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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吸血鬼的愛人 作者: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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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的愛人 作者:涉江

吸血鬼的愛人   作者:涉江

  第一節梁夏

  我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很幹凈,什麽都沒有。我卻能
從上面依稀看出梁夏的臉來。架在床那頭的電腦還在嗡嗡的低鳴,我在下載著電
影。宿舍裏只有我一個人,那三個家夥都出去玩去了。我則沒有心情。

  我閉上眼睛,開始冥想。這是我的一項特殊本領,也不知從什麽時候,我喜
歡上了冥想。我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我曾經預測過戰爭和瘟疫的發生,
現在一切果然發生了。但是宿舍同學對我的冥想很不屑,稱之為“白日夢”。兩
者雖然有相似的地方,但本質是截然不同的。下鋪的趙林反駁我的最有利武器是
:“如果真的可以預測,那你怎麽不預測考題?看你到現在為止,所有科目的成
績都在七八十分左右,就沒有一門優秀的,也可知你的所謂冥想是如何無用了。”
我的辯解是:古代的相士都是不給自己算命的,我這預測本領當遇到與自己相關
的事情就預測不準。三個家夥一齊道:“切!”

  他們不屑歸不屑,我身上確實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我騎車出去,
雖然經常險些被車撞,但總是沒事;還有一次我從宿舍樓前走過,感覺有些不對,
便停下腳步,啪的一個花盆掉下來,砸在我面前的地上;還有……總之,我總能
避過危險,也沒有人能夠捉弄到我。我仿佛有種預知危機的能力。但是他們三個
總說這種預知不要也罷,他們寧願沒有險些撞車或者花盆掉下。

  我胡思亂想一陣,又想起了梁夏。梁夏是R 大的,今年大二,比我低一屆。
我是在網上認識她的。我們聊得很投機,很多愛好都相同,我漸漸喜歡上了她。
我提出見面,梁夏開始一個勁地拖。經過我的大力爭取,我們終於在她們學校裏
見了第一面。她是個十分美麗的女生,很青春,也很清純,笑容純凈極了,是我
最喜歡的那種類型。那次見面我發揮出色,逗得她不住地笑,她笑起來真美,當
我看呆時,梁夏便哼地一聲轉過頭去,我大賠不是,她才轉回來。

  我們又見了幾次面,漸漸可以拉手了。雖然沒有明說,我已經把她當作女朋
友了。這是我真正的初戀,我幸福極了。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忘記誰說的了;
反正我沒有看出她眼中的陰霾。

  有一次我們到紫竹院去玩,正言笑宴宴的時候,迎面走來兩個男生,其中一
個是位高大英俊的男孩。梁夏連忙放脫我的手,和那男生親密地打招呼,介紹說
我是她的同鄉;又向我介紹說這是她男朋友周帥。我呆了。周帥甩開梁夏的手,
哼了一聲走了。梁夏追過去,拉著他的手解釋半天,周帥冷冷看著她說:“走開。”
梁夏放下手,泫然欲泣。周帥想說什麽,終於沒說,和他朋友轉身走了。

  我走到梁夏面前,梁夏哭著說:“對不起。”我說:“沒什麽。”我沒問她
為何欺騙我,我什麽都沒說。梁夏一行哭,一行說。我總算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
脈。其實很簡單:梁夏和周帥吵架了,就應了我的約,她在賭氣。我只是個賭氣
的工具,一個臨時的替代品。我心冰涼。

  我們默默地回去,誰也沒有說話。梁夏擦幹了眼淚,呆呆地坐在公車上,也
不知想些什麽。我一陣的心疼。

  後來,我聽說他們兩個又和好了,梁夏過著幸福的生活。我們也不大聯系了。
我很無聊,也很郁悶,上網聊天變得很刻薄,說話很無情,很無恥,被不少美眉
罵為“神經病”。我便不聊天了,改看小說。小說看完了,改看電影。電影不夠
刺激,改看A 片,這玩藝網上很多。我現在下載著兩部影片,一個叫《我的野蠻
女友》,據說挺流行的;一個叫《護士密情》,一個Rm格式的A 片。

  都下載完了。我決定先看護士,坐起身來,戴上耳機。是日本片,質量不錯,
那個護士挺漂亮。當然不可避免的有日本人最愛的惡心鏡頭,我用鼠標拖過去看
唯美的。正看得來勁,把一切都忘記了,包括梁夏在內。雖然我也發春夢,但梁
夏從來沒有充當過這類對象,最多是親親嘴、摸摸就完了;更進一步的性愛對象
是我最喜愛的日本明星深田恭子。

  突然手機嗡嗡震動,靠,是誰啊?我咒罵著,打開手機看,一個短信:你現
在在哪兒?

  是梁夏發來的!!!

  我全身欲火頓時消融,回信說:在宿舍。

  梁夏:你宿舍電話多少?

  我:6276****.

  發完趕緊關掉realplayer,跳下床來。電話機在我們宿舍門後。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我抓起電話:餵?梁夏嗎?

  梁夏的聲音有點沙啞:嗯。

  我:你嗓子有點啞,感冒了啊?

  梁夏:一點點,沒事。

  我:你一切都還好嗎?好久沒和你聯系了。

  梁夏:嗯。

  我沒話說了,雖然我很想說:我很想你,這些天你知道我怎麽過的嗎?我上
課聽不下去,我吃飯吃不下去,我學會了抽煙喝酒看A 片。但是我沒有說,我不
想打擾她的幸福。她過的好好的,我說這些不是徒增她的煩惱嗎?

  我沒話找話:你還上網聊天嗎?我不大去了。

  梁夏:我也不去。我……

  我等了一會,她沒接下去,我:什麽?

  梁夏:沒什麽。

  我頭上一句、腳上一句的說著: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在哪兒遇到的嗎?263
聊天室。你叫薄夏輕衫……

  梁夏:你叫扣琴獨笑。

  我:你一下子猜出我不會彈琴。

  梁夏:你說的那幾句話很好,羽扇搖搖,衣袂飄飄,扣琴獨笑,不知今夕何
夕。

  我:呵呵,當時是瞎說,我哪有那麽酷?我記得你說的是,好酸啊。

  梁夏(笑):你就是挺酸的。你還給我默詩。

  我:鄭愁予的。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梁夏: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我: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梁夏:想念從前的時光。那時候多單純,多好。可惜回不去。

  我:沒有人永遠活著,沒有東西可以經久。

  把這緊記在心及時行樂吧。

  我們的生命不是那個舊的負擔,我們的道路不是那條長的旅程。

  一個單獨的詩人,不必去唱一支舊歌。

  花兒萎謝;但是帶花的人不必永遠悲傷。

  梁夏:你還是那麽酸,一點都沒變。

  我: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梁夏:可是有的人就改的很快。

  我:誰?

  梁夏:隨便說說。

  我和梁夏的這次通話就像打啞謎一樣,她說話躲躲藏藏的,我又不是心思特
別慎密的人,聊得很累,但我確實太想和她多說會話了,所以我絞盡腦汁跟隨著
她的思路。可是,她今晚實在太怪了,以前跟她聊天很愉快的,不是這樣啊。

  通話結束,梁夏說:對不起,打擾你了。我說:沒事,反正我也閑著。

  掛了電話,我爬上床,打開《我的野蠻女友》,卻怎麽也看不下去,總覺得
有什麽不對勁。

  我爬下床,撥電話,6251****,梁夏的宿舍電話。我:餵,梁夏在嗎?

  梁夏:我就是。

  我:我是涉江。

  梁夏:我知道。

  我:你在哭?

  梁夏:嗚嗚嗚……

  我慌了:怎麽啦,怎麽啦?別哭啊,好好說。出什麽事了,我幫你。

  梁夏:嗚嗚嗚……你幫不了的……

  我:到底怎麽啦?沒試過怎知道幫不了?

  梁夏:嗚嗚……他……他訂婚了……

  我:誰?噢,你說周帥?他和別人訂婚了?

  梁夏(抽泣的聲音):嗯。

  我手足無措,道:別哭別哭,也許還可以挽回呢。

  梁夏:沒可能了。他不會毀婚的。我要死了……

  我:別胡說。這樣吧,我們見面說好不好?我這就去你們學校。

  梁夏:嗯。

  我看看表,10:00. 急忙加了件外套,匆匆奔出宿舍。我也不騎自行車了,
在校門口招手叫了輛的士,直奔R 大。

  第二節咖啡加啤酒

  快到R 大時我給她發了短信,她說在校門口等我。我下了車,進入R 大,雖
然校門口人特別多,但我一眼就看到大石頭旁邊的她。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長發紮成馬尾巴辮,雙手交叉護住裙子,晚風輕揚,她看起來像一個天使。我揮
著手走過去,梁夏看到我了,也點頭示意。她眼睛紅紅的,臉色有些憔悴,看起
來更加惹人憐愛。我道:“走吧,找個地方坐坐。”我們出了校門,來到對面的
星巴克咖啡廳。找了個角落坐下,服務員問喝點什麽?梁夏說:卡布其諾。我也
要了一杯。

  咖啡上來,我喝一口,還是那麽苦。我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後就來的這兒
吧?”梁夏點點頭,眼圈又紅了。我道:“好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周帥怎
麽會和人訂婚呢?”梁夏開始說起來,越說越難過,最後抽噎著說不下去。原來,
周帥遇到一個女孩,這女孩的父親在R 大很有權勢,女孩非常喜歡周帥;據周帥
說只要她父親一句話,周帥就可以保研。周帥今年大四,在當前如此嚴峻的就業
形勢下,保研對學生來說是個不錯的出路。按照周帥的成績,保研是比較懸的,
但有那位大人物說話,絕對可以百分之百的搞定。

  周帥和那女孩來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梁夏沒發現,周帥也總以學習忙,
擇業嚴峻等等為由躲避著梁夏;現在女孩提出訂婚,並讓周帥對梁夏攤牌。周帥
衡量再三,就在今天找到梁夏告訴她了一切,並說自己不適合她,祝福她找到更
好的。梁夏大叫她不相信。周帥取出一個戒指,說這是給那女孩的訂婚戒指。梁
夏掩面奔回宿舍,倒在床上放聲地哭。

  其實周帥的事情舍友都知道了,一直想找機會告訴她。現在看她這樣,都很
難過,但是勸她又不聽,於是都離開宿舍去晚自習,讓她獨自在宿舍裏靜靜。

  梁夏邊哭邊說,說她和周帥以前甜蜜的往事,說兩人的相識,相戀,越說哭
的越厲害。我挪動座位,坐到她身邊,安慰她說:“算了,過去就過去了。忘了
這一切吧。”梁夏哭道:“我忘不了,忘不了!我愛他!”我心中又是嫉妒,又
可憐她,柔聲道:“好啦,忘不了就忘不了,不要緊的。我們還是一樣要生活,
時間會抹平一切。”梁夏一把掙開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哭道:“我不要你管!
你要我忘了他,我不理你了!”我十分尷尬,又升起些惱怒,我這是圖什麽?我
不說話了。

  梁夏卻又哭道:“你生氣了?你也不理我了?都不理我了!讓我去死……”
我只得再次摟住她柔軟的肩膀,柔聲道:“我沒生氣,我理你。就算全世界都不
理你了,還有我。”梁夏撲在我懷裏,放聲大哭。咖啡館裏一對對的情侶都看著
我們,我朝他們打著手勢,報以抱歉的笑容。大家都諒解地點點頭。

  終於,梁夏止住了哭泣,從我懷裏擡起頭來。我拿出面巾紙,給她擦去臉上
地眼淚和鼻涕。她呆呆看著我,樣子非常淒惶,我心中疼得厲害。我整理一下被
她?得臟兮兮的衣服,道:“好啦,很晚了。我們回去吧。”梁夏呆呆點點頭。

  我擁著她出了咖啡館,回到她們學校。我送她到宿舍樓下面。梁夏朝我揮揮
手,然後去敲看樓大媽的門。大媽卻死活不開門,說按照規定不可以。我看看表,
是比較晚,快1 點了。但這大媽也太死板了吧,晚上讓個女孩子到哪兒去?我過
去說,大媽還是不允許。

  梁夏快氣瘋了,不停地罵看樓大媽。大媽也憤怒了:“你等著,我記住你的
模樣了。等我查出你是那個系的,看我不去告訴你們主任!”梁夏還要還嘴,我
捂住她的嘴,向看樓大媽道歉說:“阿姨您大人大量,別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
她今天心情不好,說話沒經過腦子,阿姨您千萬見諒。求您了,阿姨。”看樓大
媽氣消了些:“哼。不是我故意為難,我按規定辦事……”她絮絮叨叨倒來勁了,
我一邊連說著“打擾您了阿姨”一邊把活蹦亂跳的梁夏拖了就走。

  出了校門,梁夏還像小孩子似的不住罵那個看樓大媽。我看著她的樣子覺得
好笑,她像極了一只被激怒的小貓。我們在馬路上傻乎乎走著,不知道該往哪裏
去。梁夏突然說:“我們去蹦迪吧。”我去過,不大喜歡那喧鬧的環境,不過轉
念想她發泄一下也好。我問:“你想去哪兒?”梁夏說:“我還從來沒去過,不
知道。你帶我去吧。”我只去過一個凱龍。還好有它的電話。我打電話問了問,
說是還有包廂。

  於是我們打了一輛的士,去了著名的凱龍迪廳。凱龍是一個外表很難看的三
層樓,黑乎乎的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它有一個院子,我們走進去,震耳的音樂
聲傳來。我交了包夜的錢,學生可以半價,幸好我和梁夏都帶著學生證。有人領
我們到了大廳,我們的包廂在二樓一個角落裏,不過面前就是欄桿,可以看到下
面開闊的舞池。所謂包廂,其實是幾個背很高的沙發,面前一個桌子,並不是房
間。看起來有點像大公司裏那種格子間。

  梁夏好奇的看著下面瘋狂搖動的一大群人,舞池中央是一個高臺,有個男人
在放音樂,還不停地大叫:“大家跳啊!COMEON!OH~YEAH !”之類。他左右是
兩個表演的女郎,現在正瘋狂的低頭甩動長發,這是很流行的搖頭舞。據說很刺
激,我想也是,吃點麻醉的東西,再低頭甩動腦袋,肯定暈乎乎的。高臺對面也
是一個舞臺,上面有幾個自願上去瞎跳的人,這個臺子後面就是墻壁了,墻壁是
一面巨大無比的鏡子,反照出光怪陸離的燈光,瘋狂舞動的人們,有種奇異的迷
亂感覺。

  服務員給了菜單,我貼在梁夏的耳朵上,大聲問她喝什麽。梁夏也貼在我耳
朵上,大聲回問我喝什麽。她吹氣在我耳朵裏,癢癢得很舒服。我說我喝啤酒。
梁夏說她也喝。於是我們要了兩瓶啤酒,又點了苞米花之類的一堆零食。

  啤酒來了,我們幹杯。梁夏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說不好喝。不過她看我喝
得很自在的樣子,很不服氣,把一杯一口氣喝了下去。我讓她慢點,她不聽。結
果一杯下去,她就眼神迷離了。然後她拉著我下去跳舞。

  她沒有什麽節奏,就是閉著眼睛,舉著手胡亂扭動。周圍的人大都沈迷在自
己的迷幻世界裏,也有人不停打量她。我連忙表示我們一起的,拉起梁夏的手,
免得有人以為她是一個人而吃豆腐。

  梁夏不停息的瘋狂跳舞,汗水從白嫩的臉龐上流了下來,她把馬尾巴辯放開,
如瀑的秀發披下來,很長也很美。梁夏也學人那麽甩頭,不過她技術不行,把柔
順的長發甩得亂七八糟的。我拉著她一只手,省得她摔倒。

  音樂聲一變而為輕柔和緩,這是雙人舞時間;那些獨身人士都退了下去,留
下了成雙成對的情侶,也有不少情侶從包廂裏出來,劃入舞池。梁夏也跳累了,
把頭靠我肩膀上,我抱著她嬌柔的身軀,在舞池裏輕輕晃動。我不會跳華爾茲,
我也沒有聽見音樂聲,我只是輕輕抱著我愛的人兒,在無盡的時空裏相隈相依,
溫柔搖晃。梁夏低低地抽泣著,淚水打濕了我的肩頭。我把鼻子埋入她的秀發裏,
心都快碎了。

  第三節墜入愛河

  梁夏在我懷裏睡著了,我抱起她的身子,出了舞池,慢慢走上樓梯,來到包
廂。我把她放在長沙發上,讓她的頭枕在我腿上,把我的外套蓋在她身上。低頭
看她的臉,那皎潔的臉蛋上滿是淚痕,滿是傷苦。我撫摸著她的涼涼的長發,憐
意大生,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了。梁夏動動身子,說囈語道:不要離開我,不要
……我很難受……

  我眼中盈滿淚水,暗自發下誓言,從今以後,我一定要好好愛護她,我要讓
她過得比以前更幸福,讓她忘了所有的悲傷。就算犧牲一切,我也要讓她快樂。

  我就這樣睡著了。

  一夜過去,我睜開眼睛,梁夏還在沈沈睡著,身子蜷曲,把臉側過來貼在我
的小腹上。我感受著她溫熱的臉龐,不由自主起了男性的本能反應。梁夏“唔”
了一聲,眼睛似睜非睜。我連忙把她的頭抱離我的身體。梁夏迷迷糊糊坐起來,
睡眼惺忪地道:“天明了啊?”我道:“是啊。”想挪動一下身體,卻發現兩條
腿全麻木了。梁夏看我呲牙咧嘴地樣子,問道:“怎麽啦?”我咬牙道:“沒什
麽。腿麻了,唧——”我吸著氣。麻的滋味是很難受的。梁夏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揉揉眼睛道:“對不起,我睡在你腿上了。”我道:“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梁夏道:“我給你揉揉。”伸出小手去揉我的腿。當她的手放在我大腿上時,我
像觸電一樣跳起來,嚇了梁夏一跳:“???”我蹦跳著道:“快好了快好了。
你的手比巫醫還厲害。”梁夏嗔道:“胡說。”伸手去打我。我沒有躲。她打得
很小力,很小力。看我舒坦的樣子,她不依了:“不打了,你當是給你捶背哪?”
我訕訕一笑。

  我們出了凱龍,時間是早上7 點。找了個小吃店吃了些早點,我們打的回去。
在R 大門口,梁夏下了車,我揮手和她再見,的士開走了。我上午《微觀經濟學
》是點名的必修課,必須要去的。回頭看時,梁夏披著我的外套,遠遠的朝我揮
手。我突然有種明悟:幸福離我不遠了。雖然預測跟自己相關的事情總是不準,
但這件事我相信一定不會錯的。

  雖然北京的秋天氣候很好,但早晨還是挺冷的。的車停在南門口,我出了的
車,一溜煙往宿舍樓跑去。奔進宿舍摟裏,頓時暖和多了。我住三樓,爬上樓梯,
迎面碰見一人,喝道:“站住!”我擡頭看時,卻是我舍友李逍。他似笑非笑的
看著我:“你小子一夜未回,現在又衣衫不整。快招來,到哪兒鬼混去了?”我
道:“什麽鬼混?我在一個朋友處住了一個晚上。”李逍道:“切!想蒙我?你
還嫩了點!我先上課去了,回頭我們三個一起研究你的問題。”放開我的衣服走
了。我連忙奔回宿舍,換了一件衣服,胡亂抹了一把臉,拿了書本匆匆奔下樓。
到了教室,已經上課了,老師正在點名,還好尚未點到我。

  下了第一節課,李逍,趙林和方彬彬一齊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我幹什麽去
了。我左右張望,有不少同學望來,忙低聲求饒道:“回宿舍說好不好?”三個
家夥道:“好,暫且饒你。”中午回到宿舍,在三人淩厲的口舌下,我只得從實
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李逍搖頭道:“你一定說謊。在那種情形下,美女在抱,
你會一點行動都沒有?你可是木已成舟大法最得力的鼓吹者哦。”我冤蒙不白,
賭咒發誓,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方彬彬一本正經地嚴肅道:“我覺得涉江同誌可
能沒入室操戈,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嘛。不過我認為他上下其手是肯定的。”三人
轟然笑了。我受不了這幾個家夥,只有住口。不過回想方彬彬交了女朋友時,我
好像起哄得比這還厲害,真是報應來得快!

  中午飯我們在家園吃的,當然是我請客。幾個家夥乘機大宰了我一通。吃完
後,趙林扶了扶眼鏡道:“這個是提前慶祝。當涉江完全上手後,我們再真正的
吃一頓!”我頓時暈了過去。這一頓就吃了150 多塊啊。

  舍友們一致鼓動我乘勝追擊。他們知道我和梁夏以前的事,都為我高興,紛
紛支招。這種兄弟間的溫暖情誼讓我十分感動,雖然我對他們的招數評價不高。

  晚上我給梁夏打電話。趙林,李逍,方彬彬三個家夥都不出去了,連方彬彬
都放棄了陪女朋友,一道在電話旁邊給我出招。我拗不過他們。

  我:餵!您好,請叫一下梁夏。

  一個女生高亢嘹亮激動無比的聲音:“夏夏,有人找!”然後我聽到格格的
笑聲。我心想:這位估計也是和趙林他們一種類型的人。

  梁夏:你好!我是梁夏。

  我:我是涉江。你感覺好些了嗎?(這裏我聽到了另外的呼吸)

  梁夏:好了。你的外套等我洗好過幾天給你送過去吧。

  方彬彬在旁邊說:“你這樣說,不用洗,我想留著你的味道。”

  我一腳把他踢出去:“去!色鬼!你小子以為梁夏是周盈那樣的人啊?”周
盈是方彬彬女朋友,一向十分纏綿悱惻,我和趙林、李逍一聽到她的聲音都是毛
骨悚然,但方彬彬就是甘之如飴。

  梁夏:你在和誰說話?

  我:沒有沒有。沒人在我身邊。

  方彬彬突然大叫道:“是我是我!涉江他從前天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著!”
他因為我鄙夷他女朋友而生氣。

  話筒那邊格格的女生笑聲傳來,裏面沒有梁夏的聲音。我顧不得跟方彬彬算
帳,連忙對著話筒道:“梁夏,你別生氣,一個舍友發酒瘋。我可沒有天天睡不
著。”

  梁夏的聲音裏有點笑意:我知道。

  我心想你怎麽能知道?看來你也被參謀團們搞暈了。於是我道:“梁夏,我
現在去你們學校好嗎?”

  梁夏遲疑了一下。

  我道:“好了。我掛了,你等我短信,還是老地方。”

  梁夏道:“嗯。”

  於是我掛了電話,惡狠狠撲向方彬彬,卡住他的脖子:“要是你小子壞了我
的事,我跟你沒完!”趙林和李逍也一齊說方彬彬不對。方彬彬連忙笑嘻嘻的道
歉,一點誠意都沒有。趙林和李逍道:“你那樣說顯得涉江太沒風度了。你應該
說涉江天天晚上想她想得想尿尿!”三人一齊大笑。

  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一人給了他們一拳,換上衣服,哼著歌兒走了。
R 大離我們學校不遠,這次我騎自行車,10來分鐘就到了。在大石頭旁見到了梁
夏,她換了一身吊帶的藍色短裙,可愛極了。看到我呆呆註視的目光,梁夏臉上
不由一紅,嗔怒地哼了一聲,我才訕訕回過神來。

  從此後,我天天晚上都去找她。我們一塊在她們校園裏散步,談天;或者用
自行車帶她來我們學校,在我們學校美麗地湖邊徜徉;或者一起在他們校或者我
們校自習室裏上自習。我最喜歡騎車帶她了。平常走的時候,只能拉著手;而騎
車的時候,她會抱著我的腰,把臉貼在我背上。總之,我們的感情發展迅速。我
整天笑瞇瞇的,對誰都很客氣。趙林、李逍和方彬彬對我的“賤樣”十分不滿,
一天到頭地糾正我,說我給我們宿舍給我們系給我們學院乃至我們學校丟臉,那
麽一個聰明睿智的同誌(他們少有的稱贊我)被一個R 大的小丫頭搞成這樣!?
長此以往,我們P 大解散好了!

  不管他們如何非議,我自悠然自得,我甘於向R 大低頭又怎麽了。英雄難過
美人關嘛,向美女低頭的就是英雄。嘿嘿。

  第四節裂痕

  不過我還是不滿足。我和梁夏越親近,越發現她的好,我就越害怕失去她。
然後我就越想得到更多的保障。

  我經常去R 大,已經和她們宿舍樓的阿姨混熟了。阿姨很通融,可以讓我進
入她們宿舍樓去找她。對此,我常想到很不好的地方去:難道大家開玩笑說我是
師奶殺手是真的?靠!

  當梁夏宿舍沒人時,我就去樓上找她。她給我看她的毛毛熊,各種小飾品和
其他好玩的東西。有天晚上,我們兩個又在她們宿舍。梁夏把她新買的童話書《
小王子》送給我,說她在網上看過,很好看,就買了一本。

  我隨便翻了翻,正好翻到狐貍那一段:狐貍對小王子說,請你馴養我吧,如
果你馴養了我,許多人的腳步聲中我能認出你的來,別人的腳步會使我躲到地下,
你的卻能使我從地洞中出來,你的頭發是金黃的麥田的顏色,我看見麥田就會想
起你。雲雲。

  我笑道:“你已經把我馴養了啦。”梁夏道:“可是,小王子還是走了。”
我牽起她的手,望入她的眼睛,道:“如果我是狐貍,我一定想方設法不讓她走
的。”梁夏抵受不住我眼睛烈火般的情意,低下了頭。我托起她的下巴,緩緩吻
了下去。她想躲避,我左手輕輕扶在她的腦後,她就沒有躲。我吻上了她嬌軟濕
潤的唇,這是我的初吻,四片唇貼在一起,我伸出舌頭侵入她嘴中,碰到的卻是
牙齒。經過我的堅持不懈,她終於張開嘴,我碰到了小巧的舌尖,這個可麻煩了!
外功好偷學,這接吻是內功,看A片也偷學不到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舌頭迎上
前去,亂攪亂吸一氣。不知道過了多久,梁夏推開我,大口喘著氣,還皺著眉頭
:“你這是什麽式啊?”我兩手一攤,訕訕一笑:“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你說該
怎麽辦?”梁夏羞澀的道:“你不要那麽用力嘛。”我從命。

  我們再次接吻,我的舌頭隨著她的翩翩其舞,我漸漸掌握到一些竅門了。這
一吻好久。我們分開,我喘氣道:“呼——好累!”梁夏笑道:“你活該!”我
看著她巧笑倩然的模樣,再次吻了下去,梁夏小手推拒著我的胸膛,口裏咿咿嗚
嗚。我的手從抱著她的腰開始轉到正面,從上衣下擺裏伸進去,按在她乳房上。
梁夏身子突然僵硬,用力推開了我。

  我道:“怎麽啦?”梁夏道:“你怎麽那樣?”我正在興頭上,被打斷不由
十分不爽,道:“我們都男女朋友關系啦,摸摸都不行麽?”梁夏道:“那能這
麽快就……我不是那種人……”我道:“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我也不行麽?”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梁夏看了看我的臉色,抱了抱我笑道:“好啦好啦,別
像吃不到東西鬧亂子的小孩一樣。我們出去玩吧?”我賭氣道:“不。”突然想
到剛才她接吻的技巧怎麽那麽高明,對了,周帥!她自然早就練熟了。嫉妒的毒
蛇在我心理嚙咬著,想想我這麽深愛的女孩,這麽美麗可愛的女孩和別人在一起,
我不由想起一些非常齷齪的鏡頭……再也無法控制嫉妒的烈火。我面容扭曲,緊
緊握住拳頭,嘴唇都咬出血來。

  梁夏見我可怕的樣子,嚇了一跳,笑道:“怎麽這麽生氣啊?我親你一下行
不行?”她吐出紅紅的小舌頭,是如此的可愛,如此的動人!但想到這舌頭這臉
蛋被別人擁吻著時,我心裏更疼,欲火全化成怒火,沖口而出:“不用!你留著
去親周帥吧!反正你也熟練了!”說出以後,我馬上後悔起來。周帥已經是我們
兩個之間的禁忌,誰都避免提到他。

  梁夏笑容凝固了,呆在哪裏,淚水慢慢流了出來。我後悔萬分,忙給她擦去
眼淚道:“阿夏,對不起,我不對,我說錯了話。你罵我,你打我!你不打我自
己打!”我啪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梁夏冷冷看著我,全身不停抖動,她向門口
一指道:“出去!”我拉住她求道:“阿夏,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不提
那件事了。”梁夏流淚道:“你們男人就這樣。一次失足就念叨一輩子。我還以
為你不是那種人,結果我看錯了,你和他們一樣庸俗,你一樣受不了我的過去。
你想讓我純潔的像白紙一樣,把一切都留給你,你好淺陋,你連周帥都不如!我
錯了,我竟然相信了你!原來你和他們一樣的!你出去!我不要再看見你!”我
道:“阿夏!”梁夏大哭道:“你出去,出去啊。我不要看到你,不要看到你!”
她連推帶打把我趕出了宿舍門,蓬的關上門哭起來。我叫了半天,求了半天她都
不開門。

  樓道裏很多女生都看著我。我雖然心裏很難受,但對男生來說面子也很重要
的,心道:不理我就不理我,難道少了你我就不能活了麽?難道少了你地球就不
轉動了麽?氣乎乎的出了女生樓,騎了車回P 大而去。一路上我心神恍惚,差點
被一輛的士撞著。那司機對我破口大罵,我不理他,自顧走了。

  來到宿舍,方彬彬在宿舍公共電腦上玩雷電,擡頭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
吃驚道:“怎麽啦?”我道:“我和梁夏吹了!”方彬彬道:“什麽?”頓時又
死了一次,GAMEOVER了。我倒在下鋪他床上,咒罵道:“都是周帥那個該死的家
夥的錯!”方彬彬聽我激動萬分的說完整件事情,長嘆道:“兄弟,錯的是你啊!”
我怒道:“什麽?”方彬彬道:“你不是一直說自己開明,女朋友是不是處女都
無所謂嗎?現在事到臨頭,你怎麽做的和說的不一樣啊?”我強辯道:“是無所
謂啊。可是已經不是處女了,為什麽我摸摸都不行?裝什麽清純!?”方彬彬一
把把我揪起來,吼道:“涉江,如果不是你和我是好哥們,沖你這句話我就得狠
狠揍你一頓!你把女孩子當什麽啦?身體是可以隨便給人的嗎?失過身就得變得
像妓女一樣嗎?你他媽的這是什麽邏輯!快去跟梁夏道歉!不然我不當你是兄弟!”
他狠狠把我丟在床上。

  我傻了:我真的錯了嗎?看來是的。我的氣量太狹窄了。我想起那晚的誓言
:從今以後,我一定要好好愛護她,我要讓她過得比以前更幸福,讓她忘了所有
的悲傷;就算犧牲一切,我也要讓她快樂。我居然說出那些話,我無恥,我不是
男人!

  我立即給梁夏打電話,是那個大嗓門的女生接的,她叫馬麗。聽到是我的聲
音,馬麗怒道:“你還有臉打來?你讓我們夏夏哭成那樣!”我哀求道:“好姐
姐,求你讓阿夏接電話,我錯了,我給她道歉!”馬麗哼了一聲,向那邊喊道:
“夏夏,涉江的電話。”我聽不到梁夏的聲音,馬麗道:“夏夏不想跟你說話。”
我哀求萬端,馬麗也傳了N 次話,梁夏就是不接。馬麗最後道:“算了,你讓她
靜靜吧。”我頹然放下話筒。

  方彬彬抱著我的肩頭道:“兄弟,別難過,等過幾天她就氣消了。不過,你
那話說得也忒過分!”我欲哭無淚。不久後,趙林和李逍也回來了,他們對我說
那話也很氣憤,不過事已至此,責備也沒有用,他們開始出謀劃策,幫助我想辦
法。可是梁夏根本不聽我電話,什麽辦法都沒有用。

  最後方彬彬說:“涉江,你去R 大找她吧。”我道:“她不見我怎麽辦?”
方彬彬道:“你就在她們宿舍樓下呆著別回來。”我點點頭,出了宿舍樓。今天
天氣本來就不好,現在更飄起細雨。我一手打著雨傘,一手騎車,來到R 大時,
雨大了起來。在梁夏宿舍樓下,我用手機給她宿舍打電話,仍舊是馬麗接的,我
讓馬麗轉告梁夏,就說我在樓下,從窗戶裏可以看到我;我不敢進樓打擾她;如
果她不原諒我,我就在雨裏呆下去。打完電話,我把雨傘撤下來。

  擡頭看時,三樓的窗戶探出馬麗的頭,她向我揮揮手,我也揮手回應。她們
宿舍的人都和我打了招呼,唯獨梁夏沒有出來。雨越下越大,我全身濕透了,打
了幾個噴嚏,渾身冷的厲害。梁夏終於露出頭來。她看到我落湯雞般的樣子,眼
淚流滿雙頰,她又縮回頭去。我以為她要下來了,結果卻接到一條短信:你走吧。
我不值得你這樣。

  我呆呆看著短信,再看窗戶,窗簾拉了起來。我就這樣在雨裏傻站著,不知
道過了多久。屋裏的梁夏透過窗簾的縫隙一直在註視著我。馬麗和其他舍友都鼓
動她趕緊下去,梁夏猶豫不決,終於她心軟了,匆匆走出宿舍,飛快的下著樓梯。

  這時我打了個激靈,抖一抖雨,仿佛醒了過來一樣,把自行車一扔,轉身走
了。耳中聽到樓上有人叫我,但不是梁夏的聲音,我沒有回頭。

  梁夏站在樓門口一看,外面已沒有了我的蹤影,只有我的破自行車倒在雨裏。
她冒雨把車扶起來,怔怔看著窗外的雨幕,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

  我站在R 大外的馬路上:梁夏是不會原諒我了,我該去哪兒?一個的士看我
呆呆站著,以為我要打的,問我去哪兒。我坐上車,說:“去凱龍迪廳。”那是
我最懷念的地方。

  第五節沸騰的熱血

  晚上大約11點鐘,我來到凱龍。可是那個座位被人占了。我躲在一個角落裏,
要了六瓶啤酒,一個人拼命地灌。灌得幾乎要吐了,我搖搖晃晃站起來,像軟泥
一樣掛在扶手上下了樓梯,來到舞池中。我拼命得扭動,仿佛要把所有的悲傷和
悔恨都抖掉。

  舞池中的人看我滿身酒氣,滿眼兇光,都敬而遠之。我旁邊相擁而舞的一對
中那個男的說道:“可憐的人,一定是失戀了。我也這樣過。”那女的發怒了:
“你是為誰這樣?”男的忙道:“為你啊。那次你不理我,我痛苦極了。”女的
釋然,男的擦汗。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我特異的預感又發揮作用了。
那危險來自我右方三米遠的地方。我搖晃著轉頭去看那到底是什麽,突然燈光和
音樂都停止了,大廳裏漆黑一片,居然停電了!大家發泄似的大罵:“靠!”
“操他媽!”“FUCK!”

  我也扯著嗓子大叫大嚎。這叫聲是學校裏停電時練出來的,今晚我嚎得格外
歡暢格外痛快!有人的叫聲中還有痛苦的意味,不過我卻沒有感覺出來。連那種
血腥的味道我都沒有感覺到,我喝了太多的啤酒,整個人都麻痹了。有人打著了
打火機,火光一亮,他看到一個大張著的血口,牙齒老長,滴著鮮血,他不由恐
懼地尖叫起來,打火機掉在地上被擁擠的人們踩滅了。火光亮的剎那,好幾個人
都看到了那恐怖的怪物,都叫道:“有鬼呀!”拼命擠。但是漆黑,沒有一絲光,
門都被封死了。整個舞廳就像地獄,不時有痛苦的叫聲:“媽媽呀,有鬼咬我!”
“啊!”淒慘之極。

  我傻乎乎的站著,竟然沒被踩倒,也算異事。突然一對尖利有力的手抓住的
我的兩肩,指甲深深嵌入肉裏,我疼痛難忍,大叫起來。這時一張嘴一下子咬在
我左頸上,那嘴在不停的吸我的鮮血,我聽得見咕嘟咕嘟吞下去的聲音。這是真
實還是惡夢?

  我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也一口咬在那人的頸項上,也拼命地吸血。狂亂地
情景,恐懼的黑暗,吸血的大嘴,也把酒醉的我變得瘋狂了。我感到血從我的脖
子裏流出去,居然有種極樂的歡喜,我歡暢地顫抖著。但是我更恐懼,於是就更
加拼命地吸那人的血。那人想掙脫我,我大吼一聲,也不知道吼叫了些什麽。他
不大掙紮了,我吸啊吸啊,肚子漸漸脹了起來,但我還是像瘋了一樣的吸。那人
的嘴漸漸離開了我的脖子,我還在不停吸他的血。我感到他的身體在我手裏漸漸
變小,漸漸感到了他的骨頭。終於我在他身上再也吸不出血來了,我又去吸別人。
這是一個少女。

  當我的牙齒嵌入她柔嫩的脖子時,她又踢又打,嘶啞的哭泣著。轟地一聲漆
黑中突然現出一點亮光,我看到一個纖弱的美麗身影,穿著白裙,那是梁夏,她
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向我招手,她的淚珠比夜明珠還亮。我放開少女,向她
走去。絆倒了,我爬起來繼續走。我爬過許多人,磕磕絆絆走過好長的路,一頭
撞開面前的堅硬的東西,光射了進來,我爬到凱龍外面。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連
門口的人都不見了。他們也到舞廳裏去了嗎?

  我跌跌撞撞地站定,回頭望望這個黑乎乎的三層小樓,如在夢中。突然轟隆
隆一聲巨響,凱龍迪廳整個爆炸了,熊熊燃燒的東西撲面向我砸來。我再也沒有
了力氣,眼前一紅,一種疼徹心肺的劇痛,然後我昏迷過去。

  我睜開眼睛,面前一片潔白。我轉動腦袋,發現我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一
個潔白的房間。然後一個人驚叫的聲音:“好了好了,醒過來了。”她奔到我床
前,我看出是個穿白衣服的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孩。我嘶啞的聲音問道:“我在哪
兒?”白衣女孩笑道:“你命真大,這麽重的傷還能活著。你現在在醫院裏。”
我道:“噢。”才發覺自己頭上纏著繃帶。那個白衣女孩是護士,她很快叫了醫
生來,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身體,驚訝道:“他恢復得好快。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了,現在只是些皮膚問題。”我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在這兒多久了?”
醫生道:“你不知道原因嗎?凱龍迪廳發生火災,裏面的人全燒死了,你在門口
躺著,身上被幾個石頭壓著,傷勢非常嚴重,我們醫生也是盡力而為。不過小夥
子你的命可真硬,,這麽重的傷睡了這三天,居然好得差不多了。”我回想起來
那夜的事情,想到那吸血的怪人,不由臉色蒼白。醫生問道:“怎麽啦?”我勉
強笑道:“沒什麽?多謝醫生救了我這條命。”又想起梁夏來,唉,活著就很好
嗎?醫生道:“你再休息一會吧。公安局的同誌還要問問你情況呢。”我點點頭,
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我感到有人輕輕進入房間,就睜開眼睛。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啊?
一頭長發,一身白裙,白白的小手裏捧著一束花,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關切和焦慮,
美麗的小臉上寫滿了憔悴。她看到我睜開眼睛,嚇了一跳,隨即臉上溢出了歡欣
的笑容,她的笑容比她手中的花還要美。她是梁夏!?

  我道:“梁夏,對不起。”梁夏把花插好,坐在床沿上,伸出手撫摸著我的
嘴唇道:“我知道。”我眼淚流出來:“我太喜歡你了,所以我嫉妒。”梁夏眼
睛紅紅的:“我知道。”我道:“下雨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夢見我了?”梁夏點點
頭。我道:“當時迪廳漆黑,門都看不見,大家亂擠亂踩,我卻突然看到了你,
你在前面招手,我就跟著你爬出迪廳來,然後迪廳就爆炸了。是你救了我。”梁
夏輕輕伏在我身上,把唇印在我嘴上,我嘗到了她苦澀又甜蜜的淚水。我們唇舌
糾纏,深深相吻。

  “咳咳”,有人用咳嗽來表示他的來臨。梁夏連忙坐起身來。門口站著三個
人,一個是那個美貌護士,另外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小護士朝梁夏眨了眨眼睛,
梁夏臉紅了。男警察很客氣地問我那夜的事情,我盡可能地詳細說了。女警察一
一記錄下來,看起來他們也是很疑惑。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男警察道:
“整個迪廳的人都燒成木炭了。看起來好像是電源線路扯得不合理。”我遲疑地
問道:“有沒有在現場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男警察詫異道:“奇怪東西?為
什麽會有奇怪東西?火災事故怎麽會有奇怪東西?要有大概是那些一具具的奇形
怪狀的屍骨吧。呵呵。”這警察夠冷血的,死了那麽多人他還笑得出來。

  第六節出院

  是梁夏給我交的住院費,用的是老爸給她買電腦的錢,又加上她的零花錢。
註意:由於她家比較富裕,她零花錢很多的。我十分內疚,但是一時又沒錢還她,
一提她就生氣。第二天,趙林、李逍和方彬彬都來醫院看我,他們也第一次見到
了梁夏,都張大嘴巴合不攏來。我不由十分尷尬,這三個家夥怎麽這樣啊,有家
室的那個更不堪,口水都流了出來。我咳嗽一聲,三人才回過神來。趙林扶了扶
眼鏡文縐縐地對我道:“這位姑娘就是弟妹麽?實在是天仙化人啊。”這小子唱
戲文哪?梁夏噴嗤一聲笑了出來。趙林更得意了,拼命地向她提供我各種惡劣的
記錄,妄圖貶低我在梁夏心中的形象,諸如老是差點被車撞,老是差點被花盆砸
之類。要不是我狠狠瞪他,這小子連我看A 片都會說出來。唉,真是個重色輕友
的家夥!相較而言,李逍就文明多了,他只是含蓄地暗示我上課老走神,學習非
常差。梁夏笑個不停。

  鑒於住院費比較貴,我準備當天就搬出去,梁夏堅決不同意,說是這裏護理
得好。我還找理由,被三個家夥當場訓斥一頓,說是什麽梁大小姐都說了你憑什
麽敢表示異議?問你了麽?允許你發言了麽?給我閉嘴!我道:“可是住院費是
阿夏拿得啊。”三個家夥大義凜然地對梁夏道:“這怎麽可以?怎能讓你付錢!
我們和涉江是好兄弟,兄弟有難,理應相幫。我們給他掏住院費。”梁夏很有些
感動。我卻知道這幫家夥絕對沒這麽好,以後肯定會找我把錢要回去。

  終於在我的堅持下,梁夏同意我明天出院。我在醫院裏已經呆了五天五夜,
傷勢基本痊愈。揭開臉上紗布一看,皮膚完好如初,一點燒傷的疤痕都沒留下,
反而更加潔白了,醫生很是驚詫:這人的恢復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趙林等三
人則很羨慕:自己被燒一下是不是皮膚也變得這麽好?梁夏看到我容光煥發的樣
子,很是高興,我們抱在一起,不顧趙林三人不停的咳嗽。

  出了醫院,現在大約上午11點多,秋日的陽光非常刺眼,照在我身上讓我非
常難受。梁夏道:“怎麽啦?”我道:“太陽太烈了。”梁夏還沒說什麽,趙林
已經怪叫道:“涉江,你怎麽這麽嬌嫩了?現在這太陽正暖和,你居然說是烈,
腦子是不是有問……哈哈哈!”看到梁夏的臉色,連忙轉口改成哈哈。我不理他,
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到底是什麽,我卻把我不住。

  我們五個人打的不方便,大家決定坐公共汽車,正好順路。先到了我們學校,
我們去吃飯,這次改在天上天烤鴨店了,趙林等三人說是要請客給我壓驚。席間,
趙林向梁夏敬了一杯酒,問道:“阿夏……”這幾個家夥都學我叫阿夏了,靠,
我用了半年多才叫成這兩個字,現在他們兩天就搞定了!“那個……那個你們宿
舍有聯誼宿舍了嗎?”哈,我說這小子怎麽這麽殷勤,原來在打這個主意!

  梁夏笑道:“沒有啊。”趙林高興道:“好啊,咱們兩個宿舍聯誼吧!”梁
夏眨眨眼睛道:“可是——可是我們宿舍同學都有男朋友了哎。”趙林“啊”了
一聲,泄氣了。梁夏道:“不過我有好幾個好朋友是別的宿舍的,有空大家可以
一起去玩。”趙林又高興起來,殷勤地張羅著讓她吃菜,把我這個梁夏的正牌夾
菜手置於不顧。

  趙林和李逍一直喋喋不休請梁夏讓他們多參加些活動,方彬彬也嚷著參加。
梁夏詫異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方彬彬嚴肅地道:“梁夏同學,你這個看
法很要不得。難道有了女朋友就不能交別的女性朋友嗎?記得一個牛人說過,戴
著鐐銬的愛情最終只會滅亡。”我忙道:“少胡扯了。你老實點,不然我去告訴
周盈。”梁夏問道:“誰說的?”方彬彬道:“我怕他會打擊報復,不敢說。”
梁夏道:“沒事的,說吧。現在是和平年代,他還能怎麽著。”方彬彬於是道:
“就是他。”他把手指頭指到我的鼻子上。梁夏笑著看我道:“是嗎?涉大情聖。”
我連忙舉手投降:“那是我在遇到你之前說的,當時年輕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
真正的愛情是容不得第三者的。”梁夏笑道:“嚇那麽厲害幹嗎?我有那麽兇嗎?”
我連忙點頭,發覺不對,忙又搖頭。

  一頓飯,大家吃得很高興。看看時間,已經下午1 點了。梁夏下午有課,我
便對三人道:“三位,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拉了梁夏走了,把結帳的工
作交給他們三個。不是嚷著請客嗎?不能光動嘴皮子啊。

  我送梁夏到了R 大,看時間還早,梁夏讓我在校園裏陪她走走。但是我怕太
陽曬,於是我們找了個涼蔭的石頭,我把外套一鋪,讓梁夏坐下,我坐她旁邊。
梁夏依偎在我懷裏,道:“你知道嗎?那天你在雨裏的時候,我心裏好疼。我下
來時,你剛好已經走了……”我抱著她,輕輕嗅她的頭發,道:“我知道。我現
在一切都明白了。我愛你。”梁夏擡起頭來:“我也愛你。”我看著她的眼睛,
深情地道:“那夜我們兩個一起在凱龍,你睡在我懷裏時,我就發過一個誓言,
我再重復一遍: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你,我要讓你過得比以前更幸福,
讓你忘了所有的悲傷。就算犧牲我所有一切,我也要讓你快樂。”梁夏送上熱吻。

  我回到學校,下午我有一門選修課,懶得去上,反正李逍去了,他回來我抄
抄筆記就成了。宿舍裏沒有人,我渾身難受,就一個人躺在床上睡覺。我感到非
常冷,便蓋上被子。真是好冷啊,我不停發抖,全身痙攣。我把櫃子裏的大衣拿
了出來,蓋在被子上。還是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起那個黑暗裏咬我的牙
齒。我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懼。

  沒有辦法睡著,我開始冥想。我閉上眼睛,感覺到神思如八爪魚般向四處延
伸開去,突然我“看”到了梁夏,模模糊糊的影子,不過我確定是她,她在哪兒
呢?我凝神看左右,看不清楚,讓隔著毛玻璃,又像在夢中,周圍好像有人,在
上課吧?我努力向梁夏凝神,逐漸清楚了,看清她的臉了,她神情呆呆的,好像
在開小差。這小丫頭一定在想我!我心神一分,畫面模糊起來,然後搖曳閃動,
仿佛漣漪一樣伸縮蕩開,什麽都沒有了。我睜開眼睛,我還是在自己的床上,蓋
著厚厚的被子。

  天很快黑了,三個家夥都回來了,看到我的模樣,都是大呼小叫:“怎麽啦?
生病了?”李逍用手摸摸我的額頭,道:“涼陰陰的,沒發燒啊。”我勉強笑道
:“我有點難受,不想吃晚飯了。”趙林道:“你確定沒事嗎?”我道:“沒事,
我睡一下就好了。”我從頭邊的書架上取過手機,給梁夏發了個短信:阿夏,我
肚子疼,今天晚上就不去你們學校了。梁夏的短信馬上回來了:你真的沒事嗎?
我去P 大看你吧。我連忙道:不要。我真的就是肚子疼,沒事的。

  過了大約10分鐘,宿舍電話響了,打遊戲的趙林不耐煩的抓起來:“餵!”
然後聲音馬上變了,甜得像吃了八斤香油:“是阿夏呀?涉江?他在床上睡覺。
稍等啊。”趙林把電話遞到我床頭,我一手拿著話機,一手拿著話筒,道:“餵。
阿夏,我都說沒事了。”梁夏聽到我說話,踏實不少,道:“別亂吃東西哦。”
我道:“知道了啦,小管家婆。”梁夏嗔怒的笑聲:“再說我不理你了。哎,後
天是周六,如果你肚子不疼了,我們去北海玩好不好?”我道:“好啊,明天再
聯系。”又說了幾句親密的廢話,我掛了電話。趙林接下電話,道:“你們可真
夠肉麻的,我聽得直打哆嗦。”

  我繼續蒙頭睡。晚上自習去的李逍和泡妞去的方彬彬都回來了,看看我問趙
林:“怎麽涉江還沒好?”趙林頭也不擡的打遊戲:“還是肚子疼,不過他都有
力氣說那麽肉麻的話,應該沒事。”方彬彬道:“靠,現在幾點啦你還打遊戲?
樓長馬上熄燈了!”趙林看看表,11點整。他得意地道:“你知道什麽?根據我
的觀察,樓長都是11點10分左右熄燈,還能打一會呢。”話音未落,電腦屏幕
“蓬”的一聲關了,屋裏一團漆黑,停電了!趙林的高音:“靠~~!”周圍宿
舍的嚎叫:“FU~~~CK!!!”李逍道:“好了好了,你小子甭鬼叫了,不看
涉江睡了嗎?”趙林嘟囔道:“今天這小子怎麽睡這麽早?我都沒叫過癮!”趙
林的毛病是如果晚上該他用宿舍的公共電腦,他一定要用到熄燈前最後一秒,所
以經常被樓長害掉,遊戲沒有保存,只有下次從上一次存盤處重打。不過他漸漸
也總結出規律,采取經常存盤的方式,每打過一段比較滿意的段落時就立即存盤。
現在他存盤的鍵盤操作已經出神入化,快得跟閃電似的。

  第七節變異

  我根本沒有睡著。深夜一兩點鐘,我從床上爬起來,嗖地跳到地上。動作之
敏捷,響聲之微小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的身手什麽時候這麽靈敏了?我輕輕
打開門,走廊裏沒有人。我躡手躡腳的來到洗手間。站在鏡子前一看,我吃了一
驚,我的臉非常白,不是那種嫩白,而是那種大理石般的蒼白,我伸出手,手也
是蒼白的,我緊緊握拳,感覺到體內有種沸騰的力量。我解開上衣,胸膛也是白
的。我是北方人,原來皮膚有些粗糙,現在卻光滑非常。

  我凝神著鏡子中的人,那人的眼睛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血紅的光芒在眸子
中隱現,這還是我嗎?我扣上扣子,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外面是黑乎乎的校園,
偶爾有些燈光。我凝視一會,黑夜裏的東西居然漸漸清晰起來。我可以在黑暗中
視物?我熄滅洗手間裏的燈,開始是朦朧的黑,漸漸變得清楚如白天,本來微有
近視的我,現在連對面墻上最微小的斑痕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恐懼極了。

  我感到心跳特別微弱,但是卻又充滿力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伸出手,
凝視著蒼白如玉的手掌,心中微一動念,那指甲嗤嗤地抽長了。我嚇了一跳,心
道:天啦,我變成妖怪了,快回去,快回去,指甲又縮回去了。

  我真的成了個怪物!我呆呆站在洗手間裏,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位同
學起來上廁所,到洗手間洗手時一下子看到我,嚇得叫了起來。我轉過頭,沖他
一笑:“嗨!”他也笑道:“嗨。”看到我也是個學生,邊洗手邊道:“哥們起
這麽早啊?”我道:“嗯。”他洗了手,趿拉著拖鞋走了,我甩甩頭,也回宿舍
了。

  洗臉刷牙已畢,我出去閑逛。今天周五,我上午有一門課。跑去學五吃了早
飯,我慢慢向教學樓走去。突然我感到後面有人慢慢舉手向我肩頭拍來,我迅速
閃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人大叫起來。我回頭看時,卻是我的同學王勤。

  王勤揉著手腕道:“你小子怎麽這麽大力?快把我的手捏斷了。”我連忙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歹徒呢。”王勤給了我一拳:“去你的歹徒!歹徒
有我這麽帥的嗎?”王勤身高185 ,體重也是185 ,乃是學校散打隊的主力隊員,
他濃眉大眼,鼻直口闊,看起來不像匪類。我連忙唯唯稱是。王勤打量著我,道
:“我說涉江啊,這幾天沒看到你,原來美容去了?”他用手去摸我的臉,我連
忙閃開,道:“老大,這是在大路上啊,註意點影響。”王勤道:“我不在乎。”
我道:“靠,我可在乎。”我178 ,他185 ,旁人肯定把我當兔子。王勤道:
“看起來你這美容效果不錯,跟大哥說說,在哪兒做的?”我道:“你還當真了?
我哪去做過美容?這幾天生病所以臉蒼白。”王勤半信半疑:“那皮膚怎麽變光
滑了?”我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因為住院時吃的好東西多吧。”

  我們一路談笑到了教室,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弄得我手足無措。周
圍的哥們兒都鬼鬼祟祟地問:“涉江,去哪兒做的?”女生也支棱起耳朵來。我
攤攤手:“我都跟王勤說過一遍了,我前幾天住院,所以臉色蒼白。你以為這是
好事啊?”一哥們捏著嗓子道:“可是,你看起來變帥了啊。耶!”我們幾個人
頓時狂吐不止。老師瞪了我們幾個幾眼,我們連忙坐好。

  課下,一些大膽的女生也來問我在哪兒做的臉。我說不是,可沒有人相信。
無奈我伸出手,我的手蒼白如紙,我道:“看到了吧?不是做臉,我是皮膚有問
題。”一個女生驚叫道:“啊,白化病。”靠!另一個女生道:“啊!好好看!”
暈!一個痛苦的下午!

  終於下課了,我背了包倉惶逃竄。給梁夏打了個電話,我跑步去了R 大。因
為我突然發現自己精力過剩,渾身漲得難受,我一溜煙跑到R 大,氣都沒喘一下。
路人紛紛側目。梁夏還是在老地方等我。離她還有十米遠的地方,我兩個起跳到
了她面前。她嚇了一跳,道:“你怎麽跳這麽遠?”我回頭一看也嚇了一跳,便
道:“哪有多遠?我跑過來的,你眼花。今天去自習吧。”梁夏被我引開話題,
道:“好啊。”於是我們向學校裏走。

  走到燈光下時,梁夏道:“咦?你的皮膚怎麽更白了?”我道:“有嗎?”
梁夏道:“當然有。你是不是抹粉了?”我一把抓住她的腰把她舉起老高,道:
“好啊,敢開我的玩笑,我把你扔到天上去。”梁夏啊啊叫著:“快放我下來。”
我把她放下來。她笑道:“你力量怎麽這麽大。”我屈屈胳膊,得意道:“這才
是男子漢啊。”她摸摸我的肱二頭肌,撇撇嘴道:“也不怎麽發達嘛。”我道:
“你小孩子懂什麽!雖然我不是那種肌肉男,但是我狹長的肌肉裏有著驚人的力
量。”梁夏聽我胡吹,不住的笑。

  玩笑歸玩笑,我還是得預先跟她說一下,反正她肯定會發現我身體的秘密的,
嘿嘿。我道:“阿夏,是這樣子,自從我住院後,皮膚就變成這樣蒼白,你不嫌
我難看吧?”我捋起袖子給她看手臂。梁夏道:“咦?怎麽會這樣?”拉著我的
胳膊仔細研究。我緊張地聽她的回答。梁夏擡起頭來,道:“怎麽看不到你的毛
孔?”啊!?我大吃一驚,擡起手臂來仔細看,果然看不到,我的眼現在絕對可
以稱得上神目如電四個字,仍舊看不到,這說明我毛孔已經收縮退化了。

  我心中雖然震驚,面色卻絲毫不變,笑道:“看不到是因為你眼力不夠好嘛。
我都看得見,就是很小罷了。”梁夏道:“才不是呢。我左右眼都是2.0 !”我
道:“好啦好啦,研究毛孔幹嗎?這麽臟。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梁夏
道:“什麽問題?”我扭了她鼻子一下,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梁
夏拉著我的手,道:“好啦,我不對總行了吧。快說了啦。”我道:“我皮膚這
樣,你嫌我難看嗎?”梁夏看到我緊張的樣子,吃吃笑道:“膽小鬼!我才不嫌
你呢。你變成醜八怪我也要你跟著我。再說了,你皮膚很好看,哪裏難看了?”
我頓時放下心來。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中,我和梁夏的關系更進一步。開始她
允許我隔著衣服摸索,後來漸漸可以隔著乳罩,再後來可以直接肌膚相親。這種
一點一點得到的感覺是如此奇妙,我天天和她討價還價,每次見面的第一件事就
是討論她準許的範圍。趙林、李逍和方彬彬說我天天都笑得很淫賤,為可愛的阿
夏落入我的魔掌感到很傷心。為了彌補他們的傷心,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嚴重超支,
打電話要錢時被老爸狠狠訓斥了一頓。

  雖然生活清苦,我還是樂呵呵的。況且,我還可以去R 大打秋風,在阿夏她
們食堂吃飯,當然飯卡用的是阿夏的。反正,我和她這種關系,吃點飯不要緊吧。
哈哈。再說了,我還欠住院費好幾千塊呢。對債主,我的態度好極了。

  於是我每天的生活是這樣安排的,上下午有課就上課,沒課去R 大找阿夏。
趙林給了她一個我們的課程表,並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一定會監視我。中午懶得回
宿舍,就在院機房上網,查些如何打壘球的問題,嘿嘿,就是一壘、二壘、三壘
的操作要點,我現在老在三壘前徘徊前進不得,所以重點研究如何搞定三壘的問
題。晚上沒課,那是一定和阿夏在一起自習的,有事得請假。

  唉,我的自由被嚴格限制了,我苦哇!

  第八節阿夏的秘密

  十一到了,趙林、李逍和方彬彬都回家,我離家不遠,也準備回去。但是,
阿夏發話了,不能回去,要陪她。我只有喪氣地跟家裏打電話,告訴他們我有事
沒法回去。爸爸告誡我在假期也不能放松學習,不要到處亂跑,我唯唯答應。

  阿夏家是蘇州的,以前她都是坐飛機回去,現在由於把錢花在我住院上了,
沒法坐飛機,就決定不回去。以上是她告訴我的留京原由。這讓我更加內疚,只
有拼命補償,把她像公主一樣護著,像珍珠一樣看著,像菩薩一樣供著,像小貓
一樣哈著。總之,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指著西瓜說是荔枝,我只有點頭贊嘆:
啊,好圓好大、花紋好漂亮的荔枝啊!她說月亮是三角形的,我只有擡頭欣賞:
啊,好穩定、好優美的三角月亮啊!大家看到了,這就是我一直在說的:欠誰的
錢也不能欠女朋友的錢!嗚嗚嗚。

  我們去爬黃花城野長城回來,已經很晚。梁夏累得半死,我則跟沒事人似的。
梁夏埋怨說:“以後絕對不去這麽強度大的登山活動了。”我心道這可是你提議
的,我說不去你非得要去,現在慘了吧。當然這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不然她又
要撅起小嘴,半天不理人了。我們先回了P 大,到我們宿舍,我讓她在宿舍裏等
著我,我去打熱水,好洗洗腳。打水回來,我拿鑰匙開了門,卻發現她坐在上鋪
我床上看我的電腦。我頓時吃了一驚,我電腦沒設密碼,裏面有很多阿裏不達的
東西。聽到我開門聲,梁夏紅紅的臉蛋轉過來,像被抓住的正幹壞事的小孩。我
喝道:“你在幹什麽?”她囁嚅道:“沒幹什麽。”

  我關上門,把水瓶放下,一看電腦,她正在看那個《護士密情》,這個小丫
頭!我喝道:“竟敢偷看A 片!?還不下來。”她哼唧著。我一把抓住她,像抓
小雞似的把她抓了下來,她近90斤的體重對我說來簡直輕如鴻毛。梁夏站在地上,
低著頭,下巴幾乎觸到豐滿的乳房,像做錯了事、等待處罰的孩子。我伸手把電
腦關掉,轉身道:“來,坐這兒。”梁夏乖乖坐在凳子上,我往原有涼水的盆子
裏兌了熱水,試試水溫可以,便端過去,把梁夏的登山鞋脫下來,再脫下襪子,
她的腳白白的,很可愛。當我抓住她的腳時,她全身抖了一下,羞澀地手不知往
哪兒放。我道:“來。幫忙把褲腿拉上去。”梁夏把褲腿拉上去,露出晶瑩可愛
的小腿。我把她的腳放進水盆裏,問她燙嗎?梁夏搖搖頭,低聲道:“正好。”

  雖然我摸過她身體的大多數地方,但腳還是第一次摸。梁夏一聲不吭地任憑
我給她洗好腳,擦幹凈。我找出一雙我的新襪子為她穿上,雖然顯得很大,但由
於襪子伸縮性強,還能勉強湊合。梁夏穿上鞋,在凳子上正襟危坐,鼻子上有微
微的汗珠,臉蛋紅紅,可愛極了,我心中欲火升騰。

  我去倒掉洗腳水回來,卻發現梁夏又不害羞緊張了,她剛打開宿舍裏的公共
電腦來看。見我回來,擡眼瞪著我。我感覺不對,道:“怎麽?”梁夏小鼻子一
翹,道:“哼!剛才還敢斥責我!你居然在自己電腦裏放那種片子!這說明你平
時肯定經常看。”

  呃?這小丫頭終於回過神來了!我強辯道:“其實看看也沒什麽害處的,青
春期教育嘛。再說了,那根本就是方彬彬下載到我電腦上的,你也知道我電腦沒
密碼。我不在時他們都是隨便用。”梁夏怎會相信:“總之,你喜歡看臟東西,
腦子裏也凈臟東西!”暈!這怎麽成臟東西了?再說,她又不是沒有……打住,
不能往下想了,上次裂痕就是這件事引起的。我連忙求饒,坦白自己的錯誤,並
保證此後將會把所有這種東西都刪除。梁夏才表示原諒我了。

  我記得公共電腦上也有《我的野蠻女友》,建議我們看這個電影。梁夏也沒
看過,說:“好啊,我聽人說很好看。”於是我找到文件,用realplayer打開,
關了燈,搬了凳子,坐好,道:“來,你坐我腿上。”梁夏不肯。這次我就只能
先斬後奏了,一把抓住她提到我腿上。梁夏毫無掙紮之力,坐在我腿上還吱扭著,
我道:“快看,快看。開始了。”於是我們一起看電影。

  電影很好看。梁夏看得很入神,當演到女主人公對跑到另一個山頭的男主人
公哭著喊道:“對不起,我做不到”時,梁夏哭了。我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她的眼淚好鹹,好澀。

  電影完了,我抱著梁夏去拉開了燈,把她放下來,她臉上仍舊有淚痕,不過
望著我的眼睛裏是似海的深情。我打開音樂放著,回身把她拉進懷裏,吻上她的
唇,她的唇火熱。她的身體也火熱。我抱起她的身體,把她放在方彬彬的床上,
他的床是下鋪,收拾的比較幹凈。我一邊吻,一邊拉開她衣服的下擺,把手伸了
進去,罩在乳峰上,隔著乳罩揉搓著。梁夏迷迷糊糊地哼著。我把她的上衣連著
乳罩一齊推到乳房之上,得心應手地玩弄著那對肉球。梁夏是屬於那種最標準的
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臉和脾氣都像個小孩,但是身材可實在不是蓋的。她的乳
房呈碗形,飽滿雪白,每次我摸到時總是口水直流、欲火熊熊。但是每次梁夏都
是推三阻四,致使三壘拖到現在,今天我是絕對不能讓她逃掉的了。

  她又白又嫩的美乳,被我搓面團揉弄著,登時變化萬千。“嗯~輕點~輕點
~疼~”怎麽可能會疼呢,又不是處女,舒服才對。我早離開了梁夏的嘴,雙手
合握,用力擠著一只乳房,希望能夠擠出奶來吃,可惜總是徒勞;另一只就由我
的嘴來伺候了,平日說多了甜言蜜語,這個時候要親要吸都很在行,三寸不爛之
舌更是如魚得水縱橫馳騁。“嗯~不行呀~嗯哼~”梁夏的叫聲已經不知所雲了。

  酥胸的酥,大概指的是一被人摸,就會全身酥軟吧。我看梁夏已經軟倒在床
上,無力反抗了,就是反抗,她那點力道在我看來跟個螞蟻差不多。我開始解除
她下半身的束縛。梁夏又開始掙紮,我一嘴吻下去,嘴裏也不知道搗鼓些什麽,
反正她立即就土崩瓦解了。我壓著她的身體,把上衣胸罩全都扯下,上身虛壓在
她身上,讓行蹤不定的乳尖在我的胸膛上磨蹭著。她一掙紮卻自己磨到酸軟著身
子嬌哼著。這招不錯!

  為求保險,我還是一只手按著她的乳房,只用一只手去脫她的休閑褲。她褲
子是那種帶松緊帶的,脫掉很容易,然後就是三角褲了,我把手探到裏面一陣摸
索,一會兒抽出來,手指舉到梁夏小巧的鼻子前展示,笑道:“都這麽濕了啊?”
梁夏小臉通紅,死不承認:“不是我,不是我。”承認不承認不重要,我用手帶
腳,幫著忙把三角褲從她身上脫了下來。

  我解開褲子,想要直接大軍壓境,心裏又覺得有些可惜,因為那禁地可真是
禁地,平時摸啦看啦都是隔著內褲來,今天好不容易見到廬山真面目,卻沒有辦
法自習賞玩。也罷!先吃進胃裏再慢慢反芻吧。

  我刺!沒中。再刺!還是沒中!靠!我發火了,用手仔細摸索了一下,根據
A 片看到的東東估計這個地方應該是,扶著肉棒頂在那兒,感覺挺不錯,問道:
“阿夏,這兒是不是?”阿夏用力掐我的胳膊:“我怎麽知道?”不管了,手指
頭一分,沒空間助跑,使勁往前用力一挺。

  “啊~!”雖然是尖叫聲,聽來卻十分悅耳。幸好我預先放了音樂,不然肯
定非常慘。阿夏全身顫抖著,穩定度最差的乳尖更是揮舞著紅色旗幟,仰天長嘯
的櫻桃小嘴半張著合不攏。我不滿意只進去這麽一點,又企圖打破這沈默,開始
一下接一下向前挺進,她連嗯了十多下。

  到底了,這小丫頭的穴倒不深,頂到穴心嫩肉時她全身又美妙地顫抖了起來,
呻吟聲除了爽極之外聽不到有一絲不適。不過卻非常緊,以至於我花了不少功夫
才攻到底,現在的她像小拳頭一樣緊緊攥著我,我閉上眼睛,享受著她的緊湊與
溫熱,道:“阿夏,你好緊啊。”阿夏罵道:“緊你個頭!”我聽得她聲音怪怪
的,好像在忍受著什麽痛苦。急忙睜開眼睛一瞧,果然她臉色蒼白,眼裏也閃爍
著淚光。

  我道:“對不起,我太粗魯了。”親吻著她的俏臉,手也連忙撚弄著草莓,
好讓她更濕、更滑。我又道:“對不起,我太粗了。”這句話就沒什麽誠意了,
滿是調笑的意味。阿夏道:“不要臉!”我道:“好,馬上你就知道粗不粗。”
阿夏都能罵人了,容納我這多半截肉棒應該不成問題,於是我開始活塞運動。阿
夏的雙乳,不愧房這一字,長抽猛幹則波濤洶湧,細研緩送則搖曳生姿。下面有
吃,上面有抓,眼睛還有冰淇淋吃,幹得我精神十分爽快!阿夏別過頭不看我,
緊抓著床單,承受著大雞巴的操幹。她禁不得我下下狠幹,頭搖個不停,秀發亂
甩,口中道:“輕一點!輕一點!好難受!”我問道:“粗不粗?”阿夏道:
“好難受啊!”我堅持問:“粗不粗?”我現在才發現自從身體變異後,我的肉
棒更粗更長了,現在根本都沒有完全插入。哼,我可是處男哪。可憐我的初吻和
初夜都交給一個N 吻和N 夜的的女孩,當然這個無恥卑鄙的念頭我可從來不敢想,
這些可能是下意識的東西。畢竟,我也是俗人。

  阿夏道:“粗!好粗!人家受不了了!”我道:“叫大雞巴哥哥。”阿夏道
:“不要!啊!啊!大……大雞巴……啊~”這小丫頭也不耐幹,叫床不叫個完
整就泄身了,一陣陣熱熱的陰精澆在我的龜頭上,刺激的我身子發抖,不過我卻
沒有泄。我繼續插,阿夏道:“求你了,哥哥……我受不了了!”我看她是真的
不行了,只得作罷,暫且抽出大肉棒來,阿夏一路呻吟著。我放開她的身子,急
著欣賞那個令人銷魂的小穴——紅的!荷包開闔間吐出來的漿液有白的也有紅的!
我吃驚道:“你是第一次?”阿夏道:“幹嘛那麽一付驚訝的樣子?”我囁嚅道
:“我本來以為你不是的。”阿夏不說話,只勉強的一笑。我心疼地摟她在懷裏,
道:“對不起!我太粗魯了。”同樣的話,不同的心情,阿夏無言地偎在我的懷
裏。

  我問:“你怎麽不叫痛、不告訴我?”阿夏道:“我不是一直在叫難受嗎?”
我道:“我怎麽知道你是痛得難受還是舒服得難受?書上說舒服極了也會難受的。”
阿夏道:“討厭!哪有什麽舒服得難受?”我嘆口氣:“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
子這句話說的太對了。”阿夏突然覺到什麽:“你怎麽還沒……?”我道:“算
了,它惹禍了我們就罰它!讓它孤獨去吧。”阿夏咬著嘴唇:“你以前是不是經
常……這樣啊?”我道:“什麽?我可是處男啊。連初吻都是給了你的。”阿夏
紅著臉:“可是你還……她們說男生第一次很快的。”我道:“她們?她們是誰?”
阿夏道:“就是宿舍的人啦。”我得意道:“我這是天賦異稟,自是不同於一般
男生。”阿夏道:“臉皮厚。”

  第九節歹徒

  我翻身起來抓起了掛在床腳邊要掉不掉的三角褲,替她擦著下體的湯湯水水,
三角褲也立刻變了色。然後,珍重非凡地折疊起來,準備收藏。阿夏剛開始還覺
得害羞,後來才發現不太對勁,道:“討厭!你幹什麽?”我道:“紀念品。”
阿夏道:“那是人家的第一次,要紀念也是我紀念,怎麽會是你拿去?”我道:
“我也是第一次啊。”找到一個塑膠袋包起來塞進口袋了。

  我然後又躺下來,看著身旁的阿夏,手指頭捏著她的乳頭搓動著。以前也摸
過她的身體,但從來沒有這麽安閑。她不掙紮也不閃避,只是不停地輕哼一兩下,
實在忍不住了才笑著縮成一團。我道:“餵!”阿夏道:“什麽?”我道:“你
為什麽是第一次?”周帥的心結總是要解開,索性說開算了。阿夏賭起小嘴,怒
道:“這什麽問題嘛!”我道:“我是說,你不是很喜歡周帥嗎?”阿夏哼道:
“我是想交給他,可是猶豫了,結果卻便宜了你這個大無賴。”雖然在罵,我卻
聽出了裏面蘊涵的情意,她終於解開周帥這個心結了。女人真的這麽善變啊,一
失身心也失了。

  我坐了起來,握住了阿夏的手,深情地望著她。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羞紅
了臉。突然我一把把她的手按在猶自挺硬的大肉棒上。阿夏叫道:“呀!”我笑
道:“你還沒有仔細看過吧?第一次充實你的。”她還想縮手,聽我這麽一說,
貓咪般的好奇心就控制不住了。剛開始我拉著她的手撫摸肉棒,漸漸地她也自行
探索起來了。“這東西長得好怪喔!呀,好硬喔!”阿夏評價道。我笑道:“你
以為它是為了誰才這麽硬的?”阿夏道:“好壞喔!”我道:“誰壞?它壞還是
我壞?”阿夏道:“你們都壞!怎麽可以還這樣……”我道:“沒人規定不能一
直硬啊?”她不依,拉著肉棒搖來搖去,我隨她去。

  片刻後,我問阿夏:“可以了嗎?”阿夏說:“還是疼呢。”我低頭去看,
果然她陰唇還在紅腫著,我只得作罷,在情和欲之間,我傾向於選擇第一項。於
是這一晚,我們只做了一次,就相擁而眠,我的肉棒也漸漸軟了下來。

  第二天醒來,我才發現出事了。因為,那是方彬彬的床啊,床單變那樣了。
我只得跑到博實去給他另買了一個,把他那個床單扔到垃圾桶裏了。

  晚上我們做好措施,在床上先墊好東西,結果這次阿夏嘗到甜頭,快樂極了。
我發覺阿夏這小丫頭其實非常好色,經常我還沒摸她兩下,她就濕成一團遭。我
們食髓知味,沈浸在情欲中,幾乎時刻都在做。十一前的晚上,阿夏不行了,小
穴紅腫得厲害,只得悻悻作罷。整個宿舍被我們搞得充滿一股淫糜的味道,我專
門去買了一瓶空氣清新劑,全部噴在屋裏了,然後打開窗戶,鎖上門去R 大看阿
夏去了。

  趙林、李逍和方彬彬陸續歸來,都捂著鼻子:怎麽花香味這麽重,我後腳進
來,解釋道:“我發現咱們屋臭腳丫子味特別重,就噴了點空氣清新劑。”趙林
道:“靠,老大,你也不用噴這麽多吧。”我道:“意外,意外,沒想到它散發
得這麽慢。”方彬彬叫起來:“我的床單怎麽換了?”三人的目光一齊集中到我
身上來,比惡狼還兇狠。我正要奪門而逃,李逍啪地把門鎖上了。趙林失聲痛哭
:“啊~~我嘆,我憐!可憐的阿夏!你這個惡棍!”他惡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還想解釋,道:“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容我解釋嘛。”

  方彬彬抓住我的衣領拼命搖晃:“老天哪!你居然敢在我床上搞!你還有沒
有天良?天哪!我純潔的床鋪啊。我都還沒搞過!”我道:“不要告訴我你和周
盈還是純潔關系!”方彬彬一把鼻涕一把淚:“涉江,你得救兄弟一把,我下半
生的幸福全指望你了,我拜托你,我求你,你欠我的錢不用還了……”我道:
“你等會,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方彬彬想了想:“就是那次請阿夏吃飯,說
好我們四人AA,你沒給錢。”我道:“靠,不是你們給我接風壓驚嗎?”方彬彬
道:“好啦好啦,不說那次,總之你得幫我,不然我跟你沒完。”我道:“你先
說什麽事,看我到底能不能幫上忙。”方彬彬道:“就是——我和周盈還沒搞定
三壘,我們中間就屬你有經驗,快教兄弟絕招!”我道:“你真是病急亂投醫,
哪有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東西,梁夏和周盈性格又不一樣。再說,我也不知道怎麽
搞定的,我自己還迷糊,如何教你?”方彬彬泄氣了。

  歇息了一周多,阿夏才恢復了。她急急來找我,於是我們東挑西選地找做愛
的地方。周末時就到附近住賓館;平時則多在戶外,比如我們學校北部的湖邊樹
林裏。北京的天氣還是比較熱的,感覺野外做愛更有一番情趣。這段時間裏,我
也終於泄了一次,是阿夏用嘴弄出來的。

  有天晚上,我們在湖邊幽暗小路上走著,我抱著阿夏,她輕盈的身體盤在我
身上,雙腿夾住我的腰。我們一行說笑,一行接吻。正在得趣之時,我升起一些
不好的感覺,剛停下腳步,有人低聲道:“老實別動!”樹林裏躥出三個蒙面的
男人,堵住我們前後路線。阿夏臉色蒼白,從我身上跳下來。剛才說話的是那個
比較粗壯矮小些的男人,他道:“把錢都拿出來。”我身上只帶了二十多塊錢,
阿夏帶了三百多塊錢,她顫聲道:“我們就這麽多。”

  那人道:“媽的,怎麽就這一點?”他旁邊高些的男人嘿嘿笑道:“這小妞
不錯。”矮壯男人打量阿夏幾眼,也嘿嘿道:“嗯。長得好,身材也夠辣!”阿
夏嚇得連忙躲到我身後,錢也不敢遞給他了。矮壯男人道:“小夥子,把你女朋
友留下,我們就放你走。”高個男人道:“老大。”矮壯男人擺擺手不讓他說話。
我冷冷打量著他們,知道就是我答應把阿夏留下,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我也絕對
不會答應!本來他們搶些錢,就算了,現在敢動阿夏,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跟
他們鬥到底。

  矮壯男人道:“怎麽?小夥子,你舍不得?”他搶上一步,一巴掌向我打來。
在我眼中,他這一掌變得好慢,我略一偏頭,躲了過去,緊緊攥著的拳頭如閃電
般擊在他臉上。矮壯男人悶哼一聲,整個人飛出好幾米遠,啪唧落在地上,一動
不動了。高個男人嚇了一跳,叫道:“老大!”不見答應,唰地亮出匕首,一道
寒光向我刺來。我左手啪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耳中聽到阿夏的尖叫,轉眼看到第
三個在我們後面的男人抓住了阿夏。我拉著高個男人,如飛般跳到那人身邊,右
手卡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收緊,他立即松開了阿夏。

  突然感覺危險,身子急側,高個男人左手中拿著第二把匕首刺入我肋下,一
陣劇痛傳來。我大叫一聲,一腳把被我卡著脖子的男人踢飛出去。緩緩回過頭來,
盯著那個高個男人。高個男人看著我血紅的眼睛,尖聲大叫,左手拔出匕首又刺
了我一刀。我右手一掌擊落,打在他被我抓著的右臂上,哢吧一聲右臂折了,我
左拳急出,蓬地擊在他胸膛上,他慘叫一聲飛出老遠。

  阿夏見我被刺了兩刀,不由尖聲大叫,沖上前抱著我的身體,伸手捂著我的
傷口哭道:“阿江你怎樣?你怎樣?快來人哪!”我一把抱住她,縱躍而去。瞬
間到了人多的地方,我叫道:“湖邊小樹林裏有三個流氓,都有刀子,大家快去
找校警。”眾人一聽才三個有刀子的家夥,頓時一窩蜂十幾個掂了棍子、磚頭沖
過去了。

  第十節英雄

  同學們都問我沒事吧。阿夏哭道:“他被刺了兩刀,快擡他去醫院。”眾人
一聽吃了一驚,早有幾個男生過來,不等我分說,架起我往醫務室跑去。阿夏在
後面變哭邊小跑跟著。到了醫務室,醫生聽說被歹徒用刀刺傷了,連忙組織包紮,
掀開粘滿鮮血的衣服,看到我蒼白的皮膚,頓時嚇了一跳,以為失血過多。我還
很清醒,說沒事。醫生用酒精洗幹凈傷口一看,雖然兩個口子都比較大,但是已
經結痂成紫紅色,不流血了。他們嘖嘖稱奇,不過還是替我用紗布包紮好。我感
覺傷口癢癢的,一會兒就不疼了,便從床上跳下來道:“醫生,我好了,我去看
看那三個歹徒抓到沒有。”醫生嚇了一跳,連忙道:“你這可不行,剛受了這麽
厲害的刀傷,哪能亂跑?”轉對架我來的同學道:“誰去看看怎麽樣了?”一個
同學飛奔而去。阿夏緊緊按著我,也不讓我動,我只得無聊地躺著,心想:早知
道沒事,當時就不該跑,該把那三個家夥都抓住的,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跑了?

  過了不到一會那個同學大叫著跑回來了:“不得了了,那三個家夥被擡過來
了。”醫生連忙去看,阿夏也去看。她一會回來告訴我:那三個歹徒一個都沒跑,
都受了重傷,被擡回來了。過了一會一個同學跑到我病房報告:兄弟,真有你的,
那三個家夥重傷得太厲害,咱們醫務室治不了,已經送醫院了。我吃了一驚:這
下不好,我忙躺倒養“傷”。經過我一再偷偷告訴她我沒事,“傷”是裝的,阿
夏才在旁邊的床上放心睡著了。

  第二天我得到了消息:那三個歹徒都是搶劫慣犯,不治身亡。

  經過對我和阿夏隔離盤問,並向第一個看到我們呼救的?學詢問,鑒於一,
三個歹徒手執利刃;二,我身邊有了較弱的女孩;三,黑夜看不清楚;四,我被
刺了兩刀,法院判定我雖然致人死亡,但並不算防衛過度,仍舊屬於正當防衛的
範疇。既然我沒有罪,那就有功,所以我很快被稱為勇鬥歹徒的英雄,一時出了
名。

  然後電視臺來采訪,他們問:當歹徒手執利刃沖向你時,你為什麽沒有退縮?
我還在病床上養“傷”,屋裏滿是鮮花,便道:“我一直很崇拜徐洪剛,一個普
通軍人面對歹徒都不退縮,我身為P 大的學生,自然更不能落後!”我的事情出
來後,學校很快組織研討了我可能被問到的幾個問題,並擬定了供選擇的答案,
讓我選擇著答,我就選擇了這個。其實我心中的答案是:“阿夏就在我後面,我
怎麽退?”

  P 大本來很出名,現在更出名了,據說一時壓過了本來不相上下的T 大。兩
個大學學生素質孰高孰低的爭論再次在網絡上展開。然後P 大學生罵T 大,T 大
學生罵P 大,罵得不可開交,演出了一出好看的戲劇。而本應是主角的我,則躺
在病床上,邊吃阿夏削的蘋果,邊吃她的豆腐,其樂融融。

  三天後,我的“傷”好了,我從醫務室出來,又開始正常的上課生活。不過
同學們看我的眼光都變了,自然是因為我一個人打死了三個持刀歹徒的緣故。我
問趙林:“我怎麽感覺大家有點怕我啊?”趙林詫異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
不知道?”我道:“就算我打死三個歹徒也不應該怕我啊。我打的可是壞人。”
趙林看著我道:“你知道大家從醫院得到的消息那三個歹徒的傷有多重嗎?”我
道:“多重?”趙林道:“矮壯的那個顱骨破裂,腦漿出來了;高個的右臂斷掉,
心臟破裂;第三個歹徒喉管斷,腸子碎。你說大家該不該怕你?老天,你一拳有
多大的力量啊。我都怕你了。”我呆了。

  晚上我去找阿夏,我發現她看我的神色怪怪的。我問道:“阿夏,你是不是
聽人說我什麽了,然後自己也害怕了啊?”梁夏擡起頭來,鼓起勇氣道:“我不
怕,可是他們都說……”我笑道:“都說我什麽啊?我碰巧殺死了三個歹徒,難
道他們還說我冷血無情不成?”梁夏道:“他們就是這樣說的。”我大聲道:
“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梁夏低聲道:“他們不相信你一拳能打死歹徒,認為
你是打了他們好多拳。他們說你實際上是防衛過度,法院沒判你罪,是你幸運。”
我氣急反笑,道:“我挨了兩刀,還能撲上去打他們?”梁夏道:“他們說你其
實你只被刺破一點皮,不然哪能這麽快就好。”我說不出話來,一眼瞥見路邊有
塊抽屜大的石頭,彎腰一拳擊去,石頭啪地裂成幾塊,我把拳頭給梁夏看,絲毫
未傷。

  梁夏道:“你不用給我看,也是相信你的。那天的事情我都是親眼看見的呀。
我告訴你是怕以後你突然聽到有人這樣說,會發火打他們。你的拳這麽重,肯定
一下就打死了。我不想你會出事。”我體會著梁夏的深意,把她抱在懷裏,道:
“謝謝你,阿夏。”梁夏把臉靠在我胸膛上,輕輕道:“不管你是英雄還是平常
人,我都永遠不離開你,我會永遠愛你。”我抱著她溫暖的身體,又是甜蜜,又
有些恐懼,如果我變得連人都不是了呢?你還會愛我嗎?阿夏?

  又是周末了,我們去頤和園劃船,阿夏很喜歡水。本來我不想大白天在太陽
底下曬著的,但看阿夏興致勃勃的,又不忍心掃她的興。租船時,老板說只有腳
踏的船了,無蓬的,我本來想說無蓬的不好,太曬。阿夏已經高興地答應了,道
:“無蓬的好啊,今天太陽也不烈,有一點風,曬曬挺不錯的。”於是我們蹬著
踏板向南駛去。當頭就是太陽,我渾身難受的要命。阿夏蹬一會就累了,她笑嘻
嘻地道:“你力氣大,你來蹬。”她從座艙裏站出來,小心翼翼地站到我身後,
抱著我的額頭,把身子伏在我身上。船有些傾斜,不過還不會翻。阿夏指揮著我
劃呀劃呀,雖然她的小手蓋在我額頭上,替我擋住一點太陽,但是身體除腿外
(腿在座艙裏)正面的其他部分都暴露在無情的陽光下。我漸漸頭昏目眩。我想
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曬死的。

  阿夏見我慢了下來,催促道:“快啊快啊,你怎麽慢下來啦?快,我們到十
三孔橋去。”我舉目望去,我們現在才劃到湖中央,到十三孔橋還有好遠好遠。
其實如果是黑夜裏,一點都不遠,我可以蹬得跟飛一樣、一分鐘就能到達。我凝
目可以看到十三孔橋橋身上微小的斑駁,它顯得很近,又顯得很遠。我拼命地劃
啊,劃啊,劃啊。

  我以為我死了,可是我又睜開眼睛來。終於,到十三孔橋下面了,我終於避
開陽光了!阿夏道:“你怎麽顯得這麽憔悴?很累嗎?”我知道如果不說實話,
她還會讓我東劃西劃的,便道:“也不累,但是我不能被陽光曬,再溫柔的陽光
一曬,我都會頭暈,渾身沒力氣。”阿夏啊了一聲道:“你怎麽不早說啊?對了,
那天你從醫院裏才出來就說不能被太陽曬。我都忘了,我真該死。”我忙捂住她
的小嘴道:“不許胡說。”阿夏抱著我的脖子,主動送上香吻。

  第十一節吸血鬼

  從頤和園回來,我懨懨的,渾身無力,在屋裏躺了好久才感覺好些了。阿夏
打電話來悄聲說些甜言蜜語,我們吃吃地笑。趙林戴上耳機,和魔王猛砍。不過
我的聲音還是傳到他耳朵裏,分神之下,他頓時被魔王砍個半死,連忙重新讀取
進度。

  阿夏堅持我去醫院看看,我則堅持說自己沒事。阿夏只得作罷。我心裏自然
知道自己的問題,我這種皮膚涼涼,蒼白如紙,沒有毛孔的人到了醫院好的待遇
是被當作白老鼠,差得是被當作怪物,扭送公安局,高層一聲令下,喀嚓一聲幹
掉!聽說我國有批很神秘的特種警察,專門就是抓我這種人的。家裏有公安背景
的王勤說,他們好像叫做天手,或者天警,或者特異小組,王勤說的名字越多,
我對他話的可信度就評價越低。

  今天是周六,晚上不熄燈,我從床上坐起來,打開電腦,上網去看小說。突
然我看到一個讓我觸目驚心的名字:Vampires(吸血鬼)。據說吸血鬼自己不稱
自己為Vampires,而叫自己為Kindred (血族)。吸血鬼的特征是:沒有心跳、
不再呼吸、皮膚冰冷,而且不會老化,陽光可以讓它們立即死亡;再看我的身體
:心跳變慢,不大呼吸,皮膚蒼白溫涼,懼怕陽光。雙方對照,一個很明顯的結
論形成了:我是一個進化的不完全的吸血鬼或者是發生異變的吸血鬼!我想起凱
龍迪廳的黑暗中,那個吸我血的怪物一定是個真正的吸血鬼。只是讓我奇怪的是
他怎麽這麽弱,居然被我反吸血吸死了?嗯,肯定是個老弱病殘,我如是解釋。

  我蓬地躺回床上,雙手疊在腦後,盯著天花板,思索著剛才看到的一段文字
:“血族的體內宛如居住著一頭野獸,當饑渴的欲望爆發,便可能無法自制地陷
入狂暴。尚未完全淪入獸性的血族,常常因此而掙紮不已。許多新的血族成員試
圖在人性與獸性之間找到平衡點,有些血族甚至相信終有可以還原成人類的途徑。
然而血族之身已成事實,大部份的血族成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逐漸墮落,終
於成為喪心病狂的野獸。‘身為怪物,卻又拼命制止自己更像怪物’這正是多數
新進血族內心深處的矛盾沖突。救贖的可能極其渺茫,但是卻又似乎並非完全沒
有希望。總之,成為血族之身,不只是生理上被轉變,心理上、精神上都將同時
遭到扭轉,隨之而來的是永恒的掙紮,這不是血族自己能控制的變化。換言之,
成為血族,即是悲劇的開始……”我不寒而栗。現在我對鮮血的渴望還不算太大,
試想如果沒有鮮血我就活不下去時,我該怎麽辦?我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

  趙林道:“涉江,你怎麽啦?你的神色很不對頭。”我血紅的眼睛看著他,
聲音嘶啞:“我沒事。”趙林嚇了一跳,道:“我……那個……有點事出去一下。”
逃也似出了宿舍,心愛的遊戲也不打了。

  我不理他,獨自苦想:吸血鬼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我身上的變異的根本原因
是什麽?是基因發生改變了嗎?我又爬起來,在網上搜索有關基因方面的資料。
結果看了半天仍舊不大懂。網上的資料很多都是些介紹的短文,缺乏系統性,我
決定明天去圖書館看看。晚上我蒙起頭,整夜都想著這回事,沒有睡覺。三個舍
友回來也沒敢問我,他們肯定是覺察到我的異常,對我產生莫名恐懼了。

  第二天是周日(周日開不開門?——作者),我向阿夏請假,說要去圖書館
看書。阿夏道:“你可以借出來看啊。”我一想也是,又問不喜歡看書的方彬彬
借了一張圖書證。背了大包來到圖書館。方彬彬只借了一本書,還可以借四本,
我則把我原來的書全還掉,這次我一共借了9 本書,全是《基因科學》、《進化
的人類》之類的書。來到三教,找了有座位的教室,給阿夏發了短信,告訴她我
在三教某某教室。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阿夏來了,她站在教室門口張望一下,臉
色蒼白的我很顯眼。

  我頭也不擡拿著書站起來,給走到我身邊的阿夏讓座。阿夏坐到裏面一個座
位,好奇地打量著我手中和滿書包的書,翻翻全是基因學,問道:“你怎麽喜歡
上這種書啦?”我是管理學院的,平常的愛好是詩詞歌賦小說之類,她見我看這
種自然科學的書,自然奇怪。我繼續攻書,順口道:“在研究我是不是發生了什
麽基因變化?”說出口我吃了一驚,連忙轉頭看她。阿夏笑了起來:“變你個頭!”
她伸手去摸我的額頭,額頭涼涼的,“嗯,沒發燒。你是科幻小說看多了吧?”
我暗自松氣,雖然我並不大呼吸。

  我很快看完一大本書,對自己的速度和接受能力不由感到些詫異,以前我腦
子可沒這麽好使?這也是變異帶來的嗎?但是吸血鬼不是只運動神經發達,思維
神經並不發達的嗎?(一家之言,呵呵。——作者)怎麽我卻兩方面都發達起來?
我轉頭看看阿夏,她正在認真地做功課,側臉的輪廓很秀氣,很美,燈光下晶瑩
的小耳垂像玉一樣。阿夏發覺我看她了,故意不動,嘴角卻偷偷逸出一絲笑容。
我伸嘴去吻她的耳垂,她格格笑了起來:“你的嘴真涼。”

  “咳咳!”後面同學不滿了。阿夏羞紅了臉,連忙把我推開。我回頭橫了那
同學一眼,他看到我的眼睛,頓時嚇得低下頭去。阿夏推我,低聲道:“不要了
啦,這是自習室。”我只得作罷,右手在桌子下偷偷撫摸她的大腿。阿夏開始一
本正經的看書,但隨著我的深入,身子漸漸扭動起來。我感到後面同學灼灼的目
光,不由哼了一聲,不能便宜這小子。於是我收拾東西,和阿夏離開了教室。

  沒地方去,外面太陽太烈。我提議去賓館開個房間。阿夏低頭不說話。不說
話就是默認,我騎著單車,帶她到了我們常去的HD賓館。一進房間,啪的關上門,
我把書包一扔,迫不及待的去脫阿夏的衣服。阿夏道:“窗簾。”我閃電一般過
去拉上窗簾,又回來把手放在她乳房上。阿夏眼睛一花,吃吃笑道:“你動作怎
麽這麽快?”我道:“說明你魅力大啊。”三兩下把她剝成一個白羊兒,我慢條
斯理的脫衣服。

  雖然我並不是那種肌肉隆起的類型,但是身上棱角分明,阿夏瞪大眼睛看著
我大理石般的身體,目光落在那粗長得嚇人的大肉棒上。雖然看過無數次了,但
每次看到她還是吃驚:怎麽會這麽大?比那些A 片中的還大!不用驚訝,在我的
調教下,阿夏在床上已經是個十足的小色女了,雖然她還時常害羞。我挺著肉棒
來到她面前,盯著她的乳房道:“把手拿開。”她現在是一手橫在胸前護住乳房,
雖然根本護不住,她乳房太大了;一手護著禁地。阿夏臉紅紅的,看到我的目光,
放開了手,兩只都護在禁地上。我看著那對美乳,眼睛噴火,把肉棒挺到阿夏嘴
邊,道:“來,含一含。”

  阿夏不大喜歡含,不過看我霸道的樣子,今天再次屈服,張開小嘴,含住大
龜頭。我的龜頭太大了,像個大雞蛋,阿夏的嘴被撐得滿滿的。我道:“好。繼
續。”阿夏的小舌頭靈巧地擊打著馬眼,又伸出雙手握住肉棒,用力捋動著。我
抱著她的秀發,把她的小嘴當作小穴大力抽動起來。不過我不敢深入,只進去三
分之一不到。就是這樣阿夏也被頂得咿咿嗚嗚,直翻白眼。我見她可憐,暫且饒
過她,抽出肉棒,阿夏迷迷蒙蒙地半張著小嘴,一條亮晶晶的線連著她的嘴和我
的龜頭。我道:“餵。”阿夏回過神來,連忙閉上嘴,臉蛋更紅了。

  我推開她的大腿,伏在她身下,阿夏抱著我的頭,我的舌頭在她濕淋淋的小
穴上清掃著。終於搜出小豆豆了,可是她馬上又發來洪水把一切淹沒。這小色女,
水可真多!我把長舌伸進她的小穴裏,用力朝前挺動。阿夏的聲音:“啊~不要
啊~嗯~再裏面~”我聽其聲,觀其徵,知道是時候了,把大肉棒拉過來,粘粘
她的蜜汁,滋地插了進去,一下到底。阿夏“啊啊啊”地叫著,身子一陣亂動,
泄身了。這小丫頭的穴淺體質又敏感,真是不中用。我抱著爛泥般的阿夏繼續向
前挺進,嗯,感覺大龜頭擠進子宮了。阿夏醒了過來,感受著身體內的強烈沖擊,
又有昏厥的現象。我只得暫時不動,伸嘴輕輕咬著她的乳珠。阿夏兩手無力地攤
在兩邊,雙腿軟軟地掛在我腰間。我道:“你真沒用,這麽快就泄了。”阿夏又
有力氣了,尖利的指甲去掐我胳膊的皮膚,喘著氣恨道:“都是你,都是你~啊
~”我又挺進了一些。阿夏道:“你都進去了沒有?”我道:“讓我看看。”低
頭看時,還有一指多點,我道:“還有一點點。”阿夏咬牙道:“都進來吧。”
我道:“是你說的哦。”阿夏道:“嗯。”睜大眼睛,等待著。我用力咬在她乳
房上,阿夏道:“啊~!”在她叫疼聲中,大肉棒完全插入她體內。阿夏喉頭咕
噥,叫聲也發不出來了。我等她歇息片刻,開始抽動。阿夏像瀕死的小動物,發
出微弱的悲鳴。

  第十二節第二次變異

  阿夏的乳房被我咬出血來,我嘖嘖舔去,啊,真好吃。少女的鮮血,有點腥,
又有點甜。我一邊繼續吸血,可惜我咬的口子太小,根本吸不出多少血來。阿夏
疼得厲害,啊啊叫著。我已經興起,更加發狂的抽動大肉棒。也不知道阿夏昏迷
過去多少次,我終於感到自己到了發射的時刻。這是我變異以來第二次射精。滾
熱的陽精如同炮彈一樣直接打在阿夏子宮裏,阿夏被燙得醒了又昏迷,昏迷了又
醒來,不知身處何地。我體會著射精的舒爽感覺,喃喃道:“真好。”

  看阿夏的小穴,又紅腫了,還有血流出。除了阿夏的初夜以外,我都是刻意
保持最多一次讓阿夏泄三次身,所以並沒有再傷過她。這次光圖快活,居然把戒
條忘了,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阿夏還昏迷著,我一陣心疼,憐惜地伸出舌頭
去舔她的小穴,血居然奇跡般止住了,小穴的紅腫也開始消退。咦?我的舌頭還
有這功能?我轉頭看她的乳房,乳房上潔白無暇,一點傷口都沒有。阿夏醒了過
來。我憐惜地抱著她,道:“阿夏,很疼吧?下次我一定不這樣了。”阿夏伏在
我懷裏,低聲道:“不疼。只要哥哥快活,我不怕疼。”我緊緊抱著她,她動人
的乳房貼在我胸膛上,我感到一陣溫馨甜蜜,而非情焰欲火。我是一個吸血鬼,
普通的人類適合做我的愛人嗎?就從做愛上而言,今天我是第一次得到滿足。可
是,我愛阿夏,超過了愛我的生命,超過了愛我的一切親人。如果殺掉所有的人
能讓她得到最大的快樂,我也決不會有半點猶豫。

  晚上,我們就在賓館過夜。阿夏累得厲害,睡著了。我看著她臉上甜甜的笑
容,心中升起萬種柔情。我睡不著,拉開一點窗簾,向外望去,下面是燈光閃爍
的大街。我突然有種頓非人世的感覺。這一切是否只是一個夢?

  突然我的心一陣悸動,全身發冷,那夜的情形又來了。我迎來了第二次變異。
全身血液流動得比閃電還快,肌肉像割裂一樣疼痛。我身子扭曲,還在想:我沒
聽說變成吸血鬼要這麽痛苦啊?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我身子像草鞋蟲一
樣蜷曲在地板上,咬牙不發出一絲呻吟,省得吵醒阿夏。轟隆一聲,我的心臟炸
開了,我嘴唇咬掉半個,再也忍受不住痛苦,昏迷過去。

  是阿夏的哭喊把我叫醒的。我睜開眼睛,阿夏眼淚汪汪地伏在我身上大哭。
我道:“怎麽啦?”阿夏先是吃驚,然後是狂喜,壓在我身上瘋狂地吻著。我也
吻著她。等她終於停下來,我問道:“好啦好啦,告訴我到底怎麽了?”阿夏頰
邊滿是淚水,臉上卻是笑容,緊緊抱著我地脖子告訴發生的事情。原來她早上發
現我倒在地上,想和我開玩笑,就悄悄捏住我的鼻子,結果良久我都不張嘴。她
吃了一驚,去摸我的心臟,居然不跳動了!以為我死掉,頓時大哭起來。

  我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說出一番話來:“我這是在練家傳的一種武功,沒事,
以後不要大驚小怪的了。”阿夏半信半疑。我正容道:“我對你說,你可要保守
秘密。”她點點頭。我道:“其實我們家的人都有特異功能。我爸爸看我體質好,
就從小教我練武。古代的那種武功是真有的,我練的這叫僵屍功,可以暫時沒有
心跳沒有呼吸,練得厲害了,不心跳不呼吸可以很長很長時間。”阿夏還在疑惑,
又道:“僵屍功?這名字好難聽!”我笑道:“名字難聽怕什麽。關鍵是武功管
用就行。你忘了我是如何打那三個歹徒,如何擊碎石頭的了?你男朋友是個武功
高手,是個大英雄還不好,以後誰還敢欺負你?!”阿夏笑了,道:“哪有自己
說自己是大英雄的!”我道:“好。由你來說。人們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有你
這個美人稱我為英雄總成了吧?”阿夏扭我鼻子:“我說你是個大無賴。”

  這件事就這樣瞞過去了。但到底能瞞到幾時啊?

  一周內,我把圖書館裏有關基因方面的書幾乎全看完了,但是我還是沒有找
到解決方法:讓我恢復人類之身的方法。經過第二次變異後,我對鮮血開始有偏
好。不過還好我只是嘴饞,還不至於不吸血就得死亡。這感覺就像煙鬼想吸煙一
樣,不過我的煙癮不算太強烈,還能忍住不吸。難受時,我就找阿夏去做愛。做
愛我吸血的欲望就有些消退,但每當做愛結束吸血的渴望就更強烈。這讓我非常
痛苦。

  一天偶然中我在一本並不十分出名的雜誌上看到一篇文章,名字叫《論血液、
神經與基因間的關系》,看完後,我欣喜若狂,這作者提到的假設非常新穎,如
果她的假設成立的話,吸血鬼的基因變異完全可以恢復過來!我輾轉打聽到作者
居然在我們學校,是生命科學院的一個博士生,叫沈雪。我立即給她打了電話:
“餵!你好,請問是沈雪嗎?”

  一個女生:“對不起,她不在宿舍,大概在實驗室。你晚上10點以後再打電
話吧。”

  我:“噢,謝謝。”掛了電話。又重新把沈雪的文章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
前景光明一片。

  平時我們晚上都是在一起,一般在11點把她送回宿舍,今晚我得想個理由。
正在苦思之時,阿夏打電話來,說她們宿舍某某過生日,問我去不去。我道:
“我也想去。可是我和她不大熟,再說,她不是剛失戀嗎?肯定不願意見外人,
我去不好。算了,還是你們幾個女孩子好好玩吧。”阿夏道:“好吧。”我道:
“那明天見。”正要放下電話。阿夏道:“慢點,我怎麽聽著你很高興似的。”
我嚇了一跳,忙道:“我哪有高興?真的沒有,騙你是小狗。”阿夏哼了一聲:
“諒你也不敢。”我吐了吐舌頭。

  晚上10點,我給沈雪打電話。一個很清脆的女聲道:“你好。我是沈雪。”

  我有點緊張,道:“你好,我叫涉江。是這樣,我看到你的文章了,那篇《
論血液、神經與基因間的關系》,你寫的很不錯……”

  沈雪打斷道:“你想說什麽呢?”

  我想她一定把我當成那種騷擾電話了,連忙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和你
探討一下有關基因的問題。”然後我滔滔不絕地談起基因學來。看來這一周多看
的書發揮作用了,沈雪明顯被我廣博的知識震動,高興地和我談論起來。我看了
看支棱著耳朵的方彬彬,今天該他上機,對話筒道:“電話裏說話不方便,這樣
吧,我們見面談好嗎?”沈雪很幹脆,道:“好。你在哪兒?”我道:“我就是
P 大的學生,管院的。你是住**樓吧?我到你樓下去。”沈雪道:“好。”於是
我們說了各自穿著。

  我準備出發。方彬彬道:“去約會?佩服啊佩服,又吊上一個。”我道:
“靠,別瞎想,是個博士姐姐,我向她請教些問題。”方彬彬震驚道:“博士你
都泡?老大,我對你的景仰簡直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我接道:“又如黃河
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靠,這你說幾百遍了,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方彬彬想了想
道:“又如……戰爭爆發非典滾滾蔓延……”(這裏隨便借用一下,時間不對。
——作者)我道:“你夠狠!我走了,記住不許亂說,我可不是去泡美眉,是去
見師姐,記住,是30、40多歲的師姐。”關門走了。

  第十三節阿雪師姐

  沈雪挺高,據我目測有170 多。她上身隨便穿了件皮夾克,下身穿著藍白色
的牛仔褲,頭上戴一頂鴨舌帽,蹬著球鞋,看起來有些另類,但是長得很漂亮,
身材也很棒,前凸後翹,全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和阿夏那種乖寶寶的感覺大不
相同。我看不出她有多大,反正挺年輕的,如果我們兩個站在一塊,外人說不定
還會說她比我小。

  沈雪看到我,笑了笑:“是你呀?大英雄!”我道:“呃?”沈雪道:“你
不是那個勇鬥歹徒的英雄嗎?徒手打死三個歹徒,厲害啊厲害!”她毫不害怕,
反而很有興趣的上下打量我,道:“看你渾身沒有四兩肉,能打過歹徒?”我道
:“人不可貌相。”沈雪突然一拳當胸打來。我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腕。沈雪道
:“果然有兩下子。哎,你那麽大力幹嗎?”還沒等我放手,她一腳向我踢來,
徑取我的小腿。還好,她很有禮貌,沒有踢向我襠部。

  我彎腰一抓,右手抓住她右腳腳腕。沈雪站立不住,忙道:“快放手。”我
放開手,扶她站穩。沈雪把從帽子裏露出的額前亂發掠到耳朵後面去,笑道:
“不錯不錯,很厲害。”我笑道:“可以走了吧?”沈雪道:“我沒說不可以啊。”
於是我們出了校園,找個間幽靜的咖啡廳。

  我們就她那篇文章開始聊。沈雪興奮地說她的想法,我聽著很好,她想法很
大膽,也很有根據。簡單說,她認為基因變化了,血液,神經都會發生相應變化
;通過藥物可以改變人的基因,從而使神經更強,大腦更發達,使人的素質更高,
更優秀。(對不起,小弟確實是學管理的,對這些東西不懂,全是胡說,大家隨
便看,別認真。——作者)我興奮地傾聽著,心道既然可以正向變異,那麽反向
也一定可以了。

  等她終於暫停喝咖啡,我插嘴道:“藥物研制出來了嗎?”沈雪嘆了一口氣
道:“沒有。我申請過很多次,上面不給撥經費。院裏還說這種東西最好不要研
究。其實現在哪個國家不在偷偷研究?咱們國家肯定也在研究著。就是他們還不
敢公然放開,怕各種國際組織和國家輿論非議。”我問道:“怎麽會召來非議呢?”
沈雪看了我一眼:“你想啊。萬一研究出什麽怪物怎麽辦?誰有十足的把握保證
實驗一定能成功?”我點點頭,這個考慮倒也有些道理,不過這個顧慮肯定還是
敵不過私心,當想到制造出更優秀的人所帶來的巨大好處時,誰都會鋌而走險的。

  我轉移話題笑道:“我看了你寫的文章,突然想到一個也算是基因突變的東
西,它們血液,呼吸都發生了變化。”沈雪好奇道:“什麽東西?”我看著她的
眼睛道:“吸血鬼。”沈雪怔了怔,放聲大笑:“你真會說笑,世上哪裏有什麽
吸血鬼!那都是西方的神話傳說,一點科學根據都沒有。”我道:“但是中國還
有僵屍呢?”沈雪笑道:“僵屍故事也都是虛構的。”我張張嘴,想說什麽又住
了口。沈雪道:“怎麽?”我道:“沒什麽。我只是覺得傳說和你研究的東西有
點像罷了。理論上說你的研究也可以改變人的血液流動方式,呼吸方式以及思維
方式啊。”沈雪沈思道:“嗯。你說的對,也許真的有吸血鬼也說不定。就算有,
他們也不過是變異的人類。”

  我還是繼續跟她聊基因方面的東西,沈雪問道:“你不是學商的嗎?怎麽會
對生物方面的知識感興趣?”我笑道:“這叫各有所愛吧。我爸爸讓我學商,其
實我從小就挺喜歡生物科學。”這話倒不是完全撒謊,小時候我特別愛抓蛇研究,
最常做的遊戲是抓住一條無毒蛇的尾巴,用手從尾巴向頭一捋,蛇膽就從嘴裏出
來,蛇就死了;遇到大點的蛇,我就先用磚頭或者棍子打個半死,然後一腳踩尾
巴,用另一只腳底捋動,收到同樣的效果。孩子是最殘忍的動物,這句話一點都
沒錯。現在想想小時候那些壯舉,我都感到些恐懼。反正現在我是不敢捋蛇膽了。

  不知不覺已經是12點多,我滿懷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麽久。”
沈雪一笑:“沒事。我們樓晚上不關門。和你聊天挺高興的,你懂的基因方面的
東西很多啊。以後可以多交流一下。”我是求之不得,忙道:“好啊好啊。能遇
到老師指教實在是福氣!”沈雪笑道:“怎敢稱老師?你叫我師姐就行。”我正
要說話,手機響了,我拿起一看,是阿夏打來的,便對沈雪說聲:“對不起,我
接個電話。”沈雪點點頭。我往外面走了幾步,道:“餵?”

  阿夏的聲音:“你在哪兒?怎麽這麽晚都沒回宿舍?”我道:“在外面,和
一個朋友聊天。”阿夏道:“撒謊!”我嚇了一跳,道:“真的沒撒謊,我向她
請教一些關於基因方面的問題。你知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看這種書。”阿夏道:
“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我道:“女的,不過是個博士,好像已經結婚了。”
沈雪一點不像結婚的樣子,不過為了讓阿夏放心,我只有拚命往沈雪身上塗抹不
吸引人的色彩。阿夏放心了:“那快點回去啊,都這麽晚了。你上午有課的。”
我道:“我正要跟她說再見,你就打過來了。你也去睡吧,呵呵,休息好,才能
有力氣。嘿嘿。”阿夏聽著我的笑聲,啐道:“一天到晚就不想別的東西!”我
們調笑幾句,結束了通話。

  我進來坐下,沈雪道:“女朋友打來的?”我一笑:“嗯。失去自由的滋味
真不好受。”沈雪道:“是。以前我男朋友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不讓我去這兒
不讓我去哪兒,連我笑著和男同學說句話他都吃醋。哼!”我道:“現在他改變
作風了?”沈雪道:“沒有。我跟他分手了。”我啊了一聲道:“對不起。”

  沈雪笑得很開朗:“沒事。我和他也不適合,分手了反而很快活;他把他的
破吉他要走了,我也把我的歡歡抱了回來。”看到我臉上的問號,解釋道:“歡
歡是我的狗,讓他養著的。結果這兩個月被他養得瘦了五斤,他自己卻長了五公
斤,真是狗肉都長到他身上去了。呵呵,呵呵。”我也開玩笑道:“不過你笑的
樣子確實很陽光,很動人;如果我是你男朋友,你老這樣對別人笑,我也會吃醋
的。”沈雪楞了楞,隨即啪地打了我手背一下,瞪眼道:“小不點兒一個還敢開
大姐的玩笑?!很不禮貌喔。”我見她並未真的生氣,便反駁道:“誰會認為你
是我大姐?大街上任誰看了都得說你是我妹妹,嘿嘿,還敢冒充大姐!?”

  笑聲是拉近距離的最好方式,我們變得更熟悉,最後一塊走回去時已經宛如
一對好朋友了。對此我很高興。畢竟,我的救贖說不定全部系在她身上呢。
2013-12-31 1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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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來自 浙江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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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節愛麗絲

  回到宿舍,我立即就去方彬彬算帳。今天是周六,不熄燈,方彬彬正和趙林
在一起打街擊。李逍躺在他上鋪床上看書。我一把揪住方彬彬,喝道:“小子,
你今天有難了。”方彬彬雙手在鍵盤上一陣啪啪敲動,頭也不擡道:“好啦,老
大我求你了,現在甭打擾我,求求你……哎呀,快沒血了。”終於此局以他被趙
林乘機砍死結束。

  我抓住他,道:“你到底跟阿夏說什麽了?”方彬彬扮開我緊抓住他的手,
嬉皮笑臉地道:“哎,哎,快放手。男男授受不親,不要這麽親密,要是周盈看
到會生氣的。”我給了他一拳道:“靠!少來這套,快老實招來,你跟阿夏都說
了什麽?”方彬彬雙手一攤,無辜地道:“沒說什麽啊,我只說你去和一個博士
姐姐出去研究東西去了。另外,為了替你分擔,我說你愁眉苦臉的,一點都不高
興,這說明那個博士姐姐一定不漂亮……”

  我簡直要發狂了:“你這樣說是不是意思說我以前出去見女生都是興高采烈
的?”方彬彬呆了呆,摸摸腦袋:“咦?這點我怎麽沒想到。”我狠狠教訓了他
一頓,讓他以後註意說話,並且勒索一根學五的雞腿以示懲罰。

  第二天見到阿夏,發現她沒有什麽特別的神情,也沒再問我有關那個博士姐
姐的事,我頓時松了口氣:逃過大難,怎一個爽字了得!咦?我為自己這種感覺
很不解,我怎麽會這麽怕阿夏?哪怕她起一點點的懷疑和生氣我都難以承受。這
是因為我太愛她了嗎?

  周日晚上我有一門選修課——《< 周易> 導讀》。其實我對晦澀難懂的《周
易》並不大喜歡,但是發現這門課居然歸類在藝術類中,比照其他更無聊的課,
這門課聊勝於無。這裏說明一下,學校規定文科學生必須選夠一定的理科分和藝
術分,與此相對,理科學生也要選修一定的文科分。我們管院算文科。

  阿夏也不喜歡《周易》,不過她周日晚上沒事,所以一定要來。李逍也選了
這門課,趙林和方彬彬去選什麽書法藝術史。課堂上,我一般都津津有味地看自
己的書,或者和阿夏竊竊私語,反正有李逍記筆記,回頭抄抄就可以。課是要來
的,因為開這門課的老頭子規定下課前每個人都要簽到,而且他還經常來點很簡
單的課堂小測驗,考試不是目的,點名才是目的。老家夥雖然老,但神目如電,
曾經有人讓朋友代簽名,結果被抓了出來示眾,並將被扣分。Shit!

  吃過晚飯,我騎車去R 大接阿夏。帶著阿夏回來途中,在TPY 電腦城那兒看
到警察在追拿幾個賣盜版盤的。阿夏非要纏著看,結果我們遲到了15分鐘。後門
沒開,我和阿夏推開前門進去。講課的老學究和全體同學都唰地把目光註在我們
身上。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不是因為尷尬什麽的,而是其中有
雙目光非常特別。我迎上那雙目光。

  那是個很美的女孩子,一頭金黃色的柔順長發打著卷兒,像流動的瀑布,眉
毛細長,眼睛比天空還湛藍,皮膚比牛奶還白皙,鼻子挺直,弧線優美的嘴唇上
塗著淡淡唇膏。我全身一震,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我對她有種莫名的熟
悉,這熟悉讓我感到恐懼。金發美女微微一笑。我沒有回應,阿夏拉著我來到一
個角落裏找到兩個座位坐好。老師很嚴厲地瞪了我們一眼,繼續講課。

  阿夏悄聲道:“怎麽啦?”我搖搖頭:“沒什麽?”悄悄轉過頭去,那金發
美女在我們前排,不過是教室那一側。像感應到我的註視,她驀地轉過頭來,臉
上有露出那絲神秘的微笑。這道目光經過的道路上所有的同學都被震住了,然後
左顧右盼:這個美女在看誰啊?是我嗎?

  我連忙轉回頭。這節課在胡思亂想中很快過去。簽到完畢,我很快拉著阿夏
出了教室,背後還感應到那金發美女的目光。我送阿夏回了她們學校,阿夏和我
周一上午都有課,我們隨便聊了幾句就擁吻而別。我騎車回P 大,一路上總感到
仿佛有人在旁邊窺測我,不由想到了那金發美女。

  進了校門,還沒到拐彎的地方,後面有人叫道:“嗨,涉。”說的是英語。
我回頭看時,那金發美女就站在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她是什麽時候離我如此近
的我竟然沒有覺察到!我道:“嗨。你是跟我說話嗎?”我也說的英語。那金發
美女道:“當然。我想和你談談,可以嗎?”我道:“但是現在很晚了。”我總
覺得跟此人接觸,從此就後患無窮,所以並不想和她多聊。金發美女道:“你不
想知道自己的秘密嗎?你心裏隱藏著的事你不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嗎?”我身子顫
抖,為了那似已知又似未知的恐懼。

  我把自行車鎖在路邊,和大家的車子放在一起,跟在金發美女身後出了校門。
校門外停著一輛紅色的轎車,比火還紅,像是鮮血在燒。她招呼我鉆進車子裏,
嗡嗡發動,疾馳而去。我問道:“嗨,我們去哪兒?”金發美女道:“去我住的
地方。我叫愛麗絲,愛麗絲。伊文思,你可以叫我愛麗絲。你是叫江。涉吧?”
我點點頭,繼續用蹩腳的英語和她對話:“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愛麗絲一邊
開車,轉頭看了我一眼,道:“我問人知道的。”我道:“你是我們學校的留學
生嗎?”愛麗絲搖搖頭:“不是。我來北京是為找人。雖然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但找到你結果是一樣的。”我道:“為什麽?”愛麗絲道:“因為我們是一類。”
我說不出話。

  愛麗絲道:“我們到了。”我發現我們停在一個豪華公寓的大門口。門衛跑
過來,愛麗絲給他看了看證件,鐵門打開,車開了進去。公寓一共16層,愛麗絲
住在頂層,好像她把整個16層都租了下來。我隨她進入房間,發現裏面的布置豪
華的嚇人。即便是我這種見少識淺的人也知道這愛麗絲一定是個家財萬貫的千金
小姐,而且她還不只千金小姐這麽簡單。

  愛麗絲很快從她房間裏出來,這片刻功夫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本來是一條
長裙,現在則是一身緊身的黑皮衣,將惹火的身段拘束得魅力四射。我這初嘗禁
果的人自然知道這身材的妙處,不由綺念橫生。

  愛麗絲領我進了一個很大的房間,大約有50多平米,裏面空空的什麽東西都
沒有。一身黑衣的愛麗絲站在四壁雪白的房間裏,有種說不出的冷艷。我發問道
:“伊文思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愛麗絲轉眸看了我一眼,湛藍的眼睛
裏有著說不出的憂郁和傷感,不過她立即回復過來,淡淡道:“你應該想到了,
我們都是血族。”我前些天看過有關吸血鬼的資料,上面說吸血鬼一般不自稱為
Vampires,而叫自己為Kindred (血族),所以聽到Kindred 這個詞立即反應過
來。我道:“你說什麽?”一驚之下,說的是中文。

  愛麗絲笑道:“你不用害怕。原來你真是血族啊,我開始還想詐詐你的,你
身上血族的味道很微弱,很奇怪。”她改說中文了,她的中文比我的英文好得太
多。我心裏暗罵自己沈不住氣,欲待否認已經晚了。愛麗絲娓娓向我道來她找我
的原因。

  愛麗絲是英國人,她聽說偉大的吸血鬼休斯。達古拉要來中國,所以就跟隨
而來。休斯。達古拉屬於吸血鬼的第四代Methuselah(麥修斯蘭),已經活了好
幾千年,擁有驚人的異能,一向獨來獨往,連親王(Prince)的帳都不賣。據說
年老的休斯。達古拉由於年輕時所受的傷勢發作,行將死亡,他獨自來到東方,
希望有著古老神秘歷史的中國存在解救他的辦法。但是他還是死了。愛麗絲在爆
炸後的凱龍發現了已經化成飛灰的休斯的些許氣息,不由萬分失望。後來她偶爾
經過P 大,突然感到一點模糊的同類的氣息,非常驚疑,因為據她所知,中國還
沒有吸血鬼存在,她來的這幾個月裏雖然也有吸血,但並未制造吸血鬼。結果她
看到了我,根據我身上強大無匹的異能推測我一定是休斯。達古拉的後人。

  聽完愛麗絲的話,我忖道:“迪廳裏的怪物一定就是那個垂死的叫什麽休斯
的家夥了,這家夥居然是Methuselah時代的血族!還好他是垂死之身,不然我肯
定變成人幹葬身火窟。嗯,事實一定要隱瞞,聽愛麗絲的口氣,世界上吸血鬼很
多呢,如果他們知道我殺害這種高階血族的話,肯定不會放過我。”於是我只得
道:“他賜予我初擁後就死了,什麽都沒來得及說,所以我對於血族的事一切都
不知道。”

  愛麗絲笑道:“沒事。一切有我。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我會把關於我們的
事情都告訴你的。”

  第十五節訓練

  聽完愛麗絲的話,我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跟你去英國,我還有很多事情
要做的。”愛麗絲臉沈了下來,冷冷笑道:“你是掛念那個叫夏。梁的小丫頭吧?”
她中文還是有些問題。我聽到這句話頓時一驚。愛麗絲看到我臉上的神色,繼續
道:“就算我不能殺你,我殺她總辦得到的。”說著伸手抓向我前胸。我身子急
退,仿佛整個人被一條強力的皮筋扯動一樣倏忽已在十米開外。咦?我怎會有這
麽快的速度?

  愛麗絲鬼魅般跟來,雙手箕張,劃著詭異的曲線,抓向我的腦門。我向左閃
去。愛麗絲十指指甲突然伸長,宛如十把明亮的細窄長劍,帶著呼呼厲嘯,直刺
我的右脅。急切間,我不及多想,右手握拳閃電般擊出。愛麗絲又已變招,右腳
飛踢我小腹。我凝神細瞧,她出手的線路變得清清楚楚,一舉一動仿佛都變得非
常慢,我有把握先一步抓住她的腳踝。我倏地伸手抓去。

  但是,我抓了個空。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我小腹上。我慘叫一聲,身子拋
起老高,撞在天花板上然後啪地落地。還沒等我掙紮著爬起,愛麗絲尖尖的指甲
劍戳向我的面門,我右手單掌猛砍她的手腕。照我看來,這一掌肯定砍中,然後
我左手跟進,就可以捏碎她的咽喉。

  啊!我驚天動地的狂吼。左手握住右腕,低頭看去,老天!我的右手整個變
成了一朵盛開的鮮花,一朵血肉模糊的鮮花。剛才我非但沒砍到愛麗絲的手腕,
而且她的指甲劍還劈開了我的手掌!

  愛麗絲站在我面前兩米遠的地方,也不追擊,指甲也收縮回去,嘴角露出一
絲譏嘲的微笑。我咬牙道:“你既然如此厲害,怎還用得著我報仇?就是我隨你
去了倫敦,還不是送死?”愛麗絲冷冷一笑:“你懂個屁!你是身有強大的力量
而不會用,如果你掌握了身上的力量,三個我這樣的也不是你的對手。”我呆了
呆,愛麗絲怎麽連中文罵人都會?而且還如此地道?同時為她的話感到疑惑,道
:“可是我的手已經廢了……”愛麗絲道:“你再看看你的手。”我舉起右手再
看,“鮮花”般的右手變成了紫紅色肉團,不疼了,不過癢癢的。我道:“這是
怎麽回事?”愛麗絲道:“這是我們血族的自我恢復能力啊。你真的是一定都不
了解自己,有空我得專門給你講講血族本身的事情。”

  這一會兒功夫,我手上的紫紅色消退,重新恢復了白皙和有力的手掌,看不
到一點受傷的痕跡:吸血鬼的能力還真不一般呀。我問道:“那你是說我們不是
現在就去倫敦了?”愛麗絲道:“當然。以你現在這樣子,還得我保護你。從今
天起,我要對你進行強化訓練,直到你對自己的身體內的力量可以熟練運用為止。”
看了看我的臉上的表情,又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不會讓你的夏。梁失望。”
我心中暗恨,但又無可奈何:她拿阿夏威脅我,正抓著我的罩門。

  愛麗絲道:“以後你每天晚上都要來這裏,我會把你訓練成一個無敵的血族。
然後我們就去英國,只要你替我打敗柯林斯,我就還你自由,也決不會去騷擾你
的夏。梁。”我點頭道:“好吧。不過我只能是周一到周四晚上來,還必須是12
點以後。”愛麗絲道:“可以。避世是血族的戒條,你不想別人懷疑很好。我的
手機號是139******** ,你有事可以和我聯系。”我也告訴了她我的號碼。

  愛麗絲道:“訓練設備我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所以正式訓練將從明天晚上開
始。你先回去吧。”我告辭而去。回到學校,從一樓水房那裏翻窗戶進入宿舍樓。
我來到宿舍門前,裏面三個家夥在聊天,我側耳傾聽,方彬彬的聲音:“老四真
正是戀奸情熱。你們猜他們現在在幹什麽?”然後三人一陣淫笑。我咯地開門進
屋,道:“在做什麽?”室內漆黑,但我清楚看到方彬彬驚詫的表情:“哈哈,
本來以為你們在聊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才12點多嘛。”我哼道:“以後少
說我壞話,不然我把你的醜事全告訴周盈。”梁夏曾經跟我們組織過聯歡,我們
這邊是四個男生,她們是四個女生,一起去青龍峽玩過。方彬彬對冉依依很有意
思,雖然對方對他沒感覺。

  方彬彬連忙求饒:“哎哎,老四,千萬別。以後不管你做什麽事我都決不會
說了。咦?老四,你眼睛好亮啊。你們兩個看看,是不是?”李逍和趙林都從被
窩裏探出頭來,一看道:“靠!你有毛病哪?哪裏亮了?”方彬彬道:“可剛才
……”我已經爬到床上,道:“好了,睡吧。明天上午還有必修課。”心忖:原
來眼神可以隱藏的,以後得註意一下。

  周一晚上送阿夏回去後,我去找愛麗絲。跟門衛交涉一番,他與愛麗絲通了
電話,才同意我上去。愛麗絲領我進入昨晚的那個大房間,我嚇了一跳:現在裏
面貼墻堆了一圈亂七八糟的東西,大都是些體育器材,看來這就是她所謂的訓練
設備了。愛麗絲道:“今天我們開始第一堂課,那就是——力量!”從此,我開
始了殘酷的訓練生活。力量、速度、反應依次進行,每每遍體鱗傷,頭破血流,
雖然以吸血鬼的體質恢復很快,但是那種疼痛卻感覺得到。

  這一個月的魔鬼式訓練讓我完成了全新的轉變,首先,自由搏鬥愛麗絲已經
不是我的對手;其次,我對血族的歷史已經現狀有了很詳細的了解;最後,我的
英語水平大幅度提高,因為有的東西愛麗絲不知道用中文怎麽說,只能告訴我英
文,我的口語已經非常流利。

  現在我身體的反應已經跟上精神的反應了,當我的眼睛看清愛麗絲的出手時,
我的手腳完全聽從我的指揮,作出相應的反擊。愛麗絲對我奇異的預判能力也很
表示驚疑,不過她認為因為我力量強大,反應就變得靈敏,這是發達的運動神經
對危險的本能反應。我心中卻不以為然,我感覺得到這是我的精神在起作用。變
成吸血鬼後,原來的冥想能力不弱反強,現在我幾乎不用睜開眼睛,就可以感觸
到愛麗絲的出手路線。雖然對精神這塊不知道如何應用,我預感到它將在我以後
的生活中發揮巨大作用。不過,愛麗絲跟我說過,吸血鬼的精神力並不特別發達。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怪異,我把這個秘密藏在心底。

  一天晚上,我在三秒內就把愛麗絲擊倒在地。她忍著痛笑道:“很好很好,
我們可以去英國了。”我心中突然一動,她不是我的對手,我為什麽還要聽她的?
愛麗絲翻身而起,冷冷道:“不要打壞主意,我早已經針對你布置好了一切。你
以為我只有一個人嗎?你錯了。我的朋友凱特在另外一個地方,如果我三天不見
她,就表示我有了危險,她會立即把你的夏。梁抓走。哼哼,如果你殺了我,你
女朋友就別想活了。雖然你功力不凡,但你能時刻都把女朋友帶在身邊嗎?”我
忙笑道:“怎麽會?我才不會有這個想法呢。反正就是和你去趟英國,很快就可
以回來了嘛。我又何必冒險!”愛麗絲冷笑道:“這樣最好!另外,我提醒你一
下,也有很多讓血族受傷的東西,比如這個。”她伸出右手對著我,手中是一把
烏黑的手槍。我道:“手槍?”

  愛麗絲道:“普通子彈豈能傷害我們?我這把槍裏是塗了銀的子彈。如果銀
侵入心臟,我們就必死無疑。”我忙道:“這麽厲害?快把槍口移開。”愛麗絲
道:“從明晚開始,我就用子彈來訓練你。”我嚇了一跳:“什麽?”愛麗絲嘩
啦把地上一個大包踢開,裏面有五六把槍,還有一堆子彈。她接道:“明天我去
再搞些厲害點的槍,比如沖鋒槍之類,然後找人把這個房間都裝好防彈裝置。”
我道:“不用了吧,這些槍就夠多的了。”愛麗絲道:“你懂什麽?歐洲的血警
你不知道有多厲害!他們全都配備銀槍,身手敏捷,彪悍無比,憑現在的你,遇
到他們絕無活路。”我道:“這麽危險啊。那我們不要去算了,你也別回去了,
就留在中國多好。”愛麗絲道:“你以為中國就沒有特異警察了嗎?中國的特警
更恐怖,據說他們個個會邪法。不然我們血族為什麽不來中國?要不是我追蹤休
斯。達古拉,我才不會來這兒呢。”我吃了一驚:“那中國特警會不會懷疑我?”
愛麗絲呆了呆:“這個我倒沒考慮到,你一舉殺死三個歹徒,而且他們傷勢那麽
嚴重,很有可能會引起懷疑的。”

  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那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我可不想被抓去當白老
鼠似的來研究。”愛麗絲道:“你別著急,著急有什麽用?得趕快想出解決辦法,
消除他們對你的懷疑。”我腦中靈光一閃,僵屍功?不行,僵屍功也是異類,那
就少林硬氣功吧,對,就說遇到一個和尚傳給自己的。我跟愛麗絲一說,愛麗絲
道:“還行。你準備如何宣傳出去?”我想了想:“下周就是元旦了,我在元旦
晚會上表演吧。多做些宣傳一定有記者註意。”愛麗絲突然道:“對了,我忘記
了一件事,你身上血族氣味並不明顯,中國的特警沒見過血族,應該不會往這方
面懷疑,他們最多疑惑你可能是什麽邪魔外道。你表演澄清一下應該能夠完全消
除他們的懷疑。”

  第十六節少林硬氣功

  第二天上午,我立即找到我們學院的文體委員劉薇薇,說我準備表演少林硬
氣功,問她看這個節目能不能上。劉薇薇很感興趣,問我如何表演。我在地上揀
了一個小石子,用手一撚,變成碎屑飄下。劉薇薇張大嘴巴合不攏來:“你,你
這麽厲害!好,這個節目一定要上。對了,我去跟主席他們幾個商量,最好能夠
報到學校裏去。如果在學校的晚會上能演出,給咱們學院很爭光啊。”她一溜煙
走掉了。

  我又跟方彬彬他們三個說了這件事。方彬彬重重拍了我一下,叫道:“好小
子,我說那三個歹徒都不是你的對手,原來你練功夫了啊。”趙林也嚷嚷道:
“你幹嗎瞞我們這麽久?”我笑笑:“你們又沒人問我。”三個人一齊起哄,說
要我也教他們功夫。我滿口答應道:“好。只要你們能吃苦,一定也可以學會。”
李逍看到我眼中詭詐的光芒,知道這個吃苦不是說說那麽簡單,便笑道:“我先
不學,先觀摩一下他們兩個學習的情況。”方彬彬和趙林連說他錯失良機,並慫
恿我只收他們兩個,以後關門不納任何人。我笑笑不語。

  三天後,趙林和方彬彬都纏著膠布,鼻青臉腫,打死都不跟我學硬氣功了,
方彬彬十分不滿:“這哪是練功,分明是折磨人。”趙林也咬牙道:“哪有人直
接用木棒往頭上敲的,你這是教人還是殺人?”我攤攤手:“我以前就是這麽熬
過來的。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我鼓勵他們:“別泄氣,再這樣練上一年,
到咱們畢業的時候,你們一定都成硬氣功大師了。”趙林和方彬彬一齊擺手:
“饒了我們吧,再不練這玩藝了。”李逍呵呵笑,引起趙林和方彬彬的極度仇恨,
三人打成一團。

  我們學院的晚會在23號晚上就提前舉行,這是應大家的要求而行的,因為平
安夜很多人都有私人活動,不想紮堆。阿夏她們院的晚會是26號晚上,23晚上沒
事,所以來到我們學院。晚會在大階梯教室進行,我的節目比較靠後,我和阿夏
便躲在角落裏親昵。

  劉薇薇和院學生會組織委員馬濤是主持人。劉薇薇清亮的聲音道:“我們中
華民族的武術一向博大精深。大家想必對金庸老先生描寫的內功境界十分向往。
我來告訴大家,這一切並不是虛構,世上真有人能夠掌碎石塊,指穿硬木。我們
有請勇鬥歹徒的英雄、三年級的涉江同學為我們表演少林硬氣功!掌聲歡迎!”
於是眾人掌聲雷動。但是過了片刻,沒人上臺。

  馬濤嘹亮清朗的道:“涉江同學,請上臺。”還是沒人答應。馬濤的目光在
諾大的教室裏四處掃視,順著大家越來越多的目光向角落裏看去,那個低頭笑著
的人看衣服好像是要出場的家夥吧。劉薇薇道:“涉江同學!坐在教室最左列最
後一排的涉江同學!請上臺表演節目!”

  我正跟阿夏說得高興,突然感覺氣氛有些異樣,擡頭看時,整個教室的目光
如同燎原的星火全部射在我身上,我吃了一驚,連忙站了起來。劉薇薇皺著眉頭
:“涉江同學,該你表演少林硬氣功節目了。”我這才明白怎麽回事,連忙出來,
擠開人群,拿著道具快步走上前臺,一邊跟大家道歉道:“實在對不起,對不起,
有點事耽擱了,請大家原諒。”

  要邁上臺階時,由於心慌,啪地絆住,向臺子上摔去。大家都“啊”出聲來,
眼看著我要門牙脫落,鼻血長流。最前兩排的是學院領導,看得最清楚,也都十
分緊張,心道:這學生怎麽這麽冒失!好好一個晚會看來就要被他搞砸!

  我雖然感到意外,但一點也不慌張,右手撐地,一個前翻,淩空落在舞臺上,
在空中一陣亂抓把剛才甩掉的道具全部抓回手中。整個教室掌聲雷動,連連贊嘆,
都以為這是我故意設計的瀟灑出場。我把道具放在地上,向大家拱手道謝。

  說是舞臺,其實是講臺,只是講桌被挪走了,前面過人的道上鋪了木板什麽
的,與講臺接平了,變得寬敞起來。諾大的教室裏人坐得滿滿的,甚至連後面的
過道處、窗臺上都是人。本來我們學院沒這麽多人,有不少外系的也來看。我還
是首次面對這麽多人,稍微有點慌亂,開始時連劉薇薇遞給我的麥克風開關都沒
開,就說起來。結果前幾排的人一陣哄笑,後幾排的人大叫聽不見。我索性把麥
克風遞還給站在舞臺一角的劉薇薇和馬濤,直接用嗓子說了。在我刻意施為下,
整個教室都充斥著我的聲音,聲音不大,但人人都聽得很清楚,每個人都感覺我
仿佛就在他們一兩米遠的地方說話似的。我道:“尊敬的院領導,各位老師,各
位師兄師姐,各位同學,大家晚上好,祝你們聖誕快樂,元旦快樂!”這是無聊
之極的廢話,但不說又不行。“我將為大家表演少林硬氣功,其實大家現在聽到
的聲音,就是我用氣功說出的;大家也應該能看出我沒有大喊大叫,也沒用麥克
風,但最角落的同學也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頓時議論紛紛。

  “我不大會編排節目,就直接開始吧。首先是傳統的項目,單掌開石。”我
彎腰把地上我帶來的那個棱長約一尺的正方體石頭拿起來,又丟在臺上,咣的一
聲大響。我然後拿著石頭在第一排走了一趟,讓前排的領導們看看是不是真的石
頭。領導們都頻頻點頭。我道:“後面的同學誰來看看?不要人太多,這樣吧,
這幾排出一個,這幾排出一個。”我用手指點,把教室分為三部分,請三個自願
者出來。爭搶了一陣子,三個人都擠到臺前。三人看了石頭,用手敲了敲,一致
認為確實是石頭。

  我還是先把石頭放在地上,先紮了個馬步,擺了幾個造型,吐氣呼氣搞了大
約兩分鐘,在大家胃口都被吊起來時,我收功站起道:“好了。大家請註意看。”
往後退幾步,背貼上黑板,伸手把石頭拿起,往空中一拋。石頭落下時,我雙手
疾出,啪地合十擊在石頭上。石頭裂為幾片,咚咚落在臺上。這還是我留了手,
本來完全可以把這石頭拍得粉碎。教室裏一點聲息都沒有,然後轟然掌聲響成一
片:“太神奇了!”“真厲害!”“真有武功啊?”

  我介紹道:“我這身硬氣功是我小時候跟一個和尚學的,他說這是少林硬氣
功,我也不太清楚是不是。”然後我又表演了單掌斷木樁等兩個項目,以三個高
難度的空翻結束了本次表演。大家意猶未罷,還嚷著讓我繼續演,我笑笑走下講
臺,擠過更加擁擠的人群,來到阿夏所在的角落裏。大家都轉頭看我,議論紛紛,
致使下個節目受到不少影響。

  阿夏低聲問我:“你不是說你會僵屍功嗎?怎麽變成少林硬氣功了?”我附
在她耳朵上悄聲說:“僵屍功多難聽啊,所以我改了個名字。”阿夏笑道:“你
還真狡猾。”我笑道:“不敢,不敢,有你在,狡猾我只敢稱第二。”阿夏舉拳
打我,我們嘻嘻笑鬧。找了個機會,我和阿夏溜出教室。我們又來到HD賓館,居
然還是那個房間。我關上房門,一把抱住阿夏,親了親她的小嘴道:“你這個小
色女,前天才剛做過,還說夠了,再不要了。怎麽?現在又反悔了?”阿夏小臉
微紅,道:“你管我!”我笑道:“不管你怕你浪壞了。”阿夏狠狠去掐我的胳
膊。我挺動身體,讓她感受著我的堅挺,問道:“要不要?”阿夏哼道:“壞家
夥!”我伸手探入她衣服裏,吃了一驚:“你怎麽?”阿夏臉紅得厲害:“不要
你管!快把手拿出去,你的手真涼!”我抑制不住笑意,這小丫頭居然濕了!?

  第十七節血族的宿命

  我撚著阿夏的乳珠,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話,阿夏怒道:“你到底來不來?
不要老磨磨蹭蹭的。”喲嗬,這小丫頭還來脾氣了。我轉到下面觀察,咦,阿夏
的手指怎麽在這裏?我道:“阿夏,你在幹什麽?”阿夏恨恨道:“不會自己看
嗎?”我就自己看,阿夏手法看起來挺熟練的,中指在美艷的小穴裏抽動,拇指
還逗弄著那暫露頭角的小肉芽,玉液汩汩流出來。阿夏挺動著小腹往手指上湊,
口裏還叫著:“你……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還看?”

  我唰唰脫掉身上所有衣服,把大肉棒湊到她嘴邊道:“來,舔舔。”阿夏伸
左手抓住大肉棒不停套弄,紅紅的小舌頭靈活地在龜頭上打著圈兒;小穴裏的右
手當然也沒停。我道:“含進去。”阿夏努力張大小嘴,把紫紅的大龜頭吃進去,
鼓著香腮奮勇吮吸著。我抱著她的頭,把小嘴當小穴溫柔地挺動,馬眼裏溢出的
液體和她口中的唾液混合,順著嘴角流下來,抽動間發出滋滋的淫糜聲響。我看
潤滑的差不多了,嘭地抽出大肉棒,把龜頭抵在她含著手指的小穴口。阿夏感覺
到肉棒的到來,連忙抽出手指,抓住大肉棒往小穴裏塞。我隨著她的引導,向前
一挺,滋地一棒到底,然後抓住她胸前雙峰,開始了狂風暴雨般地沖擊。

  阿夏美得冒泡,口水順著嘴角流,我抓過枕巾,給她擦去嘴角的涎液。阿夏
睜開眼睛,臉蛋通紅。我道:“好美哦?”阿夏道:“嗯。”我道:“怎麽這次
不叫了?”阿夏道:“人家光體會了,哪有力量去叫?嗯~~~啊~”阿夏眼睛
翻白,我又把整條大肉棒都插進去了。雖然阿夏的小穴又美又緊,但也有不足的
地方,那就是太淺了,或者也許是我的肉棒太長了,不能徹底的爽快。每當猛插
時我才進入三分之二,全部進入時大龜頭已經在她子宮裏了,我又不敢大動。所
以,在我們這近三個月、不下七十次的做愛生活中,我高潮射精不超過四次。阿
夏很快高潮了。我把肉棒抽出來,讓她夾在兩腿間,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身體。阿
夏醒來,感受著我的堅挺,一陣甜蜜突然又一陣傷心,伏在我胸膛上哭起來。我
連忙勸慰道:“怎麽啦?別哭,別哭。”阿夏嗚嗚道:“我不能讓哥哥射出來,
我沒用。”眼淚打濕了我的胸膛。我撫摸著她的頭發道:“好阿夏,別哭,哥哥
沒事,你看,一會兒就軟了。只要你舒服就行。”阿夏仍是哭個不住。我一把把
她拉在身上,小臉對正我的臉,深深望入她流淚的眼睛沈聲道:“看著我。”阿
夏聽我說話聲音嚴厲,不敢哭了,呆呆看著我,我眼中有千般柔情,萬般蜜意。
我道:“阿夏,哥哥不射不是因為你。因為哥哥練得是僵屍功,任何人都不能讓
哥哥射的。你該自豪了,我不是射過四次嗎?再說了,射有什麽好,萬一懷孕怎
麽辦?”阿夏抽噎道:“可是,可是哥哥不會爽快啊。”我安慰她道:“誰說我
不爽快,我爽快極了。”伸手摸摸她的小穴笑道:“你的小穴美極了,哥哥每次
進入都恨不得化在裏面。”阿夏道:“討厭!”臉上還有淚痕,眼中卻盡是歡笑。
我道:“阿夏,你真美,比天使還美。”阿夏伏在我懷裏,甜甜睡著了。

  我拉過被子蓋上我們赤裸的身體,熄了燈,雙手疊在腦後,睜大眼睛看著天
花板:老天既然讓給了我阿夏,讓我得到幸福,為什麽不讓我平凡幸福地過一生?
為什麽要讓我變成吸血鬼?唉!我嘆了口氣,眼前浮現出愛麗絲的面容,她冷酷
中隱藏著無盡傷心的眼神,在黑夜裏閃現,顯得如此晶瑩,如此動人!她讓我打
敗的那個人一定跟她的傷心有關吧。

  我又想起沈雪,沈雪那成熟的魅力,修長的雙腿……啊!我這是在想什麽?
我輕輕打了自己一個耳光。要是沈雪研究出藥物,讓我變回人類該有多好!力量
可以保留,但是吸血的欲望,溫涼的皮膚和恐怖的性能力都要消除,在這些方面
我一定要還原成常人,不然,實在是太痛苦了。

  我想起那些日本AV女星,肉棒又硬了起來。我把阿夏輕輕挪離我的身體,把
她身子擺正,蓋好被子。我偏身下了床,一絲不掛立在窗前,向外看去。北京城
燈火通明,輝煌美麗。我挺著直立的大肉棒,有無窮無盡的欲望無法釋放。也許
我該去找個情人,不,不是情人,我與她可以互相排解欲火,但決不發生感情。
這應該不是對阿夏背叛吧?因為,因為,我實在很痛苦啊,我張開嘴,牙齒突然
抽長,口渴?

  接連喝了四杯水,仍然渴得厲害。轉頭看到阿夏甜甜的睡容,我突然莫名恐
懼:我知道自己為什麽渴,在渴求什麽了?是血,鮮血!我飛快穿上衣服,從窗
口跳出去。

  我像靈活的猿猴在森林裏跳動一樣,在高樓間跳躍著。我來到愛麗絲的住所。
我穿窗而入,還沒站穩,迎面一拳擊來。我伸手握住她的拳頭,低聲道:“是我!”
愛麗絲收回踢出的右腳,落在地板上,道:“你來幹什麽?”我嘶啞著聲音道:
“你這裏有沒有血?”愛麗絲詫異道:“你怎麽自己不去找?”我道:“我沒找
過,我不知道怎麽找。”愛麗絲吃了一驚:“你從來沒吸過人的血?”我道:
“我吸過阿夏一點,甜甜的。”愛麗絲呆了,這人成為吸血鬼這麽久,居然沒有
吸過鮮血,他確實可以算做一個異類了。她轉身進入臥室,拿了一個血袋給我,
道:“給。這是我的晚飲料。在醫院裏拿來的。”我迫不及待地用指甲劃開血袋,
咕嘟咕嘟一口氣把血喝幹了,身上那痛苦之極的口渴感覺消失了。我呆呆看著手
中的血袋,回味過來我剛才都做了些什麽,不由大叫一聲:“不!”

  愛麗絲憐憫地看著我,道:“這是我們身為血族的命運,你必須接受。我還
記得我變成血族的時候,我那時才17歲,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我也認為我
還可以如同以前一樣行動,過著原來的生活。但是,我慢慢發覺到自己對鮮血的
強烈渴望。我也曾試圖抗拒,可最後還是徒勞。我是血族,我們的食物就是鮮血,
如果不吸血,我們就會死,不,那種饑餓的感覺比死還難受。”我抱著頭,吼道
:“不,不,我不要這樣,我不要變成怪物。”我原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特殊的
吸血鬼,可以不要吸血,可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我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吸血鬼,我
也必須吸血才能活下去。我坐在地上,嘴角還有鮮血,淚流滿面。

  愛麗絲走到我身邊,跪下來,把我抱在懷裏,柔聲道:“別哭,別哭,堅強
起來吧,孩子,為了你所愛的人。”我把頭埋在愛麗絲溫暖的懷抱裏,放聲痛哭。

  愛麗絲現在只穿著睡衣睡褲,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她柔軟豐滿的乳房,那
感覺很舒服,很安全,仿佛一個永遠沒有狂風暴雨的平靜港灣,讓我覺得好像又
回到童年時母親的懷抱裏。愛麗絲輕輕拍打著我的背,我漸漸平復下來。

  我擡起頭,道:“謝謝你。”愛麗絲道:“沒關系。”她的眼睛深情而又迷
茫,甜蜜而又感傷。我直立起身子後,愛麗絲只比我矮一點,我們視線交會,良
久都沒有分開,就在剎那間她對我的母性的吸引居然變成熊熊的欲火,我胯下的
大肉棒立即直立起來,頂在褲子裏,脹得難受,我咽了一口唾液,但喉嚨還是如
此幹燥。我咬咬牙,輕輕湊向愛麗絲的臉,她沒有躲避,反而閉上眼睛。

  第十八節意亂情迷

  我吻上她的唇,她的唇又香又軟。愛麗絲開始回應,我們激烈接吻。我才發
現愛麗絲比我還饑渴,當我的手還在她豐滿的乳房上遊移時,她的手已經劃向我
的下體,握住了那條粗巨的大肉棒,愛麗絲不禁驚訝於我的雄壯,變得更加意亂
情迷。

  我脫下她上身的睡衣,把小小的乳罩解下來,兩只雪白的乳房跳在眼前。好
大啊,我不禁贊嘆。她的雙乳像兩個雪白的大球,猩紅色的奶頭,像兩個草莓一
樣大,挺立在粉紅色的乳暈上,艷麗非常,耀眼生輝。乳房雖然大,卻一點都不
下垂,乳頭驕傲地向前挺出,散發著一股股幽香。我的肉棒更硬了,於是我解開
腰帶,褪下褲子和褲頭,把肉棒拿出來,交在愛麗絲的手中。愛麗絲雙眸迷離,
動情地套弄著肉棒。

  我把她的睡褲也脫了下來,拉下內褲。愛麗絲全身像雪一樣白,固然因為她
是白種人,更有吸血鬼體質的原因。小腹下的三角區是金黃色的毛發,那姣好的
形狀,恍若一朵含苞的玫瑰花綻放,兩片美麗的紅色花瓣,更是浮現著透明的露
珠,粉紅色的肉縫呈現出完全濕潤的狀態。我把中指伸進去,蠕動的肉縫緊緊地
吸住手指。我把愛麗絲放倒躺在地板上,側過身子,把大肉棒挺到她嘴邊,愛麗
絲張開嘴就含進去,吮吸舔咂起來,嘖嘖有聲。我用食指和拇指把她濕淋淋的花
瓣朝左右分開,同時還逐漸加大角度,眼睛入神地看著愛麗絲地嫩穴。小穴裏頭
盡是構造復雜的粉紅色淫肉,伴隨著濕滑的黏膜,散發出淫靡的氣息。我收回手,
慢慢剝開覆蓋在小穴上面的包皮,讓裏頭的肉芽暴露出來。肉芽已經充血,亮晶
晶地像個黃豆。我輕輕撚動它,愛麗絲呻吟不停,小穴裏又有淫水流出來。我把
中指伸進去,飛快抽動著。愛麗絲渾身顫抖,肉棒也從嘴裏脫出來。

  我又插入一個手指,越抽越急,愛麗絲雙腿彎曲扭動,上身彎起來又躺下,
躺下又彎下來,像一條放在砧板上的活魚不住跳動。我把第三根手指擠進去,用
力抽了幾十下,愛麗絲啊啊連聲,晶瑩的淫水如泉湧出。

  我掉過身子,把大龜頭抵在濕淋淋的嫩穴口用力磨動。愛麗絲道:“快來,
快……”她說的是英文。我繼續逗弄她,用龜頭磨著那肉芽。愛麗絲坐起身來,
眼睛瞇成兩條線,叫道:“親愛的,給我……”我挺動下身,大肉棒猛地插了進
去,擠過重重肉壁,一直沖到盡頭。看看留在外面還有一部分,我一下一下往裏
挺進。終於,努力了幾下,整根大肉棒都沒入她的嫩穴中。

  愛麗絲雪雪呼疼,用力推著我的胸膛。我抓住她的雙臂,按在地上,大肉棒
開始迅猛地抽動起來。愛麗絲閉著眼睛,喃喃道:“好,真好,給我,吉姆……”

  吉姆?我停下身子。愛麗絲睜開眼睛,看到壓在她身上的我,癡迷的神色變
成驚惶,翻身就要起來。我哪會放過她,緊緊壓住,大肉棒更加猛烈地沖擊著。

  我嘴裏還念叨著:“吉姆,去你媽的吉姆……”愛麗絲沒有我力量大,加上
大肉棒又在猛幹她的小穴,反抗不過,只得忍受,眼角卻流出淚水。

  我怒道:“吉姆?吉姆真有那麽好麽?”雙手抓住愛麗絲的雙乳,大肉棒狂
風暴雨般抽插不停。愛麗絲漸漸受不了了,她掙紮著,哀求著:“江,請快停下,
求你……”我不管她,繼續猛插。愛麗絲的小穴又緊又暖,層障疊壁,乃是名器,
裹著大肉棒舒服極了。幾個月積攢的欲火終於有了揮發的地方,讓我放過她,想
都不要想。我可以感覺到愛麗絲的子宮口一張一合地吸吮著大龜頭,陰液如熱雨
般澆灌,實在是爽到極點。我也不用什麽三淺一深、六淺一深、九淺一深的變化,
也不搞什麽輕揉慢擦左沖右突的花樣,我只是越插越猛,越插越快,越來越有力,
越來越盡興。

  愛麗絲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沖昏了,她再次迷失在無盡的肉欲中,嘴裏吐著
無意識的音節。我抽出肉棒,把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分開雪白的屁股,大肉棒從
後面插入小穴中,這樣插得更深。愛麗絲眼睛翻白,昏死過去。我想她吸血鬼的
體質,肯定沒事。所以抱著她的小腹,更加用力猛幹。

  我身前的愛麗絲就像一個布娃娃,渾身如同沒有骨頭,頭垂在胸前,一點神
誌都不存在。我伸到她前面的雙手用力握著她的美乳,大肉棒一刻也沒停止運動。

  我忽然抽出大肉棒,抵在愛麗絲的臀孔上,猛地插入。“啊~!”愛麗絲尖
叫著醒了過來,掙紮著向前爬。我緊緊抱住她,大肉棒如同打樁一樣一下一下往
裏打。

  愛麗絲雖然不是處女,但臀孔還是初次被人進入,又緊又窄,弄得我的肉棒
都有點疼。我抽出肉棒,巨大的傘狀邊緣把紅紅的屁眼帶得翻轉過來一節,可愛
極了。

  愛麗絲長松了口氣,不料大肉棒在嫩穴裏沾了點淫水,再次攻入屁眼。愛麗
絲疼得渾身痙攣,叫不出聲來,眼淚滾滾而下。我興發如狂,更加奮力挺進,交
錯在兩個洞孔間抽插。

  愛麗絲再次昏迷過去,我則繼續幹她的兩個美洞。終於,當室內看到黎明的
微光時,我在愛麗絲的小屁眼裏射出滾滾的精液,愛麗絲被燙得又醒轉來。我把
她抱起來,放到她臥室床上。愛麗絲冷冷看著我,道:“畜生!”她這次說的是
中文。我甩甩頭:我都幹了些什麽啊?我道:“愛麗絲,我……”愛麗絲冷冷指
向門口:“你給我出去!”我垂頭喪氣地走向門口。在門口我站住了:我知道如
果我這一走,這次仇恨將再也難以化解。

  於是我轉回來,道:“我不能走。”愛麗絲雙目噴火,道:“什麽?”我來
到她床前,道:“我不求你原諒。我知道你也不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要說出我
要說的話。我不是有意的,昨晚的事不是我的本心。”愛麗絲冷冷道:“每個色
狼都會說出和你一樣的話。”我道:“你真的把我當作色狼嗎?”愛麗絲道:
“不錯。”我道:“好。”從外屋拿過一把槍來,遞給她,道:“既然如此,你
來了結這個色狼的生命吧。”我斷定她不會開槍。

  愛麗絲接過槍,顫抖著指向我的胸膛。我走上前,用胸膛抵在槍口上,道:
“愛麗絲,請你相信我,昨晚我是沒法控制住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當喝了那
鮮血後,我身體裏就像有個猛獸在躁動一樣。愛麗絲,你能原諒我嗎?”我說的
是實話,我聲音裏也有人無法不相信的真誠在。

  愛麗絲道:“不能。”

  嘭~!槍響了。

  我全身一震,呆呆低頭:胸口開了一個洞。我嘶吼一聲,向後便倒,最後腦
子裏只有一句話:本是雙方心甘情願的偷情,結果卻演變成強奸,可發一笑,可
發一笑啊。

  第十九節平安夜

  我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我看看周圍景象,這還是在愛麗絲家裏。胸口纏著
紗布,解開一看,傷洞已經沒了,心臟中彈都可以不死?對了,那子彈不是塗銀
的,只要取出就沒事了。是誰給我取過來的呢?愛麗絲?

  我跳下床,愛麗絲在窗前站著,向北眺望。我輕輕走過去。她道:“醒了?”
我道:“是。”愛麗絲道:“現在太陽很烈,你先在這裏呆著吧,到晚上再回去。”
她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我自然也不提,昨晚就算是一場夢吧。我想到被我丟在賓
館裏的阿夏,不由焦急萬分,道:“我有點事,必須趕快回去,晚上見!”我拉
門準備出去。

  愛麗絲轉過頭來:“你這樣不帶傘出去會死掉的。”我一笑,她居然關心我?
道:“沒事。我不是非常怕太陽,短時間在太陽底下不會有問題。”愛麗絲呆了
呆,道:“你居然不怕陽光?”我道:“怕,不過短時間死不了就是了。再見啊,
我真有急事。”愛麗絲上下打量我一眼,淡淡道:“你去吧。晚上咱們繼續練習
與持槍者如何搏鬥。”我開門走了。在馬路上截了一輛的士,卻發現身上沒錢。
只得一路飛奔到HD賓館。我問老板XX房間退了沒有,老板已經和我挺熟,笑道:
“退了呀,你女朋友退的。怎麽?你昨晚沒在賓館住?”我道:“我可能把東西
落在房間裏了,你能讓我去看看嗎?”老板道:“當然可以。”叫了個服務員跟
我上去。我看了看,什麽東西都沒有,看來阿夏把東西都拿走了。

  我急急奔出賓館,回到宿舍,跟趙林借了幾塊錢,在外面找了個電話亭給阿
夏打手機。阿夏焦急的聲音傳來:“哥哥,你昨晚跑到哪裏去了?”我道:“朋
友有急事找我,他們和流氓打架了。你自己回去沒出什麽事吧?”阿夏道:“沒
有。哼,你居然跟人去打架?是哪裏的狐朋狗友,居然讓你連手機、錢夾忘記帶
就飛跑去了?”我道:“見面說吧。你就在宿舍等我就行,我上去找你。”掛了
電話,一溜煙跑到R 大,自然又引來不少路上側目和議論,不外乎“小夥子厲害,
跑這麽快汗都不出”之類。

  見了面,阿夏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我編了個故事,說是我的幾個老鄉被流氓
勒索,我過去幫了幫忙,並叫來警察把流氓抓走了。阿夏聽我叫來警察,不是私
自鬥毆,便原諒了我。因為她最反對的是我因為身懷一些武功,就愛找人私鬥。
用她的話說就是:現在是法制社會,如果打架打死人了怎麽辦?再說,現在人都
有槍,武功好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擋得住子彈?我再次唯唯稱是。

  晚上是平安夜,阿夏組織了一幫人,又叫上我們宿舍的人,說要玩通宵。方
彬彬和趙林非常興奮,李逍無可無不可。我不敢反對,只得找時間跟愛麗絲打了
個電話,說是晚上有事不能去。愛麗絲說隨便,就掛了電話。我嘟囔著什麽叫隨
便,真是的。就在晚上我們四個要出發去R 大的時候,周盈來了,拉走方彬彬,
說是要單獨活動。方彬彬很是喪氣,因為阿夏說今晚冉依依也去的。周盈高挑個
頭,和方彬彬高矮差不多,整天笑瞇瞇的,兩個人看起來挺般配。不過她說話愛
撒嬌,而且膩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和趙林、李逍一向懼之如虎。

  周盈臨出門忽然又想到什麽,轉身道:“四弟~~!”我道:“哎。”同時
渾身發冷。周盈白了我一眼,道:“德性!跟你說句話,用得著那麽激動嗎?”
我道:“這個……那個……”趙林和李逍偷偷捂著嘴笑。方彬彬則警惕地看著我。

  我連忙正容道:“是,大嫂說的是。不知道大嫂叫我有什麽事?”周盈道:
“喲~~!能有什麽事?你不是被選到學校組織的元旦晚會表演節目嗎?我給你
做幫手好不好?”我遲疑道:“這個……我表演的是硬氣功……”周盈拉住我的
一條胳膊搖啊搖的,跺腳道:“好不好嘛~~?人家一定要去表演嘛~~”我看
著方彬彬殺人般的目光,連忙掙脫周盈的手,答應道:“好好好,我構思一下情
節,排練的時候叫上你。”方彬彬道:“什麽?”我忙道:“還有你,你們兩個
都做我的助手。”方彬彬這才道:“唔。這主意好。”

  兩人出去後,我對趙林和李逍攤攤手,道:“你們看,這什麽人哪?”趙林
道:“甭管他們了,咱們要出發了吧?”我看看時間,道:“時間剛好,走了。”

  在R 大門口集合,一共9 個人,大家浩浩蕩蕩開赴麥樂迪。阿夏已經提前訂
好了房間,我們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包間裏。9 個人,5 個女的,4 個男的。女
的是阿夏,冉依依,柳心媚,孟慧,鄒雨,其中冉依依是阿夏的舍友,馬麗等四
人都有私人活動沒來,柳心媚等三個都是別宿舍的人,是阿夏好朋友。4 個男的
則是我,趙林,李逍,以及R 大的安子彤。除了安子彤和鄒雨是第一次見以外,
其他人我都認識。據阿夏偷偷告訴我,安子彤也是她們班的,他不知道從哪兒聽
說了冉依依也來參加活動,所以特地報名參加。阿夏也不好拒絕,就帶他來了。

  柳心媚問我:“咦?你們那個活躍無比的小方怎麽沒來?”趙林道:“被他
……”我截斷道:“被他們班主任抓走了,說找他有事。平安夜還找人幹活,這
老師真夠戧,幸虧不是我們班主任。”方彬彬、李逍與趙林我倆不是一個班的。
孟慧也道:“整個一周扒皮嘛。”

  我不大會唱歌,就和人聊天。我們4 個男生除了趙林歌唱的還不錯外,其余
都不行。安子彤苦笑道:“要我唱歌,那是要我的命。”我笑道:“舍命也要來,
安兄的精神小弟敬佩萬分。”安子彤眼角瞄著靜靜坐著的冉依依,口中道:“知
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哈哈大笑道:“有心人,有心人。
有誌者,事竟成。不必老是心憂。”安子彤還沒說話,阿夏跑我們三個男生堆裏,
道:“你們怎麽不去唱歌?”我們攤攤手:“不會啊。”阿夏披披嘴:“哪有不
會唱歌的?”推我道:“你先去唱。然後是安子彤,然後是李逍。”

  阿夏之命,豈敢不從,我硬著頭皮上前來,這時屏幕上正顯示《我只在乎你
》。好啊,這首歌我還會那麽一點點。於是我從趙林手裏接過一個話筒。開始了,
卻是冉依依點的。她唱道:“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日子過得怎麽
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遇上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
愛情甜如蜜?”大家都鼓勵我:“快唱快唱!”我只得與冉依依一齊合唱道: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
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
到一絲絲情意。”我望向阿夏,她美麗的大眼睛也望向我,一時心中充滿柔情蜜
意。

  第二節開始了,冉依依向我點點頭,示意我唱。我轉頭看著阿夏,唱道:
“如果有那麽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裏。無論
什麽諾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憶活下去。”然後冉依依和
我再次合唱:“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除
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一曲唱完,大家都鼓掌,屏幕上顯示出分數——
100 分。我高興地和冉依依擊掌:耶!

  這是我首次唱歌得到100 分,笑得合不攏嘴,阿夏道:“還說你不會唱,這
不挺好嘛。”聽了這話,我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冉依依笑道:“夏夏,他可是
為你唱的哦。”阿夏嗔道:“好你個依依,盡亂說。我還說他為你唱的呢。”兩
人鬧成一團。我這才發現冉依依居然長得很漂亮,笑起來也很美,雖然客觀說來
不如阿夏,但也自有獨特的氣質在。咦?奇怪,以前怎麽沒發現?一定是被阿夏
一葉障目造成的。

  下面是安子彤,他不像我瞎攙和,自己選了一首《愛你等於愛自己》。雖然
歌聲一般,但唱得很認真,很投入,大家也報以熱烈掌聲。李逍選了一首《英雄
淚》,我感到非常切合我的心境,也在下面跟著唱。柳心媚道:“你很喜歡這首
歌嗎?話筒給你。”她把另一個話筒遞過來,我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和李逍一齊
合唱:“雲裏去,風裏來,帶著一身的塵埃。心也傷,情也冷,淚也幹。悲也好,
喜也好,命運有誰能知道?夢一場,是非恩怨隨風飄。看過冷漠的眼神,愛過一
生無緣的人,才知世間人情永遠不必問……”李逍的歌喉也一般,不過他唱得挺
蒼涼的,給我的感覺是傷心人別有懷抱。我雖然沒有傷心事,但是我對未來很憂
慮。我們一曲唱完,相對一笑,我隱約看見李逍眼中仿佛有淚痕。大家嘩嘩鼓掌,
歌聲繼續進行,趙林和柳心媚合唱《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把氣氛推向高潮。

  到12點了,平安夜的鐘聲響起,我們一起站起來唱:“Silentnight ,Holynight,
alliscalm ,allisbright.……”我和阿夏抱在一起,不到一分鐘功夫阿夏就醒
過神,連忙掙脫我的雙臂,臉蛋羞得通紅。大家都裝作沒看到我們的動作,繼續
歡笑歌唱。

  我們玩了整整一夜,雖然累得要死,不過我感覺收獲很大,有以下幾個大發
現:第一,發現趙林和柳心媚越來越熟,已經可以笑罵打鬧成一團了;第二,發
現自己唱歌很有天分了,哈哈;第三,發現冉依依在英文詩歌方面很有造詣,可
以跟我一拼了;第四,發現李逍有傷心往事了;第五,發現鄒雨小妹妹對李逍有
意思了,還有孟慧看安子彤的目光有問題……

  第二十節冉依依

  今天是12月25號,放假了,沒課。我們三個打著哈欠回了宿舍,倒頭便睡,
一覺睡到下午,爬起來買方便面泡了吃。然後我去R 大找阿夏去了。

  我跟看樓的孫大媽已經非常熟,她看到我笑道:“又來找梁夏嗎?”在我的
調停下,梁夏已經和她言歸於好。我笑道:“是。孫阿姨聖誕快樂!”孫大媽笑
瞇瞇道:“聖誕快樂!”我招手走入樓內。來到阿夏宿舍門外,我咚咚敲門。一
人道:“誰呀?”吱地開了門,我們面面相覷,都嚇了一跳。那人卻是穿著睡衣
的冉依依。她“啊”地叫起來,滿臉通紅,“嘭”地又把門關上了。三秒鐘後,
穿著睡衣的阿夏開了門。我眼前一亮,穿著一身粉紅睡衣的阿夏動人極了,小腹
下一團烈火騰地升起。阿夏看我神色不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笑了笑,隨她進
入房間。

  冉依依在阿夏上鋪,現在房間裏就她們兩個人。見我進來,冉依依拉過被子
蓋著身體。我笑道:“甭緊張,我一會就出去。”冉依依臉還紅紅的,道:“我
管你呢!”我笑道:“那我就呆這兒不走了。”冉依依還沒答話,阿夏開口了:
“少跟我們家依依嬉皮笑臉的。她臉皮薄。”我笑道:“這麽說你臉皮厚了?”
阿夏一瞪眼道:“什麽?”眼圈一紅,就準備生氣。我忙道:“別這樣別這樣,
我這不是開玩笑嘛。我臉皮厚好不好?依依快勸勸阿夏,她準備哭了。”阿夏道
:“哼!依依是你叫的嗎?依依別理他。”冉依依果然不理我們,拿出一本書來
看。我瞥見封面是《英美名詩一百首》,沒有編號,應該不是從圖書館借的。咦?
這書我在北京各大書店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啊。我忙道:“冉同學,這書你在哪兒
買的?”

  冉依依道:“在家裏書店買的。北京沒有嗎?”我道:“沒有。我找了快一
年了,除了我們學校圖書館有之外,什麽地方都找不到。”冉依依道:“你為什
麽非要找這本書啊?”我道:“這本選的詩經典。我記得裏面有首EdgarAllanPoe
寫的《AnnabelLee》,好像是在200 多頁,是不是?”冉依依道:“是啊,你也
喜歡這首詩?”我得意的道:“當然了。我背得過去呢。Itwasmanyandmanyayearago,

  Inakingdombythesea,

  Thatamaidentherelivedwhomyoumayknow

  BythenameofAnnabelLee ;

  Andthismaidenshelivedwithnootherthought

  Thantoloveandbelovedbyme.

  ……“

  我還要背下去,阿夏打斷我道:“行了行了,別賣弄了。”冉依依道:“夏
夏,你家涉江口語這麽好?”阿夏道:“咦?是呀。你不說我還真沒註意到。”
轉向我:“說,你口語怎麽突然這麽好了?記得以前你挺一般的。”晚上常和愛
麗絲在一起,有時候一些話她用中文說不出來,只能用英文,與一個英國人長期
交流,我口語自然進步很快,當然原因我是不能說的。於是表現出一副憤慨的模
樣,嚴肅地道:“同學,你怎麽可以用靜止的眼光來看事物呢。尤其是用這種眼
光來看天資聰明的我更加要不得,豈不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乎?卿久不刮目,
殆哉!”阿夏和冉依依都笑的不行。

  冉依依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把這本書轉送給夏夏,讓她再送給你吧。”
我高興萬分。阿夏卻道:“你挺喜歡這書的,我怎麽能要?”冉依依執意要給。
我插嘴道:“阿夏,既然依依都這麽說了,你不要這不是駁人家的面子嗎?”阿
夏抓過那本《英美名詩一百首》狠狠打了我頭一下,道:“駁你個頭!你果然是
臉皮最厚的。”我也不爭辯,笑瞇瞇地接過書。阿夏道:“依依送你一本書,你
今晚請我們吃飯。”我道:“Noproblem.It‘s4:55now ,let ’sgo.”阿夏推
我出去,道:“你先到樓下去等著。”我道:“你們可快點,不要一洗臉就是半
個小時。”阿夏道:“知道啦,你怎麽這麽羅嗦!”

  我坐在女生樓外面的花壇邊上翻看著那本剛得到的書,這書就是好,我看得
津津有味,用心體會著詩裏美妙的意境。我合上書,正默默背誦WilliamCowper
的《MyMary》時,一雙小手捂住我的眼睛,冉依依的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我道:“阿夏。”阿夏放開手,道:“你根本沒看見,怎麽知道是我?明明是依
依的聲音嘛。”我笑道:“我有天眼通,捂上我的眼睛是沒用的。”阿夏和冉依
依都撇撇嘴。阿夏這種表情我經常看到,但冉依依這樣子就很少見了,我不由多
看了她一眼,冉依依立即垂下頭去。阿夏道:“看什麽看?色迷迷的樣子。”我
張口結舌,道:“什麽?”冉依依臉紅了。

  阿夏拉著冉依依的手,笑道:“別怕,他就這德性。你也不是一天認識他了。”
女朋友居然這樣評價自己!我無語了。另外,我還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本來也
挺害羞、挺膽小、說話細聲細氣的阿夏現在是變得越來越潑辣了。記得以前她會
動不動就生氣,耍小性子,擦眼抹淚的,現在一般生氣時改為用指甲掐我了。總
之,她變得開朗愛笑了。這不能不說是我的功勞,我得意起來。不過我馬上又喪
氣了:阿夏有時會變得非常孩子氣,簡直就是個小孩子!她竟然會坐在地上號啕
大哭!我真是敗給她了。搞不懂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看時間,我才知道已經是下午5 :40,震驚道:“你們洗臉用了45分鐘啊?”
阿夏道:“要你管~!”我道:“是是。我多嘴。”心道真是的,又不怎麽抹粉,
洗臉怎麽還這麽長時間?

  吃過飯,我提議去我們P 大看晚會,好像生命科學院的晚會今晚舉行。阿夏
道:“好啊好啊。”冉依依也點頭。我道:“我騎車帶你們過去吧,前面一個後
面一個正好。”阿夏懷疑道:“你那破自行車能帶得起兩個人嗎?”我拍胸膛打
包票說:“絕對沒問題,以前我曾前面帶方彬彬,後面帶趙林。他們兩個肯定比
你們兩個重吧?”冉依依笑了。趙林一個人就抵得上她們兩個的重量之和。不過,
我的話並沒有說完,“……趙林把後座坐壞了,只得又換了一個。”嘿嘿,為了
省下來回打的的錢,我這也是逼不得已。

  於是我推來那輛破自行車,先跨上去,左腳撐著地,讓阿夏坐在前面橫梁上,
冉依依坐在後座上。我道:“坐穩了。開動!”左腳點地,飛馳而去。雖然是傍
晚,路上人還挺多,我蹬著自行車在人群裏如遊龍,如狡兔,騎得比風還快。阿
夏在前面還好,冉依依在後面十分不牢穩,老是會差點甩出去,她緊緊抓住我的
衣服,不時驚叫。阿夏道:“你騎慢點。別嚇著依依了。”我道:“我也不想啊。
可是我怕去了沒有地方坐。所以要加快點。”阿夏道:“依依你抓緊他。對了,
你抱住他的腰,就肯定摔不下來。”冉依依遲疑了一下,還是雙臂環繞,抱住我
的腰,把臉貼在我後背上。阿夏往後伸過左手,握握冉依依的手以示安慰,並告
誡我道:“不許起歪主意哦。”這小丫頭,今天是太過分了,得教訓她一下。我
挺動大肉棒拱了拱她的後腰,道:“說什麽哪?”阿夏嚇了一跳,同時全身酸軟,
囁嚅道:“你……沒說什麽。”我又拱她一下,道:“以後再老是刁難我,我可
不會那麽溫柔對你了。”阿夏滿臉通紅,又怕冉依依聽出來,低聲道:“知道了。”
我得意洋洋,只用了8 分鐘時間就到了P 大。

  停好自行車,我帶著她們兩個往一教階梯教室奔去,生命科學院租借了這間
教室。我們來到晚會現場,發現晚會已經開始,教室裏人滿為患,一個座位都不
剩了。我們只有站在教室靠墻的過道上看。冉依依不大喜歡這麽多人的地方,道
:“要不我們走吧?”阿夏其實是想看的,她擡頭看看我,我正要說話,一個人
道:“嗨,師弟也來看晚會啊?”我轉頭一看,卻是沈雪,她穿著保暖毛衣,還
是那副酷得要死、艷得驚人的模樣,從上面下來要往講臺方向走。我道:“是啊。
可惜沒座位了。”沈雪上下打量阿夏和冉依依道:“你們幾個人?”我道:“三
個。”沈雪想了想道:“我在前排占了幾個座位,她們都不來了,你們過去坐吧。”
阿夏雖然對沈雪很有戒心,但聽到可以坐著看了,還是高興得跳起來:“喔!有
座位了!”於是我們隨著沈雪來到最前排。沈雪坐在最裏面,然後是我,阿夏和
冉依依。

  沈雪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師弟,我獲得經費,可以進行研究了。”我大喜
道:“好啊。恭喜恭喜。”阿夏支棱著耳朵聽我們說什麽,不過音樂聲喧鬧,沈
雪又貼在我耳朵上,估計她聽不清楚,便不高興起來,悶悶地看節目。一個節目
演完,報幕的時候,她湊過來道:“你們在聊什麽?”我道:“基因方面的東西。
師姐,這是我女朋友梁夏。阿夏,這是我以前跟你提到過的博士師姐沈雪。”梁
夏禮貌地跟沈雪問好。沈雪對我道:“師弟,你小女朋友很漂亮啊。”我謙虛道
:“哪裏哪裏,怎及得上師姐。”沈雪道:“什麽?”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話不能
這樣謙虛,訕訕一笑,轉頭看阿夏,她正鼓著小腮幫子生悶氣。

  第二十一節覓食

  看完晚會是晚上10:40,我與沈雪說了拜拜,拉著沒精打采的阿夏和老是靜
靜的冉依依出了一教。在一教門口停放自行車的地方,我推過我的破車,拉阿夏
坐上來,她一動不動。我拉她道:“怎麽啦?臉拉那麽長?”阿夏轉過身子:
“不要你管!你找你的漂亮師姐去吧。”我笑道:“她再漂亮也沒有阿夏漂亮啊。
依依你說是不是?”冉依依笑道:“是。沈博士不也誇阿夏漂亮嗎?”

  阿夏道:“可他為什麽說我比不上那個博士?還有,他還騙我說人家結婚了,
可是人家根本就沒結婚。他不是心裏有鬼又為什麽要故意騙我?”我強辯道:
“我只是按常理推測,結沒結婚我也不可能知道的很詳細嘛。”

  阿夏道:“你強辯,你說謊。你喜歡上她了……嗚嗚……她又成熟,又漂亮,
你快去找她啊……你拉我幹什麽?……都當我是小孩子……嗚嗚……都不喜歡我
……我不要活了……”阿夏越說越激動,我根本插不上嘴;怎麽勸,她都不聽;
冉依依勸,她也不理;自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不少同學經過看我們,還有認識
的,跟我打了招呼,讓我十分尷尬。那些我不認識的也大都認識我,竊竊私語:
“那不是鬥歹徒的那個涉江嗎?”“怎麽把那個漂亮的小女孩弄哭了?”“真是
無恥之徒,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朋友,怎麽還去欺負人家小姑娘呢。”雖然也有
躍躍欲試,想英雄救美的,被我狠瞪一眼,想起我獨殺三歹徒的兇猛,都灰溜溜
地走了。

  但是這樣下去,我在P 大肯定會臭名遠揚,只得蹲下身子,伸手去擦阿夏臉
上的眼淚,柔聲道:“別哭別哭,哪有人不喜歡你!我最喜歡我的阿夏了。我發
誓,這輩子我只喜歡你一個人。”阿夏停住哭泣,淚眼汪汪地看著我。我拉起她
來,給她拍打掉身上的土,道:“好了好了,以後不要老是這樣瞎猜疑了。”阿
夏含著眼淚道:“哥哥,我這麽討厭,你會不會不要我了?”我賭咒發誓:“我
涉江對天發誓,我一定不會拋棄阿夏,如有違反,五雷……”阿夏伸手捂住我的
嘴,撲在我懷裏,抽噎道:“我怕,我怕你不要我。”我道:“傻孩子,怎麽會?
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你。”安撫了半個小時,阿夏才終於喜笑顏開。我對冉依依
歉然一笑,道:“讓你等了這麽久,真不好意思。”冉依依搖頭道:“沒什麽。
我和夏夏是好姐妹呀。”我懷裏的阿夏道:“是啊,依依是我的姐姐。不用跟她
客氣。”我又好氣又好笑。

  騎車將兩人帶回R 大,宿舍樓已經關門,經過懇求看樓的孫大媽,放阿夏和
冉依依進去了。我跟他們揮手告別,把自行車推到車棚裏一鎖,一路向愛麗絲的
住所飛躍而去。我現在已經可以一躍幾十米,躍起時捷如靈猿,落下時輕如貍貓,
一會兒功夫就來到愛麗絲所住的公寓前。這次我仍舊決定爬窗戶進去。咦?窗子
怎麽鎖上了?我敲敲玻璃,低聲喚道:“愛麗絲,是我。”沒有人答應。我指甲
伸出,劃開玻璃,打開裏面的插銷,推開窗戶鉆了進去。愛麗絲不在家。

  我打開電視,坐在客廳裏等待愛麗絲回來。門打開了,還沒看到人,一顆子
彈先呼嘯著飛來,我連忙偏身閃過,道:“愛麗絲,是我!”愛麗絲冷冷走了進
來,把裝了消聲器的槍收起,道:“你今天來這麽早?”我笑道:“沒什麽事,
就過來了。聖誕快樂!”愛麗絲怔了怔,也道:“聖誕快樂!”我接過她手裏的
東西兩個大包,抱到那間訓練廳裏,問道:“這是什麽?”愛麗絲道:“你可以
自己看。”我打開來,裏面全是一節節的槍身。

  愛麗絲跟著走過來,彎腰拿起幾節,我擡頭看她,這一彎腰把她動人的曲線
完全勾勒出來,我喉嚨動了動,小腹的火焰又騰地燒起。愛麗絲哢哢幾下就組裝
成一桿槍,托起做了個射擊的姿勢,感覺很滿意。我道:“愛麗絲,你剛才射我
的那槍是不是塗銀的子彈?”愛麗絲冷冷道:“是。中了算你倒黴。”我訕訕閉
嘴,過了一會又問道:“愛麗絲,你能教我用槍嗎?”愛麗絲道:“不能。”我
可憐巴巴地道:“愛麗絲,求你。”愛麗絲自顧組槍,不理我。我道:“愛麗絲,
你這些槍是從哪兒弄到的?”“北京也有黑社會啊?”“我以為北京最安全,沒
想到也有黑社會。你怎麽認識他們的?”

  愛麗絲道:“閉嘴。我這些槍不是在北京買的。”我道:“愛麗絲,你能教
我用槍嗎?”愛麗絲終於受不住我的噪音轟炸,無力地道:“好了好了,等過幾
天這個屋子四壁都裝上防彈隔音玻璃以後就教你。”我高興地跳起來,一把抱住
愛麗絲道:“愛麗絲,你真好!”愛麗絲身體僵硬,冷冷道:“放手!”我只得
放開,解釋說:“太激動了,才……”

  躲子彈練習了兩個小時後,我又餓了,便纏著愛麗絲帶我去覓食,愛麗絲答
應了。我們來到著名的三裏屯酒吧街。愛麗絲很快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攀談
起來,我尋摸了半天沒找到感興趣的,湊到愛麗絲身邊道:“愛麗絲,我找不到。”
愛麗絲瞪了我一眼:“自己想辦法,又不是小孩子了。”向那個帥哥解釋道:
“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帥哥笑了笑伸出手來:“幸會。”我道:“幸會。”轉
頭看愛麗絲。愛麗絲不理會我哀求的目光,拉著帥哥到酒吧裏陰暗昏惑的角落裏
去了。我在吧臺前坐著,百無聊賴地喝著啤酒。

  驀然一轉頭,咦?那不是阿夏嗎?和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士說話的那個。她怎
麽會在這兒?我也沒想到阿夏看到我會怎麽想,跑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道:“阿夏,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阿夏”一回頭,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那女孩背影雖然
像,但並不是阿夏,厚厚的脂粉把面容年齡都搞得模糊不清,嘴裏叼著一支煙。
她取下煙,詫異道:“你是誰?”我連忙道:“對不起,認錯人了。”轉身要走。
和她在一起的一個男人道:“沾了便宜就想走?”伸手抓向我肩頭。我早感應到
他的敵意,頭也不回,右手一翻,啪地抓住他的手腕。那人感到手腕上如同上了
一道鐵箍,不由吃了一驚,提腳向我踹來。我起腳反踏,踢在他腳腕處,那人嘶
吼一聲,站立不住,單膝跪地。我轉過身來,把他拉起,笑道:“對不起,大哥
你沒事吧?”那人呲牙咧嘴,知道碰到硬茬,一言不發,眼中兇光閃閃。他周圍
的幾個男人向前湧上來,我靜靜看著他們。腳腕受傷的男人一擺手道:“算了,
走。”帶著幾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無所謂地搖搖頭,轉身回到吧臺,繼續喝我的啤酒。這一幕發生的很快,
嘈雜的酒吧裏也沒人看見。一杯剛喝完,那抽煙的女孩走過來,坐在我身邊,眼
睛上下打量我,道:“看不出你人不大,還挺厲害嘛。”我對她不感興趣,道:
“一般,那個人太面了。”抽煙女孩從嘴邊取下煙,驚詫道:“大龍可是這一片
有名的鴨王,聽說學過格鬥,身手很不錯呢。你竟然說他面!”我淡淡笑了笑。
抽煙女孩伸手摸摸我的胳膊,驚嘆道:“哇!你肌肉好結實!”

  我不理她,自顧喝酒,眼睛瞟著角落裏的愛麗絲。愛麗絲和那帥哥已經打得
火熱,兩人開始熱吻。媽的,我狠狠握著杯子。啪~!空玻璃杯裂成碎片。吧臺
裏的服務員和抽煙女孩都嚇了一跳。我低頭一看,忙歉然對服務員道:“先生,
對不起。不小心把杯子弄壞了。”服務員張大嘴巴看著我,道:“沒事沒事。先
生您沒傷到嗎?”拿了條抹布把玻璃碎片收拾掉。我舉手給他看,道:“沒事。”
抽煙女孩抓過我的手,揉來搓去:“你的手這麽堅硬?連碎玻璃都刺不破?”她
的手細膩溫軟,摸著挺舒服的,又加我受到愛麗絲的刺激,便拉著她道:“我們
找個地方喝杯酒好嗎?”抽煙女孩興奮地道:“好啊。”

  我們到了附近旅店,我身上沒有幾個錢,押金是那女孩出的。前臺小姐看了
看我身份證上的地址:北京市HD區xx路x 號P 大學G 學院,再看看臉上抹得沒點
真色的抽煙女孩,自然知道怎麽回事,搖搖頭,也沒追問,很快給我們開了個房
間。當然我們兩個都很禮貌地不看對方的身份證號碼。

  踏進房間,我往床上一躺,對抽煙女孩道:“去洗手間把臉洗洗。”女孩還
要說什麽。我道:“去。我不喜歡化妝那麽重的女孩子。”她嘟囔著走進洗手間。
出來後,我眼前一亮,她居然是個很清秀的女孩,看起來不過20來歲。嗯,是我
喜歡的那種類型,清麗淡雅,不雜塵滓。雖然這只是表象,但還是能讓人很舒服。

  第二十二節吸血

  我道:“過來。”抽煙女孩走過來。我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我身上,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抽煙女孩道:“你叫我茵茵吧。你呢?”我道:“江涉。”
把姓和名倒了過來。茵茵笑道:“什麽?射?”我扭扭她的臉頰,笑道:“你這
麽色?是跋涉的涉,不是射精的射。”茵茵嫵媚一笑:“也許你今天想要改名呢。”
我道:“我看未必。來,把我衣服脫下來。”茵茵皺皺眉頭,道:“不該男士動
手嗎?”我道:“女士優先。我是女權主義者,傾向於給女士更多的權力。”

  茵茵只得去脫我衣服,脫掉上衣時,她呆呆看著我強壯白皙的胸膛,不由伸
手輕輕撫摸,道:“你胸膛好涼。”我怕她感覺到我沒有心跳,拉開她的手,道
:“還有褲子。”茵茵脫下我的褲子,看著鼓鼓囊囊的內褲,為難道:“這個也
要脫嗎?”我道:“這當然。”茵茵估計是第一次脫男人的內褲,秀氣的臉龐紅
了起來,她咬咬牙脫下我的內褲。大肉棒嘭地跳出來,耀武揚威,不可一世。茵
茵道:“你……它……”我笑道:“是不是震驚它這麽大。大不好嗎?女人不都
喜歡大的嗎?”茵茵囁嚅道:“可是,可是,太大了。”

  我道:“該你了。把衣服脫光。”茵茵本來還算個挺潑辣風騷的女孩,現在
被我鎮住,居然害羞起來,忸怩道:“我的衣服不該你來脫嗎?”我道:“自己
脫得快。快點!別拖拖拉拉的!”茵茵無奈,只得自行把自己的衣服脫光光,站
在我面前任我賞玩。阿夏是一手掩胸一手遮陰,她卻是兩只手都蓋在私處前面。
我走過去,捧了捧她的奶,然後手掌順著隆起的曲線滑了幾圈,點點頭表示贊賞。

  我道:“手放開。”茵茵遲疑了一會兒,松開了手。我只看一眼,就知道答
案了,然後眼光就對著她的臉。她起初也一樣是看下面,等到眼光與我相對的時
候,臉一下就紅了。我笑道:“全濕了?”茵茵立刻又低下頭,雙手想玩衣角又
沒有衣角,想遮住水源又不敢,動了又動,就是不知該擺哪裏好。我道:“你怎
麽這麽好色?”茵茵小聲辯解道:“我不是——誰讓你那麽……那麽大。”

  我把她擺在床上,道:“雖然你濕了,我卻還沒完全站起來。來,撫慰一下
肉棒。”挺立在她面前。茵茵的血紅的唇膏已經洗去,嘴型很可愛。她張嘴把肉
棒含入口中,用力吮吸。這裏就顯出高手和低手的區別了,阿夏雖然嘴小唇美,
但技術實在太差,翻來覆去就那幾個基本動作;而茵茵舌頭左挑右彈,慢套猛吸,
或扇裹肉冠,或彈擊馬眼,讓人快美異常。我的大肉棒更形粗巨。茵茵慢慢地把
肉棒向裏吞,龜頭抵到喉嚨深處,整條大肉棒被她吸入嘴中一半還多。好一個深
吼功,實在是厲害!茵茵開始前後擺頭,我的大肉棒就在她嘴裏進進出出,黏液
順著茵茵嘴角往下流。

  我抽出肉棒,把茵茵擺成一個“大”字,半伏在她身上,一手支床,一手領
著肉棒抵在濕淋淋的小穴口,屁股一頂,滋地幹進去半條。茵茵“啊啊啊”尖叫
起來,道:“慢點,慢點,你的太大,我受不了。”我道:“都那麽濕了,還會
嫌大?”一挺一挺地把大肉棒向裏突。好了,幹到底了,雖然肉棒還有一點點留
在外面,但感覺龜頭已經頂入子宮裏,怕再往裏頂茵茵會承受不住。我開始抽動。
茵茵抓住撐在她頭兩旁的雙臂,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淫蕩滿足的表情,喃喃道:
“真好,真好。”她的陰道比愛麗絲和阿夏的都要深,我漸漸把整條肉棒都幹進
去,茵茵只是嘶叫,並沒有什麽特別不適的地方,看來她的小穴已經逐漸習慣了
大肉棒。

  我一邊插一邊數數:“800 ……801 ……802 ……931 ……932 ……”茵茵
在我數到一千的時候第三次泄身。我把她翻過來,肉棒猛刺進她的屁眼裏。茵茵
激烈的反抗,雙腳朝後亂踢,我緊緊壓住她,大肉棒在窄小的屁眼裏狂抽猛插。
她的屁眼應該不是第一次,我幹得非常盡興。今天可以說是我告別處男以來做愛
最爽的一次,感覺比對愛麗絲的淫虐還要舒暢。茵茵和我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
才,雖然她的體質還是不夠好,但小穴和屁眼都基本上有資格跟我的大肉棒一拼
了。

  終於,伴隨著茵茵第五次泄身,我把滾燙的陽精射進她直腸裏,趴在她身上,
舌頭在她嬌嫩的脖子上輕舔。茵茵迷迷糊糊的,口中說著斷斷續續的話語:“江
哥……你真……厲害。”我張嘴咬在她脖子上,牙齒抽長,刺入血管裏。茵茵疼
叫一聲,神誌清醒過來,瘋狂地扭動,但被我鋼鐵般地雙手抱住,根本動彈不得。
我一手握住她的嘴,讓她叫不出聲,下身還沒完全軟化的肉棒從後面插進她小穴
裏抽動著,口中則更加迅猛地吸血。女孩子的血真好喝~!

  感覺再吸下去,可能要出人命,我放開半昏迷的茵茵,伸出舌頭舔舐她的傷
口,傷口轉瞬愈合了,連齒印都消失不見。脖子還是那麽白皙嬌嫩,好像從來沒
有過傷一樣。我低頭看看茵茵的小穴,已經紅腫出血,便伸舌為她治好,屁眼也
依法消去淤腫。

  我張開雙手,緊緊握拳,感覺力量又強大了許多,同時精神力也更清晰起來,
我看到在床上甜甜入睡的阿夏,小嘴傻裏傻氣地微張著一條縫隙,可以看到兩顆
潔白的牙。這景象一閃不見。我不由皺起眉頭思索:我這難道真的是什麽天眼通?
但是怎麽只能看到阿夏?

  天亮了,茵茵睜開眼睛,正看到我明亮清澈的目光,尖叫起來身子拚命往床
裏面縮。我笑道:“怎麽啦?”茵茵恐懼地看著我潔白的牙齒,想起昨晚被吸血
的情景,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我只得收回伸向她的手,道
:“你怎麽啦?睡了一覺怎麽變成這樣了?做噩夢了麽?”茵茵顫抖著伸手摸摸
脖子,什麽傷痕都沒有,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做夢?

  我伸手給她道:“來。”茵茵遲疑地伸過手,我把她拉在懷裏,拍著她的背
道:“好啦,不過是個噩夢,忘掉就行了。”茵茵鎮靜下來,想起昨晚的瘋狂的
纏綿,道:“你好強啊。”我拉她的手握在晨勃的大肉棒上,笑道:“要再仔細
看看嗎?”茵茵欲火上來,恐懼丟在腦後,伸手感受著大肉棒的雄偉。我揭開被
子,茵茵捂著嘴驚呼出聲:“好大,好大啊。”我笑道:“昨晚你都看過了,也
感受過了。怎麽現在還會吃驚?”茵茵嗔怪地白了我一眼道:“誰讓它這麽大,
人家害怕嘛。”我笑道:“害怕?昨晚你可是一個勁地讓我用力哦。”茵茵盯著
大肉棒,眼睛如要滴下水來,憐愛地套弄著。我道:“舔舔。”茵茵早有此意,
低頭把大龜頭含進嘴裏。我舒服地躺在床上,準備享受著她精彩的口交技術。茵
茵卻停下來道:“咦?我怎麽有點頭暈?”我自然知道這是失血造成的,便道:
“沒事,猛低頭容易這樣。我們側著身子吧。”我側過身子,把肉棒送到茵茵嘴
邊。茵茵也側躺在床上,把肉棒再次含進去,吮吸起來。
2013-12-31 1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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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來自 浙江金华
狀態 離線
 第二十三節最浪漫的事

  茵茵把她的家庭情況什麽的都像倒豆子一樣告訴我了。她真名叫王嘉茵,今
年21歲,在北京某個大學念書。她是高幹子弟,家裏在北京既有權又有勢,本來
應該是像個公主一樣生活的。但在17歲時被一個禽獸給強奸了,雖然最後那人被
判了刑,茵茵卻感到自己已經變得一文不值,已經骯臟無比,再沒有資格去追求
所謂的愛情了,從此開始墮落,混跡於酒吧舞廳之間,尋找性愛刺激。我聽了心
裏不由有些愧疚,覺得不應該玩弄這個外表放蕩、內心痛苦的女孩的。

  但是茵茵已經被我的肉棒徹底征服,分手時戀戀不舍,非得要我的聯系方式。
我無奈只得與她交換了手機號碼。茵茵親了我一下,興高采烈地走了,還叫著:
“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哦。我等你。”

  我跟愛麗絲打電話,問她現在在哪裏。愛麗絲的聲音還是那麽冷,說了句:
“我在哪裏用得著你管?”就把手機斷開了。我悻悻回了學校。現在才是7 點多
鐘,我開門進了宿舍,方彬彬三人都還沒起床。趙林從被窩裏探出頭來,吸著鼻
子道:“老四,你身上怎麽這麽重的脂粉味?”方彬彬也探出頭來,勉強睜著惺
忪的睡眼,嚷道:“我也聞到了。這肯定不是阿夏,她不抹這種脂粉。”我道:
“靠!你知道的比我還多啊?”方彬彬道:“你一定到外面鬼混去了?嘿嘿,我
們也不追究,現在給你一個收買的機會。只要每人請我們一條雞腿,我們就不說
出去。”

  我心裏嘿嘿笑,這小子是故意用低的代價來誘我承認,我才沒那麽笨!當下
道:“靠!真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怎麽眼饞我昨晚和阿夏在一起啊?你怎麽
不快點搞定你的盈妹妹?在這發什麽悶騷?”方彬彬從床上跳起來:“你以為我
不想嗎?可是你的那些餿主意沒有管用的,害我不但被小盈鄙視,而且損失了好
幾條雞腿!”方彬彬冷冷看了趙林一眼。趙林和李逍都嘿嘿的笑。

  我給方彬彬出過一個主意,讓他把周盈領到我們宿舍看A 片。根據我的經驗,
這個方法應該可行。結果趙林我們三個在外面轉了一下午回來後,發現方彬彬一
個人失魂落魄地在宿舍裏發呆。問他結果如何,方彬彬放聲大哭,說是周盈非但
不看,還把他連打帶罵狠收拾了一頓,最後更把公共電腦上所有的A 片都刪掉了。
趙林聽到最後一句,不由頓足捶胸,痛心疾首,堅決要求方彬彬賠償損失,因為
大多數A 片都是他千辛萬苦才下載來的。李逍也跟著起哄。最後方彬彬賠償趙林
雞腿三條,賠償李逍二條,花費銀子15大元。方彬彬當時雖然把責任歸咎於我,
我是絕對不認的,這全怪他自己降服不住女朋友,怎麽怪我呢?趙林和李逍也站
在我這邊(主要是知道我窮,這雞腿肯定要賒帳),方彬彬只有認栽。

  這一打岔,他們都忘記追問我身上脂粉香的事了,我拿了肥皂跑到水房,用
涼水沖了個澡。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一般不會有女生到樓裏來,赤身露體也不打
緊。回到宿舍,方彬彬他們知道我這個學期以來我特別愛沖冷水澡,也見多不怪。
我偷偷拿了方彬彬的男士香水噴了噴,雄糾糾氣昂昂地上課去了。早飯是在路上
買的幾個小包子。

  下午上課前,劉薇薇通知我晚上去大講堂排練節目。我的硬氣功24號白天就
被確定選進學校的晚會了。我打電話給阿夏說我今天晚上要排節目,不能去看他
們學院的晚會了。阿夏非常失望。我問了她晚會地點,安慰道我去問清楚我的節
目排練的具體時間,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一定去。阿夏道:“那開幕式一定要
來哦。”我道:“看看再說吧。不知道我什麽時間排練?”

  第一節課下課後,我構思出了節目流程,叫過方彬彬和周盈,給他們仔細講
解了一下。其實他們基本沒什麽臺詞,只是做些搬運道具的工作,以及拋石頭、
掄木棒之類,很簡單。第三節課,我們逃課去找道具。學校很多地方在施工,石
頭好找,木棒是我從一棵大樹上偷偷砍下來的,又買了一些鐵釘,從樓長哪兒借
了錘頭。

  晚上我們擡了道具早早來了大講堂。主持人是英語系二年級的美女黎暢和法
律系的研究生胡小兵。幾個評委也都已經到齊,他們負責篩選節目。我這才知道
原來這些被報送到校裏來的節目並不是都上的。我跑過去問黎暢我的少林硬氣功
什麽時候排練。黎暢查了查節目單,說是8 點半。我想了想,問她可不可以現在
我們先排,反正第一撥的出節目的人還沒來。黎暢跟胡小兵商量了一下,點頭說
行。於是她開始報幕道中華武術博大精深,有請勇鬥歹徒的英雄涉江為大家表演
少林硬氣功雲雲。我很詫異這報幕詞都是誰寫的,和在學院裏劉薇薇的報幕簡直
沒什麽區別嘛。

  我們先是擡著道具的方彬彬和周盈先上場。兩人不知道從哪裏搞了兩件一模
一樣的衣服,顯得很是精神。把道具一放,兩人向後退了幾步,雙手背在後面,
很酷地凝視著沒幾個人的大講堂。我三個筋鬥翻上舞臺。評委們都紛紛鼓掌,說
小夥子身手不錯,看來是馬戲團出身。

  我的節目就不贅述了,依次為雙掌碎石,單掌斷木,口噴鐵釘可穿石,鐵釘
敲身被拗彎等項目。大約8 分鐘,節目結束,眾評委各自打分記錄。黎暢崇拜萬
分地看著我道:“哇,師兄你好厲害哦。”我瀟灑地揮手:“過獎過獎,再見。”
方彬彬還想多打量黎暢幾眼,被周盈狠狠地給了一拳。出了大講堂,我把那些碎
石塊、斷木棒以及彎曲的鐵釘等扔進垃圾箱裏,和方彬彬、周盈二人揮手道別。

  來到阿夏她們學院的晚會,正好是開始致詞時間。人很多,過道也站得滿滿
的,我撥開人群,打量了一圈,咦,沒看到阿夏呀。第三排那個是冉依依,她身
邊左右各有一個空位。我飛快地擠過去,拍拍外面馬麗的肩膀。馬麗嚇了一跳,
擡頭看是我,笑道:“你遲到了哦。”我道:“阿夏呢?”馬麗道:“先進去坐
下,我再跟你說。”起身讓開,她男朋友是個溫文爾雅的戴眼鏡男生,向我點點
頭,也起身讓我過去。

  我沖冉依依一笑表示打招呼,坐在她身邊。冉依依也靜靜笑了笑。我問馬麗
:“到底怎麽回事?”馬麗道:“阿夏有節目,第一個就是。”我嚇了一跳:
“幸虧來得及。阿夏怎麽不告訴我?不然我就先來看,再去排我的節目了。”冉
依依好奇道:“你也有節目?”我得意道:“少林硬氣功。阿夏沒跟你說過麽?
呵呵,我的節目都入選我們學校元旦晚會了。”馬麗撇嘴道:“看你得意的那副
樣子!”我呵呵笑。主持人報幕道:“下面有請二年級的梁夏同學為大家帶來一
首《最浪漫的事》。”

  阿夏出場了,掌聲嘩嘩響起。我擡頭看去,阿夏一身白衣白褲,頭上戴著一
頂雪白的帽子,帽子頂端向後垂下,有個可愛的絨球在上面;烏黑的長發從帽子
裏披在背後,兩綹分在胸前,臉上不抹一點胭脂,美目瑤鼻,櫻唇粉腮,清純之
極;肩膀上斜挎一個吉他,靜靜站在舞臺中央。她就像一個天使,一個真實的夢
幻。我望著我的公主,我的小情人,深深沈醉了。

  阿夏咚咚撥響吉他,唱道:“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聽聽音樂聊聊願望,你
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
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
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
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
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阿夏的聲音本就甜美,如今用心去唱,
更讓人聽得如癡如醉。唱到這裏後本來還有一遍重復,阿夏卻停住吉他,道:
“這首歌送給我的男朋友涉江。祝他永遠快樂,永遠開心!”彎腰謝幕,走向臺
後。

  大家靜默片刻,掌聲如雷。我站起來拼命鼓掌,也不顧手疼,眼睛有些濕潤
:沒想到阿夏居然這麽愛我。想想自己的行為,萬分慚愧。

  第二十四節寒假

  晚會於10點半結束。馬麗“夫婦”,冉依依,柳心媚,孟慧,鄒雨我們這一
幫人一起在R 大校園裏談笑散步。柳心媚問我道:“梁先生,你們屋趙林怎麽沒
來?”我反擊道:“趙太太,趙林今晚有課,連你都不知道嗎?真奇怪。”大家
笑成一片。柳心媚說不過我,向梁夏求救道:“夏夏,你老公欺負我,你還不快
制止他?”阿夏臉通紅,追著打她:“你胡說什麽?”大家給阿夏加油。

  冉依依在晚會上就一直悶悶的,我問她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冉依依搖
搖頭:“沒有。”馬麗插嘴道:“依依最近不知怎麽的,老是這副病懨懨的樣子。”
阿夏終於打了柳心媚幾下得勝回來,聽到我們的話,抱著冉依依的胳膊鬼臉兮兮
地道:“我知道依依姐的秘密。”馬麗好奇道:“什麽秘密?”冉依依捂住阿夏
的嘴道:“別聽她瞎說,我才沒秘密呢。”阿夏掙紮開來,嚷道:“有,就是有!
依依姐有意中人了!”

  我也好奇道:“是嗎?是誰打動了我們才華橫溢的冉大小姐?”冉依依臉紅
了:“根本就沒有,夏夏在造謠。”阿夏看著眾人詢問的目光,喪氣道:“我也
不知道是誰。反正是個男生。”眾人咣當暈倒,還用你說是個男生?

  深夜,我來到愛麗絲家。愛麗絲道:“好了,今天我把防彈隔音玻璃裝好了。
可以教你練槍了。”我問道:“愛麗絲,你把那個帥哥怎麽了?”愛麗絲道:
“你管這個幹什麽?”我笑道:“我吸了那個女孩子一點血就放了。你不會把那
個男的變成血族了吧?”愛麗絲冷冷道:“你以為制造血族可以這麽兒戲嗎?這
是要經過親王批準的。我警告你也不要隨便制造後裔。”我笑道:“勞倫斯親王
現在倫敦,他還能遙控你不成?”愛麗絲冷冷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剛產生
的血族都非常脆弱,如果被中國特警發現,我們就死定了。”我對她如此懼怕所
謂的中國特警很不以為然,但也未加反駁。其實我也並不想制造後裔,因為我非
常討厭吸血,很想找到方法變回人類。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老祖宗這句話我是
非常贊同的。

  愛麗絲在東面墻上掛了個靶子,讓我先練習靜物射擊。也許是血族得緣故,
我射擊技巧掌握得很快,愛麗絲講授一遍訣竅後,我靶靶都是十環。

  元旦到了,我成功在學校晚會上表演了少林硬氣功,受到熱烈歡迎。第二天
有個自稱來自部隊的中尉來問我願不願意參加軍隊,我謝絕了,說我畢業後要從
商。那個中尉搖搖頭,很為國家失去一位好戰士而惋惜。

  由於有電視臺報道了我在晚會上表演硬氣功的事,居然有幾個星探來問我是
否願意去當武打替身演員。我當然也是謝絕了。也有報紙對我采訪。其實中國的
奇人異事多的很,好事者開始時只是覺得我是個大學生,新聞比較有賣點。在我
對一個報紙的記者表示自己一定會念完書再考慮在社會上的發展後,他們漸漸不
大關註我了,記者也就不來了。我樂得清靜。

  然後就是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我白天忙著復習功課、和阿夏一起上自習或
者周六晚上和她忙裏偷歡;平時半夜以後就來到愛麗絲家練槍,不管手槍還是機
槍,靜物射擊還是移動射擊,我學起來都如有神助,仿佛天生就是用槍的材料。
當然隔三岔五就去找茵茵,或者去醫院裏偷血來喝。

  期末考試的前的一周,愛麗絲和我進行實戰練習。就是兩個人持槍對射,可
以躲閃,但不許身體接觸,一直到某方中彈就停止。正式決鬥開始,我才發現實
戰和原來的練習有極大的不同,我根本不是愛麗絲的對手,前五天全是我輸,主
要輸在裝子彈太慢和移動射擊準頭太差兩個方面。愛麗絲告訴我射擊時不要只是
用眼睛,要用心去感覺對方的位置。第六天,整個晚上決鬥了十場,我贏了一場。
第七天,我的贏率升為十分之四。愛麗絲對我神速的進步很高興,也有些異樣。
我想她是對我顧忌吧。

  然後開始期末考試,在考場上我還在想著槍法的事情,心中一動,我為什麽
不用自己的精神力去驅動子彈呢。我看看卷子,會的都做完了,不會的再磨蹭也
做不出來,就飛快交卷出來。我來到宿舍,開始嘗試用精神力驅動物體。開始毫
無進展,漸漸掌握到一些模糊的東西。桌子上的太空杯動了,好,升起來了,轉
圈,跳躍,我玩得不亦樂乎。突然嘭有人推門而入,太空杯啪地摔在地上。方彬
彬進來道:“你躺在床上幹什麽?怎麽趙林的太空杯會摔在地上?”我很肯定地
道:“還用說,一定是你撞門把它震倒的。”方彬彬把杯子撿起來,還好沒摔壞,
他摸摸腦袋道:“怪異!”

  當夜,我又來到愛麗絲處。這個晚上的對決,我連贏五局,雖然我絕對有把
握每槍都命中愛麗絲的心臟,但是血族心臟受擊所受到的傷害比身體其他部位要
嚴重,所以我都是傷她四肢。為了不引起愛麗絲的懷疑,此後我讓了她三局,然
後再贏一局,再輸一局,以6 :4 的成績勝了她。愛麗絲懷疑地打量著我:“我
的子彈為什麽每次都偏離我原來的目標?”我笑道:“一定是我的移動太快,幹
擾了你的視覺。”愛麗絲舉槍射穿我的左臂,冷冷道:“快在哪兒了?我怎麽沒
感覺到!”我雖然對她的偷襲非常不服,但怕她惱羞成怒,只有忍讓。

  愛麗絲道:“我已經決定了,等你一考試完我們就去倫敦。”我為難道:
“能不能再晚兩天?”愛麗絲道:“怎麽?又有什麽事?”我道:“我女朋友1
月22號才放假回家,我想在車站送她一下。”愛麗絲想了想,道:“好吧。我們
23號出發,我馬上就去訂機票。”

  終於考試完了,我在車站送阿夏回去。在站臺上,阿夏道:“你一定要給我
打電話哦。”我拉勾道:“一定。”又刮刮她可愛的鼻子,“在家裏可要養的白
白胖胖的,回來好讓我疼你。對了,最重要的是要把體力練好。”阿夏看著我一
臉壞壞的笑容,臉上升起一層紅暈,道:“厚臉皮!這麽多人還敢瘋言瘋語!”
我把她抱在懷裏,道:“這怎麽啦?管人家的眼光幹嘛?”用下體輕輕頂著她的
小肚子。阿夏感受到我的堅挺,低聲啐道:“你要死了!在這裏還……”我親了
她一下低聲道:“沒人規定在這裏就不可以硬啊。”

  阿夏上了火車,從車窗裏跟我揮手,我也揮手。一身白衣的愛麗絲鬼魅般從
立柱後冒出來,道:“你小女朋友很可愛嘛。”她穿著厚厚的白衣服,手腳都裹
得嚴嚴的,戴著帽子口罩,直露出一對湛藍的美眸,顯得很怪異,開始嚇了我一
跳,聽了她的話,我得意道:“當然了。我的眼光能差麽!”愛麗絲冷冷道:
“你女朋友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背叛她?”我張張嘴,辯解道:“我什麽時候
背叛她了?”愛麗絲臉上現出一絲惱怒的尷尬,冷道:“吸血非得要上床嗎?”
我支吾道:“這個,有特殊原因啦。對了,現在是早晨,你不怕太陽嗎?”愛麗
絲舉了舉手中厚厚的白傘,道:“我穿的衣服都反射陽光,全身只有眼睛露著,
只要不擡眼看就沒事。”我正要說話,腰中手機響起來,我拿出一看,是阿夏打
來的。

  我道:“餵?阿夏,什麽事啊?”

  阿夏道:“跟你說話的那個外國女人是誰?”她聲音聽不大清楚,當是因為
在火車上,受到幹擾的緣故。

  我看了愛麗絲一眼,道:“喔,你說那個外國人?她找我問路。啊——為什
麽這麽多人偏要找我?當然是因為我比較帥了,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
她已經走了。好了,再聯系吧。路上小心些。”掛掉手機。

  愛麗絲冷冷道:“你說謊的本領挺不錯。”我謙虛道:“過獎過獎,還要精
益求精,更加刻苦地鉆研專業技術。”愛麗絲哼了一聲,道:“明天晚上的飛機。
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晚上7 點前到我住的地方去。”我點頭答應。

  方彬彬他們都在兩天前走了,我回到宿舍,打開電腦看小說。整整一天,我
把艾克斯的《夢幻魔界王》看完了,揉揉眼睛,贊嘆道:“好書啊——他媽的,
剩下的在哪裏?”最讓我覺得不錯的是最後那幾句:“但今天,我才忽然發現了
紫袖最可愛的地方……或許為虛擬人物的死亡傷感很傻,這與以往那個冷靜現實
的紫袖很不搭調。但失去記憶後的紫袖我才在她身上找到了真正如同金子般的東
西,一種我正在追尋,卻又最缺乏的東西。是呀,無論如何我都要加油。因為我
要成為勇者之王,然後用最正式的方式去迎娶我最愛的女孩。”

  第二十五節倫敦

  種種出國手續愛麗絲早已經搞定,我問她怎麽這麽容易。她說中國不是有句
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嗎。我們乘坐的是晚上9 點的飛機,到達倫敦時是下半夜。

  愛麗絲的父母開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來機場接我們。伊文思先生是個又高又
胖的大塊頭,五十多歲,留著濃密的絡腮胡;伊文思太太是個氣質優雅相貌美麗
的女人,四十多歲。從他們看著愛麗絲的目光,我感到他們很愛女兒。

  兩人對我也很熱情,並沒表示什麽驚奇,我想一定是愛麗絲事先跟他們說過
了。我仔細看伊文思夫婦,發現他們都是正常人類。這麽說愛麗絲和我一樣也並
不是天生的吸血鬼了。不知道伊文思夫婦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吸血鬼?

  到了愛麗絲家,我看著宮殿般美麗的別墅,很是震驚,看來愛麗絲家還不是
一般的有錢啊。我走進伊文思先生給我安排的房間,躺在床上,心想:昨晚還在
宿舍,沒想到今晨就在倫敦了,這境遇還真奇異。

  睡了一會,傭人來叫去吃早飯,我隨著傭人走過迷宮似的房間,來到一個大
廳裏。愛麗絲在那裏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問道:“在哪兒吃飯?”入鄉隨俗,
我說的是英文。愛麗絲笑了笑,道:“跟我來。”她淡淡的笑容很美,潔白的衣
服,潔白的皮膚,金黃的波浪型長發,看起來就像……像外國電影裏看到的天使。

  愛麗絲領我走過走廊,走下樓梯,來到地下室,又七拐八拐,推開一個房間
的門進去了。伊文思先生和伊文思太太都在。我鞠躬問好,在伊文思先生的示意
下和愛麗絲並肩坐下。我低頭看時,吃了一驚,面前擺著一大杯鮮血!轉頭看愛
麗絲,她面前也是,不過比我的杯子小些;我的杯子足有兩公升。再看伊文思夫
婦,他們面前卻是牛奶和點心。

  伊文思先生看到我震驚的神色,笑道:“我女兒是血族,我們三年前就知道
了。這些都是我們從醫院裏買來的新鮮健康的血液,你不要客氣。”他帶有愛爾
蘭口音,語速特別快,我側耳勉強能聽懂,只有點頭道:“是。多謝。”他們兩
個對愛麗絲看來是愛得厲害,居然一點都不恐懼。我確實有點餓,就咕嘟咕嘟把
鮮血一口氣喝完,外國人的鮮血和中國人的還是有點不同的。伊文思先生沒料到
我這麽能喝,問道:“還喝嗎?冷櫃還有。”我擺擺手道:“不用。”指著他們
面前的點心問道:“我可以吃點那個嗎?”

  伊文思夫婦目瞪口呆,看看女兒。愛麗絲解釋道:“他剛變成血族,還保留
著一些原來的習慣。”伊文思先生笑道:“噢,當然可以。”把那碟點心遞了過
來。我想不起來這種情景下該用英文怎麽說,就歉然沖他們一笑,埋頭吃開了。

  我風卷殘雲般把點心一掃而空,又喝了一杯牛奶,拍拍肚子道:“夠了,飽
了。”伊文思夫婦看到我這種神態,呵呵笑了起來。

  吃完早餐,愛麗絲領我回到我房間,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帶你
去參加血族的宴會。”我激動道:“吸血鬼的宴會?好啊好啊。人多不多?熱鬧
嗎?”愛麗絲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的神情似激動又似傷心,十分異樣。
我想起她讓我擊敗一個人的要求,看來我今晚就要面對這個人了吧。我對要走出
我房間的愛麗絲道:“愛麗絲,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個家夥打敗。”愛麗絲澀
然一笑,轉身走了。

  我和衣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準備給阿夏發短信,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靠!充
電器居然也忘了帶!算了,回去再說吧,反正也在這兒呆不久,我這樣想。忽忽
睡去。

  正在和阿夏嘻笑打鬧之時,有人推我。我睜開眼睛,是愛麗絲。她的神色還
是冷冷的,道:“走吧。”

  我道:“好。”愛麗絲遞過一身衣服道:“你把這件衣服換上,我在外面等
你。”我低頭看自己身上,還穿著在國內的那件破夾克,顯得土土的,果然和這
屋裏豪華的擺設有點不相容。愛麗絲給我的是一套黑西服,一條領帶,一身襯衣,
一條內褲,一條腰帶,一雙皮鞋,倒是十分齊備。我都裝備到身上,在試衣鏡前
用濕毛巾抹了把臉,用梳子理了理頭發,轉來轉去打量鏡中人,自覺十分滿意。
當下滿懷自信,挺胸凸肚地走出房間。愛麗絲看到我酷酷的表情,忍了忍,還是
笑出聲來。原來我不會打領帶,就直接系在脖子上。

  愛麗絲道:“過來。”我走上前去。她只比我矮一點,伸手把我脖子裏的領
帶解開,重新打好。我贊揚道:“愛麗絲,你真厲害。”愛麗絲淡淡一笑。

  我們驅車到了倫敦郊外一所別墅。看門的是個黑人大漢,鞠躬道:“原來是
伊文思小姐,請!”這黑人不是血族。我們把車停好,並肩走入大廳,大廳裏只
有一個人。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雖然也很漂亮,但不如愛麗絲。她看到愛麗絲,
沖上來高興地道:“愛麗絲,你回來了?”愛麗絲也笑著抱住她,道:“簡,你
更漂亮了。”簡轉頭看到我,奇怪地問道:“他是誰?你的後裔(heir)嗎?”
愛麗絲道:“不是。不經過你父親的允許我哪敢制造後裔?這是我在中國認識的
朋友,也是血族。是休斯。達古拉的後裔。”最後一句她放低了聲音。簡驚呼一
聲:“Methuselah?”

  我按照愛麗絲教的儀式上前鞠躬道:“很榮幸見到勞倫斯小姐。”簡回了一
禮:“我也同樣榮幸見到…

  …“我道:”JiangShe. “簡念著拗口的名字:”……涉先生。“我道:”
你可以叫我江。“簡溫柔地笑了笑,轉對愛麗絲道:”你們下去吧,大家都在下
面。“

  愛麗絲揮揮手,拉著我從簡身邊走過,打開地道入口,嘈雜的音樂聲傳出。
下面是一條長長的環形樓梯,我們鉆進地道,把入口又關上,向下行去,樓梯大
約有十幾米長,快到地面時,我終於看到下面宏大的宴會場面。這是一個寬敞的
大廳,燈光閃爍,樂聲震耳,有大約四五十位男男女女或在觥酬交錯,或在翩翩
起舞。場邊放著一杯杯血紅的飲料,自是血液無疑;整個場面歡笑喧天,熱鬧無
比。樓梯口入場處的一個侍應生模樣的少年看到我們兩個下來,高聲道:“伊文
思小姐和……”愛麗絲道:“涉先生。”少年高聲道:“伊文思小姐和涉先生到!”

  站在場中央的一個身著西方古代王族服飾、頭上戴著王冠、派頭十足的老頭
哈哈大笑道:“我們倫敦最美麗的公主回來了,大家歡迎!”愛麗絲微笑著走入
場內,向那些認識的朋友一一點頭致意,低聲對我道:“這個就是勞倫斯親王。”
她拉著我向勞倫斯親王走去,躬身施禮道:“見過親王。”我也躬身施禮。親王
上下打量著我道:“這位是?”愛麗絲道:“他是休斯。達古拉大人在中國的後
裔,江。涉。”雖然她聲音不大,除親王外,其他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頓時靜了
下來。後面的人沒聽到,問前面的人。剎那功夫,整個大廳裏的人都聽到一個名
字:“休斯。達古拉”,目光齊唰唰地集中到我身上。

  親王道:“很好很好,江,我為你前來拜訪我感到高興。”我躬身道:“見
到親王是我的榮幸。”呵呵,見面話我好像就會這一句。親王旁邊一個西裝革履
的中年男子道:“你來這裏做什麽?”我轉頭看愛麗絲。愛麗絲道:“成為新的
金星之子。”眾人嘩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你是針對我而來了?”

  第二十六節金星之子

  那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金黃的頭發,碧藍的眼珠,臉上掛著孤傲的笑容。
看到他,我突然想起周帥來,一股莫名的厭惡升起。愛麗絲冷冷道:“如果你一
定要這麽認為的話。”英俊男子環顧一眼眾人,冷冷道:“有人見過後裔對自己
的尊長(Sire)無禮的事情嗎?”愛麗絲毫不退縮的凝視著他的眼睛,道:“如
果這個尊長背叛諾言,無信無義,我們血族律典不是說可以不遵從他的指令嗎?”

  英俊男子還沒說話,他身邊一個美貌的拉丁女郎,嬌聲道:“吉姆,她是誰?”
吉姆?我仿佛什麽時候聽過這個名字。轉頭看愛麗絲,發現她雙手緊握,眼睛燃
燒著嫉妒的火焰。哦,我想起來了,這男子就是愛麗絲的尊長吉姆。柯林斯,是
他在愛麗絲17歲時奪去了她的貞操,並且賜予她初擁(TheEmbrace),讓她變成
了吸血鬼。愛麗絲讓我打敗的人就是她。但看愛麗絲的樣子,她其實還是愛著柯
林斯,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是因為這個拉丁女郎嗎?

  這女郎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長得非常非常之美,不同於愛麗絲的冷艷清冷,
她有一種混合著高貴和騷媚的感覺。這兩者結合的是非常巧妙,對男人有著強烈
無匹的吸引力:因為她高貴,所以讓人想征服;因為她騷媚,所以讓人想玩弄。
總之,她是那種讓男人除了一個地方硬,全身都軟的女人。我不是聖人,多看她
幾眼,小腹也不由升起一團火。愛麗絲和我緊挨著,指甲偷偷伸長,狠狠掐了我
下體一下,疼得我立即又軟了下去,對愛麗絲的兇殘憤怒萬分,心道:怪不得柯
林斯拋棄她而就這拉丁女郎,換成我也會如此。

  只聽柯林斯對拉丁女郎解釋道:“茜茜,她是我的後裔,叫愛麗絲,現在還
是個幼齡(Neonate ),前年我就是在這裏把她引見給勞倫斯親王閣下的。哼,
現在感覺自己翅膀硬了,居然向我叫板!”茜茜嬌笑道:“哎喲,一定是你對人
家始亂終棄,你看看,人家的眼睛都哭紅了哦。”我感到愛麗絲的身體在發抖,
便伸手抓住她一只手,愛麗絲一翻手,長長的指甲刺入我的手背裏。很疼,但我
沒有出聲。突然我對這個茜茜十分厭惡起來,對愛麗絲則升起一股柔情。她好像
當日的我啊,喜歡梁夏,梁夏卻喜歡周帥;她更像梁夏,喜歡周帥,周帥為了讀
研,卻選擇了另一個女孩。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我是那麽想要讓她快樂起來,那
麽想讓她的夢想實現。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茜茜就必須死。只有這樣,
柯林斯才會回到愛麗絲身邊。

  柯林斯道:“你怎麽阻止我做金星之子,就憑他嗎?”他把手指幾乎戳到我
臉上,帶著說不出的輕蔑,“什麽麥修斯蘭的後裔?我看是冒牌的吧。第五代的
血族異能會如此弱小嗎?”眾人聽了都議論紛紛,連親王也上下打量我,皺起眉
頭。他們原就有些懷疑,只是懾於休斯。達古拉的威名不敢多想,現在經柯林斯
一說,頓時小聲對我貶低起來:“我早奇怪他的力量也不算太高,原來是冒牌的。”
“看來是愛麗絲那小丫頭的後裔,她用來嚇唬柯林斯的。”我聽了這些人的話,
心道你們有沒有腦子,這是來比鬥的,用嚇唬能奏效嗎?

  愛麗絲冷冷掃視眾人道:“諸位,請註意一點,涉先生變成血族還不到半年。
但是——”她頓了頓,“我相信他的能力。親王大人,金星之子的參加者必須是
200 歲血齡以下的人,懇請親王給涉先生鑒定一下。”

  愛麗絲曾給我說過有關金星之子的事。由血族七個氏族(Clan)結盟形成的
卡瑪利拉(Camarilla ,又叫密黨)盟派規定每十年通過決鬥選出一個異能最厲
害的血族,七個氏族的首領將會教給他強大的力量。這個血族必須在200 血齡以
下。這個優勝者就被叫做“金星之子”。這是卡瑪利拉為了保持血族活力而設立
的一個制度,否則血族無所事事,不思進取,能力必將下降,從而難以對抗人類
的剿殺。卡瑪利拉最高領導機關長老會(InnerCircle )對全世界進行了分區,
規定了每個區報送的名額,比如倫敦市給了一個名額。這些初選獲勝者將由長老
會安排決鬥時間地點,最後只選出一個。長老會規定往屆的金星之子不得參選。
同時規定,不許徇私,有對各區初選者評選不服者可以上訴。

  這次金星之子評選的初選於今年3 月份結束。現在倫敦200 歲血齡以下的血
族無人是柯林斯的對手。愛麗絲這次來純粹是搗亂。

  很快我的血齡驗出來了,確實是半歲。並且親王肯定我不是愛麗絲的後裔。

  柯林斯傲然一笑:“愛麗絲,既然你都策劃好了,那麽請說決鬥的時間地點
吧。”愛麗絲的雙目緊緊盯著他道:“揀日不如撞日,我提議決鬥就在今天,就
在此時,就在此地!”柯林斯道:“好。我沒問題。不過還要問問親王閣下是否
同意不同意。”勞倫斯親王抖抖大胡子,哈哈笑道:“同意同意。今天兩位少年
英雄在我的宴會上決鬥,也給我宴會增光不少。”他也想看看麥修斯蘭的後裔到
底有多大的本領。

  眾人都讓開空地,退到角落裏。我和柯林斯相距三米,面對面站在大廳中央。
柯林斯強大的氣勢滾滾壓來,這人能在倫敦200 血齡以下的血族中號稱無敵,自
非無因。茜茜尖叫道:“吉姆,加油!殺了他!殺了他!”眾人有的皺起眉頭,
雖然說這是公平決鬥,死傷不論,但如此叫囂殺人,也太跋扈了點吧,西班牙的
公主就可以在倫敦如此放肆麽?我冷冷盯了茜茜一眼,心道:“騷貨,等著瞧,
過不了幾天我就做了你。”

  我聽不到愛麗絲的聲音,回頭看,她臉色蒼白,雙手緊緊絞在一起,目光緊
張地往這看。我笑笑,用中文道:“愛麗絲,我會把他的傲氣打下去的,放心吧。”
愛麗絲點點頭,沒說話。

  我這不是說大話,雖然柯林斯力量比現在的我強大,但是我有著不為人知的
法寶,那就是念力。念力驅動,這是血族的死對頭執法者(Executors )才會的
本領。我身兼血族和執法者兩項本領,柯林斯如何跟我鬥?

  第二十七節交手

  柯林斯轟地一拳擊出,借著拳勁身子躍起,宛如一道閃電向我射來。雖然這
一拳非常快,但是我早有預判,在柯林斯動念時已料到他的出手,提前左滑幾尺
避開。柯林斯緊隨的追魂奪命的招數頓時使不出來。眾人都咦地出聲,顯然對我
如此輕松自然地躲開柯林斯的一擊感到震驚。

  柯林斯冷哼一聲,拳腳展開,狂風暴雨般向我猛攻。我上躥下跳,左倒右伏,
雖然看起來狼狽萬分,其實躲得有驚無險。半個小時過去,柯林斯的攻勢有增無
減,他就像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疲倦似的。我卻有些累了。柯林斯的力量和速度跟
愛麗絲絕對不是一個檔次,如果不是我的精神力在起作用,我早就被迫硬接他的
鐵拳鋼腳了。

  柯林斯突然硬生生停住身形,這種剎那間從極動轉為極靜的功力讓眾人贊嘆
不絕。他冷冷道:“照你這樣打法,一輩子也不會分出勝負來。”我暗暗調息太
過於快速的心跳,笑道:“放心好了,我馬上就會還擊的。”這話很真誠,我也
確實該還擊了,不然可能過一會自己連反擊的力氣都沒有了。

  柯林斯道:“那就好。”再次攻來。我這次判斷出他右手向我咽喉的一抓是
虛招,他心裏打的算盤是右手虛幌,左手如鉤,徑直把我的心臟掏出來。我嚇了
一跳,這小子可夠恨。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我當下往左一讓,避開他左手
出擊的線路,矮身連環雙拳擊向他脅下。

  柯林斯微一遲疑,我雙拳已到他脅下,變招已經來不及,縱然他雙手再快,
也無法撤回來格擋,當下身子猛地左轉,我雙拳砰砰擊在他胸腹之間。他胸腹間
堅如鐵石,我雙手發麻。得手後立即飛退,避過柯林斯踢出的一腳。

  我灑然站定,向柯林斯笑道:“如何?”柯林斯抹去嘴角的血跡,一言不發,
雙目閃動著怨毒的光芒,大吼一聲,又自撲上。不大一會兒,柯林斯又著了我兩
腳兩拳。他怒吼連聲,咆哮如雷,但就是打不中我。

  這次我一拳打在他臉上,頓時鼻血長流。柯林斯突然張嘴,兩只尖利的牙齒
倏地抽長,如同兩柄利劍刺向我的手腕。我身子倒射如矢。無奈我錯誤估計了柯
林斯牙齒的伸長度。它們居然可以達到五米,猶如兩條細細的軟鞭,又如飛舞的
毒蛇。這一手挺漂亮,我的牙齒怎麽玩不這麽帥?回頭得好好練練。

  我雙手“快刀斬亂麻”,狠狠砍在柯林斯的牙齒上,它們立即縮了回去。不
過這一耽擱,柯林斯已經逼到我身邊。上拳下腳把我的退路全部封死。原先他都
是集中力量猛攻一處,現在學聰明了,反正我力量不如他,盡可以分散兵力,四
面包圍。

  我身子斜轉,避過了柯林斯上面的兩拳,卻避不過他踢來的右腳,無奈右手
握拳,“砰!”我的拳頭擊在他腳掌中央比較脆弱的地方。但是那強大無比的力
道仍是傳到我拳頭上。我們兩個都被震出去,柯林斯是向上飛,我則是往後倒。
柯林斯此時的鼻子已經恢復,看到我受了傷,有機可乘,當下雙手箕張,惡狠狠
向我抓來。

  我左手向地上一撐,身子橫飛,右腳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直踢柯林斯左耳。
柯林斯居然不閃不避,雙手猛插向我的胸膛。靠,這小子玩命啊。我橫肘擋住他
雙手,嗤嗤連聲,右臂被抓得稀爛,同時我右腳也踢到他耳朵上,柯林斯整個臉
都歪了,口鼻出血,向左跌飛。這一招下來我們兩敗俱傷。

  柯林斯右手撐地,不等我從地上起身,雙腳又連環踢來。這小子夠強悍!在
這電光石火地當口,什麽預測全都沒有作用,應付眼前才是正理。我左手伸出,
硬擋了柯林斯一腳,借力飛射出去。這一擋之下,左手手臂也斷了。柯林斯如電
追來。這三招兩式間,我居然陷入了絕境。愛麗絲驚呼出聲。

  我看著面目猙獰,耳部傷勢仍沒完全恢復的柯林斯,微微一笑,不避不讓地
迎上前去。他媽的,不使用念力不行了,管它後果如何呢!柯林斯臉上露出一絲
獰笑,組合拳轟轟擊出。我側身閃過,一腳斜踢他面門。柯林斯又想故伎重演,
準備硬拼,突然神色一變,擡頭仰望,天花板上的大型吊燈正向他的腦袋猛砸下
來。

  就這一分神,我的腳尖狠狠踢在他咽喉上,一道血箭噴射出來。柯林斯悶哼
一聲,舉手剛把吊燈擊出去,背後的大理石地板嘩啦啦掀起轟地蓋在他身上。勞
倫斯親王的地板居然完全是由巨大的石頭砌成,實在幫了我不少忙。乘他視線受
阻的時候,我剛剛恢復的左手猛擊在他心窩。柯林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才算
是真正受了傷。

  柯林斯破石而出,可更多的巨大石頭狠狠砸向他,我則附在石頭後面偷襲。
柯林斯又噴出一口鮮血。當我準備一舉把他擊倒的時候,愛麗絲叫道:“不!”
我轉頭看去,愛麗絲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滿懇求。我嘆了口氣,放下拳頭,飄飄落
下,走向愛麗絲。這場比賽就算我輸好了,我也無心再比。

  我笑著用中文道:“愛麗絲,我其實能夠完成你的任務的。”心神也突然閃
過一絲警戒,愛麗絲尖叫道:“小心!”我回頭一看,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向我砸
來,它後面就是嘴角滴血、臉孔扭曲的柯林斯。本來避過這石頭是最好的選擇,
但我後面就是愛麗絲。我當下催動念力將石頭斜移出去,由於大石來的力量太大,
我的念力還沒強大到可以操縱它反飛向柯林斯這種地步。

  柯林斯勢若瘋虎,猛打猛踢,完全失去章法,這反而讓我不好對付。不過他
傷勢挺重,拖下去對他不利。我轉頭看了看愛麗絲,看到她眼中的神色,明白了,
當下用英文大喝道:“停住!我認輸!”柯林斯呆了呆,仍舊猛撲上來。愛麗絲
飛掠過來,冷冷道:“他都已經認輸了,決鬥已經結束,你怎麽還不停手?!”

  柯林斯住手不攻,臉上陰晴不定。

  愛麗絲拉著我的手,向勞倫斯親王躬身一禮道:“打擾了親王的宴會,甚感
不安。我們還有事情要辦,請親王允許我們告辭。”勞倫斯親王臉上神色也變幻
不停,上下打量我,終於點了點頭。我們還沒走到樓梯時,一人叫道:“你們不
能走!”

  我和愛麗絲回頭看時,正是那個茜茜。愛麗絲冷冷道:“我們為什麽不能走?”
茜茜絲毫不懼她的目光,揚聲道:“諸位都看到了。剛才那個東方人施的是什麽?
是念力!這是執法者那些魔鬼才會的東西。”大廳裏眾人都議論紛紛。茜茜續道
:“這說明什麽呢?”她停了一下,手指指向我,石破天驚地道:“他是執法者
派在我們血族裏的奸細!”愛麗絲楞了楞,道:“胡說!執法者會是一個血族嗎?”
茜茜道:“血族有會念力驅動的嗎?”愛麗絲心中一動,大聲道:“誰說沒有?!
我們的真祖莉莉斯(Lilith),我們的先輩安特達魯文(Antediluvian,意為大
洪水以前,指的是Lilith和Cain的十三個孫子,他們是第三代吸血鬼)

  ,正在與腐朽的惡神耶和華進行著千年聖戰(Jyhad ),誰敢說他們不會念
力?不會念力,僅僅靠著力量大、行動快能與天使們進行搏鬥嗎?麥修斯蘭也可
以會念力,他的後裔自然也可以會!“

  當愛麗絲說到莉莉斯和安特達魯文時,眾人都大聲喝止她,在卡瑪利拉盟派
這兩個詞都是禁制的字眼。

  但愛麗絲根本不管,一口氣把這番話說完了。

  眾人都看向勞倫斯親王,等他示下。他已經活了1000多歲,是這裏最高級別
的血族。勞倫斯幽藍幽藍的雙眼盯著我打量一會,道:“我認為這個年輕人不會
是奸細。”茜茜猶自不服氣:“憑什麽?”勞倫斯親王哈哈大笑道:“憑我的眼
光。”茜茜還想說話,柯林斯拉了拉她的衣服。茜茜悻悻作罷。我們告辭而去。

  第二十八節政治婚姻

  我們坐進紅色的法拉利中,愛麗絲開動車子,飛馳而去。在路上,她冷冷道
:“你何時會使用念力的?”我笑道:“沒有多久。”愛麗絲回憶著:“你是練
槍時學會的對不對?我還奇怪我的子彈為什麽會偏離,原來是你在搞鬼。”她神
色惡狠狠的。在倫敦,她是地頭蛇,我人生地不熟的,惹惱了她我回都回不去,
於是笑道:“我教你念力好不好?”愛麗絲一口拒絕:“不好!”

  我道:“愛麗絲。”愛麗絲專心開車,不說話。我又叫道:“愛麗絲?”愛
麗絲仍舊不說話。在我第五次叫愛麗絲後,她怒了:“你有什麽事就說啊,叫什
麽叫?”我訕訕道:“我還以為你沒聽見。”愛麗絲冷冷瞪了我一眼。我忙道:
“你現在還愛柯林斯嗎?”

  吱~~!輪子一滑,車差點開出馬路去。我叫道:“哎呀,小心點!會撞到
人的。”愛麗絲急打方向盤,嗡嗡一下把車停在馬路邊上。我道:“你怎麽啦?
我隨便問一句不至於讓你這麽激動吧?呃——我是說吃驚……”愛麗絲冷冷盯著
我:“你問這個幹什麽?”我道:“這個……那個……”愛麗絲鄙夷地道:“有
女朋友,還四處鬼混,這種人我最厭惡了。”我怒,她竟然把我看作那種人~!
哦,她以為我問她愛不愛柯林斯是想得到否定地回答、自己乘虛而入。

  我反擊道:“愛就愛,裝什麽假清高?擺什麽酷?你以為整天冷著臉就很酷
嗎?我告訴你,一點也不。

  而且非常討厭,非常惡心,非常難看……“我把自己會的單詞拼命往上用。”
你以為我喜歡你?你做夢去吧!自己也不照照鏡子!告訴你,我是同情你,我可
憐你,因為——“我刻薄的聲音變得有些溫柔起來,語速放慢,”你就像我女朋
友阿夏,她也喜歡一個男生;結果那個男生為了前途和工作拋棄了她,選了另一
個家裏有權勢的女孩,阿夏當時痛苦的樣子和你很像。我不想讓你這麽痛苦下去,
我想幫助你得回柯林斯的愛。

  真的,我是這樣想的。“

  愛麗絲開始被我罵得臉色灰白,眼中一點光芒也無,聽到後來我低聲溫柔說
的話,不由擡頭看我,目光復雜。我們靜默了片刻。愛麗絲開口道:“謝謝你。”
我道:“沒什麽。啊——我還沒替你把事情做好,應該說請別謝(pleasedon ‘
tthank)才對。”愛麗絲聽我亂用英語,不由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好美,我很少
見她這樣笑過,也許正是因為很少笑,所以這珍貴的一笑才顯得美。

  回到愛麗絲家,是淩晨3 點鐘。我的雙手已經基本恢復了。靜靜在床上躺了
半個小時,心神放松,精神力蔓延,我“看”到自己身體內微觀的結構:那鮮花
般的心臟每隔一會就跳動一次,跳動時就像盛開花苞,閉合時就像合攏花瓣。血
液從心臟以擴散的方式瞬間流向全身,然後再慢慢回來;再次迅速擴散,再次慢
慢回來。身體肌肉裏有無比發達的運動神經,肌肉裏、骨骼間都散布著一種“氣”,
其實不是真正的氣,而是一種力量,吸血鬼特有的力量。憑借發達的運動神經對
這力量的調用,吸血鬼才有那麽強大的力量、那麽高的速度和那麽靈敏的反應。
我察覺到我身體四肢的思維神經並不發達,甚至還退化了;不過,這要把大腦除
在外。它的思維神經系統發達得厲害,我腦海裏儲存著精純渾厚的精神力,也就
是念力。

  我翻身坐起。西服西褲本來就是黑的,正好可以用,不必另找夜行衣了。輕
輕推開門,剛掩上門轉過身,突然嚇了一跳。前面走廊裏站了一個人,愛麗絲!

  愛麗絲道:“你是要去殺人嗎?”我道:“什麽?”這是最好的反應,我還
不傻,不至於反問“你怎麽知道”這種話。但是愛麗絲好像很清楚,我的精湛演
技無法發揮作用。她淡淡道:“你不用裝了,你是要去殺茜茜。拉結爾吧?”我
笑道:“開什麽玩笑,我為什麽要去殺她?我只是睡不著,想出去走走。”愛麗
絲道:“茜茜。拉結爾的父親翁士拉利。拉結爾乃是西班牙的血族之王,他已經
活了1200多歲。”我吃了一驚。愛麗絲轉身走了,臨去時道:“你能這樣想,我
很感激,但是這樣幫不了我。另外,你也要為朋友、家人著想一下,如果你殺了
茜茜。拉結爾,翁士拉利的報復是兇殘無比的。”

  我呆呆站在門口,她說的很對,如果殺了茜茜。拉結爾,天下沒有不透風的
墻,根據動機也能查出肯定是與愛麗絲有關的人幹的,不但我,連愛麗絲也會遭
到報復,我更想到梁夏,頓時不寒而栗。雖然血族戒律規定,血族不得隨意傷害
人類(此點麥修斯蘭可能不會遵守,比如休斯。達古拉在北京一次就致死上百人)

  ,但是誰能保證痛失愛女的西班牙王不會置戒律於不顧呢。再說,茜茜。拉
結爾也不是那麽容易殺的。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屋裏,往床上重重一躺,想:原來
我並不是英雄,我只是一個畏懼強權、畏首畏尾的懦夫。

  隨後的幾天,愛麗絲領我參觀倫敦,我樂不思蜀。更有趣的是愛麗絲還領我
參加正常人的舞廳,給我引見了她的幾個人類朋友。那些朋友居然知道她是吸血
鬼,不過並不害怕。他們甘願被愛麗絲吸血,很享受那種“快感”。真是大千世
界無奇不有。愛麗絲告訴我,血族稱這樣自願供應鮮血的人類為飼料(herd)。

  愛麗絲也領我參加她的血族朋友的私人集會,他們都是些年輕的血族,思想
很活躍,對我雖然開始有點冷漠,但漸漸就被我的個人魅力征服了,呵呵,爭相
向我打聽古老神秘的東方這些年發生的變化。雖然在電視上網絡上看到中國改革
開放的樣子,但是尊長的告誡,東方的神秘使他們仍舊對之感到畏懼。

  愛麗絲還領我見了她認的義父——住在倫敦郊區的一位性情古怪的長老,名
字叫提凡尼。華茲華斯。提凡尼又高又瘦,像個竹竿,亂糟糟的黑頭發,一對眼
睛在狹窄的臉上顯得特別大。提凡尼一見我就閃電般抓住我的脖子,惡狠狠警告
我道:“小子,一定要待愛麗絲好,不然我把你的腦袋揪下來。”他比我高出兩
個頭,我雙腳離地,極力掙紮不脫,他是愛麗絲的長輩,我又不好對他使用念力,
連忙諂媚諛笑,頻頻點頭。

  提凡尼放開我,哈哈大笑,大嘴幾乎咧到耳朵後面:“小子不錯,前途遠大,
非常遠大。嗯,勉強配得上我們愛麗絲。”愛麗絲臉微微一紅,不依道:“爸!”
提凡尼呵呵笑道:“不說了,不說了。來,小夥子,陪我玩兩手。”所謂玩兩手,
就是比劃一下。

  提凡尼今年1100歲,一身異能與勞倫斯親王不相上下,僅次於英國第一高手
埃得加。柯林斯。只是後兩個人都是位高權尊,下屬眾多,提凡尼則不熱衷政治,
是個孤魂野鬼。當然沒有人敢隨便動他。就是他的原因,愛麗絲在倫敦才被人當
作一號人物。

  一動手,我才發現我比提凡尼實在差得太遠。雖然我知道他的出手路線,但
是就是封擋不住。他實在太快了,快得像鬼魂一樣。提凡尼哈哈大笑:“這就是
所謂的第五代嗎?如果休斯看到他的後裔如此沒用,他老人家恐怕會氣得從地獄
裏跳出來吧。”我無奈,只得動用念力。提凡尼驚奇非常:“喲!小夥子有兩下
子。不賴不賴。”大呼小叫中將我驅動而起向他攻擊的物體輕松擊得粉碎。我頓
時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

  撐了不到20分鐘,提凡尼閃電般捏住了我的脖子,愛麗絲驚呼一聲。提凡尼
回頭沖她一笑:“愛麗絲,要不要爸爸把他的腦袋揪下來?”愛麗絲沖口道:
“不要!”提凡尼哈哈大笑,松開我。愛麗絲臉又紅了。

  我道:“華茲華斯先生,你能訓練我嗎?”提凡尼道:“當然。你小子體內
是有潛力,可惜你沒有發揮出來。在我的教導下,一定可以成為絕世高手。哈哈
哈。”提凡尼非常得意。

  此後的一周,我都跟提凡尼刻苦訓練,在他認真有效的指導下,進步很快。
提凡尼雖然不會使用念力,但他跟執法者交過手,跟我說了他們的情形,對我很
有啟發。

  平時提凡尼也跟我聊聊血族世界的事情。當愛麗絲不在我們身邊的時候,他
把愛麗絲的事情也告訴了我。愛麗絲在不是血族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提凡尼感到
她很像自己以前死去的女兒,因而對她很喜愛。愛麗絲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吸血鬼。
提凡尼很為到底要不要把愛麗絲變成血族而煩惱,最後還是決定不能讓她成為血
族,因為血族的宿命是悲劇。但是,一天愛麗絲去舞廳時碰到英俊瀟灑的吉姆。
柯林斯,頓時愛上了這個白馬王子。王子吸了她的血,把她變成了血族。提凡尼
大怒之下抓到吉姆。柯林斯,不顧吉姆的父親、英國第一高手埃得加。柯林斯的
威脅,要把他置於死地。愛麗絲苦苦哀求,說是自己心甘情願。提凡尼只得放了
他。

  埃得加。柯林斯雖然是英國第一高手,但是他的勢力並不如勞倫斯親王強大。
兩人一直是明爭暗鬥,都像做英國的王。後來機緣巧合,埃得加遇到西班牙王翁
士拉利。拉結爾,拉結爾也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兩人一拍即合,決定聯姻,翁
士拉利把他小女兒茜茜嫁給埃得加的第三子吉姆。柯林斯家族在英國並不很受歡
迎,眾人對這一樁婚姻都沒什麽好感,勞倫斯親王更是非常厭惡。

  吉姆。柯林斯對愛麗絲本來就抱著遊戲的態度,現在父命一下,又加上看到
茜茜。拉結爾如此風騷動人,立即跟愛麗絲斷絕關系。愛麗絲痛苦之極,又不願
意陷義父於死地,畢竟提凡尼雖然了得,也惹不起柯林斯和拉結爾兩大家族。她
聽說血族中的怪傑、號稱無敵的休斯。達古拉要去東方尋醫的故事,就硬著頭皮
追來。希望休斯能夠傳給她一些絕技,打敗柯林斯,以解心頭之恨。結果她碰到
了我,就把我帶了來。

  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不由暗自嘆息一聲。我本可以完成她的願
望,但是她還是對柯林斯舊情難忘啊。
2013-12-31 1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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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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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節筵席

  2 月3 日,我們收到三份請柬。吉姆。柯林斯與茜茜。拉結爾將於明晚在柯
林斯家中舉行婚禮。遠在西班牙的埃得加將與翁士拉利一同前來參加。全英國有
頭有臉的血族都會參加這個盛大的婚禮。這也是整個血族世界的一樁大事。

  我翻看著鍍金的請柬,嗅到一絲莫名的危險氣息。我對愛麗絲道:“愛麗絲,
這個婚禮我們不參加好嗎?”提凡尼道:“為什麽?”我道:“不為什麽,我總
覺得……反正不去最好。”愛麗絲淡淡道:“不,我要參加。如果你不想去,你
就呆在這吧。我參加完婚禮就送你回中國。”我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跟你去。”
提凡尼道:“去,一起去。小子,打扮的酷一些,不然你和我們愛麗絲差太遠了。”
我苦笑道:“我就這模樣,如何能變帥啊?”提凡尼道:“沒誌氣!沒聽說自信
產生美麗嗎?現在你經過我的訓練可是個高手了,不要老是那麽蔫不拉即的樣子!”
我挺胸擡頭,伸展雙臂,擺了個pose道:“look,我是最好的!”提凡尼瞇著眼
睛:“嗯,nice!”愛麗絲看我挺胸凸肚的可笑樣子,不由目光中閃過一點溫柔
的笑意,但我並沒有註意到。我滿腦子都在想明晚到底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呢。
這次我明明知道花盆會掉下來,如果我不停步,它很可能砸在我頭上;但是為了
愛麗絲,我仍舊向前走了一步。啪~!

  2 月4 日晚上,一身漂亮晚禮服的愛麗絲在中間,我和老提凡尼身穿一模一
樣的黑禮服跟在左右,每人頭上還搞了頂可笑的紳士帽,拿著手杖,踏入柯林斯
家的地下大廳裏。當接待員高聲喊出我們的名字時,大廳中人一齊望來,看到艷
光四射的愛麗絲都是一呆,看到身邊的我們都是哈哈大笑。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
身穿藍禮服,胸前別一朵血紅鮮花的人快步上前,大笑道:“老朋友,歡迎歡迎。”
和提凡尼擁抱在一起。提凡尼道:“埃得加,你今天好風光啊。”這人原來就是
英國第一高手埃得加。柯林斯,我上下打量他,他身上果然有著強大無匹的力量。
吉姆。柯林斯的力量有些外揚,這人則是內斂,已經到達極高的境界。難道我不
好的預感出在他身上?我暗自警戒。

  埃得加長得很英俊,面貌很兒子很像,風度翩翩,他向愛麗絲點點頭道:
“愛麗絲,你今晚很漂亮。”

  不等她說話,又轉向我:“你就是江。涉?據說實力和小兒不相上下,還會
念力?”我笑道:“我很榮幸。”埃得加上下看了我一眼,拉著提凡尼向場中走
去,道:“來,提凡尼,我給你引見一位尊貴的客人。”

  大廳裏擺放著桌子,椅子,上面放著精致的器皿,裏面都盛著新鮮的血,七
彩燈光照耀,彩帶飛揚,音樂款款,看起來倒也一派喜慶之氣。主位上坐著一個
頭戴王冠,面目陰沈的中年人,他看到埃得加領人來,從容站起。埃得加笑道:
“這位就是翁士拉利。拉結爾先生,西班牙最偉大的王!”然後介紹提凡尼道:
“這位是提凡尼。華茲華斯先生,英格蘭最著名的隱士!”翁士拉利伸手道:
“幸會。”他一舉一動都戴著國王似的氣質。提凡尼壓下心中嫌惡,與他握手道
:“幸會。”

  落座已畢,埃得加,提凡尼,翁士拉利,勞倫斯親王,以及其他兩個血族長
老坐在正中間一張桌子上。

  整個地下大廳大約有七八十個人,全英國的高等血族全部列席。愛麗絲和我
坐在一個角落裏,這一桌上的人我認識不少,都是愛麗絲領我拜訪過的朋友。他
們看到愛麗絲面目陰沈,一言不發,自是明白怎麽回事,都低聲談話,不像其他
桌上的人觥酬交錯、大聲叫嚷。

  不同氏族間婚禮儀式並不太一樣,柯林斯家族和拉結爾家族結婚儀式差別甚
大,前者的儀式如下:制造出血池;新娘新郎赤裸身體沐浴於其中,在池中交歡
;向真祖莉莉斯宣誓,祭拜;向魔神撒旦(Satan )祈禱;家族長者給予祝福。
柯林斯家族乃是十三氏族(Clan)之一的Malkavian 的後裔。我記得書中對這個
氏族是這樣描述的:“即使是其它招人憎惡的家夥也非常害怕Malkavian 成員。
Malkavian 家族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神經錯亂現象,他們的癥狀可謂多種多樣,
從狂大癥到妄想癥到多重人格都是很普遍的,事實上也沒有什麽癥狀從未出現過。
Malkavian 通常被認為非常危險。由於他們常受突如其來的欲望和莫名其妙的幻
覺所支配,有時甚至會把刀鋒對準別的血族。而且由於他們的瘋狂使他們失去了
對疼痛和最終死亡的恐懼,所以要制服他們也非常的困難。因為這個原因,他們
常被血族社會排斥。但實際上在癲狂的背後,Malkavian 成員往往有著過人的洞
察力,甚至可以說是智慧。”

  這個描述也許有誇大的地方,但從他們的結婚儀式來看,這也不完全是侮蔑。

  拉結爾家族的儀式是:大擺筵席;新郎新娘出來拜見雙方長輩;新郎新娘互
飲對方頸血;以心頭熱血祭拜真祖莉莉斯等等。他們的儀式優雅溫和,自然不同
意柯林斯家族瘋狂的儀式。在翁士拉利的要求下,埃得加只得妥協,取消掉血池、
裸體交歡等儀式,但是向魔神撒旦祈禱要保留。

  隨著司儀贊禮,新郎新娘出場。眾人頓時一片掌聲。吉姆。柯林斯一身中世
紀騎士服裝,英姿颯爽,瀟灑不凡。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麽好感,但不得不承認,
這人的相貌在全場男士中確實可算第一。偷偷看著愛麗絲黯然的樣子,我心中有
酸溜溜的感覺,心道:小白臉,中看不中用,跟我沒得比!哼!

  轉又想:靠!我為什麽不能長得再帥點?!

  茜茜。拉結爾一身高貴的公主服裝,微微而笑,顯得又是美艷動人,麗光四
射。場中年輕的男士個個都看直了眼,有的甚至流下口水來。我看到即便埃得加、
勞倫斯親王這樣的高手都是面容微微一動。此女果然是天生尤物!我小腹下火焰
熊熊燒起。

  在司儀高聲的贊禮下,新郎新娘見過雙方長輩。埃得加和翁士拉利相互對看
一眼,意得誌滿,哈哈大笑。當新郎新娘立在大廳中間,互相擁抱,吸飲對方頸
血時,我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危險來自外面。

  我全身發抖。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仿佛剎那間自己變成一頭被獵人用槍
瞄準的野獸。愛麗絲註意到我的異樣,問道:“你怎麽啦?”我翻身把她撲倒在
地。愛麗絲還沒驚呼出來。場中異變已生。

  仿佛一道燦爛的太陽在大廳裏爆炸,無數道陽光四射開來。有敵來襲!

  第三十節塗銀的子彈

  悲慘的叫聲刺破耳膜。凡是被光束射中的血族都受了重傷。

  我感到自己背後一陣火熱的灼痛,愛麗絲在我身下顫抖道:“是血警。”我
翻身而起,場上已經多了幾十個身手矯健無比的黑衣人,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怪異
的槍,槍口噴出潔白的光芒,血族中者無不頹然倒地。

  我聽愛麗絲說過,這就是令血族心驚膽寒的光束槍。幸好制造起來非常困難,
儲存陽光也非常有限。我雖然身體特異,中了剛才的光束彈余光沒有身死,但也
對它非常忌憚。帶著愛麗絲沖天而起,“嘭”地撞破了頂板,來到地面上的柯林
斯家。

  迎頭的卻是一顆呼嘯的子彈。

  我猛地把愛麗絲向外擲出,借用反力險險閃躲開去。定睛看時,不由叫苦。
一共十個黑衣人把我團團圍住。幸好他們手中沒有那種光束槍,不然我一定在劫
難逃。

  一個黑衣人看到我的模樣,不由“咦”了一聲,道:“東方吸血鬼?”

  我道:“正是。”猛撲上去。那人飛退,砰砰砰一梭子彈射向我上中下三路,
這人手中拿著一把沖鋒槍。我斷定這把沖鋒槍一定是特制的,子彈速度比我和愛
麗絲練習時所用的快了好幾倍。我催動念力,子彈偏出,在對方驚疑和恐懼中,
我已經一掌捏住他的脖子,鬼魅般繞到他身後,向其他幾人喝道:“住手!”此
時愛麗絲左臂已經中了一彈,滋滋冒出白煙。這是塗銀子彈!愛麗絲右手現出一
把刀,嗤地一聲把左臂斬了下來,鮮血箭一般噴出。

  那些人冷冷看著我,舉槍。幾百發子彈交織成一片燦爛的銀網,向我罩來。
我大吃一驚,這些人居然如此冷血,毫不顧念同伴!這麽多子彈我思量根本無法
用念力完全移開。

  同時我感到門外有一股強大無匹的氣息傳來,那是一個高手,我絕對不能抵
敵。於是當機立斷,舉著被我制住的那人不退反進,同時念力催動十分,迎上那
片銀網。愛麗絲左臂斷掉,疼得幾乎昏過去,朦朧中看到我的身形,不可制地驚
叫起來。

  哧哧聲響,地板嘩啦啦掀起,擋住大部分子彈,數十彈打在手中那人身上,
頓時把他變成血肉模糊的一片。但還是有一發子彈射中我的肩頭,一發射在我右
腿。白煙冒起,疼徹心脾。我狂吼一聲,手中那幾乎不成人形的人撞上兩名血警,
把他們撞得筋斷骨裂而死;右手捏斷一個人的脖子,左腳踢得另一人口噴鮮血飛
出。屋子裏破碎的桌椅擺設如龍卷風一樣飛起,罩住其他幾人。血警也不是泛泛
之輩,飛身急退。這片刻功夫,我已經抓住愛麗絲,消失不見。

  愛麗絲遞給我刀道:“快斬斷中彈的肢體。”我搖搖頭。愛麗絲道:“你瘋
了嗎?銀隨血液侵入心臟你會死掉的。”一刀砍來。我奪過她的刀扔掉,笑道:
“斬掉腿如何逃命?既然腿不能斬掉,只斬掉胳膊又有何用?”我哪有那種壯士
斷腕的魄力?!斷了左臂和右腿的殘廢,還不如死了呢。死就死吧。愛麗絲憤怒
萬分,但她受傷甚重,被我抱在懷裏,也無能為力。我用念力把兩顆子彈吸出來,
勉力飛奔。

  我知道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刻,血警既然來襲,自然一切都策劃好了。我穿
破後墻,越過幽暗的花園,跳過高高的圍墻。幾十米外就是一片荒地,那裏有條
廢棄的下水道,到了那裏面應該就能逃生了。我也許會死,但愛麗絲必須活下去
——這就是我現在心裏唯一的念頭。

  我避開兩顆遠遠射來的子彈,一腳踹開下水道入口,哧溜鉆了下去。沒有人
追我,大概因為我是個小角色,沒人重視吧,我想。不知道提凡尼能不能逃脫。
我在下水道飛奔,希望能到達通到愛麗絲那所秘密的小屋最近的地點。

  心頭一陣發涼,我停下腳步,轉彎處有人在打鬥!伏在拐角處,偷偷望去,
十幾個血警正圍著柯林斯等四五個人,不,不只是血警,還有三個白衣人。那是
——執法者!

  柯林斯等人險象環生,我們只看了片刻,又一名血族喪生了。柯林斯眼看也
要傷在銀彈之下。愛麗絲左臂傷口已經愈合。但是,長老級以下的血族由於力量
太弱,被銀彈傷的肢體根本不可能再生;也就是說,愛麗絲從此就失去了左臂。
她從我懷裏掙脫開來,飛身向場中投去。

  我拉已不及,眼睜睜看著愛麗絲一拳擊向壓制住柯林斯的血警。那血警靈活
的轉身,一顆銀彈呼嘯著射向她的心臟。我大喝一聲,念力發動,將那顆子彈移
開。這人子彈的速度比之剛才遇到的那五名的血警要厲害的多了。

  一名白衣人望來,嘴裏嘰裏咕嚕說了幾句法語,我聽不懂,不過從他驚疑的
目光中也猜得出他是奇怪我會念力。既然已經暴露,只能全力出手,我大吼道:
“快走!”念力催動,下水道淺淺的汙水嘩啦啦立起,如一條巨龍席卷向血警和
執法者。

  血警和執法者出其不意,手忙腳亂。我拉著愛麗絲,與柯林斯他們奪路而逃。
這條下水道經過血族長期的開發,通路不計其數,如蛛網迷宮一般,我們很快將
敵人甩開。大家停下腳步,松了口氣。柯林斯沈聲道:“謝謝你,我欠你一條命。”
我對救他其實不太情願,問道:“其他人呢?”柯林斯壓著聲音憤恨地道:“被
沖散了。今天這次集會,一定有內奸。不然血警和執法者怎能摸得如此清楚!”

  那個對我壓迫力極大的高手追來了,我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個
人用帶點東方口音的英語道:“我知道你們在哪裏了。你們逃不掉了。”他的聲
音給人十分奇怪的感覺,仿佛離我們很近,又仿佛離我們很遠。這感覺很怪異。

  我們不做聲。那人又笑道:“麥倫,我們這次收獲如何?”停了一下,他又
道:“哦?原來我們這次收獲不下啊,居然殺死二十三名血族,其中有四名長老。
哈哈,這都是埃得加。柯林斯報信之功啊。”我明白了,此人其實離我們很遠,
他用的好像類似於中國古代的武功千裏傳音。

  柯林斯大罵道:“放屁!我父親怎麽會做這種事!”聲音在下水道裏轟轟傳
開。我阻止已經不及,忙叫道:“快走。”拉了愛麗絲飛奔。柯林斯呆了呆,和
其他三個血族都跟隨在我後面。那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們跑不掉的。呵呵。”
仿佛就在我們身後。我低聲道:“他是在詐我們,大家不要大聲說話,以免上當。”

  我們從下水道出來,上面是一處花園。我低聲道:“大家分開行事吧,記住
蹲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不要走動就沒事了。”眾人還沒散開,一人叫道:“開火。”
啾啾聲響,漫天銀彈射向我們。我一直在全神提防那個會“千裏傳音”的、給我
帶來強大壓迫力的無敵高手,大意之下沒有覺察周圍的情形,頓時陷入死地。

  那三個血族功力較弱,反應不夠迅速,身上中了無數子彈,頓時死亡。我抱
住愛麗絲就地一滾,滿地枯葉飛射向那四個血警藏身的地方。柯林斯雖然身手敏
捷,還是中了兩彈,幸虧都中在右手,他也是立即把右手斬掉。我中了一彈,還
是右腿。沒時間取出來了,我左腳點地,飛射向其中一名血警,一拳轟然擊出,
他頓時頭骨破碎而死。其他三名血警剛才被我念力驅動地枯葉弄得渾身鮮血淋漓,
雖然是皮肉傷,但心理上受得打擊卻很沈重。不過他們心誌堅毅,決心除魔衛道,
當下從藏身地跳出來,持槍向我猛掃。

  我身手已經受到極大影響,一催動念力頭就一陣眩暈,我想是用得過度所致。
但是現在無法可想,只有念力能起作用了。我再次迎上三人,那矯健的身形在地
上的柯林斯和愛麗絲看來像極了一只撲火的飛蛾。

  我再次中彈,中在胸腹之間,但是那三名血警每人都中了我一拳,口吐鮮血
倒地。我撲地倒在地上,口中咯出血塊來,眼神也開始迷離。愛麗絲撲過來抱住
我,哭道:“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什麽不走?”我像死魚般張張幹裂的嘴,卻說
不出話。柯林斯走過來,拍拍愛麗絲的肩膀道:“愛麗絲,這裏不宜久留,他受
傷甚重,我們快找個地方給他治治吧。”愛麗絲抹抹眼淚,道:“不錯,我們快
走。”

  柯林斯走在前面。愛麗絲下意識地回頭看去,正看到一個垂死地血警舉槍對
著柯林斯瞄準,她尖叫起來,飛身去擋那粒子彈。好美麗的一顆子彈啊!那死亡
的銀色,絕望的銀色在她眼前越來越大,漸漸鋪天蓋地。她閉上眼睛。

  “嘭~!”子彈擊中了她,她卻沒有感到絲毫傷痛。然後一個身軀倒在她身
上。她睜開眼睛,低頭看到我爛泥般的身體。我胸膛上是一顆大大的血洞,冒著
白煙。這一彈正中心臟。

  “不~!”愛麗絲撕心裂肺般叫了起來。

  第三十一節吸血鬼的眼淚我是死了嗎?

  我睜開眼睛,是藍藍的夜空和滿天的繁星;我閉上眼睛,是美麗的星河和七
彩的星雲;我張開嘴巴,是聖潔的贊歌和永恒的詠哦;我閉上嘴巴,是無言的吶
喊和引人的沈默。

  我感覺身體是虛無的,精神卻是實在的;意識是覺醒的,心靈卻是沈睡的。

  有水珠落在我臉上,這是雨水還是淚水?

  如果是淚水,那是誰在為我哭泣?是阿夏嗎?

  我口中輕輕唱起一首歌:

  WhenIamdead ,mydearest.

  Singnosadsongsforme.

  Plantthounorosesatmyhead.

  Norshadycypresstree.

  Betheegreengrassaboveme.

  Withshowersanddewdropswet.

  Andifthouwilt ,rememeber.

  Andifthouwilt ,forget.

  Ishallnotseetheshadows.

  Ishallnotfeeltherain.

  Ishallnothearthenightingale.

  Singonasifinpain.

  Anddreamingthroughthetwilight.

  Thatdothnotrisenorset.

  HaplyImayremember.

  Andhaplymayforget.

  (當我離開人間,最親愛的;

  別為我吟唱悲傷的歌曲。

  不要在我墓前栽種玫瑰,

  也不要讓那柏樹茂密。

  我情願被芳草覆蓋,

  伴隨著雨水和露滴。

  如果你願意,就把我記起。

  如果你願意,就把我忘記。

  我將不會看到那蔭影,

  我將不會感覺到雨滴。

  我將不會聽到那夜鶯,

  一聲聲地歌唱仿佛在哭泣。

  我在晨昏之間做著好夢,

  既不上升,也不沈寂。

  也許我會記起,

  也許我會忘記。)

  冰冷的嘴唇吻在我臉上,我唇上,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知道是愛麗絲。她拿
著我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哭道:“江,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不讓你死……
江……”她說的是英語,斷斷續續,嗚嗚咽咽,聽不清楚。我這時神誌有些清醒,
咧嘴發出無聲的笑,微弱地道:“別哭,別哭,一哭就不漂亮了。”

  愛麗絲顫抖的聲音道:“江,你沒死,你聽到我的話了?”我張張嘴。愛麗
絲道:“你為什麽要那麽傻?你為什麽要替我擋子彈?你這個傻子,你這個白癡
……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傻……”我臉上
現出一片紅潤的光,眼睛仍舊睜不開,微弱地道:“愛麗絲……你就像我的阿夏


  …呵……呵……“愛麗絲大叫著搖晃我的身體:”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旁邊好像有人拉她,但她死死抱在床上,怎麽都不放手。我低聲道:”答應我
……好好活下去……“再次陷入昏迷中,耳邊朦朧是愛麗絲嘶啞的號哭聲。嘶啞
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恍惚中,我感到自己的胸腔被打開了,那亙在心臟部位的銀彈被取出,暗紅
色的血緩緩流出,越流越少,越流越慢。有人用銅片在我中彈的部位用力刮動,
希望能用銅把銀引出來。可惜銀雖然引出來,但整個花瓣似的心臟已經燒成如一
團黑炭。有人用血液滴下——啊,是愛麗絲。她劃破手腕,滴下鮮血,但是無濟
於事,心臟沒有發生絲毫變化。愛麗絲劃破胸膛,心頭的熱血噴在我心上,仍舊
無濟於事。

  愛麗絲眼睛中血淚交流,用手慢慢合攏我的胸腔,可是它們並不愈合。愛麗
絲邊哭邊用白布條把我兩片胸腔緊緊包紮起來,為我用毛巾抹幹凈身體,然後穿
上嶄新的衣服。我以前跟她說過我們東方人的傳統,死時要好好的。她照做了。

  愛麗絲用一把梳子溫柔地為我梳頭,血紅的淚水一滴滴落下。

  我微合的眼睛中瞳孔擴大,瞳仁現出一抹淡淡的金色。這是吸血鬼死前的征
兆。瞳仁完全變成金黃色就表示這個血族徹底死亡。

  意識,神誌,魂魄開始逐漸離體而去,我感到自己輕飄飄地飛起來,向下一
看,床上躺著一個面容蒼白的少年,面貌很熟悉,這是誰呢?旁邊抱著他哭的那
個少女不是愛麗絲嗎?那少年到底是……我呆了呆,明白了:那就是我。我現在
已經死了,旁觀的這個是魂魄。苦笑一聲,有些後悔,我死了阿夏怎麽辦?她一
定還不知道我的情況。去跟她道個別吧。

  我飛過大海,飛過高山,飛過千山萬水,來到阿夏家。我在天花板上向下俯
視,阿夏穿著我見過的那件粉紅色睡衣,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看書,看一會,念一
會,發呆一會。我輕輕叫道:“阿夏……阿夏……”

  阿夏蹭地從床上跳起來,叫道:“哥哥,是你嗎?”我道:“是我,阿夏,
我要走了,永遠離開你。你要好好活,我不能陪你了。”阿夏哭道:“我不管。
我不要你走。你在哪裏?快出來!你不出來,我這就死給你看。”我現身出來,
站在她床前,伸手撫摸她的頭發。阿夏跳下床,抱著我大哭,用拳頭瘋狂地捶打
我,同時又踢又咬:“我不讓你死!我不讓你死!”我苦澀地道:“我也不想死
啊。”

  阿夏雙手環繞著我的脖子,踮起腳尖,深深吻在我嘴上。這一吻中含著多少
情意,多少愛憐,多少癡迷,多少甜蜜!我腦中轟隆一聲,整個身體都爆炸開來。

  我反吻回去。在悲傷中歡欣,在淚水裏微笑,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所有的感
情都投入到這悠長的一吻中。

  “阿夏”大叫一聲,掙開我的懷抱,顫聲道:“你!你!你……沒死?!”
我睜開眼睛,這次是真的睜開。我還是躺在那張床上,面前就是滿眼淚水的愛麗
絲。

  我坐起身來,笑道:“還需要我如何證明?”愛麗絲欣喜若狂,也無暇問我
為何能復活,反正活了就好,歡呼一聲猛撲進我懷裏,我們死命親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我放開她。愛麗絲呆呆望著我,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頰,
淚流滿面。在我瀕死的這幾個時辰裏,她深深地愛上了我。

  我解開裹著胸膛的布條,胸口是一道長長的白色疤痕。我拉著愛麗絲的手摸
著這疤痕,道:“你看,這是你在我胸口劃的傷口,該如何賠償?”愛麗絲偎依
在我懷裏,用臉蛋摩娑著我赤裸的胸膛,柔聲道:“你說如何賠?”我捧起她的
臉蛋,笑道:“每天賠我一個吻。”低頭吻了下去,愛麗絲婉轉相就。

  分開後,愛麗絲擡眼望著我的眼睛道:“別說一天一個,就算一天一百個,
一千個,一萬個,我都願意。可是,你能撇開你的阿夏嗎?”

  我呆了,阿夏?我這是在背叛阿夏呀。雖然我早和王嘉茵做過愛,但是那根
本就不牽涉到感情問題,我和茵茵只是完全的肉欲關系。現在,我已經有點愛上
愛麗絲了,這不單有肉體的背叛,更牽涉感情的不忠。

  我該如何面對阿夏?要知道,剛才還是她把我從鬼門關拉出來的。

  愛麗絲看到我沈下的臉色,笑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要求你什麽的,我
已經很滿足了。畢竟,有個人為了我甘願舍棄自己的生命。”她的笑容苦澀而悲
傷。我憐惜地把她扯入懷裏,安慰道:“一定有辦法解釋的,一定有,一定有。”
與其說是安慰她,不如說是安慰我自己。

  但是真的有辦法嗎?

  第三十二節歸來

  我養了幾天傷,基本痊愈,力量不但完全恢復,而且仿佛比以前猶有過之。
我感到自己身上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到底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愛麗絲問我如何復活的,要知道當時我心臟已經完全死亡了呀。我疑惑地撓
撓頭,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感覺靈魂離體而去,然後莫名其妙地醒了。呵呵,
我懷疑是被你用吻把我從死神那兒拉回來的。”夢見阿夏的事當然不能說。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認為是對阿夏的愛讓我戰勝了死神。直到很久很久
以後,我才知道自己能復活的原因。那時候已經人事全非,我唯一的孩子都長大
成人了;千年聖戰拉開了序幕……那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戰爭……

  愛麗絲看我表情不像作偽,嬌笑著獻上香吻,道:“我的吻這麽厲害呀?那
我天天吻你好了。”我笑道:“固所願也,未敢請耳。”這句是中文,愛麗絲不
大懂,問道:“什麽?”我笑道:“我建議除了吃飯,我們天天在一起接吻。”
愛麗絲道:“好呀。”我想象著愛麗絲像一頭小樹熊吊在我身上的可愛模樣,十
分期待。

  我們見了柯林斯,柯林斯見到我,吃驚不小。原來當日我中彈後,他和愛麗
絲把我擡到愛麗絲這個秘密巢穴裏,愛麗絲抱著我的“屍體”像瘋了一樣。柯林
斯無計可施,心中也十分難過。愛麗絲為了救他,我為了救愛麗絲,結果我失去
性命,感覺中仿佛是我救了他。他勸解愛麗絲節哀,但她不聽,反而對他惡言相
向。柯林斯知道她此刻心情極差,就先回避,況且當日執法者來襲的傷亡還不知
道到底如何嚴重,自己也要回去看看。愛麗絲當時目流鮮血,對他視而不見。

  我問道:“情況怎麽樣?”柯林斯回過神來,面容陰沈,沈聲道:“這次我
們猝不及防,傷亡非常嚴重。其中凱瑟琳長老被執法者當場殺死,我父親也受了
重傷。”我問道:“提凡尼長老呢?”柯林斯搖搖頭道:“沒看到他,可能受了
點傷,躲到隱秘的地方療傷去了。”我放心下來。愛麗絲道:“那,你太太他們
呢?”柯林斯遲疑了一下道:“拉結爾先生魔功蓋世,為了保護女兒只受了點輕
傷,並無大礙。”提到拉結爾時,他臉上現出異樣的神色。

  從柯林斯口中,我們了解到參加婚宴的血族一共89人,結果死亡43人,重傷
16人,整個英國血族遭受沈重打擊。敵人大約有十來名執法者,一百多個血警,
這場血戰造成三、四個執法者死亡或重傷,三十幾個血警死亡。敵人也付出了一
定代價。

  柯林斯恨恨道:“從此我們英格蘭血族在血界將一蹶不振,淪為二流。我一
定要那些人類垃圾血債血償。”他緊緊咬著森白的牙齒。愛麗絲也咬牙道:“斷
臂之仇一定要報!”我搖了搖頭。

  我和愛麗絲離開她的小屋,回到她家的別墅。伊文思先生和伊文思太太看到
女兒的手臂,都吃驚不小,聽我簡單敘述經過後。伊文思先生勃然大怒,道:
“這還了得,我一定要給首相打電話,讓他好好約束一下教堂的兔崽子們。”愛
麗絲連忙阻止他,普通人類介入血族爭鬥乃是禁忌。伊文思太太摸著女兒光凸凸
的斷臂,眼淚汪汪:“疼嗎?”愛麗絲搖搖頭:“已經好了。”

  晚飯後,我的房間。我躺在床上,對靜靜坐在椅子上的愛麗絲道:“愛麗絲,
我要回去了。”愛麗絲身子一震,站了起來,美目凝視著我,道:“你不報仇了
嗎?”我道:“報什麽仇?我只想平平靜靜的生活。”愛麗絲道:“我怎麽辦?”
我道:“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

  愛麗絲呆呆想了一會,道:“我也不報仇了,我跟你回去。”我道:“那也
行。”我能說什麽呢?我愛上了愛麗絲,但是我更愛阿夏。面對著愛麗絲時我無
法拒絕她,而面對著阿夏我心中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個詞。唉,走一步算一步,到
時候再說吧,在感情上一向缺乏決斷的我如是想。

  伊文思先生果然神通廣大,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就找人給女兒接上了一只手臂。
我發現其實是鈦合金的,敲著叮叮作響。愛麗絲撫摸著合金小臂,神色間一陣淒
傷。我把她摟進懷裏,拍著她的肩頭安慰道:“別難過了,這樣的你更有一種殘
缺的美。維納斯還是斷臂的呢。”愛麗絲趴在我懷裏,牙齒咬著我的肩膀,怒道
:“維納斯是天使,是我們的對頭,你怎麽把我比成她?”荷,她還來情緒了?

  告別提凡尼長老後,2 月7 日晚,我們乘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在飛機上,
我閉目冥想,愛麗絲把頭斜倚在我肩膀上。我“看”到愛麗絲眼淚汪汪和我告別
的樣子,一驚之下,那幅畫面動蕩收縮、消失不見了。難道我和愛麗絲不能有個
好結局麽?心頭一陣煩悶。

  走下飛機,望著北京灰蒙蒙的天空,感到非常親切。雖然北京有這樣那樣的
不好,我還是喜歡她,也許是在北京一呆三年,已經習慣了的緣故吧。向西方回
頭遙望,想起發生的如此多的事,恍然如夢。

  打的來到愛麗絲住的地方,我往床上一躺,順手去掏手機。啊!!我這次想
起一件讓我非常痛苦的事情,那就是我的手機在前天的血戰中早就化為碎片、不
知丟在哪裏了。隨即又想起,我這幾天從來沒有給阿夏打過電話,形勢大大的不
妙。

  愛麗絲看我發呆的樣子,問道:“怎麽了?”我臉上唰地掛上動人的笑容,
對愛麗絲道:“愛麗絲,能幫個忙嗎?”愛麗絲笑道:“那要看什麽忙了?”嗯?
怎麽每個女人都敢跟我嬉皮笑臉,真是!我道:“借幾個錢花花。”愛麗絲道:
“當然不——是不可以。多少?”她中文很拽。我試探著道:“三千?”愛麗絲
道:“英鎊?”我連忙道:“當然是人民幣。”愛麗絲道:“沒問題。不過你要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忙不叠地點頭:“你說你說。”愛麗絲笑道:“不能見了
女朋友就忘了我。”自從她解開柯林斯的心結後,臉上常有笑容,比以前陰沈的
樣子美麗多了,雖然以前也很美。

  我抱住她在臉上“嘖”地大力親了一下,調笑道:“怎麽會呢。這麽美的小
妞兒誰舍得忘?”愛麗絲甜甜笑了。我突然發現她這時的模樣居然有幾分像阿夏
嬌俏可愛的樣子。我對這個表情最不能抗拒,欲火騰地燒起。

  愛麗絲覺得氣氛有些異樣,擡頭正看到我燃燒著熊熊情焰地目光,不由臉上
一紅,低下頭去。自我復活後,我和愛麗絲雖然親吻過多次,但並沒有過分親密。
這次我卻不願意放過她了。

  我張開雙臂,笑道:“來。”愛麗絲低著頭乖乖走過來。我環臂抱住她。愛
麗絲感受著我的堅挺,臉色更紅了。我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用力吻上她的唇,舌
頭叩開牙關,攪動著她躲躲閃閃的小舌頭。愛麗絲半張著小嘴,咿咿嗚嗚地回應
著。我的手在她背上以一種奇特的韻律撫摸著,溫柔而富含情欲。愛麗絲緊張地
弓起身子。

  我從她上衣下擺伸進一只手,按在那飽滿的雪乳上。冰涼的手接觸到溫涼的
肌膚,讓她不由起了一陣顫栗。我捏弄著她逐漸興奮起來的乳珠,嘴離開她的唇,
輕舐著她的耳垂,說著色情的話語。愛麗絲緊緊抱住我,喘息道:“江,我愛你。”
我道:“我也是。”隨著綿綿的情話,愛麗絲的衣服也被我綿綿地褪了下來,很
快變成一只小白羊。

  當我的手指逗弄那穿著嫩黃衣衫的小妹妹一陣後,它流出了晶瑩的淚水,粘
濕了我的手指。手指卻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拇指巧妙的刮蹭著充血飽滿的肉芽,
食指中指在蜜穴裏進進出出,引得小妹妹哭得更厲害了。我笑道:“別哭,別哭,
等會大哥哥給你棒棒糖吃。”大姊姊也為妹妹抱不平,尖利的牙齒咬著我的脖子,
哀求道:“江……嗯……不要逗我了……”

  我看愛麗絲蒼白的臉上現出一點動人的嫣紅,雙眸射出動情的火焰,小嘴像
溺水的人一樣可憐巴巴地張著,便笑道:“好吧。來,抓住。”愛麗絲立即伸出
那只完好的手抓住那根像圓木的東西,暫時得救了。

  我把愛麗絲兩腿掛在腰間,一手分開荷包,一手引著肉棒,抵在小妹妹哭泣
的小嘴上。磨蹭幾下,淚水把大肉棒碩大的頭部弄得濕淋淋的。我腰部一挺,大
棒棒插入小妹妹的小嘴裏。愛麗絲哦哦連聲,我奮勇挺進。愛麗絲的小穴像一只
饑渴的小嘴,雖然脹得慌,還是努力吞咽著。那蜜穴緊窄溫暖,又濕又滑的嫩肉
層層包裹著肉棒,象無數條肉環,不,是無數條舌頭在摩擦舔弄。我甩掉上衣,
抓住面前兩個巨大的目標,開始猛烈低抽動。噢,久違兩周多的美妙感覺又來了。

  愛麗絲金黃色的長發淩亂地攤在床上,四肢象八爪魚一樣纏上我,嬌美的胴
體向我擠壓磨擦著,纖腰香臀更是不住地扭動,逢迎著大力的抽插,口中嬌吟不
絕:“OH……OHYEAH……OHMY……”我被她那只鈦合金的手抓住背脊,疼得厲害,
更加興發如狂,命令道:“用中文叫,叫哥哥。”愛麗絲平時中文雖然字正腔圓,
十分流利,現在卻帶著異國情調了:“格……哥……快……進入我……”我糾正
她:“英文雖然叫enterinto ,中文不說‘進入我’,叫插,或者肏. ”愛麗絲
學得很快:“格哥……好……格哥……快插我……肏我……用力……”

  我一邊做著活塞運動,一邊得意洋洋地哼著著名網絡色情小說作家涉不射的
名曲:

  蜜汁流,玉液流,滔滔浪水無盡頭。

  一天幹了多少次,肉棒仍赳赳。

  情悠悠,思悠悠,炎黃子孫幹不休。

  神州自有猛男在,淫水萬古流。
2013-12-31 1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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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來自 浙江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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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節妖女

  我拿著愛麗絲借給我的錢,買了個手機。現在已經是大三下學期,手機是非
常需要的,主要用在工作啦,朋友聯系啦什麽的;尤其是對於用慣手機的我,沒
了手機感到很不自在。由於SIM 卡已丟,我只得重新開了一個號,還是136 的。
唉,只有挨個通知了。幸好我對不少人的號碼都有在電話本上備份,不然肯定損
失慘重。阿夏的手機號我記得。該給她打個電話了。

  我本來想用愛麗絲家裏的電話打,轉念一想不可,萬一疑心病很重的阿夏抽
冷子打過來被愛麗絲接聽怎麽辦?於是我跑到樓下,找個了IC卡電話亭。撥通阿
夏的手機,我道:“餵?阿夏,是我,涉江。”

  那邊沈默了片刻,哽咽道:“哥哥……”我吃了一驚:“你怎麽啦?”阿夏
哭道:“你怎麽啦?你手機老在關機……我擔心死了……”我忙道:“別哭,別
哭。我的手機丟了,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阿夏沈默了。我心驚膽戰,突然想
到不對,既然如此,我為何不給她用別的電話打?心念電轉,思索著如何解釋,
話筒裏傳來阿夏的聲音道:“你現在在哪裏?”

  我松了口氣:“還好,阿夏沒有懷疑。”便道:“在北京。我昨天從家裏回
來的。”阿夏道:“你回去那麽早幹嗎?”我笑道:“打點零工,賺點錢,好養
我們的阿夏公主啊。”阿夏道:“哼!我才不信你會改掉懶惰的壞習慣呢。”我
想象著她撇撇小嘴的可愛模樣,一時癡了,道:“阿夏,我想你厲害呢。”阿夏
道:“真的?如何厲害?”

  我道:“你看過撲火的飛蛾吧,我想你就那麽厲害;你在電視中看過原子彈
爆發的蘑菇雲吧,我想你就那麽厲害;你聽過貝多芬的交響曲吧,我想你就那麽
厲害;你還記得凱龍迪廳的音樂聲嗎,我想你就那麽厲害;你還記得那天我找你
時的大雨嗎,我想你就那麽厲害;你還懷念我抱著你的感覺嗎,我想你就那麽厲
害……”阿夏笑道:“夠了,我知道了。”

  我低聲笑道:“我還沒說完呢。你還記得我那猙獰的大肉棒嗎,我想你就那
麽厲害;你還記得高潮的感覺嗎,我想你就那麽厲害……嘿嘿……”阿夏啐了我
一口。我笑道:“你想嗎?”阿夏道:“好了,不跟你說了,後天我也回北京。
買到票就打電話告訴你。”我道:“好,我看看你有沒有長胖了。身體沒練好我
可不答應哦。”阿夏又啐了我一口:“好色鬼!”

  阿夏的飛機將於2 月9 日下午6 點抵達北京。我早早去接。愛麗絲也要去,
說她可以開著她的車。我笑道:“算了,你在家呆著吧,太陽曬著你不好。”愛
麗絲道:“嗯。”我親了她一下,笑道:“別把嘴撅得跟屁眼似的。”愛麗絲的
臉色一下變了,尖利的牙齒狠狠咬了我一口,手探到下面用力掐我的肉棒。可惜
她沒有如願,肉棒唰地站了起來。愛麗絲嚇了一跳:“你……”我解釋道:“它
聽到你的屁眼這個詞,就會非常興奮。”愛麗絲又羞又氣,張嘴要去咬我的肉棒。
我忙把她拉起來,道:“別鬧了,下次再讓你懲罰吧。”

  愛麗絲撅嘴道:“誰鬧了?”我親親她的臉蛋,走了。

  盡管沒有挑明,愛麗絲也明白我並不想她和阿夏照面,所以也沒提不合道理
的要求。但當我轉過身時,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如果我看到這笑容,我
一定會不寒而栗。事情已漸漸脫開了我的控制,而我並未覺察。

  出了愛麗絲家,我才發現是陰天,沒有太陽。於是想:剛才讓愛麗絲不跟來
的理由好像不太充分,應該看看天色再說的,下次一定註意。

  來到機場,阿夏的飛機還沒到,我百無聊賴地在侯客大廳逛來逛去。咦?怎
麽有人老在看我?我迅速扭頭,正碰上一個女孩灼灼的目光。她沒料到我突然轉
頭,頓時嚇了一跳,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她大約十五六歲,穿著藍色的中學生
校服,紮著一個蓬松的馬尾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長得很漂亮;不過她
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股機靈可愛的勁兒。身邊是個看起來挺貞靜的中年婦女,應
該是她母親。女孩擡起頭,我友好地沖她笑了笑。女孩鎮靜下來,也回以一笑。

  阿夏的飛機到了。我朝湧來的人群左顧右盼,沒看到阿夏。那個中學生叫道
:“爸爸,這邊,這邊。”

  我轉頭看去,一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滿面笑容、快步走向她們。一家三
口其樂融融地聚在一塊。看著他們幸福的樣子,我羨慕極了,如果我和阿夏結婚
了,十幾年後一定也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兒吧。呵呵,呵呵。我遙望著美麗的未
來,傻笑起來。

  “嘣!”頭上被人重重敲了一記,那人道:“傻笑什麽?又在看美女嗎?”
我回頭看時,阿夏?面前是個身著白羽絨服的女孩,拉著一個紅色的大皮箱,美
麗的臉蛋上掛著忍俊不禁的笑容。我一把把她抱入懷裏,叫道:“阿夏!”阿夏
也回抱著我。我們幸福地擁抱著。過了片刻,阿夏掙脫開來,臉紅紅地道:“誰
讓你抱我的?”我道:“什麽?”阿夏道:“人家都在看我們。”我笑道:“切!
管他們呢。”仔細打量著她道:“阿夏,你瘦了。”

  阿夏眼圈泛紅,強笑道:“沒什麽。我們回去說。”我右手拉著阿夏的皮箱,
左手拉著阿夏的手,高高興興地向門口走去。那個穿藍校服的女孩經過我們身邊
時,低聲道:“你女朋友好漂亮哦。”咦?她膽子這麽大?居然敢隨便跟陌生人
說話?

  我也低聲回應道:“你也很漂亮。”女孩臉紅了紅,快步追上父母走了。阿
夏問道:“她是誰?”我道:“不認識。”阿夏道:“不認識人家會跟你說話?”
我笑道:“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她那麽一個小女孩!”阿夏偷偷扭了我
的胳膊一下,我假裝很疼。她哼了一聲道:“回去再跟你算賬。”來到打的的地
方,我們一邊談笑一邊等車。

  很快一輛車過來。可惜,不是的士。不對!這不是愛麗絲的車嗎?我大吃一
驚,拉著阿夏逃避已經不及,只得硬著頭皮不動。

  紅色轎車嘎地一聲停在我們身前,一個金發美女推開車門出來。果然是愛麗
絲!她來幹什麽?完了,完了。我喃喃自語著祈禱上帝保佑,讓她不看到我;祈
禱到一半突然想起:靠!吸血鬼是上帝的對頭,向上帝祈禱有個屁用!

  阿夏上下打量著愛麗絲,顯然是震驚於她的美麗,沒有註意到渾身顫抖的我。
愛麗絲從車頭繞過來,款款走到我們面前,粲然一笑,如花開放,道:“江,你
好。”阿夏怔了怔,轉頭看著我。我迎著她的目光道:“阿夏,這位是愛麗絲。
是我那天送你時在車站認識的一個朋友。”又對愛麗絲道:“愛麗絲,這是我女
朋友梁夏。”愛麗絲向阿夏伸出手,笑道:“哦,聽涉江說過很多次了,果然很
美麗哦。”她絲毫不懼怕我惡狠狠的目光。

  阿夏笑道:“你好,幸會。”兩女很友好地握手。愛麗絲轉向我道:“梁小
姐是R 大的吧?我送你們過去好不好?”我正想說不用。阿夏卻笑道:“好啊。
多謝愛麗絲小姐了。”

  把皮箱裝入後背箱,我和阿夏坐在後面。愛麗絲發動車子,飛馳而去,她的
假手看起來靈活,開起車來還是那麽熟練自如。

  阿夏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說。我笑道:“阿夏,我和愛麗絲是
普通朋友。由於手機丟失,忘記告訴你這件事。你不介意吧?”阿夏一言不發。
愛麗絲笑著接口道:“梁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和阿江真的是很純潔的朋友關系,
絕對沒有你想的那種事情哦。”我大怒,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喝道:“閉
嘴!”

  愛麗絲笑道:“是。閉嘴就閉嘴。”阿夏微笑看了我一眼,道:“交個普通
朋友,我也管不著你啊。怎麽會介意呢?”愛麗絲笑道:“是啊。江,你不用介
意的,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幹嘛那麽緊張?”

  我暗自咬牙:好妖女!你可把我害慘了。我念力驅動!

  啪地一聲,愛麗絲面前的一個小飾品重重撞在她臉上。愛麗絲驟出不意,車
頓時急打盤旋,差點沒有和右邊的車撞在一起。那車的車主探出頭來,破口大罵。
愛麗絲反唇回應。那車主大為震驚:一驚於愛麗絲的美艷;二驚於一個外國美女
也精通國罵。悻悻開車走了。

  在這個驚險過程中,阿夏神色一點都沒變,仍是那麽面帶微笑,絲毫不在意
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把抱住她,她肯定重重撞在車內壁上。等車重新回到軌道上
時,我放開阿夏,她神色仍舊那樣,一點都不變。

  我嚇壞了,叫道:“阿夏,阿夏,你怎麽啦?你別嚇我!”阿夏不回答。我
大叫起來:“阿夏,阿夏!”愛麗絲以為出了什麽事,連忙把車停在路邊。阿夏
開口了:“幹嗎那麽大呼小叫的?”我松了口氣道:“原來你沒事,嚇死我了。”
阿夏淡淡道:“是嗎?”我被嗆住,張張口說不出話,道:“我……是。”愛麗
絲嘴角的得意笑容更明顯了。

  第三十四節膝下黃金

  進了R 大來到阿夏宿舍樓下,我們下了車,把皮箱搬出來。我對愛麗絲道:
“謝謝你。”愛麗絲笑道:“不用謝,記得來……”看到我利劍般的目光,嬌聲
一笑,紅色轎車飛馳而去。我陪著阿夏進了她們宿舍。

  阿夏看我把皮箱放好,道:“謝謝。”我一把抓住她的兩肩,道:“阿夏,
你千萬別多想,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你要相信我。”阿夏冷冷道:“是嗎?那
你解釋一下為何這兩周多都不給我打電話?手機丟了,難道沒有其他電話打嗎?
如果你和她是普通朋友,那她為什麽對你我的情況都這麽熟?難道不是你告訴她
的嗎?”她轉過頭去,眼圈紅了。

  我沈聲道:“阿夏,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可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嗎?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記得那次凱龍大火後我告訴你的事嗎?無論我遭
受任何危險,無論環境有多艱難,只要想起你,我都會堅持下去;因為我要保護
你,愛護你,讓你開心,讓你快樂。你就是我生命的理由。”阿夏轉回頭,道:
“我只問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系?”我一陣為難,該怎麽說呢?阿夏逼視著我的
眼睛:“你說呀。”我咬咬牙:“朋友關系,呶,這個手機就是借的她的錢買的。
她纏著我,主要是想跟我學功夫,你也知道,我家傳的僵屍功很厲害的。”

  阿夏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眼睛,道:“真的?”我道:“真的。”阿夏突然
爆發了:“我不信!你說謊!”我忙道:“我真的沒說謊。”阿夏哭道:“你就
是在說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喜歡她!你沒回家,整個寒假都和她在一起
鬼混。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來騙!你看上她又漂亮又有錢,又成熟,又風騷……
嗚嗚嗚……我只是一只醜小鴨,一個灰姑娘……”我慌了,辯解道:“阿夏,我
喜歡的真的是你,她再漂亮我也不會喜歡她。”

  阿夏非但不平靜,反而變本加厲,伏倒在床上哭道:“你也認為她漂亮?嗚
嗚嗚,你走,你走!你喜歡的是她,現在說謊騙我以為我不知道麽?我不要你可
憐!”

  我賭咒發誓說自己是真喜歡她,但她掩著耳朵趴在穿上,雙腳胡亂踢動:
“不聽不聽不聽。”阿夏是哭得聲嘶力竭,我是說得口幹唇躁,以我吸血鬼的體
質都覺得身體疲累無比,要是換成平常人肯定汗流浹背昏厥在地。

  最後,我只有使出殺手鐧,雖然從來沒試過它的可行性。唉,苦哇~!

  阿夏聽到撲通的聲響,擡頭看時,我已經雙膝著地,跪在她床邊,頓時嚇得
不哭了:“你、你幹什麽?”我沈痛地道:“阿夏,你原諒我吧。一定不會再有
下次了。”阿夏道:“快起來。”我充分發揮那些二流演員惡心的表演,道: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阿夏坐起身來,道:“好啦,好啦,我原諒你了
啦。”我道:“笑一個。”阿夏腮邊還掛滿淚水,聞言只得勉強做了個笑臉,顯
得很滑稽。我道:“不行,得重來,你笑得不開心。”阿夏伸手就打我的腦袋,
怒道:“開心你個大頭鬼!”

  我一把將她的兩只小手都握在掌中,仰面望著她的輕嗔薄怒的小臉,笑道:
“這才是我的阿夏呀,剛才那種傻笑真讓人看得心驚膽戰。”阿夏掙脫開手,不
依地猛掐我的胳膊。我自然裝著叫疼不止。

  只打鬧間,門鎖喀喇一聲打開,一人推門進來,見到我們,大吃一驚,指著
我道:“你、你跪在地上幹什麽?”卻是冉依依,她傻傻地站在門口,身後一只
大皮箱,臉上驚訝的神情非常可愛。我笑道:“我向阿夏求婚呢,她剛答應。你
沒聽到嗎?”不等冉依依說話,阿夏狠狠扭了我耳朵一下,跳下床來,對冉依依
道:“別聽他胡說,哪有這回事!”

  我也站起身來,幫冉依依把皮箱搬進來,道:“還有好幾天才開學,你怎麽
來這麽早?”冉依依道:“反正在家也沒事。”調侃道:“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
你隨便亂跪,黃金都跪沒了哦。”

  我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又有一絲莫名的惆悵,唉,我長長嘆了一口氣
道:“我的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冉依依和阿夏對望一眼,被我的沈重感染了,
阿夏更是有點患得患失:難道自己對他轄治的太過了嗎?冉依依笑道:“我開玩
笑呢,不要那麽沈重了啦。”

  我獨自裏一行暗笑,一行想詞,臉上卻詫異道:“咦?我什麽時候沈重了?
你們都不知道大濕人李白寫過一首詩專門說了男兒下跪的偉大意義嗎?”看到兩
人臉上的神色,我感慨道:“像我這樣的天才都要天天學習,認真讀書,你們,
你們如此鄙薄學問,不學無術,實在是我的一大心病!”

  看到她們暴怒的神色,我面容一轉為鄭重,道:“我就給你們背一下李白的
詩吧,讓你們長長學問。”

  拉著長音,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道:“將進酒,李白!

  君不見膝下黃金滾滾來,不跪老婆焉如此?(躲過阿夏的粉拳)

  君不見張敞畫眉足雲樂,相擁歡笑共忘機?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把青春空蹉跎。

  天生我帥必有用,這個,這個……不然阿夏不愛我。(幹嗎又打我?嘿嘿,
我閃!冉依依:夏夏,你打中我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小梁夏,冉依依,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男兒氣概不足寶,但願長跪不願起。

  古來英雄皆懼內,惟有怕者留其名。哈哈,哈哈。“最後我自己也編不下去
了,只得打哈哈結尾。

  其間阿夏又羞又笑,而且不停對我施行暴力,妄圖阻止廣大人民群眾說出他
的心裏話。防民之口勝於防川的道理跟這種小女子講她也不懂,我只得一行躲,
一行誦詩。當然冉依依乃是最好的掩體。冉依依一面故意暴露我的藏身處,讓阿
夏能夠把魔手伸到我身上,一面也是彎腰笑得厲害。

  最後,阿夏氣喘籲籲地不追打我了,恨恨道:“下次你等著。”冉依依笑道
:“開始我還真以為涉江向你求婚呢。”我和阿夏都嚇了一跳,齊聲道:“不是!”
我還補充一句:“剛才我那樣說是開玩笑的。”阿夏瞪了我一眼,道:“嗯?”
我忙解釋道:“這個……那個……我也不是不想和你結婚啦。但是我們現在還小,
還在學習階段。爸爸媽媽老師校長都教導我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搞婚外
情,坦白從寬,抗拒…

  …這個,總之。我很想跟你結婚的……“阿夏氣哼哼地道:”結你個大頭鬼!
“抓到下鋪她自己的枕頭狠狠向我扔來。

  雖然她表面上氣憤,我卻感覺得出,她心裏更多的是羞澀和甜蜜,和剛才因
為愛麗絲而生我的氣時大不相同了。

  冉依依笑道:“原來如此。我還有點事,先出去一下,你們繼續聊結婚……
不,聊天吧。”阿夏哪裏敢放她走,緊緊拉住她,臉蛋通紅道:“哪有,哪有那
回事?你別聽他胡說。”冉依依笑吟吟地道:“是嗎?”我忙道:“是的,是的。
我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不過應該快了吧。我今年21,還沒到合法年齡,等
到了我們就……”阿夏拿著剛才收回的枕頭、伏在冉依依身上夠巴著打我:“準
許你說話了嗎?”我立即閉口。

  阿夏道:“你先回去吧。”我不願意走,道:“還沒解釋清楚呢,不能走的。”
阿夏怒道:“晚上再解釋不行麽?”我大喜過望,她終於原諒我了,也不為已甚,
便道:“行的,行的。我晚上沒事,多點時間也不要緊。”見到阿夏臉脹紅的樣
子,我早溜走了,心中卻想:有必要那麽害羞麽?不就是冉依依嗎?這麽親密的
朋友還怕什麽?唉,女人哪,難以理解。看來真的要到結婚後她才不會這麽害羞
了。

  第三十五節情深似海

  愛麗絲靠在她血紅的寶馬車門口,笑吟吟地看著走出R 大校門的我。我沈著
臉上了車,道:“到你家去。”愛麗絲看著我的臉色,笑道:“生氣了?”我淡
淡道:“等一下再說吧。”

  很快到了愛麗絲家。她一進門就從冰箱裏取出一個血袋,把自己扔進沙發裏,
翹著二郎腿,自在地喝著飲料。我靜靜看了她一會,道:“愛麗絲,以後不要這
樣逗阿夏了。”愛麗絲一躍而起,把身子貼在我身上,粘著鮮血的小嘴和我離不
到半尺,大大的藍眼睛盯著我道:“怎麽?對我準備要始棄終亂了?”她中文雖
然不錯,但成語這種比較高深的東西還是不夠專業。

  我扶住她的兩肩,盯著她的眼睛道:“愛麗絲,阿夏心眼小,愛吃醋,而且
愛鉆牛角尖。所以我告誡你以後不要再擾亂我們。至於那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我
向你道歉。”愛麗絲估摸著我的認真勁,退後一步,冷冷道:“一句道歉就可以
算了嗎?”我道:“那你還想怎麽樣?”愛麗絲冷冷道:“我要得到我想要的。”

  我沈默了一會,問道:“你想要什麽?”

  愛麗絲直視著我的眼睛,道:“你。”我道:“我已經屬於別人了。”愛麗
絲笑道:“誰規定的?何況就算有了別人,我就一定要退讓嗎?我可沒有那麽高
尚。”我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氣憤,冷冷道:“你不退讓也不會得到。”愛麗絲看
了看我,淡淡道:“如果梁夏死了呢?”我道:“你說什麽?”全身功力提聚起
來。

  愛麗絲毫不退讓地迎上我充滿殺機的目光,道:“就算我不殺她,她能敵得
住歲月的侵蝕麽?除非你也讓她變成吸血鬼,不然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反正我比
她活得長。”她提到了我心中一直很不舒服、拒絕去想的問題。我冷冷道:“你
確定你比她活得長嗎?”

  愛麗絲道:“你準備現在就殺了我嗎?來,動手吧,呶,用手抓住我的脖子,
就是這兒,我脖子很細的,用力一扭就把腦袋扭下來了。”她用那只真手拉著我
的右手握在她纖細柔嫩的脖子上,臉上帶著笑容。我道:“你以為我不敢下手麽?”
愛麗絲一笑:“既然你動了殺機,又怎會不敢下手?我們血族哪個不是冷酷無情
的殺人機器?我並不是那麽想死,但我就是懶得反抗。唉,活著真無聊,真懶啊。”
愛麗絲溫柔地註視著我。

  我放開手,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最後扔下一句話:“不管你想不想死,我
只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敢動阿夏,我會讓你感到非常後悔的。”我躍出窗戶,在
樓壁間三撐兩跳,融入薄薄的夜色裏。愛麗絲站在窗邊,看著我的背影,臉上的
笑容消失了。

  開學前的這幾天,愛麗絲沒有再來找我,我天天和阿夏跑出去玩,偶爾也帶
上冉依依。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我在班裏是第十三名,呵呵,進
步很快,雖然我們班一共才三十一個學生。阿夏在她們班是第三名,這點讓我很
自卑。冉依依更厲害,第二名。看到我沮喪的樣子,她們兩個一齊安慰我道:
“別喪氣了,現在成績能說明什麽呢?有真才實學就行。”我想想也是:哼,憑
我的智力,肯定是屬於真才實學的那類人。

  開學了,我又見到了方彬彬,李逍,趙林他們三個。十幾天架起下來,方彬
彬和趙林都有明顯增重的跡象,尤其是趙林。他站在宿舍門後,對著掛在門後的
鏡子感慨道:“沒有想到我稍微這麽一重顯得更帥了。”我們無語。

  白天,我病懨懨地去上課;晚上,我精神抖擻地去找阿夏;深夜,我混跡於
舞廳酒吧尋找食物。200CC 血只能讓我維持三天,所以我的吸血對象除了王嘉茵
以外,又大大擴展了。當然,我的花銷也變大了。想來想去,必須要打工賺錢。
但是,做什麽好呢?對於身強力壯的男人,在北京三裏屯有一項非常來錢的工作。
我決定去試試。

  但,當我面對第一個客戶時。我忍受了三秒鐘,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狂奔而去,
仰天長嘆:為什麽?為什麽來尋歡的富婆就沒有年輕美女呢?

  我其次的擅長就是技擊搏鬥了。可惜在北京城轉了N 圈,都沒有人招聘保鏢。
我唉聲嘆氣地回到宿舍,愁眉不展。方彬彬問道:“什麽事讓你愁成那樣?”我
道:“錢,真是好東西啊。”方彬彬道:“靠!你鉆錢眼裏了?”我道:“有什
麽辦法?花銷大。”方彬彬憤慨道:“你還花銷大?據我打聽出來的,每次吃飯
基本上都是阿夏在掏錢!像我這種有骨氣、不接受女朋友施舍的人才真正是花銷
大,你那算什麽?”方彬彬沒日沒夜地幫他們承包項目的老師幹活,每次也能賺
不少錢。比如老師要做個關於股市的研究,就會讓他把所有的股票價格做一個表。
方彬彬是他們班學習委員,成績好,所以有此機會。我學習一般,哪裏能湊到我
們老師旁邊?

  方彬彬發泄了一會他的痛苦,道:“我看你股票理論學得很透的樣子,可以
去炒股啊。”我道:“什麽?”方彬彬道:“向阿夏借點錢,到股市上去練練,
興許能賺不少錢。上次咱們學院模擬股市大賽,你的收益不是還獲得第四名嗎?”
“嗯。”我想了想,這個主意倒也不錯。媽的,上次大賽居然只獎勵前三名,讓
我這個氣呀!

  晚上,我跟阿夏說了炒股這件事。阿夏想了想,道:“我借給你兩千,自己
留著一千,省得你虧光了咱們沒有生活費。”我暈,這麽不相信我?

  兩千有什麽用?連開戶都不夠。我只得來找愛麗絲。

  愛麗絲正整個人縮在床的一角,用被子緊緊裹著身體,瑟瑟發抖。當她轉過
頭看時,我嚇了一跳:才兩周不見,愛麗絲怎麽變成這模樣了?原本藍汪汪的美
麗大眼睛中血絲縱橫、一片混濁,原本如牛奶般白嫩的臉蛋上布滿青苔般的醜惡
顏色,這“青苔”上還滿是細小的裂縫,散發著隱隱的臭味。她朝我咧嘴一笑,
嘴唇有如白堊,舌頭宛如一條死魚,臉上的皺紋向笑容裏聚合,恐怖之極。

  我吃驚道:“你怎麽了?生病了麽?”愛麗絲虛弱地一笑道:“沒有。我只
是幾天沒喝血罷了。”我道:“你為什麽不喝血?”愛麗絲笑道:“看看自己能
撐多久唄。你不是可以好幾天不喝血嗎?”我對她這種自殘身體的舉動又氣又憐,
怒道:“我身體特殊,你怎麽能跟我比?如果再不喝血,你會幹裂死掉!”愛麗
絲張著枯葉般的嘴唇道:“死就死啊,我還從來沒嘗過死的滋味呢。”看到我生
氣的樣子,又笑道:“自從決定不喝血後,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能撐到你來,沒想
到我真撐得……”話還沒說完,再也支撐不住,從床上滾到地上,昏迷過去。

  我不知是該難過還是憤怒,現下救人要緊,也顧不得許多了。把愛麗絲放在
床上,穿窗而出。

  當我從醫院偷了十幾個血袋回來時,發現愛麗絲不但臉上,全身都開始龜裂。
再不喝血,她必然死去。

  我撬開她的嘴,把血漿灌進去。但血漿順著嘴角往外流,愛麗絲居然不能吞
咽了?我含滿一大口血漿,對著愛麗絲的嘴渡下去。她的唇醜惡而且骯臟,像是
沼澤裏兩片汙濁的破布,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我皺著眉頭,一口一口渡進去。愛麗絲被我強吹進六七口血漿後,漸漸可以
自己喝了。我一共餵她喝了四個血袋,愛麗絲漸漸醒過來。面色雖然還是那麽難
看,但龜裂開始緩慢地愈合。她睜開眼睛,入神地看著我溫柔地餵她喝血。

  我看她那種淒惶可憐的樣子,怎麽也狠不下心來斥責她,只得抱著她坐在床
上,像餵小孩子吃奶一樣餵她喝那一袋袋的血漿。喝完第七袋血時,愛麗絲微弱
地道:“飽了。”我道:“你身體虛弱,好好休息吧。”就要下床來。愛麗絲拉
住我一只手,道:“抱我。”我抗拒不了她哀求的神色,於是繼續抱著她,讓她
靠在我懷裏。

  愛麗絲把頭後仰枕在我胸膛上,輕輕道:“江,我愛你。自從你替我擋了那
顆子彈後,我就深深愛上了你。我想獨占你,是我不對。現在我已經懲罰了自己,
如果你要懲罰我,我心甘情願。你知道嗎?如果你不再理我,我將活不下去。真
的,江,我愛你……”

  當日替她擋子彈完成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當時把她當成了阿夏,再說我也
中了那麽多槍,自知必死,多一顆子彈少一顆子彈有什麽區別?誰料她竟然因此
情根深重!

  原來對她的感覺先是肉欲,後是可憐,再後來是稍微的愛上她,然後是阿夏
的傷心懷疑讓我決心放棄。

  現在的她因為我不理她,居然想不喝血,生生渴死自己。那種承受巨大痛苦
的勇氣正反射出她對我的似海深情啊。

  被愛是一種攙雜了自豪、憐惜、甜蜜的幸福感覺。現在被愛的我又多了感動
和不知所措。

  愛麗絲的身體還是有種惡臭,但我已不再皺起眉頭。我吻著她的頭發,溫柔
而堅定。

  第三十六節理解

  雖然自認為下了決心,但面對阿夏時我還是不敢告訴她與愛麗絲的事。愛麗
絲也不再在阿夏面前出現,她放棄了獨占,雖然這感覺讓她很痛苦,每當想到我
懷裏抱著阿夏時,她就嫉妒得發瘋。不過,她還是控制住自己,遵守了諾言。我
也很奇怪為什麽她非得吃阿夏的醋——每當下半夜我們去獵食時,她對我和別的
女人摟摟抱抱卻很坦然。我問她原因,愛麗絲淡淡道:“因為你對她們沒有感情,
所以我不吃醋。你對哪個女人有感情,我能感覺到的。”

  於是,如果晚上和阿夏開房間去,那就一夜陪著她;如果親熱完還送她回學
校,我就返回後就再去愛麗絲那兒。總之,從此我再也沒有在宿舍睡過一晚上。

  阿夏曾建議我們出去租房子,我以別的理由否決了。如果租房,我怎麽去愛
麗絲哪兒?怎麽去吸血呢?

  天天睡在一起,再大的秘密也保不住。

  我向愛麗絲借了錢,開始炒股。阿夏才大二,正是課多的時候,所以我白天
有很多空閑時間。雖然專業知識學得並不是特別好,但擁有的奇異直覺卻讓我很
快賺到不少錢。一個月下來,我把欠阿夏和愛麗絲的債務還清,居然還余五萬多。
自己有錢的感覺真好,現在和阿夏出去玩我也可以直起腰來,大模大樣地耍酷掏
錢了!沐浴著阿夏崇拜的目光,我仰天大笑,仿佛一時天下盡在手中,傲立世界
之顛。

  但是,我心中還有隱患:那就是,我的脾氣逐漸變得暴躁無常,對鮮血的渴
求更大了。我也不再喜歡吃飯菜,三天200CC 的血量已經遠遠滿足不了欲望的要
求。我發展到每二十四個小時內必須吸血的地步,而且每次至少400CC.於是醫院
裏血袋被盜的情形時有發生,警察偵察了許久也沒能偵破,只能列為疑案。

  我在魔鬼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暴躁的脾氣越來越難控制,阿夏也開始領教我
的霸道無禮了,她眼中有了深深的憂色和疑惑,不明白一個好好的人為何變化如
此之大。

  裂痕逐漸產生。

  我特有的預感讓我有了警覺:這樣發展下去,秘密遲早要被阿夏知道。既然
秘密的暴露不可避免,那就先做些準備吧。首先要打消阿夏對異類的恐懼,尤其
是對吸血鬼這樣不能稱之為人的怪物的恐懼,要讓她知道吸血鬼也是有七情六欲
的,也不全是惡魔。其次,要探探阿夏的底,看看她愛我有多深,是否能夠為了
甘願舍棄一切。

  一天晚上,阿夏來到我們宿舍,大家知趣地回避了,李逍去自習,方彬彬去
會周盈,趙林去機房上網。

  關上房門,我們搬了兩張凳子,在公共電腦上看電影,是我特意挑選的《夜
訪吸血鬼》,由布拉德。皮特和湯姆。克魯斯主演。這個影片拍得不錯,很淒美,
尤其是當那個永遠長不大小女孩死去時,阿夏感動得哭了。我嘆息道:“吸血鬼
也有傷心事呢。”阿夏哽咽道:“嗯。”我攬住她的肩膀,把她擁在懷裏。

  拉開燈,阿夏抹抹眼淚,小手輕輕捶打我道:“都是你,幹嘛拉我看這樣的
片子。”我道:“這樣才知道我們快樂的可貴啊。”伸嘴親了她嘟起的小嘴一下。

  阿夏甜蜜地轉過頭,移動鼠標開始上網。她現在也不大聊天了,打開中華網
郵箱看信件。沒有新信,阿夏無聊地關上郵箱,隨意瀏覽新聞。咦?我看到一個
標題“少年吸血鬼”。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吸血鬼暴露在正常社會了麽?阿夏順
著我的目光看去,道:“怎麽?”點開那則新聞:

  “2002年7 月16日,倫敦法庭開始審理一樁駭人聽聞的謀殺案。一名17歲的
倫敦少年由於對”吸血鬼文化“異常癡迷,竟然殘忍地將他的鄰居———一位90
歲高齡的老太太殺死,更為恐怖的是,之後他竟然還吸幹了老太太的血,認為這
將使自己得到永生!

  公訴人羅傑。托瑪斯告訴陪審團說,瑪貝爾。雷松死得非常淒慘,她的胸部
被整個切開,更令人發指的是,兇手還殘忍地將她的心臟挖走,用報紙包好端端
正正地盛放在一只銀盤上的蒸鍋裏邊作為祭品!在案發現場,老太太的大腿上流
出大量鮮血,估計是兇手吸血所致。在屍體的腳邊,還扔著兩根給壁爐燒火用的
撥火棍。

  據公訴人羅傑。托瑪斯說,這名17歲少年雖然還沒有成為正式的邪教成員,
但是對吸血鬼異常著迷,整天只想著兩個主要問題———“我怎麽才能成為一個
吸血鬼?我怎麽才能獲得永生?”“

  阿夏頓時嚇了一跳,強壓著惡心道:“怎麽會有這種事,這還是人嗎?”我
道:“這個少年有問題,真正的吸血鬼不是這樣的。”阿夏看了我一眼,道:
“你怎麽知道?”我愕了一下:“呵呵,猜的,還有看的書上說的。”

  阿夏又點開一則相關新聞,“德國‘吸血鬼’奪命案”:“有”吸血鬼“之
稱的丹尼爾和曼紐拉夫婦2002年1 月31日在德國波鴻接受審判。該案件牽涉正在
西方國家蔓延的邪教撒旦教,加上事件的血腥味和兩名被告古怪張揚的行徑,因
此備受媒體關註。

  去年7 月,丹尼爾夫婦用一把鐵錘和刀殺死了自己的朋友,然後吸食他的鮮
血。兩人在法庭上聲稱受到魔鬼撒旦的驅使。心理醫生說兩名被告都患有嚴重的
心理問題。

  26歲的丹尼爾是一名汽車零件推銷員,他與23歲的妻子曼紐拉都是撒旦教徒,
自稱“吸血鬼”。死者弗蘭克。哈根,33歲,是丹尼爾夫婦的同事,謀殺就發生
在夫婦兩人的公寓裏,警察找到哈根的屍體時,它已經開始腐爛。一名檢察官在
法庭上說:“我從沒見過如此恐怖殘暴的謀殺場面。他們在他身上共刺了66刀,
他們顯然以此為樂。”丹尼爾夫婦在死者的胸口上刻上了撒旦的標記,將一把解
剖刀插在他的胃部,公寓中四處擺放著人的頭蓋骨、墓地燈籠、解剖刀和熏香。


  阿夏臉色蒼白,連忙關掉頁面,喃喃道:“是不是真的?怎麽會這樣?”我
看她嚇得不輕,忙把她拉進懷裏,撫摸著她的脊背安慰道:“別怕,別怕,這些
都是瘋子。你看電影中的吸血鬼都不是這樣的。”

  阿夏道:“那也差不多,都是怪物。你看電影中湯姆。克魯斯演的那個吸血
鬼殺了多少人!還有這兩則新聞!為了能夠永生不死,就可以這樣做嗎?還吸血
……”阿夏喘了口氣,“比老人講得古代妖怪還邪惡…

  …吸人血……嘔……“阿夏幾乎要吐出來。我忙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她順過
氣來厭惡之極地道:”國之將亂,必有妖孽。我看新聞中還說廣東流行什麽嬰兒
湯……這樣不能算是人的‘人’應該全部消滅!全部處死,一個都不能留。“

  我臉色蒼白,辯解道:“有些人成為吸血鬼可能也是不得以。轉變後,如果
不吸血就會死的。”阿夏可愛的眉頭這時緊緊皺起,有無窮的憎惡,道:“死就
死啊。如果是我,我寧願死,也不願靠吸血活著。吸食活人的血……嘔……咳…
…咳……”

  我笑道:“如果我變成吸血鬼呢?”阿夏不幹嘔了,在凳子上坐直身體,怒
道:“你說什麽?”我笑道:“我說比如。”阿夏道:“我會把你扭送到警察局,
讓國家把你銷毀。哼,跟我開這種玩笑!”她對我在她心情不好時還如此說非常
氣憤。

  我連忙道歉,把她抱在懷裏著意撫慰,同時也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憋悶。這
些“偽吸血鬼”讓阿夏連帶也厭惡上了真吸血鬼。

  阿夏是個好女孩,可惜心眼太小了——作為女孩,她容不下別的女孩;作為
人類,她容不下異類。

  理解,理解,這個被人用濫的詞在真正的現實中竟然會這麽難!

  第三十七節真相

  周四晚上,纏綿過後,我又開始魔氣升騰,饑渴難忍。送阿夏回去後,便直
奔三裏屯。

  來到那熟悉的流雪酒吧,坐在吧臺旁邊,一手握著杯啤酒,一手在吧臺上輕
輕敲動,四處尋找著獵物。

  吧臺的服務員小林已經和我很熟,笑道:“江哥老是在這裏混,不怕女朋友
發現嗎?”我一楞:“你怎麽知道我有女朋友?”小林呲牙一笑道:“呵呵,憑
我的觀人經驗,那是百發百中。”雖然他眉清目秀的,現在看起來卻非常討厭,
我狠狠瞪去。小林連忙招來:“我能看出來是因為江哥雖然每次約美女表面上都
是色迷迷的樣子,但從你眼神裏我卻看不到任何感情,任何情欲。你看她們像看
貨物一樣,呵呵,抱歉,比喻不大恰當。當坐在吧臺這兒時,你又會偶爾現出思
念的溫柔神色,那不是在想女朋友又是什麽?”這小子觀察力不錯嘛,有些做偵
探的天賦。

  我道:“你眼睛挺賊啊。”小林笑得眼睛像兩個小月牙,道:“我天天註意
江哥,不賊也練的賊了。”

  靠,監視我?小林見我面色不愉,忙道:“江哥,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
我冷哼了一聲,正想發話,一個熟悉的氣味傳來,茵茵清亮的聲音響起:“江哥,
你來了?”我轉過頭,只見茵茵一身皮衣皮褲,曲線畢露,性感之極;鼻梁上架
著一副墨鏡,頭發挑染成淺黃色,又顯得清冷可愛。她伏在我後背,雙手環抱著
我的腰,笑道:“是來找我嗎?”

  我把啤酒遞給她,笑道:“你說呢?”茵茵把啤酒一飲而盡,臉上溢滿春意,
道:“走吧。”拉著我出了流雪酒吧。小林的還送別道:“江哥,悠著點哦。”

  還是同一家旅店。我拿下茵茵的墨鏡,露出清秀瘦削的臉龐。自從我們第一
次見過後,她再沒有在我面前抹那種厚厚的粉了。抱著她坐在床上,親親臉蛋,
問道:“想我了嗎?”茵茵脫下皮外套,嫵媚一笑:“當然想了,你不看人家都
瘦了嗎?你這個壞蛋啊,讓我這三天茶不思飯不香,能不瘦嗎?”我暗叫一聲慚
愧,她瘦自然是我吸血所致——雖然已經控制欲望,每次都盡量少吸,給她身體
還是帶來非常大的損害——看來有必要進一步擴大被吸人群,對了,最好能夠找
一批喜歡被吸血的人。這個還得向愛麗絲請教。

  我笑道:“哪裏瘦了?你看,這裏好像更大了哦。”按在羊絨衫凸顯出的左
胸上用力揉捏。茵茵道:“嗯,嗯,輕點……”“為什麽要輕點呢?現在不是流
行痛並快樂著嗎?”脫下羊絨衫,雪白的內衣勾勒出迷人的胸部曲線。我捏著凸
起的兩點,問道:“你怎麽穿這麽多?”茵茵道:“啊,天氣冷嘛。”

  一層一層地脫,每脫下一層衣衫,都讓我更加地期待最裏面的秘密。一重衣,
兩重衣,羅衣之下乳鴿棲。曾經怕羞的小鴿子已經和我混熟了,現在非但不躲藏,
反而揚起了高傲的頭,兩點嫣紅讓人一見魂銷。在大手的呵護下,小鴿子迅速成
長,無限春意雙手合攏都無法遮住。下衣也褪下,手指靈活地在幽壑裏遊動,探
索著它隱藏著的故事。無窮的求知欲沒有得到滿足,手指沾滿晶瑩的泉水,幽壑
迷谷一片模糊,更讓人看不透裏面的奧妙。迷路了,想找個人問問,可惜這片山
水的主人眼神迷離,表情恍惚,說是讓我自己摸索。

  於是我只得在整個江山上下其手,用心鉆研,希望能夠找到芝麻開門的按鈕。

  一手飛上雙峰邊,揉捏按搓四百旋。冷眼向下看幽谷,大嘴吹氣逗花園。春
溪含情草萋萋,玉洞嬌嫩水漣漣。不知茵茵魂在否,桃花源裏可耕田?

  在我一陣撻伐後,茵茵像爛泥般躺在床上,昏迷過去。

  舔舔唇邊的血跡,我心中突然有種不可解釋的迷惘與無聊。這樣的生活有什
麽意思呢?多想像以前那樣。耳邊響起鄭均的歌:我已不再純潔,可我懷念那個
季節,希望它還屬於你。對阿夏,我就是這麽期望的啊

  。

  茵茵張開眼睛,勉力爬起,趴在我赤裸的身體上,用臉蛋蹭著堅實的胸膛,
道:“江,你是機器人嗎?”我笑了笑,道:“我練過功夫。”茵茵沒有看到我
眼睛中的悲哀之意,嫵媚地道:“你可把我弄死了。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

  今夜我只在茵茵身上吸了100CC 血,所以還得繼續覓食。便起來道:“茵茵,
今天我還有事,必須回去,你在這裏休息吧。”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下床穿上
衣服。茵茵道:“等我,我送送你。”我道:“不用,我自己走就行。”茵茵撒
嬌道:“不嘛,人家要送送你嘛。這才像老婆送老公出門哦。”我們也算老公老
婆關系嗎?我對茵茵從來沒有過一點點的男女之情。看到她開心的樣子,我竟有
些愧疚。可惜即便我的感情再豐富,也不能分給那麽多人呀。有了阿夏,我已經
幸福無比;又有了愛麗絲,我感到這是上天的特意眷顧。我不願也無權再對任何
女人產生感情了。

  茵茵執意爬起來,穿上衣服,送我到旅店門口。新承恩澤的她臉上微微有些
疲憊,更多的卻是嬌艷,仿佛一朵剛澆了水的玫瑰,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在大堂
裏,我對茵茵道:“你回去吧,沒穿皮衣,別凍著。”

  茵茵搖頭不依:“不,我要送你到門外。”

  於是我們往外走去,在出門之時,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這一出門就
有種特別不好的命運等著我。茵茵看我停下腳步,詫異地道:“你怎麽啦?”我
搖搖頭:“沒什麽,走吧。”怎麽會有這樣無稽的預感呢?不過是出門罷了,還
會有什麽壞結果?

  下了門口的臺階,茵茵抱著我脖子又深深吻了一下,放開手,退後幾步,揮
手道:“記得來找我哦。”

  我道:“知道了。”轉身欲行,瞥見對面走來的一個人,頓時全身一震,連
忙轉過頭,奔向旅店,心裏拼命念叨: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旅店門口的茵茵笑道:“江哥,你不回去了?”我連忙使眼色讓她住嘴。還
沒等我走上旅店門口的臺階,我拼命躲避的那人叫道:“涉江,你給我站住!”
我身子一抖,假裝無動於衷,拉了茵茵就往旅店走。那人叫道:“涉江,我認出
你了。站住!”

  我心中掙紮,天人交戰,終於還是回過頭去,迎上剛快步走到馬路這邊的那
人,臉上硬堆上溫柔款款的笑容,道:“阿夏,這麽晚了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阿夏呆了,停步步行,喃喃道:“真的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淚水簌
簌而下。我向後擺手讓茵茵快走,自己走上前,把阿夏抱在懷裏,撫著她的頭發
道:“阿夏,對不起,我……”言辭無以為繼。現在什麽解釋都晚了,解釋只有
更增添阿夏的怒火。

  茵茵好奇地打量了幾眼阿夏,快步進了旅店。她心中一定在想既然我有這麽
漂亮的女朋友,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尋歡。

  阿夏雙手垂下,身子僵硬,一言不發,只是哭泣,眼淚將我胸前的衣襟全打
濕了。我握住她嬌弱的雙肩,把她的身軀微微撐開,盯著她的眼睛道:“阿夏,
對不起,我是真的愛你的。”從來沒有像今天如此惶恐不安過。上次愛麗絲雖然
給我帶來不少煩擾,但我們並沒有被當場抓住,阿夏也只是懷疑;現在卻堵在旅
店門口,一切昭然若揭,根本無從辯解。

  阿夏笑道:“是嗎?我沒有不信呀。你還是以前那個溫柔、善良、誠實的樣
子呀,又沒有什麽變化,我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你的話呢。”雖然在笑,淚水卻是
無法止住,失望、痛苦、傷心一時都現在那略現稚嫩的小臉上,勇鬥歹徒的英雄、
自己心中最深愛的人居然出存渭耍?

  雖然她早就對我有些懷疑,但是在三裏屯轉悠了大半夜,躲避了N 個人的攀
談騷擾(以為是小姐),受了這麽大委屈,本以為一切真的是自己的多疑。結果
卻在這最後一家旅店門口看到了真相。這種無頭蒼蠅似的追蹤方式能夠奏效,不
是蒼天有眼,還能是什麽呢?是老天讓她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啊!一個外表正
直誠實深情的好好男生,實際是個如此濫情卑劣、欺騙少女感情的無恥之徒!

  阿夏的心碎了。

  她淚流滿面。

  第三十八節池野雙鷹

  阿夏,和我分手了。

  這一個月來我清楚記得她對我說的話:“你走吧,我要好好想想。也許,我
們真的是沒有緣分。我不怪你,是我配不上你。”也清楚記得她臉上那兩行晶瑩
的淚水。

  哀莫大於心死,她的心已經死亡,太多的打擊讓她麻木。首先是我的欺騙和
隱瞞,其次是對自己的憤恨,她以為我是因為欲望得不到滿足才去那種地方的。
她既恨自己沒用,又恨我的“下賤”。這種交錯的感情最難釋解。

  我很想告訴她一切,但想起她對吸血的怪物表現出的憎惡,又不敢了。阿夏
所說的“是我配不上你”反而點醒了我:不是她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她如
此純潔如此美麗的一個天使,如何能夠跟我這樣一個妖怪在一起呢。想想自己親
手殺死的那幾個血警,想想自己吸血時的殘忍和快意,我低頭看看雙手,黯然神
傷。我不賠過這樣幸福的生活。我的宿命註定是孤獨,是悲劇。

  冉依依對我說:“你這段時間先別來找她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我道:“我不來找她了,我走。”轉身而去。在冉依依眼中,那頎長的身影
仿佛把天地間的蒼涼和孤獨全都背負起來似的。她喃喃道:“這是為什麽呢?”

  愛麗絲把我像小孩子似的抱在懷裏,我的臉埋進豐滿的雙乳間,把發生的事
情一一告訴了她。愛麗絲輕輕搖晃著,柔聲道:“別傷心了,我早就說過了嘛。
我們血族和人類是很難有好的感情結局的,生命的長短是一個原因,性格差異也
是一個原因。血族的內心註定是孤獨的。別難過,現在還有我陪著你。就算歲月
流逝,就算百年千年過去,我還會陪在你身邊,讓你的心少一些孤寂,多一些依
靠。”我搖搖頭,但也不想反駁,就趴在她懷裏沈沈睡去。

  我因為饑渴而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天是半夜,愛麗絲不在,估計是出去
覓食了。我翻身起來,站在窗邊,凝視著燦爛美麗的北京夜景,長吸一口氣,愛
人雖然失去了,生活卻還得繼續。因為只有活著才有無限的可能性,也許有一天
阿夏會原諒我也說不定。

  一周過去,我沒有去找阿夏。舍友都覺察到我們間的問題了,紛紛慫恿我去
找她和好。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淩厲的殺氣讓室內的溫度急遽降到零下,三人
張口結舌,面無人色。我道:“這件事情今後誰也不許提,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
收回功力,溫度回升,壓力消解,三人這才能點頭。我又點醒方彬彬道:“還有
你,以後少打我的小報告。”方彬彬忙道:“是。”暗中伸了伸舌頭。

  兩周過去,我還是沒有找阿夏,她也沒有來找我。我心中七分是自卑,三分
是賭氣,心道,連你都不相信我嗎。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解釋。

  第三周的周末,我終於忍耐不住,咬咬牙,抓起電話,撥通阿夏的宿舍。那
邊有人拿起話筒,道:“餵?”聲音嘶啞,但入耳我便知道是阿夏。我一句話都
說不出來。

  阿夏道:“餵?您好?”我仍舊說不出話。阿夏道:“餵?您在聽嗎?請問
您找誰?”我還是說不出話,我說什麽好呢?阿夏!

  阿夏嘟囔道:“奇怪。”把電話掛了,我剛說了一句:“阿夏,是我。”電
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已經斷了。我不能肯定阿夏是否聽到我的話。也許在她聽
到的瞬間電話已經掛斷,想拿起已經晚了;也許是她聽到是我後選擇不聽,主動
掛斷。誰知道呢?我緩緩放下電話,沒有勇氣撥第二次。算了吧!

  周六,陰天,我去一個人香山遊玩。春寒料峭,香山的花都還沒有開放,只
有些微微的綠意,垂柳也是淺淺的嫩黃色,河水清澈,遊人不多。我爬到山頂,
向四面眺望,枯黃中的那點綠意顯得格外動人,讓我不由精神一振。雖然不用呼
吸,但還是習慣性地呼出一口氣,同時心中傳來一絲警戒。那是那次在倫敦面對
執法者的情形。

  過了一會兒,耳邊傳來嘰裏咕嚕的話,是日語,一男一女兩個聲音。我日語
水平一般,勉強聽懂一點點。男的說香山實在是太難看了,早知如此就不來了。
女的則說季節不對,能有多好看呢。轉過頭,向山下看去,大約幾十米遠的地方
有一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女正步履矯健地奔上來。雖然他們刻意隱藏實力,我還
是清楚地測知這兩人的不凡。日本的異能者到中國來幹什麽?

  仿佛感應到我的註視似的,那少女迅速擡頭向我望來。好美的一張臉!瓜子
臉蛋,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微微翹起的紅唇,像極了日本漫
畫中的美少女。她還在這樣十來度的天氣裏穿著短裙,充分暴露出一雙雪白的美
腿。此時望著我的那雙大眼睛中暴射出奪目的神光。

  我知道避無可避,連忙假裝是為她美色所迷,露出色與神授的表情。那男子
大約二十六七歲,一身休閑裝,鼻梁挺高,雙目如鷹,看我神色可鄙,鼻子裏重
重哼了一聲。我裝作如夢初醒的樣子,哦哦兩聲,低頭從剛爬上山來的二人身邊
走過,下山而去。那男子哼道:中國人都是這麽好色,真是個低賤的民族。

  那少女的目光一直盯著我,神色裏有種莫名的緊張,聞言道:正雄不要亂說。
正雄註意到少女的目光,也打量著我的背影,道:“怎麽啦?由美你老看這小子
幹什麽?”由美低聲道:“這人有點不對勁。”正雄神色凝重起來:“你是說他
懷有超能力?”由美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剛才我對上他的目光時,感到他
身上仿佛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似是邪惡,又似是光明。”正雄低聲道:“你這
一說我也覺察了,剛才他經過我們身邊時,我仿佛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對了,
就是吸血鬼的氣息。我們快跟上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吧。”由美遲疑了一下道:
“這……”正雄道:“猶豫什麽?快走啊。等會就追不到了。池野雙鷹難道還怕
敵不過一個小小的吸血鬼不成?”由美道:“好吧。”急急尾隨著我的背影下了
山。

  我自然知道被人跟蹤,也知道後面這兩個年輕男女不好惹。遭遇大敵,避之
則吉。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喜歡與人打鬥的。因為這是在中國,我不願意自己被
人看作怪物,只想低調地好好活著。如果曝光,中國那些奇人異士隨便出來一個
都會讓我吃不了兜著走。我回憶起在倫敦下水道裏聽到的那個東方口音的男子,
他強橫無匹的力量至今都讓我恐懼。如果單打獨鬥,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下山後,沒入人群裏,我松了口氣,這下應該安全了。在中國一個很大的好
處是如果藏起來,別人就很難發覺你,因為,中國人實在太多了。

  下午我到了P 大西門,剛下了車,後面一人拍拍我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道
:“你好。”我吃了一驚,轉頭看時,正是在香山上碰到的那個少女。她燦爛一
笑,如花盛開,讓我一陣眩暈。

  我吃了一驚:這是什麽功夫?迷魂大法?連忙凝神後退幾步,道:“你是?”
少女指了指正走過來的男子道:“哥哥,池野正雄。”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池野由美。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躬身一個九十度的禮節。我怔了怔,也稍微
躬身還禮,戒備地道:“我與兩位素不相識,找我有什麽事?”池野正雄已經走
過來,也微微躬身,直立起來後,盯著我的眼睛,冷冷道:“你與血族有什麽關
系?”

  我吃了一驚,道:“什、什麽?”
2013-12-31 1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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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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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節執法者

  這時太陽穿破烏雲,射下萬道光芒。我感到皮膚被熾烤得難受,再看看瞪大
眼睛的池野兄妹,道:“我一個普通人,如何與你們說的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有
關系?”池野由美神情凝重:“日行者?”突兀地伸手抓向我的咽喉,帶起狂暴
的旋風。大庭廣眾之下她竟敢作出如此舉動!

  我架開她的手抓,飛身急退。池野正雄吼了一句什麽,周圍的人群向稻草般
射向我,阻住我的去路。他們果然精通念力!難道是執法者?

  此時沒空多想,當下驅動念力,狼狽移開那幾個人體暗器,向西奔去,踏著
大街上的汽車,一掠十幾丈遠。圍觀的眾人都目瞪口呆:這,這還是人嗎?池野
兄妹也是飛身追來。

  轉眼間,我們到了京郊荒野。這是一片茂密的杏林,綠葉還不算太盛,不過
足可避開人們的視線。

  池野兄妹見我止住腳步,便分站兩邊,把我圍在當中。池野正雄用生硬的英
文道:“撒般,就算你改換面貌我們也能認出你,你這次跑不掉了。”撒般?他
是誰?池野由美冷冷道:“甭裝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日行者撒般外,還有哪個血
族能在陽光下行走?你在東京制造血案,今天就要血債血償!上!”池野正雄雙
手握著一把日本刀,也不知道他剛才藏在身上那兒,向我怪叫著撲來。池野由美
兩手中則是兩把十字形的螺旋怪刀,鋒利無比,在她掌中急速旋轉,猶如兩輪皎
潔的月亮。

  兩人行動迅疾無比,已經將技擊搏鬥之術和念力很好的結合在一起,日本刀
招大力沈,十字刀怪異刁鉆,幾個照面間我身上就已經掛彩。

  這樣下去必定死的很慘,看來得用非常手段了。到現在為止,我還都是用普
通招數跟他們過招,一邊辯解說我並不是撒般,冀望兩人能夠放過我。可惜,池
野兄妹步步進逼,對我的話充耳不聞。沒辦法,既然他們認定我是血族,我也沒
必要隱藏。

  當下大喝一聲,念力驅動,一株杏樹折斷向池野由美砸去。池野由美冷笑一
聲:“雕蟲小技!”杏樹反向我射來。我順著蘊滿強橫勁道的杏樹倏忽到了身後
的池野正雄面前。池野正雄面色微微一變,口中叱喝一聲,杏樹在空中一滯,日
本刀勢如破竹地把樹幹從中剖開,直到我的面門,淩厲的殺氣讓我頭發根根豎起。

  我雙手合十,啪地夾住長刀,雙腳奔雷急電般踢出三十六記。池野正雄毫不
退讓,以硬碰硬,啪啪聲不絕。而此時我口中的兩支牙齒卻如兩條長蛇卷向池野
正雄的咽喉,池野正雄無力再擋,只得松手放脫長刀,飛身後退。兩段樹幹驀地
跳起,一擊他的後腦,一擊他的後腰。

  在這電光石火的瞬間,池野由美已經趕來,十字刀劃向我的咽喉。我一腳踢
去,正中十字刀中心,借著那股力道,身子如箭,目標還是池野正雄。兩人中他
的實力稍弱,乃是突破口。池野正雄不及運用念力,兩拳狼狽擊開樹幹,暴雨般
轟向我的面門。他刀法過人,拳法卻非其所長,我的牙齒剎時毒蛇般纏住他雙腕,
雙腳後踢希望能阻擋池野由美片刻,一拳重重擊在池野正雄前胸。他頓時鮮血狂
噴,向後飄飛。

  我感到右腳一陣鉆心的疼痛,一陣涼意,回頭一看,右腳已經齊踝而斷。池
野由美驚呼道:“正雄,你沒事吧?”我狂吼一聲,反手握向她的十字刀。池野
由美見到我惡鬼般獰惡的面容,嚇了一跳,十字刀閃電般一轉,我的左手又被斬
斷,右手卻拍正另一把十字刀的中心無刃部分,兩人都是身子一震。舍棄左手乃
是為牙齒做配合,牙齒如繩鞭一樣啪地掃中她脖項最脆弱的地方。池野由美不由
感到一陣眩暈,連忙後退。

  我哪會給她喘息機會,四周樹木斷枝樹葉沙塵如同飛蝗般向她攢射。池野由
美眩暈之下念力使不出來,只得將兩把十字刀舞得密不透風。我身子躍起,右拳
威猛無儔地擊向她面門。池野由美雙刀交叉來擋我這一拳。可惜這拳卻是虛招。
她後頸被一個小石子悄無聲息地重重打了一下,全身一時無力。這個小石子乃是
我集中全部念力驅動的,力量不可謂不大,池野由美暫時失去戰鬥能力。

  我忍著左手和右腳的劇痛,跳到池野正雄身邊,又在正掙紮欲起的他的頭上
給了一腳,讓他昏迷過去。然後自己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在地上。我盤膝坐好,
雙目緊緊盯著池野兄妹。休息片刻,感覺好了許多,新的左手右腳逐漸生長出來,
雖然還相當柔弱。媽的,這個賤人好狠!我跑過去在她頭上重重踢了一腳。

  池野由美醒了過來,正看到我兇光四射的眼睛,驚叫道:“你!”我失血過
多,心中暴虐之氣大盛,抓起地上的十字刀,冷笑一聲,唰唰四下,挑斷了池野
由美四肢的經脈。她嘶吼一聲,又暈厥過去。

  我又如法挑斷池野正雄的經脈。這小子倒硬氣,死也不肯昏厥,對我破口大
罵,可惜都是些嘰裏咕嚕的日語,我聽不大懂。

  把兩人搬在一起,我問道:“池野兄,我和你們好像沒有仇啊,為何逼人太
甚?”池野正雄罵道:“吸血怪物,人人都可殺之。”我道:“你們是執法者嗎?
到中國來幹什麽?”池野由美醒了過來,臉色蒼白,美麗的大眼睛中隱隱有淚光,
道:“你這個妖怪,你不是人……”我打斷道:“我是吸血鬼,本來就不是人呀。
池野小姐這不是廢話嗎?說吧,你們是不是執法者?”兩人沈默不語。我一笑:
“不說?”池野由美閉上眼睛,池野正雄望著我的眼睛卻像要噴出火來。

  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拿過日本刀,“嚓”的一下,池野正雄狂吼起
來,我斬下了他一根手指。我笑道:“說不說?”不管怎麽樣,這兩人的來歷和
目的還是要弄清楚的。池野正雄咬牙道:“你就是把我十根手指全部斬掉,我也
不會向你這個魔鬼屈服。落在吸血鬼的手裏,我們本就沒有活的打算。”我笑道
:“是嗎?既然你這麽堅決,我只有問問你妹妹了。”伸手撕開池野由美的上衣。
池野正雄目眥欲裂:“狗賊!有膽你沖我來,別沖女人逞能!”

  我笑道:“你也沒見過妹妹的身體吧?看看不是挺好嗎?”去撕池野由美的
短裙。池野正雄吼道:“住手!我們是執法者!來抓日行者撒般,沒想到遇到你。”
他已經看出我並不是撒般,因為撒般雖然了得,但並不會念力。

  我問道:“執法者的組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有多少人?總部在哪兒?”還
沒等池野正雄回答,池野由美淒然道:“哥哥,不要說。”我迅速伸手,喀啦一
聲卸下她的下巴,笑道:“想死?沒那麽容易。”池野由美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
怨毒和悲憤。我竟然有些寒意,強笑道:“是你們先惹上我,怪我不得。”池野
由美又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

  我心中剛硬,不為所動,用刀柄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把她敲暈。轉向池野正
雄道:“說吧,你們執法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形式?”池野正雄咬牙切齒不說話。
我伸手撕下池野由美的短裙,露出可愛的粉紅色小內褲。池野正雄道:“狗賊!”
我的手按在內褲的邊緣上。池野正雄嘆了口氣,淚水流了出來。

  執法者很久很久以前就成立了。原來是教皇的私人衛隊,專門負責對付異教
徒和吸血鬼。發展到現在,執法者已經基本上脫離了天主教廷,自成一股強大的
勢力。他們開始介入凡間事務,把持經濟和政治。現在執法者的總部在美國,在
全世界設立了二十多個分部,日本東京也有一個。執法者隊伍已經超越了國界,
美國人在裏面大約占了五分之一,其他以英國、法國、德國和日本最多。全世界
執法者大約有200 多人。執法者組織自稱為“耶和華之手”,是奉上帝命令的執
法者,任務是除掉危害人間的異類,洗清人們的罪孽。

  日本共有七八個異能團體,主要的敵人是貓妖。一百年前,吸血鬼進入了日
本。日本的異能者開始面臨嚴峻的考驗。他們在面對吸血鬼時往往慘敗。日本成
了魔宴盟派除美國外一個最重要的根據地。後來主要活躍於歐美的執法者進入日
本,與日本異能團體聯合起來,對抗魔宴,他們幫日本訓練出了許多高水平的異
能者。池野家族是個古老的異能團體,池野正雄兄妹乃是家族最優秀的異能者,
兩人在美國學成歸國不久就碰到了魔宴在日本的殘余分子“日行者”撒般造成的
東京地鐵吸血案。兩人追殺撒般直到中國,失去蹤跡。結果碰到了我。

  我嘆息一聲,這兩人的身份如此特殊,放是放不得。現在經脈都挑斷了,就
算放了也已經結下深仇。既然事已至此,那麽殺人必須滅口,斬草自當除根。

  第四十節吸收

  池野正雄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叫道:“你、
你!我已經都說了,你必須放了我們!”我笑道:“我說過要放你們嗎?”池野
正雄仔細一想,我確實沒說過,臉色一片灰白,喃喃道:“惡魔,惡魔……”

  我轉向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我的池野由美道:“池野小姐,你見過血族吸血的
情景嗎?”池野由美露出疑問的神色。我拍拍她的臉蛋,道:“你有福了,能免
費欣賞一下吸血表演。”眼角瞥著池野正雄。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神中的恐懼。我伸手拉脫池野正雄的下巴,笑
道:“死人沒什麽味道,我不喜歡。”池野正雄剛才也想咬舌自盡,我早有預防,
哪能讓他得逞。

  伸手抓過池野正雄,張嘴咬在他脖子上,尖利的牙齒深深刺入血管中,帶著
腥味的鮮血流入喉管,我眼睛中精光大盛,整個人都散發著紫色的光芒。自從變
成吸血鬼後,這是我首次吸血如此爽快,與阿夏分手的郁悶也都全部發泄出來。

  池野正雄痛苦得臉孔扭曲,極力掙紮,但在我鐵爪的強力鉗制下絲毫動彈不
得,眼睜睜面對死神的來臨。池野由美看著眼前的一切,恍如在噩夢之中,漆黑,
寒冷,沈重,想要大喊,卻出不了聲,想要奔逃,卻動不了步,就那麽呆呆地在
旁邊地上歪斜著身子,張著嘴巴,美麗地大眼睛中一片迷茫,有如癡呆了一般。

  池野正雄不掙紮了,身子漸漸伸直,抓著我肩膀的手也無力地放脫了。我仍
舊用力吸吮,直到再也吸不出一滴血。咂咂嘴,站立起來,渾身發出凜然而又邪
惡的強大氣勢,周圍的樹木全都嘩啦啦折斷。我伸手把池野正雄提起來,扔到池
野由美面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池野小姐,還認識你哥哥嗎?”

  池野正雄現在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副骨骼,薄薄的皮膚恐怖地貼在骨頭上,像
一層白色的牛皮紙。沒有了眼睛,沒有了舌頭,所有包含血液的軟組織全部化為
烏有,唯一保存完好的是那頭頭發,軟塌塌地粘在松弛的頭皮上。池野由美發出
“荷荷”的叫聲(由於下巴脫落,只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用筋脈俱斷的四肢勉
力在地上蠕動著後退。我鼻子裏聞到一股臭味,這個女孩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大
小便失禁了。

  我一把抓住她前胸的衣服提起來,笑道:“堂堂執法者居然大小便失禁,傳
出去可不大好聽吧?”池野由美軟軟的手腳無力地踢打我,眼睛中是深入骨髓的
怨毒、悲憤和害怕。

  舉目四望,東邊不遠處有個小水窪,大約是前兩天下雨積下的。我提著掙紮
不休的池野由美走過去,伸手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把她四肢著地、如狗
一樣按在地上,用她的衣服粘了水給她把穢物清理幹凈。雖然池野由美體質特別,
並不怕冷,但當濕冷的衣服擦到她最隱秘的部位時,她白嫩的皮膚上還是起了一
層雞皮疙瘩,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我抱著一絲不掛的池野由美又回到原處,右手在她身上肆意遊走著,笑道:
“池野小姐,我叫你由美好嗎?由美,你身體好美哦。有沒有別的人看過?”知
道她不會也無法回答,突然用力握住她碗形的左乳,由美疼哼一聲。手掌下移過
平坦緊湊的小腹,接觸到淡淡的恥毛,中指滑下股間的正中間部位,撫摸著溫濕
的花蕊。由美的肌肉更加緊繃。

  我一邊用鼻子嗅著她頭發中的處女清香,一邊輕輕地在她耳畔吹氣說話,有
種獅虎捕捉到一個哀鳴著的小動物般的興奮。“乖,聽話,把腿分開。”由美只
是流淚,雙腿反而絞得更緊。我突然用力咬住她晶瑩的小耳,道:“快張開,不
然我要吸血了哦。”由美身子顫抖,扭頭正看到池野正雄恐怖的幹屍,不由下意
識地將腿分開。我道:“嗯,這才對嘛。由美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等會哥哥吸血
時會非常溫柔的。”由美淚水滾滾流下。

  我用手指探尋著那美麗的花園,迷人的花瓣,以及嬌嫩的花蒂,嘴則溫柔地
吸吮著她的耳朵,伸舌舔著耳道。恐懼到極點也會興奮,由美拼命咬住嘴唇,壓
抑著急促的呼吸,花瓣居然漸漸腫脹起來。手指在花蒂上畫著圓圈,不斷地刺激
著,偶而將伸入花園內部的膣口,少量的蜜液正不斷地滲出來。由美對自己的身
體感到無窮的憤恨。

  我把她放在地上,白嫩的身子後仰,正倒在那具幹屍身上,由美頓時跳了起
來。我的左手鐵鉗般握住她的右乳,把她按在地上,一頭長發垂下落在池野正雄
的臉上,入目的是那雙黑洞般的眼窩,由美雙手掩住臉,歇斯底裏地荷荷叫起來。

  我才不管她,右手粗暴地分開無力的雙腿,用膝蓋頂住,低頭看時,私密的
花園完全暴露出來。原本僅僅裂開的私處,綻放出淺桃紅色的心型的花蕊。我伸
出手,用手指將小花瓣撐開。“哼……”由美小小的呻吟聲,透過大腿內側的震
驚,由臉部和手指覆蓋之間透露出來。打開花瓣的深處,就是處女可憐的膣口。
那內壁仿佛是玫瑰花一樣,它正隨著由美的喘息而煩惱地收縮著。內側粉紅色的
粘膜早已濕漉漉了。裂縫上部僅有的突起——在包皮下鮮艷、小小的仿佛珍珠般
的花蒂正散發著動人的光澤。

  我的中指壓到最濕潤的膣口上,稍微用力的壓,花瓣滑溜溜的向左右分開,
手指尖進入裏面約一公分,可是在裏面就很緊不能前進。咦?是處女?我把粘粘
的手指在由美臉上抹了抹,問道:“由美,你還是處女啊?”由美不說話,認命
般的閉上美麗的大眼睛,淚水卻從眼角流了出來。

  我解開褲扣,釋放出猙獰的男性標誌來,用手導引到濕淋淋的膣口,問道:
“由美,哥哥要給你破處了哦。”由美感受到那灼熱的硬物,身子不受控制地顫
抖起來,無法閉合的小嘴發出難以言說的話語:“惡魔,惡魔……”雖然心理上
抗拒,但興奮的身體卻像在歡迎,當我粗大的男性標誌碰到她的花瓣,濕淋淋的
粘膜便緊緊的吸住它的頭部,它便順勢插進去一點。“啊……”由美發出無聲的
吶喊。我手握著分身,在膣口處慢慢摩擦,突然向下一沈。由美身子顫抖,冷汗
唰地布滿扭曲的臉蛋上。但我還是繼續把腰下壓。由美蒼白如紙的臉色告訴我她
很痛,身子也突然掙紮起來。可是這樣卻給我帶來強烈的快感,分身的頭部已
“噗吱”一聲的完全進入處女的粘膜之間,然後後面的柱身勢如破竹般沖進去,
一直到了底部。

  由美感到下身如撕裂又如刀割一般,疼到極點是麻痹,她眼睛一翻,昏厥過
去。我眼中射出逼人的紅光,下身不由自主地開始了瘋狂地抽動。溫暖而緊繃的
少女膣道和分身上的鮮血更讓我魔性大發,由美嬌小的身軀隨著我瘋狂的動作而
劇烈搖動,醒了又死,死了又醒,被卸掉下巴的口中更是荷荷叫著怪異的聲調。

  不知過了多久,我把由美抱起來,抵在一棵樹上,雙手從她的膝彎下穿過抱
住她纖細的腰肢,分身貫入膣道內猛力的抽動,血水和蜜汁如泉水般汩汩流溢。
她兩手撐持著我的胸膛,緊閉雙眼,臉孔扭曲,神情不知是極樂還是極苦,眼中
淚水和嘴裏口水齊流。我的分身在她的膣道內來回抽插,帶著她紅嫩的花瓣翻進
翻出,由美不停的扭動身體,不斷的發出怪異的呻吟,突然一陣顫抖,到達了第
五次高潮,又一次昏厥。

  我低吼一聲,張嘴咬在她細嫩的脖子上。由美疼得又醒轉來,拼命推拒著我
的身體,大概是危急之刻,潛力爆發,她的恢復了幾成力量。我鋼鐵般的雙手緊
緊箍著她的腰,感覺到她骨頭哢哢響,下身仍舊是瘋狂的抽動,嘴裏則用力的吸
吮,處子芬芳的鮮血流入喉內,那滋味真是爽到極點。

  漸漸由美不掙紮了,手腳軟軟地垂下,臉色灰白,如布娃娃一般掛在我身上。
又過了一會,下身抽動起來也感覺到有些艱澀。再過了一會,口中淡淡的,再也
吸不出汁液了。我放脫由美,幹枯的骨架嘩地落在地上。我低頭看看那醜惡的骨
骼,心道:紅粉嬌娃,不過是白骨一堆罷了,再美的女人也是如此。阿夏……阿
夏也不例外!忽然有無窮滄桑之感。

  我握握雙手,感到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強大多了,眼力,耳力都有了極大提高,
更讓我高興的是精神力仿佛也有了脫胎換骨般的感覺,當是吸食了池野兄妹的鮮
血之故。我看著兩具骷髏,嘆了口氣,挖了一個坑,把他們以及我身上粘了血跡
的外衣都埋了起來。

  一身秋衣秋褲的我回頭望望狼藉一片的杏林,微微搖頭,腳尖點地,消失在
漸濃的暮色裏。幽靜的杏林在春風裏輕輕搖晃,誰能知道剛剛在這裏發生了一樁
驚世駭俗的大慘事呢。

  第四十一節阿夏

  一周過去了,沒有什麽動靜,對池野兄妹之死沒有任何人發覺。我也漸漸安
下心來,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居然有些後怕:我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殘忍?如果說
原來的我還是有人性的血族,吸食池野兄妹鮮血時的我則完全失去人性了。想起
愛麗絲說的話,不由一陣悲哀:妖魔的命運終究是不可避免。

  我甩甩腦袋,算了,隨它去吧。反正人生夠無聊,夠無趣的,妖魔也好,怪
物也好,不就是活一輩子嗎?阿夏和我分手後,我發現自己看起來行若無事,實
際上心理產生了很大變化,第一是對周圍的人和事都看得很淡,對人命也不太看
重;第二是心態實際上非常灰暗,不時升起一些暴虐瘋狂的神色,連愛麗絲看了
都很害怕。

  盤膝在陽臺上坐好,我凝神練功。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采取這種打坐的方
式,仿佛腦海裏本就有似的,像是一個大資料庫在腦子裏,如果靜心存想,總有
驚喜在。吸食池野兄妹的鮮血後,他們的功力也大部分轉到我身上。經過這一周
多的吸收,功力都已經化入血族特殊的“經脈”中,以“氣”的方式存在的,雖
然我知道那並不是中國古代修道人所煉的真氣。為了好稱呼,我稱它為血能吧。
精神力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原來看事物還有些混沌,現在則是清晰無比了,當提
聚心神時,仿佛處在一個透明的世界裏,自己像是局外人,冷眼看著這一切,什
麽是“境”,什麽是本身,都分得清清楚楚。腦中迅速閃過一個詞:“末那識”。
它是什麽意思,我則全然不知。看來改天得去圖書館查查這方面的東西。

  現在的我,光是血能一種能力就快接近長老了,更何況還有龐大的念力。這
個實力,我有自信能和那日在倫敦遇到但沒有照面的高手不分高下。於是,潛意
識裏也便不再恐懼了。既然這個高手我都能從容避開,那些比池野雙鷹厲害不到
哪兒去的日本異能高手我自然更不放在眼裏。

  在宿舍裏,方彬彬三個人都開始對我避而遠之,雖然他們不能察覺我已經變
成惡魔,但是作為萬物之長的人類,還是有些靈異的直覺,感觸到我身上散發的
危險氣息。於是我孤獨地吃飯,上課,我不願意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

  晚上,我沒有就回愛麗絲那兒,而是來到W 湖邊,正是萬物復蘇的春天,春
天的夜很美麗,湖邊不少戀人在徜徉。看著他們成雙如對的樣子,我心頭有莫名
的痛楚。阿夏,我還是忘不了你。可是,我卻配不上你啊。我狠狠一拳捶在旁邊
的橋欄桿上,碎石四濺,欄桿斷了一截。不遠處一對戀人聽到石頭落水的聲音,
嚇了一跳,舉目看到月光下的我獨立石橋、一臉兇狠的樣子,連忙縮縮頭,飛快
跑遠了。

  我來到R 大,阿夏所在女生樓燈火輝煌,我不敢過去,於是躲在一個黑影裏
默默等待。R 大女生樓晚上是不停電的,我等到12點,不少宿舍樓仍舊亮著燈光。
淩晨1 點多了,除了少數幾個還亮著燈外,大都是閃著電腦映出的淡淡藍光,阿
夏的宿舍也是如此。

  我飛竄到阿夏的樓下,轉頭四望,路燈閃著黃光,校園裏並不是特別黑,但
也管不得許多了,一躍就到了阿夏宿舍外面的窗戶下,向裏看去。咦?阿夏床上
怎麽沒有人?

  面對著窗子上網的乃是冉依依,口裏悄聲跟旁邊鋪上的馬麗說話。雖然隔著
玻璃,我仍舊把她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馬麗說:“依依,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冉依依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嘴裏道:“我怎麽知道啊。那是你的事。”馬麗道
:“那小說有那麽好看嗎?你看得如此入迷。”冉依依正看到有趣處,嘴角呈現
一絲笑意,可愛的嘴唇彎成好看的月牙形,道:“這個小說的主人公好像涉江,
很有趣。”馬麗撇撇嘴:“還有趣?那種人整個一無恥敗類,連夏夏這麽優秀的
女孩子都不知道珍惜。唉,夏夏真傻,這種人值得為他傷心嗎?”冉依依嘆了口
氣道:“不知道他們到底鬧什麽別扭了。上次別扭很快就和好了,我還親眼看到
涉江給阿夏跪下呢。沒想到這次分手竟像是真的,阿夏是恨極涉江還是愛極涉江
呢?病成那樣了還不讓我們告訴他……”

  我腦中轟隆一聲響,剩下的話一句都沒聽到。阿夏病得厲害?全身一軟,摔
了下去,重重掉在地上。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耳中轟轟地反復都是那句話:
病成那樣了還不讓我們告訴他。

  阿夏,你真傻啊。

  靠窗的宿舍有女生聽到“咚”地大響聲驚醒,燈亮了起來。有人甚至打開窗
子往下看。然後是尖叫聲:“有色狼!”一時燈光四起,沸反盈天。

  我翻身而起,躍入黑暗中,躲在一個角落裏,掏出手機給阿夏宿舍打。電話
通了,我立即道:“餵!你好,請找冉依依。”冉依依道:“是我,你是……”
我道:“我是涉江。我聽說阿夏生病住院了,快告訴我是哪家醫院。”冉依依疑
惑的聲音:“你怎麽知道的?”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快告訴我。”冉依依
道:“就是你原來住的三院。”“病房號是多少?”“X 字樓X 號。你不會現在
就要去吧?對了,你怎麽三更半夜突然打來?聽誰說的消息?”我不回答,啪地
把電話掛掉,向三院飛奔而去。

  很快到了。我躲開警衛,翻墻而入,找到冉依依所說的樓房,順著水管爬上
去。對著樓道的窗子都是關著的,不過這並不能難倒我。念力驅動,把裏面的插
銷打開來,推窗輕輕躍進去。由於樓道裏都是聲控燈,我躡手躡腳地小心不發出
聲響。這段時間,我的血能和念力都有很大的進步,加上這個醫院以前偷血時也
來過,輕車熟路地找到冉依依說的房間。

  如法打開房門,來到床前,心情不由一陣激蕩。雖然是深夜,但在我可夜視
的眼睛下,阿夏的一絲一毫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還是烏黑的長發,還是午夜夢回
的容顏,只是眼窩深陷,顴骨高聳,整個人瘦得厲害,如同一具沒有生命的骷髏。

  我輕輕拉住她的手腕,一縷念力如蠶絲般綿綿侵入她體內,探索一番收了回
來,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除了身體虛弱外,沒有什麽病啊。這是怎麽回事?

  回憶一下三院的病房分布,這個病房應該是腦神經科的。可是,阿夏的腦神
經好像也很正常。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床上的阿夏突然喃喃說起囈語來:嗯,頭疼,頭好疼……雙手緊緊抱住頭,
小臉扭曲,露出痛苦之極的神色。我看到她臉上那讓人痛惜的難受表情,感同身
受,握緊雙手,一籌莫展。阿夏道:啊……哥哥……頭好疼……我好想你……你
不要我了麽……

  我心裏顫抖起來:難道她說的是我?再也顧不得許多,伸手將她抱在懷裏,
可憐她身上幾乎都是骨頭了,叫道:“阿夏,我在這裏,你別害怕。”阿夏眼睛
緊閉,雙手沒命地反抱住我,喃喃道:“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我好害怕……”
我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別怕,哥哥來了,誰也傷了不你。”阿夏伏在我
懷裏,沈沈睡去,小臉上浮現甜蜜、安心的神情。我斜坐在床上,摟著她瘦骨凜
凜的身體,心中一片平安喜樂,所有的暴戾、殺氣、浮躁、欲望一時都消融了。
我也睡著了。

  阿夏睜開眼睛,眼淚卻流了下來,昨晚又是一個夢!黑夜已去,白天又來,
而他卻為什麽不來呢?她突然感到一絲異樣:自己是靠在誰身上?轉過頭去,正
看到那個日夜思念的臉龐,離自己不到一尺。還是在夢裏麽?阿夏揉了揉眼睛—
—可這個人還是在自己眼前。她狠狠咬了一下手指,很疼!可是他怎麽可能在這
裏呢?她再次揉起眼睛。

  我笑道:“別揉了,再揉眼睛會被揉破的。”阿夏呆呆看著我。我扭扭她的
臉蛋,笑道:“怎麽?被我嚇呆了?”阿夏猛地撲進我懷裏,把臉貼在我胸膛上,
雙手不停擂動,哭道:“你這個壞蛋,你這個無賴,你這個色鬼,誰讓你來了?
我不要你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抱住她溫軟的後背,任她捶打。阿夏身
子虛弱,打了十幾下就打累了,淚水奔流,喃喃道:“你這個壞蛋……壞蛋……”

  我左手托起她的臉蛋,右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深深望入她的眼睛,道
:“阿夏,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你能原諒我嗎?”
阿夏淒惶地看著我,不說話。我緩緩道:“阿夏,我愛你。”吻住她的唇。阿夏
開始還有些抵觸,漸漸融化在我似海的神情中了。

  正當我們唇舌糾纏,難分難解之時,我感覺到有人往這邊走來。靈覺探去,
是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護士,她手裏端著早餐。連忙推開阿夏,道:“阿夏,有
人來了,我是偷偷進來的,所以要先躲起來。等會我正式登記來看你。”阿夏臉
頰因為那纏綿的一吻而變得暈紅,點點頭道:“嗯。”

  我打開窗戶,在阿夏驚疑的目光下翻身出去,哧溜溜順著水管爬了下去。由
於剛剛黎明,沒有什麽人,我擡頭看窗口阿夏不見了,估計是那個護士已經進來,
便展開身形,如一道輕煙般飄出醫院的圍墻。

  我從一個旮旯裏倏忽現身,來到大路上,整整衣服,向三院的大門走去。在
接待處辦理了探病手續,又來到阿夏的房間。那個護士已經走了,阿夏正在大口
大口地吃著早餐。我道:“吃這麽多,小心變成小胖子哦。”阿夏哼道:“我才
不管呢。變成小胖子也要跟著你,讓所有人都看看那個勇鬥歹徒的大英雄居然有
個這麽醜的女朋友!嘻嘻,看你受不受得了大家的目光!”她一身藍色病號服,
雖然那瘦得厲害的臉龐和身軀在別人眼裏可能會很醜,但在我的眼裏,她卻顯得
如此美麗動人,像是謫下凡間的仙子。

  我笑著來到她身前,笑道:“大家的目光一定是嫉妒得要死吧!我的阿夏如
果算醜,天下還有美女嗎?”阿夏嘴裏不以為然,但臉上卻露出快樂的笑容,她
指指早餐道:“呶,我吃不下了,你吃吧。”這些天我幾乎根本不吃東西了,當
下道:“我吃過了。”阿夏撒嬌道:“唔,不嘛,我讓你吃哦。”

  我只得皺著眉頭奮力把那塊蛋糕吃下去,還惹來阿夏的嗔怪:“你那是什麽
表情!哼!”

  從醫生和前來看望的冉依依她們口中,我了解了阿夏的病情。當日她和我分
手後,整天眼淚汪汪的。然後第二天就開始生病,說是頭疼。進了醫院卻什麽都
檢查不出來。但阿夏堅持說頭疼,所以就住院了。我一直沒敢來找她被她當成是
對她放棄了,於是自暴自棄,更加憔悴。

  知道原因後,我更加歉疚,同時也對阿夏更加愛憐,可憐的孩子,居然因為
和我分手難過成這樣!

  我不忍阿夏住在陰森恐怖的醫院裏,於是在後海附近租了間房子,把她安頓
好。阿夏由於生病,已經在學校請了一個月病假。我則是不在乎課程,因為我發
現自從變為吸血鬼後,自己的記憶力和理解力都有質的飛躍,上學期的第十三名
是我故意做錯不少題造成的。我天天陪著阿夏在北海公園裏遊玩,深夜乘阿夏熟
睡時去醫院偷或者去愛麗絲處拿鮮血。我再沒去找茵茵,也沒去三裏屯尋歡。愛
麗絲知道了阿夏的事後,很反常地對我表示理解,讓我好好照顧她。

  在病假快結束的時候,幸福快樂的阿夏臉蛋紅潤,身子健美,已經完全康復
了。我還教了她一些所謂的“武功”,告訴她這都是我們家祖傳的絕學。阿夏學
得很用心,尤其是一招撩陰腿非常有心得。

  陪阿夏回學校報到,冉依依、馬麗等人看到我們都非常高興。冉依依笑嘻嘻
地拉著阿夏的手,道:“夏夏,蜜月過的還好嗎?”阿夏伸手扭她:“什、什麽
蜜月?”冉依依抱著阿夏的手,向我道:“涉江,你們是不是得補辦一下婚禮…
…嘻嘻,嘻嘻。”臉蛋通紅的阿夏掙脫開一只手撓冉依依的癢。我笑道:“嗯,
得考慮了時間。這樣吧,我們舉行婚禮時你做我們的伴娘。”阿夏和我很默契,
道:“依依姐,伴郎是不是由你解開謎底,給大家介紹一下?”冉依依不敵,啐
道:“你們兩個都不是好人!”我和阿夏相視一笑。

  我回到P 大,方彬彬他們見了我,十分歡喜,叫道:“老四,你這一個月都
幹什麽去了?要不是我們幫你撐著,光是因為點名不到你就好幾門不及格了。”
我笑道:“多謝多謝,今天我請大家吃飯。”方彬彬三人看我一臉笑容,不像前
段時間那麽陰森可怕,便都輕松起來。

  他們也了解到我和阿夏在校外同居的事情,一個個驚嘆加艷羨,對我贊頌不
絕,一改以前對我的拼命貶低。

  每天我都是去R 大接阿夏,一起回我們的小窩。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廚
一衛,1500元一個月,家具電器都有,收拾的比較幹凈。但是嬌嬌女阿夏根本不
會做飯,經常丟三落四,不是忘了放鹽,就是忘了放調料,飯菜做的非常難吃。
我只得親自出馬,經過對菜譜的仔細研究和實際的摸索,我做出的菜讓阿夏以及
偶爾到我們家來打秋風的冉依依等人贊不絕口。

  不過,對這些菜我吃得並不多,只偶爾吃些用動物的血——比如豬血等做的
菜。對此,我向阿夏解釋說,這是因為我練的僵屍功要求不能多吃晚飯。阿夏看
我幾天都不怎麽吃也沒變瘦,就放下心來。

  一天晚上,我把菜在桌子上擺好,和阿夏一起坐在沙發上,邊吃飯邊看電視。
雖然熟的血不怎麽好吃,但聊勝於無。正當我埋頭大幹時,阿夏驚呼一聲,道:
“啊,好恐怖哦!”我擡頭看到電視裏的畫面,頓時呆了:新聞中報道的那不是
池野雙鷹的骨骼嗎?

  第四十二節龍盟

  電視畫面上赫然是那個杏林,池野兄妹兩人醜惡的屍體擺在我挖的坑旁。現
場被公安局的人用條帶圍了起來,戴著白手套的法醫在認真地檢查屍體的情形。
主持人解說道,今天果農在挖地引水時挖出這兩具奇怪的屍體,立即報了警。某
分局長對現場采訪的記者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屍體,好像是全身的體液都
被什麽機器給抽走一般,至於到底怎麽回事,要等進一步的調查。

  我緊縮眉頭,心道:這下完了,執法者一定會出面追查此事。那天和池野兄
妹在大街上的引起的暴亂情形也上了報,很多人都說自己目睹三個怪人,還形容
出那三個人的模樣。不過大家當作是無稽之談,並沒有加以重視。現在和這件事
一聯系,我頓時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危機感讓我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怎樣才能躲過他們的追殺呢?愛麗絲曾經
說過,吸血鬼都有特殊體味,如果對方足夠高明是可以感受到這個味道的,當然
這必須在一定的距離內。那麽說消除掉體味應該是最保險的方法了。我想起沈雪
師姐。

  阿夏重重扭了我耳朵一把。我道:“啊?怎麽?”阿夏氣道:“你在想什麽?
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應!”我一笑道:“我在想畢業後從事什麽工作。畢竟,北
京可不好生活呀。買房子,買汽車,咱們的孩子上學等等都要花很多錢的。”阿
夏道:“哼!什麽咱們的孩子?我可還沒有答應跟你結婚哦。”我一把抓住她,
邪邪地道:“是嘛?是不是屁股又癢了?”阿夏頓時臉蛋緋紅,顯然想起昨晚的
事情來,啐道:“下流!不理你了。”轉過頭去。

  我左手鐵箍般按住她嬌弱的身子,把她臉朝下放在我大腿上,右手撫摸著翹
得讓人心癢難搔的小屁股道:“昨天往下流的可不是我哦。”阿夏氣喘籲籲地掙
紮著,回手往我身上用力地掐,叫道:“放開我,放開我!”我啪地一記耳光拍
在她屁股上,阿夏頓時不動了,臉蛋暈紅,像要滴出水來。我笑道:“晚飯吃完
了吧?”不等她回答,道:“吃完了?那就要開始做功課了!”抱著她向臥室走
去。阿夏這才從剛才的耳光中反應過來,連忙掙紮。可惜我的魔爪只上下左右來
回往復練了幾招,她就軟軟地不再反抗。

  深夜,阿夏沈沈睡熟了。我悄悄爬下床,穿了衣服,鎖上門向不遠處的什剎
海酒吧街走去。當初我就是考慮到這個絕佳的鮮血來源地,才選擇在後海北面租
房子。我向阿夏承諾的是我不再尋歡,但並不表示我不吸血。血是必須要吸的,
而且老是到醫院偷血漿也不是辦法,血漿的味道比之活人身上新鮮的血液差得太
遠了。我吃素這麽多天,總該換換口味了吧。

  很快我釣上了一個女孩,在一個角落裏聊了不到10分鐘,我們就開始接吻。
她顯然是來找一夜情的,看我樣子還可以,而且蒼白的臉色有股神秘而獨特的魅
力,心裏就已經暗許。我用念力把她催眠,毫不猶豫地湊到脖子上開始吸血。片
刻過後,我滿足地嘆了口氣,伸舌頭把她脖子上的傷口舔去,然後叫醒了她。女
孩頭暈乎乎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解釋說:“大概是因為酒喝多了,稍微休息
一下就沒事了。”女孩點點頭。我又道:“我有急事,必須馬上去辦,我們以後
再聯系吧。”不等她說話,我結了帳,轉身而去。雖然感覺到背後她失望的目光
很明顯,我還是沒有停留半步。

  初夏的夜晚還是涼涼的,擡頭西面的夜空中一輪彎月灑著清冷的光輝,路上
沒有一個人。我慢悠悠地沿著後海北岸的路向西走去,思索著自己今後的路,這
樣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唉,看來真的要聯系一下沈雪師姐了。

  突然我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居然有些熟悉。好強烈的殺氣,
好渾厚的功力!那人就隱藏在右邊的巷子裏,目光緊緊鎖定住我。我感到自己全
身上下任何地方無不在他殺氣的籠罩下,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我知道自己
必須鎮靜下來、裝作沒事一樣邁步向前走,但是我身子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著,
一步也走不出去。

  那人的殺氣更加強烈,我感到他要出手了,這一出手必是雷霆萬鈞的手段,
以我現在的功力肯定抵擋不住。在這危急萬分之時,我卻微微一笑,有了一絲明
悟,我是我,他是他,他的殺氣固然猛烈,不過是他自己心念的體照,如何能夠
幹預我的心呢。心靈頓時澄澈起來,那些宛如有形的殺氣網消散無形,我從容邁
步而行。

  那人說話了:“前面的朋友請留步!”他的聲音仿佛在哪裏聽過。我止住腳
步,轉過頭去,那人已經從黑影裏走到路上,月光正照在他臉上,我將他的臉看
得清清楚楚。他大約二三十歲年紀,穿著一身雪白的西裝,紮著一條藍領帶,眉
毛又黑又濃,鼻梁挺直,甚是英俊。更特別的是他的眼睛,那雙深黑色的眼睛仿
佛是無底的黑洞似的,神秘而詭異,(當然,這是我的感覺。)我想起來了,這
人不就是那天在倫敦下水道裏那個說話的東方高手嗎?

  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臉上卻絲毫沒有顯現,疑惑地問道:“大哥你是叫我嗎?”
那人一笑,冷冷的面容有了一絲溫暖,道:“是啊。”我道:“你是不是找錯人
了?我們沒見過吧?”那人道:“不會錯的,涉先生。我們在倫敦不是碰到過嗎?
可惜當時沒有和涉先生交手,甚感遺憾,今天我是不會錯過了。”我心念電轉,
最後還是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人一笑道:“那我就好好給涉先生解釋一下吧。本來我還不確定,今天我
才知道原來是涉先生殺了池野雙鷹……(聽到這裏,我臉色一變)呵呵,本來殺
幾個(小心用詞 .存心滋事;帳號不保 .)我也不反對,可惜他們都是執法者。
‘耶和華之手’的人居然在中國出事,我們龍盟自然責無旁貸。所以得罪之處還
請涉先生原諒。”

  我知道再抵賴也無用,但死在誰手裏總要問清楚,便道:“龍盟是什麽?你
又是龍盟的什麽人?”

  那人怔了怔,隨即笑道:“這也難怪,居然你才是個半歲的稚齡血族,異能
世界的很多事不知道也不算太奇怪。龍盟,乃是中國的異能團體,受政府管轄。
我是龍五。”我吸了一口氣,(雖然現在已經不用呼吸,不過請原諒我還保留著
一些下意識的人類動作)排名第五就如此厲害,那排名第一的還不天下無敵?!

  龍五笑道:“在此處交手太過驚世駭俗,涉先生不介意換個地方吧?”我搖
搖頭不說話,心裏飛快轉著念頭。打是肯定打不過他,難道逃也逃不過麽?但就
是不知道他到底對我的底細了解了多少,比如他是謀定而來,還是恰好遇到我。
如果是前者,那我逃也無用。

  龍五像看穿我的心思似的,淡淡道:“涉兄還想打逃跑的主意麽?”我的想
法被喝破,登時泄了氣。

  咦?不對——龍五施加的氣勢仿佛有些緊張!這是什麽原因?難道他今天是
恰巧遇到我?對啊,龍五就算有通天本領,在人口如此多的北京要找個人恐怕也
不容易吧。他故意喝破我正是采取心理戰。呵呵。

  我壓住眼底深處的那絲笑意,沈聲道:“哼!龍兄也太小看我了!小弟正想
見識一下龍盟高手的實力!請帶路!——啊!你居然邀了幫手!”我驚呼出聲,
臉色大變,神色又是憤怒又是驚惶,定定望向龍五的身後方向,一副全身戒備的
樣子。

  龍五驚詫道:“什麽?”他根本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人到來的氣息,難道是實
力極為超群的高手?

  剛剛轉過頭去,突覺得勁風撲面,不由又驚又怒:中計了!大喝一聲,從四
面八方向他射來的碎石雜物都變成碎沫飛散。我全力出擊,一拳轟向他面門,腳
下則連環踢出。龍五笑道:“涉兄演技很高明哦。”也是一拳對上我的拳頭。

  我早有打算,哪會跟他硬碰,身子後仰著飛退,腳尖猛踢他的手腕。心念甫
動,突然感覺不對,背後無數勁氣激射而來。這是龍五的念力!看來只有以傷換
傷了,我咬咬牙,念力驅動,驅開背後射來的物體,同時右拳對上龍五的拳頭!

  轟隆一聲爆響,我吐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龍五的這一拳中充滿爆炸般的
強硬力道,酷似中國古代的真氣,震得我體內血能奔騰,萬分難受。但這是生死
關頭,只有拼死相搏才有一線生機,哪裏還有療傷的時間,我咬咬牙,再次沖上。

  龍五剛才是站在地上,對拳後也不由倒退幾步,露出驚訝的神色,我的實力
顯然超出他原先的估計。驚訝未畢,腳下土地突然喀喇一陣響動,無數尖刺狀的
碎石集中向他攢射而至。這是我剛才預先布下的念力發動了。

  龍五臉色微變,還沒等驅開石箭,我如鬼如魅的身形帶著狂暴的颶風已經來
到眼前。形勢逼人,龍五選擇了退避。這是他面對血族長老時都沒有過的情形,
心道:難道對付這個稚齡的吸血鬼就要動用武器不成?

  我得勢不饒人,冤魂不散地追上退到後海水面上的龍五。他不往北面陸地方
向退避,自是考慮到北面有人家,怕誤傷到他們。龍五面對著來勢洶洶的我,臉
上出現少有的怒色,龍盟的堂堂五龍頭、世代武功卓絕的名門之後、號稱“龍鷹”
的驚世少年竟然因為一招失去先機而被人壓著打!實在是莫大的屈辱!他身子懸
空於水面上的半空中,居然一時凝住,雙手伸出,十指如彈鋼琴般一陣急彈,幾
十道白光向我射來。

  我看龍五的神色,便知這招厲害,當下身子急墜,嘭地落入水中,水面上立
時爆出無數條水箭攢刺龍五。那些白光則射到西邊的橋上,開了幾十個拳頭大小
的洞。

  我隨著那批水箭扶搖而起,左拳擊出,身子化作一條狂暴的巨龍直撲龍五。
這是全力一擊,成敗在此一舉。剛才的水箭已經將我靈力耗費的七七八八,血能
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龍五明知閃身可以避過我的水箭和拳頭,但是勢必會落入更被動的境地,他
更無法忍受自己被人打得無法還手,盡管形勢不利,他還是更堅信自己的實力。
當下左手劃出一道圓弧阻擋水箭,右掌對上我的左拳。

  又是一聲爆響!水面形成沖天的巨浪。龍五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身子斜斜落
在岸上,凝目再看場中情形,後海波浪翻滾,水沫蒙蒙,岸上樹影歷歷,月光皎
皎,哪裏有對手的影子!他展開身形,如一道輕煙沿著狹長的後海奔馳了幾遭,
沒有發現我的氣息,不由惱怒萬分,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樹上。喀嚓聲中樹幹斷
折倒向水中。

  這些打鬥雖然寫來很長,其實是電光石火間,從頭到尾不足一分鐘。不過響
聲已經驚動了周圍的居民,不少人家的燈光亮了,甚至有人從大門縫裏探頭探腦
地看發生了什麽事。龍五咒罵幾句,飛躍而去,沒入黑暗中。

  到了第二天,斷折的樹幹,坍塌的小路,以及橋上的孔洞讓眾人議論紛紛,
被當作怪異事件登上了《北京青年報》。周圍的居民更言之鑿鑿地說自己看到了
兩個外星人在打鬥,一個渾身發著白光,一個則渾身漆黑。據說外星人有無數條
觸手,向章魚一樣,背後還長著翅膀,會飛翔雲雲。

  其實那天晚上開始時我並沒有逃遠,嚴格說來我一動都沒動。與龍五對著那
一拳讓我又有吐血的感覺,不過我強壓下去,身子被下震落入水底。在那種滔天
巨浪水霧蒙蒙的時刻,任何人都以為我會乘亂逃走,我卻知道就算逃走也肯定會
被龍五抓到,因為我已經沒有多少氣力了。於是決定行險,用念力包裹著汙泥模
擬出幾道四散的影子後,立即鉆入汙泥中雙手扣緊湖底。龍五堵住我時,我是從
東往西走;於是他猜我會反向往東逃,於是先向東追去。我立即跳出來,翻墻進
入南岸一戶人家。等龍五醒覺回來仔細看原來的水底時,我早就向南逃得遠了。

  躲在一戶人家的地下室裏,盤膝坐好,開始調息。剛剛幾乎用盡的精神力非
但沒有因此受損,反而大為增加。奔流著血能的“經脈”(準確點應該叫“血脈”,
因為血族的血管、神經等都和正常人不大一樣了)受傷比較嚴重。我調息半天都
不見效果,只覺得渾身乏力,酸疼無比。我鎖著眉頭回憶與龍五動手的情形:看
來他的靈力並不是特別強,讓人忌憚的是他的“真氣”。那拳掌中爆炸般的力道、
十指射出的白光到底是不是真氣呢?

  對我來說,以靈力取勝的執法者還遠遠不如會“真氣”異能者可怕。

  當然,這也許是我還沒碰到過執法者高手的緣故。

  嘔出一口鮮血,血脈還是疲乏無力,仿佛被龍五“真氣”侵入而變得萎縮起
來似的。我的心冰涼,如果這樣子,我肯定完了。龍五已經見過我,既然龍盟是
政府控制的機構,那麽只要他描述出我的模樣,通過電腦模擬畫出圖像,指示警
方進行通緝就可以了。我該怎麽辦呢?
2013-12-31 1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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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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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節“英雄救美”

  回到家裏,阿夏還在熟睡,雙手擺在胸前,毯子滑落到半腰,睡衣下的豐滿
胸脯透出動人的春意,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呼吸,半張的小嘴,一切有著惹人愛
憐的嬌憨。我搖搖頭:老是把手放在心口上,很容易做噩夢的。輕輕把她雙手拿
下,放在兩邊,又為她掖好毯子,坐在床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靜靜看著她嬌美
的臉龐。

  天漸漸亮了,我沈思良久,終於下了決定:去找沈雪吧。

  上午帶了阿夏去R 大後,我去學校上課。課後,給沈雪打了個電話,問道:
“師姐,晚上有沒有空?”沈雪清亮的聲音道:“有什麽事?”我笑道:“沒事
就不能請師姐吃飯麽?”沈雪撇撇嘴道:“去!少跟我打馬虎眼!這麽久了都沒
跟我打過電話,現在怎麽突然請我吃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哈哈笑道
:“師姐的警惕性好高!連一個小師弟請吃飯也會怕。”沈雪道:“我會怕你?
什麽時候?哪兒?”我說了時間和地點。沈雪道:“好。到時準去,看看你小子
到底想幹什麽。”

  幾個月不見,沈雪還是老樣子,不過現在穿著一件藍色短裙,在四五月份的
北京,也算領先節令,頭上反向戴著帽子,流露出的還是那股玩世不恭的意味。
她大馬金刀地在我對面一坐,道:“說吧,什麽事找我?”我笑道:“隨便聊聊
天而已,不要擺出公事公辦的模樣。先點菜。”沈雪敲了敲我放在桌子上的手,
道:“看你神色不對,不是跟你那個小女朋友散了吧?”我道:“哪有的事?”
沈雪謔笑道:“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個?我認識很多師妹的哦。”我好氣又好笑:
“這哪兒跟哪兒?”

  點完菜,我們便喝茶邊聊天,互相問一下對方的近況,沈雪顯得很活潑健談。
我道:“師姐,你那個研究進行的怎麽樣了?”沈雪警惕地道:“你問這個幹什
麽?我那個研究可是被院方列為機密的,不讓對外透露。你不會是外國間諜吧?”
我差點把茶噴出來,她以為這是演電影哪,道:“切!我只是感興趣,說不定我
以後也搞基因研究呢。”沈雪道:“你不是學商的嗎?”我道:“可我的愛好不
是商啊。對了,師姐以後我做你的研究助手怎麽樣?”沈雪道:“你呀,只是懂
理論,還有很多操作性的問題你差得遠呢。想做我的助手還得好好練幾年。”儼
然一副大教授的模樣,我不由笑出聲來。

  沈雪一瞪眼睛:“敢笑我?看打!”右手迅速探出去抓我的耳朵。我微微一
偏頭,躲了開去,沈雪順勢就是一個耳光,打出以後又訕訕地後悔起來。我道:
“反應挺快嘛。”沈雪只見我頭往後仰,又躲了開去,看起來動作慢得出奇。她
收回手來,低頭看看道:“奇怪!”鼓著嘴對我道:“你作弊嘛,幹嘛躲那麽快?”

  我笑道:“我練過功夫的,姐姐。別費力氣了。”沈雪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
我:“你是不是也基因突變,所以變厲害了?”我道:“你說呢?來,菜都涼了,
快吃吧。”“暈倒!這是涼菜,當然涼了。”

  雖然幾個月不見,但笑鬧中我和沈雪的關系迅速拉近,宛如一對老朋友一樣
聊個不停,練過散打的沈雪還不時偷襲我,雖然因為總是不能得逞而暗暗“懷恨”,
咬牙切齒。有時候我覺得師姐如此活潑的舉動配上她美麗的臉龐、成熟的身材產
生了一種奇特的魅力。笑聲中感應不到時間的流失,一頓飯吃到晚上10點多鐘我
們還沒吃完。我已經偷偷跟阿夏發了短信,說是晚上不回去了,讓她在學校裏住。
阿夏回信說知道了,沒有問為什麽。面對她的大度,我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應該是醋意勃發,追問不休才是啊。算了,暫時不想這個了。

  我和沈雪的交談裏,大多數時間都是她在說,從她小時候跟男生打架一直到
大學跟男生戀愛無所不講,從家裏的爸爸媽媽到學校裏的狐朋狗友無所不說。我
扮演了聽眾的角色,雖然有些煩,不過也總算知道了我想要的:學院撥給沈雪進
行基因研究的經費,並且有意聘任她做講師。沈雪基因試劑已經試制出來,現在
已經在一些動植物身上進行了實驗。雖然一些白老鼠發生了意外,但總體上存活
率還是不錯的(沈雪覺得不錯:一共用了36只,活下來2 只)。沈雪還很得意地
說那些老鼠變得好厲害,有一只甚至幾乎把鐵籠子咬開。

  我看著得意洋洋的沈雪,一陣頭疼:這種存活率風險也太大了吧。於是我們
便開始聊如何逆轉、如何把一只發生基因突變的老鼠變回來的事。沈雪雖然表示
沒有這個必要,但在我的堅持下,還是表示一定會好好研究這個課題。

  離開飯館時已經晚上12點多了,由於離學校並不太遠,我們決定走路回去。
沈雪才喝不到兩瓶啤酒,就吵著她頭暈喝醉了,坐在路邊賴著不走。北京的晚上
還是有些冷的,我把上衣給沈雪穿上(反正我也覺不到寒冷),半拖半抱著腳下
軟綿綿的她向前走。

  前面是一條黑黑的小巷子,過去往南一轉就是成府路那個東門。沈雪嘴裏還
嘟囔著:“姐姐以前可以喝三瓶的……”我正要說話,突然升起一陣不舒服的感
覺,仿佛幾只蒼蠅飛過來,凝神一掃,前面拐角處有四個黑衣人,黑燈瞎火還戴
著墨鏡,每個人手裏都晃著明晃晃的匕首,臉上仿佛寫著五個大字“我是黑社會”。
不過據我觀察,這幾個家夥還有兩下子,不是那種特面的。遇到平常人也還可以,
可惜他們今天遇到了我,想到這裏,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等快走近的時候,四人像四只大蟑螂一樣蹭地跳出來,把我們團團圍住,喝
道:“把錢交出來就饒了你們。”

  沈雪感覺到情形的異樣,從昏昏沈沈的狀態驚醒了,擡頭看到四個手持匕首
的歹徒,頓時嚇壞了,緊緊抱住我尖叫起來。四個黑衣蒙面歹徒也不由吃了一驚,
沖上來用匕首比畫著道:“X 你媽給我閉嘴,不然就劃了你的臉。”沈雪顫抖抱
著我道:“涉江,怎麽辦,怎麽辦?”我心道你散打也練過一段時間,怎會這麽
膽小,看來只有我英雄救美了。咦?英雄救美?我腦中頓時靈光一閃:博得佳人
芳心的時候到了。

  我拍拍沈雪的背,低聲道:“放心,我練過功夫的,這幾個小毛賊我還對付
得了。”沈雪猶豫道:“要不給他們錢算了,犯不著冒這個險。”我道:“那怎
麽成?對壞人絕對不能姑息。”隨即低聲道:“我護著你沖開他們的圈子,你跑
到前面馬路上呼救,叫人來救我。知道了沒有?”

  沈雪道:“不,我不走,我們兩個也許能打得過他們。”她聽我那樣說,反
而鎮靜下來。歹徒看我們四目圓睜、雙手握拳的架勢,不由對望一眼,其中一人
怪叫道:“喲荷!媽的還想跟老子玩玩不成?”沖上來朝我就是一拳。

  我側身閃過,一拳打在他鼻梁上,頓時鮮血長流。其他三人大吃一驚:“這
小子還會功夫?”挺著匕首沖了上來。我左遮右擋,無奈雙拳“不敵”四手,一
會兒工夫身上就流滿鮮血。沈雪對上鼻梁坍塌的那個歹徒,拳打腳踢,居然占了
上風,她一邊打一邊口中高叫:“救命~!救命啊~!有人搶劫哪~!”在靜夜
中聲音傳出老遠。

  歹徒大怒,罵道:“臭婊子,你找死啊。”兩個人圍住她,其中一個拼著中
了一腳,用力抱住沈雪一條腿,死不放手,沈雪掙脫不開,被另一名歹徒狠狠一
拳打在肚子上,頓時像蝦米一樣蜷曲起來。被踢了一腳的歹徒伸手抓過她的長發,
向後一扯,匕首擱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眼中兇光四射,罵道:“臭婊子,等會有
你受的。”

  我看到沈雪被抓住,連忙“拼命”沖來,無奈兩個手持兇器的人死死纏住,
背上又挨了幾刀。沈雪叫道:“涉江,你快跑。”我一邊搏鬥一邊道:“有我在,
他們休想動你一點。”用匕首逼著她的歹徒冷笑道:“是嗎?”啪地抽了沈雪一
個耳光。我怒吼著沖過來,不可避免地又挨了一拳兩刀,不過終於沖到他面前。

  歹徒看我滿身浴血,面貌兇惡的樣子,心頭一陣發冷,匕首緊緊貼在沈雪脖
子上,喝道:“別動,不然她就沒命了。”我只得停下擊出的拳頭,狠狠望著她。
那人被我的眼睛瞪得不舒服,罵道:“媽的你看什麽看?自己打自己一個耳光!”
我道:“什麽?”他匕首用力收緊,沈雪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槽,道:“你耳朵
聾啊?”我咬咬牙,看向沈雪,她叫道:“不要”。我搖搖頭,伸手重重打了自
己一個耳光。那歹徒道:“你媽的倒挺有情有義啊。”

  另外的歹徒道:“大哥,等會可能有警察來,我們是不是先換個地方?”原
來這脅迫沈雪的歹徒是帶頭人,他道:“好。”轉向我道:“你在頭裏走。”

  於是我們穿過胡同,來到一個破棄的屋子裏,這裏要拆掉蓋中關村工業園區,
現在都是破磚爛瓦。那大哥抱著沈雪坐在一個破椅子上,鋒利的匕首在她脖子上
蹭來蹭去,笑瞇瞇地看著我道:“同學,是P 大的學生吧?”“是。”“她是你
女朋友?”“不是。”“我操!蒙我?你這麽著緊她,不是你女朋友難道還是老
娘?”我咬牙道:“我們落在你手裏,怎麽處置悉聽尊便,但不要侮辱我。”
“我操!侮辱你怎麽樣?小七,替我教訓教訓他。”

  我眼睛一瞪:“你敢!”剛才跟我打架領教過我的狠勁的家夥不由向後退了
一步。那大哥暴怒道:“小七我操你媽!你媽X 這麽沒種就別出來混!他馬子在
我們手上,他還敢動?”小七頓時鼓起了勇氣,沖上來對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一邊怒罵:“嚇唬我?老子是嚇大的。”

  我被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咬牙道:“你們黑道也有規矩的,你到底想怎麽
樣?”那大哥看我如此硬氣,也不由佩服,讓小七把我扶起來,道:“好。有種。
女朋友留下,你走吧。”我向他猛撲上去。“大哥”喝道:“想好了再沖上來!”
掐著沈雪脖子的右手收緊,沈雪頓時眼睛翻白。

  我生生止住了腳步,齒縫裏迸出兩個字:“卑鄙!”“大哥”哈哈大笑:
“看起來你很在乎你女朋友。不過——”語氣轉為冷冷的:“今天我們海澱四把
刀算是栽了,不但老幺的鼻梁斷掉,連老子也掛了彩,你想領走這小妞可以,但
總要交待一下,這是道上的規矩。”

  我道:“你開條件吧。”“大哥”森然道:“右手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還沒等我說話,沈雪叫道:“不要。”“大哥”用力一拉她的頭發,罵道:“什
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臭婊子說話了?”沈雪疼得眼裏流出淚來,不過還是看著我道
:“涉江,不要,不要。”我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雪姐,不就是一只手嗎?我
不會有事的。”轉向小七道:“拿刀來。”

  小七看了“大哥”一眼,“大哥”道:“拿給他。”小七轉身出去拿了把砍
刀給我。我左手持刀,淡淡看著“大哥”道:“我留下右手,你就放了我們兩個
人嗎?”“大哥”被我的眼睛盯住,不由心中一寒,道:“不錯。我劉二雖然行
為不怎樣,但言出如山。”

  “嚓!”我左手一刀把右手砍了下來,鮮血四射,沈雪低叫一聲暈厥過去。
我淡淡道:“可以放她了吧?”“大哥”和剩下三人都如在噩夢中,嚅嚅道:
“是,是。”我接過沈雪,伸手在她腦後一點,讓她陷入更深的沈睡中,笑道:
“諸位,遊戲到此結束了。”“大哥”道:“什麽、什麽遊戲?”

  我舉起右手斷臂,道:“呶。”四人看向斷臂,那兒居然一點血都不流了。
我左手一招,地上的斷手唰地飛起來,把它在斷臂上裝好,松開抑制手臂復生的
念力,斷臂處流出紫紅色的液體,仿佛是燒沸的水一樣翻騰一會就不動了。我左
手搓動,紫疤脫落,還是那只潔白如石、晶瑩如玉的手臂。四人都看呆了,然後
齊聲大叫:“妖怪!”轉身就逃。

  可惜一股看不見的力道縛住他們的身體,把他們拉了回來。四人都露出恐懼
之極的神色:“妖怪,妖怪……”地叫著,世上居然真的有妖怪?我右手拂過,
四人的下巴頓時粉碎,都疼昏過去。

  我刺激他們腦神經,喚醒他們,張口就咬在“大哥”的頸動脈上。“大哥”
發出無聲的嘶吼,隨著鮮血的流淌,意識也逐漸離體而去。剩下的三個人目光癡
呆,都被這一幕嚇傻了。

  埋好四具骨骼,我抱著沈雪向愛麗絲家飛躍而去。

  第四十四節無情

  輕車熟路的穿窗而入,落在屋裏,我正要叫愛麗絲,突然感覺不對,屋裏沒
有愛麗絲的氣息,反而是一種陌生的味道。

  一發子彈滑出耀眼的亮光射向我的眉心,我閃身避過,又是幾發子彈射來。
槍上裝了消聲器,只有割裂空氣的啾啾聲。伸手一抓,六發子彈全部攏在手裏,
反手甩了出去。在對方手忙腳亂躲避子彈的時候,我的人已經如電飛至,握住了
那人的脖子。

  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驚,道:“是你?”那人看向我,也吃驚不小:“你?”
她是一個俏麗可愛的小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紮著一個蓬松的馬尾巴,大大的眼
睛,小小的嘴巴,長得很漂亮,透露出一股機靈勁兒。這不是當日接阿夏時在機
場遇到的那個小姑娘嗎?

  腦中電轉,放脫了握著她細嫩脖子的手,問道:“你是愛麗絲的後裔?”小
姑娘向後退了幾步,全身戒備,道:“你是誰?”我道:“我是愛麗絲的朋友。”
小姑娘道:“你也是血族?也是愛麗絲姐姐的後裔嗎?”我道:“我是血族,不
過卻和她沒關系。愛麗絲怎麽不在這裏?”把懷裏的沈雪抱到床上放下。

  小姑娘好奇地跟著我,道:“她去弄食物去了。你準備拿這個姐姐做後裔嗎?”
她趴在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沈雪,伸手撥拉著她的秀發。我搖頭道:“不是。”
引小姑娘來到客廳,把臥室的門關上。

  小姑娘道:“我叫你大哥哥好不好?大哥哥,你好厲害!能不能教我?”我
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變成血族的?上次看到你時,你還是常人。”
小姑娘道:“我叫田欣,遇到愛麗絲姐姐有兩三個月了吧。大哥哥,你叫什麽?”
我心道:“怪不得愛麗絲神神秘秘的,居然是擅自發展後裔?”

  我道:“我叫涉江。前段日子一直沒看到你,你是不是不常來這裏?”田欣
道:“是呀,我們還有一個地方住,在宣武那邊。愛麗絲姐姐說那裏不大安全,
昨天才把我搬過來。涉大哥,你跟愛麗絲姐姐怎麽認識的?”我道:“偶爾碰到。
對了,你這樣徹夜不歸父母不擔心你嗎?”田欣笑道:“我住校,爸媽不知道的。”

  我想了想,終於還是問道:“做血族好玩嗎?”田欣笑道:“好玩呀!現在
我可厲害了,哼,那些同學可沒有人敢欺負我了。”我吃了一驚:“你打同學了?”
避世乃是血族的信條,她這樣張揚豈非十分危險?田欣笑道:“哥哥別擔心,我
有分寸的。和他們打時,我只是表現的稍微厲害點。”

  隨便聊了一會,愛麗絲還沒有回來,我對田欣道:“你去休息吧,我有點事,
記得不要打擾我們。”田欣曖昧地一笑道:“知道了啦。記得關好門哦。”一個
筋鬥翻出去,到她自己的臥室去了。愛麗絲這所房子很大,有四個臥室。

  我苦笑了一下,她想到哪兒去了?推門走進沈雪所在的房間,反手關上門。
沈雪還在昏睡,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我走過去,坐在床邊,右手拂動,沈雪
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大叫:“涉江,不要,不要!”我忙捂住
她的嘴,這話被那個小家夥聽見還了得!沈雪掙紮幾下,看清楚是我,眼中露出
強烈的驚疑之色。我放開手掌,笑道:“雪姐,已經沒事了,別害怕。”沈雪左
右看看,道:“我們這是在哪兒?”我道:“一個朋友的家。那幾個歹徒把我們
放了。”沈雪道:“你的手?”我伸出手。

  沈雪呆了:“怎麽會這樣?我親眼看到你的手斷了的。”我笑道:“又接好
了。”沈雪簡直不能相信:“……”我道:“雪姐,是這樣,我功夫很高的,但
是這幾天正處於被抑制期。舉個例子,我就像是剛破繭的蠶蛹一樣,身子是最脆
弱的時候,不然那些人哪能傷得了我。”這自然是假話。

  沈雪強自壓住感動的神色,發怒道:“我讓你走的,你這個傻瓜為什麽不走?
真是氣死我了。”我笑道:“我也想走的,可是我知道自己跑不快,怕又被抓回
來,所以決定還是留下算了。”沈雪咬牙道:“你!”我笑道:“雪姐生氣的模
樣真好看!”沈雪道:“調戲姐姐啊?”她還是那麽潑辣,不過我卻看到她臉上
微微閃過的一絲羞意,於是笑道:“情郁於中、不吐不快的話怎麽可以說是調戲
呢!”沈雪哼道:“油嘴滑舌!”

  我正正神色,道:“雪姐,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沈雪呆了呆,看到我
嚴肅的神色,難以確定是否是開玩笑,臉上莫名地一紅,隨即道:“豬頭!你去
死吧!”從床上翻身躍起,一腳踢向我的胸口。然而我卻看到這腳比她以前的身
手明顯慢了許多許多。伸手一抓握住腳踝,笑道:“雪姐,你怎麽沒穿襪子?”
她的腳踝白嫩柔軟,摸起來讓人怦然心動。

  沈雪雙手撐床,另一只腳踢來,但是很不幸又落入我的掌中。她背部靠在床
上,被我抓著兩腳,不由十分不自在,臉蛋通紅,怒道:“快放手!”我一笑放
手。沈雪雙腳在床上一蹬,箕指向我飛撲過來,這樣奮不顧身的樣子倒也有些氣
勢。

  我雙手一攏,就把她抱在懷裏,笑道:“雪姐,何必生這麽大的氣?我可是
救過你哦。”沈雪拼命在我懷裏扭動,屈膝撞向我的小腹。我也屈膝,膝蓋相撞,
雖然我沒有用力,沈雪卻像撞在鋼板上一樣,疼得叫起來。兩人的親密接觸下,
沈雪身子頓時軟了,雙手護在胸前,強自鎮定道:“你想幹什麽?”

  我放開手,走到窗前,望著北京的夜色,突然問道:“雪姐,你怕我嗎?”
沈雪揉著膝蓋,撇嘴道:“我會怕你?”我轉過頭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道:
“如果我是怪物呢?”沈雪道:“你是怪物,我就是神仙了。”我黯然長嘆一聲,
不說話了。

  沈雪見我久久不語,不由開口道:“怎麽啦?”我背對著她,幽幽道:“明
知道自己不該喜歡她,可還是喜歡上她了,你說這麽做到底對不對?”沈雪心中
怦怦直跳,道:“喜歡上一個怎會有錯?”“但是如果我並沒有喜歡人的資格呢?”
沈雪訝然道:“怎麽可能沒有喜歡的資格?無論是誰都可以自由地喜歡他人呀。
不過……這也不能成為行為放縱的借口,人還是要專一……當然,如果動了真情
……”沈雪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臉龐像火燒一般。

  我黯然道:“可是我不配。”沈雪低聲但清晰地道:“別這麽說,我……我
不會在意的。”什麽?我回過頭來,露出驚訝的神色。剛才是思及自己血族之身
不配梁夏,而她在說什麽?沈雪在我目光的註視下,臉色通紅,突然勇氣陡增,
大聲道:“我不會在乎你有別的女人,只要你心裏有我就行。”

  我張大嘴巴,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沈雪居然會喜歡我?雖然對自己奪取芳
心有點信心,但如此快就搞定還是讓我一時難以接受。本來以為至少要一周兩周
的,呵呵。

  沈雪怒道:“你那是什麽表情?美女向你示愛不行啊?”我道:“行行行。
怎麽不行?”沈雪道:“那你什麽時候跟梁夏說分手?”我道:“什麽?為什麽
要去跟她說分手?”沈雪怒道:“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嗎?自然要和她分手!怎麽?
你還舊情難忘不成?”

  這哪兒跟哪兒?我笑道:“雖然我喜歡師姐,可是我並不求師姐喜歡我啊。
阿夏我是不會放棄的。”沈雪道:“靠!你還腳踩兩只船!”“我對師姐只是暗
戀,並不想和師姐確立關系,怎麽可以說是腳踩兩只船?”“這麽說如果我要你
在我們兩人中選一個人,你一定選梁夏了?”“不錯。”“不錯你個頭!”沈雪
沖上來對我拳打腳踢。

  我當然又輕而易舉地把她抱在懷裏。沈雪怒道:“快放開我,不然我就叫了。”
我笑道:“你叫什麽?”沈雪對我嬉皮笑臉的神色很是憤怒,突然張口道:“救
命哪!有人強奸……”我靠!這丫頭這麽生猛?我伸嘴堵住她的口。沈雪嗚嗚咿
咿道:“……唔……流氓……無恥……下流……唔……放開我……臭嘴……”我
抱著她把她壓在床上,雙手扣住兩腕把雙手向兩邊拉開,唇舌糾纏著沈雪左躲右
閃、一點都不老實的小嘴。

  這半年多來,除了阿夏、愛麗絲、茵茵外,我不知道吻過多少“食物”的唇,
接吻技巧早練得出神入化。沈雪這種貌似開放、實則保守的“雛兒”到了我口下,
哪有反抗的意誌?過不了一會她就氣喘籲籲,眼波欲流,心火燒起,水情泛濫了。
我吻著她白嫩晶瑩的小耳,問道:“師姐,我叫你雪兒好不好?”沈雪不說話,
只是用尖利的十指荼毒我的後背。

  胸前所壓著的兩團美肉比之魔鬼身材的阿夏有過之而無不及,阿夏是娃娃臉,
身下的這位卻是標準的大美女臉龐,散發著動人的女人味,美妙的體香讓我的下
身迅速充血膨脹,隔著衣服抵在沈雪肌膚上。沈雪顯然感覺到那具異物,臉蛋紅
得像天邊的晚霞,掙紮幾下反而磨得自己渾身酸軟,便雙眼微合,鼻翼翕動,一
副聽天由命、任君采摘的樣子。

  我從沈雪身上翻下,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吻一下她的一邊臉頰道:“雪兒,
我們就這樣睡吧。”沈雪張大眼睛。我道:“你心中一定很猶豫吧?等你靜一靜
再做決定好不好?我不逼你。”沈雪眼睛中閃動著莫名的光芒,輕聲道:“謝謝
你。”順著我的摟抱把頭擱在我胸膛上,很快睡著了。

  我摟著溫香軟玉般的動人嬌軀,渾身欲火如焚卻不得發泄,不由十分郁悶。
靠!早知道就不裝什麽正人君子了。摸著沈雪的頭發,看著她嬌美的面容,心道
:怎麽無論是她還是阿夏都這麽喜歡在我身邊呼呼睡啊?真是的!大好時光不用
來嬉戲,居然用在睡覺上,實在是莫大的浪費!

  想到阿夏,突然有種強烈的負罪感:才剛得到她原諒不久,我怎麽又一錯再
錯?一犯再犯?這不是對阿夏的不忠嗎?如果給她知道她會怎樣的傷心?我還厚
顏無恥地發誓要給她快樂和幸福呢!難道就是這麽給嗎?

  低頭看了看小鳥依人的美麗師姐,我又給自己的行為找到理由:如果不這樣,
沈雪如何能夠死心塌地的為我找恢復人身的解藥?而我恢復人身的目的就是為了
能夠躲避執法者和龍盟的追殺,以便和阿夏長相廝守。所以,我這麽做都是為了
阿夏,是愛她而采用的手段。不錯,只是手段。就算她知道,也會原諒我的。

  我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憧憬著自己變回人類,和阿夏過著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的生活,還生了個漂亮可愛的女兒,比田欣還漂亮可愛。

  在這樣的美夢中,我也熟睡了。不過,從始至終我都忘了一個人的感受,那
就是沈雪。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麽的殘忍和無情,雖然我的笑容足以讓任
何女人心動。

  第四十五節秀秀

  淩晨三點多鐘,我驀地驚醒,有危險!

  神識伸展開去,捕捉到愛麗絲正從東邊飛躍而來。她好象受了點傷,而且走
的也不是直路,躲躲藏藏地大兜圈子。危險不是從她身上感到的,而是來自她身
後遠遠吊著她不放的幾個人。那幾個人身上的異能都很強大。我稍做思忖立即明
白了:按道理愛麗絲是逃不出他們掌心的,他們想找出愛麗絲的老巢。

  我睜開眼睛,悄悄出了屋子,從窗戶裏跳落在對面的樓房上,向愛麗絲所在
的方位射去。

  很快找到如同壁虎一樣貼在一棟樓房的墻壁陰影裏的愛麗絲,她正側耳傾聽,
想確認是否有人追來。片刻後她松了一口氣,四肢一撐,唰地落在另一棟樓房上。

  我飛身迎上她,愛麗絲迅疾無比的舉槍,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我喝道:“是
我。”躲過子彈。愛麗絲見是我,不由又驚又喜,縱上來撲到我懷裏道:“江。”
伸出紅紅的小嘴索吻。

  我抓著她的兩肩,沈聲道:“你剛才去哪兒了?”愛麗絲輕松地道:“碰到
幾個魔黨,不過已經被我甩掉了。”我苦笑道:“甩掉?人家是想追到你的老巢!
——是不是?三位!”最後一句是向東邊說的。

  在愛麗絲的震驚中,三個身影從角落裏轉過來,顯露在月光下。左邊一個金
發碧眼,人類樣貌約四十多歲,身穿筆挺的黑色西服,一身學究氣,風度翩翩。
右邊一個也是個白種人,三十多歲樣貌,身穿紅色西服,也非常英俊,笑起來有
種迷人的魅力。這兩人雖然舉止優雅,笑容溫和,我卻感覺出他們心中的獰惡之
意。最令我註意的還是中間的那個人,她是一個非常年輕漂亮的少女,上身著露
出肚臍的小襯衫,下身著白色的超級超短裙,小褲褲若隱若現,大大的黑眼睛裏
流露著捉狹詭秘的神氣;雖然看起來不像,但是她身上確實有著強大的能量——
咦?我一陣疑惑,不對啊,這少女身上乃是正宗無比的真氣,有點象龍五,她怎
麽會和這兩個吸血鬼混在一起?

  少女答話了:“嘻嘻,你功夫不錯嘛,居然能發現我們!”她的眼睛射出熾
熱狂喜的光芒,仿佛發現什麽好玩的玩具一般。我道:“你不是血族,怎麽跟他
們在一起?”

  少女神神秘秘地道:“想知道嗎?叫聲姐姐我就告訴你。”還沒等我答話,
愛麗絲已經沖口而出:“神經病!”少女頓時臉若冰霜,冷冷道:“剛才饒過你
是想找到你的巢穴,現在已經用不著了。”黑衣血族和紅衣血族都露出幸災樂禍
的神色,仿佛看到愛麗絲的悲慘結果似的。

  我心知不妙,身形如風,抱著愛麗絲橫移九尺,一道閃電擦著我們的身子喀
喇一聲擊在愛麗絲剛才所在的方位,大地變得焦黑。愛麗絲臉色發白,這個少女
怎麽如此厲害?剛才和他們打鬥的時候她一直笑嘻嘻地不出手,原來竟然身懷奧
爾匹亞諸神之首“司雷霆者”宙斯的神力。我被雷電稍微觸到一些,半邊身子一
時酸麻難當,心中驚駭:這不是民間傳說中的五雷正法嗎?這少女到底是什麽人?

  少女擺手惋惜道:“咳!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微笑道:“是我的同伴無禮,
小姐請別見怪。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們就告辭了。”少女笑瞇瞇地看著我,不說
話。我連忙拉了愛麗絲就要走。黑衣血族和紅衣血族捷若鬼魅般把我們攔住,笑
道:“說走就走,這不是不把我們魔宴長老放在眼裏嗎?”他們說的是中文,還
挺流利。愛麗絲冷冷道:“魔宴什麽時候和人類沆瀣一氣了?”黑衣血族臉上微
微一紅,隨即堂皇無比地道:“你這血族敗類懂什麽?四小姐乃是超脫人類範疇
的存在,和那些低賤的人類有什麽關系!不管怎麽樣,今天我們要清理門戶!”

  14世紀,天主教廷宗教審判所發現了吸血鬼(6 到8 代)存在,開始捕殺。
危機關頭,吸血鬼7 個氏族(Clan)結盟形成卡瑪利拉(Camarilla ,密黨)盟
派,創立時立下了六大戒條,避世,領權,後裔,責任,客尊,殺親。有2 個對
六戒不接受的氏族形成魔黨(TheSabbat ,又叫魔宴),成為密黨的死敵。魔黨
和密黨都強調自己是正宗,代表著血族正確的發展方向。魔黨的目的是要最終滅
絕人類,建立一個血族星球;密黨則意圖與人類和平相處,象人類與其他動物和
平相處一樣。另外4 個氏族保持中立。

  組建魔黨的氏族是Lasombra和Tzimisce. 拉撒布拉(Lasombra,本書作者譯)
是優雅的墜落者,其成員對此也甚感滿意。在他們身上,優雅與殘忍並存,高貴
與頹廢同在。他們領導著魔黨,是魔黨的心臟。而提彌斯(Tzimisce)則是魔黨
的靈魂。Tzimisce可以通過異能改變自己的外貌,這使得他們周圍的血族總是心
神不定。“魔王”這個外號就是那些受到驚嚇的血族給Tzimisce起的。事實上Tzimisce
是所有血族中最具學者氣質的,其中的成員大都受過高等教育。他們對於知識有
著極強的渴望,年長的Tzimisce成員可能是世界上知識水平最高的生物之一。Tzimisce
對於魔法就像對於科學一樣的精通,不過,水平比不上Tremere.Tzimisce為了了
解吸血鬼的本質,做了數不清的可怕試驗,試驗的對象包括了人和其他吸血鬼。

  面前的這兩個人到底屬於哪個種族無法分辨。黑衣血族雖然用“清理門戶”
有點不倫不類,倒也能表達出他的意思。

  愛麗絲冷冷道:“你們的手好長啊,連神秘的中國都敢來?”紅衣血族和黑
衣血族對望一眼,偷偷打量了俏立旁邊的少女一下,目光中露出痛苦之意,仿佛
在看著一個瘟神,轉對我們一笑道:“彼此,彼此。你們還不是也來了?”愛麗
絲道:“我是自己來玩的,根本不代表卡瑪利拉高層的態度。你們該不是因為在
日本受到重創,所以轉到中國來吧?”黑衣血族呵呵一笑:“是又怎樣?不是又
怎樣?少廢話,受死吧!”怪叫一聲,一拳轟向愛麗絲。愛麗絲自覺最近功力大
進,騰身迎了上去。

  我知道愛麗絲不是他的對手,催動念力,黑衣血族腳下的地面射出幾道石箭。
那少女咦了一聲:“你會念力?難道你就是五哥說的那個吸血鬼?”此時黑衣血
族在我的偷襲下猝不及防,中了愛麗絲一拳,倒飛出去。我否認道:“不是。”
心裏暗驚:難道這少女也是龍盟的?

  少女笑道:“甭否認了。我知道你就是涉江,你好像比五哥說的還要強呢。”
看到我臉色變化,補充道:“我是龍盟的龍四,嘻嘻,咱們交個朋友好不好?”

  我道:“什麽?”龍五必欲置我於死地,她卻居然要跟我交朋友?不過也合
情合理,她都能和魔黨和睦相處,本就不是一般的怪胎。

  龍四背著手道:“恩。弟弟,你以後叫我姐姐就行了,以後有誰欺負你,就
報我的名字。別說龍四,說秀秀就行。”我道:“龍秀秀姑娘?”龍四點著我的
腦門道:“你真笨呢。我就叫秀秀,不姓龍的,龍四只是外號,龍大,龍二,龍
三,龍四,龍五,這只是一個職位。”我點了點頭:“秀秀。”秀秀怒了:“要
叫秀姐。”我正要答話,一眼瞥見愛麗絲面對黑衣血族的當心一抓毫無招架之力,
忙大喝一聲,兩人之間的地上一塊石板飛起,激射黑衣血族的小腹之下。黑衣血
族氣得臉色紅脹,叫道:“卑鄙!”揮掌把石板敲碎。我已飛身而起把愛麗絲抱
在懷裏。

  秀秀怒道:“居然不聽我說話,可恨!”一掌向我拍來。這少女說翻臉就翻
臉,實在讓人頭疼。瞧她不過十七八歲,比我小了不少,如果叫她姐姐,那太沒
有尊嚴了吧。飛身躲開這一掌,叫道:“秀秀,有話好說。”秀秀的回答是接連
三掌。這三掌發的大有道理,居然將我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我懷裏抱著愛麗絲
退無可退,無奈之下,在空中舉掌與她對了一記。對掌的剎那我看到她臉上的詭
秘的笑容,不禁心中一寒,從她掌上傳來一股怪異之極的暴戾能量,我全身血脈
猛脹,頭發直立,五臟六腑幾乎要翻轉過來。這是電!強大的電能。

  電能順著我的手臂,迅速向和我拉著手的愛麗絲傳去。不好!我連忙松脫她
的手掌,猛然墜地,一掌拍在地上。轟!地面坍塌成一個大坑,石板全部化成焦
灰。雖然泄去電能,我還是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全身發麻,一陣眩暈,耳中聽得
秀秀的聲音道:“真是的,剛才本想借你的身體傳導把那個小妖女治死,你這個
不聽話的弟弟把我的事情給攪破了。我該怎麽對付你呢?”雖然低頭朝地,沒看
到她的面容,我卻能從她歡快的聲音裏感覺到她臉上陶醉喜悅的神情。現在我明
白那兩個魔黨高手為什麽對她畏如蛇蠍了。她,根本就是個腦袋壞了的魔女!

  擡頭看到秀秀已經抓到愛麗絲,白皙粉嫩的小手在她臉上放肆地撫摩著,笑
道:“涉江,再不從我,我可要把你的吸血鬼情人殺掉了哦。”本來不知天高地
厚的愛麗絲滿頭青絲根根直立,臉色烏黑,滑稽無比,臉上有著極大的驚恐之色。
看來秀秀剛才電了她一下。我看看愛麗絲恐懼的神色,再看看秀秀臉上得意之極
的可惡笑容,只得道:“秀姐!”

  秀秀搖頭道:“怎麽叫的有氣無力?我聽不見!”我氣急,心道:“真是個
小惡魔,龍盟怎麽會有這種人?”秀秀戲謔地看著我道:“弟弟在罵我是惡魔嗎?
呵呵,罵我惡魔不要緊,關鍵是要誠心誠意地大聲叫我姐姐。不然……”她的手
又在秀秀臉上摸來摸去,“我一動念,你這個可愛的小情人的臉就變成焦碳了,
呵呵,即便是吸血鬼的體質也無法恢復的。”

  我叫道:“秀姐!”聲音轟隆隆傳出,回音綿綿不絕:“秀……姐……姐…
…”秀秀滿意地一點頭,放開愛麗絲,後者立即奔入我懷裏,淚水流淌,驚恐地
道:“是她,她是電魔女。”我看她嚇得厲害,連忙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
事了,沒事了,她在和你開玩笑。”

  秀秀朝我眨眨眼睛,道:“弟弟,我可是少有的看人順眼,所以才收你做弟
弟,要好好珍惜這個機遇哦。我先走了,要有事找我就放這個煙花。”一擡手,
一盒東西飛了過來。我伸手接過,乃是一盒象鉆天猴一樣的東西。秀秀對靜立兩
旁的兩個魔黨血族道:“走吧。”那兩人不甘心地看了我們一眼,道:“是。”
跟隨秀秀飛身走了,轉眼沒入夜幕中。

  我們這番打鬥已經驚動了不少人,警車也呼嘯著前來。我抱著愛麗絲幾個跳
躍,從人們視野中也失去蹤影……

  第四十六節柔情蜜意

  我拿了一袋鮮血給她,問道:“怎麽回事?那個秀秀很出名麽?”愛麗絲手
一顫,血袋差點掉落,道:“你不知道她?”我搖搖頭。愛麗絲咬住下唇,道:
“她是一個魔鬼!”我道:“哦?”愛麗絲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故事娓娓道來。

  秀秀出道於5 年前,當時她還是個十三四的孩子,但已經擁有強大的超能力,
能夠瞬間產生幾萬伏的高壓電。她當時在英國讀書,晚上以獵殺吸血鬼為樂。有
時她並不殺掉它們,而是在臉上打上記號,比如一個十字什麽的。這種疤痕即便
是血族超強的恢復能力都無法去掉,只能永遠帶著這個屈辱的符號。西方的血族
稱她為電魔女。後來她回了東方她的家鄉,血族們才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她居然
成了龍盟的四號人物。

  我撫摸著愛麗絲的秀發,道:“好了,別怕,我已經叫她姐姐了,她不會對
你下手的。”愛麗絲道:“嗯。”伸出紅紅的小舌頭吻上我的唇。我舔去她舌頭
上的血珠,和她糾纏在一起。愛麗絲鼻子裏輕聲呻吟著,雙手在我背上動情的摩
娑。當我握住她挺拔的酥胸時,愛麗絲“啊”地用力把身子挺起,湊上我的爪下。

  現在的我坐在沙發上,愛麗絲則雙腿叉開坐在我大腿上,兩人以一種很親密
的狀態擁吻愛撫著對方。解開上衣,脫掉乳罩,我輕嘬著愛麗絲的乳珠,她緊緊
抱住我的頭壓向自己的胸膛。乳香脂香撲入鼻中,更動人的還是那鋪天蓋地的溫
軟滑膩。雙手撕開愛麗絲的皮褲,現出一個白色的性感小內褲。我並指如剪,內
褲前半部分脫落開來,露出有著金色芳草的美麗花園,花蜜如油,濕滑如脂,探
入其中的食指被淫糜地吸了進去,蠕動的肉壁在訴說著不滿的欲求。

  我把頭從愛麗絲乳間擡起,在她耳邊吹氣道:“愛麗絲,你那裏好像更茂密
了。”愛麗絲潔白如牛奶的皮膚泛起一些微紅,伸手在我跨間捏了一記。我道:
“哎喲!”她咬著我的肩頭:“都是你害的!”雙手去解我的褲帶。我微微擡起
身子,配合她的行動。愛麗絲從我身上滑下去,把我的褲子褪到膝蓋以下。我的
內褲支起老高,看起來有些滑稽。

  她擡頭嫵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吻在內褲的最高點上,溫熱的感覺從那
最敏感的部位傳到全身。我舒服地嘆了口氣。

  愛麗絲隔著內褲對我的男性標誌蹂躪了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把內褲脫下來,
那具不甘束縛的龐然大物“忽”地一聲彈出來,顫巍巍地傲指長空。愛麗絲握住
青筋暴露的柱身,舌頭在馬眼上出其不意地彈擊一下,讓我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縮,
低頭看時,只是那雙原本蔚藍如海水的眼神散發的淫淫的光芒就讓我欲火更加熾
盛,更不用說她精彩的口技了。

  雖然我更愛阿夏,我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愛麗絲在床上功夫上比
阿夏更有天賦。現在的愛麗絲口技已經直追茵茵,吹彈吸吮無所不能,舔舐咂嘬
無所不會。而令人的驚嘆的深喉功比之茵茵更勝一籌,當然這是因為她不需要呼
吸的緣故。

  愛麗絲把陽物完全納入口中,水汪汪的藍眼睛向上盯著我。陽物的頭部已經
深入她的喉嚨內,冠狀溝被卡在喉頭處,後者的顫動摩擦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快
感。愛麗絲緩緩把沾滿唾液的陽物吐出來,開始嘬著嘴唇用力套動。

  “夠了。”我道,捧著她的臉蛋把她拉起。愛麗絲分開腿坐在我大腿上,我
的陽物就豎起來抵著她小腹。愛麗絲癡迷地看著它,道:“好大,好美哦。”我
托著她的腰把她往上擡起,她扶著陽物調整角度。

  “哦——”愛麗絲發出極樂的嬌吟,碩大的陽物緩緩進入她的體內,而且是
完全進入。我也輕輕嘆息了一聲。愛麗絲兩腳蹬著沙發兩邊,抓著我扶在她腰間
支撐的胳膊,開始上下起落,交合的方寸之地發出淫糜的聲響。

  雖然快感越來越強烈,身體的酥軟越來越嚴重,愛麗絲還是奮力聳動著身體。
我捏弄著她直立的乳頭,享受著美女高超的服務,心中不無幸福之感。

  愛麗絲的速度變慢了,我道:“寶貝,我來吧。”愛麗絲好強地道:“不用,
我能行。”我笑了笑,抱著愛麗絲的纖腰站起來,下身用力沖擊,道:“累了就
說啊,這又不是和敵人搏鬥。”把她擺在床邊,拉著兩條腿迅猛無比的抽動起來,
咕咕唧唧的水聲在我耳中宛如天籟。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我換了第N 個姿勢,扶著愛麗絲的屁股在她身後
猛烈沖擊時,我看到外面的夜色開始逐漸變薄,天就要亮了。我也快要結束,抽
動得更加迅猛,全神體味著那種從全身神經直到大腦皮層的快感,希望能夠達到
對我來說十分珍貴的高潮。陽物的敏感程度越來越高,舒爽的感覺越來越強,還
差一點了,快了,我再用力挺動幾十下,腦中轟隆一聲,仿佛爆炸出滿天絢爛的
焰火,那是一種極端美麗又極端迷失的感覺,馬眼噴射出滾燙的陽精,啪啪射進
愛麗絲子宮深處。愛麗絲渾身顫抖,早昏迷過去,如同爛泥一樣趴在床上。我也
伏在她光滑的背上,喃喃道:“唔,真好,真好。”

  這時一個聲音驚叫起來:“你們,你們……”

  我勉力回過頭去,門半開,田欣站在門口,左手用力地抓著門框,抓出五道
深痕來,她清純天真的小臉上現在有著極度的震驚和驚惶,又有著極度的窘迫和
羞澀,臉色通紅,一對漂亮的大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眼前兩具雪白的裸體顯
然大大超出她的接受能力。

  我連忙道:“欣欣,哥哥和姐姐在商量事情,別怕,沒事的。”站起身來,
準備找衣服穿上。但當我脫離愛麗絲身軀時,還半硬著的碩大陽物“嘭”地從愛
麗絲下身抽出來,滴著濕淋淋的黏滑液體,甚是猙獰可怖。

  田欣“啊”地驚叫起來,轉身就跑。我嚇了一跳,飛快抓了衣服穿上,縱身
追去。田欣穿過窗戶,向下就跳,啪地落在地上,用力一縱,又貼在左邊樓房的
墻壁上。我身形若電,轉眼追上了她,叫道:“欣欣,你要去幹什麽?”田欣不
說話,繼續奔跑。我一個筋鬥翻到她面前,攔住她的去路。現在已經是淩晨,馬
上就日出了,她在露天之下亂跑不是找死是什麽?

  田欣咬咬牙,一腳向我踹來。我側身閃過,右手鬼魅般握住她的脖子,左手
如同鐵箍把她抱在懷裏,彈身向原路躍去。田欣掙紮不脫,叫道:“放開我,放
開我,你這個壞蛋。”低頭咬在我手臂上。這小丫頭居然在用力吸我的血!

  我笑了笑,血能運轉,啪地把她的嘴彈開。田欣牙齦出血,更是瘋狂扭動。
我不厭其煩,喝道:“再不老實我就剝光你的衣服,把你放在太陽底下曬!”說
著用兇惡的目光瞪了她一眼。田欣不動了,不過嘴巴不停蠕動,從嘴型看出她還
是在咒罵我。

  回到屋裏,我把她放在椅子上,扶著她的肩膀道:“欣欣,我不知道剛才你
為什麽那樣,我也不怪你。你看到了,我和你愛麗絲姐姐是互相恩愛,所以才有
那些舉動。如果你覺得我搶走了你的愛麗絲姐姐,因而痛恨我,那我愛莫能助。
如果你剛才是害羞或者不好意思,那我告訴你,這沒什麽,這不過是生物很正常
的一個活動罷了。它既不神聖也不骯臟,就像活著有吃飯喝水的需求一樣,生物
也會性交,那是一種愛的遊戲,你長大了也會體會得到。我們血族和人類並沒有
多大差別的。”

  田欣呆呆在椅子上坐著,過了好久才道:“我還會長大嗎?”

  啊?對了,田欣中途變成吸血鬼哪裏還會長大?她將會永遠這個形態了,就
像我永遠也不會老一樣。有的時候青春用在也是一種痛苦。田欣又道:“我還會
變成一個女人嗎?”

  我看了看她十五歲的扁平身軀,安慰道:“怎麽不會?只有心理成熟了就是
大人。身體外表不過是一種表象罷了。”田欣半信半疑地道:“是嗎?”我笑道
:“怎麽不是?成熟只是一種氣質,過幾年你一定會迷倒很多男孩子的。”同時
不由十分埋怨愛麗絲,為什麽要把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變成血族呢?

  田欣開心地笑了。她的笑容陽光極了。我摸摸她的頭,道:“白天了,休息
一會吧。你不能見陽光的。”

  田欣道:“嗯。”掀動床頭一個按鈕,軋軋聲響處床板向外移開。床是中空
的,裏面可以睡人。田欣躍入床洞裏,朝我揮揮手,床板又緩緩合了上去,迎接
她的是徹底的黑暗。

  我來到愛麗絲屋裏,搖動她的身體把她叫醒,道:“太陽出來了。”愛麗絲
慵懶地朝我伸出雙臂。我伸手抱起她來,移開床板,把她放進去,在她唇上親了
一下道:“好好休息。拜。”愛麗絲戀戀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直到床板將她視線
隔斷。

  這屋裏沈雪還沒睡醒,我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去,把她攬在懷裏。沈雪仿佛感
覺到了動靜,身子翻滾,一條腿翹在我身上,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十足一
個貪睡鬼。由於睡相難看,她的驕人身材體現的更加明顯。愛麗絲雖然和她身材
不相上下,美麗無比,但她畢竟是西方人,感覺還是沒有東方的美女感覺好。大
概是習慣的因素吧。看了一二十年東方女人,這種審美習慣改變起來可不大容易。

  我捏住沈雪的鼻子。她的小嘴很快張開來喘氣,不過人還不醒。我伸唇吻上
她的嘴,把舌頭伸進去探索。沈雪鼻子裏嗯嗯有聲,舌頭卻開始依照本能來回應
入侵者,那就是和它進行纏鬥。

  沈雪的大眼睛睜開了,那種神色可愛極了。她道:“你在幹什麽?”我收回
揉磨她雙乳的手,道:“沒幹什麽。”沈雪舔舔嘴唇,臉色迅速變紅:“你,你
……”

  我早有防備,立即緊緊撐住她的腿,讓她的膝蓋無法得逞,雙手握住她的雙
手按在腦後,翻身虛壓在她身上,笑道:“雪兒,你真美。”沈雪怒道:“不許
叫我雪兒。”雖然她表現為憤怒,但我卻看出她眼中深藏的一絲開心。我道:
“那叫你小雪。小雪,小雪,呵呵,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名字很過分哦。”沈雪道
:“什麽過分?”我放下撐在她身體兩邊的手臂,直接壓在她身上,嘴巴貼在她
的耳朵邊低聲說了一句話。沈雪剛恢復正常的臉色又立即通紅起來,啐道:“無
恥!”

  我道:“小雪,有件事想求你幫忙,成不成?”沈雪扭頭道:“不成!”

  “小雪,告訴你一個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的秘密,聽不聽?”

  “不聽!”

  “小雪,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幫助你完成你的超人實驗,你信不信?”

  “不信!”

  “小雪,如果有人要殺我,你幫不幫?”

  “不幫!”

  “小雪,有人告訴我你還是處女,你是不是?”

  “不是!”

  “什麽?”

  “啊!你這個無賴!”

  第四十七節秘密

  沈雪咬牙切齒地重重掐著我的胳膊。我怡然處之,咬著她的耳朵低聲笑道:
“小雪,好像你還是處女呢。你看,這兒,這兒,裏面都硬硬的。”沈雪呻吟道
:“你無恥,放手,放手……啊……”“你原來的男朋友不會是不能人道吧?”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麽好色?我們相敬如賓……啊……”“呵呵,是因為這樣
你才甩的他吧?不要告訴我你不喜歡咱們現在的樣子!你的身體可是泄露了你的
心哦。”我把有點濕的手指拿到她面前,在她性感紅艷的嘴唇上塗抹著。沈雪張
口用力一咬,“啊喲”咯了牙齒。我笑道:“不是吧?連自己流的東西也喜歡吃?
那就再多些。”沈雪左右搖頭,躲避著我的手指:“唔……唔……拿開……”

  我從命拿開手指,不過嘴卻吻上去,空閑的手指自然又滑到下面去汲取水分
了。舌頭卷住沈雪的香舌溫情款款地耐心逗弄,漸漸她開始情動,不由自主回應
起來,舌頭靈巧地在我口中穿梭。我的手指撥開她的內褲,沾著泉液把毛發整潔
地梳理好,然後溫柔地擠開滑溜的嫩肉,鉆入那緊湊的所在。沈雪發出歡樂的嬌
吟,身子向上擡高迎湊我的手指,顯然已經迷失在情欲中。

  我離開沈雪的櫻唇,直起身子,雙手去解她的衣服。沈雪雙手還是那樣向上
伸直放在腦後,媚眼如絲,也不掙紮。我脫下她的乳罩,那對飽滿堅挺有著美好
形狀的雙乳跳出來,紅紅的乳頭向天挺立,已經完全興奮。然後就是長褲。為了
讓沈雪有充分準備,我脫得很慢。沈雪卻並不反抗,任憑我除去她身上最後一塊
布料。

  當我將不羈的龐大抵在沈雪那最隱秘的美地時,我輕聲道:“雪姐。”沈雪
張開瞇著的眼睛。我道:“我要進去了。”沈雪咬著下唇道:“我知道。”看著
她的神色,我突然有些猶豫,道:“可是,我有女朋友。”沈雪不說話,兩腳卻
盤在我屁股上用力往下一壓,我就勢如破竹地進入那個蜜洞、沖破那層薄膜、深
埋進那種讓人心醉神迷的溫熱、濕滑和緊湊裏。

  沈雪全身一陣痙攣,緊緊把我抱在胸前,牙齒咬在我的肩膀上,口裏發出難
耐的痛苦呻吟。我體會著肉體極端的舒爽感覺,心裏卻突然有種強烈的負疚和慚
愧:我愛沈雪嗎?

  沈雪美麗的大眼睛裏射出復雜難明的神色,幽幽道:“你滿意了吧?”我道
:“對不起。”沈雪道:“一個對不起就能補償這一切嗎?”我閉上嘴巴。沈雪
突然笑了:“算了,女孩子總有這一天的,再說我也不是特別討厭你。大家就各
取所需吧。呵呵,我也不能一輩子都做老處女啊。玩玩而已,不用太認真。”咦?
她怎會說出這話?

  沈雪道:“動啊,你在上面呆著幹嘛?”我道:“嗯。”開始緩緩抽動。沈
雪咬著嘴唇,那種痛苦中微微的酥麻讓她升起奇異之極的感覺,想要喊出聲來,
卻覺得有些丟臉。我撫摸著她的乳房道:“雪姐,身體放松些,一會兒就好了。”
沈雪道:“嗯。”我們伸出舌尖接在一起,相互纏繞吸吮。

  當水聲響起、沈雪發出不能克制的呻吟時,我也加快了抽送的速度。火熱的
粗巨在溫暖濕滑的緊湊中來回沖突,帶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迸出燦爛極樂的火
花,沈雪身子一陣急劇痙攣,盤在我腰背上的雙腿顫抖不停,下身深處不停震動
伸縮中,一股股液體澆在我的馬眼上。她到達高潮了。

  渾身柔若無骨的沈雪縮在我懷裏,輕聲道:“江,謝謝你,我今天很快樂。”
我抱過她的身體讓她伏在我胸膛上,粗巨的陽物仍舊貫穿在她蜜洞內,吻著她火
熱的臉頰道:“不要這麽說,你讓我感到了自己的卑劣和無恥。”沈雪道:“不。
我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但我確實很開心,很快樂。我本來很恐懼男女間的這種關
系的,我以前的男朋友看我對這反感,也就遷就著我。漸漸,我以為自己永遠不
會有性愛了。呵呵,沒想到和你在一起,我並不害怕。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
不會纏著你的。今後,我將會全心研究我的實驗……”我吻住她的嘴,道:“我
……我其實很無恥,看你漂亮就……”沈雪笑道:“這有什麽?我很高興啊,畢
竟被你看上說明我很有魅力哦。”我暗中嘆氣:沈雪真的是有她表現的這麽超脫
麽?

  抱著她去洗了澡,在浴室又要了她一次。完事後,沈雪雙手勾著我的脖子,
雙腿盤在我腰間,像樹袋熊一樣吊在我身上,我還沒泄身的巨大就從她的屁股下
穿過去,在後面露出一個大頭。沈雪伸出一只手到自己屁股後面摸那雞蛋大的蘑
菇頭,驚訝道:“你真勇猛!”我親親她的臉蛋道:“說到這裏,我要告訴你一
個嚴肅的話題了。”

  沈雪仍舊探索著那物的硬度,道:“什麽話題?”我道:“你能發誓給我保
守秘密嗎?”沈雪道:“能。”我坐在一張椅子上,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深深望
入她的眼睛,道:“我不是開玩笑,這是一個關系非常的秘密。你要發誓。”我
的聲音低沈,詭異,冰冷。沈雪不由打了個機靈,看我眼眸中宛如鬼火的光芒,
不由也用我的腔調道:“我發誓,絕不說出秘密。”

  我道:“你還記得以前和你討論過的吸血鬼嗎?”沈雪疑惑道:“嗯?”

  我道:“吸血鬼是真的存在的。”沈雪低頭看看我赤裸的身體,以及豎在她
小腹上抵著肚臍的超大陽物,再看看我一本正經的神色,不由有些好笑,道:
“不會告訴我你就是一個吸血鬼吧。”我緩緩道:“說對了。”

  沈雪哼道:“開什麽玩笑?一點都不好玩。”伸手拉著我的陽物,讓它在小
腹上彈得啪啪響。

  我伸出手舉到她的面前。沈雪翻動著我的手掌:“很好看的手。你的手能證
明什麽?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指甲居然迅速伸長,剎那間已逾
一尺。

  我揮手向旁邊的桌子上一插,厚厚的檀木桌子上多了五個洞。指甲像劍般唰
唰劈了幾下,桌子碎成幾片,分崩離析了。

  沈雪道:“你,你真的是?”

  我張開嘴,兩顆吸血齒迅速伸長,低頭咬在沈雪雪白的頸項上,咕咕吸起血
來。沈雪尖聲大叫,但是被吸血的地方又傳來極端強烈的快感,她神經一陣迷糊,
仿佛處於一個美麗的夢中,沈醉其中不願意醒來。

  我放開她,道:“你相信了嗎?”沈雪看著我嘴角滴著的鮮血,眼中現出強
烈的恐懼,點點頭。我又把嘴湊到她脖子上。沈雪驚叫道:“不要!”我握住她
推拒的雙手,伸舌舔舐她的傷口,等我擡起頭來,傷口已經愈合如初。

  我一笑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沈雪顫抖道:“我是不是也變成
吸血鬼了?”我搖頭道:“怎會?必須註入我的血你才能變成血族。成為血族並
不是我的初衷,我不會隨便害人的。”沈雪道:“你什麽時候變成吸血鬼的?”
我道:“半年多以前吧。記得我第一次約你時就討論的吸血鬼之事吧。”沈雪點
點頭。

  我道:“我是被別人變為吸血鬼的。但是我想恢復成人類。你是我唯一的希
望。”沈雪道:“可是,我的實驗成功率很低。而且這種反向實驗我還從來沒做
過。”我沈聲道:“那就去做。我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違背自己身為人類的良
知來吸食鮮血已經十分難以讓人接受,每天提心吊膽躲避吸血獵手的追殺更讓人
痛苦。我本想做平凡的人啊。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平淡幸福的生活有多少,為何
老天要挑中我呢?”

  我頹然坐在椅子上,低下頭去。這番話雖然也有騙取沈雪同情的目的,但確
實是有感而發。我的確是想好好和阿夏廝守的。畢業後進入大企業,成為白領,
每月領取五六千元的工資,白天按時上班,炒炒股賺點外快,下班後和阿夏散散
步,逛逛公園,閑暇時看看書,寫點文章,這才是我正常的生活啊。

  沈雪剛才已經被我放在地上,她站在我面前,試探著伸出手,想撫摸我的頭
鼓勵我一下,但終究沒敢落下來,道:“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我心裏一陣難過,剛才還是魚水之歡的親密狀態,現在聽說我是吸血鬼後,
沈雪居然變得這樣冷漠!也不擡起頭,揮揮手道:“你走吧,穿上衣服。”

  沈雪聽出我聲音裏的沮喪和失意,本來想趕快離開這兒,現在卻猶豫起來,
雙手抱著我的頭貼在她溫暖的雙乳間,輕聲道:“我陪著你,就算你是魔鬼我也
不怕。”

  我擡起頭來,看到沈雪眼裏的情意和隱藏在最深處的一絲微微懼意。我微笑
道:“謝謝你。”我的笑容猶如春風吹過大地,溫暖而又親切。沈雪僅有的懼意
也消失了,她坐入我懷裏,雙手插在我濃密的黑發裏,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道:
“江,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們抱在一起,熱情親吻。沈雪漸漸又動情了,她湊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話。我伸手一摸,果然,底下一片狼藉。雙手抱著屁股把她擡起來,頂天立地的
陽物深深貫入濕滑的蜜洞。沈雪扶著我的肩膀,自行搖擺起來。水聲滋滋,肉聲
啪啪,譜出愛的樂章。

  第四十八節記憶

  送走沈雪,我去找阿夏。離老遠她就朝我飛奔過來。我站定身子張開手臂,
她猛撲入我懷裏,差點把我撞到。雖然只是隔了一晚上不見,她卻像是幾年沒見
我似的,親得不得了。我扶開她的身體,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在她耳邊道:
“很多人在看你呢。”阿夏四處一看,果然,臉蛋不由紅起來,連忙向後推開一
步離開我的懷抱,不過小手還是不舍地緊緊拉住我的手掌。

  我們手拉著手在R 大校園裏散步,我問道:“想我了?”阿夏道:“嗯。”
“有多想?”“很想。”“很想是多想?”“嗯,晚上會失眠,感覺窗外的風聲
很響,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在不停的叫;飯量會變少,感覺心裏好像空空的,胃裏
好像滿滿的,吃東西沒有味道;還會感覺到冷,總覺得衣服穿的太少,一個人會
抱著肩膀在校園裏走,風吹落葉,沒有人在身邊……”“現在呢?”“現在當然
就不了,你拉著我的手啊。雖然你的手很涼,但我心裏就是溫暖。嘻嘻。”阿夏
吐吐小舌頭,可愛極了。

  我心中一熱,道:“那麽想不想它呢?……”低聲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阿夏臉色迅速變紅,指甲猛掐我的手背:“不要老在想那些東西!”我一把將她
擁入懷裏,道:“說!有沒有想?”阿夏掙紮著:“壞蛋!快放開我!有人在看
呢。”我不管:“不說我就不放,而且……”我低頭咬住她的耳垂。阿夏頭亂擺
動,向四處看。已經有學生註意到這邊,都從眼鏡旁邊溜過去看。“好吧,我說,
快放開。”阿夏屈服了。

  我放開她,笑著盯著她道:“說吧。有沒有想?要說實話哦,不然不作數的。”
作勢又要吻她。阿夏張開小嘴想說,突又覺得太過羞人,反悔道:“以後說成不
成?”

  切!我撇撇嘴,伸手抓住想逃跑的她,按在腋窩下。還沒等我進行下一步動
作,阿夏就開始笑個不住:“不要……救命……嘻嘻……哈哈……救命……不敢
了……我說……我說還不行麽?……”我放開她,不過雙手還是在空中虛抓著。
阿夏小聲道:“我有想……可是,可是,怎麽可以想呢?”說完低下頭去,臉通
紅。我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我笑出聲來:“原來你是悶騷還要害臊啊?哈哈哈。”
阿夏不依了:“討厭!你還亂說!好丟人!”用力扭打我。看她眼睛都有些紅了,
怕逗哭她,急忙斂起笑容,捉住她的小手道:“好了,不鬧啦,咱們回家。”
“下午還有課呢,回家幹什麽?”“……也想你了。”“啊!討厭!我不!”

  阿夏像小貓一樣趴在我胸膛上,纖細的小手在我光滑的胸膛上摸來摸去,自
言自語:“你的心跳怎麽這麽慢呀?真的哦,這老半天都不跳一下了。有時候我
還認為你是一死人呢。餵,餵,死人,你說句話啊。餵!”她用力掐我的乳頭。

  疼!正在思考東西的我回過神來,當下狠狠在她屁股蛋上打了一巴掌:“幹
什麽?找打啊?”阿夏驚叫了一聲,諂媚地伸出紅紅的小舌頭舔著我的耳朵道:
“我問你的心跳是怎麽回事?”“這個嘛,我不是說過嗎?我練過僵屍功。對了,
據我家老輩的說法,如果僵屍功練到最高境界,我可能變成僵屍的哦。”“真的
嗎?嘻嘻,就算你變成僵屍也不要緊。”咦?我高興起來:“這你也不在乎?”
“當然不在乎。因為我會直接把你殺掉。”阿夏用纖細的小手握住我的脖子,作
出殺氣騰騰的樣子,可惜只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

  我吻吻她的臉蛋道:“可我如果我神智不失呢?比如像吸血鬼一樣,只是偶
爾吸點血,其他都和原來一模一樣,心也沒變,思想也沒變。”阿夏歪頭想了想,
道:“可是你變成那樣終歸就不是你了呀。”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該如何辯解,確實,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從前的我哪會有那麽多陰暗的想法?哪會如此視人命如草芥?哪會將一切道德倫
理都不放在眼裏,雖然表面上我還是中規中矩、像個正常人一樣。我已經改變,
而且再也無法變回來。就算沈雪發明了藥物,可以將我的身體變回人類,但思想
呢?經歷過那麽多事,我又如何才能找回當初的純真善良!?根本不可能了。

  晚上,等阿夏睡著後,我又出外覓食。吸足鮮血後,我來到郊外,仰面躺在
一處草地上,看著黑沈沈的夜空,思索著這半年多發生的一切。吸血,獵物,追
殺,墮落,反思,人類,飼養,念力,血能,銀河,蝙蝠,愛情,救贖,腦袋亂
成一團。還有,按道理來說,龍盟應該繼續追殺自己呀,憑他們的能力肯定應該
知道自己的底細了吧。為何卻停下動作呢?是什麽原因?

  我把雙腳勾在一個向旁斜伸、約手臂粗細的樹枝上,身子倒吊,開始練功。
這是血族獨特的練功方法,提凡尼。華茲華斯教給我的。

  全身的血液先是全部回流到心臟,然後像花朵盛放一樣“嘩”地擴散開來,
那種爆炸般的感覺激得我一陣銷魂的戰栗,血能在血脈內奔流,那股自由狂野的
意誌宛若穿越浩浩曠野的風,又如呼嘯的黃河,奔騰的長江,氣勢雄壯,不可一
世。我不由自主地仰首嘯叫,聲如鶴鳴九臯,鳳吟昆侖。

  雙腳一彈樹枝,身子向左斜飛一丈,兩臂張開,仿佛不受地球重力般翩翩落
在地上,冷冷道:“出來吧。”空曠的原野中一道光芒從黑暗裏平空射了出來。
光芒變成一道人影,黑暗全被他驅散了。他就像是一顆熾熱的太陽,那刺目的白
光讓我看不太清楚他的面目。他仿佛很年輕,又仿佛很蒼老。這還是人嗎?分明
是太陽神。

  被他的光芒一照,我全身如遭電擊,向後退了幾步,嘴角流出血來。這是什
麽怪異的武功?

  那人清朗溫暖的聲音道:“你就是涉江?”我點點頭:“你是什麽人?”那
人笑道:“我是龍盟的龍大,聽老四和老五都提過你,果然不凡。”我心裏很不
是滋味,但更多是面對危機的一籌莫展。龍大對我肯定是身懷敵意的,我該怎麽
辦?

  龍大嘆息道:“看來你的力量又有提升,比起老五形容的要高了不少。身上
的血腥氣也很重,想必最近殺人不少吧。”我心中電轉,思索逃生之路,口中道
:“誰又能一生清白?龍先生難道手上沾的血腥會比我少嗎?”龍大仿佛一怔,
身上的光芒一斂,笑道:“這話倒也有些道理。不過我職責所在,殺生早已習慣
了。吸血鬼在中國橫行我是絕對不允許的。”我道:“既然如此,龍四小姐與魔
黨混在一起你為何又不管?”龍大道:“秀秀是師父的獨生女,向來嬌慣,小孩
子胡鬧些不打緊,那兩個魔黨昨日已經被我除去。只要今天除去你和那個女子,
中國就沒有吸血鬼了。”他居然連愛麗絲都知道,我心頭發涼。

  龍大道:“中國的吸血鬼倒也少見,就沖這個我讓你三招吧。”我道:“多
謝。就算死在你手下,我還是非常……”一拳擊向他的面門。龍大一笑,露出光
彩四射的牙齒,身子像流光一樣轉折,躲過我當面一拳以及他身後被我用念力驅
動的石頭,道:“一招。”我右掌擊地,左腳急踢他的心臟。地面在我的掌力及
念力下轟然炸開,無數蘊涵著超強血能的碎石向他攢射,同時左手中出現一把手
槍,砰!砰!砰!一梭子子彈封鎖了他的躲避路線。

  龍大清嘯一聲,身子張開,像風車一樣旋轉起來,在空中形成一個極大的漩
渦,那些碎石和子彈全被吸了進去。他身形靜止,灑然站立,雙臂一張,碎石和
子彈嘩啦嘩啦落在地上。

  我吸了一口冷氣,雖然我也可以把這些東西用念力驅開,但要做到如此舉重
若輕還差得太遠。我準備逃跑了。龍大卻笑道:“想走麽?”唰地一聲繞到我身
後,又唰地回到原地,仿佛根本就沒動過一樣。我的心徹底冷卻,好快的速度!
難道今天真的要在劫難逃?

  最後一招!我大喝一聲,身子化作一道閃電直射龍大,雙手指甲伸長,催動
十成血能,唰唰暴斬龍大四肢,念力從腦子裏爆炸噴出,直接攻向龍大的大腦。
拚了!我還從來沒試過直接精神攻擊呢。

  龍大“咦”了一聲,隨即悶哼傳來,身子向後蹌踉幾步,光芒大減,我已經
能夠看出他的面目。他看面貌大約三十多歲年紀,面白無須,鼻梁挺直,嘴唇很
薄,閉成一條直線,不大的眼睛中閃動著耀目的黃光,散發著無窮的冷酷之意。

  我運用腦力過度,感到一陣眩暈。龍大動了微怒:“不錯嘛。三招已過,你
就受死吧!”右手張開向我抓來。一股強烈的吸力罩住我全身,我不由自主地向
他沖去。我全力掙紮不果,當下腳尖點地,借勢猛撲上去,雙手十支尖利的指劍
和兩顆可以隨意抽長的吸血齒絞上他的脖子,念力再次攻擊他的大腦。

  龍大肅容卓立,黃睛中光芒暴射,仿佛看著撲入蛛網的飛蛾一般,雙手在空
中淩虛作出怪異復雜的手勢,喝道:“破!”我如遭雷擊,身子像斷線風箏一樣
飛出去,七竅中都溢出細細的血跡。這不像是武功,倒像是某種法術,我已經受
了極大的傷害,失去了再戰的能力。

  龍大臉上一抹殷紅一閃即逝,剛才的法術顯然讓他費了不少力氣。飛身來到
我身前,看我居然未死有些微微驚訝,隨即淡然道:“生如幻夢,死如夢醒。你
去吧。”伸手抓住我的脖子,用力一握,就要把我的頭扭下來。

  我猛然噴出一口黏忽忽的血塊,牙齒如兩條飛舞的毒蛇刺向龍大的雙眼。龍
大喝道:“放肆!”血塊四散,牙齒斷成幾段。

  我覺到脖子哢哢作響,知道必死,陡然怨氣沖天,腦子中轟然有東西覺醒,
閃過一片片光怪陸離的畫面:一個非常瀟灑的年輕人左腳踏著清風,右腳踏著火
焰,左手捏法訣,右手擎雷電,在和一堆奇形怪狀的怪物戰鬥,他叱喝間要麽狂
風暴雨,電閃雷鳴,要麽飛劍攢刺,亂刀狂斫,對面的敵人都是鮮血四濺,殘肢
橫飛,肉體焦黑,白骨亂散。

  我不由沖口喝道:“臨!”一股強大之極的氣勢從我身上噴發出來。龍大猝
不及防,頓時中招,悶哼一聲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瞪視
著我,神情中有莫名的驚疑在:“你怎麽會道術?”

  我腦中仍舊是走馬燈似的亂糟糟畫面,懵懵懂懂地道:“什麽道術?”龍大
冷笑道:“甭裝了!會道術又如何?一樣得死。”低聲喃喃道:“一個吸血鬼怎
麽可能會道術?實在是奇怪。”

  他神情一凝,腳下步罡踏鬥,雙手結起奇怪的手印,念了一長串咒語,喝道
:“天雷翻赤道,九曜運河罡。急急如律令!”霹靂閃電橫空向我擊來。我眼前
一黑,不能視物,但是口中還是嘰裏咕嚕念出自己都不懂的話,總之霹靂仿佛被
什麽東西給擋住了,然後心中一震,鮮血又是狂噴,同時腦袋如同要炸裂一般。
恍惚中對面的龍大也是向後拋飛,鮮血從口中汩汩溢出。

  我仿佛“看到”幾條幢幢的人影向這邊掠來,然後就昏迷過去。心中不祥的
感覺卻十分強烈,來的那些人影是什麽人呢?
2013-12-31 11: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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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節道法通神

  仿佛有人在我腦子裏不停的呼喚,讓我趕快醒來。

  於是,我睜開了眼睛。其實,剛才的昏迷只是一瞬間,現在那些人影才剛剛
來到了近前。看到他們,我吃驚非小。這幾個人居然全部都是吸血鬼,而且是功
力非常高明的吸血鬼。

  轉頭看時,龍大正盤膝療傷。這時的他看來受傷不輕,神情一片委頓,身上
也不復那耀眼的光芒。註意到我看向他的目光,他也向我看來,神情又是疑惑又
是迷茫,道:“你怎麽會使‘天龍鱗甲飛’?”我道:“那是什麽東西?”龍大
正要說話,那幾個吸血鬼縱躍到我們面前。其中一人操著生硬的漢語大笑道:
“原來是龍先生,我們真是有緣啊。”他身材瘦長,一頭淩亂的黑發,眼眸湛藍,
深陷在濃濃的眉毛下,勾鼻如鷹,嘴角微微上翹,雖然總體上算是個比較英俊的
人物,但是神情陰騭,讓人覺得不可接近。

  龍大仍舊盤膝而坐,也不起來,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撒般先生在上
海受的傷好了麽?”撒般眼中射出怨毒的寒光:“差不多了。這次正要來找龍先
生算算這筆帳。可惜,龍先生卻受了傷。”雖然嘴裏說可惜,他神色中卻是一片
可喜的意思。

  龍大用眼睛掃了掃其他幾人,向撒般道:“這幾位很面生,還請撒般先生介
紹一下。”剩下共是四個人,兩男兩女。男的都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著黑西
服,風度翩翩。女的一個三十多歲,穿黑色皮衣皮褲,一個二十多歲,穿黑色短
裙,腰間掛著根兩三尺長、拇指粗細的黑色木棒;長得都非常美。我覺得這些人
的神情有些熟悉。對了,有點像那天和秀秀在一起的那兩個人。

  撒般指著三十多歲的女子道:“這位是佛羅倫斯小姐。”佛羅倫斯冷冷點頭。
指著二十多歲的女子道:“這位是美麗雅小姐。”美麗雅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
齒。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個是馬克。貝恩,一個是特曼紐斯。康納利。

  龍大微微動容:“原來是魔黨四大高手一起到來,失敬失敬。”這四個人血
齡都在1000歲以上,乃是長老級人物。佛羅倫斯、馬克以及特曼紐斯出身領導魔
黨的氏族拉撒布拉(Lasombra)。美麗雅則出身於精通科學與魔法的氏族提彌斯
(Tzimisce)。這四人乃是魔黨消除異己的殺人機器,一向和密黨以及人類執法
者頑固對抗,沾了無數血腥。當年魔黨進軍日本時,這四人乃是先鋒。由於格於
魔黨暫時不進入中國的命令,他們一直遊離於中國大陸之外,現在居然一齊出現
在中國,難道魔黨要大舉進入了嗎?

  龍大暗自調息,發現受傷不輕,如果在平時這五人齊上,自己縱然不能取勝,
至少可以全身而退。現在……他搖了搖頭。

  撒般指著也是盤膝坐在地上的我,問龍大:“這位小朋友是?”龍大道:
“他也是你們血族中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撒般上下打量我,吸吸鼻子,道
:“咦?你的氣息很奇怪,你是哪族人?”休斯。達古拉是哪族人我還真不知道,
於是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撒般沈思道:“難道是賽特緹斯族?”

  賽特緹斯,全名FollowersofSet,意思是“賽特的跟隨者”,通常被稱為Setites,
意義相同。他們相信自己起源於賽特(Set ,埃及的夜與黑暗之神。)

  賽特與另一個吸血鬼——埃及的司陰府之神Osiris展開了鬥爭。最後的結果
是Set 落敗,追隨者被殺死,他自己也被放逐。後來他又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
不斷的吸引追隨者,其中有埃及人,希臘人,羅馬人,波斯人甚至閃族人。他的
勢力遍布西班牙山脈到黑海之間的區域。不過,在公元33年Set 卻突然消失,在
消失之前他告訴追隨者們自己終有一天會回到這個世界。而Setites ——Set 忠
實的追隨者們也在一直努力使Set 復蘇,而方法就是使整個世界籠罩在很黑暗下。
雖然Setites 認為Set 在世界上存在的時間比該隱還要長,但其他的氏族認為Set
其實是一個第3 代吸血鬼,而他的突然消失則是為了避免在千年聖戰(Jyhad )
中受創。

  賽特緹斯族都是黑頭發黑眼睛,身懷奇怪的力量。所以撒般才懷疑我是這個
族。

  還沒等我回答,美麗雅開口道:“不管他屬於哪個族,他都必須死。”她是
用英文說的。我心中一沈。佛羅倫斯褐色的大眼睛在我身上一轉,道:“不錯。
那個龍大殺了‘紅與黑’,自是必須死;而我們進入中國的事情不能傳出去,這
個小家夥也不能放過。”撒般笑道:“是。既然兩位小姐都發話了,我們怎敢不
從?”他們這幾句都用的是英語。

  我笑著用英文道:“殺我?只怕沒那麽容易吧?”盤膝坐著的身子彈簧般躍
起,向後飛退。美麗雅迅速從腰間拔出那根黑木棒,向我一指,口中念出一長串
清脆悅耳的音符。一道刺目的綠色火焰如同閃電一樣追到我的身後,我大吃一驚,
好不容易提起來的血能立即宣告潰亂,身子一軟啪地落在地上。那火焰也隨著我
拐了個彎,落在我身上,衣服頓時轟地燃燒起來。

  我大喝一聲,嘴裏念動不知從哪裏來的咒語,身上發出白光,火焰立時熄滅
了。撒般吃了一驚:“這小子居然會魔法?”美麗雅大怒,飛身追來。我這時發
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逃走,血能好像全部都散掉失去,除了腦內有數不清的畫面
外,什麽都不剩下了。但每當我根據那些畫面讀出咒語時,精神力就會突然從腦
子裏不知名的地方湧出,使出法術。

  美麗雅雖然精通魔法,但對我施展出的奇形怪狀的東方道術顯然不是太有辦
法,氣得眉毛倒豎,哇哇亂叫。

  撒般眼睛很毒,很快看出我不能行動的處境,當下眼珠一轉,道:“這個小
子暫時作罷,我們的目標是這位‘守護者’,不是嗎?”飛身向龍大撲去。美麗
雅一呆,道:“不錯。”停下手。我剛才的咒語實際是被逼的,現在突然沒有人
攻擊我,居然使不出來了,腦子裏渾渾噩噩一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感覺周
圍全是混沌,幾個模糊的人影飛來飛去。

  龍大面對撒般的獰惡招式,不動如山,仍舊閉著眼睛自顧療傷。撒般從日本
逃出到達上海時曾遇到過龍大。那次龍大和追殺撒般的日本執法者產生誤會,大
戰起來,致使撒般重傷逃逸。自此,撒般無時無刻不生活在龍大如神如魔的噩夢
中。面對恐懼,也許別人會選擇逃避,但撒般沒有,他決定殺死龍大。於是聯合
了魔黨四大高手,準備前來暗算龍大。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號稱無敵的“守護者”龍大居然受了傷,而且還不輕。哈哈哈哈!

  撒般今年血齡637 歲,雖然不算太長,但實力並不亞於任何八九百歲的長老。
他怪嘯聲中,全身哢哢作響,出手就是十二成功力,腿如閃電,拳如霹靂,卷向
龍大看起來有些孱弱的身軀。

  拳腳離面門不到一尺,龍大倏地張開了緊閉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左掌當胸
一豎,成佛陀“與願印”,右手掌心向上,拇指扣中指優雅地輕彈,動作瀟灑流
暢,宛如天成。這是佛陀“拈花微笑”的大成境界。

  在撒般眼中,龍大擺出的姿勢卻是一點也不好看,反而充滿了兇險和獰厲。
退,不是撒般的風格,尤其是在對面受了重傷時。

  “砰!”兩人一觸即分。撒般在空中連翻三個筋鬥,落在地上又噌噌噌後退
了七步,鼻中冒出了鮮血。龍大左手撫胸,咳嗽起來,殷紅的鮮血噴在地上,紅
了一片。雖然再次擊傷撒般,可他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這次與上次舉重若輕的
重創對方實在是天壤之別。

  撒般嘶聲道:“他已經受了重傷,沒有再戰之力,大家一齊上,把他的血吸
幹凈。我想這人對我們的功力提高一定非常有幫助。”馬克、特曼紐斯、佛羅倫
斯三人眼中都射出貪婪又兇狠的光芒。美麗雅卻用眼角瞄了我一眼,對我的興趣
被撒般的話挑起來了。她伸出紅紅的小舌頭舔舔嘴唇,看著我像看著一袋散發著
清香的鮮血一樣。

  雖然有些迷糊,對危險的感覺還是非常靈敏的,我拚命集聚功力,希望趕快
恢復行動能力,好逃之夭夭,可惜血能像根本就完全失去了,一點力氣都提聚步
起來。

  五人把龍大團團圍住。雖然看起來龍大腦袋低著一動不動地頹然而坐,但他
們還是一點都不敢大意。馬克手中現出一把鋸齒狀的短刀,特曼紐斯則是左右手
分執一根尖尖的鋼撬狀兵器,佛羅倫斯握著一柄窄細的長劍,美麗雅還是那支黑
木棒,不對,應該叫魔杖,撒般仍舊空手。

  馬克喝道:“動手!”五人像厲鬼索命般卷起淒厲旋風,各施絕招,襲向低
首默坐的龍大。其中美麗雅魔杖頂端發出的是碧綠的火焰,和方才追我的有點相
似,不過更大更詭異。

  龍大突然仰天長嘯,“吼——”,滿頭雪白的長發根根直立。這是佛門“獅
子吼”,威力無比。馬克等人耳中嗡嗡作響,不由身形一滯。龍大已沖天而起。

  馬克等人除了撒般受傷行動不夠迅速外都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龍大身子如
陀螺般一陣急旋,爆發出刺目的白光。馬克、特曼紐斯和佛羅倫斯的兵刃斫在他
身上,都悶哼一聲,倒翻出去。美麗雅魔杖發出的火焰和白光一觸之下也是立即
熄滅,她身子劇震,也跌落下來。龍大發出的白光砰然消散,不過他已經斜斜落
在我身邊,伸手抓著我的後領將我提起。我感覺得到他身體在微微顫抖,剛才力
敵四人時身上有傷的他強行運用高段法術,受傷已及內臟。

  美麗雅臉色陡然血紅,魔杖一指,漫天血紅的光芒向我和龍大射來。龍大臉
色灰白,舉手把我像盾牌一樣擋在身上。眾人目瞪口呆,大名鼎鼎的“守護者”
龍大居然作出這樣的卑劣舉動!

  我心中暗恨龍大,但也無法可想,那血紅的光芒乃是一只只飛翔的血蝙蝠,
嘴裏尖利的牙齒上滴著鮮血,發出吱吱的怪叫,讓人頭皮發麻。危急時刻,腦中
的咒語又冒出來,我張開嘴巴,一團熊熊的火焰噴湧而出。在眾人的哎喲聲中,
那火焰把血蝙蝠燒了個幹凈。

  美麗雅剛才用綠色火焰燒我時,我的反擊強度也和她不相上下,這使她誤以
為我功力就是那種程度。現在犧牲100 年功力施展出血蝠噬魂,本想把我和龍大
一舉消滅,吸收我們的功力。但現在我的反擊居然相應提升,她受到重創,一口
紫紅的血噴了出來,變成紫色的眼眸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龍大向眾人招招手,提著我幾個起落消失不見。馬克等人呆呆看著我們遠去
的方向,楞是沒敢追。

  第五十節仙人

  我睜開眼睛,已是白天。敲敲腦袋,記起是怎麽回事了:被龍大抓走的路上,
我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龍大上躥下跳,飛來飛去的。

  四處打量一眼,這是一個很簡陋的房間,光光的白灰墻,屋子裏只有一張床,
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我正躺在沒有被褥的木床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炯炯的
黃眼睛正瞪著我,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正是龍大。他道:“你醒了?”

  我翻身坐了起來,咦?能動了!好像血能也回來了。昨天大概是脫力吧。便
道:“是啊,還得多謝你的相救呢。”眼睛斜睨著他,很是不爽。

  龍大笑了:“你是不是非常想揍我一頓?”“你認為呢?”“如果你真想的
話就動手,我不會還手的。”嗯?我半信半疑地打量著他。龍大攤攤手,神色很
誠懇。

  我道:“那……”砰地一拳把龍大擊了出去,白灰墻壁破開一個坐著的人形
大洞。“……我就出手了!”我說完下半截話,在拳頭上吹口氣,箭一樣從那個
人形大洞裏射過去。這家夥怎麽真的不還手?

  龍大剛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露出一絲血跡,他拍拍身上的塵土,笑道:“你
這拳好像留了不少余地啊。”我道:“誰說我留了?我只不過是想多打你幾次而
已。”

  我們回到原來的房間,龍大坐在床上,我坐在桌子上。他開口道:“昨夜我
的所作所為你願意聽聽解釋嗎?”我道:“有話快說。”雖然他力量比我強,武
功比我高,但我就是看他不怎麽順眼。

  龍大笑道:“這就要先講一個古代的故事了。”“我在聽哪。”龍大道:
“事情是這樣的。很古很古的時候,地上生活著各種各樣的種族,有神佛,有仙
人,有妖怪,有鬼魅……”我打斷他道:“這樣的故事我看多了,你能不能換一
個?”

  龍大搖搖頭,自顧自的講下去:“……神佛是超脫的,自有永有的,他們在
天空建立了白雲做成的宮殿,這就是‘天宮’,又叫靈霄殿,靈霄殿一共三十三
層。仙人是地上的人類或者其他生物修煉成的,他們向往神佛的境界,但又上不
了天宮;他們認為高山最接近天宮,於是在大地上的五座高山建立了五座城,這
些城都仿造天宮建成白色,質料是名貴的玉石,人們說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樓
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愛長生’就是指的這五城。”

  我撇撇嘴道:“沒勁,編的一點都不好玩。”龍大道:“妖怪和鬼魅也有各
自活動的地方,妖怪藏於山林、大澤、湖海、荒漠,鬼魅藏於密林、地下。人類
是大地的主人,當然就建築房屋,住在地上了。人類是愛爭鬥的,於是爆發了戰
爭,戰爭牽連到了五城的仙人,空前的血戰爆發了……”我插嘴道:“你說五城,
到底哪五城?”龍大道:“傳說五城為東方青龍城,南方朱雀城……”

  我道:“知道了知道了,西方白虎城,北方玄武城,中央,中央是什麽城來
著?”龍大道:“中央麒麟城。”“不對不對,中央在五行中屬土,怎麽是麒麟
城?應該是螣蛇城或者勾陳城才對。”龍大被我的胡攪蠻纏也弄火了,怒道:
“我怎知為何是麒麟城?我也是聽師父講的。靠,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我就不
講了。”我連忙道:“啊,這樣啊,那對不起,你繼續。”龍大哼道:“麟鳳龜
龍,麒麟列第一,如何不能居中央?哼!”換了口氣,繼續道:“北方玄武城主
共工和東方青龍城城主顓頊代表了敵對的兩派,互不相讓,其他三城進行規勸,
但他們兩人都不聽從。後來,共工和顓頊在大地西北不周山下決鬥,中間的過程
沒有人知道,結果卻流傳下來,共工撞不周山身死。從此……”

  我接道:“……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西南,
故水潦塵埃歸焉。是這樣吧?講完了嗎?”

  龍大道:“沒有,這才是個開頭,讓你感覺一下當時的情景。不周山其實是
撐天的一根柱子,天破了一個洞,就有大洪水和很多怪物從那個黑洞裏進來,懸
在半空中的靈霄殿受到了威脅,不周山倒了,地下也開了一個大洞,有源源不斷
的洪水和猛獸冒出來。靈霄殿的大神女媧煉五彩石補上了天空的那個黑洞後,就
死掉了。地上的洞沒有補,大地傾斜也沒有能夠恢復過來,於是大地上出現了大
洪水,然後就是大禹治水的故事……”

  我道:“我明白了,可是,你和我講這個有什麽用意呢?”龍大道:“別著
急,聽我繼續說呀。從黑洞中和從地上冒出來的魔怪和大地上本來的任何生物都
不相同,他們幾乎擁有神佛的偉力,神佛在靈霄殿外設了巨大的護罩,就是‘天
羅地網’,他們只想保護住他們自己,根本不想和那些魔怪發生爭鬥。魔怪進不
了靈霄殿,就在大地上肆虐;妖怪和鬼魅和他們沆瀣一氣。仙人率領著修真的人
們和他們進行搏鬥。麒麟城主被魔怪殺死後,大地上崛起了一個擁有神之力量的
人,他就是原麒麟城主的徒弟。他發明了很多很多法術,和魔怪進行對抗。最後
仙人們在他的領導下殺死了所有的魔怪,殺死最後一個怪物後,他也因為力竭而
死掉了……”

  我道:“這又是一個英雄拯救的人類的故事,我看這種故事看得眼睛都起老
繭了。當然,你講來我聽還算比較新鮮。你的故事很好。不過,拜托大哥你能否
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給我講這玩藝?”

  龍大道:“因為他流傳下來的幾種法術,我發現你居然會使。比如‘天龍鱗
甲飛’,‘三昧真火’等。”

  我張大嘴巴合不攏來:“你不會認為我是他的轉世吧?靠!”

  龍大道:“當然不會。因為,根本就沒有轉世之說,不管是仙人還是妖怪死
掉了就死了,什麽都不會剩下。但是我懷疑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教了你麒麟系
的法術。”

  我道:“我不知道的時候?怎麽可能他教我而我卻不知道呢?”

  龍大眼睛中露出沈思之色:“完全是有可能的,比如夢中。有種法術可以讓
人在夢中進行溝通。”

  我睜大眼睛:“真的有這樣法術?”

  龍大點頭道:“不錯,不過我不會。你作為一個吸血鬼,靈力竟然如此深厚,
又能夠施展麒麟系高級法術,這種情況我活了這麽多年別說見,連聽都沒聽說過。
不管怎樣,你也算半個仙界中人,所以我就不因為你是吸血鬼而為難你了。況且
你也算救了我的命,大家扯平。”

  我喃喃道:“我成了半仙?有夠奇怪,突然是吸血鬼,又突然變成了半仙,
人生的境遇實在是離奇呀。不過,仙人怎麽會這麽面呀?”

  龍大聽到了我的嘀咕,解釋道:“經過這麽多年,很多法術已經失傳了,又
由於現在大地上的空氣和環境對你的體質造成過多的負面影響,所以現在的仙人
都不像傳說中那麽強。當然,我必須要糾正一下你的看法,我只是青龍系一個非
常小的角色而已,那種可以飛來飛去的仙人是存在的。”

  我伸伸舌頭,哦了一聲,心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可以飛?阿夏一定會嚇
得半死。咦?我是仙人,阿夏應該就不怕了吧,對,神仙可不是妖怪,不是什麽
吸血鬼。”又想:“不知道雪姐研究出藥物沒有,如果去掉我身上吸血鬼的因子,
一切就萬事大吉了。哈哈哈哈。”想著想著,我不由笑起來。

  龍大給了我一個證物,說是以後遇到會東方道術的人懷有敵意時,可以向他
出示。我勉勉強強地謝了他一下,把那塊玉揣到兜裏。

  回到家裏,阿夏正急得在屋裏不停轉圈子,見到我立即撲到我懷裏道:“你
到哪兒去了?”

  我想了想,伸手抄著她的肋下把她舉起老高,得意地道:“阿夏,你猜我遇
到什麽人了?”

  阿夏看到我興奮的樣子,問道:“什麽人啊?”

  我笑道:“我遇到仙人了!”

  “什麽?你是不是病了?”阿夏掙紮下來,伸手去摸我的額頭,我的額頭涼
涼的。

  我笑道:“真的是仙人哦。不對,也不能完全說是仙人,怎麽說呢?他是那
種,呃,有特異功能的人。”阿夏道:“是個騙子吧?”

  我道:“去!怎能這樣說人家。他還傳了我幾手呢,看我給你表演一下。”
放開她,腳尖點地啪地躍到天花板上,雙手雙腳貼著屋頂,像是一只大壁虎,回
頭得意道:“怎麽樣?”其實這是吸血鬼的天生技能,跟仙術道術一點關系兜沒
有,要我施展道術我現在根本就施不出來。呵呵。

  阿夏張大嘴巴:“真、真厲害。”轉又疑惑道:“可是仙人好像不應該爬在
天花板上這樣吧。”

  我靠,失敗。我一放手,啪地落在地上,把阿夏抱在懷裏,“啵”地親了一
下:“管他什麽樣子呢,反正他傳給我的有用就行,你看剛才我身手多厲害。嘻,
他半夜裏把我抓走時我還以為要綁架呢。”阿夏道:“看美的你!”

  我看著她嬌俏可人的樣子,笑嘻嘻地湊到她耳邊輕輕低語。阿夏臉紅紅的:
“好色鬼!我又沒說不行。”我雙手環抱著那圓翹動人的小屁股,輕輕揉捏著,
下體頂在她小腹上,低聲道:“呵呵,我是好色鬼,你是小色女,咱們是一對。”
阿夏伸嘴咬住我的嘴唇。我咬還來。

  正咬得來勁時,一陣“刺耳”的音樂聲傳來,靠,有人打我手機。這個時候
我哪裏有功夫接手機,置之不理。不料那人十分有耐心,始終撥個不停。阿夏臉
蛋像要滴出水來,身子搖擺著接受我的大手在她身上的巡禮,道:“關掉算了。”

  我接通手機就要大罵:“誰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歡快無比地大聲道:“江,我研究出來了!”是雪師姐!

  第五十一節註射

  我編,我編編編!

  喘著大氣走在前去P 大的路上,阿夏的多疑實在要命,我解釋了足足一個下
午加一個晚上,賭咒發誓說這輩子只愛她一個,如果說假話就天打雷劈(當然這
種東西我才不信呢),她才終於相信了我的話:給我打電話的是我一個遠房表姐,
她現在上海,研究出了一個學術成果,所以很興奮,抓著誰就向誰嚷嚷。

  又見到了沈雪,她臉上散發著奪目的光輝,喜悅仿佛從每一根黑亮的頭發裏
流露出來,一把抱住我道:“我研究出來了!嗷——嗷——”我雖然很享受她豐
滿的身體壓在我胸膛上的舒爽感覺,但還是把她身子扶開,道:“咳!咳!”沈
雪這才註意到我們是在她實驗大樓的門口,不少人進進出出,都斜著眼睛看這個
美艷的天才女博士的過激行為,估計小道消息馬上就滿天飛。

  沈雪拉著我進了大樓,一溜煙跑到她的實驗室,反手鎖上了門。實驗室不算
太大,最多十七八個平方米,各種鋥亮的儀器在桌子上、地上亂七八糟地擺著,
廢紙簍裏滿是方便面袋。沈雪興奮地拿起桌子上一個小瓶道:“看!這就是我研
究出來的藥劑。只要用註射器輸入你的血管內,它就會產生效果。我對那些白老
鼠做過實驗,現在成功率達到80%了!嘻嘻,那些力量很大的‘超鼠’被註入這
個藥劑後,大約兩三個小時就都恢復正常了,我觀察了它們12個小時,一點異樣
都沒有。”

  我接過那個藥劑瓶,藥劑呈晶瑩剔透的碧藍色,輕輕搖晃一下,感覺有點像
水銀一樣活潑。我道:“真的能成嗎?”

  沈雪道:“我會害你麽?當然了,有點副作用,可能開始時血液流動過快,
會有些痛苦。我看那些老鼠就是如此,不過很快就沒事了,那些老鼠也都活得好
好的。”

  我想了想,道:“好吧。我就試試。”沈雪道:“什麽叫試試?一定成的。
如果有問題你可以找我算帳。”我心中苦笑,如果有問題我就死定了如何找你算
帳。看著沈雪放射著真誠關心興奮的眼睛,她應該沒有騙我,就相信她好了。

  坐在椅子上,挽起衣袖,等待著沈雪給我註射。

  她拿了一個新的註射器,吸了滿滿一個針管那種藍色液體,雖然看起來它很
粘稠,但實際上倒挺淡的,吸取時一點都沒有阻礙。沈雪用酒精球擦拭一下我的
手腕,準備註射。我閉上眼睛。等待我的是什麽?

  咦?她疑惑地叫起來。我睜開眼道:“怎麽了?”沈雪道:“找不到你手腕
上的靜脈。”我道:“噢,我倒忘記了。血族的毛細血管很多都退化了。這樣吧,
你註射到我脖子上的靜脈裏吧,這條應該比較明顯些。”

  沈雪湊到我跟前打量,道:“不錯,不錯。”溫暖細膩的左手拿著酒精球擦
拭一下,壓住靜脈兩邊,把它凸現出來,右手把註射器的針頭“哧”地紮進靜脈
內,拇指用力,藍色的藥劑緩緩註入我的體內。

  我盡量放松身體,任憑靜脈內那股冰涼的液體隨著回流的血液緩緩流向心臟。
為了能夠恢復人類的身體,為了以後能夠平平淡淡的生活,為了以後能不受任何
人打擾和阿夏生活在一起,我把自己交給了未知。雖然我相信沈雪,認為我能夠
成功,但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失敗。失敗的後果應該是我的死亡吧。這樣是不是對
阿夏有點不負責任呢。然而,我也許是有著賭徒的靈魂,與其不快樂的活著,還
不如在要麽幸福、要麽死亡間賭一把呢!如果我輸了,阿夏,我只能對你說:對
不起。

  沈雪站在旁邊緊張地看著我。我感覺一切都正常,藥劑快要到達心臟了,中
間也沒有發生任何阻礙,便向沈雪一笑道:“別緊張,一切很正常。”沈雪嘴角
牽動,笑了笑。我道:“笑得很難看哦。”沈雪伸手打了我一下道:“不要分心,
我害怕死了。”我扭扭她的臉蛋,嘿嘿笑道:“一會兒讓你舒服死。”沈雪張嘴
咬我的耳朵,道:“你女朋友怎麽辦?”

  我臉色陰沈下來。沈雪道:“對不起。其實,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感到開心就
行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抱她坐在我腿上,親吻著她的櫻唇,不知道說什
麽好。

  啊!

  我猛地站起來,沈雪被我摔在地上,胳膊蹭出了鮮血,她吃驚地看著臉龐扭
曲的我:“江,你怎麽了?”

  我跪在地上,雙手用力按住心口,口裏咯出血來:“我……我……血向四肢
流……”沈雪明白了,爬過來小心地撫摸著我的背道:“沒事的,這是正常現象,
你本來身體四肢缺少血液,現在回流到四肢正是變回人類的征兆。堅持一會就好
了,江,你要堅持啊。”

  我舉起手來,手指脹得像胡蘿蔔般粗細,指甲下開始溢血。感覺心臟越脹越
大,血液如同滾滾大江般向四肢流淌,我奇怪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血液。我
的身子也開始漲大,皮膚表面變得通紅,毛孔好像又開始出現了,也開始溢血。
嘴裏,鼻子裏,眼睛裏,耳朵裏都開始向外流血。眼睛紅蒙蒙的什麽都看不見,
耳朵也聽不見東西。我荷荷低叫著,狂暴的情緒不可遏制,隨手砸去,實驗室裏
的一片狼藉。

  沈雪開始還能鎮靜,現在看到我這副樣子,頓時嚇壞了。怎麽會這樣?怎麽
會這樣?她喃喃道。忙亂地在東倒西歪的桌子上找東西,終於找到一盒鎮靜劑。
她向我大叫一聲:“涉江,你還認識我嗎?”我一楞間,她一躍上前,抱住我的
脖子,把鎮靜劑註射到我靜脈裏。

  我抓起她把她扔出去。沈雪重重撞在墻上,渾身疼得如像散了一樣,難以動
彈。

  我面臨著從所未有的險惡情勢,再這樣下去我就會爆體而亡。靈臺間僅有的
一絲清醒告訴我應該如何做,我嘶聲向沈雪道:“快!快拿一根木樁打入我的心
臟。”沈雪聽不清楚:“什麽?”我撕掉已經破碎的衣服,雙手比畫著心臟的位
置道:“快!木樁!”沈雪總算聽清楚了,勉力爬起來,四處找木樁。

  我不能再等了,伸手把一個木制的椅子腿撅下一截,一頭抵在胸膛上,一頭
遞向沈雪,示意她用力推。沈雪用力猛推,可惜她力氣太小,我身體又膨脹得像
大氣球一樣,根本戳不進去。

  我嘶叫一聲,雙手竭盡全力猛地把木樁插入自己的心臟。就像氣球被戳破裏
面的氣體會飛泄一樣,噴泉般的鮮血從木樁四緣激射出來。面前的沈雪像做了一
個淋浴。

  我身子急速縮小,四肢抽搐,轟然倒地。

  沈雪伸手抹抹臉上的鮮血,撲在我身上,道:“江,你怎樣?你怎樣?都怪
我,都怪我……”心都快碎了。我雙腳不停抽搐,伸手想去撫摸她卻做不到。沈
雪把我的手拉在她臉上。我低聲道:“別哭。不怪你。這是我的命。”沈雪淚水
滾滾而下,咽喉卻堵塞住,哭不出聲來,只覺得整個人像在夢魘住,被沈重無比
的東西壓著卻難以動彈。

  我像是昏迷,又像是十分清醒,周圍的一切又回到施展道術時那種混沌的世
界。

  我四處張望,卻什麽都看不清楚。我是在哪兒?

  一個聲音響起來:“這是你的腦域,你現在正在你的意識裏。”

  什麽人?你是誰?

  那個我曾經見過的年輕人平空從面前的混沌中出現了,瀟灑一笑,道:“我
叫王方平。這個名字你是不是聽說過?”

  不錯,好熟悉的名字。王方平,王方平。他不是傳說中的神仙嗎?

  王方平微笑道:“不錯。我就是仙人,藝出麒麟城。”

  我驚詫道:“你是那個力竭而死的麒麟城主的靈魂?”

  王方平搖頭道:“非也。我是晏城主的傳人。”見我困惑的樣子,解釋道:
“我師父麒麟城主,真名叫晏水寒,乃是當時除了神佛外法力最高者。”

  我道:“你是鬼魂嗎?”

  王方平笑道:“不是。我是一團意識化的能量,當日在戰鬥中肉體毀掉了。”

  我道:“龍大說人不能轉世的,你怎麽可以?”

  王方平笑道:“我也不能轉世,不過我可以寄居。你的身體非常適合我,所
以我就來到你身上了。我已經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來吧,放松你的
心神,讓我們融合吧。融合後,你將擁有我強大無比的靈力和至高無上的道術,
那時候放眼天下應該算是少有對手了吧。那時你就成了仙人,再不必為是吸血鬼
而發愁。”

  咦?有這樣的好事?我雖然疑惑,不過想到王方平所描述的世界,還是十分
心動,臉上也露出喜悅的神色來。

  王方平哈哈長笑:“我王方平又將重現人間了,那些魔怪妖精、魑魅魍魎你
們的末日到了,因為號稱‘天誅’的我將會讓你們一個個身死意滅,萬劫不復!”
他神色間得意非凡,有些瘋狂的意思。

  我心頭不由升起一些不好的感覺。

  第五十二節奪舍

  我問道:“融合是什麽?”

  王方平道:“就是你我合為一體呀。”

  我道:“那融合後的人到底變成了你還是變成了我呢?”

  王方平一笑:“既然合而為一,還分什麽彼此?”

  我思索了一下道:“你剛才說我們的情形並不是轉世,你是一團有意識的能
量體,類似於一個獨立的人,而我當然更是一個獨立的人。兩個不同的個體如何
能變成一個人?除非……除非以一個個體的消失為代價。”

  王方平溫文爾雅的笑容不見了,臉上泛著重重的怒意:“你是說我會害你?
如果要害你我何必等到現在?那次你被銀彈侵入心臟,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得下來?
那麽好的機會我都沒有害你,現在怎會?”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懂,所
以亂問,你別見怪。”

  王方平怒色漸漸平復,擺擺手道:“算了,我們還是趕緊開始正事。”

  我道:“成。該怎麽做你說吧。”

  王方平輕松地道:“很簡單。現在我們兩個都在你的意識中。看到頂上那扇
銀色的門了嗎?只要你去打開它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我道:“行。可是它那麽高,我怎麽過去呢?”

  王方平道:“這是在你自己的意識中,你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到呢?”

  我想了想,伸手一招,身子居然輕飄飄飛了起來。是呀,這是我心,我的意
識,想到就能做到。

  那扇門散發著柔和的銀色光芒,我感到裏面親切而又神秘,仿佛跟我靈魂緊
緊相連。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門裏面有些什麽?

  突然想起來一些東西,我轉頭問王方平:“你說你在我身上十幾年了,那為
什麽不阻止我變成吸血鬼啊?”

  王方平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麽?如果不是因為當年肉身毀損時精神
也受到極大傷害,我會聽憑那小小妖物肆虐?本來快破殼而出了,結果卻被那妖
物搗亂,致使我的修為平白倒退了二百年。哼,那種級數的血蝙蝠死在我手裏的
多了去了!等我變成這個軀殼的主人,我要讓它嘗嘗魂飛魄散、萬劫不復的滋味。”
他聲音裏充滿冷酷和殺機,讓我不寒而栗。二百年功力和被壓制不到一年的屈辱
竟讓他如此怨毒。

  同時腦中的念頭也急速轉動起來,“成為這個軀殼的主人”,這是什麽意思?

  王方平道:“你還楞著幹什麽?還不快打開魂之門?”

  魂之門?那裏面難道就是我的靈魂?王方平為何這麽急切要進入我靈魂棲息
之地?

  王方平飛過來,逼視著我的眼睛道:“你還猶豫什麽?打開門,你就不再是
吸血鬼了。”

  雖然這很讓我心動,我卻沒有行動,只是微微笑了。

  王方平道:“你笑什麽?”

  我笑道:“也不必這麽著急吧。我做吸血鬼這麽多天了,也不必急於一朝離
棄。”

  無論王方平如何諄諄善誘,搬出多少說辭多少理由,我都是笑而不應。

  王方平突然住聲不語。我倒有些奇怪:“怎麽了?”

  他冷冷一笑:“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也就不客氣了。別以為你這副軀殼
多麽珍貴,最多你軀體死亡後我再找個寄生體,消耗幾百年功力又算什麽,我還
可以從頭再來。”

  我道:“你想幹什麽?這是我的意識世界,我想什麽就是什麽,你如何奈何
我?”

  王方平笑道:“是嗎?你試試看。”扣指一彈,一朵幽藍的火焰向我射來。
這是什麽?是幻覺嗎?我伸手抓去,想象著火焰應手而滅。

  但是結果並不是這樣,那朵不起眼的小小火焰居然如驕陽融雪一樣嗤嗤燒化
了我一只右手。我大吃一驚,左手立掌如刀,哧地把右手斬落,阻止了火焰的蔓
延。

  王方平贊道:“好果斷!”我身形如電,右腳斜踢王方平頸項。王方平哂道
:“在我面前敢如此放肆的實在少見。”舉手一抓,空中仿佛現出一團迷亂的漩
渦,我不由自主被吸了進去。王方平喝道:“去吧!”掌心一振,我的右腳從趾
骨到股骨無不寸寸俱斷。啊!我狂吼一聲,向後便倒。王方平冷冷道:“這是你
自尋滅亡,可怪不得我。”伸手抓來。

  我大喝一聲:“且慢!”王方平住手道:“怎麽?”我道:“晏城主當日傳
你道法時難道就是為了讓你濫殺無辜嗎?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師父嗎?對得起
自己的良心嗎?”王方平神情一滯,隨即冷冷道:“那是我的事。”

  我仰天長笑,義正詞嚴地道:“可笑!大名鼎鼎的麒麟城傳人居然是個卑鄙
無恥的小人!如果這事傳出去,全天下的修道人一定會錯愕半晌:正義的化身、
抗魔的勇士怎會如此?!而晏城主必定也會暴跳如雷,直接過來誅殺你。”

  王方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名聲他並不在乎,但師父晏水寒他是深深畏懼的。
當日傳道時師父嚴厲的話又回響在耳邊:“方平,修道關鍵在於心正,切記不可
肆意殺生。如果以後膽敢違背,我會親自誅殺你。”

  他神色變化一陣,突然又冷笑起來:“師父?師父早已經不在了。現在誰還
能阻擋住我?再說,我奪舍難道是為了自己嗎?我是為了普天下的蒼生。不必多
說,你就受死吧!你未了的心願還有那些小女孩子我會幫你照顧的。”

  他伸手抓來,我閉目待死。

  咦?他的手怎麽還不落下?我睜開眼,卻看到王方平靜靜地負手站立,眼睛
凝視著幾十丈外的虛空。空無一物的虛空現在彌漫著一團血紅的濃霧。王方平道
:“小小妖物,還敢裝神弄鬼,給我出來!”張嘴噴出一團烈火。和我當日吐出
的火焰很像。也許,當日就是他弄的鬼。

  烈火舒卷,濃霧散去,一個人影現了出來。他向我們招招手,笑道:“嗨,
你們兩個好!”一個起落到了我們近前。他是個西方人,看不出年紀,身材修長,
臉色慘白如紙,兩只碧藍的眼睛中閃耀著奪目的光芒,惡狠狠地盯著我,充滿了
怨毒。我心中一動:難道這是那夜死在我口下的休斯。達古拉的意識體?

  王方平道:“你還敢出來?”

  西方人大笑道:“為何不敢?我休斯。達古拉縱橫四海,怕過誰來?”他說
的並不是英語。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和王方平的所謂“談話”其實也都是用意識
在直接交流。

  王方平冷冷道:“在我力量完全之時,你會這樣說?”

  休斯。達古拉嘻嘻一笑:“你好笨啊!我自然是看出你現在力量並不完全啦。
哈哈,現在我這叫痛打落水狗!”

  王方平氣急反笑:“好!好!好!那我就看看你這異界的余孽有多厲害!”
一拳轟出,拳法帶起熾熱的紅光,形成一道有形的巨柱,周圍混沌的世界一片動
蕩。我被震出老遠,頭暈目眩。

  休斯。達古拉收起笑臉,一片凝重,雖然不知來歷,但這一拳顯然非同小可,
如果硬撼肯定要吃大虧,這個東方人的實力的確驚人!尖嘯聲中,他淩空飛起,
口裏念念有詞,舉手間一道黑光飛射王方平面門。我才看出休斯背後張開一對三
米多長的烏黑肉翼,兩只翼身可有一個狀如閃電的血紅痕跡,閃動著妖異的光芒。

  王方平伸手將黑光抓在手裏,神功運處,掌心迸出燦爛的亮光,那團掙紮的
黑光立時被乖乖抓在掌中不能動彈。王方平道:“雕蟲小技!”話音未落,休斯
大喝一聲,那團黑光砰地炸開!

  王方平猝不及防,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頭面,身上中了不少爆炸的黑芒,雖
然護體神功將它們一一彈開,但也受損不小,他不由勃然大怒,張開嘴巴,吼地
一聲,“三昧真火”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席卷向休斯。達古拉。

  休斯。達古拉還是借助蝙蝠雙翼逃走。但這次王方平早有預謀,冷笑中雙手
結起奇怪的手勢,喝道:“疾!”休斯。達古拉感覺身上像上了一層鎖鐐,動彈
不得,大驚中看到王方平雙手合十一搓,周圍的空間陡然旋轉起來。休斯像被困
在蛛網裏的昆蟲,無論怎麽掙紮都難以脫開。王方平臉上露出殘酷的神色,配合
著那隱現的綠光,更顯得恐怖,他厲聲道:“去死吧!”並掌如刀,剎那間向休
斯虛斬三十六下。休斯頭上現出無數有形的光刀,狂風暴雨般劈來,眼看他就要
被跺成肉泥。

  王方平的神色突變成錯愕,休斯的身子像被強力的彈簧拉住一樣,嗖地向後
射去,間不容發地躲過三十六天罡刀!他轉頭就看到了我笑嘻嘻的臉。正如他說
的,雖然我很難傷到他,但這是我自己的意識世界,移動一些物體還是可以辦到
的。

  休斯在空中已經爆吼一聲把束身的法術破開,臉色更見蒼白,飛身向王方平
猛攻而去。王方平在施展的幾個法術被我破解以後終於明白過來,既然要毀滅這
個軀殼,又何必舍本逐末,只要殺了軀殼的主人,休斯失去寄居體肯定完蛋,自
己則可乘機脫殼。“金魄慈航”之術當能支撐自己在找到新的寄居體前意識不散,
至於能量,消耗就消耗,最多再修煉個幾百年。那些秘技道法都在意識裏存著,
何懼不能再次恢復“天誅”的風采!

  當下,他身化閃電,向我飛來。我不是對手,自然沒命地奔逃。身具的血能
現在都在休斯的意識體上,道術則在王方平那兒,我現在一點力量都沒有了,要
說優勢,那就是——這是我的意識世界,除了難以傷害到他們兩個外,我可以為
所欲為。

  休斯也看出王方平的險惡用心,他也不願在我體內,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
己並沒有王方平的那種本事,現在寄居體如果毀損自己肯定是魂飛魄散,當下附
骨之蛆般尾隨著王方平有如流光的身形,雙手間暴射出點點血光,向王方平後背
襲擊。

  王方平祭起麒麟城獨門防守反擊的秘法“天龍鱗甲飛”,根本不在於後背的
攻擊,只是猛追蒼黃奔逃的我。

  雖然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王方平的絕對速度還是讓我吃不消。眼看就要被
王方平的魔手抓住,我咬咬牙,身形扶搖直上,砰地撞開天頂上那扇銀色的“魂
之門”,飛了進去。

  銀色的魂之門射出燦爛奪目的光芒,我們追尾的三人一時都睜不開“眼”來,
即我們的意識一片空白,因為這門裏的是一個純粹的靈魂,一個自由獨有的存在。
王方平和休斯的靈魂其實都已經消失了,他們現在的形體是一團有意識的能量,
所以他們想占據這個靈魂,成為一個完整的個體。銀門關閉,把我們關在裏面。

  門裏是另一個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沒有四方的潔白的虛空中擺著一張金
色的椅子,金色的表層散發著晶瑩如玉的白光,聖潔美麗。王方平呆了一呆,好
純凈的靈魂呀!突然脖子一陣劇痛,他勉強回過頭來,休斯尖利的吸血齒已經深
深陷在他脖子裏,並且瘋狂吸吮起來。王方平感覺到能量在急速流逝,大吼聲中
右掌現出碧綠的光芒,如一把明亮的長刀,回肘劈去,休斯被攔腰斬為兩節。但
是他的嘴並沒有松開,他仍舊拼命的吮吸。王方平怪叫連連,想把休斯抖落,但
休斯的嘴如同鑄在他脖子怎麽都難以撼動分毫。

  由於休斯的身軀已經被王方平用霸道的“麒麟斬”斬斷,無法儲存能量,那
些從王方平處吸來的能量和真元都瀉在虛空裏。虛空不空,王方平流瀉的能量居
然都被那張金色的椅子吸了過去,在椅子四周形成一個奇異的圓球,血紅的一半
是休斯的,碧綠的一半是王方平的。圓球越來越大,開始旋轉起來,在王方平和
休斯無比的恐懼中,他們身上的能量有如鐵屑遭遇磁石一樣被吸了過去。我身上
並無能量,所以安然無恙。

  王方平大叫:“快松口,這樣下去我們都會完蛋。”休斯也沒有力量咬下去
了,松開牙齒,慘叫一聲,融入那個能量漩渦中,再無聲息。王方平堅持片刻,
也大叫一聲被吸進去。外面現出兩個透明的人影,那是王方平和休斯,兩道影子
向我射來,附在我身上消散不見。這是他們的意識,失去了能量的支撐,意識再
難保持。我幸運地接受了他們的知識,屏棄了他們的獨立意誌。從這個意義上說,
王方平和休斯是徹底死掉了。

  能量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又如一個旋轉的星系,中心是那把金光燦爛的
椅子。而旁邊的虛空中坐著一個傻傻的我。終於,那大大的圓球不再轉動了,顏
色也變成晶瑩剔透的奇異紫色,靜靜地懸浮在金椅外面,看起來很安詳。

  我走進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坐進金椅,四周的虛空轟然消失,我仿佛
看到沈雪的臉,這時那大大的圓球陡然轉動,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收縮,向我
擠壓過來。狂暴的勁道從我七竅中鉆入體內,在身體裏縱橫肆虐,宛如一頭不甘
雌伏的怪獸,在我肉體做成的牢籠裏發出震耳的怒吼。我七竅噴血,整個人幾乎
都要炸開。

  也不知道怪獸奔突了多久,終於感到了疲累,它漸漸化作奔騰的江河開始在
我身體裏本行,行到之處阻塞無不貫通,沒有路的地方也立即變成通途。那感覺
也不再是痛苦,而是陣陣的溫暖和清涼。

  繞了無數遭,那團怪異的能量終於在眉心凝住,我睜開了眼睛,射出兩道燦
爛的紫芒,直沖天際,口中發出奇異的長嘯。伏在我身上的沈雪被震了出去,重
重撞在墻上,頓時昏迷。實驗室裏的裝置也都如遭遇颶風一般,破碎得不成樣子。

  我瞬即把功力內斂,周圍的東西又呼呼向我射來。靠,我罵了一聲,勉強掌
握住體內巨大的能量,把周圍的東西就輕輕停在地上。

  坐起身來,看到墻壁邊昏迷過去的沈雪,頓時吃了一驚,不見作勢,身子淩
空飛到她旁邊。她渾身是血,傷勢挺重,撞在墻壁上的肩骨斷了。我手指如電,
一陣急彈,封住了她幾處穴道,止住血流;口中則念念有詞,掌心射出潔白的光
芒,按在她肩頭傷處,瞬間她肩骨接好了。把其他輕傷都一一治好,我長出了口
氣,隨即驚呆了:我居然會吐氣!還有,我怎麽會這些法術的?

  腦中的知識狂濤向我湧來,我強忍著腦袋要爆炸的感覺,知道了一切。

  我接受了王方平和休斯的能量,身體和精神都已經被改造了,我不再是吸血
鬼,當然更不再是平常人。根據王方平和休斯的經驗,這種情形從來無人有過。
王方平被我吸收的能量其實不到他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但是他意識中幾千年的
經驗已經完全刻在我腦海裏。休斯同樣也是如此。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我將
會成為一個所有修道人都敬畏的絕頂高手。

  咦?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這是擁有力量的必然想法嗎?權力越大,
人類的劣根性越加暴露,這話也許是對的吧。

  我搖搖頭,想起阿夏,頓時胸中熱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不再是吸血鬼,
幸福的生活在朝我招手了。

第五十三節 愛的漩渦

  沈雪雖然很快醒過來,但實驗室的損壞程度可不是我能對付的。

  我從她嘴裏了解到其實我的昏迷了大約十幾分鐘,她要不是感到我的心在怦
怦的跳動,就要冒著我被人發覺的危險去報警了。將來死總比馬上就死好。

  我哈哈一笑:“我福大命大,哪能這麽容易死!”沈雪白了我一眼:“沒死
是沒死,可是實驗室這樣怎麽辦呢?這些精密的儀器可不是我們說賠就賠得起的。”
我也犯愁了,想了想,皺眉道:“要不我們裝作不知情,第二天開門時再去報警?”
沈雪道:“人家洗劫實驗室幹嘛?什麽好東西都沒有。這個主意行不通。我去跟
導師說實驗失敗,引起爆炸吧。”我搖頭道:“不行。這裏根本沒有爆炸的痕跡,
說不通的。”我道:“算了,順其自然吧,我們把鮮血清掃幹凈,假裝什麽都不
知道,隨他們去查吧。”沈雪道:“可是,你是血族……”我得意地一笑:“我
已經不是血族了,你把我治好了。”沈雪驚喜道:“真的?”

  我笑道:“自然是真的,我現在對鮮血一點欲望都沒有啦。”沈雪高興地歡
呼起來,拉著我的手跳來跳去,叫道:“你變回人類了,你變回人類了!”我把
她擁入懷裏,道:“小聲別讓旁人聽到!”沈雪摟住我的脖子,在我嘴唇上嘖地
親了一下,臉上興奮地通紅。

  清理幹凈血跡,我捂住沈雪的嘴巴,抱著她從窗戶跳了出去。沈雪緊緊抓住
我,臉都嚇白了。我左腳一撐墻壁,在空中夭矯地橫移數丈,右腳撐一下對面的
樓的墻壁,縱躍而去。沈雪出了口氣,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和嗔怪,用力扭我
的胳膊,怒道:“你剛才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可嚇死我了。”我嘻嘻地笑,道
:“刺激吧?”沈雪道:“刺激你個大頭鬼!”

  由於先前身上能量暴烈,我早衣不蔽體,無法從正門出去,所以才出此下策。
現在還不到晚上10點,我躲在大講堂西邊的那片小樹林裏,讓沈雪去給我買衣服。
不一時沈雪買來,看到我赤身露體的好笑樣子,不由格格笑了起來。我穿上衣服,
一把把她拉過來,吻上她的唇,雙手按上胸前的雙丸,用力揉捏。我讓你笑!哼。

  沈雪用壓抑的嬌吟聲來回應我的懲罰。我看看旁邊的大路上,沒有人經過,
當即把大手伸到她小腹下。沈雪嚇了一跳,清醒過來,按住我的手道:“不要,
這兒會有人經過的。”我道:“哪會有人?有人也管不著我們。”左手把她兩只
手都抓住,扭在腦後,大嘴堵住她的小嘴,右手探進她裙內,從小內褲側面伸入,
五指肉貼肉地捂在那塊芳草地上。沈雪還要掙紮,我道:“別亂動,動靜大了小
心給人看見。”沈雪嚇得立即靜止。我吻著她的耳垂和頸項,左手已經放開,沈
雪一手抱住我的頭,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向東邊看著,緊張地註意著路上的
情形。

  這片樹林並不是特別茂密,如果仔細看,從外面可以看清裏面的情形,條件
和學校北部我和阿夏常去的那些地方差得太遠,不過我已經如箭在弦,也懶得換
地方了。

  我左手踏雪尋梅,右手訪幽探勝,手法純熟,輕車熟路,輕條慢撚,做足功
夫。不到五分鐘,沈雪已經情難自已了。我笑道:“小姐,請你跳舞好不好?”
沈雪道:“好……好……啊,怎麽……跳……”我解開褲帶,將那不文之物釋放
出來,笑道:“紳士請淑女跳舞,淑女是不是該拉拉裙子呀?”沈雪臉通紅,不
過還是聽話地拉起裙子,我用手領著楞頭楞腦的神龜,把沈雪的小內褲撥在一邊,
膝彎半弓,向前一挺,神龜立即鉆入緊湊滑溜的通道裏愉快地遊起泳來。沈雪
“啊”地叫了起來,左手放下裙子捂在嘴上。我抱住她軟軟的身體,開始極樂的
抽動。沈雪右手緊抓住我的上衣,左手緊捂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迷醉。

  我抱著她的腰,跳起舞來,時而款款動人的慢四,時而激昂火爆的改造版拉
丁,沈雪鼻子裏發出嗚嗚的鳴聲,對我的舞技表現出無比的崇拜和贊美。

  一支舞下來,沈雪臉上滿是汗水,身子幾乎癱掉,陡然間兩腿一陣顫抖,雙
臂緊緊抱住我的脖子,陰液如雨,澆在我嬉戲蜜穴的神龜身上,讓它更加神勇威
武,不可一世。沈雪喃喃道:“好……好……哥哥……你……我……不行了……”
我笑道:“還不到二十分鐘,怎麽可以說不行?再來!”

  跳完第二支舞,沈雪說什麽也不跳了,在我耳邊哀求哭鬧,說自己腰快折了,
要回家。雖然沒有盡興,我也不為已甚,決定放她一馬。穿好衣服,又給癱軟在
我身上的沈雪整理停當,我半抱著她向她所住的博士宿舍樓行去。

  她舍友不在,門上貼了個條子:“阿雪,今晚我有事不回來了。”我把沈雪
放在床上,給她倒了盆洗腳水,搬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把她鞋子脫掉,開始給
她洗腳。沈雪的腳比阿夏的略大,不過纖纖弱弱,白嫩鮮美,十個趾甲還塗了紫
色的顏料。我握住她的腳,沈雪不由一陣戰栗,道:“嗯……”試試水溫正好,
把雙腳放入水中,沈雪坐直身子,靜靜看著我給她洗腳,偶爾碰到我擡起的眼睛
就甜甜一笑。

  洗好了,找了抹布給她擦拭,沈雪突然道:“江,你……今晚留下好不好?”
呃?我擡起頭來。沈雪眼睛是滔天的情意:“你留下來好不好?我好想能抱著你
睡。”我苦笑道:“我也想留下來。可是我有事必須回去。要不下次?”沈雪淚
水像雨點一樣落下來。我頓時手忙腳亂,道:“別哭啊,我……我……好啦,除
了留下來你要我怎麽我就怎麽。”

  沈雪擦幹眼淚,笑道:“我真傻,我怎能讓你留下來呢。”眼眸深處充滿了
悲苦。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把她抱坐在我腿上,吻去她臉頰上殘存的淚水,
道:“對不起。”沈雪封住我的嘴道:“不許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我道:“但……”沈雪從我腿上下來,親親我的唇道:“你回去吧。阿夏妹妹還
在等著你呢,別讓她等急了。”我道:“可……”沈雪穿上拖鞋,硬把我推到門
外,揮揮手笑道:“你走吧,我沒事。呵呵,我是有名的樂天派,比你還灑脫喔。
只要你也喜歡我就行了,我不會和阿夏妹妹爭奪你的。”

  我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心裏也一片亮堂,道:“那我走了。”沈雪揮手
道:“走吧,晚安。”我走下樓梯,再揮揮手消失在沈雪的視線外。她呆呆在門
口站了一會,砰地關上門,趴在自己床上,淚水怎麽也無法止住。

  我轉頭看看博士樓,心道:沈雪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柔弱起來,以前的她可不
是這個樣子啊。唉。這件事該怎麽辦呢?這樣偷偷摸摸的遲早會被發覺的。那時
可就慘了。但現在就遺棄沈雪,那自己豈不是太卑鄙了?

  雖然開始時動機不純,但我現在已經開始漸漸喜歡上沈雪了。就像和愛麗絲
開始時是她的美貌和肉體打動我,後來卻是那顆蔑視死亡的真愛之心。征服沈雪
除了求她把我變回人類的原因外,也有她美貌的因素,現在她的那份深藏的情也
已經讓我心動,讓我為難。算了,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我再次用這句話來安慰
自己。

  回到家,阿夏縱身跳入我懷裏,雙腿盤在我腰間,雙手環抱著我的脖子,額
頭抵著我的額頭,道:“怎麽現在才回來?很晚了喔。”我用鼻子觸觸她涼涼的
小鼻子,笑道:“想我了?才分開多長時間呀?”阿夏哼道:“我才不想你。”
我笑道:“那麽就是想它了。”把她的小手隔著褲子按在我下身上。阿夏臉蛋通
紅,啐道:“沒正經。”

  我道:“好啦,不開玩笑了。你洗澡了嗎?如果沒洗咱們一塊洗。”阿夏大
聲道:“洗了!”我笑著拿了毛巾去浴室。

  洗完出來,阿夏正坐在我們臥室的沙發上看電視,懷裏抱著個大毛毛熊。我
擦著頭發坐在她身邊,道:“抱它幹嗎?抱我多好!”阿夏道:“你有什麽好!
它比你聽話多了,不會花心,不會神神秘密地半夜不歸,不會發脾氣……”我道
:“我可從沒對你發過脾氣哦。”阿夏轉過頭來:“這麽說你有花心了?”

  呃?我吃了一驚,笑道:“花心?這是什麽東西?我字典裏可從來沒有這個
詞。嘿嘿,我們阿夏這麽漂亮,我怎麽會找別的女人呢?”阿夏撇嘴道:“沒有
嗎?那次被我當場抓住的不知道是誰!”她又翻老帳了。

  我知道這樣爭論下去被動的肯定是我,當下轉移矛頭,道:“咦?阿夏,你
這個裙子真好看!”阿夏道:“哼!我又不是第一次穿!那次怎麽沒說好看?”
我打了個哈哈道:“那次也好看,只是沒說罷了。這次更好看。當然,最關鍵的
不在裙子,而在於穿裙子的人。”阿夏雖然被我誇過無數次,但每次誇獎還是讓
她輕飄飄的,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道:“今天晚上莫非吃了蜂蜜?”我道:
“給你吃一點。”捧過她的臉,深深吻下去。阿夏吐出舌頭回應。

  我伸手把她抱到我身上,搭起內褲的帳篷抵在她小腹處。阿夏道:“熊……”
我道:“……不用管它……”隨手把毛毛熊扔出去。阿夏被我吻得情火初燃,也
沒看到我把她心愛的毛熊丟在哪兒,小舌頭靈巧地與我接吻。她的技巧也提升很
快,讓我很是欣慰。

  脫下上衣,把潔白的胸罩取下來,阿夏驕人的美胸挺立出來,我用嘴表達著
自己的贊嘆,用舌頭對它們熱情撫慰。阿夏抱著我的腦袋,拼命把胸脯望我臉上
壓。我口鼻都埋在那兩團豐乳間,幾乎喘不過氣。唉,不是吸血鬼也有壞處呀。
我體內真氣運轉,bravo !不窒息了。沒想到王方平的“麒麟訣”還有這等妙用!
呵呵。

  褪下阿夏身上的最後一片布料,我也卸下褲頭,那根雄壯堅硬的火熱就抵在
狹窄嬌美的濕潤處。我親親阿夏的臉頰,道:“進去了喔。”阿夏道:“嗯。”
我抱住她的細嫩的小蠻腰,望懷裏一拉,深深進入她體內。“喔——”阿夏長吟
道。

  我正要開始劇烈的沖刺,砰地一聲巨響,窗戶破裂,一個人影如狂風般卷了
進來,大喝道:“快住手!”不等落地,在空中一個轉折飛腳踢來。咦?我伸手
如電,握住踢向我咽喉的腳。那人和我目光一接,大叫一聲,跌在地上。我心中
吃驚不小。那人道:“江,我怎麽感覺不到你身上的氣息了?”我說不出話。

  懷裏的阿夏搖動一下身子,冷冷道:“愛麗絲小姐你好!”我感受著阿夏的
蜜穴對我舒爽之極的夾擠,本應快樂開心,但現在卻一點那種感覺都沒有。愛麗
絲這才看清我們之間的親密形勢,眼睛頓時紅了,嘴裏接受是一回事,真看到心
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也冷冷道:“梁夏小姐你好!在這
種形勢下見到您實在是我的榮幸!”目光故作不屑和鄙夷地望向我們交合之處。

  阿夏又窘又氣,狠狠扭住我的耳朵,道:“這個女人怎麽知道我們家的?是
不是你告訴她的?好哇,你們兩個趁我不在的時候就在我們屋裏鬼混!你,你好
啊!”說著說著她眼圈也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就是強忍著不流下來。我忍
住疼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阿夏道:“事情已經明白著了,
還解釋什麽?說,自從我出院後,你們有沒沒有再見過面?”我道:“面是見過。”
阿夏哭道:“那有沒有那個?”我裝傻:“哪個?”

  阿夏狠狠揪我的耳朵:“就是做愛啦!”我看看冷然站在我們面前的愛麗絲,
道:“這個,那個……”阿夏哭道:“你這個花心鬼,大蘿蔔,死涉江,你這個
壞蛋,壞透了的壞蛋!嗚嗚,你一直都騙我,嗚嗚……”我手足無措,看著她哭
得淒慘,心疼如絞。

  愛麗絲看她如此傷心,也有些不忍,不過終究還是說道:“他騙你的事情還
多去了!告訴你,我們都是吸血鬼!”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的話已經沖口而出。
我喝道:“閉嘴!”阿夏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敢哭了,呆呆看著我:“她是說真
的嗎?”愛麗絲道:“當然是真的,我也是吸血鬼,剛才我是怎麽進來的你看到
了吧?至於他,相處一年,你就沒發現他奇怪的地方嗎?”

  我大怒,向愛麗絲喝道:“媽的,你給我閉嘴!”右手一伸,超越三米多的
空間,握住她的脖子把她拉近來。愛麗絲兩行淚水滾滾流下,淚水是血紅的,嘶
聲道:“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要活了!我聞不到你的氣味,本以為你死了,
幸好以前收集了阿夏的氣味,就巴巴地趕來,路上還差點被執法者抓走!嗚嗚,
你卻對我這樣!你殺了我吧!這樣活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我咬牙道:“你……”長嘆一聲,放開了手。

  第五十四節和解

  愛麗絲道:“剛才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還以為是壞蛋在欺負阿夏妹妹。沒
有嚇著你們吧?”阿夏冷冷道:“你說呢?”愛麗絲擦去臉上的淚水,粲然一笑
:“阿夏妹妹你好漂亮。”目光在阿夏赤裸的身上逡巡。阿夏臉蛋通紅,身子不
由自主縮了起來:“不許看。”我把她抱離我的身體,把內褲裙子給她穿上。阿
夏哼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愛麗絲笑了笑,挨著我也坐在沙發上。

  我尷尬地一笑,看看左右兩個美女,道:“兩位應該都認識了,我就不介紹
了。阿夏,愛麗絲並不是個壞人,你別太排斥她。”阿夏氣得臉色發白:“你為
什麽給我提要求?你怎麽不給她提要求?”我伸出左臂把她抱在懷裏,道:“大
家都是好姐妹,不要鬧別扭了。”阿夏頭扭過去:“我才不和她是好姐妹呢。一
個怪物!”愛麗絲一直笑吟吟的,聽到這句話卻臉色微變,反擊道:“不成熟的
小丫頭才真正是怪物呢。”阿夏全身發抖,她最忌諱別人說她長得像小孩子,拱
入我懷裏哭道:“哥哥,她欺負我,她欺負我,我不要活了……”拼命扭動,又
踢又打。

  我皺皺眉頭道:“愛麗絲。”愛麗絲強裝了一個笑臉,道歉道:“是我不對,
阿夏妹妹怎麽會是小丫頭呢。剛才看那身材,好得狠啊。”阿夏不哭了,臉色卻
變紅,道:“不要臉,偷看別人身體。”愛麗絲本是勉強向她道歉,聞言怎咽得
下氣,道:“不知道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公然行淫算不算要臉呢?”阿夏口才
不是她對手,頓時又氣哭了。

  我頭都大了幾圈,喝道:“都住口!”阿夏和愛麗絲齊聲道:“她先住口!”
我一人給她們屁股一巴掌,淡淡道:“是朝我撒野嗎?”阿夏和愛麗絲看看我的
神色,都閉了嘴。雖然看起來很平靜,我的面容下卻隱含著無窮的冷酷,一股逼
人的氣勢讓兩人都一陣恐懼。

  看到她們恭順伏貼的樣子,我心中暗笑,呵呵,王方平的功夫還真管用,剛
才只是小幅度散發一下“麒麟勁”,她們就乖乖聽話,上古武技確實不凡!腦中
理了一下事情的先後次序,先對阿夏道:“阿夏,我並不是吸血鬼。”阿夏和愛
麗絲都看著我的臉,阿夏是半信半疑,愛麗絲是冷笑。

  我伸手把面前茶幾上的水果刀取過來,舉刀向手臂上割去。阿夏驚叫道:
“你幹什麽?我相信你了,快不要傷到自己!”一刀下去,鮮血噴射而出。我點
了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血流,對目瞪口呆的愛麗絲道:“看到嗎?我並不是吸
血鬼。”愛麗絲一直感受不到我身上的吸血鬼氣息,本就感到不妙,現在更是臉
色灰白,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明明……”我打斷她道:“你看,我有心跳,
有呼吸,是個正常的人。如果有特別的地方,那也是我練過武功的緣故。”阿夏
已飛快地找來紗布把我的傷口包紮好,嗔道:“以後不許這樣了。真是的,像個
孩子!”我笑道:“以後不會了。”

  愛麗絲道:“你是怎麽做到的?”我道:“什麽怎麽做到?我本就是人類,
只不過曾經表現得像吸血鬼罷了。愛麗絲,你先回去吧。阿夏很怕吸血鬼。”阿
夏並不是怕吸血鬼,而是厭惡,她縮在我身邊,冷冷看著愛麗絲。愛麗絲慘然道
:“涉江,你好狠的心。”我臉色絲毫不變,雖然心裏疼如刀絞:對不起,愛麗
絲,我只得這樣說,我不能讓阿夏知道我哪怕曾經是吸血鬼。就算接受我,她也
會一輩子都有心結的。

  阿夏看到愛麗絲心碎的模樣,張張嘴想說什麽。我巴巴地看著她,希望她能
說出挽留的話,或者寬慰的話。可是她最終沒有說。愛情果然是自私的。

  愛麗絲翻身從進來的窗戶裏躍了出去,消失在夜色裏。在她消失的一瞬間,
我的心像突然也失去了,怔怔看著窗外,心中一片空白。為什麽我會如此難過?
我最愛的不是阿夏嗎?

  阿夏突然道:“你也喜歡愛麗絲的,對不對?”我道:“我……”阿夏低頭
道:“我看得出來,現在你的心一定很疼,對不對?”我道:“我……”阿夏擡
起頭來,淚流滿面:“可是,哥哥,我的心更疼,你知道嗎?”我道:“阿夏!”
阿夏突然抹幹眼淚:“你去追她吧。”我道:“什麽?”阿夏道:“你去追她吧,
不過……不要把她帶到這裏來了……我不能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在這裏等
你……去吧!去呀!”阿夏用力推著我的身體。

  我咬咬牙,道:“阿夏,我是個懷有特異功能的人,愛麗絲是個身有異能的
人,所以我們熟識。我,我也有點喜歡她。但是,作為一個人,阿夏,我對你是
銘心刻骨的愛。”說完,我也穿窗而出。留下阿夏一個人在屋裏看著窗戶流下兩
行清淚。

  體內麒麟勁運轉,我如一道流星向前飛射,天羅地網般的念能伸展開去,剎
時捕捉到愛麗絲的所在。她正坐在一座高樓的頂樓,仰望天上的彎月,輕聲哭泣。
我化作一道青煙,輕靈無聲地落在她身後。愛麗絲哭泣道:“為什麽?為什麽你
要這樣對我?”用力擊打著虛無的夜空。

  我低聲道:“對不起。”愛麗絲倏地轉過頭來,淚眼婆娑中看到我的身影,
哭道:“你來幹什麽?”我走上前,把她擁入懷中,緩緩低頭重重吻在她唇上。
愛麗絲掙紮道:“唔……唔……我不要你可憐……”我道:“愛麗絲,你說人的
感情能分給多個人嗎?”愛麗絲緊緊抱住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
道:“如果我說我不能為了你而放棄阿夏,也不能為了她而放棄你,你怎麽想?”
愛麗絲用力捶打著我的胸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變回人類,為
什麽?如果你還是血族,我們兩個就會活很久,當和你認識的人類都死了,我們
還活著,我就能永遠得到你了。可是,你為什麽要變回人類呢?”她的淚水打濕
了我的胸襟。

  我道:“因為我開始時是人類啊。所以我要變回去。你不想變回去嗎?”愛
麗絲道:“想,可是變回人類了你還要我麽?”我點點頭:“要。”愛麗絲道:
“阿夏怎麽辦?”我道:“我會跟她說清楚。”愛麗絲擦幹眼淚道:“好。既然
你變回了人類,那我也變回人類好了。”

  我們立即去找沈雪。現在是晚上12點,愛麗絲和我向P 大縱躍而去。路上愛
麗絲看到我輕松自如的樣子,才想起一直想問的問題:“你變回人類了,力量還
能保存?”我反問道:“你覺得肉體消亡,精神還能存在嗎?”愛麗絲皺起眉頭
:“我不知道。不過傳說中好像可以,記得義父講過,古老的典籍裏有記載。怎
麽?這和你的情形有關系嗎?”我道:“有。我碰到了這種意識體,它們進入了
我的體內。意誌消失了,但力量保留了下來。”愛麗絲張大眼睛:“居然有這種
事?!”隨即歡喜道:“那你的力量一定十分強大了?”我道:“還可以吧。”

  說著我們到了P 大,翻過圍墻,不一時來到博士樓,我們從後面爬到沈雪所
在的樓層,來到她房間的窗戶外面。我看了窗戶裏面的插銷一眼,它便聽從我的
意旨啪地打開來。推開窗戶,我們輕飄飄落在屋裏。床上睡著的正是沈雪。

  我來到她床前,先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拉拉她的耳朵,輕聲喚道:
“雪姐!雪姐!”沈雪激靈醒了過來,睜眼看到床上坐著一個黑影,花容失色,
立時就要大叫。我緊緊捂住她的嘴巴,道:“雪姐,是我,涉江。”沈雪聽出我
的聲音,點點頭。我松開手,她問道:“江,你來幹什麽?”我幹咳一聲,道:
“我帶了個朋友來找你醫治。”沈雪道:“呃?”

  愛麗絲打開電燈,沈雪瞇著眼睛,看到屋裏的這個金發美女,道:“就是她
麽?她也是那個……”我接道:“血族。”“對,血族。她也是麽?”我道:
“不錯。她也想變回人類。”愛麗絲彎腰一禮道:“請姐姐相救。”沈雪揉揉還
有些睡意的眼睛,道:“我會盡力,不過,成功與否我不能保證。如果不成功,
很可能就會死亡。涉江的成功只是個個案,他是有特殊情形的。”

  我立時反應過來,不錯,這太危險了,我能活下來應該是王方平和休斯的功
勞,愛麗絲可沒有這樣的條件啊。當下轉頭對愛麗絲道:“這個是很危險,我當
時就差點死掉。剛才一直忘記跟你說了。算啦,你就別做這個實驗了,做血族其
實也不錯。”愛麗絲搖頭道:“我一定要做。這樣吧,姐姐你找個時間,帶好用
具去我的住處,先給田欣做,如果她成功,我就做。”沈雪道:“田欣?”我解
釋道:“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剛變成血族不多久。”沈雪道:“哦。”我對讓
田欣先做實驗很有些不忍,但是又不能一定要愛麗絲冒險,只得沈默不語。沈雪
定下了日期,後天晚上。愛麗絲想問我和沈雪是怎麽回事,不過終於沒有出口。

  第二天沒去上課,一整天都陪著阿夏在北海遊蕩。阿夏神色間微有不愉,不
過也不再提愛麗絲的事了,算是默認了我們的關系。劃著一艘小船,阿夏把頭靠
在我肩膀上,望著西天的夕陽,幽幽道:“哥哥,我好開心,又好難受。”我抱
著她嬌軟的身軀,向後躺倒,任憑小船隨水流而動,在她耳邊道:“阿夏,我會
永遠愛你。你摸摸,這是我的心,它是為了你才跳動的。”拉著她的手按在我胸
膛上。阿夏把頭低下去,去聽心跳聲。心跳深沈悠長,先一下和後一下之間的間
隔不大清晰,咚,咚,咚,咚,仿佛有著一種神秘的韻律。

  過了良久,我都不見她說話,低頭看時,發現她竟然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輕
輕顫動,蘋果般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甜蜜的笑容,紅紅的小嘴傻裏傻氣地半張著,
吹氣如蘭。我脫下上衣蓋在阿夏身上,輕輕抱著她,轉頭四望漸濃的暮色,胸中
甜蜜安樂無限,上蒼待我何其厚也。
2013-12-31 11: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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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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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節失敗的救贖

  後天晚飯後,我向阿夏請假說要出去。她也沒問我去哪兒,只是點點頭道:
“小心些。”我親親她的臉頰,轉身出了門。愛麗絲的車就在樓下,我鉆入車內,
車向P 大馳去,去接沈雪。後者因為實驗室的事情挨了院長一頓臭罵,不過事情
明顯不是她能做出來的,院長也無法可想,面對著變成垃圾場的實驗室報了警,
口中唉聲嘆氣,實驗室裏的儀器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經費買到的,現在好了,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到經費!

  在車上,我不顧愛麗絲異樣的目光,把眼睛紅紅的沈雪抱在懷裏,撫著背安
慰她。晚上8 點左右我們到了愛麗絲家。

  開門的正是田欣。看到我們,圓圓的臉蛋上綻放出甜甜的笑容,道:“姐姐,
哥哥,咦?”她看到了沈雪。沈雪笑道:“小妹妹好漂亮啊。”田欣撲在她懷裏,
笑道:“這個大姐姐也更漂亮。”張嘴就向她脖子上咬去。我伸手抓住她的後領
把她拎下來,道:“放肆!”田欣縮在我懷裏,哼道:“我又不是要殺她,只是
稍微喝點血怕什麽?你不讓我咬她,我咬你了。”咬向我的肩頭。沈雪被剛才一
幕嚇得臉色發白,叫道:“江,小心。”我搖頭笑道:“不要緊。”

  “啊!”田欣疼叫起來,被麒麟勁震的牙齒發麻,悻悻道:“哥哥,以大欺
小,真沒勁。”跳入愛麗絲懷裏,撒嬌道:“姐姐,你替我教訓他啊。”愛麗絲
親親她的臉蛋,道:“欣欣,別鬧哦。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做。”田欣道:“什麽
事?”愛麗絲道:“這位沈雪姐姐能夠把血族變回人類,我們就要變回人類了。
聽到這個好消息,你高興嗎?”笑看著她。

  不料田欣搖頭道:“我才不要變回人類呢。血族生活多有意思。我喜歡吸血,
不要變回人類!”我們面面相覷。愛麗絲皺眉道:“欣欣,再鬧姐姐就不高興了!”
田欣看看面如寒霜的愛麗絲一眼,委委屈屈地道:“好吧!聽你的就是了。”我
笑道:“變回人類好啊。因為只有變回人類你才能長成像愛麗絲姐姐和沈雪姐姐
這樣的大美女。不然只能永遠像個小孩子那樣了。”田欣眼睛骨碌碌轉動,最後
大聲道:“好!來吧,怎麽變回人類?”

  田欣仰面躺在床上,四肢都用鐵鏈鎖在四個床柱上,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沈雪開始向她頸部註射那種藍色液體。我和愛麗絲一邊一個站在床邊,隨時準備
迎接突發狀況。田欣笑嘻嘻地道:“咦?很舒服呀。這樣我就能變回人類了嗎?”
沈雪退在一旁道:“等一下會很難過。你一定要忍耐哦。”愛麗絲看到我一臉緊
張,道:“會有事嗎?”我眼睛仍舊盯著田欣,沈聲道:“不知道,看看吧。”

  田欣道:“咦?頭有點暈。哇,血好像流得好快呀。”又是我當日那種情形,
我看看臉上冒汗的沈雪道:“鎮靜劑你準備了沒有?”沈雪點點頭。愛麗絲道:
“就算不成功也總不會死人吧?以血族的不死之軀,這點藥是無法奈何的。”我
和沈雪都不說話。

  田欣叫道:“難受!血從心臟像四肢流,好快!呀,我心裏怎麽這麽多血啊?”
我們看到她的四肢開始逐漸漲大。愛麗絲撲在田欣身上,叫道:“欣欣,你怎麽
樣,怎麽樣?”田欣大叫一聲:“啊!”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愛麗絲道:“欣欣,
你要堅持,堅持下去!”田欣可愛的臉蛋早已腫得像一個圓球,不太清晰的五官
中鮮血奔流。身體四肢也都變成圓的了,整個人大了一號。

  田欣開始狂暴的掙紮,吼道:“放開我,放開我,我難受,難受……啊……”
愛麗絲嚇壞了,摸摸田欣就抱住我:“江,快救她,快救她……”又抱住沈雪:
“快,快想辦法!你們快想辦法啊!嗚嗚,快想辦法啊。”沈雪給田欣註入鎮靜
劑,不過無濟於事。

  田欣像一頭被鎖住的猛獸嘶吼不斷,極力掙紮,鐵鏈被拉得嘎吱響,要不是
我們按著床早被她扯散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田欣勢必爆體而亡,我咬咬牙,轉身拗下一截椅腳。愛麗
絲道:“你幹什麽?”我道:“當日我就是這樣做的,現在沒辦法了,如果不用
木樁釘破她心臟部位放血出來的話,她會爆炸的。”愛麗絲道:“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我不該讓她做實驗的。”我舉手將木樁刺入田欣的心臟,田欣發出
非人的狂吼。當我拔出木樁時,鮮血標射,田欣的身體也快速縮小下去,皮膚從
紫紅變成灰白。

  愛麗絲撲在田欣身上,叫道:“欣欣,欣欣,你沒事吧?”田欣微弱地道:
“姐姐,我心裏好空啊。嗯……我是要死了嗎?”愛麗絲道:“傻孩子,我不會
讓你死的,我不會。”田欣臉上溢出一絲淡淡的笑,眼睛開始轉成金色。我和沈
雪都失魂落魄,雖然知道這個實驗很危險,但總還抱著一絲希望,田欣才剛變成
血族幾個月,應該更好治,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愛麗絲嗤嗤撕開田欣的上衣,露出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饅頭似的青澀乳房,
她長長的指甲從胸膛中間劃下去,肚皮應指而裂。沈雪看到那血淋淋的內臟,頓
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血族的身體器官已經發生變異,和人類的五臟已經有了很大區別。肺、脾、
胃、腸等都大幅度退化。心臟極端發達,不過和人類心臟的形狀有很大區別,人
類心臟是椰子形的,血族則如一個海星,血液采取擴散的方式在四肢運行。

  現在田欣的心臟一片蒼白,連著腦袋四肢的巨型血脈都已經萎縮。愛麗絲撕
開自己的衣服,劃開胸膛,鮮血如溪流般滴如田欣的心臟中央。我心中劇震,當
日我中了銀彈後她就曾這樣救過我。無濟於事,田欣衰敗的心臟根本不接受她的
血液,鮮血在胸腔內凝集成紫紅的血團。田欣的心臟也開始萎縮,外表的皮膚也
在枯萎。不到半刻功夫,田欣已經變成一具枯屍。

  愛麗絲眼睛中流下兩行鮮血,喃喃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的
孩子……我的孩子……”我看她有瘋狂之意,當下忍痛重重打了她一個耳光,抓
住她的兩肩道:“愛麗絲,愛麗絲,你看著我,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用
木樁把她釘死的。”愛麗絲呆滯的眼睛凝在我身上,笑道:“不是你,是我要求
讓她先做實驗的。是我的錯。”她眼中流著鮮血,混合著淒慘的笑容,看起來讓
人心碎。

  沈雪這時已經醒了過來,看到田欣的枯屍,也嚇壞了,放聲哭道:“都是我
不好,我的藥沒用,害死了她。”愛麗絲突然暴怒道:“不錯!都是你,都是你
這個惡女人把我的孩子害死了!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把沈雪扯在身後,攔
著愛麗絲道:“她也不是有心的。你怪她有什麽用?”愛麗絲冷冷轉身,抱起床
上的田欣,撞破窗戶飛躍而去。

  我把傻傻的沈雪抱在懷裏,柔聲道:“別怕,別怕,不怪你。”沈雪緊緊抱
住我,哭道:“嗚……是我殺了她……泣……我沒用……江,你打我吧,你罵我
吧……嗚嗚……”我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還是哭了不住。

  心中又十分擔心愛麗絲,當下抱著她從愛麗絲破開的窗戶裏飛躍出去,施展
十成麒麟勁,宛如穿越夜空的極光,轉眼來到我家。敲開門,阿夏看到我們渾身
血淋淋的,嚇了一跳,我把沈雪交給阿夏道:“你照顧她一下,我有事。”不待
她追問,轉身走了。

  念能如八爪魚般伸展,剎那間捕捉到愛麗絲的位置,極速趕去。愛麗絲正在
大馬路中央慢慢地走著,懷裏抱著田欣,滿身是血,衣衫不整,失魂落魄,一點
也不躲避路上的車。開車的司機都破口大罵,急速轉彎以免輾到她,但從她身邊
經過時看到她的樣子以及她懷裏的那具似乎是人的屍體,都嚇傻了。於是前車撞
後車,發生了一連串追尾事故。

  我顧不得許多了,飛身到了愛麗絲頭上,伸手抓住她,腳尖一點一輛轎車,
射入漆黑的夜空中。阻塞在路上的眾人議論紛紛,不少車主都說看到鬼了。這事
成為次日哄傳的新聞,也引起有心人的關註。

  我抓著緊抱住田欣不放的愛麗絲回到她家中,狠狠打了她幾個耳光,她仍舊
不醒轉。我並掌如刀,削斷她抱著田欣的手臂,把屍體奪走,愛麗絲大怒瘋狂地
向我進攻。我抱著田欣的屍體,在身體上布下防禦道術,任憑愛麗絲發泄。

  終於,她打累了,坐倒在地。我也受了不小的傷,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
擁入懷裏,親吻著她的額頭道:“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就當欣欣先走,咱
們以後會見到她的。”愛麗絲緊緊抱住我的腰,放聲大哭。

  良久,她擡起頭來,看了看我放在床上的田欣,對我道:“把她葬了吧。”
我點點頭。

  火葬。我用真火直接把田欣焚化,骨灰收集在一個盒子裏。愛麗絲坐在床上,
捧著骨灰盒道:“這是我第一個後裔,也是最後一個後裔。我以後將永遠不再賜
人初擁了。”伸嘴吻了吻盒子。我點點頭。

  愛麗絲道:“我累了,想回英國。”我沈默了片刻,道:“好。”愛麗絲道
:“我想見見阿夏她們,咱們最後聚一次吧。”我道:“好。”愛麗絲把骨灰盒
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道:“這是咱們最後一晚,明天我就走。”
我道:“嗯。”

  愛麗絲幽幽道:“別難過呀。我們還會再見的。我不會忘記你,不會忘記你
的笑容,你的身體,你的味道,你的一切……”她解開我的上衣,冰涼的手掌在
我胸膛上動情的撫摸。

  這一夜時間不多,我們盡情纏綿,直到天光大亮。我牽著愛麗絲的手看她滑
入床下,當床板緩緩合上時,我不禁黯然神傷。愛麗絲把手縮回去,笑道:“晚
上還有聚會的,那時還再見的。別忘了給我訂機票。去吧。”我點點頭,等最後
一絲縫隙也不見,呆了片刻,翩然而去。

  第五十六節別離

  晚上,我在“雪痕KTV ”訂了個包廂,帶著阿夏沈雪先到了哪兒,讓她們先
等著,我自去叫愛麗絲。愛麗絲端坐在鏡子前,白玉般的臉上淡施脂粉,更顯得
嬌艷不可方物。她今日打扮的很漂亮,一身雪白的連衣裙,但是卻束著一條如血
般紅的腰帶,美艷中帶著幾許妖異。當踏入雪痕時,大廳裏的眾人都驚呆了,呆
呆看著這個宛如天使的少女。愛麗絲抱著我的胳膊,笑道:“我很有魅力吧?”
我笑道:“是啊。你看看那麽多人都在看著你。”愛麗絲美目向眾人一掃,一股
冷厲的氣息噴湧而出,充滿詭異和殺機。眾人都全身一陣哆嗦,低下頭去,心中
惴惴:這美女怎麽給人一種如此恐懼的感覺!?

  我們來到包廂,正在說話的阿夏和沈雪都站了起來。兩人看到愛麗絲那逼人
的美,都感到強烈的威脅,同時轉頭向我看來。我臉上古井不波,向她們微微一
笑。阿夏哼了一聲。她對愛麗絲的敵意始終無法完全釋解,尤其是當見到她的面
時。回憶起當日對我英語口語流利的驚嘆,可以斷定是愛麗絲的功勞,想到我把
和愛麗絲的關系瞞了她這麽久,她就有著滔天的醋意。猜度以前和自己幽會的同
時,我一定也在和這個人幽會吧。阿夏用力咬著下唇。

  大家坐好,我道:“愛麗絲今天晚上就回倫敦。”阿夏和沈雪都是一怔,對
望一眼,沈雪道:“愛麗絲小姐為何不在北京多留些日子呢?”愛麗絲搖頭道:
“不了。”看了我一眼,眼睛盯住阿夏和沈雪二人道:“既然我是和大家最後一
次見面,一切都說開吧。事實是,我們三個人愛上了同一個人。而他,也愛我們。”
三人一齊向我看來。

  在三對明亮的目光炯炯註視下,我很不自在,訕訕站起來道:“你們談,我
去一下洗手間。”阿夏道:“站住!既然大家都在這裏,咱們就一切都開誠布公。”
愛麗絲道:“阿夏妹妹說的對!”阿夏哼道:“我才不是你妹妹,少拉交情。”
愛麗絲一滯。沈雪開口道:“大家既然都喜歡上同一個人,自然是姐妹了。”阿
夏臉色一變:“學姐,你也為這個怪物說話?”

  我一直不出聲,現在卻不得不說話了:“阿夏住口!以後不許再提怪物這個
詞!”阿夏遭我呵斥,眼圈頓時紅了。愛麗絲澀然道:“梁小姐既然不願意和我
做姐妹,我也不敢高攀。今日當著大家的面,我愛麗絲以始祖莉莉斯的名義發誓,
以後決不再見你一面,否則必不得飲血、饑渴而死。”我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阿夏見把愛麗絲逼到這份上,也覺得無趣,加上剛才被我訓斥,又覺委屈,
便道:“誰讓你發這種誓了?你吸血本就不對,怎麽可以和我們做姐妹?我有什
麽錯,一再受到斥責?你說你喜歡哥哥,可是你會害了他呀。我不能讓任何人害
了他。我愛他,愛得比你們兩個人都深,如果他不要你們你們還能活下去,而我,
我會立即死掉。嗚嗚……我這樣做難道錯了嗎?”她放聲哭起來。

  我見她這般像小孩子般鬧騰,微有些不愉,道:“擦幹眼淚,別哭了。”阿
夏聽出我聲音裏的冷漠,哭得更厲害了:“嗚……你是不是嫌我胡鬧不要我了?
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就是難受,我有什麽辦法?嗚嗚……你還對我冷冷的……
嗚嗚,說什麽讓我從此快樂幸福,現在怎麽這樣?說什麽讓我忘了所有的悲傷,
這些話你全都忘了嗎?嗚嗚……”我一陣羞愧,無話可說。

  沈雪眼睛也紅了,黯然道:“阿夏妹妹,別哭了,沒人和你爭的。愛麗絲晚
上就會倫敦,我比涉江大這麽多,我們兩個都不會跟你搶奪你的哥哥。”阿夏擡
起頭來,伸手抹淚,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阿夏道:“我……我……”淚水又流了下來。沈雪笑道:“別責怪她,她也是太
愛你。”笑容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愛麗絲道:“好啦,時間不要都浪費在淚水中。我們來唱歌吧。”沈雪也想
打破這樣低沈的氣氛,道:“好啊。愛麗絲你先來。”愛麗絲道:“雪妹妹你先
唱。”沈雪便不再推脫,挑了一首孟庭葦的《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是否每一位你身邊的女子,最後都成為你的妹妹?

  她的心碎,我的心碎,是否都是你呀你收集的傷悲?

  是否每一位快樂過的紅顏,最後都是你傷心的妹妹?

  她的心醉,我的心醉,是否都是你呀你虧欠的陶醉?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麽憔悴?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麽憔悴?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我的哥哥你心頭愛的是誰?

  猜不透,摸不著,唉,我也只是妹妹。

  沈雪幽怨的目光凝註在我身上,款款低唱。愛麗絲也跟著哼了起來。阿夏瞪
大眼睛看著我,眨也不眨,好像一眨眼自己的好東西就被人搶走了似的。

  一曲終了,阿夏立即搶過話筒,道:“我來唱。”我瞪了她一眼,她如無所
覺,點了一首SHE 的《催眠術》。

  忘記她,忘記她;

  放棄她,放棄她;

  你的心裏只有我,不再有她。

  不想她,不想她;

  不等她,不等她;

  你已經愛上我,不再愛她。

  ……

  你一看見我,會覺得感動;

  想要彌補冷漠過我,努力更愛我。

  你會很溫柔,深情吻我;

  並且擦幹我的眼角,問我哭什麽。

  不是她,不是她;

  誰是她,誰是她?

  你愛的就是我,哪來的她?

  沒有她,沒有她;

  哪有她,哪有她?

  你生命根本就不曾有她……

  這首歌節奏很快,本來她不大適合唱。但她還是唱的很起勁,挑這首歌自是
別有用意。沈雪和愛麗絲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和悲苦。唱完後,阿
夏把話筒往茶幾上一放,得意洋洋地坐到我身邊,緊緊抱住我一只胳膊,我掙脫
一下沒有掙開,只得聽任她。阿夏感覺到我的不耐,不過還是用力抱住不放,眼
角的淚水盡力忍住沒落下來。

  愛麗絲站起來,她唱的是一首英文歌。

  IfIgotdownonmykneesI‘mbeingwithyou

  IfIcrossamillionoceansjusttobewithyou.

  Wouldyoueverletmedown ?

  IfIclimbthehighestmountainjusttoholdyoutight.

  IfIsaidthatIwouldloveyoueverysinglenight.

  Wouldyoueverletmedown ?

  WellI ‘msorryifitsoundskindofsad ,

  justthatworryI‘msoworrythatyouletmedown.

  BecauseIloveyou ,loveyou ,

  loveyousodon‘tletmedown.

  IfIswamthelongestriverjusttocallyourname.

  IfIsaidthewayIfeelforyouwouldneverchange.

  Wouldyoueverletmedown ?

  每唱到“BecauseIloveyou ,loveyou ”時,她望向我的眼睛淚光閃爍,情
難自已。

  我們一起驅車去機場送別愛麗絲。把車停好,我右手幫愛麗絲拉著行禮,左
臂是猴皮糖一樣粘在身上的阿夏。沈雪也幫著拿了一件行禮。快進入檢票口時,
愛麗絲遞給我一串東西道:“這個就送給你吧。”那是她轎車的鑰匙。我道:
“這我怎麽能要?”愛麗絲把鑰匙硬塞進我手裏,道:“我在這裏也沒有熟人,
你就當替我保管著吧。”我點點頭,收下了。愛麗絲看看我身邊的阿夏。我對阿
夏道:“阿夏,你能走開一會嗎?我和愛麗絲有話要說。”雖然是問話,我用的
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阿夏看了看我的臉色,嘟囔道:“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嗎?為什麽一
定要把我趕開?”不過她還是和沈雪走到一邊去了。等她們走遠,愛麗絲看著我,
泫然欲泣:“江,我等你,直到永遠。”我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
“別哭。我會去看你的。”愛麗絲抽噎道:“嗯。”我伸嘴吻吻她潮濕冰冷的唇,
道:“愛麗絲,要堅強。”愛麗絲懷裏還抱著裝著田欣骨灰盒的包,道:“嗯。”

  揮手而別,看著愛麗絲消失在拐角處,我呆呆站了片刻,和沈雪阿夏一起出
了候客廳。我們三人中沈雪會開車,於是駕著愛麗絲留給我的那輛血紅色的轎車
出了機場。路上我們走的很慢,直到載著愛麗絲的飛機騰空而起,駛向茫茫夜空。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

  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沒有你的日子裏,

  我會更加關心自己。

  沒有我的歲月裏,

  請你保重你自己。……

  別了,愛麗絲,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第五十七節三人世界

  我心情煩躁,一路沈著臉不說話。和我並肩而坐的阿夏也不敢出聲。

  走在機場高速公路上,由於是深夜,沿路碰見的車不超過三輛。我看著路兩
邊的飛速倒退的樹木,心中一片悵惘,不由嘆了口氣。阿夏小心翼翼地道:“哥
哥,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冷哼道:“如果還在生你的氣我早被氣死了。”阿
夏粲然一笑,把頭靠在我肩膀上,道:“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我摸摸她的頭
發,微微一笑。

  到了我們家,都已經是淩晨3 點多鐘,沈雪如果回去也太勞累了。便讓阿夏
和沈雪睡在臥室裏,我拿了張毯子到客廳裏去睡。兩人想說什麽,對望一眼,臉
上都是一紅,只得作罷。夜裏,她們兩個躲在被窩裏竊竊私語一直到天亮,不知
道談些什麽。雖然要竊聽是輕而易舉,我卻不屑為之。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9 點多鐘。我輕輕推門進了臥室,兩人還在呼呼大睡,
四肢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倒挺親密。由於現在是夏天,她們穿得都不多,雪膚美
腿交相輝映,看得我不免食指大動,早晨的欲火熊熊燃起,難以收拾。

  我走到床邊,這邊是沈雪,睡相算是規範,仰面朝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著,高聳的胸脯有韻律地一起一伏。阿夏卻很不老實,一只手一條腿都搭在沈雪
身上,臉鉆進在沈雪胳膊下面,裹著粉色內褲的誘人小屁股撅在毯子外面。

  我試著把阿夏的手腳都搬下去,她向裏翻了個身屁股朝外又繼續睡去了。輕
輕揭開毯子,沈雪只穿了件白白的小內褲,被蓋住的部位鼓鼓得像一個包子,幾
根烏黑發亮的毛發從內褲的兩邊露出來。我欲火如熾,再也無法忍受,從內褲邊
緣伸進手去,按在那塊豐滿的福地上。沈雪鼻中哼了一聲,嚇了我一跳,手一動
不敢動。她卻沒有醒。我松了口氣,經這一耽擱,非但沒有消火,反而更盛。輕
輕巧巧地把小內褲整個褪了下來。雖然和沈雪做過幾次,但她的這個地方我基本
上都是摸,沒有仔細看過,今天可算是大飽眼福。

  密密的芳草掩映間,肥厚的外唇白中透著粉紅,肥腴地夾著一條細縫,鮮艷
如花的薄薄內唇從縫隙之間微微探出,隱約可以看到那芽型的豆豆誘人地撐起。
閉時美玉無暇,開時艷若桃花,大概說的就是這件妙物吧。我輕輕撫摸幾下,忍
不住低頭去嗅。在三裏屯碰見過的女人有的下身稍有騷味,沈雪卻散發著一股沁
人欲醉的清香。

  我伸出舌頭輕輕舔在她的小豆豆上,它不由自主地抽動一下,好像十分害羞。
我便整個陰戶給她清掃過去,舌尖頂開陰唇往小穴裏鉆探。頂不幾下,小穴裏一
股粘滑已極的液體流了出來,粘了我一嘴。正在得趣之時,一只纖細的手伸過來,
護在陰戶上。我擡頭看去,正是臉色通紅的沈雪。她低聲嗔道:“你這人!真是
……”

  我雖然被當場抓獲,卻處變不驚,笑道:“我怎麽了?”張嘴含住她的手指
吮吸得吱吱有聲。沈雪忙收回手去,我雙手抓住她身體,舌頭再次深入禁地,這
次是迅猛地刺入。沈雪雙手用力推我的頭,緊咬下唇,抑制著突如其來的強烈沖
擊。我用舌頭不停在小穴口抽插,引來更多瓊漿玉液。沈雪鼻子裏已經微微有聲,
雙手也改為抱住我的頭了。

  擡起頭來,我挪動身子向沈雪的唇上吻去,她連忙側頭,我滿是汁液的嘴唇
就吻在她臉頰上,笑道:“自己的東西還嫌臟啊?”沈雪低聲哼道:“不是臟不
臟的問題!要不你聞聞自己的東西試試看!”呀嗬!她居然跟我犟嘴!

  我一手控制著她的雙手,用膝蓋頂住她張開的大腿,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內褲
褪下,露出粗巨的陽物來。沈雪忙道:“不要!阿夏會看到的。”我欲火如熾,
哪還管得許多,再說阿夏對我們也默許了,當下道:“別擔心別人了,還是好好
擔心你自己吧!”沈雪還想說什麽,我把陽物抵在濕滑的小穴口上,向前一挺,
已經深深插了進去。沈雪道:“喔……慢點……”我雙腳都站在地上,雙手舉著
沈雪的膝彎,身子前後聳動,開始那極樂的成人遊戲。

  沈雪承受不了強烈的快感,喘息道:“好哥哥,求你了,我們換個地方好不
好?”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道:“好吧。”兜住她的腰把她抱
起來,一邊用手不停起落著她的屁股,一邊向客廳走去。沈雪雙手抱住我的脖子,
牙齒緊咬在我耳朵上,臉上一片潮紅。

  到了客廳,我坐在沙發上,讓沈雪騎跨在我腿上,拿過我晚上用的毯子裹在
她背後,雙手抓著她的細腰上下起落。雖然是在客廳,和房間隔著門,沈雪仍舊
不敢大聲呻吟,咬著一塊毛巾拼命壓抑著快感。沈雪的陰道又熱又緊,陽物聳在
裏面舒服之極,我伸手握住她的兩只乳房,用力揉搓,柔軟溫暖的肉感讓我一時
把所有傷心事都忘掉了。

  沈雪低頭親吻我,道:“親我。”我便伸唇吻她。沈雪搖頭道:“嗯!不是
這樣。我要舌頭……”我便伸舌入她口中和她的舌頭糾纏起來,她舌底的津液很
甜,像……找不到恰當的比喻。沈雪呻吟的聲音漸漸大了,並且開始主動在我腿
上搖動。我道:“要到了嗎?”沈雪不停地在我臉上亂吻,屁股更激烈的扭動表
達著她的回答。我也開始從下面又快又猛地上挺。我們兩個的韻律非常合拍,一
挺一扭配合得天衣無縫。

  沈雪叫道:“啊……哥哥……我來了……”胡亂波動幾下,便一灘爛泥般軟
軟趴在我身上了。我親親她的臉頰,道:“舒服嗎?”沈雪輕聲道:“舒服。”
我道:“還要嗎?”沈雪連忙擡起頭:“不要了。”反覺說錯,連忙又補充道:
“暫時不要了。我們休息一會好嗎?我累了。”

  我為難地道:“我也想休息,可是小弟弟它不願意休息。你看這件事情我們
該如何處理?”沈雪撫摸著我的胸膛道:“不,不嘛。再做我那兒要難受的。”
我笑道:“不做我這兒難受。”突然發覺不對,轉頭看去,阿夏裹著一個毛毯站
在臥室門口,道:“你們還難受?那我該怎麽樣?”

  沈雪連忙蹭地從我身上爬下來,粗巨堅挺的陽具自緊窄的小穴裏拔出,發出
嘭地聲響,沈雪臉色漲紅,手忙腳亂地找內褲,可是內褲不在這屋裏,如何找得
到呢?只得抓過毯子裹住身體,留下一絲不掛還挺著根紫紅大陽具的我坐在沙發
上傻眼。

  阿夏眼睛通紅,冷笑道:“好興致啊好興致!一夜不睡偷偷躲在客廳裏做愛,
也不怕感冒。”沈雪道:“阿夏,其實我們……”阿夏擺擺手道:“學姐不用向
我解釋,你們做什麽我本來就無權幹涉。我算什麽?我只不過是一個沒人喜歡的
小孩子罷了。脾氣既不好,又沒有成熟的魅力,憑什麽讓人喜歡?”她又開始自
憐自傷,偏執地向死胡同裏鉆了!我連忙喝止她道:“你說什麽呢?過來!”阿
夏看了看我的臉色,遲疑了片刻。

  我張開兩手,再次道:“過來!”阿夏終於走了過來。我抱她坐在懷裏,那
依舊硬挺著的大陽物頂在她腿縫裏,讓她一陣的不自在。沈雪道:“你們聊吧,
我去臥室。”我伸手拉住她:“扯淡!去什麽臥室?老老實實地坐在我身邊。”
沈雪還待說什麽,我瞪了瞪眼睛。她只得乖乖坐下。有時候在女人面前嚴肅些是
十分重要的。

  我道:“愛麗絲走了,現在我們剩下三個人了。我說一句話,你們兩個都要
挺好:我們是一個整體,是一家人,你們是好姐妹,不許再有爭執。如果在爭風
吃醋,我就會生氣的。聽到沒有?”阿夏和沈雪都點點頭。我道:“既然是好姐
妹,來,親一個!”阿夏和沈雪一齊瞪大眼睛看向我。我扳起臉:“當我說話是
放屁嗎?好,既然你們都拿我的話無所謂,看來我以後也不必多說什麽了,大家
各走各路,我去英國找愛麗絲好了。”

  阿夏為難道:“可是……可我們都是女的……”我道:“誰規定女的不能親
女的啦?親一親會生病麽?會死人麽?”我右手抱住她狠狠親了一口,左手抱過
沈雪也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把她們兩個的臉湊在一起,道:“兩個都要聽話,來,
快親一個。”

  兩人相距不到一尺的目光相對,神色都有些異樣。僵持了一會,還是沈雪先
湊過嘴去,阿夏也往前湊了一點。在我炯炯目光的註視下,兩只紅紅的小嘴終於
碰在了一起。兩人一觸即分,臉色都紅了。我搖頭道:“這怎麽算?生冷又僵硬,
仿佛對方的嘴是個無生命的物體似的。”阿夏結巴道:“難道……還要再來一遍
麽?”我摸摸她的腦袋,道:“正是!真是個聰明孩子!”阿夏嘟噥道:“我寧
願不聰明。”

  抱怨歸抱怨,她們還是來了第二次。在我的督促和指導下,兩人都張開了小
嘴,當舌尖首次觸在一起時,兩人都是全身一震。

  片刻功夫,兩人已經動情。甜美的香津滋潤咽喉,靈巧的舌頭相互癡纏,那
感覺又是羞人,又是動人。我兩手分別探入她們的兩腿之間,著手一片濕滑,不
由笑了。阿夏和沈雪羞得臉通紅,一齊狠狠掐我的胳膊。我拉著她們的手放在興
奮的下身上。兩人接觸到火熱的不文之物,連忙要抽手。我把她們的頭向下按到
身下,柔聲道:“兩個乖寶寶,給哥哥吸一下。”兩人的鼻子觸到耀武揚威的那
物,臉色更紅了,對望一眼,知道伸出舌頭去舔柱身。我的手指挑開玉唇,擠入
蜜洞裏。兩人一陣顫抖,一起擡頭嗔怪地看看我,眼睛水汪汪的像要滴出水來。

  我把大家夥抵到阿夏的嘴唇上,在阿夏的嬌哼聲中插入她小嘴裏。阿夏咿唔
了兩聲就開始吮吸起來。沈雪目瞪口呆地看著阿夏,我把她拉起來,偏頭吻上她
的嘴。沈雪緊緊抱住我的脖子,激烈回應。

  阿夏的唇舌功夫大有長進,那物在她口中更形擴展。當吐出來時,全身散發
著騰騰熱氣,色作紫紅。我右手牽過阿夏,扶著她叉腿坐在我大腿上。阿夏一手
扶著我的肩膀,一手導引了巨物,在“絲絲”的吸氣中,蜜洞把它全根吞沒。阿
夏口中發出極樂的呻吟,一條火熱從身下直通頂門,她全身酥軟。我右手扶著她
的腰,幫助她上下套動。阿夏像騎馬一樣,上下顛簸,口中叫了起來:“好哥哥
……啊……”玉液流溢,把我大腿根都粘濕了。

  沈雪耳中聽著淫聲,嘴裏被我的舌頭侵略著,也不由心醉神迷。我左手環抱
著她,用力搓揉她雪白的左乳,夾弄著挺硬的乳頭。沈雪嗯嗯叫著,晶瑩的雙腿
不住絞動,顯然情難自禁。

  我加緊對阿夏的攻勢,狂風暴雨般向上沖刺。阿夏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啊啊連叫,臉色通紅。突然一陣尖叫,陰精噴湧而出,澆在馬眼上,讓我也是一
陣戰栗。我親親她,把她扶下身來,濕淋淋的陽物嘭地拔出,翻身而起,雙手分
開沈雪的雙腿,陽物滋地一聲全根沒入她美艷的蜜洞中。沈雪於極空虛中得此充
實,不由嗚嗚哀鳴,幾乎就此泄身。我抱著她雪白粉嫩得大腿,開始長抽慢插,
次次到底。沈雪叫道:“江……快……我要……”

  佳人要求猛攻,我自然不再斯文,當下猛插快抽,感覺著陽物在窄小濕滑的
肉洞裏挺進的快感,全神放縱。沈雪本來深情望著我的眼神開始迷離,嘴裏發出
沒有人能聽懂的話語,最後喉間呢噥,身子僵硬起來,雙腿猛地挺直,小嘴長嘯
:“啊……”聲震屋瓦,泄身了。

  我俯身環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挺硬的陽物還貫穿在她身子裏。然後騰出右
手把軟在沙發上的阿夏抱起,向臥室走去。

  把兩人並排放在床上,從沈雪蜜洞內抽出陽物再次插入阿夏穴內。阿夏欲拒
還迎,雙腿盤在我腰背上。我親吻著她的臉蛋,下身快速抽動著,從陽物傳來的
快感也越來越強烈。不過,阿夏還是沒有堅持到我泄身的時候,啊啊著昏迷過去。
我終於在沈雪體內爆發了,如潮的陽精轟轟射在沈雪子宮裏,讓她也翻著白眼陷
入昏死狀態中。

  我躺在兩人中間,左擁右抱,不由心中充滿對上天的感激,我涉江有何福德,
竟能有此兩女相伴!兩人醒了過來,如同小貓咪一樣伏在我胸膛,各伸出一條腿
壓在我身上,相互小聲交談,一派和睦甜蜜。

  雖然不相信上帝,但我認為冥冥之中有個偉大的神靈主宰著這一切。我向他
禱告,希望他能讓我們三人永遠這樣幸福下去。

  第五十八節回家

  這段日子,我們快樂無比。阿夏和沈雪終於成了好朋友——至少我們三個在
一起時是這樣。她們也不再羞澀,看到對方和我的親熱也很自然。我很高興這個
變化,尤其是對小心眼的阿夏能夠如此大度非常欣慰。嘻嘻,自然,這是男人的
自私所在了。

  這段日子,一切太平。平靜的讓我覺得有些反常。一是龍盟沒有來騷擾我。
龍大給我講的故事,對我來歷的推測,以及號稱“電魔女”的秀秀仿佛都根本沒
有存在過似的。二是日本的執法者團體沒有找我的晦氣。池野兄妹被人吸血而死,
電視已經曝光,日本人肯定推測出中國有吸血鬼存在或者路過。知道是我殺了池
野兄妹的只有龍大和龍五,也許秀秀能夠猜到。看來他們都並沒有向日本的執法
者團體透露。那日本執法者也應該到中國來偵測才對啊,總不能這樣一點風吹草
動都沒有吧。三是,魔黨沒有上門。撒般他們被我破壞了好事,按道理來說應該
不會那麽善罷甘休呀。

  雖然我非常希望他們再不會煩擾我,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命運的車輪
自從我變成血族後就已經不受我的控制、獨自轉動了。

  所以這段日子,我刻苦學習王方平留在我大腦中的道術知識和休斯。達古拉
關於血能的理解和修煉方法。練功向來是枯燥的,尤其是那些道術。“天龍鱗甲
飛”當時是王方平主宰著我的思想施展出的,現在我自己居然無法施展出來。經
過系統的學習,我總算掌握了一些比較低級的法術,諸如縮地術、幻影術、飛翔
術等。盡管這些法術比較低,我在運用流暢方面還是有待提高。

  不過有一項非常高段的神通我卻掌握了,那就是“天眼通”。現在閉目冥想
時,可以很清楚地感知方圓十裏以內的東西。

  至於血能方面,我進步卻非常快。對此,心裏十分不解,我不是已經通過沈
雪的註射,變成正常人了嗎?怎麽還能感覺到血的沸騰?雖然現在對吸血沒有渴
求的感覺,但是諸如傷口愈合快等血族最基本的特征還都存在。血液的顏色還是
那種暗紫紅色,而非正常的鮮紅。皮膚雖然不再像往常那樣冰涼,但還是不會出
汗。

  算了,不管了,只要沒有吸血的欲望就行。

  馬上就到暑假,我的大三也快要結束了。阿夏要回家,她提出我也一塊跟她
回去。我稍微猶豫了一下,她就不高興了,眼淚汪汪的。我只得答應。

  沈雪這段時間寫了不少關於基因科學的論文,受到了不少知名基因學者的贊
揚,名聲大震。國家某基因研究中心準備把她召去,但是學校死不放手。為留住
沈雪,學校為她專門設立一個實驗室,撥了經費。

  雖然事業進展,但想到感情,她神色黯淡。雖然她那麽愛我,但要三個人這
樣過一輩子,她實在難以接受。就算法律允許一夫多妻,心理和感情上也無法轉
過彎來。自己畢竟要和一個愛自己的人長相廝守啊,這樣偷偷摸摸、無名無分的
又算怎麽回事呢?

  和阿夏一起去蘇州的前夜,我和沈雪狠狠纏綿了一番。沈雪抱住我的腰,將
臉蛋貼在我胸膛上,神色間無限憂傷,喃喃道:“江,我愛你。”我心裏一顫,
沈雪愛我,可我愛她嗎?捫心自問,我到底愛不愛呢?喜歡、喜愛是不是愛?一
陣迷惘,問不到答案。只有撫摸著她滑膩的肩頭,嗅著她散發清香味道的頭發,
表示自己的愛憐。

  沈雪開著愛麗絲留給我的車把我和阿夏送到機場,坐在車裏看著我們的背影
沒入人流中,一滴淚水落在方向盤上。

  古人雲: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極言蘇杭的美麗。然而現在的蘇州卻叫人有
些失望。反正和我心目中的蘇州相距甚遠。那傳聞中的家家依水、小船往來的河
道,給人的感覺是臟。生活汙水潑在河裏,孳生著大量的蚊蟲。夏天本是蘇杭最
美的時候,我卻看到它不美的一面。街道上竟有西瓜皮的存在,讓人感嘆城市治
理的落後。

  還好阿夏家所處的地方並沒有這種臭水溝。她家是一個三層小樓,占地大約
200 平方米,讓在身在北京、對房價發怵多年的我艷羨不已,驚嘆不絕。

  阿夏是獨生女,父母、外公、外婆都健在。聽說阿夏帶了男朋友回家,七大
姑、八大姨的紛紛趕來,在她家裏擺開了龍門陣。還好我也算見過世面,沒有太
失禮,一一問好,把準備的禮物都送出。眾人對我頓時刮目相看,覺得阿夏眼光
不錯。

  阿夏的爸爸叫夏愷,母親叫梁韞,她隨母姓。她母親梁家是蘇州有名的望族,
不但文人輩出,現在在商界也是呼風喚雨。原來看阿夏的樣子,我以為她家也就
一般中產階級,現在看來乃是一個大資本家啊。呵呵,找到一個資本家小姐做女
朋友,我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呀。至少今後不會餓肚子了。

  梁韞保養的很好,舉手投足間有種高貴文雅的氣質,眉目間依稀有梁夏的影
子。她說話清脆果斷,不拖泥帶水,語氣略微有些冷厲和威嚴。很快我了解到梁
韞是蘇州工業園區某大企業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怪不得如此厲害。梁韞對我的感
覺一般,言語間也淡淡的。我本來心情有些懊喪,後來看到她對除了阿夏以外的
所有人都這個樣子,也便自然起來。

  夏愷身材瘦削,面目白皙,可以想見年輕時一定是個大帥哥。他和我倒十分
投機,一問才知道原來是F 大學畢業的,現在是一個知名作家了。

  外公、外婆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拉著我手說了一會話。雖然我並不帥氣,
但是談吐間有種讓人信任依靠的魅力(阿夏說的),所以外公外婆都覺得孫女婿
還蠻懂事、蠻可靠的。

  阿夏家多的是房間,給我安排在二樓最東邊的一間,阿夏是二樓最西邊,唉,
東西相隔如參商。

  晚飯後,我和阿夏一起出去散步,她笑瞇瞇地告訴我,我通過她們家人的第
一次考評了。只要這樣保持和發揚下去,她們對我們今後的生活是不會反對的了。
我拉著她的小手,問道:“你媽媽怎麽那麽冷冷的?”

  阿夏嗔道:“你不也該叫媽媽嗎?”我忙改口:“是是,為夫口誤。敢問老
婆,媽媽為何神情如此冷漠?”阿夏道:“媽媽一直都是這樣的,她年輕時叫冷
美人呢。另外,她也看不起我們那些親戚,覺得他們都是揮霍上一輩家產的廢物。
嘻嘻,嘻嘻。”想必記起媽媽的不屑的樣子,阿夏笑了起來,“媽媽很傲的。”

  我問道:“那怎會嫁給咱爸呢?”阿夏道:“爸爸會體貼人、關心人呀。他
對媽媽可好了。”我笑道:“是聽話吧?”阿夏掐我一下道:“聽話不好麽?看
你笑的那麽不懷好意!”我笑道:“我可沒說不好。比如我就甘願在阿夏親親好
老婆的領導下,刻苦工作,指哪打哪。呵呵。”阿夏笑道:“沒有這麽誇張的啦。”

  在阿夏家盤桓了幾天,我們出發去我家。從蘇州到我家沒有飛機,只能乘火
車。手機沒電了,我用阿夏家的電話給家裏通了訊息,說好接站的時間。

  車站,一大票人送行。粱韞(已經通過她的考察,以後就叫嶽母了)這時才
顯現出身為女性的柔情一面,把阿夏憐愛地抱在懷裏,用手指為她梳理頭發,叮
囑見了我爸媽該如何說話,要講禮貌、懂事等。阿夏和媽媽一般高矮,不過由於
嶽母穿著高跟鞋,所以顯得比阿夏高出不少。她靠在媽媽胸前,臉蛋貼住她脖子,
點頭細聲答應著。

  一個和車站有關系的人引領著阿夏和我直接到了臥鋪車廂,雖然現在還沒開
始檢票。我們身後是幫忙推著裝載大包小包小車的車站人員。我心裏哀嘆:現在
有人幫忙,等下站時該怎麽辦呢?命苦。

  我們坐的是軟臥。嶽母把一個包廂的票都買了下來。所以包廂裏就我和阿夏
二人。把行禮放好,我躺在鋪上,向阿夏張開雙手,道:“來。”阿夏哼了一聲,
不過還是坐在我身邊。我把她拉在我身上,去親吻她的臉蛋。阿夏啐道:“不要!
會有人看到的。”我不管這些,終於吻到她的小嘴,伸手向她胸前摸去。現在是
夏天,阿夏穿的很少,所以我很輕易地捕捉到兩個挺拔的目標。阿夏道:“不要!”

  火車開動,已經沒有人走動著找鋪位了。我翻身而起,抱著她過去把簾子拉
上,抱著她坐在床鋪上,笑道:“這下不怕有人看見了吧?”阿夏穿著長裙,我
在阿夏的“不要”聲中掀起裙角,把裏面的小內褲褪了下來。拉下仔褲的拉鏈,
從內褲一邊拉出那條長蛇交到阿夏手裏。阿夏狠狠一拉,道:“好色鬼!”我親
吻著她的頸項和耳朵,笑道:“都憋了好幾天了哦。”

  長蛇在阿夏靈巧手指的撥弄下很快長成一條大蟒,獨目森然瞪視,一顆晶瑩
的液珠現在獨目裏,訴說著這幾天它受到的委屈。阿夏用指甲掐著火熱堅硬的巨
物,卻反而讓它更加亢奮。我在阿夏耳邊吹著氣道:“阿夏,小弟弟想念小妹妹
了,讓他們團聚好不好?”阿夏卻咬著嘴唇狡黠地道:“小妹妹想休息呢。讓它
自己去想好了。”

  我伸手按在她隱秘之地,道:“是嗎?讓我看看她睡了沒有?”好像沒有什
麽動靜,在阿夏雙手的阻攔下,我還是決心探測一番,中指快速在蜜洞裏滑動,
不一會就引得小妹妹流出滑滑的液體,像油。我笑道:“阿夏,小妹妹流口水了
哦。”阿夏咬著唇,體會著手指給她帶來的快感,不說話。

  我把她身子擡高,陽物頂在蜜洞入口,然後放落她的纖腰,那巨物過關斬將、
跋山涉水、陷入那緊湊的蜜洞裏,一直到了最深處。阿夏緊緊咬著唇,壓抑著極
樂的快感。我把她裙子放下,遮住兩人的交合之處,將她抱在懷裏,去親吻她的
嘴。舌頭糾纏,我貪婪地吮吸著阿夏口中的瓊漿玉液。

  正在得趣之時,一人掀簾而入。阿夏不由驚叫出聲,身子一陣顫抖,蜜洞痙
攣起來。我體會著那吸吮、緊夾的舒爽感覺,也是頭皮發麻。不過我臉上十分鎮
靜,遞過我們兩人的車票。那臉蛋通紅的女乘務員為我們換了票,逃也似的去了。
泄身的阿夏張嘴咬在我肩頭,用力地下,恨道:“都是你,都是你!羞死人了!”
我皮粗肉厚,坦然處之,把她裙子攤開一些,省得沾臟。取過毛巾在我們交合之
處揩拭一番,繼續挺動。阿夏又感受到如潮的快感,咬我的攻勢頓時瓦解,用手
捂住小嘴,拼命抑制著鼻子裏咿咿唔唔的聲音。

  一路春色,不必細表。幾個小時後到了我們家所在的縣城。爸爸和叔叔都在
車站等著。兩人見到阿夏嬌艷的容光,笑得看不見眼睛。爸爸的心理活動:兒子
不錯啊,找到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叔叔的心理活動:看這個女孩的穿戴氣質,家
裏一定很有錢,小江不錯,大有錢圖!

  把行禮搬到爸爸和叔叔開來的機動三輪車上。大家一路歡歌,向我家所在的
小村開去。我們略有鄉音,不過和普通話相差不大,說慢了阿夏還聽得懂。不像
她們蘇州話,我覺得和鳥語差不了多少。

  我家處在一個普通的華北村莊裏。方圓都是平原,沒有什麽資源可言,大多
數人都靠種田為生,培養出讀書的學生以及出外打工是唯一的改變種田的方法。
我算是我們村學生的一個榜樣和典範,是用來教育學生的必舉案例。

  好久沒回家了,我心裏翻騰著強烈的感覺。阿夏拍拍我的手,安慰我。終於
看到的村子了。媽媽應該在村頭等著了吧?不知這一年多來,她鬢邊的白發有沒
有增加?

  到了村頭,媽媽竟然不在。爸爸咦了一聲道:“說是在這裏等著的。怎麽不
見人影?大概是準備飯菜去了吧。”幾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狂奔到機動三輪車前,
叫道:“叔叔,叔叔,不好了,有警察去你家了!”

  什麽?爸爸大吃一驚。我心裏驀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想起了沈雪,難道她出
了什麽事?

  到了家裏,除了一堆親朋好友外,果然有兩個警察在,都是三十多歲年紀,
看起來十分幹練。看到我,他們立即走了上來,問道:“你就是涉江嗎?”是普
通話。我道:“是啊。什麽事?”警察道:“你涉及到一樁綁架案,請跟我們回
北京幫助調查一下。”眾人都吃驚不小。媽媽和阿夏一邊一個拉著我的手,同時
道:“兒子,你犯事了?”“江,怎麽回事?”

  我搖搖頭,笑著安慰她們道:“沒事,沒事,別大驚小怪的。”攔住正七嘴
八舌向警察詢問的爸爸和叔叔等人,向兩個警察問道:“被綁架的是沈雪嗎?”
兩個警察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

  我心裏一沈,道:“好吧,我跟你們走。立即出發。”就這樣,我和阿夏跟
家裏人沒有說上幾句話,就匆匆而別。兩個警察是開車來的,我們坐上警車,飛
馳而去。

  路上,警察告訴我,沈雪突然失蹤,掉落在地上的一片衣衫上只有幾個用鮮
血寫的字:“找涉江救……”沈雪現在乃是學校、乃至國家的重點保護對象,突
然失蹤,學校和相關部門都十分著急。看到這血字,介入的公安機關立即查到我
家。現在和我們一起的兩個警察是爸爸剛出門不久後到的。

  我心裏忖道:“是誰綁架了沈雪呢?”腦中一閃,仿佛捕捉到什麽。仔細推
敲,綁架沈雪能夠得到什麽好處?因為她美?不會,雖然沈雪很美,但北京比她
美的女孩還大有人在。沈雪的特殊地方也就是因為她是基因學家了。啊!難道是
血族?不錯,一定是血族!

  且讓我去看看她屋裏留下的到底是誰的氣味!

  第五十九節激戰

  晚上,我們到了北京。公安局的同誌們陪著我來到沈雪的住所。方到門外,
我的神色就凝重起來,屋裏殘存著一股血族的氣味。

  沈雪小屋布置的幹凈整潔,擺設十分整齊,沒有絲毫搏鬥的痕跡。一名刑警
遞過裝在塑料袋裏的布條。雖然歪歪斜斜,但我確定正是沈雪的筆跡。刑警告訴
我這是昨天剛樓外面的旮旯裏找到的,是沈雪失蹤三天以來的唯一線索。

  刑警大隊隊長劉孝均一直對皺眉思索的我冷眼旁觀,終於開口道:“涉同學
有什麽線索嗎?”語氣有些輕蔑。

  我正努力回憶著這股熟悉的血族氣味,被他打斷,不由擡起頭來,看了他一
眼。劉孝均接觸到我深邃如大海、神秘如迷霧的眼眸,身子一震,不敢正視。我
淡淡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會這麽快找到線索?”劉孝均沒有答話,心裏還想
著我剛才霹靂閃電般的目光。

  我回頭對阿夏道:“你回去吧,我和劉隊長一起去偵察。”阿夏拉著我的手
道:“不。我要跟著你。”我看了她一眼,摸摸她頭道:“聽話。”阿夏被我目
光所懾,低下頭去,輕聲道:“那好吧。你小心些。”我點頭:“嗯。我練過功
夫呀。”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還有仙人指點過我呢。你知道的。”阿夏心裏鎮
定下來,記起我縱躍如飛的身手,道:“那也要小心在意。”

  我對孝均等幾個刑警道:“我們走。”劉孝均問道:“去哪兒?”我搖頭道
:“你跟我來就是了。”阿夏自回宿舍。我們則出了校園。

  我領著劉孝均一行五人來到故宮後門,這裏是北京的中心,也是靈氣最勝的
地方。天色已晚,並沒有多少行人。我就盤膝坐在故宮門口,劉孝均等人看著我
奇怪的舉動都是頭皮發麻。我沖他們微微一笑:“別怕。我稍微懂點法術,現在
是在冥想。”

  我的笑容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十分詭異,劉孝均等人都不由後退一步,有兩
個刑警手握住腰裏的槍。還有一個嘀咕道:“發功?難道是XX功?”

  我不理他們的胡想亂猜,閉上眼睛,神識如同水銀泄地般伸展開去,方圓十
裏所有人的一切舉動都如在眼前。但是沒有任何血族的蹤跡。

  靈力逼到極致,倏地看到一個人的面容。她詫異地看著我,發呆的樣子像是
一個孩子,卻是龍盟的老四——“電魔女”秀秀。我想起她和魔黨混在一起的情
形,連忙向她發出求見的訊息。秀秀壓下心頭的震驚,問道:“你在哪兒?”我
道:“故宮後門。”秀秀道:“好。我馬上過去。”

  片刻功夫,秀秀來到我們面前。她把我拉到一邊,低聲道:“剛才你是什麽
法術?怎麽那麽遠都可以看到我,並且在我腦袋裏說話?”我道:“可以看到你,
是天眼通吧?在你腦袋裏說話,我就不知道了。剛才我看見你,就直接跟你說話,
你回答的聲音我也聽到了。”秀秀皺眉道:“我在二十多裏地開外,怎麽可能聲
音相聞。剛才我們是通過腦波傳音無疑了。你當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法術?還是不
想說?”我賭咒發誓沒有騙她。秀秀半信半疑。

  了解到沈雪失蹤的事情,秀秀撇嘴道:“一樁失蹤案你也找我?”我解釋了
沈雪的身份和研究成果。秀秀大吃一驚:“你是說她也許能研究出防止吸血鬼被
陽光殺傷的藥物?”我點點頭:“有這個可能吧。”秀秀道:“事不宜遲,我們
立即趕去。”拉了我就走。

  劉孝均等人一直呆呆註視著面貌美艷、身材火辣的秀秀,現在看我們要走,
才回過神來。劉孝均拔出手槍,道:“慢著。這個人沈雪失蹤案有很大關系,小
姐你不能隨便帶他走。”秀秀大怒,轉過頭來,秀發無風自動,冷冷道:“小子
你說什麽?”劉孝均懾於她的威勢,後退一步,不過仍舊堅持道:“請小姐自行
離去,但不能帶他走。”秀秀伸手就要拍向劉孝均。我知道她電能的厲害,連忙
阻攔道:“秀秀姐,算了,別和他一般見識。你是不是給他的上司打個電話,讓
他放行啊?”秀秀看我傾向於此,勉為其難道:“好吧。”拿出手機,給市公安
局局長打了一個電話。

  龍盟乃是一個超然機構,除了高層人員少有人接觸過。市公安局局長見過秀
秀,知道她的脾氣不好,向來難纏,連忙一疊聲地命令劉孝均好好招待,不得違
逆。劉孝均這才明白原來秀秀就是大家好奇十分的那個超能機構的人員,頓時威
風就落了下來。公安系統一直流傳著超能機構的神話,但從來不知道到底是些什
麽樣的人。龍盟對特殊事宜握有臨時處置權,誰能不怵?他當下必恭必敬地恭送
我們離去。

  秀秀和我轉身縱躍而去,沒入夜色中。我問道:“我們去哪兒?”秀秀道:
“跟我來就知道了,羅索什麽?”原來這段時間有大批血族進入北京,而且有好
幾個長老,不知有何圖謀。秀秀一直在跟蹤他們,現在聽到沈雪之事,勢必要打
草驚蛇,因此秀秀很不高興。

  到了一個高樓外面,它的一、二、三層是所大型超市。秀秀神情凝重起來:
“他們就在地下室。”我也感覺到血族蓬勃的氣息,至少幾十個人,而且有好幾
個超級高手在。我遲疑道:“我們兩個行嗎?”秀秀撇撇嘴道:“沒膽鬼!有姐
姐保護你,怕什麽?”我笑了笑。

  切斷鐵鎖,熔斷暗鎖,我們悄沒聲息地進入超市。我閉目凝神,告訴秀秀到
達地下室的樓梯口有兩個吸血鬼把守著。秀秀道:“好,一人一個。”我拉住她
道:“你有沒有陽光集束彈?”秀秀道:“用那種東西幹什麽?沒的失了我們的
身份。你不也是吸血鬼嗎?”我道:“沈雪把我恢復人類之身了。”秀秀捏捏我
的胳膊,瞪大眼睛道:“我說怎麽感覺你奇奇怪怪的。好啦,別婆婆媽媽了。動
手!”向樓梯飛躍過去,身形曼妙,如同一朵自由舒展的雲。我緊隨而上。

  那兩個吸血鬼都是中國人,正倚在樓梯上聊天。一個道:“還是小孩子的血
好喝。哈哈。”另一個點頭道:“是啊。有股微腥的嫩香,我是上癮了。”秀秀
勃然大怒,在兩人驚詫的目光中已經握住一個人的脖子,右手插入他胸膛裏,強
大的電能透體而出,那人一絲聲音都沒發出,就被燒成焦炭,分解離析。我動作
也不慢,掌中一道白光,“降鬼靈光術”,結結實實地拍在另一人嘴上,蘊涵靈
氣的能量貫穿下去,他立即全身透明,“嗤”地一聲輕響化作細碎的顆粒散落一
地,冒著淡淡白煙。

  秀秀向我點頭示意表示贊賞。我們摸下樓梯,轉過柱子,看到濟濟一堂圍攏
在一起的吸血鬼。中間是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用鋼鐵鏈條鎖住的、全身赤裸的
吸血鬼。床邊那個一身白衣的女子不是沈雪還會是誰?她正手拿註射器,在為那
個吸血鬼註射。

  我們縮回頭去。我對秀秀道:“我們現在沖進去勢必十分被動。只有先把沈
雪救出來才行。”秀秀哼道:“看來只能用陽光彈了?”我道:“原來你有啊?”
秀秀道:“我說過沒有嗎?”

  商量好行動步驟,秀秀從懷裏取出三個陽光彈,低聲道:“一、二、三!”
撲地把三個陽光彈扔到大廳裏。壓縮的陽光爆炸出刺目的光芒,大廳裏的吸血鬼
尖叫起來,一片混亂。我和秀秀乘亂撲出。

  還沒到沈雪身邊,三道身影淩空而起,阻攔在我們面前。

  我們都是大吃一驚:居然有這麽多血族能夠在陽光照射下自如行動?!

  秀秀雙手揮處,帶起晶亮的電光,攔住兩個人。如果不通過這三個人的攔阻,
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的目標是沈雪後,形勢就會非常被動。我暴喝一聲,麒麟勁
運到十分,並掌如刀,跨空劈向對面的血族。那人一頭紅發飄揚,雙眸如火,舉
拳迎來。

  轟!我嘴角溢出一道血絲,受了一些內傷。對方那人硬撼麒麟勁,吃虧更大,
被我劈得口噴鮮血,飛出一丈多遠。我同時念力驅動,蘊著麒麟勁的室內物品襲
向與秀秀對壘的兩人背後。身形更不遲疑,翩若遊龍般射到沈雪身旁,一把將她
抓在懷裏,右足斜飛,和一名血族擊來的拳頭對了一記。那人卻是“日行者”撒
般!沈雪驚喜交集:“江,你終於來了!”我緊緊手臂,柔聲道:“別怕,我一
定會把你救出去。抱緊我。”沈雪點點頭。

  在陽光彈的襲擊後,室內站著的血族居然十余名之多。撒般站著我並不奇怪。
沒想到功力和他不相上下的佛羅倫斯、馬克。貝恩以及特曼紐斯。康納利等人居
然也都行若無事。難道沈雪真的用藥物使他們避開了陽光之害?

  我環顧一下場中形勢,秀秀已經打倒那兩名開始攔住她的血族高手,現在被
三個長老圍在中間,正狠狠拼殺。撒般、除美麗雅外的魔黨四大高手以及另外一
個光頭中年人把我圍在核心。撒般惡狠狠地道:“小子,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我一笑道:“自當奉陪。”

  我面對五名血族高手,提足麒麟勁,眉間靈力充盈,逼得滿頭黑發根根豎起,
念道:“天雷翻赤道,九曜運河罡。急急如律令!”這是學自龍大的“天雷訣”,
威力極大。雖然天雷訣我運用的並不熟練,但危急時刻,不得不用冒險手段。

  右手翻出,霹靂閃電爆發,滿天藍光罩向撒般等人。這是天雷,和秀秀的電
能有很大區別。

  撒般等人躲避無及,只得全力出手抵敵這宛如天神震怒的恐怖轟擊。我倒射
到秀秀身邊,和一名長老對了一拳,喝道:“我們走!”秀秀感覺到對方的厲害,
也不敢戀戰,應了一聲,向樓梯射去。我緊隨其後。

  撒般等人讓過秀秀,一齊揮拳、舞刀向我攻擊,喝道:“留下人來!”靠,
看來他們最在意沈雪啊。八人圍攻下,我頓時左支右絀,背上挨了及骨的一刀,
疼入心脾。沈雪的驚叫中,秀秀已飛身回來,怒喝著擋住撒般的拳頭。我們再次
陷入重圍。

  沈雪道:“江,我連累你了。”還沒等我說話,秀秀哼道:“知道連累就好!
涉江,我們怎麽辦?”以今日的局面來看,我和秀秀脫身應該不難,但要把沈雪
平安帶走就屬於不可能的任務了。我低聲問秀秀:“你能聯系到你們龍盟的人嗎?”
秀秀也低聲道:“除了二哥外,大家都不在北京。”雖然沒見過龍二,但想來也
應該是高手,當下對秀秀道:“那還不趕快給他發暗號?!”秀秀一聲清嘯,聲
如鶴鳴鳳歌,宛轉直上雲天。

  剛才和我對過一掌的長老是個五十多歲、頭發金黃、獨目老者。他用英文喝
道:“快把他們拿下,不然他們的幫手就來了!”八人怪叫著飛撲上來。我和秀
秀背靠著背浴血苦戰。

  我們初沖進來時,眾血族出其不意,死傷不少。秀秀強大的電能直接擊殺了
兩個長老模樣的高手。但現在余下的這八個人顯然非常狡猾,要麽手上帶了隔電
的皮手套,要麽以絕緣的東西做兵器,比如他們長長的指甲是不導電的。秀秀一
時無計可施。我壓力大增,八個人我獨抗六個。

  沈雪叫道:“江,你把我放下吧。他們不會殺我的。”我搖搖頭。魔黨的人
一向損人利己,沈雪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等價值喪失後,肯定是萬分悲慘的下
場,尤其現在他們看到了她和我的關系,以撒般的性格抓不到我還不把仇恨撒在
她身上?況且,如果今天把沈雪留在這裏,以後人海茫茫,世界如許廣闊,到哪
裏去找這些他們,又如何營救?

  “啊!”慘叫聲中,秀秀左臂被馬克。貝恩手中的鋸齒短刀劃了一道深深的
口子,已及經脈,左手頓時無法行動。我伸指彈開佛羅倫斯刺向秀秀咽喉的長劍,
大喝一聲:“破!”爆炸般的音波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身手微微一滯。正是
束聲成雷術。左手放脫沈雪,人化作一道肉眼難見的電光射入佛羅倫斯懷中。佛
羅倫斯淒厲地長叫起來。我倒射到沈雪身邊,背後又被撒般印了一掌,雖然卸去
大多數力道,眼前還是一黑。我用力咬了下嘴唇,抱著沈雪,身子如轉輪般一個
大旋身,踢出七十二腿,擋住眾人。佛羅倫斯胸腹之間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嘭地
炸開,化作碎屑飄散。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我心裏歉然道:“對不住了,
雖然你很漂亮,但你實力最弱,我只有辣手摧花了。”

  馬克。貝恩一向暗戀佛羅倫斯,現在看她死狀如此淒慘,頓時紅了眼睛,嘶
吼道:“雜種!納命來!”舍身撲了上來。獨目老者叫道:“小心!”尖利的指
劍劃向我後頸。撒般也看出馬克空門大露,招呼眾人道:“殺掉這小子!”雙拳
暴風般擊向我面門。

  我叫道:“秀秀!”俯身一掌擊在地板上,“轟隆隆”一聲瓷磚地面斑紋縱
橫,射出無數道石箭,勉力擋中獨目老者、撒般等人,對馬克。貝恩劈開的一刀
視如不見。沈雪尖叫起來。

  秀秀如我脅下如一條毒蛇急躥上去,啪地一掌拍在馬克的胸前。馬克吼叫一
聲,把鋸齒刀向我擲來。我再也無力躲避,稍微右移,鋸齒刀砍入我左肩。馬克
體內發出刺目的藍光,也分解了。

  雖然瞬間殺掉對方二人,但我們都受了不輕的傷,形勢更加危急了。我剛才
一直透支靈力,現在眉間竟有種眩暈感。秀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什麽意思,
卻沒回應。她是想要把沈雪留下。

  而這是我絕不能忍受的。因為,我心底也隱隱有這樣的想法。也許其實我並
不愛沈雪。這個事實刺的我靈魂都在疼。不!我低低吼叫。我不是薄情漢!我要
證明給自己看——我可以為她而死!這種自我犧牲的悲壯高尚的心情使我更堅定
了決不放棄沈雪的念頭!

  我又中了獨目老者兩記指劍,身上縱橫都是傷口,渾身浴血。沈雪哭叫著讓
我走。這反而激起了我狂暴的鬥誌,緊緊護住兩個女子,如同瘋虎般在核心左沖
右突。六名血族眼中都閃過一絲尊敬的神色。雖然恨我入骨,但看到如此硬氣的
人類也不由心中震動。

  看著撒般擊來的拳頭,我舉掌招架。拳頭嘭地擊在我胸前!我慢了。

  鮮血噴灑中,我看到室內突然刮起一團淩厲肅殺的狂風,“白虎渦輪斬!”
耳中聽到秀秀帶著哭音的歡呼:“二哥!”頓時精神大震,身上的力氣仿佛無中
生有般充盈起來,大喝一聲,麒麟勁將追擊而來的撒般擊退。

第六十節 傷逝

  那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身寬大的休閑裝在他挺拔修長的身上顯得
非常妥帖,烏黑的長發紮成馬尾束在腦後,長眉入鬢,目如寒星,鼻若懸膽,薄
薄的嘴唇冷酷地緊閉成一條線。他手裏握著一柄晶亮剔透的長刀,刀光如雪,抵
住眾人。我和秀秀的壓力減輕不少。秀秀叫道:“二哥,我受傷了。”像要哭出
聲來。

  龍二一人敵住包括獨目老者在內的三名高手,回頭向我道:“沖出去!”我
點點頭,奮起神威,將撒般和特曼紐斯。康納利逼退,向樓梯飛射而去。秀秀緊
隨在我身後。龍二厲吼一聲,如虎嘯空谷,長刀上射出枯黃的罡氣,“夜戰八方”,
劃了一個方圓十米的半圓,將眾人阻住。獨目老者十根指劍、撒般的拳頭與刀罡
一觸即分,嘴角都現出血跡。龍二也是口頭發甜,但他想來狂傲自負,硬硬把那
口淤血吞了下去,冷笑道:“魔黨十長老不過如此。”左掌一揚,十幾把雪白的
飛刀迎上其他撲上來的人,腳尖點地,向樓梯躥去。

  我們來到超市大樓外,深夜的大街上除了飛馳的汽車外,少有行人。龍二臉
色凝重,道:“跟我來!”幾個起落跳過大街,飛身躍上對面的樓房。我和秀秀
也飛身跟上去。獨目老者等六人尾隨不放。不過他們地形不太熟悉,漸漸落在後
面。

  秀秀道:“二哥,你怎麽才來?”龍二臉色仍舊那麽凝重緊張,道:“回去
再說。快走!”我突然神色一凜,感覺到前面埋伏著一股凜冽強大的氣息,讓我
汗毛直豎。秀秀見我停下腳步,斥道:“傻瓜,快走啊!”龍二看了我一眼,一
個急轉彎向右射去。我和秀秀忙跟上去。

  “呼”地一聲我們三人前面的虛空中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雙手張開,宛如
蝙蝠的雙翼。龍二抖手三把飛刀,轉身向左。那人身法奇快,猶如鬼魅,又攔在
我們面前,惡狠狠地道:“小子,這次看你往哪裏跑?”龍二低聲道:“小心了。
他就是阿博斯。卡麥爾,是第五代的吸血鬼。”經這一耽擱,撒般等人又追了上
來。他們看到阿博斯。卡麥爾,都大吃一驚,滿臉恐懼之色。

  阿博斯。卡麥爾來自十三個氏族的中立氏族阿撒邁特(Assamite)。阿撒邁
特主要活動於中東荒漠,是血族中的殺手。他們為那些給他們酬勞的雇主工作,
酬勞通常就是雇主的血液。這倒沒有什麽,殺手一向講究職業操守,人不犯他,
他不犯人。但是他們還認為吸血鬼到達天堂的唯一方法就是要盡可能的接近最初
的吸血鬼(“TheOne”),也就是努力降低自己與最初吸血鬼之間的輩分差距。
這通過吸榨別的比自己年長的吸血鬼來實現。對於Assamite來說,吸榨別的吸血
鬼的血就好像是在食用聖餐一般。阿博斯是這一理論最囂張的鼓吹者和實踐者,
魔黨十長老之一路安東尼就是死在他手下的。

  撒般心念電轉,向阿博斯叫道:“卡麥爾長老您好!那個人類女孩能夠制造
出讓血族不怕陽光的藥物,不知道您老人家是否有興趣?”阿博斯正咧著大嘴笑
:看到這麽多聖餐真是不錯,尤其這些人還都是大戰之後,受傷之際。聽到這句
話吃了一驚,眨眨眼睛,道:“什麽?”龍二盯著我懷裏的沈雪看了一眼,轉頭
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秀秀。秀秀低聲道:“應該是真的。撒般不怕陽光彈有原因,
其他那五個人也都行若無事。”龍二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撒般道:“這女孩可以讓我們血族不怕陽光。您老人家可以問問帕拉本長老
他們。我們正愁攔不住這三個人,有您老人家出手肯定是手到擒來!

  阿博斯碧綠的大眼中頓時閃起耀眼的光芒,喜不自勝地道:“不怕陽光?真
有這回事?這,這實在是太好了!沖你們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今天我老人家就不
為難你們啦。”右手向我一指,道:“小子,把那女孩送過來。”

  我一直在暗中調息,感覺靈力和麒麟勁都基本恢復,深深看了沈雪一眼道:
“雪兒,相信我,別害怕。”沈雪用力點頭道:“嗯。”我舉起沈雪扔了出去,
不過不是扔給阿博斯,而是那個叫帕拉本的獨目長老。帕拉本不由自主地接住,
還沒等反應過來,阿博斯已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幾十米的距離,來到他面前,
五指如鉤,抓向他胸膛。帕拉本叫道:“卡麥爾長老……”倉促出手。他在拉撒
布拉(Lasombra)族內地位不低,特曼紐斯。康納利等人雖然怕的要死,也只得
出手攻擊阿博斯。阿博斯叫道:“反了,反了!竟敢跟我老人家動手!”雙手帶
著詭異的黑氣,抓向五人。撒般沒有出手。

  只一個照面,魔黨五高手中那名光頭中年人就受傷倒地。不過阿博斯乃是行
險一擊,也受了一點輕傷,這更讓他暴跳如雷。我不及跟龍二他們招呼,看準時
機,一道“天雷訣”重重打在阿博斯後心。以他五代血族之能,也是承受不住,
被轟出三米多遠。龍二和秀秀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手了。但是時機已經不在。

  阿博斯在空中不受重力般一個旋轉,仰天尖叫一聲,碧綠的眼眸緊盯著我道
:“小輩,你是找死!”嘴角的暗黑色的鮮血滴下,更增加了獰惡兇厲之色。

  我用英語叫道:“這人不會錯過吸食諸位功力的機會的。大家先並肩上殺了
他!關於沈雪的爭執稍後再說。”率先沖了上去。帕拉本叫道:“大家上!”抱
了沈雪向後就跑。我咒罵一聲,咬牙對著阿博斯出拳,麒麟勁如潮沖出。

  阿博斯身子一扭,倏忽現在帕拉本身前,右手變成一只碧綠的怪爪,握住了
帕拉本的脖子,張嘴咬在他頸動脈上。帕拉本慘叫著,十根指劍插入阿博斯胸膛
內。後者宛如不覺,尖尖的利嘴如長鯨吸水,咕嚕聲中,帕拉本的身體眼看著癟
了下去。雖然我們打鬥的地方是商業區,很少人住,但開車路過的人不少都看見
了。有人停車觀看,有人打電話報警。警車的聲音已經傳來。

  特曼紐斯等人齊叫一聲,拳掌刀劍都砍向阿博斯。我和龍二、秀秀也全力出
手。撒般則悄沒聲息地幾個騰躍沒入黑夜裏不見。

  阿博斯將只剩一個骨架的帕拉本扔在地上,左手抱著沈雪,右爪隔空向我發
出一團的翻騰的黑氣,風聲淒厲,黑氣中宛如跳躍著無數的妖魔。我雙掌齊出,
以霸道的麒麟勁接了這一爪。沒有一絲聲息。阿博斯身子震動,向後退了一步。
我則被震得拋飛出去,黑氣纏在手臂上揮之不去,片刻間將我手臂上的皮膚腐蝕
掉一層。那黑氣卻壯大起來,仿佛有生命似的。

  龍二和秀秀合力擋住阿博斯追擊而來的第二掌,嘴角都溢出鮮血。阿博斯對
龍二哈哈大笑道:“剛才讓你跑掉是因為我老人家剛吸取了一個高手,還沒有消
化完全。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特曼紐斯四人轉身要跑,阿博斯冷哼道:“放肆!”
右手劃了一道漆黑的氣墻,擋住四人。特曼紐斯等人面色灰白,眼中流露著死亡
的恐懼。

  我強忍著黑氣腐蝕的痛苦,腦內靈力爆發,喝道:“開!”全身發出通紅的
光芒,宛如烈火,黑氣霎時消退。阿博斯看我一眼:“好!能夠這麽快破掉我的
‘蝕骨蟲’,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留你不得!”右爪
屈指連彈,數十道碧芒飛射而來。我定睛看時,卻是幾十條細長的蜈蚣狀怪蟲。

  龍二見形勢危急,眼神一凝,做了決定,長刀指著阿博斯,吟唱道:“白虎
吼天地,西金斬妖魔。腥風血雨箭,乾坤一刀斫!”沖天而起,雙手合握長刀,
向阿博斯當頭劈下。淩厲蕭殺的氣勢沖塞天地,狂風吼吼,虎嘯聲聲。刀未到阿
博斯頭上,漩渦般的暴風已經將他的腳下樓房的房頂吹開。阿博斯臉上也現出凝
重之色。我心中突然莫名其妙地一悸,看著空中宛如的天神的龍二那雙冷酷的眼
神,覺得好像哪裏有點不對頭,不過由於忙著對付那些碧色怪蟲,自顧不暇。

  警察將我們所在的大樓圍住,擴音器的聲音喊道:“上面打鬥的請立即停手,
不然我們就開槍了!”沒人理他們。

  阿博斯綠爪舉起,硬架了龍二那開天辟地的一刀。阿博斯腳下的樓房承受不
住那驚人的力道,轟然倒塌。他則張口噴出一口黑血。龍二身上爆發出刺目的白
光,射向阿博斯。不,是射向阿博斯的懷裏的沈雪。

  我驚怒交加,不顧碧色怪蟲的攻擊,電射龍二,提至十二成、漲得我經脈欲
炸的麒麟勁向他瘋狂擊去。攻敵之所必救。龍二不閃不避,以生命能量爆發出的
“西極寂滅光”在我心膽俱裂、眼睜睜的註視下罩向沈雪。秀秀也對龍二的舉動
不可理解,但看到我向他攻擊,連忙出手擋在龍二身前。

  現在我多麽希望阿博斯魔功天下無敵,這樣他就可以護住沈雪。可是,他沒
有。他右爪出“青魔手”去抵擋西極寂滅光時,卻發現寂滅光的對象並不是他。
阿博斯怒叫一聲,左臂裏的沈雪已經被寂滅光罩個正著,頓時化作青煙消散。

  我看著沈雪恐懼的眼神,痛苦的眼神,深情的眼神,青煙中的眼神,嘶吼一
聲,整個心仿佛都碎了。同時背上被阿博斯的“吸髓蜈蚣”叮上,雙手被秀秀的
強大的電能穿透。但這些痛苦我都恍然無覺。阿雪!我跌落下來,落入倒塌樓房
的廢墟中。

  龍二發出寂滅光後,全身已經沒有半分力量,頓時被青魔手擊上天空。秀秀
硬接了我的麒麟勁,也是口噴鮮血,昏死過去,身子從空中掉下來。

  阿博斯發現特曼紐斯等四人都已經趁亂逃走,怒氣更是無處發泄,飛身沖入
圍在大樓廢墟旁邊的警察隊伍中,大開殺戒。警察們手槍沖鋒槍都用了,對阿博
斯一點傷害都沒有,頓時慌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發動汽車逃命。阿博斯雙手
擂動大地,無數汽車拋飛起來,大街變成了一片廢礫。他仰天大笑,雙臂張開,
飛射入夜空中。幸存的眾人擡頭看時,他背負著天上那輪圓月,如神如魔,瞬間
不見。

  我躺在廢墟裏,吸髓蜈蚣在我背上鉆了十幾個血洞,在體內不停肆虐。我大
吼一聲,宛如瀕死的猛獸嘶鳴著無窮的痛苦,眉心刺疼,晶瑩的紅光向下射去,
全身都變成透明的血紅色。吸髓蜈蚣全被煉化。

  我翻身而起,飛到龍二摔落的地方。他躺在那裏,全身漆黑,只有出氣沒有
進氣。我抓住他的領口,用力搖晃:“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她?”耳光如狂風
暴雨般擊落下去。龍二的臉被打得血肉模糊。他眼神仍舊那麽冷漠,仿佛感覺不
到一絲痛苦,微弱地道:“我不想他們能在陽光下行走……”

  我吼道:“我不管!你為什麽要殺她?為什麽?”宛如瘋狂,耳光不停得打
下去。龍二牙齒脫落,早已經昏迷。我打他都用的是蠻力,沒用麒麟勁。現在右
手手掌都已經紅腫破裂。

  我撲地坐在地上,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秀秀爬到我們
身邊,道:“別難過了。”我冷冷道:“不難過?你二哥死了你不難過?”秀秀
道:“我們從那人手裏帶不走沈雪的,這是事實。如果阿博斯能夠在陽光下行走,
他為禍肯定更厲害。二哥也有他的考慮……”我勃然大怒:“考慮個屁!我才不
管什麽吸血鬼為禍!龍二一定要血債血償!”秀秀為龍二包裹著傷勢,看著他爛
得不成樣子的臉一陣陣的心疼,也生氣道:“他也是不得已!你都把他折磨成這
樣子了,還想怎樣?你現在把他殺了好了!”

  我冷笑一聲,正要說什麽,有幾名警察,離老遠小心翼翼地向我道:“先生,
先生!能否請您了解一下情況?”我吼道:“滾!”手一拂,廢墟中的碎石將他
們砸得頭血直流。有個警察因為剛才被阿博斯殺死不少同伴,心裏充滿了憤怒和
恐懼,早將我和秀秀都當成阿博斯一類的怪物了,下意識地舉槍向我勾動了扳機。

  砰!那顆子彈穿透了我的胸膛。我低頭看了看,又擡起頭看他。那名警察看
到滿身都是血的我那雙血淋淋的眼睛,頓時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砰砰砰一連數
槍。同伴阻攔他險些被他誤傷。

  我驀地仰天狂笑,心中升起無窮殺機,倏忽出現在那警察面前,伸手握住他
的脖子,喀嚓一聲扭斷了。這是我第一次殺普通人。周圍警察大驚,紛紛舉槍向
我射來。我如鬼魅在人群中穿插,慘叫聲不絕,瞬間那些殘存的警察全都屍橫就
地,大笑幾聲,縱躍而去。

  一個猛子紮入北海裏,沈入湖底。冰涼的湖水刺激下,我才漸漸有些清醒,
剛才所作的一切現在眼前。我在水裏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沾滿多少人鮮血的一
雙手啊!我突然感到無比的疲倦,無比的勞累。

  我討厭做超人,討厭過這樣的生活。

  我本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老天為什麽要把這樣的痛苦硬加給我呢?

  我靜靜躺在漆黑的湖底,睜大眼睛,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直到天光大亮,
直到太陽升起,直到它的光芒透過湖水射在我身上。雖然陽光明媚,我心底卻是
如此陰暗,濕冷,痛苦。阿雪啊!是我害了你。

  我將不會看到那蔭影,

  我將不會感覺到雨滴。

  我將不會聽到那夜鶯,

  一聲聲地歌唱仿佛在哭泣。

  我在晨昏之間做著好夢,

  既不上升,也不沈寂。

  也許我會記起,

  也許我會忘記。

  尾聲

  作者:涉江

  三年後。醫院,產房。

  “涉先生,恭喜啦!是個千金!”

  我飛身射入產房,只見護士正抱著一個肉乎乎的小家夥給躺靠在床上的阿夏
看。阿夏憔悴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到我進來,道:“哥哥,你看她多漂
亮!”我看看小家夥,確實很漂亮,睜開的眼睛黑得像寶石一樣。護士道:“你
家孩子一生下來就睜開眼睛了呢。嘻嘻,還不會哭,嚇了我一跳。”我撥撥她的
小臉蛋,小家夥格格笑了,露出兩個小虎牙。

  小虎牙?我心裏咯噔一下。掰開她小嘴仔細看時,哪裏是什麽虎牙?是吸血
鬼獨有的吸血齒!

  ——我的女兒是個天生的吸血鬼。

  ——她的名字叫涉雪。
2013-12-31 11: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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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流血的银河啊。。可惜了。02年左右很好看的一部,第二部太监了。。沈雪一直是心中的痛啊。
2013-12-31 14:5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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