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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魂俠影】25集 終極原始20回 密林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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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集 終極原始20回 密林血途
作者:六道驚魂
日期2015-3-22
字數:14990
端木罹戈同時左掌平推,發出一股宏大掌力,魔焰滔天,肆虐戰場。
鴻鈞再運陰陽雙流,左手挽陰柔巧勁,掃開魔火,右拳運陽剛猛力,反擊魔
者。
「天真!」
端木罹戈冷哼一聲,佛道魔身硬噬鴻鈞拳勁,同時右手五指曲鈎,直鎖鴻鈞
脈門。
鴻鈞不料對手護身真氣如此渾厚,撤招不及,慘遭鉗制,立即感到一陣炙熱
烈氣由手腕處湧來,鑽入氣脈,蠶食他一身修爲。
「魔頭好生狂妄,居然想廢我功力!」
鴻鈞暗怒,催動道罡真元,欲將魔氣逼開。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在我地盤之上,休要做這徒勞掙紮,乖乖受死吧!」
三元真氣交替而出,先以道氣爲首,因爲脈出同源的關係,這股道氣立即滲
透入鴻鈞的真氣,隨即道氣崩散,魔氣躥騰,不斷侵蝕道體。
鴻鈞面色大變,忙收斂真氣,同時左手快速封住右臂的數個穴位,抱元守一
,勉強防住魔氣,但半條前臂已失去了知覺。
端木罹戈笑道:「徒勞無功,且先廢你一臂!」
說罷五指發力,便要硬生生掐碎鴻鈞手腕。
孟轲立即搶身來救,撮指成刀,直劈端木罹戈手臂。
刀氣剛猛,走勢灼烈,尚未及身,端木罹戈便以感手臂一陣割痛,連忙抽回
鉗制鴻鈞的魔爪。
「孟小子的掌刀竟如此剛烈,但儒門武功中似乎並無這等招式……」
就在他暗自生疑時,孟轲掌刀改直劈爲橫削,掃向端木罹戈喉嚨。
陽魔一退再退,已然不耐,舉起手臂便擋。
隻聽砰地一聲,陽火迸射,刀氣橫空,端木罹戈竟遭震退三步,手臂的護甲
也被劈碎,皮肉裂開一道血痕。
孟轲掌刀連環迸發,招招皆如烈陽當空,焚地千尺,正是玄陽六意中的正陽
刀,當初他便是以此功法大鬧總壇,令得尹方犀灰頭土臉。
要施展這等招式,需以聖陽境界的功力方可推動,然而經過三教封神一事,
孟轲得以感悟天道至理,無需聖陽境界亦可施展這孔岫遺傳之絕式。
招式雖出,然而魔功更盛,端木罹戈一聲吐納,三種真元立即構成五尺渾厚
的護身罡氣,將正陽刀拒之門外。
「阿彌陀佛!」
清朗佛號響起,接引身軀一震,化六丈法身,浩蕩佛氣化作朵朵金蓮,盤在
法身四周。
接引蓄勢已足,沈聲一喝,佛掌推出,金蓮氣勁掠向端木罹戈:「魔孽伏誅
!」
端木罹戈忖道:「臭禿驢蓄勢而動,此招定然非同小可,需得謹慎!」
雖有佛道魔身護體,但他也不托大,抽出戰斧,回身劈散金蓮氣勁。
魔器在手,端木罹戈再增三分勇猛,閃電般撲向接引,一個斧頭便劈了下去
。
接引指結法印,調動體內渡劫佛元,再現如來聖體,招架住魔斧重擊。
又是一聲金鐵铿锵聲響,接引雖擋住斧刃,但卻難承後勁,被震得倒退數尺
。
端木罹戈剛劈退接引還沒來得及高興,孟轲又再度攻來,這次乃是施展「天
虹雲掌」,掌風蕩起劇烈罡氣,掃得端木罹戈遍體生疼。
端木罹戈掄起戰斧便迎了上去,然而孟轲卻是不躲不閃,以手掌拍擊斧刃,
交擊之下卻是毫發無損,與對手不分軒轾。
兩人各自承受對方餘勁,後退以求卸去傷害。
端木罹戈好生驚訝,忖道:「這書呆子的招式竟然如此厲害,赤手空拳就能
持平我的利器。」
然而驚訝陸續有來,孟轲再後退的同時手掐劍指,連環點出,五道紫陽劍氣
刺來,正是玄陽六意另一招式——晨曦神劍。
紫陽劍罡劃出驚豔色彩,直取命門要害,端木罹戈舞動手中戰斧抵擋劍罡。
首三劍快疾迅猛,打在斧頭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如同劍斧碰撞的聲響,這
三劍意在幹擾端木罹戈防禦,第四劍繞到上方,直貫天靈,第五劍打在地面折射
彈起,暗取下陰。
端木罹戈反應也是神速,斧頭往下一截,封住折射劍罡,同時另手向天,擋
住垂落之劍。
這一接招,手掌卻被劍罡洞穿一個血洞,劇痛鑽心,端木罹戈咬牙強忍,立
即催動佛道魔身的療傷神效,瞬息間便將傷口愈合。
「三教之中,和尚護身氣勁最強,孟轲攻擊力最利,皆不宜取……」
端木罹戈傷而不亂,當下便將目標鎖定到了鴻鈞身上,一個箭步搶出。
鴻鈞嚴守門戶,待他攻來已然準備妥當,足踏出九宮步,躲開陽魔猛招,輕
巧地落在落在坤宮卦位處,隨即地生異變,蘊生一股麒麟罡氣,破地而出,正是
八極卦招——坤地麟返。
麒麟坤卦來勢及猛,端木罹戈亦得躲避,隻得收招。
他剛一停手,孟轲和接引同時攻來,天虹雲掌和靈佛印分擊端木罹戈脊椎、
玉枕兩大要害。
端木罹戈回身便是一斧,接引身負如來聖體,肉身不壞,硬接斧刃,同時替
孟轲讓出空檔。
端木罹戈亦擡起左手接住孟轲厲掌,雖赤蓋魔氣同屬烈性,但這儒陽掌勁卻
更爲猛烈,灼得他掌心一片劇痛。
「便叫爾等嘗嘗自相殘殺的滋味!」
端木罹戈催動道元,引虛入實,左右逆轉,竟將孟轲的掌力導向右手,再經
斧頭湧向接引,而接引的佛氣也被他由右引至左,用以攻擊孟轲,儒佛夾擊之勢
立即變成自相殘殺。
鴻鈞急忙來救,但他還未靠近,就被數道人影攔住,定睛一看竟是封羿、嶽
彪以及徐虎三人。
是心魔幻象,鴻鈞當下明白過來,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卷軸,金光燦燦,神聖
祥和,正是封神榜。
封神聖氣凝化實體,應對心魔而生三大神祗,分別掌控風雨雷三大靈力,心
魔亦施展各自神通搏擊神祗。
幾個回合下來,心魔化體竟不住晃動,隱有崩散之勢,端木罹戈身受同感,
氣息一陣凝滯,暗叫不好:「這些毛神果然有些門道!」
於是收回三大心魔,奮力一掙,迫開孟轲和接引,化光而遁。
徐虎下馬朝三人行禮道:「多謝三位教主抗擊魔頭,助徐某守住陣地。」
鴻鈞謙虛笑道:「徐將軍不必客氣,此戰亦是爲了天下蒼生。」
孟轲眉頭緊蹙,略有愁色,歎道:「想吾等三人聯手才堪堪戰平一個陽魔,
若是單打獨鬥後果著實難料。」
鴻鈞道:「孟兄過濾了,那小魔頭依仗著魔界地氣加持,功體大增,若換了
個地方激戰,貧道料想吾等任何一人皆不遜於他。」
接引道:「此戰倒也印證了一聲,封神榜對心魔確實有相剋之效,但封神榜
所演化之神祗爲虛幻,可剋心魔幻象,若是心魔尋得實體依附,便不再受封神榜
影響。」
就在此時,天際忽現萬丈金光,隻見金色巨鳥縱扶搖而展翅而來,掠過礫魔
峽,直撲魔界深處。
孟轲一怔:「大鵬金雕,想不到它也出戰了,可見前方戰局之激烈!」
說話間眼光落在佛道二教身上,意在詢問其意見,是否前去援助。
鴻鈞道:「此關隘牽扯整個戰局之進退,未免陽魔殺個回馬槍,吾等還是繼
續鎮守礫魔峽吧。」
接引也贊同此意見。
龍麟軍的雙翼被扯入碧魔林內,而且又被各抛在一角,兩軍徹底失去了聯絡
。
王棟與嶽彪倒也恰好同時跌入一個地方,四周盡是怪異藤蔓花草,其中透著
莫名殺機。
王棟所率兵馬有兩萬餘人,但一入這林子便遭受到莫名襲擊,損兵折將不在
少數。
王棟揮刀劈開一株正在吐著尖刺的怪花,怒道:「他媽的,這些魔物真是煩
死人了!」
話音未落,側面忽地有卷來數十條長藤,藤蔓上長滿了倒刺,幾個士兵提防
不及,慘遭藤蔓卷住,藤蔓卷纏之力甚大,倒刺一下子紮破盔甲,進入皮肉。
「救人!」
嶽彪命令刀斧手前去相救,幾名刀斧手砍斷藤蔓,然而那些士兵身子卻已經
枯萎,一命嗚呼。
嶽彪看得面色鐵青,大罵一聲幹他娘!「嶽將軍,稍安勿躁!」
一個婉轉輕柔的聲音傳來,倒是讓嶽彪胸中惡氣消散不少,隻見樂凝抱琴而
來,步態儒雅得體,絲毫未受這濃重魔氛影響。
嶽彪說道:「樂姑娘,你學識淵博,可有辦法解此困境?」
王棟也道:「自從我軍陷入密林以來,一路上遇上無數怪異花草襲擊,折損
了不少弟兄,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樂凝道:「從這一路所見,再結合典籍中的記載,我大緻可推斷出我們正處
在碧魔林的西南方。」
王棟和嶽彪也靜下心來聽她講解。
「方才所遇上的花草植被有嗜血藤、箭刺花、化骨草、融骨樹……按照儒家
古籍記載,這些植物多生長與碧魔林西南處。」
隻聞樂凝娓娓道來,玉手輕揚,氣勁落在地面上畫出了一副簡易地圖,王棟
和嶽彪一齊湊過來看。
樂凝指著地圖說道:「方才咱們和梁將軍都被卷進這座林子,按照那時候的
情形和我們的方位來推斷,梁將軍應該是落在東北方向。」
王棟摸了摸下巴,仔細端詳著這幅圖,問道:「老嶽,你可算是武狀元出身
,文韬武略應該不在話下,你可有辦法解圍?」
嶽彪想了想,沒有回答,又問道:「樂姑娘,你可知道碧木魔君的老窩在哪
?」
樂凝嗯了一聲,指著地圖道:「此林之挪移皆由蒼桓主持,他若要把持整個
林子的動向就必須處於八方魔氣的交彙處……嗯,按照這樣推斷,他應該就在此
地,碧魔林的最中央——碧水龍潭!」
嶽彪問道:「那又是什麽地方?」
樂凝道:「那是碧魔林的中樞所在,相傳是一片碧青色的水潭,深不見底,
其中兇險也難以預測。」
嶽彪揉了揉額頭,說道:「老王,我想到一個法子,你看行不行?」
王棟道:「且說來聽聽。」
嶽彪道:「既然我們已經推斷出碧木魔君的所在,不如就來個反殺主將。」
王棟道:「說得倒輕松,咱們現在被困在這片林子裏,單單是這些花草就叫
我們吃不消了,如何反殺主將!」
嶽彪道:「你沒有覺得奇怪嗎,咱們進來也有好一段時間了,爲什麽都沒遇
上一個魔兵?」
王棟眉頭一緊,說道:「經你這麽一說,倒是頗有蹊跷!」
樂凝說道:「確實如此,一路上咱們都是跟這些花草搏鬥,一直沒看見過魔
兵影子。」
嶽彪道:「他們是想讓我們跟這些花草纏鬥,不斷地耗損力量,然後再一舉
殺出,以逸待勞,以最小代價將我們殲滅!」
王棟醒悟過來,說道:「確實如此,依照這般看來,魔兵是要跟我們打持久
戰了!」
嶽彪道:「不但如此,隻怕陛下那一方戰場也會遇上這種情況。現在的情形
便是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的局面。」
樂凝說道:「聽嶽將軍提及此事,小妹倒也有了幾分明白,魔尊是要在主戰
場牽制住我軍主力,再利用這碧魔林的地利來剿滅我們,然後再集合碧木魔林的
兵力,一同對付我軍主力!」
嶽彪拍著大腿道:「沒錯,所以碧魔林的魔崽子要保存實力來對付陛下。」
王棟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隨即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打趣道:「二位的節
奏倒是蠻合拍的嘛。」
樂凝粉面忽地一暈,嶽彪黑臉也蒙上一層尴尬。
「咳咳,老王,別打岔!」
嶽彪連忙喝止,繼續說道:「魔兵既然打著這個主意,那咱們就更不能如他
心願,無論如何都要端了他老巢。」
這時樂凝倒也別過臉去,不再做聲。
嶽彪幹咳一聲,繼續說道:「對方要以最小代價來損耗我軍兵力,那麽沒到
最後時機他們的主力絕不會出手,咱們不如就趁著這個空檔,裝作慌不擇路逃命
的樣子,悄無聲息地來個大迂回,由西南順勢饒至碧水龍潭的南面,直取對手老
窩!」
王棟盯了一下地圖,說道:這大迂回戰法倒也是可以做出來,但碧水龍潭是
碧魔林的中樞所在,必然囤積了強大兵力,若隻靠我這些兵馬單打一面勝算不大
。
」
嶽彪沈思片刻,說道:「現在我們的神念皆受到莫名壓制,無法跟老梁溝通
,不如這樣,由我帶一小隊精銳前去聯絡老梁,也讓他施展個大迂回戰法同時攻
擊碧水龍潭之北,屆時以煙火爲號,同時發難,給他來個兩面夾擊。」
王棟道:「如此甚好。」
嶽彪道:「那就這樣定了,你這邊可得好生小心。」
王棟道:「我會率領弟兄們且戰且退,一步步地接近碧水龍潭,而且我這兒
人多,守住一時半刻不成問題,倒是你孤軍突圍,兇險更大。」
嶽彪拍了拍胸脯道:「不怕,隻要老子提著這兩口闆斧,一定可以殺出一條
血路安然歸來,再說了,老子還沒娶媳婦呢,可舍不得死!」
說罷他提起雙斧,翻身躍上白眉熊,點起三十名精銳刀斧手便朝密林一側行
去。
行至半途,忽聞草木從中飄來一陣腥風,白眉熊立即發出一聲咆哮,聲波震
蕩,將草叢連根掀起,隻見草叢後竟藏著兩三頭蟲獸。
嶽彪忖道:「剛一離開隊伍就遇埋伏,看來些魔物早已上我們,隻待有人落
單便動手擊殺!」
蟲獸縱身竄起,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嶽彪。
嶽彪心知這些蟲獸血液乃是強酸,怎會讓它們近身,擡起斧頭一格,以潛勁
震開蟲獸。
隨即嶽彪右斧一揮,剛銳之氣隔空遙斬將那些蟲獸斷成數截,四濺的血液落
在地上燃起一陣濃煙,可見那是何等的酸腐。
就在嶽彪收招的刹那,四面泥土忽地發生劇變,無數根荊棘破土而出,來勢
極爲突然,恰好就是嶽彪收招的死角,眼看便要擊中身體時,一股清雅琴音響起
,籠罩四面八方,聲若金鐵斬擊,將那些荊棘同時切斷。
然而,地底泥土不住翻湧,似乎又什麽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就在此時,一陣悠揚琴音響起,清正韻調鎮壓地底異物。
嶽彪暗松了口氣,打了個哈哈道:「多謝,多謝樂姑娘救命之恩!」
「你腳下是一株伏樓荊蘭!」
樂凝依舊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輕聲說道:「還不快點離開!」
嶽彪騎著白眉熊領著衆兵將離開那處地方。
樂凝娥眉一緊,五指撥弦如飛,琴音由柔化剛,自低而高,铿锵有力,震得
亂石飛滾,幾個音調下來,便將那片泥土翻了個底朝天。
嶽彪往土坑看去,隻見一株丈許寬大的怪異藤蘭在地下蠕動著,上邊生滿了
荊棘倒刺,極爲滲人。
樂凝輕摁弦絲,止住琴音道:「這魔物已經被我摧毀根莖,沒了作惡能力,
一把火將它燒了吧。」
嶽彪命人點起火把丟到土坑裏,煙火滾動,將那株荊蘭燒成了灰燼。
嶽彪松了口氣,問道:「樂姑娘,你怎麽也跟來了?」
樂凝道:「不隻是我,連同我麾下的三十六名弟子也跟了過來,畢竟你此行
牽扯戰局成敗,多份力量也是一份保障!」
嶽彪心知此時也不是矯情,於是便含笑答謝。
一行人等繼續前進,遇上了不少魔物邪祟,但憑著嶽彪的勇猛和樂凝的琴音
,也算是有驚無險,輕易突圍。
樂凝娥眉輕蹙,警告道:「前方有異,嶽將軍小心了!」
嶽彪忙舉起手來,作出一個停步的手勢,一衆刀斧手同時立定,壓住呼吸,
手掌默默地按在刀柄上,作出隨時撲殺的架勢。
樂凝一雙美眸緊盯前方數刻,仍不見敵蹤,於是左掌托琴,右手撥弦,再奏
儒雅清音,正是以音波探路,逼出敵兵虛實。
儒雅清音震開迷霧,前方五十步處忽地出現數十架銅鐵戰車,卻是不見半個
人影。
嶽彪道:「怪事,怎麽隻有車沒有人?」
暮然,戰車馳動,先有兩架從左右兩側沖來。
樂凝道:「你左我右!」
「好!」
說話間,金剛闆斧先擋後劈,將左側沖來的戰車斬碎。
樂凝素指撥弦,儒音蕩漾,震散右側戰車。
左右雙車碎成一地銅鐵,但現場魔氣更爲凝重。
忽然間,碎裂的銅鐵飛躍而起,由一股冥冥玄力牽引,竟聚成了一個銅鐵人
俑。
人俑手持長刀猛然斬下,嶽彪見機行事,一口闆斧迎了上去,砰地一聲劈開
長刀。
刀斧硬拼,嶽彪力勝一籌,人俑被勁力震飛出去。
嶽彪道:「豈有此理,又是什麽魔物?」
樂凝道:「氣禦金鐵,這是白金魔兵的神通!」
「你這婆娘倒也有幾分見識!」
隻聞冷笑聲響起,卻見一道魔影由遠而近,兩人定睛一看,正是那金岩魔。
嶽彪道:「魔崽子,你還敢來?」
金岩魔道:「怎麽不敢,現在你落了單,本魔恰好痛打落水狗!」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上百具人俑從地底冒出。
樂凝娥眉一斂,下令道:「布陣!」
三十六名弟子立即各司其職,踏天罡步伐,撫琴以待。
金岩魔嘿嘿笑道:「本魔沒空聽你彈曲,讓你的老熟人隨你附庸風雅吧!」
後邊的戰車頓時轉動起來,車行井然有序,緊密相連,看得樂凝花容丕變,
因爲這些戰車的運轉路數分明就是「四維鎮邪車」,乃已故之禦壇執事慧宇拿手
絕技。
樂凝一怔,隨即粉面含霜,一改往日文雅,柳眉倒豎,嬌咤道:「無恥,竟
敢亵渎我儒教英魂!」
金岩魔笑道:「你應該感謝我們少主讓他得以重生!」
樂凝暗罵一聲下作,十指彈動如飛,音波铿锵大作,正是一曲「金戈鐵馬」
。
金岩魔領教過樂凝琴法的厲害,當下便選擇避重就輕,讓那些金鐵戰車上去
圍堵,自己則溜到嶽彪附近。
嶽彪大怒:「臭魔崽,當老子是軟柿子來捏嗎!」
闆斧旋斬而去,金岩魔隨手一捉,一口鐵俑便化作長刀落入他掌控,隨即擋
住嶽彪斧勢。
「你這黑不溜秋的,還好意思叫自己是柿子?」
金岩魔嘲諷道,刀勢一轉,魔氣震開斧頭:「充其量不過是一塊烤焦的番薯
!」
嶽彪氣得暴跳如雷,雙斧輪舞出千般光影,招式端的是密不通風,宛若刀輪
地獄,勢將金岩魔碎屍萬段。
金岩魔暗提一口真氣,周身變得堅若金鐵,無懼密集斧刃,直接沖入嶽彪的
攻勢中,強行反守爲攻,一刀劈向嶽彪肩膀。
嶽彪躲閃開來,一個縱身跳開數十步,拉開距離,但左肩卻被斬出一道深可
見骨的口子,痛入心肺。
金岩魔哈哈大笑,暗催魔氣,將長刀化作箭矢,遙攻嶽彪。
嶽彪左肩受傷,雙斧輪舞略顯笨拙,金岩魔射了兩箭後便瞧出破綻,立即將
箭矢全部往嶽彪左側招呼,一箭比一箭刁鑽。
嶽彪揮斧蕩開一枚箭矢後,另一枚又飛了回來,就如同跗骨之蛆般。
白眉熊見主陷危,掄起熊掌拍擊地面,強大的力量打得碎石亂飛,以擋住飛
箭。
嶽彪暗喜,往後一退,脫離飛箭糾纏。
金岩魔身若鬼魅,如影隨形,此刻手中弓箭已變作匕首,正所謂一寸短一寸
陰,金岩魔將匕首使得出神入化,宛若毒蛇獠牙,招招嗜命。
嶽彪左臂受傷在先,招式欠缺靈活,又被金岩魔取得一個破綻,一刀劃下左
臂的一塊皮肉,他招招不離嶽彪左臂,正是「傷敵十指不如斷敵一隻」
的打法。
嶽彪左臂再度負傷,痛得冷汗直冒,咬緊牙關,右手緊握金剛斧橫掃而回,
金岩魔催動金剛魔氣,魔體堅硬如鐵,硬接斧刃而不傷。
嶽彪劈下去後手臂一陣發麻,又被金岩魔內勁反震,頓時吐血內傷,如斷線
紙鸢跌飛出去。
金岩魔手中兵刃再變成一口銅錘,舉頭便砸了下來,嶽彪忙在地上翻滾避開
重錘。
金岩魔哈哈笑道:「好個滾地狗,繼續滾啊!」
嶽彪忽地暴起,一斧頭便劈又斬了上去,金岩魔再化金鐵魔軀,擡起右臂去
硬接斧刃,誰知臂膀卻感莫名劇痛,低頭一看隻見中斧處冒著白煙,金鐵魔身居
然被腐蝕出一道裂口,而嶽彪那把斧頭也同遭腐蝕。
「蟲獸?」
金岩魔驚詫之餘頓時醒悟過來,嶽彪方才翻滾看似狼狽實則乃暗中接近那些
蟲獸屍體,用斧頭沾染蟲獸血液藉此來破金岩魔的防禦。
金岩魔已然醒悟過來,立即運功聚氣,白金魔氣泉湧而出,將蟲獸血液驅散
,再聚金鐵魔身,這一破一愈隻在眨眼間,而嶽彪豈容他恢複過來,當下銳刃再
斬,竟是受傷在先的左臂。
金岩魔萬沒料到嶽彪的左臂竟還有力氣,毫無防備之下陡然中招,金剛闆斧
從裂開的缺口斬了下去,幹脆利落地削掉金岩魔一條手臂。
金岩魔痛得揚天哀嚎,捂住斷臂抽身而退。
另一側戰場,樂凝率衆同奏天罡琴音,音調曲折悠揚,聲波震蕩無邊,而慧
宇心魔藏身戰車之上,不斷變換著陣勢,時遊時沈,隻看三艘戰車盤旋在琴陣附
近,速度奇快,居然挂起一陣飓風,將琴陣四周的氣流抽走大半,使得琴音無法
傳達。
隨即又圍上了八艘戰車,戰車上豎著銅闆,恰好擋在琴陣附近,將琴音反震
回去。
樂凝暗自叫苦,這琴音反震回來,等同於自己跟自己動手,以她的根基還能
勉強支撐,但麾下弟子卻已開始不支,其中有十名弟子口鼻溢血,內負暗傷,隻
不過是在苦苦支持罷了。
嶽彪打跑金岩魔後,暗壓內傷,蓄足內力,將手中闆斧猛地甩出,金剛闆斧
如同霹靂劃過,旋舞削砍,將其中三面銅闆劈碎。
銅闆卻三,戰車陣法出現缺口,樂凝窺準機會,左手食指用力勾起琴弦,細
小的琴弦狠狠勒破了手指,鮮血順著弦線淌下,隨著她這一連竄動作,四周氣流
仿佛凝結一般,萬籁俱寂。
緊接著右手扣弦一撥,磅礴琴音掃蕩而出,貫穿戰車銅鐵,催行滅元,砰地
一聲所有戰車皆化齑粉。
樂凝命衆弟子就地調息,快步走向嶽彪,見他左臂已血湧如泉,半身衣甲皆
染成朱紅,不禁問道:「你這條手臂怎會傷得如此重?」
嶽彪咧嘴笑道:「那魔崽子招招皆取我傷臂,我幹脆將半數真氣凝於左臂,
護住筋骨,讓他誤以爲我的手臂當真是受了重傷,然後再用這條傷臂反擊,打了
個他個粗措手不及。」
樂凝怔了怔,驚道:「你瘋了,他若有一招打在你其他部分,看你還有命沒
有!」
嶽彪嘿嘿笑道:「反正最後是我贏了!」
樂凝橫了他一眼,從隨身香囊掏出一瓶金瘡藥,替他敷在傷口,然後又扯下
一截裙布包紮好左臂。
嶽彪呵呵傻笑:「樂姑娘,想不到你琴彈得好,治傷也是在行。」
樂凝瞥了他一眼,見他陣盯著自己呵呵傻笑,玉靥忽地一熱,後退幾步,攏
了攏淩亂的鬓發,說道:「時間緊迫,嶽將軍,咱們繼續趕路吧。」
兩人快速行軍,即將來到目的地時,忽見前方旌旗蔽日,狼煙翻湧,殺氣騰
騰,俨然是激戰正酣。
嶽彪暗叫不妙,立即登上一株高樹眺望,卻見兩撥兵馬正在厮殺,其中處於
下風的正是龍麟軍,而占據主動的便是金木魔兵。
樂凝也躍上枝梢,看見這般情形,蹙眉道:「你不是說魔界意在虛耗我軍兵
力,爲何會在此展開猛攻?」
嶽彪道:「我估對了一半,魔界既要虛耗又要殲滅,他們是要虛耗王棟,殲
滅梁明!」
魔界有備而來,又占據地利,很快便將龍麟軍逼得節節敗退,連連失禮,最
終圍成半弧半角之陣,此陣名爲半月尖錐陣,乃龍麟軍防禦陣勢,憑借此陣,龍
麟軍堪堪守住劣勢,撐持不敗,然而魔兵攻勢依舊狂猛不減。
嶽彪一拍闆斧,躍了下來,一口真氣提至極限,順勢掠向魔兵後軍,同時招
呼道:「兄弟們,沖進去!」
隨行的精銳刀斧手也是悍不懼死,掄起刀斧便朝魔兵殺去。
嶽彪搖身一變,化出靈戎神將法相,擎天巨神踏足戰場,雙斧宛若天山險峰
,橫掃魔兵。
然而魔兵亦是訓練有序,數百名白金魔兵化作金鐵鎖鏈纏住嶽彪手足,碧木
魔兵則趁勢催動四方植被助戰,嶽彪立即被捆了個結實,動作受限。
樂凝率衆弟子再列天罡元琴陣,琴音瑟瑟,铿锵化形,正是一招「金戈鐵馬
」,儒陽正氣化形爲相,凝成千軍萬馬殺進敵陣,先破困鎖,再沖陣線。
嶽彪奮力一震,雙斧輪番劈砍,殺出一條血路:「隨我沖進去!」
衆人隨後而至,破開魔兵包圍圈,與友軍回合,但身後魔兵緊追不舍,步步
逼命。
「老嶽別怕,兄弟來了!」
隻見梁明率領十餘騎兵殺將出來,縱馬揚弓,銳箭激射,射殺追擊的魔兵,
將嶽彪等人引入陣中。
接應了嶽彪,梁明速速退回陣內,龍麟將士繼續結陣抵禦。
入了陣勢中央,梁明問道:「兄弟,你如何來到這邊的?」
嶽彪道:「我與老王商議過來,準備回合兩方兵力,直取對手老巢!」
梁明便問其緣由,嶽彪將事情細細道來,梁明臉色陰晴變幻不定,沈思良久
,說道:「突圍迂回,雙面夾擊……目前也隻有這法子了,雖然冒險也隻有放手
一搏了!」
嶽彪道:「老梁,你的決意?」
梁明眼神一斂,說道:「富貴險中求,拼了!來人,傳我將令,統合所有兵
力,向北突圍!」
衆將同時接令。
梁明說道:「突圍之後,需要一支軍馬斷後,誰願擔此重任?」
在這種情形,斷後便意味著送死,氣氛一時間陷入沈寂。
嶽彪道:「老梁,你給我五百人,我來斷後!」
梁明微微一愣,甚是詫異。
「我呸,你都七瘀八傷了,怎麽擋得住追兵!」
這時走來一道丈許高大的聲音,面目猙獰之餘透著威武之勢,渾身肌肉結實
如鋼,竟是妖將荒奎。
嶽彪叫嚷道:「巨怪,你敢看不起老子,要不要比劃比劃!」
荒奎道:「廢話少說,你突圍而來,識得路徑,由你帶路突圍最好不過,斷
後一事還是交給我吧!」
梁明似欲勸阻:「荒奎,你……」
荒奎一擺大手說道:「好了,趕緊收拾收拾,準備突圍,再婆婆媽媽的,就
要被別人包餃子了!」
梁明暗歎一聲,雖是無奈,卻清楚此乃最恰當的選擇,荒奎力大悍勇,隻要
雙足立地,便有無窮力量,正是承擔此項重任最佳人選。
「保重!」
梁明揚起手掌,沈聲說道:「我備好美酒等你回來大醉三天三夜!」
荒奎舉起手賬,哈哈笑道:「好,就這麽說定了!」
雙掌拍擊,一聲脆響,同時戰鼓擂動,龍麟軍陣轉守爲攻,化作三花破敵陣
。
「嶽彪和樂姑娘都來了我這邊,魔界定會猜到王棟那邊實力減弱,若給他們
調轉槍頭去對付王棟後果不堪設想!」
梁明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這一突圍戰一定要打出威勢,震懾住魔兵,不給
他們去對付王棟的機會。
「所有人給我提起精神,不用顧慮火彈箭矢的消耗,給我狠狠的打,不惜一
切代價都要殺出去!」
梁明把心一橫,頒下軍令,作出一副拼命的架勢,霎時間神火、弓弩兩營地
卯足了勁反攻魔兵,火彈、炮彈、箭矢就像是不要錢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打了出
去,鋪天蓋地的密集火力網,殺得魔兵一陣倉皇。
魔兵重助陣勢,向龍麟軍兩翼圍撲過來,樂凝撫琴奏曲,天罡元音加持全軍
,龍麟將士傷痛盡消,個個皆是悍不畏死,勇沖魔兵包圍圈。
身後戰鼓急催,殺聲震天,衆人尚未回頭便感滔天魔氣席卷而來,緊接著便
是一陣密集的金鐵罡炁擊向龍麟軍,遭罡炁掃中的士兵無不支離破碎,慘死當場
。
「是魔金罡炁!」
樂凝瞧出端倪,提醒道。
梁明和嶽彪各出一掌,截斷魔氣。
魔氣難取寸進,但魔者卻已趁勢追來:「孬種,有膽別跑,與本君一決高下
!」
來者正是白金魔軍蕤金,隻見他手提玄晶刃,快步流星追了上來。
一身磅礴魔氣充盈四溢,引得無數金鐵兵器爲之呼應,紛紛化作金鐵兵俑助
戰,就連龍麟軍手中的兵器鐵甲似乎也被這股魔氣感染,正不斷地顫動起來,仿
佛隨時都會化作助魔爲虐的兇器。
就在此時,龍麟軍兵器上的忽地閃過一抹光暈,定睛一看,卻是兵器上的符
文開始閃爍,正是封魔符文起了作用,避免了龍麟軍的兵器也被蕤金所控制。
蕤金見無法控制對手兵器,幹脆勒令麾下魔兵連同一衆金鐵人俑追殺上去。
「射!」
破空聲響,一陣迅猛的箭雨迎向追殺而來的魔兵,箭矢去勢極猛,不但射破
魔兵铠甲,還能一口氣貫穿三五個魔兵的身子。
蕤金擡眼一看,隻見前方站著上百個高大巨碩的獨角巨人,而那些必須用戰
馬戰車拖拽的弩炮在他們手上就如同普通的弓弩,而且他們在射箭的同時還灌入
了本源妖氣,使得弩箭來勢更猛,每一箭都蘊含著驚人的爆炸力,破甲貫體不在
話下。
蕤金認得領頭之妖,怒道:「是你……荒奎!」
荒奎咧嘴笑道:「就是老子!」
說話間又給了一箭,這一箭射出之後便卷起一陣劇烈氣流,就好似飓風過境
,肆虐八方,魔兵皆不敢硬撼其纓,紛紛躲閃,躲閃不及者皆被氣流卷成碎片。
蕤金暗施控金之術,欲將那枚箭矢溶解消化,卻不料箭矢上刻有封魔符文,
還有荒奎的妖力加持,使得他的禦金術難以有效施展。
「可惡!」
蕤金幹脆挺身硬接這麽箭矢,手中玄晶刃反手旋勢,將箭矢斬斷切碎。
荒奎哈哈笑道:「對了,金魔頭,想攔爺爺的弓弩就老老實實出來,別在背
後耍什麽小動作!」
蕤金暗罵道:「區區一個小輩妖將也敢在本君面前狂傲,真是豈有此理!」
說罷大手一揮,麾下魔兵蟻聚而上。
荒奎與手下一並舉起弩炮遠攻魔兵,魔兵之中也有弓箭槍炮還擊,但荒奎等
妖手中弩炮威力強大,再者還有妖氣加持,每發一箭就如同狂風暴雨,掀起巨大
氣壓,將魔兵的遠程武器全部壓了回去。
這一番遠射對攻,魔兵先是被自己的火彈箭矢反傷,再遭弩炮掃蕩,死傷不
少,氣勢竟被硬生生打壓下來。
荒奎與衆獨角巨人一邊發射弩炮,一邊朝後退走,魔兵被弩炮壓得無法前進
,隻得眼睜睜看著荒奎等妖離開。
待弩炮攻勢停止後,魔兵才可行動,蕤金立即下令全軍追趕,追了三五裏便
至一片山峽,而獨角巨人卻背倚峽谷而守,各自端著弩炮等著他們。
蕤金看見地面上馬蹄腳印淩亂,顯然是梁明本部剛剛經過的位置,欲要追趕
就必須越過這條峽谷,但這群獨角巨人卻牢牢守住關隘。
蕤金凝思片刻,暗忖道:「本想以最小代價殲滅敵人,但若給梁明和王棟會
師就更加難打了……」
他把心一橫,立即下令道:「放出蟲獸,強攻峽谷!」
魔兵立即推出一排戰車,戰車之上放著一個個用麻布遮蓋住的方形箱櫃。
魔兵將麻布扯下,這些箱櫃乃以剔透的晶石制成,裏邊關著一隻又一隻的蟲
獸,這些蟲獸口涎血液皆有強酸,可腐天下奇金,但偏偏無法奈何不了這些出産
白金魔境的水晶礦。
魔兵拉開水晶閘門,蟲獸飛速竄出,撲向峽谷。
荒奎立即率衆發射弩炮反擊,粗碩的鋼釺貫穿蟲獸身體,而蟲獸的血液也腐
蝕了鋼釺,但這群蟲獸盡被射殺於五十步開外。
蕤金看得一陣肉疼,蟲獸的培育本就不易,原本這批蟲獸是準備投入大兵團
作戰中的,但獨角巨人的弩炮陣著實可怕,區區百餘兵力便將他們大軍擋住,爲
了避免兵力進一步損耗,隻得放出這些蟲獸,以它們來損耗弩炮的鋼釺,同時也
借著強酸血液腐蝕那些刻有封魔符文的鋼釺,讓荒奎無法回收。
果然如蕤金所料那般,獨角巨人在射殺蟲獸後手中鋼釺已經不多,於是蕤金
再度發起第二波攻勢,由於峽谷地勢狹窄,無法有效投入大規模兵力,所以派遣
出一支五百人的步兵前來攻擊,這支步兵以白金魔兵爲主,持堅盾,披重甲,以
方陣排列而前進,就如同一座金鐵堡壘般。
荒奎沈聲喝道:「沈腰、紮馬——出掌!」
隻見一衆獨角巨人同時擺出沈腰紮馬之架勢,四周氣氛變得極奇凝重。
荒奎問道:「兄弟們,可還記得當初咱們修煉拔山掌的情形嗎?」
衆巨人朗聲回應道:「記得!」
荒奎又問道:「修煉的第一天咱們背誦的總綱可還記得?」
群妖應道:「記得!」
荒奎大叫一聲好,隨即大聲念誦道:「筆挺腰身,穩紮馬步,氣壓丹田,雙
足陷地,引地氣入丹田,彙於妖丹以成勁,順雙臂而聚於掌,掌吐拔山摧嶽之力
!」
在他念誦的同時,麾下群妖也隨之呼應,聲音朗朗,精神抖擻,仿佛眼前不
是沙場征戰,而隻是尋常的烈日下練武。
獨角巨人同時出掌,峽谷內頓時卷起一陣劇烈狂風,伴隨著轟隆巨響,磅礴
巨力如山河決堤般傾斜而出,那五百盾甲魔兵如遭末日,盾裂甲碎,筋斷骨折,
被徹底地摧殘碾壓。
蕤金看得面色鐵青,怒目圓瞪。
荒奎笑道:「金魔頭,你們魔界自诩雄兵百萬,足掃天下,今日看來也不過
是兵雜將衰,這麽多人居然不堪一掌之力,真是可笑可笑!」
魔界地域廣闊,兵源龐大,雖然個個悍勇善戰,但在訓練方面難以個個兼顧
,反觀的妖族由於人丁稀少,所以授業和訓練時就更爲用心,幾乎每一妖都能至
少能修成一項神通,所以妖族之中幾乎個個是精英,且不說洛清妍爲首的三大巨
頭,就連不善戰的瑰麗、雯璎也將花草之術掌控得淋漓盡緻。
荒奎笑道:「兵貴精而不貴多,金魔頭你懂麽?」
戰陣失利,再遭嘲諷,蕤金隻覺一陣氣結,怒極反笑道:「有句話叫做‘蟻
多纏死象’,你有沒有聽過呢!」
手中玄晶刃忽地高舉過頂,冷聲說道:「弓弩、槍炮,給我射!」
玄晶刃居高落下,朝前一指,魔兵陣中頓時射出密集的火光及箭雨,端的是
飛箭如蝗、炮火如雨,足以將整個峽谷夷爲平地。
獨角巨人再施拔山掌法,磅礴妖氣聚成一隻巨碩手掌,擎天托起,將飛箭火
彈一巴掌兜住。
蕤金見遠攻不成,再派遣騎兵沖擊,卻被荒奎一巴掌掃出峽谷。
無論魔兵是遠攻還是近戰,獨角巨人皆是半步不退,他們雙足駐地,氣力源
源不絕,越戰越勇,據險而守,使得魔兵難越雷池,將堂堂白金魔君擋在峽谷之
外一個多時辰。
「拔山掌可化地氣爲己用,這群傻大個隻要雙腳沾地,氣力便源源不絕,需
想法克制!」
蕤金急中生智,竟在瞬間想出破解之法,他暗中喚來一隊碧木魔兵,耳授密
計:「汝等立即調暗夜毒芽過來,植入峽谷地下,越多越好」
碧木魔兵聞言立即招辦,施展禦木之法,將生長在峽谷外邊的暗夜毒芽移植
過來,毒芽順著碧木魔氣而遊走,遁入泥土,很快在峽谷地底生長開來。
同時蕤金命令魔兵繼續以弓弩槍炮遠攻峽谷,讓荒奎等獨角巨人無暇分神,
而毒芽的毒素則滲透於地氣,荒奎等人出招越猛,中毒越深。
攻防數十回合後,衆獨角巨人內息一陣紊亂,嘩啦啦吐出黑血,荒奎也是兩
眼發黑,丹田一片劇痛。
「地下有毒!」
荒奎醒悟過來,喝止衆妖:「速速收招,莫要再吸地氣。」
蕤金嘿嘿一笑:「傻大個,總算醒悟了麽,可惜遲了!」
軍旗一揮,飛箭火彈再度覆蓋而下,爲了有效殺敵,蕤金更是暗中釋出金鐵
魔氣加持,使得飛箭火彈更爲凜冽。
中毒在先,獨角巨人難以凝氣抵禦,龐大的身軀反而成了顯眼的活靶,霎時
間峽谷內響起一陣陣的悲呼慘叫,峽谷也被夷爲平地。
碎石崩塌,煙塵翻湧,巨碩的身軀被埋入亂石之中,壯烈殉戰。
蕤金命令道:「火速清理道路,繼續追擊!」
碧木魔兵立即施展禦木之法,成千上萬根舉藤從四面湧入峽谷,將碎石搬開
。
就在此時,壓在地上的碎石被一股力量沖開,四周的魔兵慘被撞傷砸死,伴
隨著碎石飛散,一具磅礴身軀拔地而起,四肢如鐵,頭頂獨角,雙目赤紅,威武
猙獰,竟是荒奎。
荒奎渾身滿是鮮血,怒目直視:「魔崽子們,要想過谷,就得乖乖鑽我褲裆
!」
蕤金面帶愠色,提起玄晶刃便沖了上去:「蠢妖,待本君將你碎屍萬段!」
他身法極快,眨眼便殺至跟前,玄晶刃逆削而上,荒奎傷毒交迫,無從抵擋
,胸膛頓時被劃破,鮮血直流,髒腑可見。
荒奎自知命不久矣,暗下死志,雙足一踏,將方圓地氣全部吸入丹田,霎時
毒入髒腑,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滲出黑血。
蕤金笑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說話間又是一刀揮出,將荒奎的左臂斬了下來,隨即順勢而上,猛地刺入荒
奎心窩。
荒奎將真氣凝於心窩,竟將玄晶刃鉗制住,蕤金抽刀不及,身形爲之凝滯,
與此同時荒奎朝著蕤金臉面便吐了一口烏黑的毒血。
蕤金被噴了滿臉,雙目劇痛,難以視物。
荒奎將最後氣力導入右掌,拍出畢生最後一招拔山掌,渾厚掌力合並著毒氣
一齊打出,結實地印在蕤金胸膛,將其擊飛出去,而那具龐大的身子也慘烈倒下
,隻留下最後一句譏笑:「嘿嘿,這叫做自作自受!」
蕤金拄著玄晶刃站了起來,胸甲被擊碎,胸膛留下一個赤紅的手印,嘴角溢
出鮮血。
親衛連忙過來攙扶,詢問傷勢。
蕤金吐出一口濁氣,道:「本君無礙,繼續追……」
話音未落,他面色丕變,口吐黑血,腥臭無比。
「掌勁藏毒!」
蕤金驚怒交迸,原來荒奎這最後一掌不但力重萬鈞,還將地底毒氣打入魔體
,可算得上是以牙還牙。
蕤金內傷毒患迸發,無法繼續領兵追趕,隻得暫時就地療傷祛毒。
因爲荒奎舍命斷後,梁明大軍得以擺脫魔兵追趕,按照既定計劃北上突圍,
作出一副惶恐逃命的模樣,隨即便是一個大迂回直插碧魔林中央腹地。
望著前方彌漫著碧綠霧氣的密林,樂凝輕聲說道:「越過前邊就可見到碧水
龍潭了!」
梁明心頭忽地一陣亂跳,莫名心酸湧出,悲聲長歎道:「荒奎……荒奎去了
!」
嶽彪聞言臉色大變,道:「老梁,你說什麽?」
梁明道:「我感覺不到荒奎的氣息了,他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嶽彪閉目深吸了一口氣,沈寂了片刻,睜眼之後眼眶已是通紅,顫聲道:「
他去了!」
樂凝暗自好奇,低聲問道:「碧木魔林幹擾感知,你們又是如何知道荒奎將
軍遇害的?」
嶽彪道:「樂姑娘,我們曾多次並肩作戰,相互間多多少少有些默契和感應
,最起碼的生死存亡還是能夠有所感應的,尤其是老梁和荒奎從征討酆都便在生
死與共,他的感應更是不會有錯的!」
就在此時,一個暗哨火速來報:「將軍,西邊十裏處出現一支魔兵的蹤影!
」
梁明暗叫不妙,若給這支魔兵靠近,勢必會引起碧水龍潭的魔兵有所察覺,
那麽他們大迂回偷襲的戰法便會被提前暴露,未必能達成預期效果。
「那魔兵有何特征?」
梁明問道。
暗哨說道:「兵力不足百人,但以金鐵戰車爲主,領頭者乃是一斷臂魔將。
」
嶽彪說道:「是金岩魔,他曾暗中伏擊我,但被我斬下一條胳膊!他媽的,
老子這就帶人去收了他殘命,拿他狗頭血祭荒奎!」
梁明擺手制止道:「不可,那魔子修爲不俗,即便是伏兵擊殺也會鬧出大動
靜,未免影響後續計劃,由我去收拾他!」
嶽彪道:「你要暗中狙殺他?」
梁明道:「不但是他,就連那些魔兵也要悄無聲息地幹掉!」
樂凝道:「魔兵悍勇,金岩魔也是兇殘,即便將軍箭術神妙也難以無聲無息
擊殺敵人,小妹修有一門琴技名爲‘神弦絕響’,可助將軍一臂之力!」
「師妹,神弦絕響極耗真元,以你現在的狀態彈奏隻怕會落下嚴重病根!」
隻見一儒生負箭而出,正是封羿,他說道:「還是由我和梁將軍前往,以我
二人箭術定可讓那些魔孽死得安安靜靜!」
樂凝搖頭道:「他身邊有慧宇師兄心魔所依附的戰車,單憑梁將軍和封師兄
你們恐難得手。」
「什麽?」
封羿問道:「慧宇的心魔在那些戰車上?」
樂凝點了點頭,將那場遭遇戰的過程大緻講了一遍。
封羿面帶愠色道:「魔孽辱人太甚!」
梁明沈思片刻,下決定道:「此行狙殺金岩魔還得請二位配合!」
封羿和樂凝說道:「還請將軍吩咐。」
梁明將軍隊暫時托付給嶽彪統率,自己與射樂兩大執事趕去阻截,三人選了
隱秘位置躲藏,樂凝藏於路邊草叢,封羿藏於樹梢,梁明則藏於亂石縫隙。
梁明匍匐在地,屏住氣息,將心跳和呼吸壓制到最低,身子一動不動,幾乎
就成爲那片亂石,手中弩箭悄然對準了石縫,雙眼緊鎖前方。
樹梢上的封羿取下弓,搭上箭,拉緊弓弦瞄準了下方。
一陣車輪碾地聲響起,隻見魔兵出現在視線之內,三人的精氣神頓時提升到
了極點。
金岩魔坐在站車上,斷臂已經止血包紮,面色頹萎,如同鬥敗公雞一般。
戰車上響起一個聲音:「金魔子,何必如此沮喪呢!區區一條斷臂隻需在碧
水龍潭浸泡數日即可重新再生。」
金岩魔氣道:「待斷臂重生,我定要再上戰場,不將那黑厮碎屍萬段,誓不
罷休。」
樂凝美眸一寒,玉指搭於琴弦輕輕一撥,弦線微微一顫,在一片無聲無息的
寂靜中,魔兵真氣紊亂,心血倒流,耳膜劇痛,但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隻是在
哪兒惶恐地捂耳張嘴。
「怎麽回事?」
金岩魔驚詫欲呼,但卻是隻能張張嘴巴,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慧宇心魔立即明白過來:「是神弦絕響?定是樂凝在一側伏擊,不過以她的
根基無法彈出完整的神弦絕響,隻要支撐片刻就可無恙!」
他想轉告金岩魔,卻是難以出聲,隻得憑借着金鐵戰車抵禦。
樂凝十指靈巧娴熟地勾撥琴弦,指法快得留下一道道的殘影,但卻是沒有半
點聲響,而那些魔兵卻是個個痛不欲生。
禮、樂、射、禦、書、數六藝乃儒家根基體系,任何儒者皆需研習六藝,但
千百年來,六藝之中皆衍生出不少驚世絕技,樂壇之中便有「神弦絕響」
這等絕世神通,此神通一出,天地俱籁,控萬物生滅于無聲之中,要将此法
完整施展,除了要有足夠根基之外,還需對樂藝有獨特天賦。
當代儒門之中,孔岫、宗逸逍、尹方犀皆是内功深厚之輩,但在樂藝之感悟
卻略顯不足,無法彈出此驚世絕響。
而樂凝雖有天賦,卻無渾厚根基支持,能奏而不能持久,且還會大損真元,
遺禍不淺。
她隻彈了兩率便感内息紊亂,真氣逆沖,極爲痛苦,但仍是咬牙硬撐,而「
神弦絕響」
的威力也未曾發揮至一半,僅僅是牽制而已,未能殺敵。
梁明利用樂凝創造的機會火速發箭,連珠箭矢快若閃電,一箭一殺,眨眼間
便所有魔兵狙殺。
「有人放暗箭!」
金岩魔立即催動魔氣,魔軀化爲金鐵,堅不可摧,藉此抵擋暗箭偷襲。
封羿催動内勁,使出看家本領——七星連雲箭,七枚箭矢同時釘在金岩魔身
上,箭内的儒陽正氣滲入魔軀,制造出一絲空檔。
金岩魔有地利加持,魔氣迅速運轉,眨眼間便可彌補空檔,然而時梁明亦趁
勢發招,三枚箭矢分前後飛掠而至,第一箭打在金岩魔額頭,第二箭打在第一箭
後端,第三箭則打在第二箭後端,三重箭勁疊加,一舉貫穿魔子頭顱,金岩魔—
—卒!慧宇心魔見勢不妙,便催動戰車群布陣反抗。
「是四維鎮邪陣,不可讓他布陣成功,否則萬事休矣!」
樂凝心念一橫,連點身上九大要穴,刺激經脈,解放氣海,爆沖内元,霎時
功體倍增,十指撥弦,仿佛天地聲響皆彙此音,澎湃音波與靜寂中迸發,巅峰神
技似狂瀾滅頂,貫穿金鐵催心滅魔,心魔戰車在無聲無息中湮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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