頭一皺,納悶道:「他模你?你身邊跟著那麼多護花使者,他還敢
摸你?太色膽包天了吧」心中自嘲,和人家比起來,我這淫賊也太不稱職了,這
淫賊的帽子該摘下來雙手送給他。
朱仙兒道:「我是瞞著姐姐們偷偷出來玩兒的,在街上遇見了那個壞胚子,
他一見我就指著我脖子上的玉鎖說這是我從他家裡偷的。我當然不承認,便將玉
鎖拿下來給他瞧。」一邊說,一邊將脖子上的玉鎖摘了下來,遞給趙允義。趙允
義接在手中,那玉鎖摸起來又涼又滑,邊緣處雕著祥云,正面刻著『四海昇平』,
背面刻著『吉祥如意』。
只聽朱仙兒繼續道:「那壞坯子瞧了之後,連聲道歉,說他瞧錯了,他也有
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玉鎖,只是上面刻著的字不一樣。我不信,他就讓我跟他去他
家裡瞧瞧,我就……跟去了……」她低著腦袋,臉蛋紅紅,雙手揉著衣角,聲音
越說越小:「到了他家,我教他拿出玉鎖給我看,他卻叫人準備酒菜。他喝了幾
杯之後,想要摸我,我一著急,就刺了他一下。逃走時後背上被一個又瘦又高的
男人打了一掌,幸虧我的胭脂跑得快……才沒被他們……抓住……」
聽了這番話,趙允義真是目瞪口呆,久久無語,該說她是藝高人膽大呢,還
是該說她是個小傻瓜呢?
趙允義不知道三河幫一共出動了多少人在找這個傻丫頭,不敢走大路,也不
敢隨便投宿,將馬車藏在了蘆葦從裡,打算先對付一夜再說。
生火是不敢的,不過幸好靠近湖邊打誰方便,車廂裡還有些干糧,將就一下,
也能填飽肚子。朱仙兒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早就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了,但看
著手裡又乾又硬的燒餅,露出嫌惡表情,皺眉道:「硬邦邦的,像塊石頭,怎麼
吃。」一邊說,一邊拿著燒餅在車窗上敲了敲,發出『梆梆』聲。
趙允義現在只想吃飽了痛痛快快的睡一覺,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勉強果腹之
後,壓平了馬車旁的一塊蘆葦地,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和衣就寢。猛然間想起,
身邊還有個定時炸彈,不能不防。起身走到馬車旁,將系在馬背上的一捆麻繩接
了下來,然後撩開車廂布簾爬了進去。
朱仙兒將剛剛翻找出來的一張舊探子蓋在身上,碎碎唸著,準備睡覺,見到
趙允義爬了進來,不禁一怔,再一瞧他手裡拿著的繩子,緊張道:「你……你要
做什麼?」
趙允義道:「為了咱們兩個都能睡個好覺,委屈你了。」
朱仙兒納悶道:「什麼意思?」
趙允義二話沒說,俯身撲了過去,一招小擒拿手,將她雙手制住,並在掙扎
於尖叫聲中,將其兩臂反扣腰後,用繩子捆住……
幾分鐘後,見她像個粽子似的被自己困住,趙允義拍了拍雙手,笑道:「好
了好了,這下天下太平。」
朱仙兒嬌聲罵道:「你無恥,你卑鄙,你……你就會欺負女孩子……」說著
說著,竟然又哭了起來。
趙允義見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裡便有些軟了,但一想起前幾天
被她和她那幫女俠夥伴們追的狼狽不堪的畫面,便覺這丫頭實在是個不穩定因素,
任她怎麼哭,怎麼罵也不再理會她,將繩子的一頭攥在手裡,倒退著從車廂裡爬
了出去。
朱仙兒見他不為所動,這一場算是白哭了,抽泣叫道:「喂,喂,你等一下。」
趙允義問道:「還有什麼事?」
朱仙兒道:「你給我把毯子蓋上。」
趙允義望著她的眼睛,猶豫片刻,重新鑽了進去,將毯子直接扔到她的身上。
那毯子蓋住了朱仙兒小半張臉,她嗚嗚的道:「你蓋住我的臉了,我要悶死了!」
趙允義將毯子從她臉上下來,一絲不苟的替她蓋好,說道:「這下你可滿意
了吧。」轉身剛要離開,朱仙兒再次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趙允義無奈道:「你到底還要不要睡覺了?」
朱仙兒道:「我背後有什麼東西,隔得我怪難受的,你幫我拿一下。」
趙允義長長的嘆了口氣,一邊碎碎唸著,一邊爬到她的身旁。朱仙兒問道:
「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
趙允義道:「我說我真是閒著沒事兒干,非要當什麼大俠。」
朱仙兒冷笑道:「你也算大俠?你頂多算是個小淫賊。」
趙允義沒有理會她的揶揄,將她身子挪開,原來是兩個油布包裹被她壓在了
身下,難怪她覺著難受。趙允義將包裹拿了起來,放在手心裡掂量了一下,不是
很沉的,四四方方的,像是幾本書。
朱仙兒好奇問道:「是什麼?」
趙允義白了她一眼:「你什麼事兒都要管,事兒媽麼?」說完,不等她開口
反擊,倒退著爬了出去,臨出去時,將一盞油燈順手帶了出去。坐在蘆葦鋪成的
蓆子上,掏出火摺子點亮油燈,然後將油布包拆開。
說句良心話,他倒是滿心期待這裡邊包著的是基本武林秘籍,什麼降龍十八
掌、葵花寶典、易筋經之類的,修煉之後,內力暴增,成為武林高手,繼承掌門
人,成為武林盟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建立江湖後宮,從此過上沒羞沒臊的
幸福生活。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白日做夢,純屬意淫。一個瘦的竹竿似的小老頭身上,
怎麼可能藏著什麼武林秘籍。那小老頭要真是武林高手的話,還會被自己劫了馬
車嗎?
趙允義百無聊賴的將又不包裡的書拿了出來,一共八本,頭一本是《瀕湖脈
學》,第二本是《奇經八脈考》,後三本分別是《瀕湖醫案》一二三卷,第六七
本是《天傀論》一二卷,最後一本最奇怪,竟然沒有名字。
趙允義翻了翻,發現這是幾本醫書,頓時沒了興趣,隨手扔在一旁,吹熄油
燈,不多會兒便呼呼睡去。
感覺睡了沒多長時間,便被一陣叫喊聲給吵醒了,睜眼一瞧,竟然天色已亮,
而那叫喊聲正是車廂內朱仙兒發出的。
趙允義揉了揉惺忪睡眼,用手拍了拍自己臉頰,深吸一口氣,這才站起朝馬
車走去。撩開布簾,見朱仙兒手腳被捆,像只擱了淺的魚兒似得,在裡邊來回撲
騰。趙允義撓了撓頭,納悶道:「你在玩什麼?」
朱仙兒急道:「叫了你半天,你是聾子嗎?」
趙允義打了個哈欠:「你精神頭可真好,都不困嗎?」
朱仙兒喊道:「別說了,快點給我解開!」
趙允義眉頭一皺:「為什麼?」
朱仙兒俏臉一紅,又羞又急,道:「我……我內急!別囉嗦了,趕快給我解
開繩子!」別說她這樣的名門閨秀,即便是個普通農戶家裡的丫頭,也不會向一
個大男人吐露內急之事,羞也羞死人了,實在是一天一夜未曾解手,半夜尿急,
卻怎麼喊都喊不醒他,憋了半夜,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趙允義卻不急人之急,聽她這麼一說,反而一拍腦門,轉身走了。朱仙兒急
得快要哭了,大聲叫道:「你快給我解開呀,你去哪裡?」
趙允義一邊跑一邊笑道:「經你這麼一提,我也有些尿急了。等我回來了,
再給你解開繩子。」
「你……你……」朱仙兒急的滿臉通紅,一口氣沒憋住,只覺兩腿之間熱乎
乎、潮乎乎的,說不出的暢快。
趙允義小解之後,提著褲子走向馬車,快到跟前,便聽車廂裡傳來一陣嗚嗚
抽泣聲,趙允義沒來由的一陣心煩,心說,怎麼又哭了。
撩開布簾,見她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不再撲騰了,只是將臉埋了下去,嚶
嚶抽泣。趙允義道:「怎麼又哭了,不就上課廁所麼,至於麼?」一邊說,一邊
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哪知她竟將身子一扭,哭道:「你別碰我!」
趙允義道:「不碰就不碰,你真當自己是寶呀。」
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再次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朱仙兒垂首閉目,捲曲
的像河蝦似的柔嫩嬌軀用力搖晃,嗚嗚泣道:「別碰我,別碰我。」
趙允義越發的搞不清楚狀況,納悶道:「嘿,不是你讓我給你解開繩子的嗎。
你不是要……」他忽然聞到一股異味,那種味道很特殊,於微弱芳香之中,帶著
些淡淡的腥臊。那氣味在車廂內飄散開來,愈發的馥郁濃烈,卻一點也不刺鼻。
趙允義提鼻子嗅了兩口,自言自語道:「什麼味道。」低頭一瞧,朱仙兒大
腿處的白色絲綢褲子連帶粉紅色的紗裙被殷濕了一大片,一股柔滑清淨好似荔枝
汁般的液體,從她身子下面滲了出來,呈圓形向周圍擴散。
趙允義驚訝道:「你……你尿褲子啦!」
朱仙兒羞憤欲死,嬌軀用力向內蜷縮,俏臉漲的通紅,大聲哭道:「你殺了
我吧!我不活了!」
趙允義本來還想調笑她幾句,但一想,人家畢竟是姑娘家家的,在男人面前
尿褲子,本來就夠丟臉了,再被無情的嘲弄一番,要換成自己,一准咬舌自盡。
呃,這玩笑開不得。
趙允義裝作無事,風輕云淡的說道:「嗨,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剛才尿尿
的時候,也尿了兩滴在褲子上。你在這兒等著。」說完,放下布簾,轉身跑開。
朱仙兒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這個卑鄙無恥的小淫賊面
前尿濕了褲子,死的心都有了。只是這尿憋了半宿,著實難受,這會兒解了出來,
當真是說不出的舒爽痛快,可越是舒爽痛快,她就越是覺著羞愧難耐。蜷縮著身
子趴在地上嗚嗚抽泣,只是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朱仙兒忽然聽到一陣敲擊聲,趕忙睜眼瞧去,卻
見趙允義蹲在車轅上,手裡拿著一疊衣服,正笑吟吟的瞧著她。
「把衣服換上,你穿的花枝招展的,太扎眼了。」說著,將衣服扔了進去。
朱仙兒不由的嬌靨生暈,見那一套衣服,布料粗陋,顏色又難看,下人的衣
服都比它好看。
「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可不能趁機打我。」趙允義一邊說,一邊將手伸了過
去。朱仙兒這回倒是老實,沒有掙扎,也沒有叫喊,任他將綁著自己的繩子解開。
趙允義將解開的繩子重新盤了起來,說道:「好了,你換衣服吧。你放心,
我一定躲得遠遠地。」剛要轉身,朱仙兒咬著嘴唇,低聲道:「你……你不會……
跟其他人提起這事兒吧?」
趙允義故作迷茫,問道:「什麼事兒?我剛才跑了好遠,好不容易才給你找
了套衣服,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朱仙兒張口剛要說話,忽然意識到他是怕自己難堪,故意在裝糊塗。略帶感
激的瞧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謝你。」
趙允義走到遠處,背對著馬車,等了好半天,才聽身後傳來朱仙兒的聲音:
「換好了,你回來吧。」
趙允義轉身折回,見她雖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卻仍舊掩飾不住天生麗質,
尤其是那張白皙俊俏的小臉,蒼白下透著一絲粉潤,嬌貴中帶著一絲病態,煞是
惹人憐愛,怎麼瞧都不像是個鄉下丫頭。
趙允義道:「好了,咱們就在這裡別過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你走你的
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雖然我救了你一命,你也用不著時時刻刻放在心上,
只要下次你和你那群女俠夥伴們遇見我的時候,下手輕一些便算報了我的救命之
恩。」
朱仙兒驚訝道:「你要走?」
趙允義道:「是呀。你是出身名門的女俠,我是個人人喊打的小淫賊,咱們
倆總在一起,被不明真相的人瞧見了,難免敗壞了你的名聲。」
朱仙兒雖然恨他恨得要死,可聽說要與他在此分手,卻不知怎麼的,忽然間
空牢牢的,心中生出一絲不捨來,可有不願開口求他留下來,神情扭捏的說道:
「我……我受了內傷,要是……要是三河幫的人追上來了,怎麼辦?」
趙允義道:「我把馬車留給你,這總行了吧。」
朱仙兒眨了眨眼睛,小嘴一扁,低聲說道:「可是……我又不會趕馬車。」
趙允義道:「那你想怎麼樣?」
朱仙兒道:「要不這樣吧,你先幫我找到我的胭脂。嗯……胭脂就是我的馬。
找到我的胭脂,就不用你幫我趕車了。」
趙允義眉頭一皺,苦笑道:「你還真把我當成趕車的夥計了呀!」
朱仙兒連忙道:「你幫我找到了胭脂,那咱們……咱們之間的過節就算一筆
勾銷了,怎麼樣?」
趙允義哭笑不得的瞧著她:「可是你追著我滿世界跑,我又以怨報德的救了
你一命,還要跟你陪你找馬,到頭來你還跟我說什麼一笑泯恩仇。哈!世界上還
有這麼便宜的事兒麼?」見她眼睜睜的大大的可憐模樣,以及滿是期盼的可愛表
情,實在不忍心拒絕她,便道:「其實要我陪你一起找馬,也不是不可以……」
朱仙兒喜道:「那你是答應了?」
趙允義嘴角一彎,微微笑道:「不過呢,我這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你要
是親我一下,再叫我三聲好老公,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找你的胭脂。」
朱仙兒秀眉一揚,嬌聲怒喝:「你走吧!姑娘不稀罕你幫忙!」
趙允義笑嘻嘻的道:「那我走了啊。」說完,轉身便欲離開。朱仙兒見他真
的要走,急的要哭,喊道:「你真要走?」趙允義回頭瞧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
些狡黠、戲弄的意思,朱仙兒嚶的一聲嬌呵,大聲道:「你走!誰要你幫忙!」
一邊說著,順手將坐榻旁的一個木箱子朝他丟了出去。趙允義連忙閃身躲避,木
箱子落在地上,只聽『乒乒乓乓』一陣脆響,箱子裡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趙允義見她眉頭緊蹙,氣鼓鼓的像隻貓兒似的可愛模樣,不禁好笑道:「活
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麼難纏的大小姐。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
西,幫你找你的胭脂就是了。不過咱們有言在先,你可不能趁機偷襲暗算我啊。」
一邊說,一邊彎腰將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的撿了起來。滿鼻子都是藥味,輕輕一
晃,裡邊有『鐺啷啷』的細微聲音,裝的應該是一些藥丸之類的。
趙允義將瓶子全都收拾進了木箱,放回到車廂裡。朱仙兒白了他一眼,冷冷
道:「我可沒求你啊。」
趙允義笑道:「是是是,是我死乞白賴的非要幫你去找胭脂。這總行了吧。」
朱仙兒抿著嘴兒,強忍笑意,重新坐回到了馬車裡。收拾妥當,趙允義牽著
拉車的馬兒出了蘆葦叢,待上了小路之後,跳上車轅,問道:「咱們去哪兒找你
的胭脂?」他忽然想了起來,前天晚上在那破廟附近的蘆葦叢裡,見過她的那隻
白馬,只不知現在還在那裡不。
隔著布簾,朱仙兒說道:「去襄陽吧。」
趙允義險些沒從車上摔下去,詫異道:「襄陽?去襄陽找你馬?」
朱仙兒道:「是呀,我家在襄陽城,胭脂她認識家的,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到
家了。」
趙允義哭笑不得的道:「你到底是想讓我陪你找馬,還是想讓我送你回家。」
朱仙兒支吾道:「說不定……說不定,在路上遇見了胭脂也說不定,要是遇
見了姐姐們,就更用不著你來幫我了。」
趙允義嘆了口氣:「是呀是呀,遇見了你的幾位好姐姐,我連命都沒有了,
還怎麼幫你。」
趙允義坐在車轅上,趕著馬車,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不得不說,趕車是一件很無聊的工作,趙允義左右閒來無事,便將那幾本包
在油布包裹裡的醫書拿出來,有一眼沒一眼的翻閱起來。
趙允義對於醫道可謂是一竅不通,只不過這幾年跟著師父練習內功,對於經
脈、穴道還是有些瞭解的,那些醫學術語雖然晦澀難懂,但配以繪圖,還是能明
白三四分的。
就這麼沿著太湖一路向西,不一日便出了蘇州地界,三河幫的人倒也沒有追
來,害的他白白擔驚受怕了兩天。兩人不再露宿荒野,傍晚時找了家客棧住了下
來。
當天夜裡,趙允義正掌燈夜讀之時,只聽窗戶『吱呀』一聲輕響,一道白色
身影閃身進去房間。趙允義心中一驚,連忙起身拔劍,那白影快似閃電,形如鬼
魅,劍未出鞘,便已到了他的身後,緊接著,脖子上感到一股冰寒刺骨的金屬涼
意。
趙允義心中大駭,暗道,吾命休矣。哪知身後那人嘿嘿一笑:「小師弟,你
又被我殺了一次。」
趙允義咋喜道:「師兄!」回頭望去,只見身後那人三十五六歲,皮膚蒼白,
相貌英俊,一襲白衣長衫,胸前繡著一朵大紅花,正是他的師兄,薛玉海。
趙允義便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訕笑道:「師兄你可
夠壞,險些將我嚇死。」
薛玉海老實不客氣的坐到了桌旁木凳上,自個兒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說
道:「師弟你好豔福,帶著朱家四小姐,滿世界的遊山玩水,好不愜意。你可知
這會兒江湖上有多少人在找你們麼?」
趙允義跟著坐了下來,苦笑道:「天地良心,神明可鑑,我救她的時候,可
不知道她是朱家四小姐。」
薛玉海道:「你現在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動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這會兒受了內傷,打你不過,要是等她內傷好了,你可就沒機會了。」
趙允義點頭道:「這我知道,可讓我欺負一個受了傷的小姑娘,總覺著有些
太過卑鄙無恥。」
薛玉海大大大笑:「小師弟呀,你在跟我開玩笑麼?你是個淫賊,可不是什
麼正人君子。」
趙允義笑道:「難道就不能又做淫賊,又當君子嗎?」
薛玉海險些將剛剛喝下去的茶水噴了出來,目光詫異的盯著他瞧了好半天,
搖頭道:「真不明白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我們是淫賊,我們是壞人,是壞人中
的壞人,是武林的公敵。只要能將那些漂亮女人睡了,不管是下迷藥、用春藥,
還是霸王硬上弓,不論多麼卑鄙下流,多麼骯髒無恥的手段,都是可以用的。」
趙允義道:「睡了漂亮女人之後呢?被人當成過街老鼠一樣,走到哪兒都戰
戰兢兢的,一輩子也見不得陽光,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薛玉海摸了摸下巴,眉頭跳了幾跳,說道:「咱們做淫賊的,吃喝嫖賭玩女
人,何等的逍遙快活。既然逍遙了,也快活了,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吧。又想吃
羊肉,又怕惹得一身騷。哎~ !」
趙允義道:「那些官老爺們,不也整日價的吃喝嫖賭玩女人麼?他們付出什
麼代價了嗎?」
薛玉海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哭笑不得的說:「我好心來開導你,你反倒教
訓起我來了。」
趙允義笑道:「我怎麼敢教訓大師兄呢,就事論事罷了。」
薛玉海道:「別的我不多說,只提醒你一句,莫要忘了你二師兄是怎麼死得
了。」
趙允義道:「沒有按時完成師父指派的出師任務,」
薛玉海道:「對,咱們一仙門的規矩,不能完成師父指派的試煉任務,便只
死路一條。那朱家四小姐此時就在隔壁房間,你立刻便去將她強姦了,然後隨我
回師門交了任務,你便算正式出師了。」
趙允義皺了皺眉頭,說道:「欺負一個受了傷的小姑娘,實在是太不男人了。」
薛玉海嗤笑道:「男人?你又知道什麼是男人?你自幼被師父收養,天生就
是做淫賊的命,難道你還想改邪歸正做大俠嗎?你以為你不做淫賊了,師父就會
放過你嗎?你如果不能破了那小丫頭的處子身,就只有死路一條。你仔細想想清
楚,是你的原則道義重要,還是你的小命兒重要。」
趙允義笑道:「多些師兄關心。其實你大可不必為我著急。其實我心裡早有
打算,我要得到的不僅僅是她的身子而已。」
薛玉海見他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一怔,問道:「你還想得到什麼?」
趙允義笑了笑,道:「我要做朱家的女婿。」
薛玉海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做夢呢吧。」
……
次日清晨,趙允義起床洗漱完畢後,還沒見朱仙兒從房間出來,便去敲她房
門,哪知連敲了幾十下,也沒見房門打開。心裡暗道,莫非她已經走了?
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只聽房間裡傳出一陣陣細微如蚊鳴般的呻吟聲,趙允義
不及細想,一腳將房門踹開,邁步進去,見她躺在床上,眉頭緊皺,面白無色,
身軀蜷縮,雙手緊捂小腹,呻吟聲中已經帶起了一絲哭腔。
趙允義趕忙走到床邊,問道:「你怎麼了?」
朱仙兒眼中含淚,嚶嚶泣道:「疼……肚子疼……」
趙允義見她面無血色,嘴唇乾白,那難受的模樣,不似裝出來的,便道: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個大夫。」說罷,轉身出了房間,將店夥計找來,給了
他些碎銀子,讓他去請個大夫來。
不大會兒功夫,店夥計便領來了一名中年大夫。趙允義一邊向他闡述朱仙兒
的病情,一邊領著他朝客房走去。哪知兩人剛進房門,朱仙兒便喘息哭道:「走!
你們都走!都不要他來看。」
趙允義聞言相勸:「這是大夫,來給你瞧病的。」一邊說,一邊朝大夫使了
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過去。大夫會意,可剛走兩步,朱仙兒便大發雷霆,嬌聲怒
道:「走!趕快走!我不要他來瞧!」
幾番折騰,那大夫始終無法走到床前,無奈之下,只得搖頭嘆息的出了房間,
臨走前,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黑色湯藥聞了聞。
趙允義跟著大夫出了房間,連聲道歉。
大夫問道:「桌上的那碗藥是誰開的?」
趙允義想了想,搖頭道:「沒人開藥呀。」
大夫道:「屋裡那位姑娘面色蒼白,說話無力,乃是氣虛血虧之像。至於桌
上的那碗藥嘛……我重新給你開一帖補血補氣的方子,你照方抓藥就是了。」
大夫寫了個方子,交給趙允義,便自離去。趙允義將那方子仔細瞧了一邊,
上面儘是些當歸、茯苓、肉桂、地黃一類補血補氣的藥,便叫店夥計照方抓藥,
然後親自煎好了,端到床前。濃重的藥味熏得朱仙兒眉頭一皺,嚶的一聲,將身
子扭到了一旁。
趙允義柔聲哄道:「乖,把藥吃了,喝了就好了。」
朱仙兒哭道:「我不喝。」
趙允義繼續哄道:「乖啦,乖啦,快點把藥喝了。」
朱仙兒繼續哭道:「我不喝,我不喝!」胳膊一撞,險些將他手裡的藥碗打
翻。
趙允義臉色一變,厲聲呵道:「快點喝!我數三聲,如果你不把藥喝了,我
就不管你了,把你丟在這裡,自己上路了。」
朱仙兒面露懼色,強忍著腹痛坐了起來,將他手裡的藥碗接了過來,滿臉委
屈的望著他,卻遲遲不肯喝藥。
趙允義收起厲色,微微笑道:「乖啦,乖啦,快點把藥喝了。來嘛,來嘛,
來嘛,喝一口,就喝一口。」聲音又輕又柔,朱仙兒像是被催眠了似得,將碗放
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馬上又將藥碗推到了一旁,秀眉緊縮,乾嘔一聲,委屈
的哭道:「苦死了,我不喝了。」
趙允義耐著性子,繼續哄道:「來,再喝一口,就喝最後一口。」一邊說,
一邊握著她那光滑如玉的小手,將碗重新推回到了嘴邊。朱仙兒『嚶』的一聲,
將頭轉到了一旁,說道:「真的好苦,我不喝了。」
趙允義的耐心終於被消耗殆盡,一手掐住她的臉頰,轉了過來,一手搶過藥
碗,湊到她的嘴邊,掐開小嘴兒,硬生生的灌了進去。朱仙兒兩臂揮舞,小腳亂
蹬,將一床被縟踢得亂七八糟;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一雙秀目睜得圓圓
的,眼眶濕紅,既委屈又害怕,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嫩滑如脂的臉蛋直往
下滾。
好不容將一碗湯藥喝完,趙允義長長地舒了口氣,伸手抹去額頭汗水,用力
甩了甩,苦笑道:「好心喂你喝藥,怎麼弄得像是逼你喝毒藥似的。」
朱仙兒趴在床邊,不住的喘息咳嗽,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喘
息咳嗽。
這一日兩人沒有繼續趕路,趙允義按照大夫的囑咐,給她煎了兩服藥,可她
的病情非但沒有見好,反而越發嚴重,雙手緊捂小腹,渾身上下直冒虛汗,連呻
吟聲都變得有氣無力了。
趙允義這回真的慌了,讓店夥計將那大夫重新找來。這回朱仙兒連反抗的力
氣都沒了,乖乖的讓那大夫把脈,看舌苔。那大夫瞧了之後,連連搖頭,趙允義
忙問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大夫搖頭道:「老夫懸壺濟世,行醫數十載,明明只是普通的婦人病,怎麼
越補越虛了呢?這脈象怎麼恁地奇怪……」
趙允義不耐煩的問道:「您到底有沒有法子?」
大夫道:「這個,我得回去翻翻醫書,再仔細斟酌斟酌。」
趙允義氣的險些將他一腳踹出去,可還是強作笑臉,客客氣氣的將他送走,
隨即又叫店夥計將鎮上幾個有名的大夫都請了來,可幾人看過之後,都是愁眉不
展,連連搖頭,無奈,只得將這群『庸醫』客客氣氣的打發走了。
當趙允義重新回到客房時,見朱仙兒躺在床上,睜著婆娑淚眼,楚楚可憐的
看著他。趙允義心中一酸,走了過去,問道:「你餓不餓,想吃些什麼嗎?還是
渴了?要不要喝些水?」
朱仙兒問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聲音顫顫的,帶著一絲哭腔。
趙允義心中不忍,安慰道:「沒事的,大夫們都說了,只是普通的氣虛血虧,
補一補就好了。」
朱仙兒不信,顫顫的說道:「我想回家,我想我娘。」
趙允義嘆了口氣,安慰了她幾句,忽然心念一動,
趙允義心念一動,忽然想起了這幾日一直在看的那幾本醫書來,說不定可以
從中找到醫治她的方法。於是便將那幾本醫書找來,那《瀕湖脈學》和《奇經八
脈考》兩本書中將各種脈象講解的非常詳細,趙允義這兩日閒來無事,將其翻閱
了一遍,對那二十八種病脈也算有了個大概理解,只是未有臨床加以佐證罷了。
這時倒正好派上用場。
趙允義坐在床邊,將朱仙兒的小手拿了過來,食指中指合併,輕輕按在那潔
白如玉的皓腕上,透過那幾乎透明的瑩潤肌膚,只覺脈細而軟,似有似無,按之
欲絕,至數不明,乃是氣血諸虛的表現,只是三虛中帶著一實,搏動有力,乃是
氣血充盈之邁道。
這一時虛,一時實的脈象,可真叫人摸不著頭腦了,難怪那幾個大夫都像是
遇見怪物似的。趙允義苦思不得其解,倏爾又想,莫非是內傷所致?便問道:
「你的內傷現在好些了麼?」
朱仙兒氣若游絲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覺著熱的……好厲害
……快要熱死了……」
「好熱?難不成發燒了?」趙允義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不禁嚇了一跳,這
哪裡是燙的厲害,簡直是寒涼刺骨。趕忙問道:「那一掌打在你什麼地方?」
朱仙兒道:「打在了我的後背上。」
趙允義道:「你將身子翻過來。」
朱仙兒狐疑道:「做什麼?」
趙允義呵道:「快一些,別問為什麼。」
也不知怎麼的了,這嬌嬌大小姐此時竟是怕極了他,被他這麼一呵,便小嘴
兒一扁,乖乖的將身子翻了過去,後背對著他。
趙允義道:「把衣服拉下來一些。」
朱仙兒連忙回頭望向他,臉頰潮紅,眼神裡即驚且怕,顫顫的問道:「你要
做什麼?」
趙允義道:「當然是給你看病,難道還要給你搓澡麼?」
朱仙兒搖頭道:「我不要你瞧。」
趙允義厲聲道:「好,那我走了。」說罷,轉身便欲離開。朱仙兒連忙道:
「等……等一下。」趙允義回過身來,柔聲說道:「我不瞧瞧你的傷勢,如何給
你治病。」
朱仙兒咬著下唇,瞧了他片刻,低聲道:「好吧。」轉過身子,將胸前綁著
的絲綢繫帶慢慢解開,然後將衣服慢慢的拉了下來。
只見鵝黃色內衣自圓潤可愛的肩頭慢慢的滑落下來,露出瑩潤光滑的背肌,
一條紅色細繩自背脊中間橫貫而過,在那雪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扎眼。趙
允義見此美景,加之聞到她身上飄散出的陣陣處女體香,不覺的心跳加速,口乾
舌燥,一時間竟然瞧得痴了。
朱仙兒見他半天沒有動靜,便問道:「你還在嗎?」說罷,扭頭頭來,見他
睜著眼睛,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樣,不禁又羞又氣,眼眶裡的淚珠打起轉來,惱道:
「閉上眼睛。」
趙允義這才緩過神來,臉上一紅,顛三倒四的了句:「你別生氣,我不瞧就
是了。你躺好了,我給你瞧瞧。」目光向下移,只見那纖細妖嬈如隨風楊柳的小
蠻腰上,赫然印著一個血紅色的五指掌印,像是透過肌膚,滲了進去,煞是駭人。
「紅砂掌!」趙允義脫口而出。
朱仙兒忙問:「什麼?」
趙允義沒有應聲,起身出了房間,到自己的客房裡將那本沒有名字的醫書拿
了出來,這本書他前幾日粗略的看過,依稀記得上面有對紅砂掌的有所描述。果
不其然,連翻幾十頁,找到了關於紅砂掌的記載。
紅砂掌自硃砂掌演變而來,修煉方法與硃砂掌大抵相同,只是相較於硃砂掌
的傷內不傷表,紅砂掌則會在中掌者身上留下一個殷紅的掌印,內勁透過皮表打
入竅穴之中,中掌者會感到骨蒸血熱,便如置身蒸籠,氣盛而血虛,終因虛弱而
死。乃是一門極為陰損的內家掌法。
朱仙兒挨了一掌之後,只當是受了內傷,也虧得她修習的內功心法乃是全真
一脈的玄門正宗,竟然能將紅砂掌的勁力壓了下去。只是,紅砂掌的內勁並非消
散,強行壓制在她體內,便如硬按下去的彈簧一般,壓制力道越大,反彈的力道
便越是強筋。這幾日又遇上她的生理週期,氣血虧損,此消彼長,那紅砂掌的內
勁便如洪水猛獸一般,反撲而來。是以,她的脈象才會虛中帶實,實中帶虛,邪
氣深重、正氣虛衰,自身的真氣虛弱無力,而異種真氣則橫行無忌,血瘀氣阻,
無法匯氣與丹田。此時的她便如廢人一般,哪裡還有先前的傲嬌凌厲、意氣風發。
趙允義將那無名醫書上關於紅砂掌的記載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紅砂掌的描
述倒甚是詳細,但治療之法卻只有寥寥幾句,而重點則是『補虛瀉實』四字,至
於怎麼個瀉法,又是怎麼個補法,則隻字未提。
這下趙允義可要撓頭了,需知中醫之道,博大精深,其實粗看幾本醫書便能
領悟得了的,便這簡簡單單的『補虛瀉實』四字就夠他抓破頭皮了。
趙允義陪在朱仙兒的身邊,將那幾本醫書重新翻閱了一遍,終於皇天不負有
心人,在《瀕湖醫案》第三卷裡,記述著一起病例,用的便是『補虛瀉實』之法。
趙允義興奮之餘,卻又擔心自己胡治亂治,將她治死了怎麼辦?
猶豫不決的望向朱仙兒,只見她躺在床上,面容蒼白,唇乾無色,出氣多進
氣少,已然到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地步,便是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找大夫,
恐怕她也經不起舟車勞頓了。
趙允義道:「我可能找到了醫治你的辦法,可也不敢肯定,你敢不敢讓我治?」
朱仙兒依然神志不清,只是喃喃念道:「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趙允義見她氣若游絲,混不似前幾日那輕靈可愛的小姑娘,不禁心中一酸,
暗自慚道,還沒醫治便先想著如何推卸責任,難道還要讓她寫個責任書嗎?難道
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連這點責任都不敢擔嗎?
想及此,趙允義不再猶豫,起身朝外走去,哪知衣服一緊,卻是朱仙兒伸手
拽住了他的衣角,問道:「你……要去哪兒……你也不要我了嗎?」
趙允義柔聲道:「我去找藥給你治病,你乖乖的在這裡躺著,我馬上就回來。」
一邊說,一邊將她的小手拿開。前幾日這只小手還瑩潤如玉,此時卻白的嚇人。
趙允義急匆匆的出了客棧,按著《醫案》上的記載,照方抓藥,幸好上面沒
什麼珍貴難尋的藥材,不過半個時辰便湊齊了,回到客棧,煎熬之後,親自端到
床前。
朱仙兒聞到藥味,不由的眉頭一皺,搖頭道:「又要喝藥,我不想喝藥。」
趙允義扶著她坐了起來,哄道:「乖,喝了它,喝了它你的病就好了。」像
哄孩子似得,哄了半天,才讓她將藥喝了下去。隨後,朱仙兒便開始大口大口的
嘔吐,直到吐得連黃水都吐不出來。
趙允義心裡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這一劑藥下去,到底時好時壞,只能扶著她
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然後目不轉睛的瞧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到了次日清晨,
趙允義驚喜的發現,她的面色竟然紅潤了許多,連忙將她叫醒,仔細詢問。朱仙
兒也說感覺好多了,趙允義便又煎了一服藥給她。
就這麼一直過了三天,朱仙兒的精神越來越好,竟然能夠下床行走了。趙允
義生怕她是什麼迴光返照,那可就慘了,不敢在這裡多耽擱,收拾好行李馬車,
準備趕緊將她送回家。
經此一事,朱仙兒不再對他凶巴巴的了,反而處處聽他的話,溫順的像只小
綿羊。
不幾日,兩人來到了合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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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要找一本帶情節的情色文,已經比登天還困難了。那些所謂的未刪
節版小說,幾乎都是複製粘貼、粗製濫造的YY小說罷了。我想要看的是一部真
正意義上的未刪節小說。
發了兩章,固定讀者估計也就這麼多了,不少讀者詬病男主的性格,我想說
的是,這世界上的男人,並非全都是滿腦子色情的小流氓,我想要寫的是一個活
生生的男人,是和你我大家一樣思考的男人。
而且,我認為,懂得保護女人、尊重女人的男人,擁有騎士精神的男人,才
是最有魅力的男人。所以,我一直認為,金庸小說裡不缺大俠,不缺情種,不缺
浪子、不缺小人,卻唯獨缺少一個紳士,如果要勉強找一個的話,也就只有段譽
和他以為是父子實際不是父子的乾爸比段正淳了。
不過,本文男主肯定不會是一個紳士的,因為,紳士不會傷害女士,可是他
會。(否則哪裡來的H情節)
***********************************
第三章、慾火
這一日晌午,兩人在縣城裡找了家飯館打尖。
要了飯菜,相對而坐,準備大快朵頤之時,進來兩個中年漢子,其中一人喊
道:「小二,切一斤牛肉,來壺燒酒,要快。」店夥計答應一聲,對著後廚喊道:
「一斤牛肉,一壺燒酒,要快~ !」
嘿,這嗓子吊的,趙允義險些沒起來給他鼓掌叫好。
那兩個中年人剛準備落座,只聽角落裡有人說道:「這不是常三哥和趙五爺
嗎,怎地到了南直隸。」
那兩個漢子一怔,扭頭望去,只見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精瘦漢子正坐在角落的
位子,自斟自飲。兩人走了過去,笑呵呵的拱手道:「原來是皮二爺,好久不見,
最近買賣可好。」
被叫做皮二爺的精瘦漢子還了個禮,笑道:「馬馬虎虎,馬馬虎虎。請坐,
請坐。」兩個漢子便與他並桌坐在了一起。
趙允義朝他們瞧了一眼,低聲問道:「你見多識廣,認識他們麼?」
朱仙兒壓根就沒瞧他們,搖頭道:「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闖蕩江湖,怎
麼會認識這些阿貓阿狗。不過,我倒是聽我爹爹提起過,說廬州有個外號叫皮油
子的人,最是市儈,不知道是不是那人。」
趙允義扭頭望去,見那姓皮的漢子身形削瘦,雙眼如豆,眼神裡透著精明與
幹練,確是一副市儈模樣。聽他說道:「二位一向在江浙發財,怎麼忽然有閒情
來南直隸了,莫非這塊地界上,將有大買賣麼?」
皮二爺說罷,見兩人面色難堪,便又說道:「如果二位哥哥遇到了什麼麻煩,
在下雖然不才,卻也定當鼎力相助。」
二人對望一眼,其中被稱作常三哥的那人壓低了嗓子,神秘兮兮的說道:
「皮二爺,這幾日可曾聽到什麼轟動武林的消息麼?」
皮二爺沉吟片刻,說道:「聽說,前幾日,三河幫門下弟子連其家屬六百多
口,被人屠殺殆盡。」
趙允義聞言一驚,朱仙兒更是將手裡的筷子掉在了桌上。那三人扭頭朝他們
瞧來,只因二人經過喬裝打扮,一副鄉下人的模樣,倒也沒有引起三人注意。
趙五爺問道:「皮兄可只兇手是誰?」
皮二爺道:「聽說是魔教妖人所為。」
常三哥道:「兇手是魔教妖人不假,二爺可知是哪方的魔教妖人所為?」
皮二爺聞言一怔,問道:「哪方的魔教妖人所為?難道除了白蓮教之外,還
有另外一個魔教麼?」
兩人注視著皮二爺,沉默片刻,趙五爺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筆畫了起
來。趙允義與他們隔了兩桌,瞧不見他在桌上寫了什麼,又不好明目張膽的看,
心中甚是好奇。
趙五爺在桌上寫了兩個字,皮二爺失聲叫道:「日月!日月神教?」
兩人忙打噤聲,皮二爺趕忙用手將嘴摀住,眼神裡流露出驚恐之色。
趙允義聞言一怔,心想,日月神教?笑傲江湖裡的日月神教?
皮二爺問道:「怎見得是日月神教所為?」
趙五爺道:「三河幫總壇的一面牆上,用血寫著『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八
個大字,旁邊又有日月神教的標誌。」
皮二爺問道:「日月神教五十年前便已消失了,怎地又冒了出來?不會是什
麼人搞得鬼把戲吧?」
常三哥道:「寫八個字簡單,畫個標誌也簡單,但要一夜之間殺死六百口人,
可就不是什麼人都能搞得出來的鬼把戲了。」
皮二爺沉吟片刻,點頭道:「那說的也是。」
常三哥繼續道:「而且,聽說被滅門的不只三河幫一家,江西彭家寨,河北
雙刀門,山東海龍幫,接連四天,滅了四個幫派,現場都留下了日月神教的標誌。」
皮二爺見他臉色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便道:「這麼說,日月神教當真是
重現江湖了?」
趙五爺沉聲道:「日月神教橫行江湖之時,咱們三人還在娘胎之中,哪辨得
出是真是假。只不過,江湖從此再無寧日了。」
朱仙兒好奇低聲問趙允義:「日月神教是什麼東西?」
趙允義心想,這問題問的可真彆扭。低聲說道:「日月神教不是什麼東西。
是……是魔教,你不知道麼?」
朱仙兒搖頭道:「不知道。」睜大眼睛望著他:「你很清楚麼?」
趙允義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大清楚。」
朱仙兒白了他一眼,說道:「那你怎麼知道是魔教的?」
趙允義道:「我有耳朵,當然是聽他們說的呀。」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悄悄
地直了一下角落裡的三人。
這時,只那常三哥嘆了口氣,苦笑道:「不怕皮二爺笑話,我二人收到消息,
說是日月神教大撒請柬,邀請江湖好漢上黑木崖走一遭,而受邀的都是黑道里的
幫主、門主,綠林裡的寨主、島主,如有不接請柬者,便如三河幫一般下場,滿
門遭屠。所以咱哥兒倆才會出來避避風頭。」說著,尷尬一笑。
朱仙兒哼的一聲,不屑地冷笑道:「原來是兩個膽小鬼,這般怕死,怎麼在
江湖上混。」
趙允義心說,你很江湖麼?還不是被三河幫追的尿了褲子,還險些丟了性命。
不過心心裡想一想就行了,這玩笑是不能隨便亂開的。便也沒再理她,豎起
耳朵繼續聽那三人說話。那三人卻說笑一陣,舉杯暢飲,不再提起日月神教之事。
趙允義見沒啥好聽的了,且已吃飽喝足,便招呼朱仙兒起身離開。剛準備將店夥
計叫來結賬,卻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走了。
那小乞丐約莫十一二歲,身材瘦小,身上髒兮兮的,兩隻眼睛卻是圓溜溜的,
恁地靈動。眾人以為他是進來乞討的,哪知他站在門口瞧了一圈,邁步朝角落裡
走去,大咧咧的坐在了三人身旁,毫不客氣,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抓了一把牛肉
就往嘴裡塞。
常、趙二人愣了,詫異的望瞭望他,又一同瞧向皮二爺,眼神裡帶著詢問之
意。皮二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他。這時,店夥計趕了過來,呵斥道:
「哪裡來的小叫花子,趕緊滾。」然後點頭哈腰的朝三人道歉,將那小乞丐抓過
的牛肉拿走,承諾再給他們換一盤新的。
三人卻是面面相覷,哭笑不得。那小乞丐去趁著店夥計去後廚的時候,又溜
了回來,這會瞧了瞧,竟坐到了趙允義和朱仙兒身旁,伸手便去盤子抓菜。兩人
原本就吃的飽了,準備結賬離開,便也沒有出聲呵斥他。
店夥計從後廚出來,見他又回來了,怒沖沖的說道:「不是叫你滾了嗎,怎
麼又回來了?」隨即點頭哈腰的給兩人賠不是,趙允義笑著擺了擺手,然後掏錢
將飯錢借了。店夥計又是連聲道謝,轉而惡生生的對小乞丐道:「兩位大爺宅心
仁厚,請你吃飯,吃完了趕緊滾。」
小乞丐乜了他一眼,說道:「人家兩位大爺都沒吭聲,你卻來管什麼閒事兒。」
朱仙兒見她狼吞虎嚥的吃著剩菜剩飯,似是餓得厲害,便對店夥計道:「重
新弄些飯菜來,好生招待這位小兄弟,算我們賬上。」說罷,望向趙允義。
趙允義一愣,又掏出些銅錢來,交給夥計,笑道:「你做好人,卻讓我來買
單。」
朱仙兒疑惑的望著他,問道:「什麼意思?」
趙允義道:「就是,你做好人,我做冤大頭。」
那小乞丐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笑吟吟的對朱仙兒說道:「謝謝姐姐,
你真是好人。」
朱仙兒笑道:「你自個兒在這裡吃吧,吃不完的就帶走,沒人敢攆你走。」
說罷,招呼趙允義離開。
相處了這麼些日子,趙允義一直以為她是個蠻不講理的嬌嬌大小姐,沒想到
她對待一個小乞丐也如此豪爽,心中對她又多了幾分喜歡。可又想到,師父一定
要讓自己在半年內奪了她的處子身,按照師父的尿性,如果自己辦不到的話,肯
定會被他用劍戳上十七八個洞,那滋味估計不會太好受。
前幾日,偶爾還會想到,趁她無還手之力時,強行上了她,可讓他欺負一個
傷病中的女孩子,總也下不去手。更主要的是,她畢竟是朱半山的掌上明珠,就
算強行破了她的處子身,朱家的人會善罷甘休嗎?恐怕從此以後,他就真的變成
了過街老鼠,在江湖上再沒半分立足之地了。
如何完成師父交代下來的試煉任務,又能全身而退,這實在是個難題。最好
的結果就是讓她主動獻身,可是……可是,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就在兩人再次起身準備離開之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而來
的還有『叮叮噹噹』的鈴鐺聲響。
那小乞丐一聽到這聲音,臉色驟然一變,顧不上吃東西了,將油膩膩的小手
在衣服上胡亂抹了一抹,對店內眾人說道:「你們千萬別說見過我,知道了麼?」
說罷,不待眾人回答,便急匆匆從後門逃走了。
趙五爺道:「這小叫花步履輕盈,輕功不弱,不知是何來歷。」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豐乳翹臀的白衣少婦走了進來。
那少婦一襲白衣,頭頂云堆宮髻,斜插一支紫玉環釵,一張清麗白膩的瓜子
臉,肌膚嫩滑如雪;身材纖細修長而秀美勻稱,尤其是胸前那一對渾圓肥美的傲
人乳峰,將紫綾抹胸撐得滿滿的。如鶴般的長頸下,露出大片胸脯,經陽光一照,
愈發誘人,連玉潤鎖骨都顯得豐腴至極。
輕紗襦裙下,隱約露出一雙穿著粉紅色小巧繡鞋的香滑小腳,未著羅襪,只
見那白皙嫩滑的足背酥膩瑩潤,叫人忍不住想要捏在手裡,細細把玩一番。
自那衣襟內瀰漫出的溫潤體香,如蘭似麝,聞到鼻中叫人小腹發熱,又和一
眾臭男人的汗液體味混合在一起,怪異而妖豔。
白衣少婦目光冰冷的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問道:「有人見到一個十幾歲的
小乞丐來過麼?」聲音清脆空靈,像炎熱仲夏吹起窗前風鈴,煞是悅耳動聽,沁
人心脾。可語氣卻又極為傲慢,店裡多是行腳趕路的壯漢,哪會將她一個嬌滴滴
的少婦人放在眼裡。
白衣少婦連問幾遍,見沒人回答,剛要開口,角落裡站起身三人來,正是皮
二爺、虎趙五爺和常三哥。皮二爺對店夥計道:「夥計算賬。」說完,也不等伙
計過來,便掏出些碎銀子放在桌上,同二人一起朝外走。
眼見三人便要走出店門,一道白色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正是那嬌俏的白衣
少婦。店內眾人無不驚訝,因為沒人瞧見她是怎麼擋在門前的,輕功之高,足以
叫人咋舌。
白衣少婦星眸半閉,斜睨著三人,說道:「姑奶奶話還沒有問完,你們便想
走麼?」
那常三哥是個火爆脾氣,惱怒道:「哪裡來的潑辣女人,在這裡發癲!」說
著,伸手朝她肩上推去,哪知她嬌軀一閃,緊接著只聽『啪啪啪啪『一連串清脆
的耳光聲,一共十二下,正好每人四下,不多不少。
再瞧三人,雙頰紅腫,神情呆滯,顯然還沒有緩過神兒來。朱仙兒見三人狼
狽模樣,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只這一聲笑,三人便已換過神兒來,臉
上表情又驚又怒,漲的紅中帶紫。
常三哥『哇』的一聲怪叫,鐵鎚般的拳頭朝她打了過去,皮二爺和趙五爺身
子同時向左右躍開,緊接著同時出拳朝她打去。那嬌滴滴的美少婦,怎挨得住三
個大男人的拳頭,眼見眼前一幕,其他人無不為她捏把汗。
那少婦卻毫不驚慌,左手輕輕劃個半圓,猛地抓住常三哥的手腕,用力一扭,
只聽『咔』』的一聲清脆骨響;與此同時,少婦右肘猛地抬起,正中趙五爺的下
巴,又是『卡啦』一聲,緊接著雙掌一推,兩人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摔出老
遠,『咚』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這變故來得實在太快,也不過眨眼功夫。皮二爺見她一瞬間連傷兩人,武功
之高,實非自己能比,想也沒想,便抽身退開,大喊一聲:「那小乞丐從後門溜
了,快追!」待那少婦一愣神兒的功夫,騰空躍起,破窗而去,飛也似的逃走了,
只留下常、趙二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
朱仙兒笑道:「他這皮油子的外號可真沒有叫錯,絕不吃虧。」
那少婦倒也沒有去追他,踩著趙五爺的身子,嬌美的身軀忽的一躍,裙裾翻
飛,雪膩纖滑的兩條小腿快速交錯,縱身從後門出了飯館。
她來得快,去的也快,便似一陣風,只有空氣中留下的陣陣幽香,人去已經
不見了。
朱仙兒見趙允義呆呆的望著少婦離去的方向,不知怎地,心中沒來由的一陣
酸意,哼的一聲,嗔怒道:「你自個兒在這兒發呆吧,我可要走了。」說罷,轉
身自行離去。趙允義連忙追了上去。
出了縣城,馬車在寬敞的官道上快速行駛,趙允義坐在車轅上,手裡拿著鞭
子,眼角餘光悄悄地打量著車廂裡的朱仙兒,見她寒著一張小臉,像是正在跟誰
賭氣似的。自從那日替她瞧好病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生氣的模樣了,趙允義心
裡倒覺著有些新鮮,兩相比較,總覺著她生氣時的模樣更加好看,至於她為什麼
生氣,就不在他思考範圍內了。
朱仙兒見他只顧趕車,也不說話,便冷冷的哼了一聲。趙允義瞧了她一眼,
還是沒有說話。朱仙兒又哼了一聲,趙允義還是沒有說話。朱仙兒再也忍不住了,
冷哼道:「你在想那個壞女人麼?」
趙允義一怔,問道:「什麼壞女人?」
朱仙兒道:「就是剛才那個穿白衣裳的壞女人。」
趙允義『啊』的一聲,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在吃自己的醋。心裡不由得一
陣甜膩,笑道:「本來沒有想,你一提起來,我倒想起來了,那為姐姐長得倒是
真美。你為什麼叫她壞女人呢?」
朱仙兒嘟著嘴,嗔道:「不為什麼,她就是壞女人。你沒瞧見她使的功夫嗎?
那麼怪異,我可從來沒見過。」話音剛落,便聽旁邊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她
使的是丁家十八路擒拿手,可不是什麼怪武功。」
朱仙兒驚得『啊』的一聲嬌呼,趙允義則勒緊韁繩,大喝一聲:「籲~ !」
馬車尚未聽聞,兩人已經躍下車來,擺開架勢對著車廂,齊聲道:「是誰?
出來!」
「你們說話這麼整齊,真有意思!是小兩口麼?」
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從車廂裡的坐榻後面鑽了出來,笑吟吟的望著兩人。兩
人先是一驚,認出是飯館裡遇見的小乞丐,便又同時喊道:「你是什麼時候藏到
車裡去的?」
小乞丐嘻嘻笑道:「我就說你們是小兩口嘛。」
朱仙兒嬌靨生暈,啐道:「誰是小兩口。」
小乞丐從坐榻後面翻了出來,笑道:「麻煩哥哥姐姐送我一程罷。」
兩人對望一眼,什麼也沒說,沉默片刻,重新上了馬車。朱仙兒問道:「你
還沒說,你是什麼時候藏在裡邊的?」
小乞丐笑道:「當然是你們上車之前啦。」他拉著朱仙兒的纖細柔荑,讚道:
「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雖然他的小手髒兮兮的,可朱仙兒卻沒在意,但覺
著他的讚嘆是發自肺腑,反而多了些親近感。
趙允義瞧著她那笑顰如花的白皙小臉,心中暗自好笑,這傻丫頭可真是單純,
人家誇她一句漂亮就樂的跟什麼似的。
可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扭頭那小乞丐:「你剛才說什麼?那女人使得是什麼
武功?」
小乞丐笑道:「丁家十八路擒拿手。怎麼,你有聽說過麼?」
趙允義皺了皺眉,說道:「聽起來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可又想不起
來。」
小乞丐笑道:「那就不要瞎想了,這套武功在江湖上已經絕跡十幾年了,識
得它的人,差不多都已經進了棺材了。」
趙允義奇道:「既然這套功夫在江湖上已經絕跡十幾年了,那你又是如何識
得的?」
小乞丐道:「因為我也會這套武功呀。」說罷,伸出兩隻髒兮兮的小手,『
呼呼』兩下,連比了兩招,手法去勢竟與那少婦的擒拿手法如出一轍。
朱仙兒驚訝道:「咦?你怎地也會使那壞女人的擒拿手法?」
小乞丐昂起小腦袋,得意道:「她是我師父。」
朱仙兒秀眉微蹙,說道:「那可真是奇了,她既然是你師父,為什麼還要抓
你。」
小乞丐道:「她是我師父,為什麼就不能抓我了?」
朱仙兒被她問得一怔,師父為什麼不能抓徒弟?這問題確實挺難回答的,要
是換成徒弟為什麼不能抓師父,那就簡單多了。
趙允義側目觀瞧,總覺著小乞丐有些古怪,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乞丐嘴兒一撇,聳了聳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朱仙兒道:「你是孤兒麼?」瞧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憐憫。
小乞丐搖了搖頭,笑道:「我有爹有娘,有爺爺有奶奶,有伯伯有伯母,還
有一個姐姐、兩個太爺爺和一個太師父爺爺,我怎麼回是孤兒呢。」一邊說,一
邊掰著手指頭數。
朱仙兒聽他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串,想說順口溜似得,被他逗得『撲哧』一
聲笑了出來,說道:「既然你家裡有這麼多人,怎麼做了乞丐,又怎會不知道自
己叫什麼名字呢?」
小乞丐道:「家裡有人便不能做乞丐麼?」
趙允義插嘴道:「家裡窮的揭不開鍋了,才出來當乞丐的,你家裡那麼多人,
又是爺爺又是奶奶,又是伯伯又是伯母的,他們都是乞丐麼?」
小乞丐哈哈一笑:「爺爺奶奶、伯伯伯母聽了你這話不過莞爾一笑,如果讓
我媽媽和太爺爺聽到你說他們是乞丐,準會『咔』的一聲,將你脖子擰下來的。」
一邊說,一邊伸出小手,做了個擰脖子的手勢。
趙允義吐了下舌頭,笑道:「你們家是黑社會麼?這麼兇殘。」
小乞丐納悶道:「黑社會是什麼?」
「嗯……」趙允義想了想,道:「就是專門『咔』的一聲,將人脖子擰掉的
人。」他也學著小乞丐,做了個擰人脖子的手勢。
小乞丐笑道:「這麼說的話……那我三太爺和四太爺就是黑社會了。我媽媽
倒不會把人脖子擰掉。」
朱仙兒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沒有名字呢。」
小乞丐道:「我不是沒有名字,我是名字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名
字。」
朱仙兒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迷茫。
小乞丐道:「我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太師父爺爺叫我石
小當,我到了太爺爺家裡的時候,三太爺爺和四太爺爺叫我丁小當,我到了伯伯
伯母家的時候,伯伯和姐姐叫我叮叮小噹噹。」他攤開雙手,作難道:「所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名字了。」
朱仙兒拍手笑道:「你的名字裡又是丁丁,又是噹噹的,聽起來到是蠻有趣
的。」
小乞丐道:「是呀,我也覺著蠻有趣的,所以我喜歡別人叫我丁小當。」
趙允義眉頭一皺,心裡喃喃念道,叮叮噹噹,丁小當,怎麼覺著這麼耳熟,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此時馬車將要進入廬州府,小乞丐道:「停車,停車。我不進城了,在這裡
下車就好了。」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小乞丐從車廂裡竄了出來,瘦小的身軀向前一躍,
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這一手輕功可謂精妙至極,朱仙兒忍不住拍手叫好。
小乞丐向兩人揮了揮手,笑道:「大哥哥,大姐姐,後會有期。對了,祝你
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說完,一碰一跳的走了。
趙允義覺著這小乞丐雖然古裡古怪的,但卻蠻有趣的,不禁莞爾一笑,扭頭
朝朱仙兒望去,見她面色潮紅,神態扭捏,便問道:「怎麼了?又是哪裡不舒服
了麼?」
朱仙兒搖了搖頭,支吾道:「不是……不是……」伸手將布簾扯了下來,擋
在了兩人中間。
既然已經三河幫被人滅了,也就沒人再追他們了,心情自然放鬆下來,連周
圍的景色都變得賞心悅目了許多。
兩人來到廬州府之後,朱仙兒先去衣衫鋪裡換了身白色絲綢衣裙,趙允義則
還是那身鄉下人的粗布衣服。緊接著,兩人又在城裡最大的酒樓裡痛痛快快的吃
了一頓,然後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繼續啟程趕路。
馬車出了廬州府,行了十幾里,忽見路旁河灘上有幾個小孩子,光著屁股在
追逐打鬧。朱仙兒笑道:「瞧,小孩子多可愛。」
趙允義道:「再可愛有什麼用,又不是自己的。」
朱仙兒被他嗆的半晌無語,咬著嘴唇,瞪了他一眼,嗔道:「不跟你說話。」
說罷,將布簾放了下來。
趙允義呵呵一笑,問道:「唉,大小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朱仙兒賭氣道:「別跟我說話。」
趙允義道:「好,那就當我自個兒問自個兒,你把耳朵堵上,要是一不小心
聽到了,可別怪我。」
朱仙兒真的用手將耳朵堵上了,但又好奇他到底想問什麼,便又將手放了下
來。
趙允義問道:「小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朱仙兒忍不住說道:「小時候我也問過我娘,我娘說,拜了堂,成了親之後,
自然就會有孩子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拜了堂,成了親就會有孩子了?
孩子又是從哪裡出來的?」想了想,又道:「你們淫賊不是最喜歡強迫人家拜堂
成親的麼?難道你不知道小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麼?」
趙允義笑道:「我自然知道。」然後很充滿誘惑性的說了句:「要不要我教
你怎麼生小孩。」
朱仙兒雖然天真質樸,但畢竟不是傻子,起初還有些好奇,險些便開口答應,
但馬上意識到了他是在欺騙自己,便斬釘截鐵的拒絕道:「不要!」
趙允義呵呵一笑,不再說話。朱仙兒則坐在車廂裡,歪著小腦袋,開始天馬
行空的猜想著孩子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又行半日,到得李陵山下,朱仙兒憑窗遙望,見其山環水繞,叢林茂密,層
巒疊嶂,連綿不絕,遂起遊玩的念頭。
趙允義道:「天下間的山峰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好瞧的。」
朱仙兒眉頭一蹙,嗔道:「你這人說話怎麼總是陰不陰陽不陽的,難道就不
能隨我一次麼?」
趙允義笑道:「難道你說太陽打西邊出來,我也隨著你麼?
朱仙兒嘟嘴道:「太陽從東邊出來還是從西邊出來,又打什麼緊。」
這時,前邊吹吹打打的過來了一支迎親的隊伍,數十個披紅掛綠的迎親之人
簇擁著一頂八抬大轎,頭前高頭大馬上,卻是個五十來歲的胖子,胸前掛著大紅
花,那馬瞧來也破為健壯,可被他壓的竟然步履蹉跎,不停的打著鼻息。
趙允義笑道:「爬山有什麼好玩的,不如咱們去瞧人家拜堂成親。」
朱仙兒會錯了意,俏臉微紅,啐道:「那麼醜的新娘子,有什麼好瞧的。」
趙允義奇道:「你又沒瞧見,怎麼知道新娘子是個醜八怪。」
朱仙兒指著隊伍前面馬上的那個胖新郎道:「你瞧新郎醜的跟……跟……跟
豬八戒似得,新娘能漂亮到哪裡去。」
「嘖嘖嘖!」趙允義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笑道:「這你可猜錯了。這胖
子不是個員外老爺,就是個商賈大戶,五十多歲了還娶老婆,又怎麼會娶個丑八
怪呢?」
朱仙兒道:「你又怎麼知道他是個員外老爺的。」
趙允義笑道:「一般人家,有人能吃成他這麼胖的麼?」
朱仙兒雖然覺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卻倔強的道:「就算那新娘子美若天仙,
與你何干,又不是你來拜堂。」
趙允義笑道:「我不拜堂,我只是想去問問新郎新娘,怎麼才能生出小孩子
來。」
朱仙兒頓時紅暈浮靨,嗔怒道:「停車,停車。」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朱仙兒一躍而下,氣道:「你去瞧人家拜堂罷,我
自個兒去山裡玩兒。」
趙允義笑著道:「山裡邊有蛇。」
朱仙兒道:「我不怕!」
趙允義笑著又道:「山裡邊有土匪。」
朱仙兒『哼』的一聲,昂首道:「我也不怕。」說罷,大踏步朝前走去。
瞧著她傲氣凌人的嬌憨神態,以及那倔強的背影,趙允義不禁苦笑著搖了搖
頭,駕著馬車跟了上去。朱仙兒見他追來,強忍著笑意,緊繃著嘴兒道:「你不
是去瞧人家拜堂了麼。跟著我做什麼。」
趙允義笑道:「我是想來告訴你,這山裡不僅有蛇和土匪,還有……」
朱仙兒見他欲言又止,不禁好奇的問道:「還有什麼?」
趙允義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還有鬼。什麼吊死鬼,落水鬼,無頭鬼,餓
死鬼……」
「呀~!」朱仙兒雙手掩住雙耳,聲音顫顫的呵道:「我不要聽,你也不要
說!」
趙允義見她輕嗔薄怒的可愛模樣,不禁呵呵笑道:「逗你玩兒的,這山裡哪
有什麼吊死鬼,落水鬼。」頓了頓,說了句:「好色鬼倒是可能有。」
朱仙兒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停車,我要上車。」
趙允義將馬車停了下來,笑問道:「怎麼,不上山了麼?」
朱仙兒上了馬車,賭氣道:「不上了,被你這麼一攪合,哪兒還有興致玩兒。」
趙允義道:「我瞧你是怕鬼了吧。」
朱仙兒被他戳破心事,表情尷尬,支支吾吾道:「我……我胸口悶的慌,許
是舊傷復發。要歇著啦,你別來煩我。」
趙允義笑了笑,沒再說話。向前行了沒多久,忽然間,一陣馥郁花香撲鼻而
來,但見路旁立著三株衝天巨松,松樹下滿席碧草,如一塊綠色地毯,上面或紅
或白,或粉或黃,點綴著無數鮮花;翠鳥啼鳴,蜜蝶齊舞,宛若世外桃源。
趙允義情不自禁將馬車停了下來,不由瞧得得呆了。朱仙兒本來就是少女心
性,見到這如畫一般的美麗景緻,激動的掩嘴嬌呼:「哇~ !好漂亮。」
趙允義平日裡油嘴滑舌慣了,不假思索的說了句:「哪有咱們朱四小姐漂亮。」
朱仙兒聞言,雙腮微紅,啐了一口,可心裡卻像是吃了蜜糖似得,甜滋滋的。
趙允義將車停在路旁,跳了下去,說道:「既然你覺著這裡漂亮,不如咱們
就在這裡過一宿吧,明日再行趕路。」
這倒與朱仙兒的心思不謀而合,沒等他說完便連聲附和。她從車上下來,開
心的像個小孩子似得,撲起蝶兒玩兒。趙允義則坐在車轅上,翹著二郎腿,翻看
著醫書。自從前些日子靠著這幾本醫書,莫名其妙的將朱仙兒救活之後,看書就
成了他每日的必修之課,每有閒暇之時便刻苦鑽研。
單就醫術來說,他還比不上一個走街串巷的搖鈴郎中,但他卻有著其他大夫
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他知道細菌的存在,他知道大部分疾病發病的原因以及治
療的途徑,這些超前的意識,讓他更容易理解醫書上的醫學知識。
這幾日,他不僅將這基本醫書看了個三四遍,更從書鋪裡買了些啟蒙醫書,
以及《黃帝內經》、《千金方》等醫學經典來讀,雖然談不上精通醫道,但對人
身上的穴道、脈絡等醫學基礎瞭解的算是相當透徹了,而且,許多晦澀難懂的專
業用語,漸漸地也能看懂了,積累的相當一部分的醫學知識,如今他所欠缺的,
只是一位名師的指點罷了。
就在趙允義埋頭苦讀之時,一股幽香之氣鑽入鼻宮之中,那香氣很特別,濃
烈的花香混合著淡雅的少女體香,馥郁而不刺鼻。趙允義抬頭望去,只見朱仙兒
站在不遠處的草地上,頭上戴著一個花環,正笑吟吟的望著他。
「好看嗎?」朱仙兒問道。
趙允義笑了笑,故意問道:「人還是花?」
「當然是……」朱仙兒話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住口,撅起小嘴
兒,『哼』的一聲,轉身走開了。
趙允義笑了笑,繼續低頭看書。
沒過多大一會兒,只聽朱仙兒『啊』的一聲嬌呼,聲音裡透著恐懼,像是遇
見了什麼可怕之事。趙允義想也沒想,一躍而起,順手從竹筒裡抽出長劍,朝著
聲音來源處跑了過去。見到朱仙兒坐在草地上,雙手死死的按著左腳足踝,臉色
蒼白,嬌軀微微顫抖著。
她見到趙允義過來,眼眶裡瞬間充滿了淚水,聲音顫顫的說道:「蛇……真
的有蛇……」
趙允義跑到她的身旁,蹲下身子,把她顫抖的兩隻小手移開,然後撩起褲腿,
再將鞋子羅襪一同褪下,露出半截纖細圓潤的小腿,還有那白嫩細膩的香滑小腳。
趙允義見那光潔可愛的足踝上果然有兩個細小的牙印,確是蛇咬的,傷口周
圍黑中帶紫,不知道有沒有毒。他想也沒想,俯下身子,將嘴對準傷口,用力吸
允了起來。
朱仙兒嬌軀輕輕一顫,驚訝道:「你……你做什麼?」小腳朝後一縮,卻被
他一把抓住。
趙允義吸了一口血,然『呸』的一下吐了出來,見那口血呈紅褐色,雖然中
毒不深,可有毒卻是不假的。
趙允義道:「別動,血裡有毒。」
朱仙兒嚇的花容失色,不敢再動。趙允義連吸十幾口,直到吐出的血變成了
鮮紅色,才停了下來,起身回到馬車旁,在藥箱裡翻出一些藥草,放在嘴裡嚼的
爛了,吐出來敷在傷口上,最後用布捆綁住。
朱仙兒坐在地上,見他滿頭大汗,不顧自身安危替自己吸毒,心裡又是感激,
又是甜蜜。
趙允義仍舊握著那白膩膩、肉呼呼的香滑小腳,見其酥膩瑩潤,豐腴嬌美,
如貓掌軟墊一般,心中一癢,竟不自覺的伸手在那白嫩細滑的足底撓了一撓。
朱仙兒忙將腳一縮,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滿面羞紅。許久後,才輕聲說道:
「我……我帶著解毒藥呢。」
趙允義一愣,慢慢的抬起頭來,瞧著她道:「你倒是早說呀,大小姐。」
朱仙兒掏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了兩粒黑漆漆的丹藥出來,自己吃了
一顆,然後給了趙允義一顆,說道:「這是武當的三香保命丹,用來解毒很有療
效。」
趙允義接過來聞了聞,一縷淡淡溫香鑽入鼻宮之中;含在嘴裡,一股辛涼甘
苦的感覺在嘴裡迅速擴散開來,但咽到肚子裡之後,瞬間變得暖洋洋的了。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些曖昧。良久,朱仙兒才輕聲
說了聲:「謝謝。」
趙允義笑問:「你說,你欠我幾條命了?」
朱仙兒低著頭,嘴角兒撇了一撇,說道:「大不了,你……你被蛇咬了,我
也幫你吸毒。」
趙允義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你可別見死不救。」說罷,彎腰將她
從地上橫抱了起來,朝馬車走去。朱仙兒一聲嬌呼,掙著了一下,便安靜的依偎
在他的懷裡,嬌靨暈紅,嘴角忍不住的浮現一抹微笑。
如果單論武功的話,她比趙允義高出不知多少,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不
知怎麼的,竟然處處依靠他,只要有他在,便覺安心。
趙允義將她放回車廂裡,低頭時,一不小心又瞧見了她那皓白如洗、瑩潤粉
嫩的纖美秀足,再加上那融融泄泄的處女又想,心裡一陣酥癢,不由得將手伸了
過去。
朱仙兒見狀連忙將腳縮了回來,藏在腿下,紅著臉啐道:「做什麼?」
趙允義一怔,慌忙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下面起了反應,一邊尷尬的用手掩
飾,一邊笑道:「沒什麼。我想瞧瞧傷口包紮的結不結實。」
朱仙兒低著頭,輕咬下唇,偷偷地瞧著他,片刻後,低聲道:「我的鞋。」
趙允義應了一聲,轉身回去幫她拿鞋襪。彎腰撿鞋的時候,無意間看見腳邊
有條蛇,不禁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瞧,那蛇通體墨綠,沒有花紋,腦袋呈橢圓形,
很顯然是條沒有毒的蛇。
朱仙兒正在查看自己腳踝上的傷勢,忽然聽到一聲慘叫,連忙撩開簾子,探
身朝外看去,看見趙允義提著自己的鞋襪,一瘸一拐的朝這邊走來,連忙問道:
「你怎麼了?」
趙允義走到馬車旁,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朱仙兒連忙從車上下來,踮
著腳尖,急匆匆的走到他的身旁,拽著他的胳膊要往起攙,可他實在是太重了。
趙允義抬起頭來,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乾澀,氣若游絲的說道:「我……
我也被蛇咬了……」
朱仙兒一驚:「你也被蛇咬到了?」
趙允義苦笑道:「真讓你一語成讖了。」他這一笑,當真比哭還難看。
朱仙兒張了張嘴兒,怔了片刻,歉意道:「真的對不起了。」片刻後,輕聲
說道:「我……我幫你吸毒吧。」
趙允義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你身上蛇毒未清,很危險的。」
朱仙兒見他五官扭曲,想來是蛇毒發作,想起方才他毫不猶豫的替自己吸毒,
頓覺一股豪氣在胸中沖蕩,傲然道:「爹爹常說,咱們江湖中人,要是非清楚、
恩怨分明。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之。方才你不顧性命的幫我吸毒,這會
兒你被毒蛇咬了,我怎能貪生怕死,袖手旁觀。」
趙允義氣喘吁吁的說道:「只是……我被咬的地方……有些難以啟齒。再說,
男女授受不親,讓你幫我吸毒,恐怕……恐怕……」
朱仙兒道:「我都不怕,你卻又恐怕什麼?再說……」她的臉頰忽然浮上一
抹紅暈,咬著嘴唇,輕聲說道:「再說,那日你幫我治病的時候,還不是被你瞧
見了我的……我的背脊。」
趙允義沉吟片刻,咬牙道:「那好,那就有勞仙兒小姐了。」
趙允義在她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兩人一瘸一拐的上了馬車。趙允義爬
進車廂,仰坐在坐榻上,兩腿伸得筆直,瞧著朱仙兒,道:「你要是難為情的話,
就算了。」
朱仙兒道:「你將我瞧的忒也小了。」
趙允義不再多說廢話,伸手去接腰間褲帶。朱仙兒一怔,驚訝道:「你做什
麼?」
趙允義道:「脫褲子啊」
朱仙兒道:「脫褲子做什麼?」
趙允義道:「不脫褲子,怎麼吸毒。」
朱仙兒問道:「吸毒與脫褲子又有什麼關係?」
趙允義苦笑道:「我被咬的地方在大腿內側。我就說了嘛,不太方便……」
朱仙兒眉頭緊蹙,貝齒輕咬下唇,盯著他瞧了片刻,咬牙道:「好吧,你脫
吧。」
趙允義解開褲帶,將褲子連同內褲一起褪了下去,只見兩腿間,那黑漆漆、
亂蓬蓬的恥毛深處,一根黑黝黝的大肉腸,像條死蛇一般,垂頭喪氣的耷拉著。
朱仙兒『啊』的一聲驚叫,連忙轉過身去,雙手掩面。她雖然從未見過男子
身體,卻也知道那根大肉腸是男人尿尿的東西,是不能隨便看的,就好像女人身
體是不能隨便讓男人看的道理一樣。
趙允義知道她害羞,也不催促,只自躺在座榻上,不住的痛苦呻吟著。朱仙
兒嬌軀微微顫抖著。許久,才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卻依舊是雙手掩面,只能從
那白嫩細長的指縫間,依稀可見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一眨一眨的,既害怕
又好奇的盯著那根大肉腸。
趙允義強自笑道:「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實在是太難為你了。還是……還
是算了吧。剛才吃了你的解毒藥,興許能抗的過去……」
朱仙兒依舊掩面,低聲道:「那也得先把毒吸出來……才管用呀。」沉默片
刻,輕聲問道:「咬在了哪裡?」
趙允義指著右邊大腿根,說道:「這裡。」
朱仙兒順著他手指望去,果然見到大腿上有兩個細小的牙印,同自己腳踝上
的牙印一樣,確是被蛇咬的。猶豫掙紮了許久,終於一咬牙,拿開雙手,猛地將
頭低了下去,紅彤彤的小臉埋在兩條壯碩的大腿間,嘴兒對著傷口用力一允。
趙允義低頭瞧去,只見那平日裡高高在上、傲青凌人的大小姐,此時正趴伏
在自己兩腿之間,香軟濕潤的唇兒緊貼著大腿,輕輕吸允著;濕熱的鼻息打在肉
腸上,柔軟的發絲若有似無的撩撥著大腿內側的肌膚,心裡像是貓爪輕撓似得,
麻麻的,癢癢的,爽的他身軀一陣陣的亂顫,就更別提心理上的興奮刺激感了。
而朱仙兒就能加難受了,大肉腸散發出的陣陣火辣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臉
頰上,那亂蓬蓬的恥毛更是時不時的剮蹭著水嫩嫩的肌膚,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
架在蒸籠上,熱烘烘的,整個人酥軟成了一團。
朱仙兒從傷口處吸出了一口血來,含在嘴裡,直起身子,『呸』的一聲,吐
在了馬車外面,瞧了一眼,奇道:「咦?這血怎麼是紅的?」轉身望向趙允義,
說道:「你好像沒有中毒。」
趙允義正暗自回味著方才那股心驚肉跳的興奮感,沒有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不由自主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朱仙兒道:「你的血是紅色的,好像沒有……呀!」尖叫一聲,一手捂著嘴
兒,一手指著他的雙腿間的肉腸,顫顫的說道:「你……你……你那裡怎麼腫成
這個樣子了?」
剛才還軟趴趴的大肉腸,此時竟然腫脹成了一根大肉棒子。只見那肉棒子色
澤黝黑,青筋蹦起,最前端那蘑菇似的頭兒,紅油油的,圓潤光潔,像是剝了殼
的雞蛋。
趙允義順著她手指朝下望去,『啊』的一聲,顫聲道:「怎麼……怎麼會變
成這樣?」
朱仙兒俏臉緋紅,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緩了口氣,問道:「平
日裡,它就是這樣的麼?」
趙允義急的滿頭大汗,駭然道:「我也不知道,它從來沒有這麼大過,是不
是……是不是毒性轉移了。哎呀,這可怎麼是好。」說罷,他抬頭望向朱仙兒,
目光中帶著些許期盼。
此時朱仙兒心如鹿撞,她對於男女之事本就懵懵懂懂,哪裡知道男人的尿尿
的那話兒竟然會變得如此巨大。她的心中無比糾結,說過的話,不能不算,雖然
他是個小淫賊,可畢竟救了自己好幾次。但是,要用嘴給他尿尿的地方吸毒,真
的是……只那麼一想,便已羞煞人了。
她掙扎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敵不過良心與道義,心中一邊喃喃唸著父親那
句『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之』,一邊將身子湊了過去,目光觸及那根熱
氣騰騰的大肉棒,只覺著說不出的猙獰恐怖,心中邊又打起了退堂鼓,不由自主
的倒後退了兩步,顫巍巍嬌喝道:「我就是死……死也不用嘴幫你吸那裡。」
趙允義見她秀眉緊蹙,用力咬著下唇,恐懼嬌羞的模樣,知道她是無論如何
也不會用嘴幫自己的。雖然心裡急不可耐的想要試試那櫻桃嘴兒的滋味,但又不
敢逼得太緊。
是強迫她用嘴兒幫自己?
還是退而求其次?
一番掙扎之後,心道,有的吃就不錯了,可別要得寸進尺。便道:「這樣吧,
你用手,用手幫我擠出來。」
朱仙兒一怔:「用手?」
「對,用手。」趙允義已經快要慾火焚身了,恨不得立時抓住她的小手兒,
握住肉棒上下套弄一番。
朱仙兒已經快要將嘴唇咬破了,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伸出纖細玉嫩的小手,
顫顫巍巍地將其握住,哪知那肉棒便似活了一般,猛地一跳,嚇得她花容失色,
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趙允義爽的身子直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潮水般襲來的射意。
朱仙兒睜大了雙眼,見那堅硬挺拔的肉棒一跳一跳的,馬眼處滲出了一滴透
明液體,驚訝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趙允義緊跟著喊道:「出來了,出來了,快點幫我擠……擠出來。」
朱仙兒被他一聲催促,來不及細想,紅著俏臉湊了過去,顫顫巍巍的伸出柔
荑。
趙允義迫不及待的抓住她那如脂般白嫩的小手兒,一下子放到了堅硬如鐵、
滾燙無比的大肉棒上。朱仙兒不禁一聲尖叫,彷彿被肉棒上的溫度燙了一下似地,
本能的想將手縮回去,卻被趙允義死死攥住,無法掙脫。
趙允義只覺著那對手兒又白又嫩,掌心膚肌溫溫軟軟,像貓爪兒足墊,和著
一層濕滑香汗,輕輕握住肉棒,只覺著背脊一陣酥麻,一股電流直衝腦門,那種
舒爽感覺簡直難以言表。
朱仙兒握住肉棒之後,便不再掙扎,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睜大了眼睛,
圓張著小嘴兒,目光呆滯的望著那兩手攢不住的堅硬肉棒,以及那雞蛋似的紅色
棒頭。
趙允義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即將噴湧而出的快感,然後迫不及待的握著
她的小手,開始上下捋動。
朱仙兒只覺著手心裡的肉棒越來越粗,越來越大,燙的嚇人,她甚至可以清
晰地感覺到,肉棒上如蚯蚓般蹦起的青筋在不住的跳動著。隨著手兒捋動肉棒的
速度越來也越快,她那不堪重負的小心臟也跟著越跳越快,她雖然對男女之事一
竅不通,卻也感覺到這是一見十分羞人的事情,畢竟交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與
吃喝拉撒一樣,是無師自通的本能。
雖然她又羞又怕,急不可耐的想要將手移開。但不知怎麼的,一看到他凝眉
鎖目,牙關緊咬,一副飄飄欲仙的表情時,又有些捨不得了,只能在心裡不斷安
慰自己,這是在幫他去毒。
隨著趙允義一陣陣痛並快樂的呻吟聲,一小股又濃又粘的乳白色液體從棒頭
頂端的小眼上溢了出來,嚇得朱仙兒一聲尖叫,兩隻小手猛地一縮。趙允義連忙
用力按住,喘息道:「別怕……別怕,是毒膿,快要……快要出來了。」
朱仙兒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瞧著那紅彤彤的幫頭,兩隻小手在他的控制
下,已經握著肉棒不停的捋著,任憑那乳白色的液體流到自己的手上,與掌心裡
的香汗混合在一起,發出一陣陣『呱唧呱唧』的聲音,雖然味道怪怪的,卻起到
了潤滑的作用,肉棒擼動起來越發的順利。
片刻,趙允義忽然屏住呼吸,腰部繃緊,兩手握著她的小手快速的擼動,呻
吟聲也越來越大。朱仙兒不知所措,似是收到了驚嚇的貓兒般,睜大了眼睛,小
嘴兒圓張。
突然,趙允義一聲咆哮,屁股向上一拱。朱仙兒只覺著手裡的肉棒一陣痙攣
膨脹,緊接著便見一股股濃稠的乳白色液體從棒首小眼兒上激射而出,來勢之快
竟容不得她閃躲,狠狠的噴在了她的小臉上,更有一部分竟然噴到了她那圓張的
小嘴兒裡,嚇得她花容失色,一聲尖叫。
……
朱仙兒只覺嘴裡黏糊糊的,像是含了口雞蛋清,味道也很像,不由自主的干
嘔了幾聲;深吸一口氣,忽然聞到一股怪味,那味道即像栗子花的味道,又像是
魚蝦腐敗的腥臭味,用手指在嘴邊上抹了一下,低頭一瞧,見手上那渾濁如鼻涕
一般的濃稠白液,心裡一陣噁心,蹙眉問道:「這是什麼?」
趙允義正爽的飄飄欲仙,瞧了一眼她手指上的精液,說道:「這是……這是
……毒膿,謝天謝地,你幫我吸了出來,我算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朱仙兒低頭聞了聞,眉頭一皺,狐疑道:「這是毒膿?」
趙允義道:「是啊,這是毒膿,你替我擠了出來,我暫時死不了了。」
朱仙兒沉吟半晌,無意中朝他兩腿間瞧了一眼,那根熱氣騰騰的大肉腸依然
堅挺如鐵,一翹一翹的,像是在向他示威,而且那腫脹的程度,似乎比剛才還要
厲害。
朱仙兒驚訝道:「毒膿擠出來了,怎麼還是這樣?」
趙允義露出一副痛苦表情,哭喪著臉道:「興許是你毒膿沒有擠乾淨,你快
來,再來幫我!」
趙允義憋了六年,終於統統快快的出來了一次,哪有那麼容易去火。這就好
比飢餓之人,餓過了勁兒也就沒有那麼難受了,但是稍稍吃了一口,哪怕只有一
口,腹中的飢餓感便會如潮水般湧來,以至於到了不吃飯就會死的地步。
此時的趙允義就是如此,他就像是個癮君子,強制禁慾長達六年之久,一旦
慾望的大門被重新打開,其結果可想而知。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原則道
義,什麼未來計劃,統統被丟到了腦後,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發洩!
可朱仙兒畢竟不是傻瓜,雖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她已經從趙允義先前的
反應裡隱隱的察覺出了什麼,待到趙允義露出那副猴急表情的時候,終於知道自
己上當受騙了,一時間咬牙切齒,耳根通紅,羞憤之下,伸手便將峨眉刺抽了出
來,怒道:「淫賊!無恥!」
說罷,猛地朝他胸口刺了過去。趙允義大驚失色,連忙閃身躲避,可車廂總
共就那麼大點的地方,雖閃開了致命一擊,可胳膊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你做什麼?」
朱仙兒哇的一聲,哭道:「我知道了,你們淫賊便是這般壞人清白的。我被
你騙去了清白,我……我……我殺了你!」說著,又是一招朝他刺了過去。
趙允義不及西想,『呼』的一下,從車窗處躍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滾,一
邊將提起褲子,一邊狼狽的起身逃跑,他心裡那叫一個悔呀,口出一時爽,差點
火葬場,真應了那句老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他正苦思彌補之計時,只聽朱仙兒一聲憤怒嬌喝,從車中魚躍而出,哪知腳
尖落地之時,身子一歪,竟然摔在地上,整個人開始不停的抽搐著。
趙允義想也沒想,縱身一躍,落在了她的身旁,問道:「怎麼了?內傷復發
了麼?」剛要伸手去搭她的脈搏,哪知半截身子倏地一麻,竟是被她反手握住了
命門。
只見朱仙兒哈哈一笑,從地上坐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這回你算是著了
我的道兒了吧!瞧你怎麼逃!」
趙允義驚出一聲冷汗,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朱仙兒竟『哇』的一聲,狂噴一
口鮮血,制住命門的兩個細指也鬆脫開來,身子向後一仰,摔倒在了地上。
趙允義見她桃腮通紅,呼吸急促,整個人像是痙攣似得不住顫抖著,那精緻
小巧的五官擰在了一起,看起來萬分的痛苦,絕對不是裝的出來的。這一下變故
來的實在太過突然,將他打的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抓住她的細
腕,只覺脈搏所有似乎,衰而緩慢,且毫無規律,乃是氣血衰敗之像。
趙允義見她一張俏臉漸漸地由紅變白,呼吸也變得細弱起來,想來是蛇毒引
起舊傷復發,加之急血攻心,造成了急症。他連忙將其平放在草地上,然後起身
從車廂裡提出藥箱,從中拿出幾根刺穴用的金針。
望著朱仙兒那張毫無生機的俊美臉蛋,他深吸一口氣,心裡努力回憶著這幾
日從醫書上看來的針灸療法。他雙手攥住朱仙兒胸前衣領,顫巍巍的將其慢慢的
解開,再褪掉那鵝黃色的褻衣。只見其膚白勝雪,細膩如脂,那乳鴿似的椒乳,
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兩點櫻桃周圍,泛著細細的雞皮疙瘩。
趙允義嚥了口唾沫,強忍著慾念,拿起金針,憑著記憶,一一刺入她的穴道
內,並將艾絨團捻裹在針柄上點燃後,通過針體將溫度傳入穴道內。他自學習針
灸療法以來,第一次替人針灸,便是這等非死即活的結症,心裡『砰砰砰砰』打
鼓似得,狂跳不止。直忙了一個時辰,累的他滿頭大汗,朱仙兒才『啊』的一聲,
嘔出幾口黑血。趙允義大喜過望,知道她這條命算是救過來了。
朱仙兒幽幽轉醒,睜開迷濛的雙眼,盯著趙允義瞧了半天,才喃喃說道:
「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是不是?」
趙允義道:「這回是我把害了你,咱們江湖中人,是非清楚,恩怨分明。」
朱仙兒重新閉上雙眼,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問道:「你那話兒……真的
是中了毒麼?」
趙允義沉默片刻,說道:「我不騙你,我那那話兒中的不是蛇毒,卻是中了
另外一種毒,幸虧你幫我吸了出來,不然……不然會上腦的。」
朱仙兒睜開雙眼,瞧著他,問道:「真的?」
趙允義舉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趙允義對天發誓,我如對仙兒姑娘
說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仙兒眼中不由的露出一絲喜色,剛要說話,忽然刮來一陣涼風,只覺著胸
口涼颼颼的,著眼一瞧,竟然衣衫大敞,春光乍現,那雪膩膩的奶脯,就這麼赤
裸裸的暴露在了小淫賊的眼前。一張雪白俏臉頓時羞得通紅,想要抬手扯衣遮掩,
竟發現雙手不停使喚,一時間無計可施,只得眼巴巴的瞧著趙允義,淚珠『吧嗒
吧嗒』的直往下墜。
趙允義叮囑道:「你別著急,我幫你把針拔了。」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她穴
道上的金針一一拔了下來,然後替她穿好衣服。
朱仙兒閉目不語,只默默的流著眼淚。
趙允義沒有說話,雙手將她橫抱了起來,送進車裡。這一日,兩人再也沒有
開口多說一句話。
待得傍晚時分,趙允義起身道:「你在這裡歇著,我去找些吃的來。」
朱仙兒像是木頭人般,沒有絲毫反應。
要麼過了小半個時辰,趙允義手裡提著酒肉熟食,興沖沖的回來了,笑著說
道:「你猜我去哪裡化的緣?」
朱仙兒朝他手裡瞧了一眼,見有瓜有果,有雞有肉,有碗有筷,還有一個肘
子一罈酒,那酒罈子上貼著一個大大的紅色喜字,便道:「你從豬八戒那裡偷來
的。」言語剛落,就意識到了什麼,繃起小臉兒,轉到了一旁。
趙允義這幾日早已摸透了她的脾氣,知道她是在故意賭氣,便想逗逗她。將
手裡酒肉放了下來,允了一下油膩膩的手指,笑道:「呀?怎麼今兒個這麼聰明。」
朱仙兒扭頭道:「酒罈子上那麼大的一個喜字,你道我是瞎子麼?嗯~ !」
說完之後,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乾脆將眼閉上,打算打死不再理他。
趙允義見她生氣,而不是憤怒,知道這是雨過天晴的徵兆。笑嘻嘻的將一條
毯子鋪在地上,擺好碗筷酒肉,招呼道:「來吧,那豬八戒娶小妾,咱們不必跟
他客氣。」
朱仙兒肚子餓的實在夠嗆,原打算不再睬他,猶豫片刻,還是抵擋不住食物
的誘惑,輕輕地將身子挪出車廂,兩條細長的小腿兒從車轅上垂下,想要下去。
趙允義心知她傷重未癒,行動不便,起身想要去攙扶她,哪知朱仙兒卻將身子一
側,倔強道:「起開,別碰我。」
趙允義道:「那你自己下來吧。慢一些。小心點。」
那俊俏無暇的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她於傷中之中,驕傲之氣半分不減,叫
人瞧了既心疼又想笑。
朱仙兒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只走了兩步,便已是氣喘吁吁。坐在毯子上,
伸手掐了一粒櫻桃放進,紅汁滿溢。趙允義將兩人酒杯斟滿,笑著說道:「咱們
遙祝豬八戒新婚快樂。」舉了下杯,一飲而盡。
朱仙兒將酒飲下,卻未嚥下肚子裡去,含了片刻,吐到了一旁。趙允義知道
她是想借此來祛除嘴裡怪味,雖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不知怎麼的,一想起來
就覺著莫名的興奮。
沉默片刻,朱仙兒忽然開口問道:「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當淫賊?」
趙允義聞言一怔,將送到嘴邊的酒杯拿了開來,苦笑道:「這話說來就有些
長了。首先,我並不是真想當個淫賊。」
朱仙兒道:「那你是被逼的了?」
趙允義道:「也不能說是被逼的吧,可也不是出於自願。怎麼說呢,有些事
你一個姑娘是無法理解的,這個世界上呢,沒有一個男人不想做淫賊的。但真成
了淫賊之後呢,又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被你們這些大俠、俠女們給除暴
安良了。你知道麼,我雖然沒有做過一次案,還算不上一個真正的淫賊,但這幾
年來,我險些被懲惡務盡就有十三次之多,這還都是跟在師父身旁時發生的。」
朱仙兒白了他一眼,嗤笑道:「說話顛三倒四,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趙允義搖頭苦笑:「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朱仙兒低頭沉思片刻,說道:「其實,我覺著你這個人……還不算太壞。為
什麼一定要做淫賊呢?」
趙允義道:「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被師父當成一個淫賊來培養,根本沒
有選擇的餘地。」
朱仙兒抬頭望向他,目光灼灼,問道:「那如果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呢?」
趙允義心說,來了。
他想也沒想,便道:「我當然想做個好人,不用每天東躲西藏。」
朱仙兒不由的面露喜色,說道:「那你以後多做一些俠義之事,然後我讓我
爹收你做徒弟,你不就變成好人了麼?」
「啊?」趙允義心裡好生失望,面帶不悅的說道:「只是做徒弟啊。」
朱仙兒當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眼,疑惑道:「怎
麼?你不想麼?」
趙允義道:「想!當然想。」心中卻道,想做女婿呀!
他端起酒罈子,再為她將酒斟滿。朱仙兒端起酒杯,剛要入口,胸口一陣撕
裂似的疼痛,『啊』的一聲嬌呼,忙用手按胸,杯子裡的酒水撒了一地。
趙允義關切的問道:「怎麼了?不舒服麼?」
朱仙兒喘息道:「胸口……悶得慌。」
趙允義再要詢問,卻聽得『錚錚』兩聲琴音響起,不禁一怔,緊接著便是一
曲琴韻,那琴聲曲調飄渺空靈,柔和之至,宛如一個人在輕輕的嘆息,又似是朝
露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夾以花香撲面,蜂鳴鳥啼,兩人彷彿置身於世外桃
源,只片刻工夫,便覺眼皮沉沉,魂飛天外,恍恍惚惚,游離於似醒非夢之間。
待那琴曲彈畢,兩人才猛然驚醒過來,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心裡又驚又怕。
但朱仙兒一調息,卻『啊』的一聲輕呼,趙允義連忙問道:「怎麼了?」
朱仙兒驚喜道:「我的氣息順暢了許多。」
趙允義剛要說話,卻驚訝的發現,身邊不知道何時竟然多了一個鬚髮蒼白的
老頭兒,嚇得他身子一顫。
那老頭兒身形消瘦,一身青袍,鬚髮全白,慈眉善目,瞧不出實際年齡,臉
色卻極為紅潤,目光深邃,顯得精氣十足。手中拿著一把極為普通的長劍,腰間
別這個酒葫蘆,背後背著一張古琴,很顯然,剛才那一首曲子,正是這老頭兒彈
奏的。
朱仙兒驚道:「你是誰?你……你要做什麼?」
老頭兒笑道:「過路的老人家,酒癮犯了,來討杯水酒。」
兩人對望一眼,目光中均充滿疑惑。那老頭兒卻老實不客氣,將腰間的葫蘆
接了下來,端起酒罈子,朝裡邊倒酒。酒從罈子裡倒出來,變成了一條細線,流
進了葫蘆裡,那葫蘆嘴兒不過拇指粗細,竟然一滴酒也沒濺出來。
兩人睜大了眼睛,即驚奇又佩服。趙允義頓時心中雪亮,知道這是遇見世外
高人了。如果按照武俠小說的套路,用酒菜博得高人歡心,然後趁機拜師學藝,
從今以後走上高手之路,左擁右抱,豔福無雙,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屠龍寶刀,
點擊就送……
老頭兒將他兩眼冒光,嘿嘿一笑,說道:「小朋友,我老人家一輩子厚臉皮,
白吃白喝慣了,可從不覺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趙允義也不知他是否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尷尬一笑,道:「反正這是從別
人那裡化緣來的,酒菜粗鄙,如果老前輩不嫌棄,儘管享用罷。」
老頭兒笑道:「酒就是酒,肉就是肉,哪有好壞粗細之分,只要有酒喝有肉
吃,我就心滿意足了。」一邊說,一邊伸手抓住一隻燒雞,撕下雞腿,大咬一口,
再舉起葫蘆喝了一口,然後哈哈大笑:「痛快!」
初見時,朱仙兒瞧他氣度不凡,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心中肅然起敬,這
會兒見他言語行為粗鄙豪放,一把年紀了還像個江湖莽漢似的,一點前輩高人的
架子都沒有,不禁泛起了嘀咕,便問道:「剛才是你在彈琴麼?」
老頭兒道:「是呀,這曲子是專門彈給你們兩個聽的。」
朱仙兒會錯了意,不禁桃腮生暈,低著頭,期期艾艾的問道:「怎麼是彈給
我們兩個聽的。」
老頭兒見她扭扭捏捏,一副小女兒家的模樣,哈哈大笑:「這曲子是分別彈
給你們兩人聽的,可不是讓你們兩人一塊兒聽的。」
趙、朱二人皆不明所以,睜大了眼睛,迷惑不解的望著他。
老頭兒道:「丫頭你中了紅砂掌,被這小子一通亂治,那紅砂掌的陰毒勁力
非但沒有瀉去,反而被壓制在你的穴脈裡,出又出不來,散又散不去,你能活到
現在還沒暴體而亡,也算是老天保佑了。我這一曲《清心普善咒》,有催眠之效,
能助你自行調理內息。」
「清心普善咒?」趙允義不自覺的叫出聲來。
老頭兒一怔,瞧了他一眼,說道:「是呀,清心普善咒,幫你去去心火,免
得你精蟲上腦、慾火焚身。你以前聽過嗎?」
趙允義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精蟲上腦?慾火焚身?什麼意思?」朱仙兒望著老頭,又扭頭瞧了瞧趙允
義,疑惑的問道:「你真的中毒了麼?那又是什麼毒,好奇怪的名字。」
趙允義不知道這老頭兒在這兒多久了,有沒有瞧見剛才的荒唐事兒。臉上一
紅,支支吾吾的點了點頭,然後對那老頭兒道:「求老前輩指點迷津。」
老頭兒笑嘻嘻的瞧著他:「小朋友,你的本事不錯嘛,還需要我來指點迷津
嗎?嗯,要是硬讓我老人家給點指教的話,年輕人,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
一步走,別太心急,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可就不好了。」
趙允義也不知道他是會錯了意,還是故意扯這些事情的,總之自己的小心思
又一次被他瞧穿,尷尬一笑。
朱仙兒卻不知道那老頭兒嘀嘀咕咕的說了這麼一大串,到底是什麼意思,小
腦袋像波浪鼓似的,在兩人中間來回轉動,瞧瞧這個,又望望那個。
趙允義尷尬笑道:「老前輩,我不是向您請教怎麼追女人,我是想向您請教
的是……」
老頭兒道:「我曉得,你是想向我請教,這丫頭的傷還有沒有得治,應該怎
麼治,對不對?」
趙允義道:「前輩您真是……真是……聰明絕頂、智慧過人,我心裡想什麼,
嘴裡說什麼,您一看就透。」
老頭兒擺了擺手,說道:「哎,咱們廢話少說,馬屁少拍。這丫頭中了三河
幫副幫主何仁貴一記紅砂掌,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不過被你這小子胡亂一治,
倒險些成了絕症。」
趙允義沒等他說完,便緊張的問道:「您的意思是?這病是沒得救了?」
朱仙兒反倒面色平靜,白了他一眼,說道:「急什麼,你沒聽到前輩說『險
些成了絕症』嗎?險些這個詞,你懂不懂什麼意思,就是差一點,或者差一點點
的意思。」雖然嘴上數落他,但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卻覺臉頰一陣酥麻,心裡更
是暖洋洋、甜滋滋,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嘗過這種滋味。
老頭兒笑道:「小丫頭比你還鎮定。她這病,雖非絕症,可世間上能治得了
的,也不過屈指三人罷了。」
「三人?」趙允義想了想,笑道:「如果依照以往書中情節來看,那前輩一
定是三人中的一人吧。」
老頭兒道:「呸!你這小娃娃怎地如此愛自作聰明,我又不是大夫,怎麼會
治她的病。」
朱仙兒附和道:「就是,不懂不要亂插嘴,聽前輩說。」以往鬥嘴,總也斗
不過他,這會兒還不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趙允義這回算是馬匹拍在馬腿上,被揶揄的啞口無言。
老頭兒繼續道:「這第一人呢,便是當是的神醫,李時珍李太醫。」
趙允義一驚:「李時珍?」
老頭兒瞧向他:「怎地,你認識李太醫?」
趙允義搖了搖頭,尷尬笑道:「不認識,不認識。不過李時珍這麼出名,總
是聽說過的。」
朱仙兒明眸一撇,又白了他一眼,說道:「不認識你就別插嘴,聽前輩繼續
說。」然後朝那老頭兒微微一笑:「前輩,您繼續。」
老頭兒道:「至於另外兩個人呢,一個是李太醫的徒弟,另外一個,還是他
的徒弟。」
趙允義皺眉道:「這下可早了,聽說李時珍四處漂泊,記錄各地草藥,這一
時半會兒卻去哪裡找他。」
老頭兒笑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見到他了嗎?」
趙允義一驚,狐疑道:「我見過李時珍了?」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指著身後
馬車道:「這……這馬車,難道是李時珍的?」
老頭兒哈哈笑道:「說來,你也算是李太醫的半個徒弟了,不過呢,你這徒
弟太也笨了,將人家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治的險些丟了性命。」
這幾句話,趙允義卻沒有聽到,他腦子裡不停的在念叨著,我搶了李時珍的
馬車,我搶了李時珍的馬車……
趙允義爽的身子直顫,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潮水般襲來的射意。他決定強
硬到底。
朱仙兒睜大了雙眼,見那堅硬挺拔的肉棒一跳一跳的,馬眼處滲出了一滴透
明液體,驚訝的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趙允義緊跟著喊道:「出來了,出來了,快點幫我吸出來。」
朱仙兒被他一聲催促,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抓住,強按著小腦袋,湊到了
過去。無奈之下,她只能檀口輕啟,將那肥碩滾圓的龜頭,整個含了進去。
趙允義只覺著龜頭進入到了一處奇妙所在,濕滑溫軟,像是蜜穴一般,卻又
與女子蜜穴所有不同,那舒爽的快感簡直要人老命。
朱仙兒可就沒他那麼舒服了,原本就不大的小嘴兒被他那粗壯堅硬的肉棒子
撐得圓圓的,卡在龜頭肉溝處,進也進不的,退也退不得。趙允義深吸一口氣,
挺著腰向前拱了一拱,朱仙兒只覺嘴角欲裂,淚珠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抬目狠
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除了警告之外,還帶著些哀求之意。
趙允義滿臉歉意,顫巍巍的說道:「對不住了,你……你再堅持一下,馬上
……馬上就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挺腰向前拱去。只聽『呼』的一聲,碩大的龜頭連同半截肉棒
子,一齊鑽進了朱仙兒的小嘴兒裡,那緊致溫濕的感覺,尤其龜頭頂在一團軟綿
綿、滑溜溜的東西上,像極了女子花心,爽的他頭皮一陣陣的發麻,身子不停的
顫抖著。
朱仙兒只覺那東西坡口而入,直頂到了喉嚨深處,難受的一陣乾嘔,伸出小
手在他健碩的大腿上使勁的拍打著,晶瑩的淚珠兒『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趙允義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說道:「堅持一下,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兩手抱著她的小腦袋,不住的挺腰,肉棒子在她的小嘴兒裡進進出出,且越
來越快,拚命地操弄著。
「嗚嗚嗚~!」
朱仙兒抽泣著,使勁掙扎。
趙允義道:「馬上,馬上就好,再堅持一下,就一下,最後一下……啊~!~
啊~!要來了,要來了~ !」抱住她的小腦袋,肉棒拚命的朝裡插去,頂住喉嚨深
處,激射而出。
朱仙兒兩隻小手按在他的他腿上,使勁向後掙扎,哪知卻被他抱緊了不撒,
只覺一股股濃稠液體自肉棒前端射了出來,順著喉嚨進入食道,嗆得她一陣劇烈
咳嗽,另有一些則混合著香津唾液,自嘴角溢出。
朱仙兒羞憤欲絕,小手亂揮之手,無意間摸到了峨眉刺,想也沒想,對準趙
允義的腰部,狠狠的刺了過去。
趙允義正爽的飄飄欲仙,哪裡料到飛來橫禍,只覺著腰部一陣劇痛,漸漸地,
沒了知覺。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朱仙兒倒握峨眉刺,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
下去。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來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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