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he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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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傳承 (原创:linheyan)
秋天的太陽,已不復酷夏時的猛烈,但在正午時分,依舊讓人感覺是無比的炎熱熾盛。
不過大自然近乎於無窮無盡的偉力,有時候也要被小小的人類的一點又一點的辛勤勞動而微微折服。
陽光在穿過本地的大教堂的五彩玻璃後,強烈的太陽光線被玻璃恰當巧妙的反射,以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落到地面上,將玻璃上早已事先畫好的聖經故事投射到明淨的地面上。大自然的神偉反倒讓人類的能工巧匠借此進一步的展現了其巧奪天工的手法。
不過室內裏的兩人並沒有往那染上絢麗光輝的地板看上一眼,似是心事重重。
“摩爾大主教閣下,莫非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說話的人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在明亮陽光的照耀下,臉頰那還未褪盡的細細絨毛微微可見,說是一個女孩也不為過。
不過並沒有人敢於因為她的年齡而輕視她,畢竟,對方不僅僅是著名的布魯勒家族(一個在帝國內聲名顯赫的強大家族)的直系成員,同時也是一位魔法師,一位已經通過魔法試驗的真正的魔法師。
對於一般人來說,魔法師就是一個強大的象徵,呼風喚雨、操控火焰、召喚精靈、熔煉精金、虛空造物,似乎無所不能。但那些不過是鄉野愚夫的街頭怪談,對於有著學識,對魔法有著初步瞭解概念的人物才清楚的知道:魔法中有無數個分支系列,例如強大、危險的元素系、精通保護、治療的白魔法、極具危險性和偶然性的惡魔召喚、能夠給現實中的裝備提供更強力的性能的附魔系。無數的種種,即便一個人窮經皓首一輩子也未必能夠精通哪怕是一個派系,許多天分不夠的人花費了一生的精力到老來也只不過是一個魔法學徒。而只有一位經歷並通過了魔法學院正式而嚴苛的魔法試驗的魔法師,才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魔法師。
而只有真正的魔法師,才有可能做到普通人印象中的那些奇跡。
而艾琳·布魯勒就是其中那年輕的一份子,考慮到她的年齡以及她目前就表現出來的顯赫天賦,她未來的成就更是難以想像,而年輕人的激情和自信讓她無所畏懼。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萌發了獲得、或者說是重現傳說中的上古時代的英雄職業的宏願吧。
所謂的英雄,指的往往是些才能、勇武、智慧過人的人,他們無論善惡,無論後世評價的功過是非如何,都是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厚厚的一筆。不論立場和信仰,強大的力量和智慧是英雄們的共同點。成為英雄者,已是傳說。
而英雄職業,則更是傳說中的傳說。
並非簡單的字面意思上的,英雄所屬的職業就被稱為英雄職業。而是,有資格成就英雄職業的人,往往本身就是英雄,或者說那種人最有可能成為英雄。
淺顯的來說,無論是什麼職業,根據“行行出狀元”的原理,都是有著一定概率出現英雄,當然,隨著職業的地位、門檻、所需才能等因素而導致概率的分佈有大有小。至少乞丐這個職業中出現英雄的幾率要遠低於常年拼殺在第一線的戰士。
但是,戰士中的英雄,之所以成為英雄,並非是因為戰士這個職業本身有多麼的強大、無畏,而是英雄本人首先成為戰士,然後以戰士這個身份歷經艱險、磨練、困苦,披荊斬棘最終成就英雄偉業,換句話說,強大的並非戰士這個職業,而是身為戰士的那位英雄本身足以擔當英雄這個稱謂。
英雄職業則遠非這麼簡單,和一般的職業大不一樣。其傳承往往來源自那古老的傳說時代乃至更為久遠的神話時代。門檻本身就有著極高的限定,有些英雄職業甚至只能由特定的種族、特定天賦乃至特定的經歷的人才能夠擔當,而在漫長的歷史中,並不是每個時期都有著這樣特殊的精英分子存在。這就使得英雄職業容易失去傳承,隕落在歷史的長河中。和壽命久遠的精靈、矮人以及擁有高等血統的半獸人不同,人類的區區百年的壽命則讓這個現象尤為嚴重。
雖然人類也為此做了種種努力,希望憑藉文書、記錄等形式將傳承盡可能保留下來,但失去了口耳相傳、能夠一把手一把手親身教導的師父,後來人想要只看著筆記就想重現英雄職業無疑是太難了。
而眼前的這位少女,無疑是想要挑戰這個艱巨的任務,重現傳說中的英雄職業其中之一 ——聖靈賢者。
一個傳說中能夠將神術和奧法靈活運用的神話般的職業。
可在現實中,無論是魔法師還是聖職者都清楚的知道:奧術和神術在施展中往往會互相干擾,難以共存。而且根據世人所知的理論:神術的獲取需要聖職者的對神明的無限虔誠為源頭,而奧術則是魔法師對於世界真理的不懈追求的產物,兩者的原理大相徑庭。這個難以逾越的界限讓無數的智者為之止步,無法前進。
之所以聖靈賢者這個與世人所知原理相悖的英雄職業不會被眾人斥之為空想笑談,只是因為更為久遠的現實,那個傳說的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貴文獻都清晰無誤的記錄著那個偉大的英雄輩出的時代,其中一位聖靈賢者的偉大事蹟。
最後的那個聖靈賢者的名字為:拿破崙.阿道夫,在他的時代他同時也是教會的紅衣主教、以及魔法行會的首席奧法師,一些傳承古老的教廷典籍和魔法文書上還留有他的大名。
既然無法從前否認前人的存在,往後又無法重現聖靈賢者的輝煌,世人只能把它遺留在書籍裏,當做一段難以複製的傳說。
也正是因為如此,老者斟酌了許久,方才說起話來:“尊敬的布魯勒閣下,眾所周知的是,奧術、聖力信仰的原理格格不入,無法融合。這也正是先代無數智者試圖重現聖靈賢者失敗的原因了,您在來到這裏之前,想必也閱覽過魔法圖書館的關於聖靈賢者的書籍了吧,對其中的困難你想必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沒錯沒錯,的確如您所言,偉大的拿破崙.阿道夫大師在魔法行會確實有日記遺留,如果僅以日記上他當時的奧術能力描述來看,已經是大魔導師的水準了。但是日記裏對於神術方面的記錄語焉不詳,所以我希望能夠在教會找到其他的部分補完。不過貴教會的樞機主教告知並非所有的書籍都會被集中到大聖庭保管,相當的部分都分佈在各個教區的圖書館裏。”看得出女法師已經先行遊歷過了相當多的教會圖書館卻一無所獲。年輕的女法師不滿的嘟起嘴來,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
這也難怪,聽說布魯勒的艾琳小姐是個奧法天才,對於常人來說艱深難懂的法術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最初試圖想要成為聖靈賢者或許只不過是出自年輕人的一個衝動,但隨著對記錄的不斷深入瞭解,女孩的興趣已經越來越大,這或許是出自魔法師探索世界真理的本能,或許女孩也正是有著這樣的特質才能在魔法的殿堂裏走得這麼遠。但是英雄職業的奧秘也絕對不是一兩個天才就能夠隨意窺破的,即便在教會和帝國關係如此和諧的今天,樞機主教特地為一個魔法師開具公函讓各地教會行以方便,但想要在那積滿灰塵的連篇文案中找到數百年前的線索,談何容易。
“的確如此,英雄職業的傳承斷絕也並非教會所願,對於您的要求,樞機主教大人已經給我發了信函,要求我對您鼎力相助,盡力滿足您的要求。我相信您在此也必定會有些收穫的,畢竟這裏據說曾經是拿破崙大賢者在人生的最後十年所居住的地方。”
“但願如此吧。那我在這裏的時候,希望您能夠多多支持了。摩爾主教大人”女法師用彬彬有禮但明顯很冷淡地說道,從她那平淡的語氣裏可以看出,她對此並沒有太多期待,只是例行貴族的禮節罷了。
摩爾主教笑了笑,擺了擺手後說道:“不必太過客氣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子罷了。僥倖沒有死在對抗惡魔的戰場,年紀大了,只好從一線下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說起來我和你一樣也是馬卡爾帝國的德邦行省出身的呢。這樣吧,我就叫你 艾琳。你也直接叫我摩爾就行,不必老是客客氣氣地用敬稱了。”
“好的,您……你客氣了,摩爾……嗯 先生。”看得出,艾琳也對繁瑣的繁文禮節並不很堅持,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不過直呼一個老者的名字這是讓深受貴族教育薰陶的侯爵之女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於是遲疑了下還是在後面加了個“先生”以示尊敬。
雖然摩爾所說的很謙虛,似乎自己只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運氣好的老頭。不過艾琳清楚的知道:教會裏任何一個主教,都絕非泛泛之輩。要麼心機出眾、城府深厚,要麼德高望重、受萬人敬仰,要麼學識廣博,飽學典藏,甚至也有將這些優點都集於一身的強人。不管怎麼樣,他們至少有相當的技藝壓身,或許假以時日,自己也將成為那樣強大的人物,但現在自己還太過年輕缺乏經驗必須對其報以尊重。
摩爾又是咧開嘴“呵呵”地笑了起來,教會裏清規不允許蓄須,而作為其中的主教,摩爾自然也要以身作則,下巴下麵只有短短的一小撮。不過白白的如雪般的一片給人以慈祥的感覺。那滿臉的皺紋,也是智慧和經驗的象徵。
“艾琳小姐,遠道而來辛苦了,在收到了樞機主教的信件之後,我就派人連夜整理好了當年阿道夫大師的手記,希望對你有所啟迪,你是先休息了再去看還是要現在就過去看看?”摩爾主教問道。
為了獲得英雄職業的線索,艾琳已經沿著傳說中當年聖靈賢者阿道夫的足跡輾轉了很多個地方,既有人類馬卡爾聯盟的領地,也去過東方的鐵騎帝國,一些人跡罕至的區域也有涉足,甚至一度深入獸人的領地。自然不會把“旅途疲憊”這點小小的困難放在心上,女法師立即堅定的說道:“現在就請帶我過去吧,謝謝!”
老者點了點頭,剛才隨和的口吻忽然嚴肅了起來:“好的,不過艾琳小姐,由於阿道夫大師不僅僅是個魔法師,也是我們教會的重要人物,其中的手記裏同時也記載了很多教會的秘密,是非常珍貴的文獻孤本。所以你研究大師的手記的時候只能在教會的圖書館裏進行查看,不能帶出。需要抄錄也必須有我的批准。希望您能夠諒解。”
“可以。”之前在其他教會分部的經歷讓艾琳對此也早有預料,很乾脆的點頭答應。
“那麼就由我這個老頭子親自帶你過去吧。”在艾琳爽快的答應後,摩爾的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隨和笑容,一邊說著,摩爾一邊向艾琳招招手示意跟著自己,接著便向教堂區的內側處走去……
一個星期後
“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白須白髮的老者笑眯眯地問道,這是主教的例行公事了,每天空閒的時候,摩爾都會抽空到教會的圖書館來看看艾琳。
艾琳搖了搖頭,雙指在桌上叩擊著,那無序的節奏聲隱隱的顯示了主人的焦躁。說道:“不,如果只是說線索的話,在魔法行會和教會的關於阿道夫大師的手記、文獻裏確實有不少,但是也只能看出阿道夫本人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魔法師和聖職者,但是他是如何將神術和奧術兩種不同的力量融會貫通,我所能夠查看到的記錄中完全沒有提及。”
“魔法行會裏也並沒有相關記載嗎,教會在這裏的和阿道夫有關的文獻典籍已經全部在這裏了。我還以為關鍵的部分傳承在魔法行會的記錄中呢。”在聽完女法師的話之後,摩爾擦了擦光亮的額頭,若有所思。
“不,阿道夫大師在行會裏面的手劄主要也只是對於奧法的心得,確實非常高深莫測,但是並沒有提及到關於融合聖力的方法。至於教會的部分……”艾琳指了指周圍整齊堆積的古書和羊皮紙,“目前來看也是對於神術部分的精妙運用,並沒有和奧法、元素融合的寫法。由於我並不算很理解神術的部分,只能加以推測。所以……”
接下來的話,女孩並沒有說下去,只是做了個攤手的無奈動作。室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摩爾沉思了半餉,終於緩緩地開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女法師用詢問的目光望向老人,等候他的解釋。
摩爾主教繼續發言:“眾所周知,拿破崙-阿道夫聖靈賢者是古老的傳說時代的人物,在那個時代,遠古的神靈還並沒有遠離塵世,巨龍和惡魔還在馬卡爾的腹地盤旋。在那時,能人輩出。而阿道夫大師遺留的著作也可以看出他精通神術和奧法,堪稱是神術和奧法的集大成者。而聖靈賢者的幾項絕技則更似乎是融匯了奧法和神術的特長的產物。”
“但是,神術和奧法不可相容,這是魔法和神術的定則。對於你們聖職者也是一樣。因為將神術、奧法融匯的方法已經沒有保留下來,於是,這個英雄職業也徹底消失了。”艾琳冷靜的補充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啦,考慮到阿道夫大師本身的修為就很強,至於更久遠的還在傳說時代之前的那幾位聖靈賢者,就已經近乎是神話了,其力量甚至可以媲美熾天使。反過來推導會不會一樣呢,由於現在人對於魔法和神術的瞭解不全,法師只理解法術,聖職者們只通曉神術,並沒有精通兩者的人物出現,以致聖靈法師無法獲得足以接受傳承的人,於是無法繼承下去。”摩爾謹慎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可是,神術的原理和魔法的運行原理並不一樣,不能夠解決神術和奧術的干擾衝突的關鍵點的話,並沒有意義。”艾琳初時覺得有理,但是略微思索了下,還是謹慎地提出反駁。
摩爾也不著惱,只是歎了口氣,說道:“沒錯,這個道理你知道,我也知道。魔法行會和教會的各位也知道。但是,拿破崙-阿道夫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他也的確掌握了神術和奧術。我們必須承認這一點。”
室內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的寂靜,過了好久,才有聲音打破了這個滿溢在空氣中的沉默。
“據說,摩爾先生您的前任曾經探索過聖靈法師的道途!”艾琳用著肯定的語氣問道。
摩爾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深深地看了女法師一眼,半餉才說:“嗯,無數有智慧和力量的先人都曾經試圖重現英雄職業,而我的前任,柯姆·菲爾主教也曾是其中的一份子,可惜他最終誤入歧途,走向了墮落的道路。這是個秘聞……”
突然,摩爾笑了起來,繼續剛才的話,“不過對於帝國境內無所不能的布魯勒家族來說,這就不算秘聞了。總之,英雄職業的道途是艱險的,遠非我這樣的凡人可以涉足。我只需要好好的侍奉全能的主就可以了,無謂的思索只會讓人動搖。”
艾琳點點頭,沒有說話。柯姆·菲爾這個人她也聽說過,據說是一個曾是位虔誠的信徒,但最終在追尋聖靈法師的路途中墮落,眼看無望成功的他聽信了惡魔的低語,釋放了教堂裏封印的古代惡魔,借此交易意圖獲得成為聖靈賢者的方法。毋庸置疑他失敗了,開了空頭支票的惡魔殘酷的背叛了他,帶著他的心臟離開了亞曆山大城。
這是一個前車之鑒,再一次告誡所有的法職者一個道理:惡魔是不可信的。
“不過,柯姆·菲爾的記載我也曾經看過,他試圖通過惡魔來獲得魔法知識的方法已經是確定不可取的了,不過你並沒有這個顧忌,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師,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方法,一個能夠深入理解神術本質的方法。”摩爾的話再度把艾琳拉回現實。
就像是黑暗中的旅人看到遠遠的一道光,早已在連篇累牘中疲勞不堪的艾琳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您有什麼方法嗎?”
老主教搖了搖頭,說:“方法並沒有,但是設想確實有一個。”
說著,摩爾站起身來,蒼老的身軀依舊在聖力的滋潤下老當益壯、依舊剛勁有力,在檢查完圖書館內沒有旁人後,老者默默地做了個手勢。瞬間,內嵌在牆壁內的太陽石的光輝微微閃耀起來,一個連著一個,構成了一個複雜而又精緻的圖形。
雖然不了解神術,但艾琳也通過魔法的感知大致猜測出裏面的聲音已經被封閉起來,心知接下來的話非常重要,急忙正了正坐姿,正襟危坐以待摩爾的發言。
“聖力來源於神,神將聖力賜福給通道者。只有虔誠者才能得到神靈的庇佑。神是不可揣摩的,也是不可試探主。”哪知摩爾並沒有立刻說出關鍵,而是先引用了一段典籍。
又是這樣聖職者的陳詞濫調,艾琳有些不悅,輕輕地皺了皺眉毛。雖然,這的確是教會對於聖力的介紹,也是聖職者力量的源泉。但和魔法師相信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探索秘法並加以運用的理念太不符合。
當然,這並沒有逃過大主教的眼睛,高瘦的老人一副“我理解”的樣子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魔法師需要運用自己的力量調動天地元素,與現實和虛妄交流。所以很看不起我們這群聖職者,認為我們是拜倒在神靈腳下的神奴。這個還是我當年在軍隊的時候和軍中的魔法師聊到的呢。”
接著,摩爾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和許多魔法師都是好朋友,對於他們的信念,我無意評論,但是平心而論,魔法師這樣蔑視神靈的態度,本身就和光明教義完全違背,所以抱有這樣態度的法師無法獲取神術也是很正常的。”
“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要放棄了嗎?”艾琳看向老人,用雙方都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說著,這句話不僅僅是對他,也有對自己的設問。只是,女法師深知:內心在告訴自己,不到最後一刻,自己絕不會放棄。
只有更深入的瞭解了聖靈法師,才知道當初做到的阿道夫大師有多麼偉大。知道了世界的奧秘之後,如同舔上了智慧果的人類始祖,再也不會選擇回頭的道路。
“不,沒有這個意思。事實上,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罷了。柯姆·菲爾主教在他的筆記裏也曾經設想過,如果一個魔法師希望成就聖靈賢者,應當怎麼做呢?”摩爾寬厚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後,還做了個設問來吊起懸念。
當然很快,摩爾就繼續解答下去:“神靈與信徒的信仰息息相關,如你所見,所有信仰聖光明的地方都有著教堂聳立,護持著當地的居民,也接受著居民的信仰。神靈是不可試探,因為試探本身就是對神靈的褻瀆。柯姆·菲爾認為可以從信仰下手,感受信徒的念力以更好的接近、理解神靈。”
“這個方法嗎?”艾琳托起了下巴,深思起來。的確,神靈與信徒的信仰的關係非常密切,但是平凡人的眼裏也只能看到聖光明教掌控的土地上的那壯麗雄偉的教堂,並不深究教堂之中蘊含的意義。
事實上,就算是傳說中見識廣博號稱無所不知的魔法師們也只是略有了解。
“事實上,感受信徒的信仰念力以接近、理解神靈也是樞機主教們的進階儀式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畢竟只有真正理解神的人,才配侍奉在神之左右。當然,我們的教堂佈置的儀式聖陣要遠遠沒有真正的樞機主教的那麼宏大複雜。”摩爾補充道。
“那麼,我該怎麼做呢?”艾琳略帶緊張問道,內心的欣喜無法言喻,想不到長期難以解答的疑問有攻克的可能性,這讓自己深深的覺得,來到亞曆山大城果然是一個無比正確的選擇。
“不,嚴格來說你沒什麼特別要做的。教堂的聖居裏就有著小型的聖陣,可以將信徒的念力彙聚。你只要進入其中,然後由我將祈禱著的信徒的信仰之力收集注入進去。”摩爾答道。
“好,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艾琳追問道。
老者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時鐘的代表小時的指針正指向“數字4”的方向。想了想後,說:“其實現在就可以,簡單有簡單的做法,複雜有複雜的操作法,不過歸根結底,原理是一致的。”
“可以。”艾琳感到久違的緊張感,連忙深吸了口氣,把緊張激蕩的情緒平息下來。
教會掌握的區域居於亞曆山大城的正中。和其他地方的一樣,教堂也是城中最為高大雄偉的建築物。這座城市自古以來就是著名的港口城市,憑藉著良好的地理位置和水港環境在幾千年以前就是人類居住聚集地了,無數的人口又吸引來了更多的資本和追求利益的眼睛,最終造就了這樣一個偉大的港口城市。
教會的區域和凡俗的商業區和冰冷的帝國公務區隔離開,教會區域都是連成一片的,自成一體,猶如一個小小的內城。從圖書館區到教堂並沒有消耗多少時間,大多數的神術在這個古老的教區都自有從古到今的神聖牧師銘刻記錄在教會的大大小小的建築內,準備並不需要多久。很快的,將艾琳帶到教堂內的聖居讓女法師在聖十字陣上站好,摩爾到內室將便服換成了一身華麗的教袍,金色的神聖雕像環成一圈,將艾琳圍在聖居的位置。
聖居,傳說是天使的居所,也是教堂中能夠直接和神靈交流的位置,聖職者們相信:這是最為神聖的位置,所以聖陣的核心往往以此佈置。
聽從摩爾主教的建議,艾琳站在聖居中,惴惴不安又充滿期待的等待著,準備感悟對神靈的信仰,借此進一步加深對於神明的理解,以此為契機獲得突破聖靈賢者的關鍵線索。卻又擔心自己失去對魔法的感知,矛盾的心態讓艾琳有些搖擺不定。
“可以開始了嗎?”在準備前,主教摩爾最後一次的確認道。
“沒問題。”攥了攥拳頭,安撫下那浮躁的情緒,女法師咬咬牙道。
老人唱歌了,神聖的歌調在狹小的室內盤旋、如同天使拍打著那純白色的翅膀。摩爾蒼老的手指緊握在樞紐的神聖水晶上。純淨的聖力源源不斷地從聖陣的樞紐注入,然後隨著聖光回路,一顆、一顆、又一顆的聖日石吸足了聖力,逐個的發亮起來,將早已經銘刻好的神術重新導入出來。如同一雙巨手,把城市裏正在祈禱著的信仰之力一把抓住,然後一點不漏地放到聖居的正中。
“唔唔~”和手持聖光明教會象徵、滿臉肅穆歌唱著聖歌的聖職者不同,無數的聲音跨越空間的間隙湧入到法師的頭腦中,艾琳只覺得大腦中一片混亂。
人民期待著神祇,而神靈接受信仰,回應人民的期盼。
“爸爸已經病了好幾個月了,天天躺在床上,希望爸爸的病能夠好起來……”
“老萊恩已經出海了幾個月,不會遇到了什麼事情吧。他完了,我的投資就沒了,希望至高神保佑……”
“我的丈夫已經接受國家的徵召上了抗擊鐵騎帝國的前線,至高神保佑,讓他能夠平安歸來……”
“保佑我,讓明天的出海捕魚能夠撈上一票大的。家裏已經好久沒能添置新衣裳了。”
“至高神與我同在,給我力量,賜我以啟迪吧,讓我能夠成功完成……”
“阿門!!!!!”
所有的聲音最終彙聚成一句話,在艾琳的頭腦中反復迴響,震盪……
不知道過了多久,艾琳才回過神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去了,太陽已經日落西山。室內只餘下數盞魔法燈在靜靜地發出照明的柔和光輝,光線揮灑在女法師那清秀動人的臉龐上,就像是月亮的清輝。
摩爾還是穿著那身專屬於主教的華麗教袍,站在那裏,耐心的等待著艾琳的醒來。
當看到艾琳呆滯的目光重新回復了智慧靈光,老者才慈祥的關切道:“怎麼樣,有什麼新的感悟嗎?”
年輕的女法師沒有立即答話,蹙眉深思了好一會兒後,才歎道:“老實說,我大腦裏很亂。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想想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剛才有很多人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著,倒跟奧法裏的心靈鏈接有點相像,但……太多了。”
接著,原本情緒很少表露的貴族小姐也忍不住以手輕輕地拍打了下腦袋,一副非常難過的樣子。
接著似乎在拍打的過程中碰到了什麼,艾琳“啊呀”的一聲,掏出了藍色法師長袍之下的一個被掛鏈連著的方方正正的金屬物件。從那上面古樸的文字來看,似乎是個很古老的魔法護符。此時護符上已經焦黑了,顯然已經失去了作用。而從法師剛才難得顯露出的驚惱表情來看,似乎是件貴重的東西呢。
摩爾主教露出一個寬厚的笑容,勸慰道:“初次嘗試難免會有失敗,只要人平安就好。”
然後手撫上了那並不算長的白須,若有所思的說道:“對於之前的儀式中出現的情況,我有個猜測,是關於所謂奧法和神術無法相容的揣測。對於沉浸在聖光中的聖職者而言,代表神靈感受信徒的信仰之力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我們會以欣喜的心情感謝著至高主,並毫無保留地接受信徒的念之力。而你們的方式似乎和聖職者大不一樣,魔法師似乎喜歡以自己的力量來使役精靈、操縱元素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們的方式是接受、順從,而你們是掌控、支配。剛才從你的表情和魔力的波動上來看,你也是一直極力在用個人的意志來抗拒全城的信徒向神靈祈禱的禱言吧。所以原本無害的信念之力就在和你的意志中不斷互相被抵消。”
艾琳聽到摩爾的這一番話後,沒有反駁。只是點點頭,一副似有所得的模樣。
“這是理念之爭,法師和聖職者的爭端源自於對力量的理解完全不同。廣大的魔法師們也多是博聞強識的精英,或許我直接引用【聖典】上的話會讓研習奧法的魔法師們聽得有些厭煩了。那麼我就用據說是來自古老東方的神秘僧侶的一句話來解釋吧:‘當杯子中的水已經滿了,那麼還能再倒入更多的水嗎?’”老人巧妙地引用了一個暗喻。
艾琳愣了愣,魔法師的確大多見識廣博,不過並非每一個人都精通東方的舶來品,好在天才小法師的腦筋也轉得很快,不久就明白了摩爾的寓意,恍然道:“您的意思是說?”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落了下乘。這種玩意他們是怎麼說的?似乎東方的僧侶們喜歡稱之為禪意,他們都是些很有趣的人,不是嗎?”摩爾忽然打斷了艾琳的話,露出了一副孩子氣甚至有些調皮的表情,還模仿著東方的僧侶作出了一個並不那麼標準的雙手合十手勢對著艾琳眨了眨眼。
艾琳半贊同半中立的點了點頭,魔法一途,有無數道路可以達到源頭。頓悟,也是其中之一。作為一名正式的魔法師,艾琳當然也知道這點,但是,所涉及到有關於自己苦苦追求已久,可能會將是突破性的的線索的時候,艾琳還是忍不住尋根探底道:“摩爾主教,您的意思是不是說要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偏見,從頭開始學習神術才能成就聖靈賢者呢……”
面對女法師的追問,摩爾撓了撓頭,說道:“我倒不完全是這個意思,畢竟知也無涯,而人生而有涯,而且阿道夫大師一生傳奇,無數前人都苦苦追尋他的足跡而不知如何重現他的輝煌。我的意思其實只是希望你能夠放下原有的偏見,真正的領悟到神術的本質。至於神術本身,相對來說反倒並不那麼重要了。”
主教的話實在是很深奧字字句句都附富含深意,女法師不由得深思起來。
摩爾主教也趁熱打鐵繼續勸道:“和世人所知的一樣,神術是由神祇賜予凡人的,神術源於神靈本身。而凡人以虔信服從神明,因信稱義,從神手中獲得支持。由於你們奧法師認為自己已經知曉了通向世間真理的道途,固守己道。想要虔誠的信奉神靈而獲得神明的認可難以成功,對你來說耗時也未免太長。我也只能想到憑藉紅衣主教的繼任儀式中的神人感應,讓你從人的角度來理解這一點,或許也能夠自下而上的領悟神術本質。”
似乎是怕少女的神術基礎不夠無法理解自己的話,摩爾還補充道:“所謂神術,其實就是神靈和人之間的契約。凡人全心全意地侍奉祂,而祂則給予人以無私的賜福,無論賢者愚者,無論肖與不肖。”
“是這樣嗎?”魔法師們當然也大多聽說過這個傳說,但關於神術的本質實在是太簡單了,簡單到難以置信的地步,所以多半把它作為聖職者們收攏信徒之心的一種把戲。艾琳半信半疑的問道。半歪著腦袋疑問的她這時候才有些年輕少女的姿態,而非以前籠罩在神秘光環中的天才魔法師。
“的確如此,神術其實就是源自於信徒們對神靈的信仰,只有信者,才能得到賜福。看似和魔法師號稱的‘尋根探底,追尋世界之源’的理念截然相反,又焉知這不是通向正確的道理呢。奧法的確有很多獨到的地方,但是神術又何嘗不是如此。”老人和藹的答道,一番道理娓娓道來,比那些鄉間林下的普通教士的水準高太多了,也不會讓人有反感的感覺。
老人的博學和謙和的態度實在令人敬仰,艾琳也越發從心底裏對這個智慧而又不失幽默的老人恭敬起來,說道:“那麼,摩爾大主教閣下,你認為我重頭開始修習神術應該從哪些方面開始呢?”
從諫如流是一種美德,更是一種良好的學習態度。看樣子,艾琳似乎已經準備聽從摩爾的勸告,準備放下魔法師對於聖職者的偏見,從頭開始學習神術的基本知識。
摩爾對女法師的反應也很滿意,撫須笑道:“如果真的是要從頭學起的話,莫過於從【神記-創世紀】開始研讀了,不過我想馬卡爾帝國的傳說中過目不忘的侯爵天才之女想必很早的時候就看過教會的主要經典了。你現在主要工作就是復習一遍聖經……”
接著,摩爾遲疑了一下,接著說下去:“我想,再過一周就是亞曆山大港城每年一度的大慶典了,那個時候全城都會舉行盛大的慶祝、祈禱儀式,以紀念曾經城市抵抗住了惡魔狂潮。那個時候,我建議再進行一次感知信仰的儀式,感悟著所有信者的虔誠念力,或許能夠讓你加深對於神的理解。不過希望這次你能夠用一顆虔誠謙和的心來感受一切,放空杯中的水,才能讓新的水溢滿心靈。而不是將精神力用在和信仰之力的無謂的對抗上,讓寶貴的精力和信仰之力白白的損耗掉。”
老人接著補充比喻道:“有經驗的獵手在潛入河流的時候,只會順從河流中的水流趨向,在加以巧妙地運用,而不是奮力掙扎,將力氣在與河流的對抗中喪失殆盡,無法接近真正的獵物。”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的。”艾琳看著摩爾,堅定的回答道。馬卡爾聯盟將聖光明教會尊為國教已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可以說得上是歷史悠久。教會和世俗的關係盤根交錯,可以不誇張的說:幾乎所有的馬卡爾聯盟的貴族的啟蒙教育都是從教會的【創世紀】開始的,作為布魯勒家族的次女,艾琳自然從小就看過教會的各種典籍。作為魔法師,她也不缺乏知識,缺少的,僅僅不過是信仰。神所要求的虔誠信仰。
艾琳提出了她最後一個疑問:“主教,神靈會接受嗎……我的意思是說……”
一向口齒伶俐、思維敏捷的女法師有些吞吞吐吐起來,這樣拙劣的表現讓她自己都不由得羞紅了臉。不過對於艾琳也深知,對於神靈,聖職者是往往不容許外人隨便評論和探討的,稍一不慎,就會被認為是一種褻瀆。這種警惕心理對於魔法師尤為嚴重,畢竟古往今來,已經不止一位有影響力的大魔法師宣稱要奪取神的光輝了。這在所有虔誠者的眼裏,無疑是一種莫大的褻瀆。
摩爾倒是出乎意料的寬容,並沒有一般聖職者對於魔法師一談到神靈的戒備。微微的頷首謙和的說道:“是的,我知道魔法師們大多自傲,所以我只能讓你首先從凡人的信仰之力入手,通過自下而上的方式理解神靈。對於紅衣主教們來說,他們數十年如一日地接觸聖光,為全能的主的榮光的散播不遺餘力地努力著,對於他們而言,一次性感受到大量的信徒的信仰念力只不過是平時的進階。而對於從來都未曾接觸過的魔法師而言,這種能夠讓你觸摸到信仰本質的行為,非常有助於你對於神靈的理解。何況神愛世人,對於凡人,神靈從來都是用和風細雨的方式讓我們感受到主的大愛。”
對於摩爾的說法,艾琳不置可否。雖然睿智而又不失幽默感的老主教的話非常打動人心,不過也正如他所說的,魔法師的教育本身就是反神的,多年來的教育不可能一朝一夕的被改變。至於自己同意主教的計畫,一方面是主教的所言確實聽上去很有道理同時也具備可行性,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則是自己對於聖靈法師的苦苦覓尋的線索出現在自己面前所進行的探索性嘗試。從這個角度來說,與其說是老者的舌綻蓮花說服了少女法師,不如說是艾琳自身的執念在促使著自己做出這樣一番嘗試。
或許是擔心女法師會因為完全陌生的儀式而產生恐懼,亦或是教會本身對於布魯勒家族的尊重或者是其他方面的考慮,摩爾又給了艾琳一個定心丸:“艾琳法師閣下,為了避免神術和奧術之間可能的干擾,我建議您不要穿著魔法加持的裝備進入聖力結界,當然,為了保障您的安全以及讓您能夠更好的領悟信仰之力,我會使用神術‘我身作盾’配合上‘真靈憑依’協助並在適當的時候提示您,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我也需要得到您的許可。”
聽聞此言,艾琳對主教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層。眾所周知,神術中有幾個比較大型的分類,而言靈神術就是聖職者們常用的一種,按照層次可分為:真言、聖言、神言。聖言術-我身作盾,神言術-聖靈憑依,都是聖職者們赫赫有名的守護型神術。站在法師們的眼中,聖言術-我身作盾僅僅只是一個效果不錯的神術,其出名之處只不過是其蘊含的犧牲精神,被庇佑者所受的傷害都會直接轉嫁到施術的聖職者身上,只要施術者不死或者是不中斷此聖言,被庇佑者就不會流血。而聖靈憑依則更是了不得,據說只有在聖職者的信仰、能力達到相當的程度的時候才能夠將靈魂的力量使用神力以安全的方式引導、分割出來,使得聖職者的分割出來的靈魂也如同天堂中的聖靈一樣帶有神聖的屬性,甚至能夠讓即便是一個完全沒有宗教基礎的凡人也具備釋放出神術的可能性的強力輔助性神術。可以根據情況需要憑依在虔信者的身上,並給予被憑依者以施術者本身的力量,完善的保護好被保護者。可謂攻守兼備,不過和其他所有相似類型的神術一樣,對於施術者的本身也是相當高。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摩爾這個貌不驚人的主教都是個不得了的人呢。
在敲定了接下來的步驟之後,摩爾也起身告退。為一周後的儀式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紅衣主教的繼位儀式可是集合了教會大部分的聖職者,經過先期充分的配合後才得以實施。
而亞曆山大港的聖職者無論從數量和品質上可都遠不如中央教廷呢,尤其是符合摩爾計畫要求的聖職者更加不好找。
“不過有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在和女法師研討中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深夜,此刻教堂的走廊裏空無一人,靜寂的空間裏只有輕微的腳步聲在迴響。摩爾主教這樣想著,嘴角咧開,露出一個無人能見的笑容。
“起初 神創造天地。 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上……”艾琳百無聊賴地哈了口氣,繼續翻閱著手頭上的聖經,算上幼年的那一次,現在這已經是自己第四次重閱【創世紀】了。也就是說,自己在這五天的時間裏整整把這不厚的一本書整整看了三遍。
當然,對於以天才的頭腦而知名的史上最年輕之一的法師而著稱的艾琳,考慮到其他的史上最年輕的的法師現今都已經逝去或者不知所蹤,艾琳應該算是百年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了。對於這樣的強人而言,在五天裏如果僅僅只是把一本不那麼厚的書看上三遍實在是一種侮辱。所以在這五天裏,不僅僅是這一本書,還有……
艾琳的目光轉向書架,【聖經-神之契約】、【聖經-光輝啟迪】、【聖經-啟示錄】……
凡是被教會冠以“聖經”之名流傳下來的典藏,艾琳也都一一流覽了。由於時間緊張,短短的一周內也不可能將所有的文獻記載都全部研究下來,只能通讀流覽,把大概意思和其中的精華勉強記下來已經是極限了。
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那是關於人類記憶的傳說,以艾琳目前的頭腦倒是能夠勉強做到這一點。但若是要將晦澀難懂的知識消化成為自己的隨時能夠使用本能,則需要更長久的時間來理解、分析。有些苛刻的知識甚至需要一定的契機才能夠領悟理解。
可以說,相比起其他幾個教區的主教來說,摩爾算是非常慷慨的了。不僅把教會平時秘不示人的典籍開放出來,自己本人也時常和艾琳探討奧法,嘗試觸類旁通,接觸聖靈賢者線索的方法。
不過似乎是需要提前準備好儀式的準備工作,但加上大慶典的很多事情也喜歡本地主教的主持,摩爾都一直沒有過來之前例行的每日拜訪。
而女法師由於需要翻閱大量的涉密文獻,長期窩在教會內部的圖書館裏也是一直沒有出門,夜以繼日的拼命復習著教會的基礎知識。
一天的時間又很快結束了,然後又是一天,接著再是下一天……
終於,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個星期的等待終於結束了。
雖然是一直沒有離開教會區,但從外面喧鬧到能夠越過深牆傳到耳朵中的富有都市氣息的聲音、禮花聲中,艾琳還是感受到了慶典的氛圍。
一直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主教摩爾也帶著深深一圈的黑眼圈出現在少女的面前,從他那疲憊的神情和靴子上一層斑斑點點、新舊程度不一的污泥來看,似乎是出了趟遠門。
和摩爾同行的還有好幾個人,從身上的教會特有的衣著和胸前掛著的十字項墜來看,無疑也是教會的神職人員了。
說來也是慚愧,雖然為了獲得聖靈法師的線索和傳承,艾琳周轉於各個教會之間,但僅是出自於自己尋找線索的目的,對教會有關人員也只是做到了最低限度的交流。對於教會的內部的人員可以說是完全不熟悉。和摩爾的交流對於高傲的女法師而言已經算是異乎尋常的難得了。
“聚焦大慶典的聖陣不是我一個人就可以發動的,這幾位是我從教區帶來的幾位德高望重的聖職者,他們將負責維持期間的聖力結界。明天正午就將進行儀式,你最後再復習一下神典,今晚要注意好好休息。”摩爾看起來一副疲勞不堪的樣子,鬚髮上染上的灰塵也間接的表明了他的辛勞,簡單的寒暄之後,摩爾就帶著他們先行匆匆離去。
從摩爾的樣子來看,發動儀式的人手已經齊全了,那麼接下來就需要自己好好準備了。 艾琳心裏暗念道。
在心中默念著鼓勵著自己,少女更加專注地翻閱著手上的聖經,深邃的目光從羊皮紙上一字字地掃過,似乎想要把它們全部一一的刻在心上。
在圖書館的另一個方向,“真令人懷念呢,離開這裏已經七八年了吧,這裏還是和以前一樣呢。”說話的是和摩爾一起同行的一位男性聖職者,從衣著上的標誌來看,似乎是一個牧師。
“是呢,熟悉的建築,熟悉的道路,可惜教堂裏熟悉的人卻沒有幾個了。又是這種熟悉而又噁心的氣息。”另外一個聲音應道。
“哼哼……”
在第三人剛剛開腔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話,“各位,你們如果是想要懷舊的話,我並不反對。不過首先把工作做完吧,我們的時間不多,可沒多少空閒用在無聊的聊天上了。”
那個被打斷話題的人聳了聳肩,也不反駁,其他人也同樣沉默下來,只是他們手上都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各種標有神秘符號的物件開始忙碌起來,算是對老人的話一種默肯。
正午的陽光普照大地,天空中萬里無雲。耀眼的光輝筆直直地穿過碧色的天空直接照亮著底下的一切事物,無論光潔還是污穢,把一切都呈現在人們的面前。
和當初第一天來時一樣,中午耀眼的陽光照射穿透過教會正上方的玻璃,被工匠精心描繪的繪畫所巧妙的遮蔽,於是,陽光帶上了色彩。帶有顏色的光線照射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將玻璃上的精美場景平平整整地印在人間的土地上,這一刻,仿佛天堂降臨人間,古代勇士的功績穿越了過去和未來的界限,來到了現在。讓人不由得對無所不在的神,浮起了內心難以遏制的頂禮膜拜的衝動。
不過,今天的主角註定不會是古代勇士的。為了避免奧法和神術間的干擾,艾琳將附著魔力的道具一一放置起來,輕身上陣。不知為何,艾琳突然打了個冷戰,心裏湧現出股奇怪的畏懼感覺。或許是長期沒有脫離魔法保護的習慣讓自己有些不安吧,艾琳想著,深吸了一口氣,將心底那莫名的感情壓制下去。
“準備好了嗎?”和上次一樣,摩爾溫和的問道。今天他穿著的是純白色的教袍,一塵不染的衣物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也在顯示著其主人由內而外的純潔無暇。
“當然。”和上次儀式同樣的回答。只不過這次,女法師的語氣裏少了些惶恐不安,多了些振奮自信。
她的確有理由自信,一周的時間裏她已經通讀完了摩爾主教推薦的所有的書籍。對於重點標注的甚至還看了兩三遍。浮躁的情緒已經放空,心態也完全按照主教的要求調整過來。再加上胸前的這個銘刻了古老玄妙紋路的充滿著神聖氣息的十字架。女法師對於這次的嘗試勢在必得,全力以待。
似乎是被艾琳的自信所感染,摩爾也露出了一絲贊許的微笑。
然後揮了揮手。
仿佛是摁下了一個開關,四周在老人的手揮動的瞬間同時響起了高昂的歌聲。即便是對教會並沒有什麼瞭解的艾琳也聽出,這是聖歌。
歌聲從喉嚨中出來伴隨著神聖悠遠的旋律,很快,教堂的聖居內充滿了神聖的聲音。這既是歌唱,同時也是吟唱。言靈的力量在舌尖上纏繞,然後噴湧而出,與室內早已展開的結界碰撞後回彈,與新的吟唱交織、混合、顫動起來。
容納著神之力的太陽石、閃耀石、光輝魔石一閃閃地放出光芒,迴響在室內的聖歌和其中儲藏的聖力產生著共鳴,驅動著這股神聖的力量運轉起來。一股股的聖力從魔石內湧出,沿著先前刻畫的痕跡流動起來。
當最後一股聖力在牆壁的聖陣周遊完,趕上先前的聖力匯入完備穩定的回路後。
“……”教堂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震動。這個聲音並非是從耳朵、皮膚或者是人體上存在的任何一個器官上感知的,而是大腦深處的迴響。在位的所有人都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但你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個震動很快顫動著、搖晃著,接著和整個城市的向著至高光明神祈禱、讚頌聲、懺悔的聲音產生著更大的共鳴,最後融合到一起。
那刹那,仿佛新的感官被打開了一般,難以言喻的感知撲面而來。女法師只覺得無數的訊息在大腦憑空響起,無數人的祈禱、讚歎、哭訴、哀歎一系列的思緒充斥著艾琳的心靈中。
無疑,經受過系統的法師學習、鍛煉、實踐的艾琳的靈魂強度無比強韌,強度也遠遠超越普通的平民信徒,如果僅僅是一人兩人的情緒波動遠遠不能對其造成影響,只會被艾琳自身的靈魂屏障所抵禦消解掉。
不過,大慶典時,周邊城市的信徒都雲集於此,再加上又是這個特殊的時刻,所有的光明教會的信徒都在以各種形式表達他們對於光明神的虔誠,以及對神明的期待。數不盡的零零散散的念頭混雜在無邊的信仰之力中,點點滴滴,彙聚成一條洪流,滾滾而來。
艾琳就陷入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狀態,似乎無比清醒,湧入進來的每個信念都一清二楚,一目了然。只要集中精力來細心分辨、去接觸到那些平民的念力,就能夠明白平民所祈求、所祈禱、懺悔的內容,如果願意的話還甚至可以進一步的投入精神力從那些簡易粗糙的念頭裏知曉到祈禱者的個人訊息、信仰程度乃至於目前的精神狀態。僅僅只是專注於這個方面片刻,艾琳就覺得自己似乎全知全能,仿佛能將一切掌握在手中一樣。
時而艾琳又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即便在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的時候,也會有成千上萬的念頭進入自己的心靈,連帶著自己也在不自覺地受著影響。無數的信仰之力如同小小的光點始終環繞在自己的四周,即便想要不注意,也會不由自主吸納它們。
艾琳只覺得自己的心靈被無盡的思緒所充滿,明明只是些平民的簡簡單單的思緒念頭,連最低級的幽靈都稱不上,只是數量龐大,卻給予高貴的自己以這樣的奇怪的體驗。對抗的想法剛剛出現,艾琳頓時只覺得胸口一陣憤懣,內心的浮躁如同火焰一樣的燒灼。
“放鬆,平靜下來,放空自己的心靈。只有杯中的水放空了才能夠容納進新的水。”一個聲音在艾琳的心中響起,如同潔淨的水流落下,將焦躁不安的感覺撲滅,在這個聲音之下一切的負面情緒煙消雲散。
無疑,這是主教的聲音,或者說是摩爾主教憑藉之前就釋放在艾琳身上的神術“真靈憑依”在對著自己進行精神感應。
此時的艾琳已經深深地進入了與信仰之力共鳴的階段,靈魂已經完全沉浸在被聖陣聚集的萬眾信仰之力之中。所見、所聞、所聽、所感,無一不是千千萬萬的教徒對於神明的呼喚而凝聚而出的信仰念頭。肉體的眼、耳、口、鼻仿佛不復存在,只餘下靈魂在這無際之海中孤獨地飄蕩。
源自靈魂的呼喊在艾琳的心中激蕩,酷烈的念力之風狂亂地吹打在艾琳的心靈之海上,讓法師原本堅實嚴密的靈魂壁壘也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細分下來的話,源自未經受過神秘學鍛煉的平常人的每一點的念力其實都無比弱小,但千千萬萬的神靈子民的念力彙聚起來,就如同點滴雨水融成了江海,以勢不可擋之勢滾滾而來。在這樣無與倫比的力量面前,縱然是被譽為近百年最為天才的法師也無法輕視。
就在艾琳苦苦堅守,眼見著更多的念力穿過靈魂的屏障,將自己的靈魂染上不屬於自己的色彩的時候。摩爾的聲音再度在女法師的腦海中迴響:“不要試圖對抗,逆流而上空耗精力。你要把自己的力量放開,融入到這水流之中,順流而下,在和信力的接觸交流中感悟神和人的橋樑。來,放鬆自己的心情,信徒們的所有的祈禱都將融入神力,它們是神力的本源,最初也是最末。按照之前所說的,抱著謙卑、虔信的心,感悟下神力的最初的狀態吧……”
聲音雖然僅僅是精神共鳴的思維傳入,艾琳還是感受到聲音主人的達觀、充滿歲月沉澱的智慧。
雖然來到亞曆山大城並不算很久,和摩爾主教接觸的次數也並不多,不過在此之前老者那赫赫的盛名早已傳遍了整個馬卡爾聯盟。而在和老者的接觸交流中,艾琳也深深地感受到那看似瘦小的身軀中那歷經歲月沉澱的智慧。
艾琳本能地聽從了心中聲音的勸告,將魔法師對於神靈的偏見盡可能的拋諸腦後,收斂心神。並運用前段時間摩爾教導的方法冥想起來,讓思緒變得一片空白,放任那些信徒的信仰之力在自己的心靈之地進進出出,任由它們降落在自己的心靈禁地上散落開。不再對抗,不再試圖清除那些盤踞在心靈之地的凡人祈念了。而自己的精神力而擴散開來,深入散播在自己心靈之地上的凡人信念,試圖在和它們的共鳴中獲得頓悟,領悟到奧術和神術的共通本質。
凝聚的信仰之力洪流輕而易舉地越過失去堤壩的界限,湧入到心靈的谷地上,將其中完完全全地填滿,不留下絲毫空隙。
艾琳在和信仰念力的共鳴中,仿佛身處喧囂的鬧市。耳邊滿是聲響。有老人的,有小孩的,也有年輕的青年和正值盛年的中年人。有的聲音柔弱渺小,有的聲音洪亮充滿自信。男男女女的聲音交錯雜燴著,仔細聽來,每個念力中的聲音具體起來都沒有一個相似的,但整體聽上去仿佛都指向著更深、更唯一的那個方向,促使著艾琳向著那個方向摸索著。
好在艾琳在斷絕對抗抵觸的想法之後,信仰之力的洪流就變得平靜下來,不再湍急可怖,只是靜靜地一點點的填沒著艾琳的心田,悄無聲息地融入進去。
“謙卑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將獲得神的賜予。”摩爾繼續在艾琳的大腦中共鳴著,這讓本來為信仰之力無止境深入自己靈魂中而稍感不安的女法師平靜下來,忘卻不安帶來的煩擾,將試圖對抗的念頭永遠地拋諸腦後。只是淡淡地地看著那群信仰之力的進入,傾聽著靈的聲響,跟從著它們的腳步找尋著那唯一的道路。
“神是主,祂就是道路、真理、生命、唯一。”一個蒼老的聲音再度在艾琳耳邊響起。艾琳知道,這是摩爾的真靈在和自己產生著共鳴。在這交錯雜燴的喧鬧聲響中,這個聲音毫無障礙地穿過了任何屏障,在艾琳的耳邊清楚可聞。
刹那,所有的聲音都寂靜了。
下一個刹那,所有的聲音又再度沸騰起來,在失去精准參照物的精神世界,仿佛之前的寂靜只是個錯覺。
艾琳清楚地知道,這不是錯覺。至少,體內那股莫名的感動並非虛無。在摩爾的精神共鳴之後,艾琳忽然覺得內心深處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在湧動。
那種感覺並不陌生,歡喜、快樂、感動、激動……強烈的正面情緒在女法師的心底激蕩著,在原本平靜的心中掀起了陣陣漣漪。一種自己正被榮光所籠罩的感覺溫柔地層層地包裹著自己,帶給自己以難以想像的喜悅,這股情感的劇烈程度從未有過,甚至讓艾琳的臉頰上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潺潺的淚水。
艾琳並不排斥這樣的感覺,或者說,任何人都不會排斥這樣的正面感覺。
“羔羊將跪拜在神的榮光之下,馴服地聽從神和他的僕人的安排。”
這句源自【聖經-神曰】的話,本來是被自詡為真理探索者的法師們所鄙夷、不屑一顧的。
但在這種特殊的場面下,艾琳只覺得自己被萬千的靈所充滿,所感召。潺潺的淚水從眼中不停地流出,女法師已經分不清楚究竟什麼才自己是真正要探究的了。只能本能地向著那個最大的靈跪下,謙卑溫馴的目光傳達著自己的虔誠。
靈所化成的光團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艾琳卻驚喜地知道那個偉大的靈在對著自己講話:“被神所承認者是高尚的,虔誠的羔羊應當坦誠相待,像對待神明一樣對待神的使者。”
這句話並未在艾琳的大腦中找到對應的語句,但這想必是因為自己的知識儲備太少,並不足以容納神的聖言。何況,從聖靈中得到的話語就如同是神的話語一樣,自己理所應當要把它銘刻於心。
自己本不該把大量的精力花費在研究奧法的,以至於一直沒有時間來聽從神靈的教誨。艾琳有些愧疚地想到。這是女法師第一次為自己對於奧法的研究而感到深深的後悔。這股愧疚、悔恨感驅使著艾琳彌補自己的過失,好更深一步的貼近神靈,接近那無盡的光輝。好在光明神的使者是高尚偉大的,並不以艾琳的無知而生氣,而是更加耐心的將神的語言用精神共鳴的方式告訴給無知的女法師。
多麼偉大而無私的行為啊,艾琳如同大旱後久逢甘霖的幼苗,大口大口貪婪地吸收著聖靈的教導。大腦也像海綿吸水似的毫無保留地吸納著聖靈的話。對於天才的女法師來說,區區記憶、服從聖靈之語並不算很難。這也讓艾琳再一次地感謝起自己那天才般的大腦。當然,這更應當感謝萬能偉大的神靈賜予自己這樣一顆天才的大腦。至於記憶李的那些魔法知識,忘了就忘了吧,在神靈的光輝之下,奧法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幼稚、不值得一提。
艾琳仔細地傾聽著聖靈的話,口中也喃喃地不斷重複著,以使自己加深著印象。
“永遠服從……神是絕對正確的……神的僕人在世間代理神的意志行事…………當像侍奉神一樣的侍奉神的僕人…………”
“不會懷疑,主的意志無從揣測……”
“思考導致懷疑,只有堅守虔誠……”
“奧法和神術都是神靈的賜福的奇跡,魔法師在魔鬼力量的誘惑下迷失了道路,要在偉大神靈僕人的教導下祛除惡魔的痕跡……”
“………………………………………………………………………………………………………………………………………………………………………………………………………………………………………………………………………………………………………………”
艾琳心悅誠服地跪伏在地上,不斷地重複著聖靈的話語,努力地將這些話銘記在心底永遠不忘記。而對於她的行為,無疑也讓聖靈十分滿意,因為如潮水般的快樂伴隨著艾琳每次的準確復述席捲而來,一次又一次,一撥又一波,從未間斷。重複的話語剛剛從舌尖上綻放,下一刻浪潮就吞沒了自己,帶來了神明對自己的勉勵,卷走了法師心底那最後的頑抗。
“永遠服從……”艾琳的聲音越發高昂,因為聰慧的女法師發現,自己的聲音越強烈,頭腦就越空白,心底那隱隱讓自己無法體驗到終極感覺的抗拒就越薄弱了一分。而相應的,快樂的感覺就越發強烈。
“侍奉神僕如同侍奉神一樣……”到最後艾琳簡直就像在呐喊一樣,腦子裏已是一片空白,只有聖靈的教誨在心靈之地紮根蔓延……
“呼……”睜開眼簾,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純白色的天花板,石灰石的紋路在眼中清清楚楚。
“唔………我的頭好痛………”艾琳撐著身子坐起身來,手感柔軟的羊毛毯在她起身的動作中被抖落在床邊。
換了種能讓自己更舒服進入狀態的端坐姿勢深深地吸了口氣,艾琳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緒。
對了,自己有拜託摩爾主教為自己舉行感知信仰之力的儀式,希望借此更好的感知到神靈。然後呢?
艾琳只覺得大腦裏一陣脹痛,似乎在阻止著自己繼續深入下去。
“究竟,是怎麼了呢?”艾琳不禁自言自語道。
“你在儀式中昏迷了過去。小艾琳”一個聲音突兀地從門邊傳來。
在突兀的話音剛響起的瞬間,女法師身上的肌肉瞬間繃緊,靈動的舌頭也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吟唱釋放出致命的魔法。
在確認了來人的身份之後,艾琳忽然覺得自己懶洋洋起來。一股油然而生的崇敬的感覺從心頭上升,然後艾琳也瞬間想起了自己的“回憶”。
是了,自己是在儀式中昏迷了過去,幸虧有在場的好心聖職者將自己帶回到房間。
摩爾主教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和藹,猶如冬日的暖陽,但他接下來的話的內容就不那麼溫暖了。“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讓我來祛除惡魔留在你身上的痕跡吧。”
艾琳這才發現,摩爾主教的手裏正握著一本書。之前門口的黑暗讓自己忽視了這根同樣黑漆漆封面的書籍,而在書本之下,艾琳注意到老人的身下的衣褲不整。而更加奇怪的是,在看到這樣失禮的情況,身為地位崇高的貴族魔法師的自己本該義正言辭地加以指出。但是心裏那股躍躍的衝動是怎麼回事?
很快,心底浮現的又一段‘記憶’消去了這個疑惑。
噗通的一聲輕響,女法師從床邊一躍而下,跪倒在地上。冰涼的地面沒有提供一絲地毯之類的遮蔽物,僅僅身著睡衣的女孩很快便感受到秋日的冰涼。那種寒意讓作為貴族小姐身上嬌嫩的肌膚也本能的哆嗦了起來,但身體的主人明顯地並沒有在意這點寒冷而是把重點放在了更重要的方面。纖細可愛的潔白四肢臥在地面上,高傲的頭顱也一反常態地馴服的垂下,象徵著布魯勒家族血統那獨特的金紅色頭髮也披散在地上。
這樣的代表著完全被征服姿態的動作,只怕是布魯勒家族的天才次女第一次做出的吧。
而即便是這樣的動作,也是自己憑藉著神之名才能堂堂地站立著享受吧,總有一天,會讓這個天才的次女真正地為我跪下啊。
熾熱的欲望在老人的心頭奔湧起來,不過主教的外表並沒有因為內心的惡念頭而扭曲,還是那副慈祥的樣子,說著;“小艾琳,站起來把,讓我代替神靈賜福與你,給予你神聖的洗禮,洗去你身上的罪孽。”
“以前的我實在是太過驕傲了,完全無視是光明神賜予的奇跡才讓自己有著這樣的力量,希望主教大人為我洗禮,祛除掉我身上的罪惡吧。”新的回憶再度重新出現,讓深受‘聖靈感召’的艾琳哭著說道。
“啊,這樣啊。”摩爾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看到摩爾主教的為難模樣,少女有些惶恐地湊過去,聲音也帶上了絲哭音:“果然是因為我的罪孽深重,連主教大人也不願意為我洗禮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哦。”摩爾主教用慈祥的慈悲語氣說道。接著沉默了會兒,在吊起了女孩心中的懸念之後才接著說下去:“對於平常的信徒只需要用潔淨的清水來進行洗禮就可以了,而對於抱有七宗罪中的傲慢的狂徒,則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洗禮,以消除其無禮之心。”
“那麼,就請主教大人為如此傲慢無知的我洗禮吧,化解我身上的罪惡。”艾琳用盡可能柔順,其中蘊含著無比堅定意志的語調恭請著。
“好吧。”說著,摩爾張開手,解開了那條束縛住腰身的腰帶。然後鬆開手,讓腰帶和褲子順著重力墜落在地上。
和平常這個年紀的缺乏鍛煉的老頭子不同,摩爾的雙腿呈現古銅色,雙腿上的健碩肌肉一塊塊的凸顯著主人那遠超乎平常人的強健。胯下的兇器被內褲所遮擋著,看不到其中的細節,但從那微微凸起前伸的輪廓來看,盡顯巨龍的活力。在做出這樣的動作之後,老者才緩緩的開口道:“正所謂清蓮出淤泥而不染,面對罪大惡極毫無謙遜之心的人,神靈將給予其失敗,挫敗其意志,讓他學會謙虛。而對於你這樣以往都傲慢無視神靈的人,我們一般是以污穢遍注全身,用肉體的汙黑來擊垮罪人的傲慢之心,以此純淨靈魂的清白。阿門!希望你不要有所誤會。”
艾琳在主教褪下褲帶的時候有點奇怪,不過疑惑的表情只在艾琳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就消失了。當然了,聖潔的主教是神在地上的代言人,以他的博學智慧,說的話怎麼會有錯呢。看來還是自己所知甚少啊。
艾琳點了點頭,仰慕地抬起頭來看著主教,說:“那麼,我現在應該做什麼呢?”
摩爾指了指胯下,說道:“本來洗禮是由聖職者們帶來潔淨身心的聖水來為教徒洗禮,不過對於你,為了徹底清除七宗罪中的傲慢,要由你自己將我胯下的巨龍請出,並且將神聖的聖精吸出,以此充盈你的全身,實現自我淨化。”
老人循循善誘之後,看到艾琳依舊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艾琳,你還是純潔的處女嗎?”
“當然。”艾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倒是不意外,畢竟馬卡爾帝國風氣相對保守。大多數家教嚴謹的貴族少女往往都會保持純潔之身等待著新婚之夜。不過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摩爾還是滿意的撚了拈鬍子,說道:“雖然犯有傲慢大罪,不過好在是純潔的處女,那麼通過聖職者將這份純潔的身體獻祭出來,想必神明會赦免您的罪過的。還有得救,不要放棄治療!”
“是嗎?”艾琳在得到摩爾的肯定答復後露出一副充滿了驚喜和期待的表情。
回應她的依舊是那副和藹的笑臉,對於貴族的天才正式法師,如此多的頭銜的女子,在馬卡爾聯盟諸國中也並不多見。如此高素質的素材,大大滿足了主教的虛榮心。主教自然是不吝於耐心教導。
“首先,你要先把這條內褲褪下,為了表明你的虔誠之心,你只能用嘴來做。”
原本是不必這麼麻煩的,不過主教忽然想試試魔法師的唇舌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麼靈巧。
聽聞此言後,艾琳的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不過對於洗淨罪孽的虔誠信念催促著自己,終於,少女還是鼓起了勇氣,爬了過去,將小巧的櫻唇湊近主教內褲的邊緣,潔白的貝齒僅僅咬上了邊緣那一點點隆起的褶皺,兩人的距離湊得如此之近,摩爾那並不算敏感的粗糙皮膚上都能清楚地感覺到秀氣的鼻子呼出的熱氣。終究是第一次嘗試,貝齒僅僅只是把內褲咬下了一點點就被卡到了兩腿之間的位置,少女急切起來,可是無論牙齒的幾次試圖咬住褶皺的嘗試都沒有成功,只是白白的讓摩爾的亞麻內褲上沾上了不少女孩分泌出來的唾液,情況陷入了僵局。
這讓等著‘施洗’的主教不得不親自指點了,用手指 指了指內褲邊緣和皮肉交界的狹小位置,簡明扼要地提示道:“用舌頭。”
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少女,艾琳很快觸類旁通,理解到了主教的真意。挺直了腰部,將頭顱的位置上升到主教的腰身之上後偏轉頭顱,將那慣常吟唱的靈巧舌頭挺入內褲和肉體的邊緣,然後翹起舌頭將內褲的邊緣拉伸開來,緊接著牙齒也緊隨其後擴大戰果,把拉伸出來的內褲用力咬住,然後運用身體的力量向下仰。經過了一系列的努力才把褲子褪到底下。
在完成了主教交代的第一個任務之後,艾琳再度正正的跪起身,等候著下一個命令。
好在聖光明會的主教也不是拖泥帶水之輩,手指又是一指,這次是指向那昂首的巨龍,歎息道:“這次要把它給含硬舔開,這樣才能將為神保留多年的濃厚的聖精釋放出來。這也是幾十年的功力啊,不過為了挽救罪徒,一切還是值得的。”
聽到摩爾主教大慈大悲毫不居功的善言,讓艾琳心中的崇敬又深了幾分。噙滿了虔誠淚水的雙眼迷離起來,心中又浮現起“聖靈”先前的諄諄教誨。
“永遠服從神,神是絕對正確的……神的僕人在世間代理神的意志行事…………當像侍奉神一樣的侍奉神的僕人…………”
“不會懷疑,主的意志無從揣測……”
“思考導致懷疑,只有堅守虔誠……”
“奧法和神術都是神靈的賜福的奇跡,魔法師在魔鬼力量的誘惑下迷失了道路,要在偉大神靈僕人的教導下祛除惡魔的痕跡……”
在心裏不斷的默想著“聖靈”的教導,少女虔誠的淚水不禁脫框而出,羞愧的感覺讓自己更加悔恨痛苦以往的“罪行”。不過女孩的行動卻沒有因為淚水晃花了雙眼而有絲毫停頓,在主教的指示下,紅潤的雙唇含上了那條怒龍,上下套弄起來。
平心而論,女孩的口技其實並不算好。只是生澀地將怒龍放在口中含著。口裏對異物本能的排斥也讓上下套弄的動作頻率幅度並不算大。少有的亮點是那丁香小舌還知道在陽物上舔動,帶給主教以舒爽的刺激。
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能夠看到金紅色的秀發在一前一後的輕輕晃動著,白皙的雙臂撐在地上,和跪坐的雙腿一起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因為冬日的寒意,可以清楚地看到直接接觸地面的肌膚上都微微顫抖著。
套弄累積起來的快感逐漸加強了,不過並不急著如此輕易射出的主教連忙深吸了幾口氣,用呼吸法將爆發的衝動暫時按捺下來。對艾琳指示道:“來,用手指來溫柔的撫摸這儲藏聖精的聖袋,口裏也不要停。要抱著對光明神的虔誠之心,將能夠射出生精的管道儘量深入喉嚨,讓其盡可能地淨化你的罪惡。”
在聽到主教的話後,艾琳條件反射式的加快加深的動作以表達自己贖清罪孽的決心,之前撐在地面的玉指也撫弄上了主教那黝黑的春袋,地板上帶來的寒意讓主教的聖袋不由得縮了縮,向著內壁尋求著溫暖,也讓摩爾覺得更加刺激了。而少女每一挺,都能夠挺到喉頭。喉管的緊致感和肌肉裏那自發的一次又一次吸允,讓主教覺得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過摩爾並沒有直說出來,他也想看看女法師在被口內射出後的反應,為了更好的觀察女法師的表情,摩爾說起來:“來,把頭抬起來。”
艾琳應聲抬起頭來,看到女孩的臉頰上的那抹淚痕還沒有擦幹,因為“虔誠”的心態,表情並沒有因為深度的口舌侍奉而變得扭曲反而變得更加執著而鎮靜。但嘴唇邊那還露出的沒有完全含下去的一管充血的紅龍和受刺激而無意識流下的唾液又顯得場面無比淫靡。
這也是摩爾第一次用徹底的征服者姿態注視著這個籠罩著無數光環的少女的全身,之前的接觸由於必須保持一個長者對於後輩的嚴肅,再加上顧慮到魔法師那神秘的感知,目光的接觸一直都是點到為止。現在終於不用顧慮那麼多了。不止如此,女法師的全身上下也完全沒有法師長袍的遮蔽,露出了大塊的細膩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樣的皮膚。寬鬆睡衣的前襟和最上面幾個扣子都沒有扣好,將頗有規模的酥胸隱隱約約的露出一點引人遐思的輪廓。那一雙帶點淺綠色的眸子,清涼的象沙漠裏的甘泉一樣,又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葡萄一樣,晶瑩剔透,澄澈的眼神訴說著她對於神明的虔信和對於摩爾的完全的信任。
如此聖潔又充滿淫蕩的場面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忍耐的,終於,摩爾放鬆了對精關的控制,任由頭腦一片空白,下邊的頭也噴射出白濁的濃烈精液,順著直插的喉管下去,沒有讓一點射到外頭。
“咳咳咳~~哈切……”主教這樣粗暴的舉動讓毫無準備的少女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準備好的身體立刻出現了應急反應,難過地打起噴嚏來,嘴裏也不自覺地流出大口的唾液,混雜著還沒有完全吞咽下去的精液,徑直地流到地板上。所幸摩爾早有預料,在肉棒噴射之後就立刻將聖器收回,要不 搞不好也要被女孩的噴嚏的動作給咬到寶貝了。
為了避免寶貴的聖液被無端端地浪費在地板上,德高望重的施洗者立馬喝止:“千萬可別把聖精給灑出來了,要知道,直接飲入聖精比起在體外塗抹的效果要好很多,也更能顯示你對神靈的虔信。”
摩爾的喝令立竿見影,由於無法阻止住身體的本能反應,還在咳嗽的少女馬上用手將嘴唇捂住,盡力不讓主教的聖精流到外面。
強行捂住嘴巴不讓身體自然發洩的非正常舉動立刻讓少女的表情難過得扭曲起來,不過這更加深了主教的征服快感。
稍事休息了後,讓雙方的體力都恢復到可以繼續的狀態。主教慈祥的關切道:“怎麼樣,小艾琳,感覺怎麼樣?”
“身上冰冷冷的,剛才喉嚨裏也濕濕黏黏的,很難過。”少女身份崇高,自幼就是眾人矚目的天之驕子,自然也不很懂得或者說不需要迎合人,老老實實的回答著。
而馴服這樣的目標,則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摩爾絲毫不以為忤,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很正常,肉體的苦痛能夠加深靈魂對於神靈的感悟,聖精咽下施以洗禮後,你的罪已經被作為施洗者的我所擔負起來了。當然,為了徹底完全的驅除你的傲慢原罪,我還必須以聖棍鞭撻你身體的深處,自內而外的去除你的惡。”
少女眼角顫抖,對接下來的“祛惡”流露出明顯的懼意。不過最後虔誠的信仰還是戰勝的身體的恐懼,努力克服著心中的恐懼,女孩攥了攥拳頭似乎在堅定著自己的決心點了點頭。
“現在請脫光衣服躺倒床上吧。”摩爾看了看少女久跪在冰冷地板上而有些發青的肌膚,如同價值連城的美玉般細膩皮膚也因為寒冷而隆起了細密的小小的疙瘩。有點憐惜的說道,順便也瞬發了個加強敏銳感知的神術上去。
本來是用於提高神經反應速度和降低疼痛感以便讓士兵可以持續高強度作戰的實用神術,在富有經驗的主教手上得到了更巧妙的運用。
男人的下體已經在之前的口交中得到了充分的潤滑,由於剛剛射精還處於不應期。摩爾也不急於一下深入。而是有技巧的在少女乳房上有節奏地劃著小圈,時而輕輕地按捏下乳圈中間的那個紅寶石,時而向下延伸,將劃動的區域擴大到下體的金紅色森林中。
艾琳作為一個貴族法師,以前哪里受過這樣的撫摸,即便是洗澡的時候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觸碰過,身體裏傳來難以言喻的感覺本能的想要抬手抗拒,但在主教嚴厲的目光中又停頓住了,這股欲拒還迎的樣子讓摩爾有些感覺了,下體的巨龍又有昂首挺胸的前兆。
“不要啊……”面對主教注視的目光,少女羞紅了臉,只能用細如蚊子的聲音小聲地抗議著,當然這種抗拒被摩爾順理成章的無視了。
為了更好的欣賞這種欲拒還迎、在快感中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摩爾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語氣低沉,緩緩地說道:“七宗罪是人類各種惡行的大的分類,它們分別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欲。你已經身負傲慢之罪,作為法師而妄圖探索神的領域也是在觸碰著貪婪之罪的邊緣。而從你的這種身體上的表現,似乎也有著犯下色欲之罪的潛質。”
一邊做出擔憂對方的姿態沉重地說著,摩爾一邊通過植入在女孩心靈深處的精神印記以不為人知的手法向著女孩的身體裏釋放靈魂之音,讓先前的固化的信念再度強化,直接影響到心靈的擁有者。
接下來的話,摩爾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他從女法師那瞬間僵硬的軀體以及清秀的臉上看到的驚愕、惶恐、迷茫到最後的堅定虔心的不斷變換的表情上,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麼,我該怎麼祛除邪惡呢?主教大人。”在不斷的表情變化後,艾琳肅然地坐起身來,跪坐在床上以90度躬下身體,以一種相當恭敬的姿態向她認為最“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的大主教請教道。當然如果排除掉那直接暴露在主教眼裏的大小適中、曲線動人的乳房和那條妙曼的脊背線條的話,這個姿勢確實很適合向上輩請教。
而摩爾在得到他預期的結果後,也是心情大好,用和藹還帶著些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不要害怕,主是寬容的。對於祂的羔羊們從來都是寬宏大量的。你作為一時迷途的羔羊,在接受到聖精洗禮的刹那,之前的罪已經由施洗者背負下來了。你現在需要做到的只是抱著一顆虔誠的心,竭力純潔淨化自己,以一顆純白無暇的心來侍奉神靈和祂的僕人們。不要擔心,在這個方面我會細細指導你的。至於可能導致色欲產生的淫蕩身體,我認為需要不斷的鍛煉、刺激這副身體輔以虔誠的祈禱、懺悔,反復的將細小的惡念所排除出去,避免其日積月累,最後逐步變成難以消除的罪。”
在聽到主教一番“開解”後,艾琳舒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擔的表情。
焉不知真正的罪,現在才要剛剛開始。
“我認為,如果要鍛煉淫蕩的身體的話從現在開始最合適不過了。為了避免在面臨真正的考驗時不至於墮落,你應該現在就適應這副淫蕩的身體才能夠更好的控制住它。時不時的發洩出欲望也是種方法。對了,你會手淫嗎?”摩爾伸手出去撫摸著艾琳那因為鞠躬而露出來的玉背說著。
料想不到一臉肅然摩爾居然會說出“手淫”這樣露骨的辭彙,艾琳有些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神靈的僕人是正直無私,值得完全信任的,不應當懷疑……”
“神的意志是不可揣測的,而祂的僕人同樣目光深遠,絕對正確。應當像服從神明一樣的服從祂的代言者……”在驚疑之心剛剛從心裏升起之時,一股思緒瞬間吞沒了艾琳。
對了,摩爾主教經驗豐富,說話直接也是為了能夠不拐彎子的更好的解決問題。
艾琳的疑惑瞬間如冰雪在酷熱的陽光下消融一般無影無蹤了。
“是,我的確做過……”撒謊同樣是神明眼中的惡行,而“虔誠”的艾琳更是不會去欺騙神在地上的代言者,支支吾吾的說出答案後,艾琳低下頭不敢去看主教,也不知是因為少女的羞澀還是因為誠實的說出真話後的無地自容。
這種如同青蘋果一樣的青澀想必也是甘甜可口的吧。摩爾不禁食指大動,恰好在這麼久的交流後,不應期也已經過去,胯下的巨龍重新露出了紅首,筆直地伸起怒視著那桃花源。
想要強烈的征服少女法師的處女地的欲望火熱的上升著,燒紅著主教的大腦,不斷的炙烤著牧師的理智。在源於自身邪念之下,摩爾想了想,決定放棄前戲準備,一鼓作氣的拿下那堅守了20多年的純潔。
“那麼,這次就不浪費你我的寶貴時間了,我要開始施加第一次的棍刑了。”
對於“絕對正確”的主教,艾琳自然生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在乖乖的按照主教的話重新躺倒在床上,接著把枕頭墊到臀部之下,然後把雙腿曲起用雙手束縛起“M”型後,等待著主教的進發。
摩爾也摸了摸那金紅色的茂密森林,裏面只有點點水分,完全不足量。陰唇如同閉合的蚌殼,只有細細一條細縫微微開著,向外指示著通行的路徑。
但這並難不住身經百戰的老牧師,只見摩爾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握住肉棍找准方位之後,猛地一以貫之。
粗長的肉棒在男人的重壓下強行破開一切敢於擋在它前面的阻礙,如同切入細軟蛋糕裏的一把熱刀子一樣深深地插了進去。和艾琳身體的貞潔一體默默堅持了20多年的處女膜在這一切已經成為了不可挽回的歷史。
這股疼痛也很快的傳回了艾琳的大腦中,雖然有著降低痛苦的神術保護著,但貞操被破除,不僅僅是肉體的傷痛,對心靈也是種強烈的衝擊。雖然在褻瀆神言之下,艾琳的被破開的意識遭到了強力的扭曲,但長久以來的潛意識終究還是察覺到了這永恆的失去,悲鳴著。
摩爾當然也注意到了艾琳的身體又是一僵,抓著雙腿的手臂也有些不穩的跡象。
主教並沒有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繼續前行。陽具以沖城車的勢頭大力衝撞著,與少女初經人事的陰道內壁做著最細緻深入的交流。粉紅的帶有褶皺的內腔,在不斷的摩擦裏顫動著,努力收縮著似乎想要趕走外來的入侵者殊不知這只能給男性的神經帶來更多的刺激,刺激對方以更強力的方式回應。
摩爾主教人老,但是神術的精研讓他的肉身完全不遜於年輕人,對比於那些千錘百煉的鋼鐵戰士或許稍有遜色,但對於那些沉醉在名利場裏的花花貴族們來說,實在是強悍太多了。強健的肌肉為這攻城車提供了仿佛無盡的動力,巨龍不知疲倦的在狹小的空間裏來回遊動,享受著那無時無刻都似乎要榨取所有精液的內壁擠壓。
這場較量對於守城的一方是壓倒性的不公平。男性的攻方有無數種方法調整著攻城車的撞角對那蚌殼衝刺,而艾琳只能乖乖的承受住那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而未經完全潤滑也註定了艾琳不會享受到多麼強烈的快感。
摩爾的體力似乎無限,那巨龍的穿刺也仿佛要持續到天荒地老。在一次緊接著一次的衝擊中,艾琳也終於感到下體為有一些滑潤了,一些麻麻的感覺在身體裏蔓延。
終於,巨龍的攻勢要到頭了。不知道來回撞擊了幾百次,主教也終於不顧一直保持的溫文爾雅、永遠冷靜的形象,漲紅了面孔喘著粗氣說道:“我要射出來了,讓神聖的精液在子宮裏為你洗滌罪惡,洗淨你的靈魂吧。”
艾琳也激動的回應道:“好的,請為我洗禮吧。讓您的精液灑滿全身,讓我的罪全部消去吧。”
摩爾只覺得精關一松,一陣快感瞬間襲上大腦,勃起的陽具也抽動著在女孩的身體最深處甩出生命的精華……。
在完成了射精之後,巨龍迅速萎靡下去縮小了身體退了出來,一股濃白的液體也順著巨龍的移出的軌跡緩緩的流出。粉紅的肉壁向外滲出淫靡的白色精漿。
“呼~”一直承受著摩爾衝擊的艾琳也長舒了口氣,放下一直壓住雙腿的雙手歸位,身體也隨著本能自動的調整到一個相對舒服的狀態。
“很好,你先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再來和你探討如何調理你的身體,避免你犯下色欲之罪的方法。”終究是年紀大了,雖然體力方面不遜色於年輕人,但有些方面還是有所不足,終究是感到疲累了。看到艾琳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的樣子。摩爾立刻打斷了少女的話,然後釋放了一個“安撫心靈”、“安眠”的複合型神術到少女身上,促使女孩早早的陷入深深的睡眠。
看著艾琳躺在床上精疲力盡的睡著,摩爾站起身來仔細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在熾熱的欲望發射出來後,混沌的雙眼也恢復了清明。隨手撚起那即便在剛才最激烈的戰況中也未曾放下的十字架,翻到背面,十字架上赫然有一行小小的刻字:柯姆。嘴角也咧現出一個懷念以往性的微笑:“柯姆老友,世界上並不是僅僅是英雄傳承才值得追求的。這個世界上本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接著歎息了聲,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更遠的地方,“味道可真不錯啊。”一個平頭男子嚼著牛腿大聲的說道。如果艾琳正在這個地方的話,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或許還能夠勉強記得這是之前儀式裏的其中一員。
不過他的同伴明顯沒有什麼反應,更確切的來說是各有心事。
“看看時間,那個女法師也差不多醒了吧。不知道摩爾那個老傢伙會怎麼做呢?”在光明教會的壁壘森嚴的等級制度下,一個明顯是牧師的男子竟然毫無敬意的在其他的聖職者面前直呼本地主教的名字,如果有其他旁人在場的話想必會驚掉大牙。
他的同伴對他的話同樣沒有多大反應,似乎在摩爾本人不在場的情況下,直呼他的名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黑髮的女性默然地攪拌著手裏的咖啡,頭也不抬的說道:“重要嗎?”
那個牧師冷笑了下,也不再出聲了。
場面一片寂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一個人悠悠地說道:“我想不通啊,同樣是人,一樣曾是牧師,一樣經歷了那修羅場一樣的地方。為什麼摩爾的神術還能夠毫無阻礙地施展出來,難道他還沒有墮落嗎?或者是偉大的光明神認為他還尚未墮落嗎?”
接著還是一片靜默,但從所有人那閃動的目光中,似乎並非對此不敢興趣,只是沒有人敢接話。
最終還是那個淡漠的女性打破了這個沉默的僵局,只見她依舊是頭也不抬的攪拌著咖啡,好像攪拌的本身是件多有趣的事情一樣,說道;“誰知道呢,在和惡魔的戰鬥中不可避免會出現墮落者,有的墮落者僅僅只是被污染,而有些則會墮落成新的惡魔。教會的共識就是所有的墮落者都會或多或少地失去使用神術的能力,並被‘偵測邪惡’所查探到。不過呢”
女子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究竟是神靈認為他並沒有墮落,還是墮落的他也能夠施展光明神術,這就是個迷了……”
所有人接著沉默下去,也沒有人再接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
教會的典籍中,在久遠的傳說時代的確存在有‘偽裝者’的傳說。墮落的神官竊取了屬於神的榮光,施展著足以迷惑世人的神術,以神之名消滅虔誠信仰著神的信徒。在大地上造成了無數的陰森恐懼。這種人,被稱作“偽裝者”,也有叫做“褻瀆祭祀”的。同樣是淪於歷史塵埃中的英雄職業,其來歷已不可考,和傳說時代的大部分傳承一樣,已經不知所蹤。
聖光牧師:摩爾
法師:艾琳·布魯勒
前任墮落牧師:柯姆·菲爾,已死。
世界觀:神聖馬卡爾聯盟是一個坐落於以中央大平原的馬卡爾帝國為核心,其餘冊封的六大公爵領拱衛的聯盟。該聯盟居民主要信仰聖光明教,貴族世俗力量和教廷勢力穿叉交織,構成了堅實嚴密的統治基礎。主要敵人是位於東北面的鐵騎帝國以及西南方向的獸人、巨魔的鬆散部族聯合以及東南方向的亡靈、惡魔勢力。極北全年天寒地凍,人跡罕至,也是巨龍、鳳凰等傳說中的幻想種的領地,少有人敢於染指。(這只是背景,以供娛樂)
如果冒險通過西部的大洋,有一處古老的大陸正是紐曼帝國的地盤,兩國會在海洋的大漩渦的暫時平息的安定時期進行跨海貿易,互通有無,商人一次航行能夠獲得巨額利潤,但由於大漩渦的週期不定,以及海盜、娜迦、魚人等天災人禍的不可抗力的作用下,只有一部分幸運兒能夠活著回家。
其他地域未探索。為未知區域。
主要人物生平:摩爾是塞維爾公國的自由民子弟,是教廷的牧師,德高望重,風評極好。
柯姆·菲爾,摩爾的同事,在與東南方的混沌勢力的交戰中墮落,後被教廷發覺被派遣討伐軍隊“淨化”,已死亡,其遺物 聖十字架被摩爾收藏。
艾琳·布魯勒,馬卡爾帝國中的布魯勒家族的貴族成員,富有才華,幼年時代便提前完成魔法學徒的學業,成為正式魔法師,是家族重要的培養對象。主元素系。希望重現英雄職業-聖言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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