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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來自 浙江金华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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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們關好門並排地在躺在床上。他支起身子看著我的臉。
「林躍進,你長的真好看。」
「幹麽又說這個,我又不是女的,你看你這樣就像要和我拉對象兒似的。」
「我摸摸你的臉行嗎?」
「呵呵。」
我這還是第一次碰到摸我臉時還征求意見的人。
「你摸唄,我的臉不知道讓多少人摸過了。」
他輕輕伸出手緩緩地從我的臉上摸起,慢慢遊到我的鼻子我的嘴,和以前別
人摸我的臉時的動做一點也不一樣,象他這樣摸的我也是第一次碰到。
「你不是想和我學吹口琴嗎?」
「是啊,行嗎?你願意教我嗎?」
「行倒是行,不過我得看看你的舌頭是不是那種能吹口琴的樣子。」
「吹口琴的舌頭是什麽樣的?」
「你張開嘴伸出舌頭來,我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我好奇地乖乖把自己的舌頭伸出來讓他檢驗,他伸手摸了一下。
「好像不夠硬,軟了是吹不響口琴的。你看我舌頭就和你的不一樣。」
他說著伸出自己的舌頭讓我看,屋裏黑古隆咚的,看不清他的舌頭有什麽特
殊的地方。
「你看不見是嗎?你用舌頭舔一下我的舌頭,能感覺到咱倆的不一樣。」
「俺不,這是幹麽。」
「你伸出舌頭來讓我舔你的也一樣能試出來。」
我聽說過有親嘴的,但沒有見過,這互相舔舌頭不就成了親嘴了嗎。兩個男
的親嘴讓人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哪。
「伸出來呀?」他把眼鏡放到了一邊,等著我伸出舌頭來。
「俺不,這不成了親嘴了嗎?」
「這怎麽是親嘴,這和親嘴不一樣,你伸出來就知道了。」
這還有什麽不一樣的,我將信將疑地慢慢伸出舌頭,他伸出舌頭舔了我的舌
頭一下,軟軟的、濕濕的、熱熱的,象過了一點電似的,還挺好玩的。我不由的
也回舔了他一下。他見我也有回應更是大膽地舔了起來,我覺得好象這樣不對勁,
剛想收回舌頭時,他用整個的嘴堵住了我的呼吸。我明白了,他是故意這樣做,
我覺得臉上熱乎乎的像是發燒一樣,手腳也緊張的要出汗,好象渾身都在發軟,
不,有個地方沒有,那個平時軟的地方怎麽一下子硬了起來,我的心也跳的越來
越急。不行,這算什麽呀,哪有兩個男的親嘴的。我用力將他推開了。
「你幹麽呀,躍進哥。讓人家知道了不丟死才怪呢。」
他嘿嘿地笑著仰面躺在床上,喘著氣輕輕地說:「真好,真好。」
「好麽呀,有麽好地,真丟人。」
嘴上這麽說不過說心裏話,我還挺喜歡他剛才用舌頭檢驗我舌頭的那種感覺。
「哎!躍進哥,老隊長他兒子怎麽回事?」
我想用話題差開這事,總覺得這樣做不好。
「聽說他每次去濟南看病都在你家住下,看來你家對他不錯是嗎。所以老隊
長這麽聽你的。這麽照顧你,他兒子到底得的是什麽病呀?」
「你問這幹麽,老隊長不讓說。」
「有什麽神秘的,什麽病呀?還不能說。」他越是不說我越是更想知道了。
「我告訴你可以,你可不能再和別人說。」
「行,我不跟別人說,你說吧。」
「他的白熊少。」
「嗯?白熊?還少?什麽白熊?」
「你真不知道?」
「是呀,什麽是白熊?」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人還有得熊病的,真有意思。
「白熊是俗話,就是白色的精液啊。」
「精液?」
這我聽說過,好像在生理書上看到過這個詞,可沒有仔細想過是什麽東西。
雖然發過課本,但是老師從來沒有講過生理課,都是讓自己回家看去,誰也
不好意思問老師這個。有時候我的小雞翻上皮來以後,那條小溝上面有一些白色
的東西,我想那些是不是就叫精液。
「知道了嗎?」
我看著我的眼睛問到。
「知道了,可是那個少了還叫病嗎?」
我不明白那些白東西少了還是一種病,我忽然害怕起來,剛才洗澡的時候,
我把包皮翻過來把那些白東西都洗掉了,我會不會也要得什麽病啊,可那些東西
很味的,難道不能洗?又一想,我見過別人的小雞,有的翻上皮來一點也沒有那
些白東西,那些人不是病的更厲害嗎。我有心想問問李躍進可沒好意思開口。
「他不光精液少,還陽萎早泄,包皮也太長翻不上去。做過手術了,是我幫
他找的人,俺三叔在醫院是大夫。他現在的病比以前現在好多了,我三叔說下一
步就看他的精液成活率能不能提高一些了,呵,老隊長想孫子想了五年了,都想
迷了,這事我可沒少幫他的大忙。」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他說的包皮太長我知道是什麽,我的也很長,
一直包到頭還余一些。這個還要動手術?我聽得心裏怪緊張的。我可不敢做手術,
多痛呀。
「哎!林躍進,你雞巴上的包皮長嗎?」
「啊?俺……俺……俺沒長包皮。」
被他突然一問嚇的我不知說什麽好了。
「哪有不長包皮的雞巴?讓我看看。」
「你別看,俺可不動手術。」
「這麽說你的也很長了,我看看。你要是不及時做手術時間長了,你的雞巴
就能爛了。」
「啊?真的嗎?你別嚇唬我,我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
「你一個小孩子家知道個麽呀,讓我看看,我告訴你。」
他說完就來脫我的褲子,我有心不讓他脫,不讓他看,可讓他說的我真有些
害怕,要是小雞真的爛了可怎麽辦,痛還不要緊,男人沒了小雞算個什麽呀。我
半推半就的讓他脫下了褲子和褲頭。月光從窗戶裏照進來,能清楚地看到我的小
雞被一層皮緊緊地包裹著。他又戴上眼鏡湊到我的雞巴跟前,仔細地看了看。
「你的龜頭怎麽沒有露出來啊!」
「什麽龜頭?」
「陰莖的頭部就叫龜頭,哎呀!不好,你這個和老隊長他兒子的一樣,要動
手術的。」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
「別嚇唬俺,俺才不信呢。」
「真的不騙你,包皮長了是要手術的。你這包皮能擼下來嗎?能擼下來的還
好一些。」
「能啊,我剛才洗澡的時候都擼下來洗的。」
「我試試。」
他沒等我回答就伸手將我的包皮擼了下來。一下擼到根處,我感覺都有點痛,
我那雞巴的頭部完全暴露了出來,我那龜頭紅的像能淌出血來。
「沒事吧?躍進哥,這樣能擼下來,我這還要做手術嗎?」
「這樣還好,我看不用做也行。」
「可是……可是」
「可是麽?」
「我剛才把熊給洗了。」
「啊?你擼管了。」
「擼管?什麽擼管?剛才洗澡時我翻上來皮來,雞巴上的那些白熊我都洗了。」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
「你……你……你真好玩,那……那不是精液。」
「你不是說是白熊嗎?」
「什麽呀,你說是尿垢,那是臟東西,應該洗掉。」
「什麽是精液?」
反正話說到這裏了我索幸問個明白吧。
「哈哈,你想知道嗎?」
「你說就是了,我想知道。」
「你跑過馬嗎?」
「啊?跑馬呀。跑過了,我來的第一天晚上跑過馬,當時我還以為是王強給
我擼破了呢?」
「王強擼過你雞巴?」他突然沈下臉來,皺著眉問。
「他們幾個把我按在床上給我擼了好幾下子,當時沒有跑出馬來,是晚上睡
覺時跑出來的。」
「以後你不能再讓別人摸你的雞巴了,知道嗎,再讓人動你的雞巴我就揍你。」
他虎著個臉一點也不像開玩笑。我心想這個李躍進臉可變的真快。
「讓別人摸我雞巴?有病呀?」
「不過我摸行,別人誰也不能動。」
「算了,你也別摸了,你拿開手,我穿上褲頭。」
我將他的手拿開,蹬上褲頭。
「你先別穿,我還沒有告訴你什麽是精液呢。」
「我知道了,不就是那些跑出來的馬嗎。」
「快一個月了吧,你沒有再跑過馬嗎?」他像是很關切地問我。
「沒有啊,我不知道這馬多長時間跑出來一次。」
「你不如把它弄出來,要不弄臟了褲頭不好洗。」
是呀,那次我怎麽也沒有洗幹凈褲頭上的那些東西,被子上還弄上了一點,
幹了以後還挺硬的,弄的我都不好意思曬被子。
「怎麽弄出來呀?」
「我給你弄呀?」
「啊?我的馬你怎麽能弄出來?」
李躍進眠著嘴直笑,這個笑不像是好意的笑,我有心想知道他怎麽弄法,看
他這笑不像是好事,算了,不聽他點花了,我繼續穿我的褲子不理他了。
「林躍進。」
「啊,麽事呀,你又想點花我麽?」
他靜靜地看著我的眼睛,那裏面流入出來的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情和愛意,
我覺得臉有些紅了,看得我不好意思起來,只好低下頭穿自己的褲子。
「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挺喜歡你,見到你那天晚上我都沒有睡著覺你知道
嗎?我還沒有象喜歡你這樣的喜歡過別的什麽人哩,林躍進,你喜歡我嗎?」
「讓我說實話嗎?」
「那是。」
「我不喜歡你。」
「為麽?」
「你這人說變臉就變臉,性格也太怪。什麽事都得依著你才行。」
「那是你不了解我,慢慢你了解了我就好了,你以後說著我點,我好好改行
嗎?為了你。」
「為我?為麽是為我改?」
「因為我喜歡你呀。」
「我有什麽可讓你喜歡的?」
他沒有回答,摘下眼鏡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了我,非常用力的摟的很緊,緊
的讓我都有了疼痛感。他的嘴再次貼到了我的嘴上。奇怪的是我卻不再想拒絕他,
而且還喜歡他將舌頭放到我的嘴裏,那種麻酥酥的感覺真是很好玩。他的手順著
我的前胸向下探去,伸進我剛穿好的褲子裏,一把抓住了我的寶貝。另一只手慢
慢的又一次脫了我的褲子,我一點也沒有阻擋,好象是很自然的事,好象我以前
做過這樣的事。
當他的嘴裹住我的雞巴時,我的全身猛地顫抖了一下,那種我從未想到過的,
更沒有體驗過的舒服感,使我不由的哼出了聲音。
「恣吧?」
一會他停止了上下滑動,擡頭看著我問道。
羞的我趕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這樣的感受要說不恣是假的,那種恣如果不
是親身體驗是難以用文字形容的。
李躍進迅速掏出他的雞巴放到了我的嘴裏,他的東西不大也比我的短一點細
一點還有一點臊味,一開始我還有些反胃,但很快就學著他的樣子全身心地投入
了進了運動之中。我的血液在急速的流動,渾身有一種臊熱的感覺,有一種從未
有過的快樂感讓我興奮不已。
「快起來,躍進哥我要尿尿。」
他松開嘴看了我一眼,神秘地笑了笑說:「來吧,我接著了。」
說完他又裹住了我的寶貝。從他嘴裏傳來的熱量襲遍了我的全身,這時我感
到渾身的肌肉在收縮血液在彭漲,很快一股液體沖射出來,全都噴射到了他的嘴
裏,我想抽出來但他緊緊地抱我不讓我動。直到我的喘息慢慢舒緩,身體漸漸放
松下來,他才松開口。
「躍進哥,你怎麽喝了我的尿,不臟嗎?」
「我喜歡你。那也不是尿,是你的精液,沒事的不臟。」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點涼便拉過一床被子蓋在我倆的身上,輕輕地躺
在他的身旁。
「你真好,躍進哥。不過這事可不能跟別人說啊。」
「傻瓜呀,能跟人家說這事?」
「躍進哥,你怎麽會玩這個?」
「哈,我下鄉以前頭半年的時候,我爸爸的一個湖北戰友來濟南,和我在一
個床上睡了五個晚上,都是他教我的。」
「是嗎?那人可真壞。」
「他怎麽是壞呢?我也壞嗎?」
「呵呵,都不是好人。」
「好吧,你說壞就壞吧,我以後還會教你更壞的呢。」
說完他翻身壓到了我的身上。
「該讓我也恣一恣了吧?」
(十八)
接下來的幾天,李躍進天天喝我的那個,天天搞的我欲醉欲仙、欲死欲活的,
弄的我渾身無力,身體好象被掏空了的軀殼,走起路來也象沒有腳後跟似的,迷
迷糊糊的老想睡覺。有時走路的時候包皮會自動的退下來,褲頭磨的龜頭很難受,
好在李躍進什麽活也不讓我幹,除了睡覺、吃飯、擺弄他的口琴,就是讓我在饃
饃石那裏曬著太陽畫畫玩。
他對我真是特別的好,長這麽大我還沒有得到過父母以外的人這樣的關心和
呵護。他拿我像個小月孩,更像他的一個寶物,幹一會活就過來哄哄我,摸摸我
的臉拉拉我的手,總是想法逗著我笑一陣。
我給他畫了好幾張的肖像,可是沒有一張像他的,不是畫的太醜,醜的不像
個人樣,就是畫的太惡,兇惡的像個惡狼,他的眼很大眉又特別的黑粗,又戴著
個眼鏡,很容易畫成一幅兇像,當然最主要的是我這個無師自通的畫家,畫畫的
水平實在是太差了,不過其中有一幅是畫的他不戴眼鏡的還算好一點。
他看到我把他畫的人模狗樣的,白讓他坐那麽時間,故意裝著生氣的樣子給
我找來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讓我對著鏡子畫自己,嗨!結果我把自己畫的特別
的象。
老劉頭這幾天都會給我帶一個雞蛋來吃,他說我長個子的時候要多吃雞蛋才
行,老劉頭說他家裏有兩只下蛋的雞隔一天下一個雞蛋,正好能讓我一天吃一個,
過兩天要是天冷起來想吃也撈不著了。他還天天讓他老婆給我送一碗小米稀飯來,
這裏的農民是用小米當好飯招待貴客的。我想地主家這樣窮,這點小米更是珍貴,
我見過他們家都是吃那種高糧面做的窩窩頭。老劉頭不太跟我說話,他又聽不清,
我問他為什麽只給我一個人做這麽好吃的飯,劉老頭每次都像沒有聽見似的,嘴
裏說著麽、麽、麽地慌忙走開,好象是有意掩蓋什麽事似的。
他的兩個兒子更是處處躲著我,我問他倆什麽也只是哼一聲,或是搖搖頭,
從不多說一問話。我問李躍進,他也只是笑笑說:這裏我最小這樣做是特意照顧
我,這事我始終也沒有問個清楚,不過我覺得在這豬場裏真是不錯,要是這麽下
鄉呆上兩年,再回城給接排個工作,呵,這可真算是件美事。想當初自己還不願
意下鄉,就在前幾天還想去工地不願意留在豬場,想想自己真是犯傻。躍進哥是
個多麽好的人呀,他現在變的一點也不彎眼也不別扭了,對老劉頭一家也好多了。
現在看李躍進的臉也不象一開始那樣別扭了,反而覺得他長的越來越好看了。
「小躍進,你想吃豬肉嗎?」
這天下午躍進哥突然問我。
「當然想吃啦,可咱上哪兒去弄啊。」
「這裏就是豬場,還怕沒有豬肉吃啊。」
「餵豬的也不能想吃的時候就從豬身上割下塊來吃啊。」
「你別管了我有辦法,明天就能讓你吃上香噴噴的豬肉。」
第二天早上我和躍進哥還沒有起來,老劉頭就慌慌張張地敲門進來了,只見
老劉頭的臉都嚇成了菜色,看他那樣子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死了……死了……」
老劉頭大口喘著氣,話都不會說了。
「麽死了?」
我也被他的驚恐給感染了,也跟著緊張起來。
「李……李知青,那頭半歲崽咋死了呀,頭夜上俺走的那會還好好的。」
「死個豬崽你怕什麽,別管了,隊裏怪下來有我哪。」
我急忙穿好衣服來到那頭半歲小豬的欄邊,見那頭小豬已經僵硬地躺在那裏
不動了。我剛想問李躍進這是怎麽回事,昨天我還見它好好的哪,怎麽過了一個
晚上就死了啊。
一扭頭看到老隊長正朝三裏坡走來。
「躍進哥,老隊長來了。」
「啊。」
躍進哥若無其事地答應著,慢吞吞地走出屋子。
老劉頭一看見老隊長嚇的渾身都哆嗦起來,我不明白死一頭小豬怎麽能讓老
劉頭嚇成這個樣子,又不是他毒死的這頭小豬,再說不就是一頭豬嗎。
「李躍進,你看看這上面寫的是啥意思,這藥咋個吃法啊。」
老隊長手裏拿著個藥瓶子讓李躍進看上面的說明書。他連看也不看一眼低著
頭站在他身邊,渾身都哆嗦成一團的老劉頭。
李躍進接過藥瓶子給老隊長詳細地講明了那上面的說明以後,小聲對老隊長
說:「那頭沒有記數的小豬死了。」
「嗯?」
老隊長瞪起眼睛轉向老劉頭,大聲訓斥著。
「這是咋回事?」
老劉頭仰臉看著老隊長,眼淚鼻涕和口水流了一臉。
「俺……俺……俺……」
「咋啦,說啊。想讓俺開社員大會啊?」
老隊長的嗓門兒本來就大。這是他天天在村裏喊社員們出工喊出來的。他這
一嗓門兒喊叫就象是當場抓住了一個盜賊似的。好象這頭小豬就是老劉頭弄死的。
一聽說開社員大會,老劉頭一下子就灘在了地上。
「隊長哎,末是俺……末是俺的事啊,俺也不知是咋回子事啊,」
我從心裏實在是可憐嚇灘在地的老劉頭,同時對老隊長的態度極為反感。李
躍進挽著老隊長的胳膊走到一邊,和老隊長低聲說了一會,我看到老隊長不住地
點著頭,表情接著也緩和了下來,這個李躍進可真有一套。
老隊長走了以後,李躍進讓老劉頭把那頭已經死了的小豬剝了,他把幾塊最
好的肉裝進一個袋子裏,天黑以後給老隊送了去。
最後的一些豬雜碎躍進哥給了感激不盡的老劉頭。
我後來知道這是一頭沒有計在集體賬上的卻整天吃集體糧食的豬。
幾天後劉老師和張惠漣來豬場看我,劉老師說他走的時候沒有見到我很是不
放心,專程回來看看我。張惠漣是到公社辦事特意拐了個彎來三裏坡豬場看我,
她還給我帶來了幾塊花生糖。劉老師和李躍進說話的時候,張惠漣把我拉到一邊
問我:「哎?李彎眼欺負你來嗎?他要是敢欺負你我饒不了他。」
「你想到哪去了,人家躍進哥對我可好了,我都後悔該要是早到豬場來就好
了。」
「哎喲哎喲哎喲,別人都擔心你受他的欺負,你倒好在這裏呆的還挺恣的。
那天晚上李躍進要去把你的行裏拿來,大夥都不願意。要是你那天也去開會
大夥可能就不讓你回來了,那會開到很晚,都是李躍進為了把你留在三裏坡和他
們吵嘴吵的,最後還把老隊長和書記都叫了來。第二天我和王強他們好幾個來找
你,可你去吳莊了,最後沒辦法才把你的行李放到老隊長家的。大夥都說這個李
躍進那天肯定是故意把你支走的。「我也猜到是躍進哥有意讓我去吳莊的,可是
現在我不但不恨他,反而覺得他這是喜歡我的最具體的一種表現,如果那天我在
豬場,說不定真會讓他們給搶走的。
「惠漣姐,你這夥對我真好。」
「哎喲哎喲沒事,只要你在這裏不受李彎眼的欺負大夥就不擔心了。工地的
活也真的太累,你去了也怕是幹不了。宣傳隊裏的人也是要幹半天活的,不過刁
主任說你要是去了他不讓你幹累活。我來的時候刁主任還讓我問問你還去不去工
地了。」
「你跟刁主任說吧,我不去了,躍進哥對我很好。他還天天教我吹口琴哩。」
「哎喲,這個李彎眼怎麽對你這麽好,真是怪事,他肯定對你有別的的想法。」
「對我有什麽想法,我又不是個女的。」
嘴裏更辯著,我的臉卻一下子紅了,趕緊將臉轉向別處,我的心一時跳的很
狂。
「小躍進,過幾天有輛車去濟南你回家嗎?」
「回家?太好了。我當然想回家看看了,來了兩個月了真有點想家了。」
「哎喲哎喲哎喲,看把你恣的那熊樣,我也回去趟,咱倆一塊回去。行嗎?」
「行。」
我們馬上過來跟劉老師請假說來了兩個月了,想家想的不的了,想回濟南一
趟,沒想到劉老師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李躍進一聽我要和張惠漣一起回家,他拉
下臉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歹沒有讓劉老師他們倆看見。
劉老師他們走後,李躍進把我拉進屋一下將我搡到床上。
「你回家怎麽不先我說一聲就跟劉老師請假。」
「我先給你說了再上那兒去找劉老師去,工地那麽遠。張惠漣說她找的是不
花錢的車,那車又不是天天去濟南。再說我也是很想回家一趟。」
「你想回家我給你找車,老隊長有個親戚是司機經常去濟南。你不能和張惠
漣一起去一起來的。我看那個小破鞋是看上你了。她都和公社廣播站那小子搞上
了還來勾拉你。這個妮子真夠破的。以後你少搭理她。」
我看他說著說著又像是要犯斜的樣子。
「好了好了,躍進哥,我聽你的。你要是能找到車,我自己回濟南行嗎?不
和惠漣姐一塊。」
「車好找,每次和老隊長他兒子去濟南都是坐的那個車。」
他把我摟在他懷裏,親了我一下,看著我的臉很動情也很認真地說:「我看
見你和別人說話心裏就有氣,以後你少搭理這些人,小心我揍你,聽見了嗎?」
我心裏熱乎乎的,看來李躍進是真的喜歡我。能讓別人這麽喜歡真是一種幸
福。我擡頭向他送出我的嘴,用我的舌頭檢驗著他的舌頭。
(十九)
十幾天以後我坐李躍進給找的順便車回到濟南。來的那天早上,他用老隊長
的大金鹿自行車一直把我送到公社,那汽車是從公社到濟南的拉化肥的。
雖然離開濟南只有兩個多月,卻仿佛離開了好幾年似的,一路上喜悅之情難
以言表。汽車一開進市區我的眼睛就變的模糊起來了,從小沒有離開過家的我從
沒有體會過回家是這樣的令人激動。再次見到令我熟悉大街,再次見到令我熟悉
的小巷,仿佛他們都在沖著我點頭微笑,歡迎我的歸來。走在街上看到陌生的人
都有一種親切感,見到熟悉的更是一陣抑止不住的興奮。如果沒有離別真是很難
體驗回家的心情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見到我媽時,我的叫聲是和眼淚一起出來的。我媽趕緊拿起塊毛巾給我擦了
擦淚,也擦了擦她自己的眼睛。擡手摸著我的臉嘴唇顫抖著說:「二小,你長高
了,像個大人了。以後見了你媽可不能這樣了,讓人笑話。」
「俺爸爸哪,沒有下班?俺姐的工作怎麽樣了,怎麽也沒有給我去信呀。」
「你爸想跟單位上的車去看看你,所以沒有給你去信,可那車老是有事去不
了,給你捎的棉襖裏面不是有封信嗎。你二姐的工作還不錯。多少有點工資家裏
就寬敞些。」
「媽,我住兩天就回去,等春節才能再回來。」
「反正也快過年了,沒事別老往家跑。你的棉襖棉褲別人給你捎到了嗎?」
正說著二姐回來了,抓著我的手又蹦又跳的喜的不得了,站到我跟前比了比,
說我長了一大塊,嘴唇上也有一些小胡子紮了,象個男人了。
第二天二姐沒有食言帶我去了一趟百貨大樓,說我要什麽就給我買什麽,這
兩個月她給我攢了二十多塊錢。我說用不了那麽多,十塊錢就夠了,我知道我們
家的情況,每分錢都是拜開花的,二姐攢這個錢實在是不容易,我只買了兩袋泉
城牌的洗衣粉,買了一雙軍用棉鞋。十塊錢都能剩下夠回去的路費。
洗衣粉我是給地主婆的,自從我到豬場以後都是她給我洗衣服,用那爐灰火
太費勁也洗不幹凈。軍用棉鞋是給李躍進買的,二姐說我買的號大了要換雙小一
號的,我說我的腳長的很快,再穿上棉襪子就行了。二姐要給我買兩雙棉襪我沒
有要,不是不想給躍進哥買,他這人一年四季不穿襪子,說是穿襪子腳太味,他
受不了那味,真是彎眼,哪有不穿襪子的,不穿襪子腳不也一樣有味嗎。不過我
倒是越來越喜歡他那一些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了。就象是他睡覺的時候老是要用
毛巾把頭包住,說是萬一晚上來了壞人砸你的腦袋時,有一層毛巾就不會一下子
讓人砸死。他拉完屎還總是在屁股溝裏夾上點紙,說是防止擦不幹凈屁股弄臟了
褲頭。還有他吃飯的那個大花瓷碗,別人誰也不能用。他這人很有個性,很有意
思。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回家的興奮勁過去以後,我的腦子裏全成了李躍進的
臉,跟二姐逛商店時也時時想起他的身影。有時都會想的笑起來。二姐問我笑什
麽,我說回家了不笑嗎,回家就是好。我這話卻讓二姐的臉難看了好一陣。我知
道二姐老是覺得是她有病的原因,才使我這麽小就去下鄉的。不過我現在真是一
點也不生二姐的氣了,要不是下鄉我怎麽會知道那麽多的事,我怎麽能認識躍進
哥這麽好的一個人。
晚上我們一家在屋裏說著哥哥和大姐的事,我媽說哥哥在他們兵團裏和一個
上海姑娘拉上對象了,她和爸爸都不願意,要是兩人在那裏結了婚這輩子就再也
別想回濟南了。
「回不了濟南去上海那女的家不是更好嗎。」我不以為然。
「你以為上海是小縣城呀。你哥去那根本落不上戶口,在城裏沒有戶口你就
不是人,你就別想活了。事事都讓你擡不起頭來。」我爸厲聲訓起我來。
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陣陣的謾罵聲。我一聽就知道又是那個王留興。他是我們
院裏的一個攪屎棍子,一個酒鬼,一個十足的無賴,他喝了酒就胡罵亂卷,沒有
他不罵的事沒有他不罵的人,當他開罵以後誰勸他就沖誰來,老婆孩子勸他會得
到一頓暴打,街坊鄰居若勸他,這個王留興能堵在人家門口罵上一天。院裏的人
都不理他,平時也很少有人和他說話,我知道其實大家都有些怕他。
他比我爸大兩歲,長的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一臉的橫肉,那塊頭能把我爸裝
下去。我每次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王大爺,從小我就害怕他,所以盡
量躲著他。
那年我爸在我家窗下蓋小屋時,王留興硬說擋了他的道,說什麽也要讓我們
往後坐一米,我們家住在院子的裏首,他住在院子的門口,根本礙不了他走路,
我爸和他評理時他揮拳就照我爸打來,那時我哥哥去兵團了,我還小嚇的直哭,
我爸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結果讓他揍的好幾天起不了床,後來我媽給王留
興說了好多的好話,還送給了他兩瓶酒,最後還是照他說的往後坐了一米多,蓋
的那間小屋只能放下一張小床。
打那也以後我們家一直沒有和他說過話。
「他這是罵誰呀?」
我一聽到他罵心裏就哆嗦,怕他是沖我們家罵的。怕他再找我們家的事。
「這個月咱院裏的電費湊不起來,每家要再拿一塊七毛五才能夠電表的字數,
一毛七分六一個字,一下要多拿十個字的錢誰也不願意拿。他這是在罵那幾家按
了套表的人家,原來你爸爸也想安個套表,可我怕這個私孩子再找咱家的事一直
沒有安。你爸說等他家安了咱家再安。二小,你別理他讓他罵去吧。」
我們那個院門挨著門,王留興在他的門口罵就像在我家門口罵似的,院子裏
沒有一個出來勸阻的,也沒有一個和他接合的。雖然不理他,但他的罵聲還是讓
我們一家人完全沒有了談話的興致。那個王八蛋罵著罵著把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
事都扯了出來,這個院子裏差不多都和他打過架,他數落起來都成了他的仇人,
當然也有我們家,他越罵越難聽越罵越來勁,我爸想出去和他評理,被我媽死命
地拽住了。
「你這身板又不是他的對手,上次吃的虧還不夠呀,派出所都拿他沒有辦法
咱惹的起呀,別心驚別理他,和以前一樣讓他罵去吧,他罵夠了就不罵了。」
我從小膽小怕事也不想再看到我爸吃虧,和二姐一起勸著我爸早早地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我到李躍進家去了一趟,看了看他媽媽,他們家有三間房子,看
上去比我們家大一些,因為除了每間屋裏有一張床以外,幾乎什麽也沒有。他媽
是個長年有病的人,我聽李躍進說過他媽身體不好,沒有想到病的這麽厲害,說
不了幾句話就咳嗽的無法再說下去了。只坐了一會我就走了,我好象有點明白躍
進哥為什麽這麽古怪,這麽離群,這麽彎眼了。
(二十)
提前半天就回來了,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全然沒有回家時的那種興奮和激動。
到了公社我路過革委會的大院時突然想到廣播站去看看惠漣姐。
那個歪歪帽子說張惠漣一直都在工地上,請了假也沒有回濟南,工地上離了
她不行。我不喜歡這個歪歪帽子,雖然他長的還算說的過去,他那薄薄的單眼皮
是很能讓女孩子們著迷的,說不定張惠漣就是沖他的單眼皮才拚命到公社廣播站
來的。他對我倒是挺熱情的,主動跟我介紹他姓葛,下鄉快三年了,在公社廣播
站也幹了快兩年了等等。這管我什麽事,我敷衍了幾句就走出了革委會大院。
一出院子正碰上刁主任的老婆「地瓜爐子」,她見了我驚喜地拉著我的手,
說我才下鄉幾個月長高了這麽多,看上去真像個男子漢了,臉也不像剛來時那樣
像個女孩子了。她嘰嘰喳喳的說了好半天,我就聽到了這兩句,她讓我去她家吃
了飯再回點上去。刁主任在工地上和知青們同吃、同住、同勞動。已經快一個月
沒有回來了。我心想這娘們真是不要臉,刁主任不在家讓我去幹嗎,這不明擺著
往自己臉上抹灰嗎。聽說刁主任很害怕「地瓜爐子」,什麽都聽他老婆的。真不
知這個醜娘們是用的什麽花招制服她家男人的。
當我搭了輛拖拉機回到三裏坡豬場時天都開始暗下來了,上坡時遠遠見老劉
頭正推著一車糞下來,他看見我驚慌的站住腳回頭往豬場那邊看,好像要放下推
車跟我回豬場,我讓他繼續幹他的活去,自己飛快地向豬場跑去。就要看到我的
躍進哥了,我真想馬上見到他,馬上撲到他懷裏,馬上檢驗他的舌頭,馬上……
豬場裏很靜,沒有看見大財和二財在豬圈裏幹活。場屋門也關著,奇怪,人
哪,我推了一下門好象門是在裏面閂上了,我用力拍了幾下。
「誰?」
是躍進哥的聲音,好像有些驚慌,他關上門在屋裏幹麽,天還沒有黑。
「是我呀躍進哥,我提前回來了。」我答應著又拍了幾下門。
「啊,好了我來了。」聲音更加的驚慌。
「幹麽啦你在屋裏?」
「睡覺哩。」
「這麽早睡的什麽覺呀,我還沒有吃飯呢。」
門開了,躍進哥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戴著眼鏡地站在門口。我一下撲到他懷裏,
可他卻躲開我將我拉進屋。屋裏很黑,稍微適應了一下我才看到二財正在爐竈前
坐著像是剛要點火。
「二財也在屋裏,怎麽不給我開門。」
「他在升火做飯我在睡覺。沒心思你會今天回來。」
躍進哥將我拉到東屋,關上那扇破門就一把抱住我親了起來。我把黃色的軍
用包扔到床上,伸手就去摸他的褲腰帶,我太想我的躍進哥了,真想一口把他吃
到肚子裏去。
裏屋門外的火房裏傳來二財拉風箱的聲音,我聽的出那短足的聲音裏帶著怨
氣,好像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二財這是幹麽,跟誰有氣。」
我松開躍進哥不滿地頭朝外問到。
「別理他,他想要點棒子面我沒有給他。」
「平時沒少給他呀。這小子?」
外面的二財弄出了更大的動靜,我到外屋一看,二財正拿著玉米桿敲風箱。
「你這是幹麽,有病呀。這可是公家的,你這是破壞公物你知道嗎?」
二財停了一下沒有理我,沒有起身也沒有回頭,揮動的胳膊繼續在那裏敲風
箱,而且敲的比剛才更用力了。李躍進一步竄過去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
二財被迫站起來,整個身子順著躍進的手向後彎成了弓形,我看到他褲襠中間高
高地隆起了一個小山。
「出去出去,用不著你生火。」
李躍進將他搡出屋後關上了門,回身又摟著我親了起來。我兩天沒有檢驗他
舌頭了,一碰到他的舌頭我的整個身子就有了強烈的反應,血液迅速向那裏集中,
那個地方在急速地膨脹。正當我臉紅耳赤地進入狀態時,豬圈裏傳來幾聲豬的慘
叫聲,嚇了我一跳。
「怎麽之了?他揍豬幹麽?他這是……」
我還沒有說完,那殺豬般的叫聲更加刺耳地傳來。
「這個私孩子二財。」
李躍進說完拉開門沖向豬圈,接著傳來二財挨打的哎唷聲。我剛走到屋外,
就看到二財抱著個腦袋躲著躍進的拳頭向三裏坡下跑去。
二財今天有點反常呀,平時他根本不敢這樣。我正想問李躍進。
「你和張惠漣一塊回來的?」
他先問起了我。
「我自己回來的,她不是一直在工地嗎?」
「你怎麽知道她在工地?」
「我聽那個廣播站裏的姓什麽,好象是姓葛的,他說的。」
「你去廣播站幹麽,到了公社還不趕緊回來?」
「我特意去了一趟公社,想去看看知青辦的刁主任。」
「看他幹麽?他不是也在工地嗎?」
「人家是知青辦的主任呀,看看他人家還是壞事嗎,再說人家讓我去工地我
沒有去,也應該跟人家說一聲吧。真可惜沒見到刁主任,倒是碰到他老婆」地瓜
爐子「了。」
「」地瓜爐子「是個騷貨,她沒怎麽之你吧?」李躍進瞪著眼問我。
「在公社的大街上她能怎麽之呀,今天是大集我來的時候還沒有散完場呢。」
他不再問了,扳起我的肩膀動情地看著我:「想我了嗎?」
「不想你我能提前回來?」
他猛地將我抱了起來,一腳踹開門,走到東屋將我扔到炕上,整個身子撲了
上來。
「我還沒有吃飯呢。」
我故意做出要推開他的樣子。
「我也沒有吃呢,一會咱一塊吃。」
(二十一)
轉眼到了春節,今年公社要我們知青一律不準回城。各大隊要組織知青和貧
下中農一起過一個有意義的不同凡想的革命化的春節。
不回就不回,回去一趟我就夠了,現在我倒是很喜歡這裏了,在這裏我能天
天和躍進哥在一起。天天沈醉在快樂和幸福之中。幸福的我有時都忘了我是幹什
麽的了,忘了我的爸爸,忘了我的媽媽,忘了我的身份,忘了身邊一切的一切,
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躍進哥就夠了,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隊裏要殺幾頭豬分一分,今年張集的工分算下來每分合四分七厘,在整個公
社是平均靠上的,老隊長和社員對此還是很滿意的。
沒想到老劉頭殺豬還真是在行,很利落地就結果了幾頭豬的性命,他把殺豬
的鋼扡每次都能非常準確無誤地刺進豬的要害部位。那把扡子平時都放在李躍進
的床頭上,因為他老是懷疑有壞人要暗害他。
殺豬時我站在那裏想看看熱鬧,看了一會我就差點吐出來,那種血腥的味道
熏的我整個年三十,一天都沒能吃進一點東西。
鄉下的春節雖然沒有城裏的華貴,但那種濃濃的鄉情是在城裏感受不到了,
我們全體知青集體去挨家挨戶的給社員拜年,拜遍了整個張集。當然除了地主老
劉頭家。雖然平時和農民有些隔閡,但春節這幾天都盡量把好的一面充分地表現
出來,沒有一人提及那些不愉快的事。我們還去各個大隊來了個知青大竄點,我
看到差不多老知青都互相認識,見了面嘻嘻哈哈的沒有一點平日的憂慮和苦悶。
我們還一起去了一趟刁主任的家,刁主任沒在家。那個「地瓜爐子」當著大
夥的面又是拉我的手又是摸我的臉,讓我難堪了好一陣子。我看到一旁李躍進的
臉那個難看啊,一陣紅一陣白的,還老是用白眼珠子看我。
張惠漣從工地直接給調到了公社廣播站裏,沒有再回張集知青點。那個姓葛
的就是皇廟的他倒是天天要回皇廟知青點的。張惠漣住在農機站的後院裏,她是
和縣城裏來的兩個來農機站上班的女工住在一起的。原來我還以為她整天都是和
那個姓葛的住在一起呢,我和大夥在張惠漣屋裏玩的時候,李躍進一個人在公社
的大街上等我們,他說他很討厭張惠漣要我一會就出來跟他回三裏坡豬場。這幾
天也難為他了,要不是我非要拽他一起出來,他是絕對不會和大夥一起來公社的,
他說是為了讓我高興才硬著頭皮來的。我是想讓他和大夥多接觸一些,好改一改
他那孤僻的性格,他說只要我不再和別人好,什麽也可以聽我的。
在張惠漣屋裏玩了一會我一個人就出來了,我怕時間長了躍進哥在外面等煩
了。剛走到農機站的前院正碰上刁主任過來。
「哈哈,小躍進個子長這麽快了,幾個月不見高了這麽一大塊。」
他說著過來就拉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向我的臉上摸過來。
「刁主任過年好。」
我禮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就趕緊向後退了一步,要讓躍進哥看見可不的了,說
不定回豬場後又要罵我一頓。那次王強他們幾個從工地回來後,到豬場找我玩了
一上午,他們見了我,免不了動手動腳的瘋鬧一陣,可把躍進哥氣壞了,等王強
他們走了以後,他罵了我好一陣子,瞪著眼象要吃我似的,直到我向他保證再也
不和他們動手動腳地鬧著玩了,他才罷休。
「好好好,我這是下去給別的點的知青拜年沒在家,聽說你們張集的知青都
到公社來了,我過來看看你這夥。怎麽樣你在豬場幹的還好吧,本來我想讓你去
工地宣傳隊的,可叫了好幾次你都沒有去。我不會讓你幹重活的。」
「謝謝刁主任」
「一會等他們走了到我辦公室玩一會去行嗎?」
「今天不去了刁主任,大夥說好了一塊坐隊裏的拖拉機回去的。」
「我找個車再送你回去不一樣嗎。」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輕聲說:「告訴你……」
一陣笑聲傳來,王強他們打鬧著出來了,一見刁主任在這裏,都向他大聲說
著拜年的話。七嘴八舌問這問那的吵成一團。我趁機溜出來找我的躍進哥去了。
(二十二)
過了正月十五以後李躍進回家住了兩天,一是看看他媽,二是給老隊長的兒
子拿些藥。他也去我家坐了一會,我媽讓他捎來了五斤花生油,是舅舅單位年前
照顧職工不要油票的花生油。五斤花生油可是很貴重的東西,李躍進回來就用油
布把油桶包起來高高地掛在了屋脊上。自從下鄉以來都是吃大油,也就是豬油,
還沒有吃過花生油。這裏的農民還都是吃豆油和棉子油,花生油在這裏是很奢侈
的東西。李躍進說留著這花生油以後會有用,自己絕對不能吃。我想倒給知青點
一些,讓躍進哥很很地熊了我一頓,我想倒給老劉頭一點讓他嘗嘗濟南的花生油,
更是招來他的一頓數落。
老劉頭的老婆給我們炒菜的時候我看見她都是用一根一頭綁上布頭的筷子,
在豆油裏沾一下,在大鍋的底部擦一下就算上倒上炒菜的油了,她們自己家裏炒
菜都是用棉子油或是根本不用油,有時覺得老劉頭一家怪可憐的。我給地主婆的
洗衣粉,她也拿著像寶貝似的平時舍不得使,只是在領口、袖口或口袋口處用一
用。用的時候也是用手指在洗衣粉的袋子裏沾上一點輕輕地抹在臟的地方,然後
用兩手使勁地搓洗。
李躍進回來見到我就問二財這幾天來過沒有,我說這兩天只是大財和其他幾
個社員來掏過豬糞,我連二財的影子也沒有見著。我懷疑他和二財有什麽事一直
瞞著我。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張惠漣來豬場找我,正好躍進哥去拉飼料沒在豬場。她說
那個姓葛的托人要把他倆一塊招工回城,聽說這次是一個國家級的大廠招工,要
在我們公社招十幾個知青,她好像很有把握似的,說那姓葛的很有一套關系。
「他能有什麽關系?」
我心想一個知青能有多大的能耐。
「哎喲哎喲哎喲,他整天在革委會的大院裏能沒有關系嗎。再說他也是老知
青了,國家有規定兩年以上的知青優先照顧。」
「可咱倆不夠呀,咱才下鄉半年多。」
「哎喲哎喲,期限不夠沒事,關系夠了就行,有來了兩個月就招工走了呢。
關鍵是有人就行。「」你真有本勢惠漣姐,我可沒有你這兩下。我也不想走,
在這裏不是挺好嗎。「
「哎喲哎喲哎喲,我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麽說呢,你沒有睡醒吧?」
我當然不是沒有睡醒,我不願意走,當然有不能讓張惠漣知道的原因。我只
是笑笑沒有回答。
「林躍進。」
「啊?」
「你有多少錢,借我五十塊錢行嗎?」
「哎喲哎喲哎喲。」我說著她的說話語氣:「惠漣姐,你當我是大地主呀,
我哪有那麽多錢呀,我長這麽大還沒有拿過在一起的五張十塊的錢呢。」
「哎喲哎喲哎喲,那你有多少錢,有多少都借給我行嗎,我以後一定會還你
的,我現在得用錢給那些私孩子王八蛋送禮。」
「我可能一共就有十幾塊錢。」
「哎喲哎喲,那也行,你給我先用著吧。回公社我跟刁主任和那個宣傳部的
負責人說一下,把你調到廣播站去。那活不累可輕快了,還能早知道一些消息。」
「你別費心了,我可不去什麽廣播站,在這三裏坡豬場就很好。再說我也不
會說普通話。」
「哎喲哎喲哎喲,現學呀,我不就是現學現賣嗎。」
「哎喲哎喲哎喲,就這樣的普通話呀,哎喲哎喲哎喲,我可學不來。」
「你真壞,人家播音時可沒有說過哎喲哎喲哎喲。」
「給你,我就這點錢。一共十六塊七毛五。」
我把我全部的錢都拿出來給了她。
「哎喲哎喲哎喲,這些也行。等我上了班一定會還你的。謝謝啦。」
張惠漣拿了錢又說了一會話就走了,她剛走不一會,躍進哥氣乎乎地回到豬
場。
「林躍進,過來。」
「怎麽了,躍進哥,你這和誰生氣了?」
「啪。」
我剛走到他跟前他擡手就打了我一耳光。
「你跟張惠漣那個破鞋在屋裏幹麽了。」
「沒幹麽呀,她一會就走了能幹麽?」
我捂著臉無辜地看著他。
「那乎事還要多長時間嗎?」
「你想哪裏去了,她是來問我借錢的。」
「借錢,她不會是和你幹完了那事問你要錢吧?」
「你……躍進哥,你幹麽這麽說。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我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我還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只是下鄉以後才和女人禮節
性地握過手。我委屈的哭了起來。我這一哭躍進哥趕緊過來和我說好話,把我摟
到屋裏又是親又是抱的哄起我來。我知道躍進哥是真心的喜歡我,他不想讓任何
人接近我,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張惠漣怎麽之呀,冤枉死我了。
他一個勁的用舌頭舔我臉上的淚水,直到舔的讓我癢癢的笑了起來。
「笑了笑了好兄弟,哥哥喜歡你你知道嗎,別人看你一眼都像割我一刀似的,
看到誰要是握你的手,我都想殺了那個人。」
「別這樣躍進哥,你也有些太過分了。」
「本來我這人就斜,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你可小心點呀,別做對不起我的
事。」
「我要是做了你怎麽制我?」
「輕則我一輩子不理你,要是惹急了我,哼!你就沒命了。」
他虎著臉瞪著眼,他那眼鏡片上的寒光一閃一閃的真讓人寒心。
「行啦,別說這些嚇人的話,以後我聽你的不行嗎,你讓我幹麽我就幹麽。」
他吻了我一會,摸著我的臉問。
「張惠漣跟你借錢幹麽?她在廣播站我聽說還有補助的。」
「她說有一個國家級的大廠,要在咱這公社招十幾個知青,想借我錢活動活
動。那個姓葛的下鄉兩年多了,夠政策了。她和我一樣才來半年多不夠條件。可
她想和那個姓葛的一塊走,看來不花錢是辦不成的。虧得她在革委會的大院裏和
那些當官的都認識,好說話。要是讓我呀,真是燒香也找不到廟門啊。」
「啊!有這事。」
李躍進不言語了,在床邊來回踱著步子,神情嚴肅地在想著什麽事。
(二十三)
晚上躍進哥頭枕的雙手躺在炕上,眼睛一直看著黑乎乎的屋頂半天不說一問
話。我怎麽親他怎麽摸他,怎麽努力也沒有讓他的寶貝硬起來。
「我累了你先睡吧,今晚不想玩。」他有些不耐煩地將我推開。
我見他好象有什麽心事似的自己也沒有了興趣,便轉身倒頭睡了。我知道他
的脾氣,你越問他他越不說,弄不好還會跟你翻臉急,心想等他心情好了再問他。
一覺醒來時見躍進哥還在瞪著眼看屋頂一動不動,一直連眼鏡也沒有摘下來。
我解了個手回來他還是那個姿勢不動。
「躍進哥。」我怯怯地叫著他。
「你點上油燈。」他輕聲地說,還是沒有動。
我慢慢地將油燈點著,他輕輕地摘下了眼鏡放到炕頭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眼
角有淚水在閃亮。
「躍進哥,你哭了麽?」看到他流淚我心裏就有些發酸,多好的躍進哥呀。
「兄弟,我對你怎麽樣?」
如此鄭重嚴肅地和我說話,這還是我認識他來的第一次。
「還用問嗎,我的表現不就說明了。」
「俺媽病的很厲害,花了好多錢不管用,現在快不行了。」
「我知道,我見過阿姨,看樣子是病的很厲害。」
「你說我們家這條件我該不該回城?」
「當然是早該回城了,可是……」
「那些該死的私孩子王八蛋,總有理由不讓我回城。」
「你別急躍進哥,慢慢的會回去的,上面不是有政策吧,再招工的時候一定
會招你的。」
「政策也是人制定的,也是人執行的。可這些私孩子王八蛋什麽時候真正的
想過咱這些知青。上面的政策是不錯,可一到下面就變了樣。這些王八蛋還說是
具體情況具體對待,我操他媽的,不知道這些私孩子具體的是些什麽情況。」
躍進哥雖然彎眼、孤僻、不合群,甚至是怪裏怪氣的,但他卻是很少說話時
帶罵人的口頭語。如果不是過度的氣憤,如果不是氣憤到極點,我想躍進哥是不
會這樣激動的。
「也許還有比你這種情況更不好的。」
「有幾個沒有爹的,有幾個家裏有快病死的媽,又有幾個家裏有一個打勞改
的弟弟,我們家有三個下鄉的了,還不夠嗎。早該讓我回城了,可這些該死的當
官的,一點好事不幹。他媽的,根本不是按政策分配工作,誰他媽的送的東西多,
就先讓誰回城。」
他說話間,忽的一下坐起來,昏黃的油燈下,我看到他的臉都氣的變了形。
「我他媽的想起這些就渾身是氣,為麽非逼著咱們上山下鄉,為什麽到了期
限不讓咱們回城,為麽不給咱們分工作,還不就是因為咱們是小老百姓嗎,無權
無勢的讓怎麽之就怎麽之。在這裏累死累活的,有他媽個逼的什麽大有作為。」
我想起了那首反動的詩,看來有那個思想的人不只是走的那個知青一人。
「躍進哥,你可別出去說這個,可了不的,會給逮起來的。」
「媽個逼的,連個怨言也不能說,這是什麽世道。」
我跪在炕上輕輕地摟住他,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他摟了我一下又推開了我,
唉嘆了一聲,將頭深深的低下,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晃著腦袋。
「我要是個女的,再長的漂亮一些就好了。那些長的漂亮的女知青只要馬下
自己的臉,到當官的那裏辟開腿讓人幹那麽一回,很快就能回城。可咱這些男知
青就不行了,非得送禮才行,送少了不管用,送多了咱上哪裏去弄那麽多錢哩。」
我說怎麽剩下的沒有走的女知青個個都長那樣的,可能真有這方面的原因。
「躍進哥,要不我回家一趟,想辦法借點錢來。你也去活動活動。」
他雙手環抱著我,把頭深深地埋進我的懷裏,大口地喘息了一會。當他擡起
頭來時,我看到他的兩行眼淚還在不住地往下流著。
「謝謝你了我的好兄弟,你有這句話我就很感動了,我領情了。可誰知道花
多少錢才能管用啊,再說俺媽有病這麽多年欠了人家不少的錢,要是為這事再花
錢,以後我可怎麽還呀。」
「我不讓你還躍進哥,我借的我以後想辦法還。」
他哭的我的眼淚也不聽話的直往外流。
「不行,這樣不行,你家的情況也不好,也難說能借著錢,咱再想想別的辦
法。」
他擡起頭來,擦幹我的眼淚。緊緊地抱著我一起躺了下來,我們狂吻了好長
時間。
「兄弟,我對你怎麽樣?」
「你剛才不是問了嗎?躍進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我實在說不出口,我……可我想了半夜只有這一個辦法能行。只有你去才
行。」
「躍進哥,只要能有辦法讓你回城,讓我去哪裏也行。我聽你的躍進哥。」
「我……我……」他又嗚咽起來。
「你說吧躍進哥,你讓我幹麽都行,你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你哥對不起你,你太小了,讓你做這事,我……」
「你是說咱倆這事,這是我願意的躍進哥,我要是不願意還在三裏坡幹麽,
不早就回點上了。」
「不是兄弟,我想讓你去……我想……我……」
「急死我了躍進哥,你到底有什麽好辦法就說了吧。」
「我……我……我想讓你明天去一趟刁主任家,把那五斤花生油給他送去。」
「嗨!我當是什麽事呢。躍進哥你真是,別說五斤花生油,就是十斤百斤也
沒麽呀,只要能讓你回城,只要能給你安排個工作,這些都無所謂。就當那五斤
花油是你買的不就行了。」
「可是光有這五斤花生油還不夠呀。」
「是呀,五斤花生油能辦成這麽大的事嗎?躍進哥要不咱再買條煙,買條好
點的,」大前門「,」虎珀「的怎麽樣,」泉城「的兩毛三一盒一條兩塊三,不
行,八分的」大眾「和」生產「更不行,」中華「帶嘴的我聽說挺好,可是太貴
了,買一條又不夠。」
「你要是去不用買煙也行,刁主任對你挺好。」
「好是好,可我沒大和他說過話,也只是見過他兩三次。要不我去求張惠漣
幫幫忙。」
「她自己還忙不過來呢。你少搭理那個破鞋,聽說她早就讓人給睡了。」
「睡了?睡了麽?麽是睡了?」
「行了,不說那個破鞋的事。我想讓你去……去……去找」地瓜爐子「。」
「找她幹麽,她又不是公社的幹部,也不是知青辦的,她能幹麽。」
「她是刁主任的老婆呀,刁主任什麽都聽她的,她說話比公社幹部還管用。」
「是嗎?是這樣啊,那沒事,我去把五斤花生油給她送去,再把你的事跟她
說一說。這有什麽不好說的,你吞吞吐吐的我以為是什麽事哪。哈哈哈哈。」
我沒有好意思說出口,他剛才一說讓我去找刁主任,我還以為是讓我和刁主
任玩雞巴去哪。
嚇我一跳,不過要是躍進哥讓我去,我也真會考慮的,誰讓我這麽喜歡他了
哪。
「你先別笑,那能這麽簡單就能辦好我回城的事。」
「還有什麽別的事?」
「我看那個」地瓜爐子「挺喜歡你,見了你她那個樣,像個發情的貓似的。
媽個逼的,你沒有見她看你的那幅德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看見她
就惡心,那麽醜的一個傻逼娘們,怎麽能讓刁主任這麽聽她的話。「
「那個刁私孩子玩過好多個女知青了,那些招工回城的女知青逃過他這一關
的沒幾個。」
「怎麽就沒有管他呢,也沒有人告他?」
「地瓜爐子的娘家在縣裏都是說了算的人物,咱這些外地的知青能行告倒他
嗎。」
「你想讓我怎麽做?躍進哥?」
「我……我……我想讓你去勾拉」地瓜爐子「。」
「啊?」
我一下從炕上彈了起來。
(二十四)
「躍進哥,你這話不是鬧著玩吧?」
「不是,我實在想不出有別的辦法去巴結這些私孩子。對不起兄弟,我……」
「俺不去,你怎麽想這種事。」
我知道躍進哥是多麽喜歡我,別人看我一眼他都想捅人家一刀,我和張惠漣
說句話他都氣的打我一耳光。他現在竟然讓我去勾拉「地瓜爐子」,我的奶奶呀,
他這是怎麽了,他可真是怪人,拿著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點心去餵豬。我瞪著眼看
著他的臉,一股怒氣沖上來。他不敢看我,把頭扭向一邊小聲說:要是不願意去,
就算了,當我沒有說。「你剛才已經說了,你拿我當成什麽了,你的錢還是你的
東西,你就是這樣喜歡我?」
腳使勁向他身上踹去,他冷不防讓我一腳踹下了炕。躍進哥爬起來拍了拍身
上土蹲在炕下不上來了,我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拽上炕,用力搡著他,捶打著他。
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到關鍵時候就拿我當小蟲子去釣魚。你怎麽不去?我還
一心想你是對我多麽多麽的好,誰心思你是一個這樣的玩意。你點花誰呀,你點
花誰呀。「我搡的東倒西歪的,任我捶打。閉著眼睛一句話不說。搖搖晃晃的油
燈下,我看到他此時已經淚流滿面,我的心裏也一陣酸楚,不由的停止的推搡。
他轉過臉一把將我摟在他懷裏痛哭起來。
打我吧兄弟,我不是東西,我不是人,我不該說這個。看著人家一個一個的
都走了,比我表現差的也都走了,我恨不能明天就回濟南再也不回來了。我實在
也是沒辦法呀兄弟,咱這小人物要錢沒有錢要權沒有權,就象你剛才說的,想燒
香連個廟門也找不到啊,找不到廟門啊。要不是俺媽病的這麽厲害,我也不想這
個主意,早晚在這裏熬吧,在那裏也是一輩子,死哪兒埋哪兒,這輩子也就這樣
了。可俺媽一個人在家不行呀,犯了病以後身邊連個倒水的也沒有,我媽太慘了,
我媽太慘了,俺爸死了以後她一個人把我們一個一個拉扯大,多麽不容易你知道
嗎。這些王八蛋,把俺們都趕著下了鄉,可不給俺弟弟安排工作,俺弟弟也是破
罐子破摔才出去做壞事的。他們要是讓我回城把我媽的病治好了,就是回來讓我
再多呆幾年我也願意,可這些私孩子誰管咱這事呀。「哥竟這樣的有孝心,對自
己母親這樣的忠心,讓我感動的一時不知怎麽好了。
不去算了,就當我沒有說,對不起你了兄弟。「著牙怒視窗外黑暗的夜空,
眼裏閃著怒火,噴著殺機。
不找了,也不想歪門了。看這次能不能讓我回城,要是再不讓我回去,俺媽
有個好歹,你看著吧,我非媽個逼的拿把刀砍死那幾個私孩子,反正在這裏也沒
有什麽盼頭了。砍死一個夠本,砍死兩個賺一個。
「怕極了,要真是那樣躍進哥不也得被槍斃了嗎。天哪,我可不能沒有躍進
哥,可他這人這麽斜,不定做出什麽常人想不到的事,不行,不能讓躍進哥有這
個念頭,我得幫幫他。可我有什麽辦法呀,他說的這些事我以前都不懂更沒有想
到過。但我不想看到我喜歡的躍進哥這樣的絕望,這樣的悲痛。我心疼地看著他,
給他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進哥……我……」我緊緊地抱著他。
「不,要不,我去找「地瓜爐子」試試,按……按你說的。」
有回答,停了好一會才說:「算了吧,我不願意割下我的肉去餵狼。」進哥
你這樣喜歡我,我怎麽能看著你傷心著急不管呢。讓我去吧,也許真的管用哪。
「麽管用不管用的,這可不是「地瓜爐子」的自行車沒有氣了,你去了給她打一
陣氣就能騎了。你連女人都沒有碰過,怎麽去勾拉那個刁鉆的老娘們。」
「教我。反正我年齡小,就是萬一出了什麽事人家也都會說地瓜爐子的不是。」
著我,親了親我的臉。
謝你,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對我的好,我要是長的和你這麽讓人喜歡就好了。
唉,我這模樣太差了,人人見了都說我長的別扭。「你長的很好看躍進哥,
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這幅德行。不過要是「地瓜爐
子」
真和你有了那種事,也許咱倆都能回城呢,你想想,如果犧牲這一次能換來
咱倆都能回城工作還是值得的。「啊,躍進哥,我讓」地瓜爐子「好好的跟刁主
任說一說,真有這個可能。」是咱倆都能回去工作了,你就搬到我家裏去住,反
正你家的房子小住不開,咱兩家又挨著不遠,俺家那三間屋都閑著,咱倆在一塊
住多好。「麽不行躍進哥,我想和你好一輩子。」是咱倆都工作了,也就不會像
現在這個窮樣了。「倆的工資加起來有好幾十哩,啊!真是花不完的花。」越說
越高興起來。好象明天就能回濟南上班工作似的。
是咱倆有了錢,我想給老劉頭送一些來,給二財娶個媳婦。給……「有病呀
躍進哥,說什麽胡話呀,給老地主錢?還想給二財娶媳婦?你真是,咱倆工作這
事還沒有一點門哪,你先恣迷糊了。」「噢!……」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
「你看我真是恣迷糊了,在這是裏胡說開了。管那階級敵人的事幹麽,窮死
活該。」
不管怎麽樣躍進哥這個人心眼真是不錯,我想他可能和老劉頭一家處的時間
長了,有點感情也是難免的,不過給他錢的事想也別想,再怎麽著老劉頭也是階
級敵人啊。
「躍進兄弟。」
「啊!」
「你要是去了,」地瓜爐子「見了你一定會讓你弄她的,你知道怎麽才能把
她弄恣了嗎?你得把她弄恣了她才有可能給咱倆辦事呀。」
「我……我……我還真不會這個,我連女的那個地方是個什麽樣的也不知道。」
「啊!」
他看著我想了好一全,好象在找合適的方法跟我說。
「是這樣的。」
他把姆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舉到我面前讓我看,只見他的兩個手指之間有一
個小孔,他又把另一只食指插到那個縫裏,來回抽動了幾下。
我想像不出他比劃是什麽東西,看得我直搖頭。
「你怎麽知道的躍進哥,你和女的玩過嗎?」
「沒有,我是聽俺爸爸的那個戰友說的。」
「他怎麽什麽也跟你說?」
「一個床上睡了好幾天,他什麽都給我說。」
「竟說些這樣的事嗎,你媽沒有聽見?」
「俺媽和俺弟弟在另一間屋裏聽不見。我還沒有跟你說,俺爸那個戰友聽說
俺爸死了以後特意來濟南想和俺一起過的,他老婆也是病死的。可他見俺媽身體
太差了,所以和我睡了幾個晚上就回去了。」
「要是要是……躍起進哥,要是地瓜爐子不願意怎麽辦。」
「她見到你那個樣子,依我看不用你說她肯定會主動的。」
「可……可和女的那事怎麽幹呢?」
他兩眼看著我又想了一會。
「你等一下。」
他下炕去了外屋,回來時我見他手裏拿著炒菜用的豬油罐子,他打開蓋放到
炕頭上,我看見裏面白色的大油都固住了。
「你拿這個幹麽?」
他沒有回答我,上炕來摟住我親了起來,一邊親一邊將我倆的衣服都脫了下
來。他的舌頭碰到我的寶貝時,我那已經漲滿了的雞巴不由的挺了兩下。他見我
硬的挺高了,便轉身伏在炕上,屁股朝向我,將手指在那個油罐裏沾了一下,反
手摸在了他的屁眼上。
「把你的雞插進來。」
「這……這怎麽行。」
我倆從來沒有這樣玩過,他也從沒有說起過這事,我不懂這是幹麽。他見沒
有行動,便抻手抓住了我的雞巴,往上面抹了些大油,把我的雞巴拽到他的屁眼
前。
「用點勁一下就進來了,來呀,快點。沒事,你插進來就知道了,可恣了。」
我猶豫不決地將抹滿豬油的雞巴,向他的屁眼裏插去,很順利地就插了進去。
噢,頓感有一些軟軟的熱熱的東西緊緊地裹住了我的雞巴,那種快感使我渾
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動呀,你拔一下再插。」
*** *** *** ***
他又換了個姿勢躺在炕沿上,我站在炕下面,他將雙腿抱在肩膀上讓我抹上
點油繼續沖擊著他的小洞。當我再次將雞巴插進他那熱熱的小洞時,躍進哥緊緊
地摟著我,兩腿盤在我的腰間,他的嘴完全包住我的雙唇,像是要把我的舌頭吃
下去似的。
他讓我用點力加快些速度。我在他的指導下動做越來越熟練地猛烈沖擊著他
的那個神秘的小洞。我感到的我雞巴在他那裏面漲的越來越大,裏面有千萬個舌
頭在同時裹著我的雞巴。我渾身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動,渾身的肌肉在不停的顫栗
在不停的收縮,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同時快樂地呼吸,都在同時向我的腦子裏傳
達著興奮至極的信號。
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實在是妙不可言。
我的躍進哥真是太好了。
讓我體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感。
直到我的那些馬全都跑進了他那小洞裏,我才筋疲力盡地趴在我的躍進哥的
身上。我的心咚咚的依然還在狂跳不止,額頭上還浸出了幾粒細小的汗珠。我的
躍進哥依然緊緊地抱著我,至到我的心跳恢復正常,至到我的喘息趨於平穩。
我的躍進哥呀,太讓我喜歡他了,他太好了。
*** *** *** ***
「會了嗎,等和」地瓜爐子「做的時候就要這樣,你可別插錯了門,插她的
前面。其他是一樣的,到時候你把時間控制好,多操她一會,讓她多來幾回高潮。
把她操恣了咱倆回城工作的事就有門了。「」我記住了躍進哥。我弄的你後
面痛嗎?我的雞巴可不算小呀。「
「我不痛,也挺恣。我喜歡你,兄弟。」
「這也是你爸爸的那個戰友教你的?」
「嗯!」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2-27 14: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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