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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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3-26 來自 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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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扶顛持危
【內容簡介】
受了辛鈃之恩的孤竹若使計誘東武、王岡背叛天龍門,指證華貫南的惡行。
另一方面,韋皇后毒殺丈夫李顯,並與心腹謀劃誅滅李唐家族,李隆基幸得辛鈃
的幫助,揭發韋皇后的陰謀。李隆基召集擁唐將士,率先發動出擊,終於將韋氏
全族消滅,不過辛鈃卻沒有在其中發現羅叉夜姬的蹤跡,而嗣位的李旦又因處處
遵從太平公主,使得李隆基處境堪憂,辛鈃該如何助他一臂之力?
【精彩片段】
東武絕沒料到小暄會有這一手,立時嚇得面如土色,汗流浹背,便想謾罵亦
有所不能。只見小宛朝王岡呶呶嘴:「你還待什麼,快去給我弄乾淨,不可留下
一點一滴。」王岡臉有難色,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不大好吧。」小宛道:
「好,我不勉強你,但你好好聽著,從今以後,你休想再碰咱們一下。再說,以
後想要『紅血蟬丹』,就得看看我的心情如何了。」王岡一聽「紅血蟬丹」四個
字,登時不敢吭聲。
第一回 初逢神物
韋後、馬秦客和楊均三人在寢宮密謀,欲要毒殺當今皇上李顯。奈何這個窩
囊皇帝依然朝朝寒食,夜夜元宵,日飲亡何,渾不知大難臨頭。
卻說臥雲水莊,紀元維正與尚方映雪隔案對坐,眉頭深鎖,問道:「要清除
孤竹宮主的體毒,除了這個辦法,真的再沒其他方法嗎?」
尚方映雪沉吟半晌,說道:「既然爹詢問,女兒也不敢隱瞞。其實降魔明珠
的功力尚在,法力並無減弱,只因孤竹宮主曾被羅叉夜姬附身,目下雖已回復真
身,但要知羅叉夜姬詭計多端,難保這魔頭不會借此機會奪取寶珠,以防萬一,
女兒確實不想冒此大險,才會借助辛少俠之力,以交合之法與宮主清除體毒,希
望爹能夠體諒女兒。」
紀元維頷首道:「原來如此,這點確實不可不防。」接著歎了一聲:「只
怕……只怕此事不慎傳了出去,有損宮主聲名,你得好好處理才是。」
尚方映雪道:「女兒明白。辛少俠為人,我是信得過的,決不會在外胡亂說
話,要不我也不會讓他和映月除毒。」
紀元維道:「這點我亦相信。是了,現在映月情況如何?」
尚方映雪微微笑道:「看來妹妹已經沒事了,爹無須擔心。」接著又道:
「爹,容恕女兒多言,懇請爹不要再和宮主私下接觸,可以應承女兒嗎?」
紀元維心頭凜冽:「原來……原來你都知道了。」
尚方映雪點頭道:「孤竹若乃一宮之主,聲譽卓著,倘若你二人之事讓外人
知曉,叫她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還有娘親,即令娘親恢廓大度,若知曉此事,又
叫她怎能容忍?為了宮主,也為了娘親,到時追駟不及就遲了!」
自從孤竹若和紀元維在月洞一夜風流後,彼此均有相逢恨晚之感。這時聽了
女兒的說話,不禁長長歎了一聲:「這話說的極是,爹心裡亦相當清楚,更知這
只是鏡裡花,水中月,終虛所望而已!爹一時糊塗,做出了這種事,不但對不起
你娘,也對不起你和映月。」
尚方映雪道:「其實也難怪爹,像宮主這樣嬌艷如花的人物,又有多少男人
能坐懷不亂,爹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 *** *** ***
次日,紫瓊與孤竹若商議解除體毒之事,並告訴孤竹若,辛鈃午後會前來為
她除毒,讓她好作準備,同時詳細地告訴她袪毒時該注意的事項,孤竹若細聽完
畢,頷首答允。
午後剛過,辛鈃遵照紫瓊的話語,來到孤竹若房間,邊走邊想:「唉!真沒
想到,老子堂堂一個男子漢,竟如種馬似的為女人服務,若非紫瓊和映雪吩咐,
老子才不幹這等事。沒法子啦,這叫作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插,一個願挨,還能
說什麼?」當他想到孤竹若的美貌,亦不禁心頭一蕩,暗道:「還好這個宮主是
個頂呱呱的美人兒,要不就太委屈下面的寶貝了。」
來到房間門口,輕輕扣門,馬上傳來應門聲,忽見房門大開,一個美貌少女
躍入他眼簾,正是孤竹若二婢中的小暄。
小暄笑道:「果然是辛少俠來了,我家宮主正在等候少俠大駕,請進。」
辛鈃一笑,走進房間,恰巧小宛從內間寢室出來,看見辛鈃,連忙上前施
禮,說道:「宮主正在內間,辛少俠請。」
小宛在前引路,辛鈃隨她身後進入寢室,聽得小宛道:「宮主,辛少俠已
到。」
榻上隱隱傳來「嗯」的一聲。辛鈃往床榻看去,卻見床幔低垂,顯然孤竹若
正臥在床榻上。
小宛回頭向辛鈃一笑:「恕小宛不便在此侍候,先行告退。」話後退了出
去,順手帶上房門。
辛鈃緩緩走近床榻,見幔帳緊閉,不留空隙,把榻內全然遮罩住,當下說
道:「今次辛某進來的目的,想必紫瓊早已和宮主說了?」
孤竹若仍是「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辛鈃續道:「要將宮主體內餘毒根除,目前唯一就只有這個方法,倘有瀆
犯,尚請鑒諒。」
緘默片晌,才聽見孤竹若道:「言重了,今日能得少俠費心相助,祛邪驅
毒,本宮該當重謝才是。」
辛鈃笑說道:「不敢,宮主乃是千金之軀,況且貌賽舜華,實乃蓬閬仙子般
人物,不料在下借此機緣,得近芳澤,能與宮主歡聚,實是辛某之福。」辛鈃性
子輕浮,本就有些油頭滑腦的撲花行徑,說出此話,志在打勤獻趣,順便奉承贊
美她一番,但聽在孤竹若耳裡,卻另有不同見地。
這時孤竹若在帳內聽見,不由得嘴角含笑,心想:「貓兒見了魚鮮飯,焉有
不飽啖之理?今日我且放點手段,聊表謝意就是。」說道:「你我帷幔相隔說個
不休,再這樣下去,恐怕日落西山仍沒說完了。」
辛鈃一笑:「宮主所說甚是,那……那在下失禮了。」說著徐徐掀起床帳,
瞥眼間,眼前為之一亮。
只見孤竹若仰臥在榻,秀髮披枕,雙手抱住一張翡翠衾,遮掩著胸乳嬌軀,
而酥胸以上,肩膀雙臂全然外露,肌膚似脂如雪,說不出誘惑迷人,動人心魄。
辛鈃乍見如此誘人麗色,當場呆了一呆,不禁暗暗讚歎一聲。
孤竹若張著明媚的眼睛,打量著辛鈃,見他呆鄧鄧的樣子,已瞭然幾分,心
裡暗暗竊喜,含笑說道:「辛少俠,因何呆立在那裡?」
辛鈃頓感失儀,一笑坐到榻緣,寬衣解帶,不用多少工夫,已把身上衣衫盡
褪,赤條條的轉過身子,望向孤竹若道:「宮主,欲要將體毒清除,切記不能抑
制情慾,情興愈是高漲,見效愈高。屆時必須一任自然,盡情宣洩,倘若宮主能
夠連連丟精洩身,效果將會更佳。」
孤竹若掩嘴一笑:「辛少俠此話說得很露骨喔,其實要讓我不停洩身,說難
不難,說易不易,這就要看辛少俠了。」
辛鈃笑著點頭,心想:「成熟女子果然不同。」笑說道:「倒說得對。還
有,宮主打後不要再叫少俠了,辛鈃畢竟是後輩,年紀又比宮主小,聽著好不別
扭,宮主就和紫瓊一樣,以後叫我兜兒就是了。」
孤竹若道:「好吧,我不再稱呼你少俠,但你也不要再叫我宮主,就改口叫
我姊姊如何?」
辛鈃笑道:「那就再好不過,多了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姊姊,實乃兜兒的福
氣,豈有不好之理?」說話間已移身爬上床榻,側臥在孤竹若身旁,一對眼睛牢
牢地盯在她俏臉上。
孤竹若秋波流媚,與他對望著,越看越覺辛鈃俊逸灑脫,俊俏中卻多了幾分
豪雄之氣,確比九兒有過之無不及,不由看得心跳脈動,情慾暗生,待聽完辛鈃
的話,嫣然一笑,對他挑逗起來:「沒想你這張嘴巴這樣甜,但你身旁這個漂亮
姊姊,一會兒便要讓你這個弟弟盡情淫玩,這豈不是亂倫嗎?」
辛鈃聽見,心頭怦然一跳,哪想到這個宮主的言語會如此大膽,但回心一
想,亦覺不是壞事,起碼一會幹起事來,彼此少了尷尬,當下笑道:「姊姊和弟
弟狂歡交合,不是更刺激,更讓人興奮嗎?這正好配合我為姊姊除毒,一定事半
功倍。」
孤竹若含笑道:「是真的嗎?」
辛鈃點了點頭,把腦袋揍前,嘴唇印上她櫻唇:「試一試不就清楚嗎!」
孤竹若鼻中聞著重重的男兒氣色,心神為之一蕩,當即微啟朱唇,香舌輕
吐,直送進他口中。辛鈃如獲至寶,忙納入口腔,只覺口中之物芳香無比,啖之
留芬,越吃越見滋味。
二人撫腮抱項,吻得異常親熱,辛鈃再也忍受不住,掌心滑過她香肩,緩緩
移到飽滿的酥胸,雖然隔著被子,仍覺滿手柔軟,五指包住豐滿,微一使力,忽
聽孤竹若在他口腔呻吟一聲,雙臂摟得他更緊,牢牢箍住他頭頸。
辛鈃口裡嘗著芬芳,手裡把弄著美乳,不由慾火焚燒,胯間巨物倏然暴挺,
緊緊抵著美人的玉腿,問道:「掀去被子好嗎?」
孤竹若嗯聲道:「你愛怎樣便怎樣,今天姊姊讓你為所欲為,不用問我。」
話罷又再湊上雙唇,火剌剌的親吻起來。
辛鈃扯去翡翠衾,一摸之下,方發覺孤竹若竟是全身赤裸,早把衣衫盡去,
辛鈃怔了一怔,一個打滾,翻身趴到她身上,將個大美人壓在身下。
便在此時,猛見孤竹若抽離嘴唇,一臉愕然的盯著辛鈃。
辛鈃不明所以,問道:「幹嘛,你怎地這個嘴臉?」
孤竹若卻不答他,突然伸手往下面一摸,五根玉指已把住玉龍,瞪大美眸
道:「怎……怎會這樣大?太……太嚇人了……」
辛鈃終於明白過來,笑道:「嚇著你嗎?要否看清楚?」更不待她回答,雙
手支起上身,一望身下美人兒,登時眼迷心蕩,暗叫:「好一個柔香溫玉的尤
物,要大該大,要小該小,更難得的是肌肉細白,吹彈得破,加上這張燕妒鶯慚
的姱容,當真是廣寒仙子月中出,姑射神人雪裡來。委實世不虛名。」
孤竹若只覺下身讓他擠得難受難當,全然不覺辛鈃那副失神的表情,姿姿媚
媚地低聲道:「你這樣硬邦邦的抵住人家,難受死了……」
辛鈃猛然醒悟,連忙挪動身子,盤腿坐到一旁。
孤竹若側頭一望,立時驚恐萬狀,掩口叫道:「真叫人怵目驚心,這樣粗長
碩大的物事,哪個女人能擔當得住?」
辛鈃一臉自豪,笑道:「素聞女子有容人之量,應該不會假吧?」
孤竹若含笑說道:「女子雖能容人,但咱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量小易
盈』的小子,認為自己有一點點過人之處,便自滿得意,一臉趾高氣揚的模
樣。」說著伸過手來,一把握住那根丈八龍矛,細細打量。
辛鈃給她拿著妙處,激靈靈地打了個戰慄,渾身暢爽甘美。在孤竹若把玩套
弄下,那話兒又脹大了幾分,露筋抬首,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孤竹若越看越是心驚,卻又異常興奮,曾與她有過肉體關係的男子,少說不
下十人,但從沒遇過這等龐然大物,當真又怕又愛,徐徐抬起螓首,望向辛鈃
道:「今天遇著你,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一會你可要憐惜人家喔!」
辛鈃點頭道:「姊姊囑咐,做弟弟的自當遵從。啊!實在受不住了,姊姊的
手藝果然不凡,弄得我舒爽得很,卻不知姊姊的嘴舌功夫如何?」
孤竹若朝他一笑:「原來你也是個貪猥無厭的人。好吧,除非你叫我一聲好
姊姊,要是讓我聽得舒服,或許我會考慮一下。」說話時臉上暈紅流霞,麗色生
香,說不盡的美艷動人。
辛鈃不假思索,旋即道:「該當,該當,就算不為這件事,也該叫一聲好姊
姊。好姊姊……我說得如何,動聽嗎?」
孤竹若噗哧一笑:「你說得好肉麻。」話聲方落,立即把頭湊近,但見她小
舌微露,已在棒端舔了一下。
辛鈃大喜:「姊姊再舔……」
孤竹若再次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把緊玉龍飛快套弄幾下,接著沿著槍桿兒
來回親舔,分毫不漏。
辛鈃大呼過癮,連聲喊妙,便在此時,頓覺一顆卵兒竟爾被她含住,時松時
緊,不住在她口腔中滾動,辛鈃美得遍身毛孔大張,禁不住叫道:「好姊姊果然
口齒伶俐,簡直……叫人……叫人爽到骨髓去……」
孤竹若手口並用,使出本領,把兩顆卵兒交替品嚐一番,朱唇再度移向龍
首,欲要將頭兒納入口中,豈料頭巨嘴細,幾經辛苦才勉強吞入,直把辛鈃擠得
甘苦難辨。
辛鈃見她吃得滿臉脹紅,狀甚艱苦,心下不忍,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她的秀
發:「姊姊且歇一會,再吃下去,兜兒要受不住了。」隨即將她扶仰在榻,趴到
她身上。
孤竹若是何等聰穎的人,聽他所謂忍受不住,不外是體諒自己,遂把玉手圍
上他脖子,情意綿綿道:「弟弟你真體貼,只怪姊姊天生一個小嘴,無法讓你舒
服。」
辛鈃笑道:「才不是呢,光是姊姊這樣的美人兒肯為兜兒含弄,已叫我興奮
死了。現在這個時節,也該輪到弟弟讓姊姊舒服了。」一面說一面將手移向她乳
房,不輕不重的搓揉著。
孤竹若發出一聲低微的呻吟,怔怔望住他道:「姊姊的奶子美嗎?」
辛鈃連連點頭:「好美,既飽滿又柔軟,可以給弟弟吃一口嗎?」
孤竹若點頭一笑:「來吧,讓姊姊看著你吃。」
辛鈃略移身軀,已埋首在她胸前,雙手推擠著兩隻巨乳,輪番舔吮起來。轉
瞬之間,已見孤竹若哼唧連綿,嚶嚀不絕:「嗯!我的好弟弟……你弄得姊姊好
舒服,啊!輕一點,不要咬那裡,會痛……」
只見辛鈃緊緊握住一對美乳,身子徐徐往下吻,直吻到她腿間。孤竹若自當
明白他的意圖,也不待辛鈃說話,已主動把雙腿張開,一個粉嫩鮮艷的寶物全然
展陳於他眼前。
辛鈃把眼一看,不由得暗叫一聲好,心想:「沒想她既為人妻,仍似豆蔻新
花般嬌嫩,光是這個寶物,已迷倒天下眾生了!」思想間,雙指按著唇瓣,緩緩
往外略分,一團腥紅直撲眼來,卻見油光閃潤,早已滿佈春水。
孤竹若給他扯開妙處,一時也難以為情,赧然緊閉雙目,心中半羞帶急,只
待男人下一步行動,忽聽得辛鈃道:「姊姊生得個好穴,能夠一睹如此愛煞人的
寶貝,弟弟的福分可真不少。」
一話未完,孤竹若猛覺花穴已被雙唇蓋住,一吞一吐,兀自吸吮起來,陣陣
酥美,倏忽間蓋頂而來,一時生受不住,身子接連亂抖。
辛鈃舔拭幾回,又覺穴中湧出不少流液,便知她情動,中指尋著穴眼兒,直
著指頭望裡一戳,聞得「滋」一聲輕響,已全根沒進,旋即指挖口舔,大肆猖
狂,把個孤竹若弄得身播臀搖,玉粳白露,顫悠悠喘個不停。
孤竹若雖是沙場老將,但在淫邪殘毒驅使下,亦難抵擋辛鈃這番狠勁,叫
道:「好弟弟,你……你且放過姊姊吧……真要受不了……」
辛鈃雖是興頭十足,見說亦不敢過分,只得罷手,趴回她身上。
孤竹若忙用雙手箍住他,氣喘吁吁道:「你若再不停手,姊姊可要死給你看
了。」
辛鈃佝腰豎股,手裡握住她一個乳房,輕攏慢捻,嘴裡笑道:「沒想姊姊如
此架不住。嗯!我明白了,或許是你體內淫毒未消,致會這樣。」
孤竹若道:「既然如此,弟弟你就立即為我除毒吧,好嗎?」說著伸手向
下,五指緊握陽物,溫柔地捻弄著:「好大好硬,真不知道能否容得下,你得憐
惜憐惜姊姊喔!」
辛鈃點頭道:「大可以放心,準會弄得姊姊舒舒服服。」
孤竹若凝望著他,牽引著龍槍,把槍頭抵住門戶:「好弟弟,進來吧。」
辛鈃低垂著頭,與她四目交纏,把腰輕輕往前一送,巨碩渾圓的頭兒徐緩漸
進,登時讓一團溫濕包裹住:「嗯!姊姊怎會這麼緊?」
孤竹若驟然給巨龜一闖,一時美得難以開口,只是怔怔的盯著眼前的俊男,
待得靈龜擠著柔嫩再推進幾寸,脹滿的暢悅,險些讓她昏暈過去:「我……我的
天,真要死了……」
辛鈃聽後一驚,連忙停住:「弄痛你嗎?」
孤竹若緩一緩氣,搖頭道:「不……不是,姊姊好美,美得讓人受不了。好
弟弟,不用理會姊姊,全根給我。」
辛鈃放下心頭大石,笑道:「這有何難,就怕你寶穴淺窄,難以容下。」話
畢腰肢一沉,龍槍猝然突進,直抵深宮嫩處。
孤竹若花心倏地一酸,猛地打個激靈,待得回神,方覺甬道已全然爆滿,脹
熱難當,適才的空虛難耐,立時水逝雲卷,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辛鈃卻作怪起來,只把巨物緊頂住盡頭,便此不動。
孤竹若輕輕扭動腰肢,以示抗議。
辛鈃推聾做啞,故意不睬不理,笑問道:「感覺還好嗎?」
孤竹若眉梢含春,點了點頭:「雖然脹得讓人難過,卻又異常舒服。」
辛鈃微微一笑,說道:「好姊姊,我仍有一截在外,你知道嗎?」
孤竹若聞言,吃了一驚,往下身一模,果見仍有二三寸在外,臉上驚中帶
喜,張大美目道:「弟弟真有過人之長,可惜姊姊門戶短淺,難以容納,不能讓
弟弟盡興。」
辛鈃雙眼盯著孤竹若,見她面如桃花,膚若白雪,記起尚方映雪的說話,說
她乃當今武林中第一美人,不知傾倒了多少武林豪傑,此言當真不虛,遂笑道:
「倘若姊姊承受得來,就讓弟弟再闖一關如何,看能否全根盡入?」
孤竹若當然明白其意,心下微感吃驚,也不知自己能否承當得住,暗想下面
這條甬道,也不知被多少男人走過,但從不曾遇過這般長大粗壯之物,若不嘗試
一下,實乃一大憾事,當下點了點頭,柔聲細語道:「你得慢慢的來,要是弄痛
人家,人家可不依喔!」
辛鈃見她躍躍欲試,卻又驚又怕的模樣,表情委實誘人之極,笑道:「這個
當然。」
說話甫落,辛鈃淘氣本性又生,暗暗運起神功,腹下龍槍突然再暴脹幾分,
硬似鐵石,且炙如火棒,灼得孤竹若幾欲昏了過去,叫道:「怎……怎地這般燙
人,姊姊好難受……」
一話未完,隨覺棒頭擠開深宮,一分一亳緩緩推進,終於將整根龍槍吞沒,
卻被燙得骨軟筋酥,一個把持不住,大股熱流從深處湧出,竟爾丟出精來。
辛鈃見她一下子便丟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姊姊好沒用。」
孤竹若臉泛紅霞,不依道:「都是你,人家順你意思,都給你全根搗盡了,
現在還在笑姊姊。」
辛鈃不想錯過這個取毒的機會,立即收起笑容,使起容成陰道,把她體內的
精華和魔毒,一點一滴地吸去,過得片刻,才俯下身來,把孤竹若擁抱入懷,說
道:「剛才你丟精之時,我已暗暗吸去體毒,但只吸一次是否全部清除,一時亦
無把握,以防萬一,你我仍要繼續下去。
孤竹若圈住他脖子道:「這方面我理解的,況且我也不想這樣快完結。快來
把,好好的讓姊姊快活,待我多丟幾回給你。」
第二回 桃色花陣
辛鈃二話不說,開始徐緩抽動,卻不抽離深宮,只在盡頭處移動,問道:
「姊姊裡面好暖好緊,包箍得我好舒服。對了,感到難受嗎?」
孤竹若口裡哼唧,搖了搖頭:「還好,但這種感覺很奇怪,像似給你插到心
窩似的。好弟弟,用力抱緊姊姊。」
辛鈃依她所言,將她牢牢抱住,只覺兩團柔軟緊貼胸膛,舒服異常,不禁慾
火暴增,下身慢慢加快動作。
孤竹若越來越美,叫道:「又忍不住了!好弟弟,你叫人家以後怎樣……」
辛鈃一時不明其意,問道:「什麼?」
孤竹若雙手捧住他雙頰,在他嘴唇親了一下,低聲道:「姊姊恐怕要愛上這
個了,可恨我夫君身無長物,十停之中,還沒一停碰到盡頭嫩蕊,如何像弟弟這
樣神勇,下下奪關闖宮。你說,打後漫漫寒夜,叫姊姊如何是好?」
辛鈃聽罷,剎時無言可對,不由暗罵自己不好,為了一時逞強,卻害苦了
她!
孤竹若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說道:「雖然是這樣,但弟弟卻給我留下一個難
忘的經歷,姊姊實感滿足了。今日借此機會,咱二人便盡此一歡,好叫姊姊日後
細細玩味,不虛此生。」
聽完此話,辛鈃更覺不忍,但又無可奈何,只得低下頭去,在她粉嫩的臉蛋
兒親了一下,腰下加力,驍勇攢刺。
孤竹若本已欲旺情湧,此刻怎禁得他這般狼奔豕突,不禁洩意又生,就在她
將洩未洩之際,忽的辛鈃戛然而止,停了動作。孤竹若正感茫然不解,雙手已被
辛鈃把住,將她拉離裀席,與他相對而坐。
辛鈃朝她一笑,說道:「且讓你看看全根沒進的光景,保證大叫有趣。」
孤竹若雖非貞風亮節的少婦,但聽了他這樣說,亦不由臉上發燒,渾身燥灼
起來,腆然說道:「羞答答的,人家才不要看。」
辛鈃嘴角綻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徐徐把龍槍退至洞口,僅留一顆龍頭藏著,
說道:「你看,整根肉棒濕淋淋的,全都是你的玉液。」
其時正值午後,強烈的陽光照得滿室亮晃晃一片,孤竹若垂眼下望,只見一
根撥火棍正與自己相連,映著明亮的光線,照得油光水滑,遍身通紅,令她看得
心頭怦怦亂跳,怔忡間恍然探出玉手,五根春蔥攥上玉棍,著手炙熱燙人,不由
愕然而驚。
辛鈃仍是緊緊抵住,不進不退,由她握在手裡,問道:「要我抽將出來,再
讓你看清楚嗎?」
孤竹若給棒頭擠著洞口,雖感空虛,卻另有一番美意,見問搖了搖頭,抬起
螓首,美目眇眇,情癡癡的盯著他道:「真的很大,又這般丑狀駭人,真沒想到
我竟然容得下。」邊說邊輕柔撫弄,留連難捨。
辛鈃被她弄得遍體爽利,又見眼前之人姿顏姝麗,婉約綺媚,不覺瞧得火
動,扳開那只肆無忌憚的玉手,腰下往前一送,登時進了半根。
孤竹若悲鳴一聲,美得昏頭暈腦,頓覺棒頭已碰著嫩蕊,耳中聽得辛鈃道:
「現在就讓姊姊看清楚吧。」話落,開始緩緩推進。巨棒倏地撐開宮門,慢慢騰
騰往深處闖去,擠得美人酸麻甘暢,五味難辨,幾乎便要酥倒過去。
辛鈃全根盡沒,再次停頓下來,只讓花房把自己包裹住,說道:「姊姊裡面
緊繃繃的,裹得好舒服。」
孤竹若在辛鈃慢慢推進下,那股充塞的感覺格外顯得強烈,便連棒頭如何擠
開花宮,逐步深進,也能感受到一清二楚,這時目光到處,見那行巨貨果真不留
分毫,全沒入自己花穴中,如此深入的脹塞感,卻是有生以來從沒有過,暗暗想
道:「前時與我歡好的男人,無一不被我美色所迷,每一上床榻,個個便如狼似
虎,急急行事,哪有這樣慢條斯理、從容不迫的樣子。這個小伙子著實與眾不
同,也不知後面還有多少古怪手段。」
思念甫落,花戶忽覺一空,旋即又是重重一戳,再被肉棒填得一絲不容。隨
見辛鈃露首盡根,連番疾搗,記記破壁穿墻,十數下一過,孤竹若漸覺沛然暢
美,花汁淋淋,隨棒亂飛。
辛鈃一面抽搗,一面盯著眼前的美人,只見她眼澄如水,面如桃花,每下深
深投射,均見眉峰輕鎖,乳波晃蕩,說不出的嬌美誘人。辛鈃被她引調得眼狂心
熱,兩手抬起她雙股,將她抱起放在大腿上。
孤竹若的身子驟然給他一提,險些兒失去平衡,不禁輕呼一聲,連忙玉手一
伸,扭住他頭頸,整具粉裝玉琢的裸軀全貼到他身上,彼此耳鬢廝磨,向辛鈃問
道:「你……你又想怎樣?」
辛鈃一笑:「這樣會弄得更深,你不喜歡嗎?」
孤竹若死死抱緊他:「姊姊的花心都給你採了,還嫌不夠深。啊!你……你
好狠心,這……這一下頂……頂到心窩去了……」
辛鈃道:「好了,現在換手讓你自己來,深淺如意,這樣可以了吧。」
孤竹若點了點頭,與他一笑,輕輕提高豐臀,再緩緩下坐,如此來回幾下,
便已美得目餳骨軟,口裡不住送出迷人的呻吟。
辛鈃與她胸腹相貼,給孤竹若一提一落的挨挨蹭蹭,同感妙不可言,叫道:
「你我這樣抱著干弄,擠來擠去,真個爽得要命。」
孤竹若見他美快,當即加緊起落動作,一對豐乳牢牢抵住他胸膛,不住拖磨
擠壓。辛鈃不竟血氣方盛,又遇著這樣一個美人兒,如何忍受得眼前這誘惑,右
手一抬,巨掌已把一個乳房罩住,著力揉捏。
在這雙重的刺激下,又加上辛鈃粗長過人,孤竹若豈能無感,待得出入百來
下,已見她佝腰張口,搖搖卻倒,斷斷續續道:「姊姊……快不行了,放……放
我下來吧!」
辛鈃聽聞,回道:「且忍耐一下,待我在下幫襯。」也不理會孤竹若答應,
便即往上連綴疾刺,下下既狠且猛,直幹得孤竹若身浮半空,全沒招架之力。
孤竹若本已飢火燒腸,春潮難耐,經他如此一輪發狠抽搗,如何能忍,一個
把持不住,噫嗚一聲,精門大開,陰中水液宛如洪波滾雪,泉湧而出。
辛鈃被那股熱流一衝,便知她洩精,正要運起神功汲取其體毒,便在此時,
忽覺龍槍猛地跳了幾跳,槍頭竟似突然膨脹起來,一股無形的吸力驟然而生,把
她體內的熱氣一絲絲吸引過來,不禁暗暗驚疑,心想:「莫非我已能夠自發而
生,無須運功便能化解魔毒嗎?」
他雖是這樣想,但心中畢竟無底,細想之下,仍是依照紫瓊所授之法,暗運
容成陰道,免得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待得孤竹若洩盡,辛鈃扶她臥回床榻,卻不抽離陽物,笑道:「姊姊今回因
何丟個不停,想必是太過興奮吧?」
孤竹若美眸半睜,面呈薄怒,假作嗔道:「你還說,人家一個小小的肉穴
兒,怎受得起你這般摧殘作踐,又不知自己粗大過人,這樣沒頭沒腦的舂搗,哪
有不洩之理!」
辛鈃聽後呵呵大笑:「聽姊姊這樣說,還不是因我物事粗大,致會讓你爽昏
頭嗎?還敢說我不是。」說著俯下身軀,趴在她身上,笑著又問:「老實說我
知,是不是喜歡我這根大傢伙?」
孤竹若搖頭道:「你少臭美,人家才不是。」
辛鈃道:「是嗎?」忽地腰下用力,猛地著力一戳。孤竹若「啊」一聲叫了
出來,辛鈃續問:「還口硬不說真話。」話落又是一戳。
孤竹若給他連問連舂,一連十多下,終於抵擋不住,氣喘吁吁道:「好了,
好了……姊姊……姊姊說就是。」
辛鈃笑道:「那就快說,不許怠慢。」
孤竹若伸手抱住他腦袋,湊近嘴唇道:「姊姊喜歡你的大東西,這樣你滿意
嗎?」
辛鈃含笑搖頭,表示不滿。
孤竹若見著,抿嘴一想,又道:「姊姊喜歡讓你幹,可以了吧?」
辛鈃又是搖頭。
孤竹若一時心中有氣,道:「人家都低聲下氣了,你還不滿意,待要怎
樣?」
辛鈃道:「你說話不清不楚。我來問你,『大東西』是指什麼?還有那個
『干』字,是代表什麼?你不說清楚,我又怎會明白?」
孤竹若用手輕輕打了他一下:「好小子,竟敢來作弄姊姊。」
辛鈃苦著嘴臉道:「我真的不明白嘛。再清清楚楚說給我知,快說呀。」
孤竹若見他這副撒嬌撒癡的模樣,一時哭笑不得,又好氣又好笑,卻知他不
到黃河心不死,無可奈何,只得將櫻唇貼近他耳朵,低聲耳語了一會。
辛鈃聽罷,臉現笑容,說道:「像姊姊這等天香國色的美人,怎會說得如此
露骨,又這般淫蕩,常人都說人不可貌相,真是沒錯!」
孤竹若給他戲弄得羞怒交加,伸手便要打,辛鈃早有防備,一把握住她雙
手,下身同時發動,噗唧噗唧抽送起來。強烈的快感,又再洪洪滾滾席捲孤竹若
全身,方纔的怒氣,登時煙消火滅,去得無影無蹤。
辛鈃運起神功,動作猶如狂濤惡浪,滔滔無盡,孤竹若雖是老羆當道,亦難
以把關抵禦,高潮倏來忽往,起落無計,不覺間又已丟了幾回。
這趟為孤竹若解除體毒,足有一個多時辰,待得完事,已是太陽偏西。
*** *** *** ***
孤竹若在臥雲水莊多住了兩天,證實身體再無異狀,才與眾人一一告別,偕
同小暄、小宛回宮。
數日之後,東武、王岡來到孤竹仙宮,二人坐在大廳上等待孤竹若接見。
只見二人形容焦慮,顯得有點心神不寧,王岡越坐越感不安,壓低聲線道:
「宮主突然召見咱們,你說會有什麼事嗎?」
東武搖頭道:「我怎會知道,但我總覺有些不妥。你可記得,前時你我為宮
主辦事,亦算是相當順利,還賜予一個絕色人兒與咱倆享受。怎料不出幾天,又
心回意轉與咱們天龍門決絕,前後判若兩人,如今遣人召見咱們,瞧來必無好
事!」
王岡顫聲道:「既然凶多吉少,你因何不早點說。對了,現在還沒看見宮
主,咱們還是告辭離去,要不後悔就遲了!」
東武搖頭歎道:「咱倆能逃得了嗎?不要忘記,你我已服了『紅血蟬丹』,
命懸他人之手,倘若宮主忽然翻臉,那如何是好?唉!現唯有寄望上天保佑,能
夠化險為夷,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王岡一聽,臉色登時刷白,想到『紅血蟬丹』的厲害,死前要受七日七夜的
痛苦,不禁全身直抖,一時無語:「這……這個……」
這時小暄緩步進入大廳,二人看見,連忙起身迎接,齊齊抱拳道:「見過小
暄姑娘。」
小暄似笑非笑的打量二人,含笑道:「你二人不用和我多禮,隨我來吧。」
說罷纖腰款擺,已轉過身子。
東武二人跟在他身後,走進大廳左首的門口,卻是一條長鄉,拐了幾個彎,
來到一個花木扶疏的花園。小暄引領二人走過一條小橋,沿著石子路往東邊走
去。
這時東武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近小暄,問道:「小暄姑娘,今天宮主召見咱
們,不知是為了何事?」
小暄微微笑道:「稍候你自會知曉,但你們放心,決不會吃了你們。」
聽了小暄的說話,二人心頭稍略一定,對望了一眼,便不再開聲說話,只好
默默在後跟隨。
不用多久,小暄領著二人來到一個房間,說道:「你們且先坐下。」
東武、王岡同時謝過,坐了下來。
忽聽得腳步聲響,二人循聲望去,看見小宛已步進房間,身後還跟著兩名宮
中婢女,各棒著一盤酒菜。東武二人忙起身相迎,小宛一笑道:「不用客氣,坐
吧。」旋即玉手一擺,兩名婢女齊聲應是,將酒菜放在東武、王岡二人跟前的幾
案上,接著欠身施禮,退出房間。
小宛嘴角含笑,與二人道:「兩位遠道而來,想必是餓了,你們先用過飯,
再談正經事,好嗎?」
兩人見她們臉現笑容,言語親善,驚懼之心漸去。
東武搖頭道:「兩位姑娘如此客氣,在下實感不安。吃酒用飯事小,若要宮
主久候,乃真是罪過了,倒不如兩位姑娘先行代為引見,待咱們先見過宮主,免
得失了禮數,讓宮主不滿。」
小暄道:「宮主今天有點事,恐怕一時仍未能與你們會面,是以遣咱二人招
呼你們。莫非兩位害怕酒飯有毒不成?」
東武、王岡同時搖首道:「不……絕非這樣。」但給小暄這樣一說,不由暗
暗心驚,心下均想,難道酒菜之中真是有毒?
小宛道:「看來你倆真的害怕食物有毒了。」說著和小暄一起坐到二人身
邊,在每樣酒菜各嘗了一口,小宛放下筷子,笑道:「現在可以放心吧?」
東武忙道:「在下焉敢多疑,兩位姑娘千萬不可誤會。只是……咱倆受寵若
驚,這恐怕……」
小宛掩嘴一笑:「原來是為了不好意思。」笑著執筷夾了一塊野豬胙,遞到
東武嘴前:「這是本宮的巧手菜,嘗一口看看如何。」
東武無奈,說了聲多謝便張開嘴巴,細細咀嚼,果然香滑爽口,不由大讚一
番。
小暄當然不甘後人,為王岡夾菜斟酒,在旁慇勤侍候。東武、王岡給二女服
侍得飄然若仙,由由然甚是得意,待得有二三分醉意,耳聽得小暄道:「我一時
竟忘掉了。」
只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瓶,向二人說:「這裡有兩枚紅血蟬丹,是我家
大宮主給你們。」將玉瓶放在几案上。
東武、王岡當真喜出望外,連聲多謝,只聽東武道:「在下能得大宮主如此
疼顧,實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要大宮主有令,東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宛笑道:「你懂得就好了。來吧,再乾一杯。」斟滿一杯酒送到他嘴邊。
東武謝過一聲,想也不想,張口吃了個乾淨。
小暄張著水汪汪的眼晴,瞧著王岡:「十多日不見,你可有記掛著我?」說
話間,徐徐把身子靠前,一邊玉峰牢牢貼在他臂膀,惹得王岡心頭怦怦亂跳,傻
乎乎的不住點頭:「當……當然有……」
小暄顯得高興萬分:「真的!我還道你們已經將咱們忘了。」
王岡連忙道:「不……不!王岡絕對不會忘記。」
東武雖有幾分酒意,卻並不糊塗,這時在旁聽見,便曉得小暄有意挑逗,心
裡暗想:「聽她這一番說話,明著是以色相誘,看來這頓酒菜只是個空架子,其
中必定另有他意。既然這樣,我便來個順水推舟,看看你二人想怎樣,當下笑
道:」那日得蒙兩位姑娘眷注,以身相許。自此之後,我這個師弟便已坐立難
安,鎮日朝思暮想,盼能再與姑娘好合,續結良緣。而我這番言語,決非胡言打
謊,乃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小宛笑問道:「你只說師弟,卻不說自己,難道你就不想嗎?」
東武亦算是個聰明人,聽後豈會不明白,當下熊臂一伸,已將身旁的小宛摟
住,抱入懷中,嘴裡笑道:「像姑娘這樣的美人兒,我就是說不想,恐怕亦難以
讓人相信。」說話甫畢,手掌已按上她乳房,隔著衣衫,大肆把玩起來。
小宛嚶的一聲:「壞小子,才一放下筷子,便不正經了。」放軟了身子,任
由他狂妄輕薄。
東武微微一笑:「你可有聽過飽暖思淫慾這句話,飯菜既飽,自然要找些樂
子,不知姑娘能否玉成?」
小宛媚眼如絲,脆聲道:「人家都這樣給你了,還能拒絕嗎?今天我姐妹二
人鐵定要落入你兩個壞蛋手上,既然已入狼口,還有什麼好說的,要是你敢弄得
我不死不活,看我會怎樣整治你。」
東武道:「這個你大可放心,就只怕正幹得快活忘形,突然有人進來從中搞
砸,可就不能怪我了。」
小暄在旁含笑道:「我早已為你安排妥當了,沒我和小宛吩咐,誰也不敢踏
進這裡半步,縱使咱四人弄得翻天覆地,亦不會有人理會。」
東武暗想:「果然是早有安排。你既肯投懷送抱,我也樂得來個快活,過後
是凶是福,多想無謂,就是要想,我亦無從去想。」想到這裡,不由放開心懷,
說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話落,輕輕扯開小宛胸前的蝴蝶結。
此刻四人已敞開肚皮,東武、王岡更是無所顧慮,各自解帶脫衣,轉瞬之
間,四人已經衣衫盡去,脫得光溜溜的抱作一團。
東武一把摟住小宛,將她放倒在地氈上,忙即佝僂腹肢,俯下身去,手裡摸
著她胸前的柔軟,嘴裡親著她嬌嫩的臉蛋,只覺身下人兒無處不香,無處不美,
再親得幾口,已隱隱有點難耐不過,心想:「真真是個尤物,叫人如何忍得?若
不先行消消火氣,一個不好,洩將出來,豈不丟人現眼?」當下直起身軀,扳開
她一對美腿,紅艷艷的一個小縫兒已見絲連珠滴,不由笑道:「小宛姑娘好厲
害,只親摸了幾下,那話兒便已澤國成災。」
小宛卻不害羞,主動大分雙腿,陰戶微抬,媚姿姿道:「只懂笑話人家,卻
不看看自己,現在你這行丑貨,相信可以挑擔兒了。」
東武笑道:「看著你這個美人兒,若不動興,還算是男人麼?」說著手執肉
棒,把個頭兒抵著門戶亂挑,才挨擠幾下,又見一道水兒冒出,一笑聳身,龜頭
登時奪門而入,竟已進去了半根。只覺內裡暖和膩滑,緊窄非常,箍得巨棒美快
難言。
小宛驟然給他闖入,擠滿了花房,直美得渾身亂抖,待得全根盡入,不由長
吟一聲:「好……好美……」
東武肉棒入洞,隨即使開架式,密密抽動,混著猥褻的水聲,一口氣便是二
百餘回。小宛經他一輪抽搗,立時春情湧動,麗水淋漉長流,難歇難止。原來小
宛天生敏感,每次行歡,極容易高潮,連丟十多次亦屬平常,而東武雖說不上如
何神武,也是個物事粗壯,耐力十足的沙場老將,小宛今天遇著他,當場便抵擋
不住,早就暗裡丟了一回。
第三回 威逼利誘
東武和小宛正自殺得天昏地暗之際,另一邊的王岡同樣樂得呼噓不絕,連聲
喊妙:「小……小暄姑娘,不能再舔了,再……再舔下去恐怕要糟……」
小暄吐出口裡的肉棒,抬頭與他一笑,緩緩站起身來。
王岡雙手一張一收,把她擁入懷中,頭一低已吻上她香唇。小喧踮起腳跟,
仰首送唇,而她的右手始終不離肉棒,拿在手上輕攏慢捻,顯得異常親熱。
二人站著親吻一會,彼此漸覺欲焰逼人,王岡抽開嘴唇,咻咻說道:「給
我,受不了……」
小暄微微一笑,點頭道:「你臥下來,讓我在你身上。」
王岡牢牢擁著她,雙雙滾到地氈上,小暄纖腰一擺,已趴到他身上來,倒吊
著雙峰,全然擠壓在他胸膛,挨挨蹭蹭,逗得王岡慾火中焚,一時憋得難過,留
神細看,但見眼前之人肌如白雪,鬢若堆鴉,眉橫丹鳳,著實美艷無儔,不免看
得似醉如癡,直愣愣的盯著她發呆。
小暄看見他那癡呆模樣,不由暗暗好笑,微笑問道:「你怎麼了?傻呵呵的
看著人家,給你瞧得渾身不舒服。」
王岡聞言,旋即醒轉過來:「對……對不起,我……我只是……覺得姑娘這
般的美人兒,王某竟能受此愛寵,實是前生修來的福氣。」
小暄聽他說得誠懇,亦不禁欣喜。當下使起媚功,慢起秋波,柔聲細道:
「你真是個渾人,在這當兒還想這麼多。」說著稍稍抬高豐臀,伸手往下,倒挽
烏桿蛇矛,照准門戶,微一沉身,矛頭立時闖關而入,饒是王岡物事一般,卻也
美快得緊,滿滿的把甬道塞了個密不透風,禁不住低聲叫道:「都讓你擠滿了,
好……好舒服。」
王岡忽地給小穴套住,本就美不可言,驟聽得小暄的淫語,更是興奮難當,
忙即發動攻勢,狠命疾戳,口裡叫道:「姑……姑娘生得一個好穴兒,又緊又
暖,真……真叫人受不了……」
小暄給他一陣搶攻,頓時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美得渾身緊繃起來,只得用
力抱住身下的男人,翹臀承受。轉瞬間百來抽過去,方見王岡張口吐氣,動作慢
慢放緩。直至此刻,小暄才得稍稍回氣,扭著他頭頸道:「沒想你這人武功平
平,在這方面恁地凶狠!」
王岡見她含嗔帶笑,言語又軟又膩,不由得癡了,微笑道:「遇著姑娘這樣
的美女,王某豈能把持得住?剛才一時衝動,姑娘莫怪。」
小暄聽後噗哧一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柔聲細氣道:「你真是個呆小子,
剛才你這樣對待人家,我才歡喜呢。要是你不死不活的,看我不將你一腳踹開才
怪。」說罷螓首一低,口唇交纏,又再親吻起來。
二人嘴上吻著,下身仍是頻頻抽動,連綴無間。
另一邊廂,卻見東武越殺越起勁,只幹得小宛嬌喘連連,花汁亂飛,也不知
丟了多少回。東武見她不勝負荷的模樣,更是挑起男人的征服感,直弄得啪啪直
響,笑問道:「小宛姑娘,在下的本事如何?還可以吧?」
小宛正自神昏意亂,猛聽見東武的說話,就地撒嬌起來:「你……你這個壞
東西,也不顧人家死活,真想幹壞小宛嗎?」
東武暗地一笑,狠狠重戳幾下,停了下來,俯身將她摟在懷中,含笑道:
「這是什麼話兒,在下怎捨得?」
小宛依然不依:「我信你才怪,全沒半點憐香惜玉,只顧橫衝亂撞,不要命
的狠搗,又這般軒昂粗大,人家焉能經受得起?」
東武會心一笑:「男人粗大,女人才快活,不是這樣嗎?」
小宛啐道:「你少賣狂!一點也不懂得溫柔,早知如此,人家寧可要王岡,
也不要你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
東武笑道:「這又有何難,王岡就在身旁。」
小宛柳眉一鎖:「好啊!這是你說的,可不要後悔。」
東武偷偷往身旁小暄瞄了一眼,心想:「你自管去找王岡,我亦樂得換個對
手快活快活。」想到美處,嘴角不由綻出微笑:「小宛姑娘既愛王岡,在下怎能
奪人所愛,如此咱四個交換交換,豈不快哉?」
小宛道:「你想得挺美。」話畢纖指點出,東武來不及反應,穴道已被她封
住,正要開口說話,小宛已搶先截住話頭,朝他刁狡一笑:「你就乖乖的呆著,
好好在旁欣賞。」接著抽身退出肉棒,移到小暄身旁。
小暄看見小宛整治東武,心中亦自好笑。兩女親密無間,心意互通,當下與
王岡道:「難得小宛看上你,艷福可真不少呢。」
先前小宛和東武的說話,王岡早就聽在耳裡,又見小暄這樣說,更是樂不可
支,連忙道:「多承小宛姑娘見愛,王某其福不淺,但有所用,自當鞠躬盡
瘁。」
東武身子雖然不能動彈,卻能耳聽口言,見著三人的舉止言談,不禁醋意暗
生:「姑……姑娘你怎能這樣對待我,東武向你謝罪,盼姑娘高抬貴手。」
小宛道:「我早已與你說過不要後悔,現在卻來怨誰。」話後不再理睬他,
任他自怨自艾。
小暄歪過頭來,看見小宛兀自大張雙腿,擺著一副待戳的模樣,心頭發笑,
向王岡笑道:「瞧來小宛已憋不住了,你還待怎地?」
王岡一聽,自當明白她的意思,忙即抽出肉棒,跪到小宛腿間,正要沉腰挺
進,忽見小宛伸手擋住,嘴裡說道:「且慢,如此淋漓濕透的東西,髒兮兮的,
我才不要。」
此話一出,王岡霍地呆住,提著肉棒不知如何是好:「這個……這個,讓我
拭拭去。」
小宛螓首輕搖,玉手一指:「不必了,我要用他的嘴巴。」
三人聽著同時楞住,忽見小暄掩口捧腹,笑得渾身晃動,而東武卻赧顏汗
下,雙目放光:「什……什麼?」
小宛毫不動容,正經八百道:「我就是要教訓一下你這個狂妄東西,要是你
乖乖依我說話,或許我會放你一馬,為你解開穴道。」
東武勃然變色,心中憤恚難平,叫道:「東某寧可咬舌自盡,也不做這等齷
齪事。倘若依了你,我還有何顏面見人?」
小宛微微一笑:「這裡便只有咱們四人,又怎會讓外人知曉?來吧,你若依
了我,一會我會好好補償你,就這麼一次嘛。」
東武猛地搖頭,毅然道:「寧死不依,不用再說了。」
小宛輕歎一聲:「人家沒看過,只想看一看而已,既然你堅決不肯,也沒法
子。」暗裡向小暄使個眼色。
小暄明白她的用意,微笑移身,挨到東武跟前,說道:「沒想你倒有點骨
氣。」玉手輕舒,在東武臉上細細撫摸:「但你觸逆小宛的意思,就不怕受苦
嗎?」
東武道:「在下有死無二。」
小暄流眄一笑:「好一個有死無二。」玉指在他臉上微微擺動,緩緩擦拭,
倏地手指一轉,在他腮頰的「頰車穴」連點兩指,東武「啊」的一聲,張開了
口,再也合不攏來。小暄笑道:「現在你想不依也不行了。」
東武決沒料到小暄會有這一手,立時嚇得面如土色,流汗浹背,便想謾罵亦
有所不能。只見小宛朝王岡呶呶嘴:「你還待什麼,快去給我弄乾淨,不可留下
一點一滴。」
王岡臉有難色,結結巴巴道:「這個……這個不大好吧。」
小宛道:「好,我不勉強你,但你好好聽著,從今以後,你休想再碰咱們一
下。再說,以後想要『紅血蟬丹』,就得看看我的心情如何了。」
王岡一聽『紅血蟬丹』四個字,登時不敢吭聲,整個人再也硬不起來,望向
東武道:「師……師兄,今次只好難為你了。」旋即晃著肉棒,慢慢向東武移
近。
東武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見眼前的髒物越來越近,急怒交加,肚裡罵不
絕口:「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看我回頭怎樣修理你。」轉眼之間,那顆龜頭
快將貼到嘴前,東武看見,幾欲昏暈過去。
王岡正要持槍挺進,小暄玉手一抬,手掌已封住東武的嘴巴,龜頭直抵著她
手背。王岡怔了一下,茫然望著她,只見她嘴角含笑,說道:「好了,好了,這
一嚇已足夠他受了,難不成我真要他吃你這個嗎?」
東武一聽,如釋重負。
小宛支身而起,笑著出指如電,解開他的穴道,說道:「你以後再敢在我跟
前狂妄,還有更多花樣給你受。」
穴道解除,東武即時鬆了一口氣,忙道:「姑娘手下留情,此恩此德,東某
只得以身相報。」熊臂大張,將小宛整個抱入懷中,一起滾在地氈上。
小宛大吃一驚,隨即笑問:「你……你想怎樣?」
東武道:「當然是來報答姑娘,大恩大德,東武必當狠狠補報才是,若不是
怎對得起姑娘,請張開大腿,姑娘的恩人來了。」
小宛咯咯嬌笑:「你越來越目中無人了,膽敢說出這種話。」
東武適才給她一輪調侃,嚇個半死,此刻怒氣尚存,還有什麼顧忌,當即二
話不說,用力扳開她雙腿,腰板加力,聳身而入。
小宛噯一聲響,頓感陰中爆滿,忙即摟緊身上的男人,急急晃腰迎送。
這回東武意在洩恨,記記深投重舂,百來抽過去,已見汁水汪然,一發不可
收拾,挨多一會,小宛漸見不支,手上越抱越緊,醉眼呻吟:「要……要來了,
再……狠一點。」
東武見她這般浪態,又嬌又媚,瞧得興動難當,發狠的來了幾下,果見小宛
連連哆嗦,隨之丟得昏頭搭腦。然東武卻不罷手,跪起身來,一面奮勇疾搗,一
面看著花房吞吐之勢,口裡叫道:「今天好叫你知道我的厲害,把穴兒再抬高一
點,讓我看清楚。」
小宛挨得數十棒,稍稍退卻的高潮又再度竄升,不住地甩頭喘氣:「你……
你這個……狠心鬼,小穴要弄壞了,還……還不停下來。嗯!你……你是報仇來
著,這般作踐人家。噯唷!好深,又碰到了……」
東武笑問:「碰到哪?」說話甫落,又再重重深投,直把小宛撞得晃如扁
舟,乳波搖蕩。
小宛只覺快美無比,兀自閉目享受,東武見她不睬,又再追問,小宛咿唔幾
聲,輕聲道:「是裡……裡面的嫩肉兒。啊!不要再碰了,酸死人……」
東武見著她那媚氣神姿,襯著那張花容月貌,亦看得忘其所以,只顧著力抽
搗,百回一過,微感洩意,當下道:「快要給你了,射進去好嗎?」
小宛連忙點頭:「我要……全都給我。」
東武加緊搶攻,呼吸漸重,低頭一看,見那話兒已泥濘一片,更是上火,再
也隱忍不住,精關一鬆,立時白漿如注,連連數發方盡。小宛給熱流一衝,頓感
酥麻爽利,甬道不由抽縮起來,裹緊肉棒隨他洩了。
二人丟得身綿腿軟,渾身虛飄飄的,東武身子一倒,趴在美人身上,小宛摟
了他脖子,雙雙喘著大氣,沉默片晌,才聽得東武道:「當真美煞人也!」
小宛微睜眼睛,方知仍被他插著,半硬不軟的,仍帶微溫,不由笑道:「你
還不想出來嗎?瞧你這樣子,敢情尚未盡興,對嗎?」
東武含笑道:「小宛姑娘美貌如花,哪個男人不心動,但想到今日之後,你
我聚散無期,不免有點離情依依……」一話未完,忽聽得王岡在旁嘶吼一聲,循
聲望去,原來王岡和小暄正值緊要時刻,二人相視一笑,又再抱成一團。
小宛撫弄著東武的頭髮,輕聲說道:「你若想打後常常看見我,也不是沒法
子。」
東武聽著,忙即追問,小宛道:「只要你二人離開天龍門,轉投咱們孤竹仙
宮門下,不是可以了麼?」
東武登時呆住:「這個……這個恐怕不容易。」
小宛道:「你擔心華冠南不放人?」
東武點了點頭,小宛微微一笑:「華冠南已自身難保,你還用擔心這個。老
實與你說,前時我家宮主前去天龍門,目的是探查你們和臥雲水莊的恩怨,宮主
終於得到證據,已知曉華冠南嫁禍臥雲水莊的事。你不妨想一想,倘若鐵掌幫、
虎形唐家、沙平門這三家知道,他們會放過天龍門麼?莫說是華冠南,就是你們
二人,相信亦難逃一命。」
王岡在旁聽見,問道:「你家宮主……真的知道這件事?」
東武濃眉一緊,暗罵王岡糊塗,心想你這樣問,無疑是不打自招。
果見小暄嘴角含笑,說道:「原本宮主還存有二分猜疑,經你這樣一說,已
再無半點疑問了。看來你們想保住性命,唯一途徑,就只有依附我家宮主,已無
他途了。」
東武歎道:「走到這步田地,我亦無話可說。想必今天的事,全都是大宮主
的安排,對吧?」
小宛道:「沒錯,宮主想要你們知道,只要你們好好為大宮主辦事,不但可
免了殞身之災,還可以盡享艷福,不只我和小暄,要是你有本領,宮中其他女子
亦可以享用,倘若你倆走起運來,說不定會給我家大宮主、二宮主看上,也不是
什麼奇事。」
王岡和東武聽見,即時雙眼放亮,心中均想,這樣的好機會,恐怕一生之中
再難遇到。東武心思細密,知道決不會如此單純,其中定有什麼條件,問道:
「大宮主如此厚愛,實是咱二人的福氣,不知大宮主想要咱們怎樣做?」
小暄道:「只要你倆肯出來指證華冠南,就是這麼簡單。」
二人不禁躊躇起來,正自思量凶險利弊,小宛卻搶先道:「還多想什麼?要
是不肯,惹得大宮主不高興,到時想要『紅血蟬丹』,可就不容易了。」
東武自知已再無選擇餘地,點頭道:「好,東某一切聽從大宮主吩咐。」
小暄向王岡問道:「你呢?」
王岡向無主見,大小事情皆以東武馬首是瞻,這時也不假思索,馬上頷首答
應。
小宛笑道:「如何看都是王岡知情達理,不似你這個妄自尊大的傢伙。」說
著向王岡招招手:「過來這裡,讓我好好賞賜你。」
小暄推了王岡一把,笑道:「小宛甚少會如此主動,快去嘛。」
東武知道小宛這樣做,不外是要和自己逗氣,卻不氣惱,反而微微一笑,順
勢挪開身子,移到小暄身前,說道:「小暄姑娘就交給在下好了。」
小暄笑道:「誰要和你好。」假意要將他推開,東武如何肯罷休,身子前
撲,已把她壓在身下,埋頭便親了下去。
是日四人輪番大戰,直到太陽偏西,方盡興而散。
*** *** *** ***
不多幾日,小宛突然到訪臥雲水莊,尚方映雪親自在大廳接見,彼此寒暄問
候一番,尚方映雪問道:「小宛姑娘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見教?」
小宛道:「不敢,小婢乃奉大宮主之命,特來送上請帖一封。」說罷,取出
請帖呈上。
尚方映雪接過,展開一看,卻是孤竹仙宮邀集天龍門、鐵掌幫、虎形唐家、
沙平門以及臥雲水莊等五家,於本月十五日,在宮中擺設和頭酒,化解前嫌。
尚方映雪看畢,說道:「孤竹宮主這樣做,必定另有什麼原因。敢問小宛姑
娘一聲,箇中情形不知能否見告一二?」
小宛道:「莊主不用客氣。小宛今日前來貴莊,除了面呈請帖外,主要是代
為轉達宮主的說話,縱使莊主不問,小宛亦會把詳情細說。」
尚方映雪含笑道:「哦!孤竹宮主另有說話?」
小宛點頭道:「是,其實今次雖說是和頭酒,實質是借此次機會,將華冠南
的惡行向外揭發。」
尚方映雪柳眉一軒,問道:「莫非孤竹宮主已獲得他的罪證?」
小宛道:「沒錯,莊主應該記得前時和小婢一起前來拜莊的人。」
尚方映雪頷首道:「就是那兩名天龍門弟子,好像叫東武和王岡?」
小宛道:「正是這二人,現在他們已改投孤竹仙宮門下,而當日嫁禍貴莊的
人,二人亦有參與,在我家宮主威逼利誘下,二人不得不低頭,早已將當時情形
和盤托出。」當下將二人中計服下『紅血蟬丹』,為求保命而屈服等事說了,只
是隱去那些淫褻的情景。
尚方映雪聽罷,不由臉露微笑:「孤竹宮主果然手段非凡。」
小宛同時笑道:「這也不算什麼,二人本就應該受點教訓,大宮主雖然將他
們收歸門下,相信打後還會藉機懲戒二人一番,決不會讓他們好過。」
尚方映雪歎道:「孤竹宮主為了咱們水莊,費力勞心,實在令本莊過意不
去。大恩不言謝,敝莊自當銘記於心。」
小宛連忙道:「莊主太客氣了,彼此武林一脈,相互幫忙是理當的。」
尚方映雪道:「如此說,東武、王岡二人已答允指證華冠南了?」
小宛點了點頭:「二人都應承了。大宮主說,論到實力,天龍門和貴莊可差
得遠了,倘若貴莊要剷平天龍門,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宮主明白,貴莊至今
仍不動手,是要找尋天龍門的罪證,方能正大光明與武林交代,免得落人口實。
便因為這樣,宮主才會在東武、王岡二人身上下功夫,只要二人當場說出原委,
華冠南縱有百口,亦難以再說一句話。對了,大宮主吩咐,如莊主對此事仍有意
見,不防提出來。」
尚方映雪道:「孤竹宮主計事周詳,本人並無意見,就按照宮主意思行事便
是。屆時本人會如期到會,請小宛姑娘轉告宮主一聲。」
小宛應了,便即拜辭。
到得十五那天,尚方映雪偕同紫瓊、辛鈃和紀元維等一同赴會,在東武二人
的指證下,華冠南只得俯首認罪,按照武林規矩,華冠南本該難逃一死,但得尚
方映雪說情,最終交由虎形唐家監管,鎖入大牢面壁思過。
第四回 扶急持傾
尚方映雪解決掉天龍門的事,是日便啟程回莊,當晚,辛鈃在紫瓊房間過
夜,二人睡前一番纏綿,直弄至二更,才相抱而睡。
寅時剛過,紫瓊忽地張開眼睛,低聲道:「是彤霞嗎?」
果見榻前紅影一閃,彤霞已站在跟前,嘴含微笑道:「彤霞見過姊姊。」
紫瓊取過衣衫,邊穿邊道:「妹妹突然來這裡,想必是有大事發生了?」
彤霞點了點頭,辛鈃朦朧之中聽得說話聲,睜眼一看,見是彤霞,不由笑
道:「咦!你這頭騷狐狸怎會在這裡?」
紫瓊掩口一笑,伸手打他一下,道:「你怎地口不擇言,胡說八道。」
辛鈃搔搔頭頂,不再出聲。
彤霞笑道:「我本來就是騷狐狸,你這樣稱呼我也沒什麼不對。」
紫瓊問道:「不用理會這混人。妹妹,究竟發生什麼事?」
彤霞道:「皇上已經駕崩了。」
二人聽見,立時一呆,辛鈃問道:「是怎樣死的,這樣大的事情,因何這裡
全聽不到半點消息。」
彤霞道:「皇帝的死訊還沒向外公佈,你們自然不知。這個老淫蟲有今日,
只是遲早的事,也沒什麼值得可憐。」
紫瓊掐指一算,皺眉道:「是給韋皇后毒死的?」
彤霞微微一笑:「她要做阿母子二世,不弄死皇帝,還有其他辦法嗎?」
辛鈃看看紫瓊,又望望彤霞:「這是謀殺親夫喔,詳情是怎樣的?」
彤霞緩緩坐在床榻沿,說道:「從種種行徑來看,韋後覬覦龍位已非近日的
事了。怎料宮中突然出了一件事,致讓韋後加速下手。」
辛鈃問道:「能夠使韋後狠下毒手,瞧來此事並不簡單。」
彤霞道:「要知韋後和安樂公主都是不安於室的人,前時韋後又多了兩名相
好,一叫馬秦客,一叫楊均。那個馬秦客頗通醫理,而楊均卻做得一手好菜,一
個以醫病為由,一個就以烹調為借口,都和韋後搭上了。豈料此事讓許州參軍燕
欽融知曉,上書皇上,指名道姓,說皇后和二人淫亂,並與宗楚客、武延秀等朋
比為奸。皇帝便召見燕欽融,打算問個究竟,出宮時卻被宗楚客攔住,命手下將
燕欽融殺死宮門。」
辛鈃伸伸舌頭:「這個宗楚客果然橫行霸道,厲害,厲害!」
彤霞續道:「皇帝糊塗了幾年,今次竟然再不糊塗,立即要把宗楚客收監問
罪,幸得韋後勸阻,才逃過一劫。但此事已鬧得四處皆知,宗楚客和韋後自覺心
虛,亦察覺皇上不同往日,早晚會下手收拾他們。韋後越想越覺不妥,終於起了
殺意。」
辛鈃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最後如何?」
彤霞道:「韋後約同宗楚客、馬秦客、楊均等商議計策。要知馬秦客深通醫
理,知有一種毒藥名叫玲蘭粉,服後無跡無痕,口不能言,若再加一碗人參湯,
催使毒性運行心脈,立即無救。」
辛鈃問道:「皇帝就這樣著了道兒?」
彤霞微一頷首,又道:「馬秦客將毒藥交給韋後,她知道皇帝喜歡吃三酥
餅,便叫楊均做餅,把藥加在餅餡裡。當日皇帝在神龍殿看奏章,韋後命宮女把
餅供上。皇帝連吃了幾個,不久便捧腹叫痛,在地上亂滾,最後連說話也不可
以,內侍見著,馬上報給韋後,韋後走到神龍殿,假作驚慌,叫內侍速傳太醫,
俯身問皇帝感覺怎樣。皇帝只指著嘴巴,韋後說皇上是口渴了,便叫宮女取人參
湯來,皇帝吃了人參湯,似有好轉,不想隔了一會,兩眼一翻,雙腳一蹬,這就
去了。」
辛鈃想了一想,說道:「高大哥向來在韋後身邊,不知他知否韋後的陰謀,
高大哥倘若知曉,該會通知我老哥吧。」
彤霞問道:「你說這個老哥,就是李隆基?」
辛鈃點了點頭,彤霞搖頭說道:「就算你那個高大哥知曉,恐怕也難以通知
宮外的人。」
辛鈃正想問為什麼,已聽得彤霞道:「皇帝一死,馬上震動宮廷,韋後和宗
楚客早就商議定當,將皇帝的死訊暫時封鎖,同時不立即發喪,嚴禁宮內任何人
出宮。現在宮中四處都是守衛,把皇宮圍得如鐵桶一般,想要出宮報訊,可說比
登天還要難,我若不是狐狸精,相信也來不到這裡。」
紫瓊道:「你在宮中的身份是上官婉兒,韋後找你不著,不會起疑嗎?」
彤霞笑道:「現在韋後正急行集中權柄,召集黨羽在內宮謀劃,還在外徵調
五萬兵馬進京戒備,正忙得不可開交,況且我亦算是他們一夥,找我不著,諒他
們也不會起疑,放心吧。」
辛鈃道:「竟然調動兵馬,明著是要以武奪位了。」
彤霞笑道:「那還用說,現在皇帝由誰來接位,一時還沒有定斷,韋後目前
最擔心的,就是你老哥的父親相王,還有一個是太平公主。」
辛鈃眉頭一聚:「如此來看,這個韋後必定是羅叉夜姬的化身,假若給她奪
了皇位,可真大大不妙了。」
彤霞道:「表面上極有可能,但仍不能百分百肯定,現在唯一途徑,就是不
必理會她是否羅叉夜姬,只要能阻止她謀奪李家江山,這就可以了。」
紫瓊點頭道:「妹妹說得對,就算她不是羅叉夜姬,但這種殺夫奪權的人,
又怎能讓她得逞?妹妹,你現在先行離去,免得讓韋後起疑。明兒我就向莊主告
辭,立即返回長安。」
彤霞點頭應允:「我一有什麼消息,會馬上和姊姊聯絡,彤霞先去了。」話
後紅影晃動,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辛鈃待彤霞離去,說道:「皇帝駕崩的事,你說我該馬上通知老哥嗎?」
紫瓊點頭一笑:「當然要,你忘記了我當初遇見他時的說話嗎?」
辛鈃低頭細想一會,拍腿道:「沒錯,你說老哥有真龍之相,莫非……」
紫瓊道:「還有玄女娘娘曾叮囑咱們,要咱二人全力襄助新君。玄女娘娘這
番話,必定另有深意。天機不可洩漏,娘娘不能與咱們直說而已。」
辛鈃忙道:「沒錯,沒錯,必定是這樣。」
*** *** *** ***
話說那個羅叉夜姬,自從破廟一役,不意讓辛鈃吸去魔氣,元氣大傷,躲在
深山調養數日,方稍稍恢復,勉強能夠走動。
羅叉夜姬回到長安,以殘餘功力附在太平公主身上,閉門托病,終日勤加修
煉,盼能盡快凝聚魔氣,報仇雪恥,一洗侮辱。但她卻沒料到,就在魔功尚未復
元之際,韋後等人竟會率先下手,謀奪寶座。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下當頭重棒,真個既猛且狠,她的所有圖謀險些全化
為泡影。羅叉夜姬功力損耗甚多,沒有一兩個月調養,實難以恢復,饒是這樣,
羅叉夜姬並不死心,她極清楚韋後是什麼料子,地道是個眼界短淺的庸俗貨,只
看見強盜吃肉,卻看不見強盜砍頭,正是她這種人。
羅叉夜姬自信滿滿,心信這個寶座仍會唾手可得。
*** *** *** ***
次日早上,紫瓊來到尚方映雪居處,琴歌代為通報,尚方映雪親自迎出,招
呼紫瓊在房間坐下,劍婢琴歌送上清茶。
尚方映雪見紫瓊一大清早到訪,必定有重要事情,微笑問道:「姊姊,有要
事找妹妹嗎?」
紫瓊點頭一笑:「我是來和妹妹辭行。」
尚方映雪立時怔住:「姊姊,怎會這樣突然?」
紫瓊便將彤霞前來的事毫不保留全與她說了,接著道:「因事態嚴重,我和
兜兒必須趕回長安,實在沒有辦法。」
尚方映雪聽罷,微一沉吟,點頭道:「妹妹明白。但還請姊姊多待一會,好
嗎?」
紫瓊見她如此說,想必另有原因,當下頷首點頭。
尚方映雪徐徐站起身子,從暗格取出北冕天書,放在几案上。
紫瓊沒有發問,只是默默在旁看著。直至尚方映雪將天書看完,合上蓋子,
見她說道:「天書上言,當今龍馭賓天,適逢天運欠佳,將有凶星橫行,只消適
時制化,必然遇難成祥,逢凶化吉,打後依然是李家天下。」
尚方映雪頓了一頓,又道:「姊姊,妹妹有一請求,我……我想與你們一同
前往長安,共同化解今次危機,不知可不可以?」話後已是滿臉紅暈。
紫瓊見她訕不搭的模樣,已明白過來,說道:「妹妹神機妙算,有你在旁匡
助,豈有不好之理?就是妹妹不說,我亦有此意,到得長安,順便圓了妹妹和兜
兒的婚事,正是一舉兩便。」
尚方映雪不敢說的話卻被紫瓊先說了,不由臉紅心跳,再說不出話來。
紫瓊說道:「只是妹妹忽然擱下臥雲水莊與咱們離去,會否倉促一點?」
尚方映雪嬌羞未退,低頭輕聲道:「其實當日姊姊到咱莊時,妹妹已早有所
準備,同時亦和父母商議好。」
紫瓊道:「原來莊主夫人和紀護法都知道了,兩位沒有意見嗎?」
尚方映雪搖頭道:「父母得知是天書法旨,窮通皆命,都知非人力所能改
變。姊姊,妹妹還有一個請求,妹妹即將離莊遠去,不能失其顧復之恩,容妹妹
拜別過父母,順帶交落水莊的事宜,才能放心離去。」
紫瓊點頭笑道:「為人子女,這是應該的事,妹妹今日雖遠嫁他方,終有一
日慈鳥返哺,回報父母恩田。」
尚方映雪道:「多謝姊姊體諒,便請姊姊稍候些時。」
二人話畢,相偕走出房間。
尚方映雪立即使人通知義父紀元維、妹妹尚方映月、弟弟紀東昇,會合在母
親住處。
眾人雖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聽得尚方映雪將即離去,無不傷感難捨,尤其莊
主夫人,幾度垂淚,久久不止,多得眾人慰藉勸解,才慢慢平息過來。
尚方映雪寫下押榜,公告莊主由紀元維接掌,並與弟妹訓勉敘話一番。
*** *** *** ***
午時剛過,紀元維、尚方映月、紀東昇、石萬天,還有十多名莊上首腦人
物,直送紫瓊辛鈃等人到渡頭。臨別之時,尚方映雪向劍婢琴歌、琴篥道:「你
二人要好好輔助莊主,要聽父親的說話啊!」
二婢珠淚盈眶,齊齊點頭答應,尚方映雪再與弟妹訓示幾句,並與辛鈃等人
向眾人躬身道別,方走上駁船。
辛鈃自從離開長安,心中好生掛念,對懷了自己孩子的小雀兒,更是掛肚牽
腸,想到不久便會見面,自然興奮不已。
而最令辛鈃雀躍的,就是這次南下為芫花解毒,竟會攜美同歸,多了一個大
美人相隨,想到這裡,不由偷眼往尚方映雪望去,碰巧她正望向辛鈃,二人四目
相接,尚方映雪登時臉上一紅,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去看他。
辛鈃露出一個微笑,心想:「這個曾經統率千多人的莊主竟然是個羞人答答
的人兒。」
眾人上了渡頭,紫瓊依舊尋個隱密的地方,使起仙家法術,駕雲北歸。
尚方映雪首次坐上七色彩雲,心中不免憺畏難安,莫措手足,霍芊芊在旁牽
著她的手,笑道:「莊主不用擔心,坐在彩雲上安全得緊。」
尚方映雪點頭微笑,示意多謝,徐徐道:「我已不是莊主了,你就叫我名字
好了。」
霍芊芊一拍額頭,說道:「啊!對呀,我都忘記了。好吧,以後我就叫映雪
姐姐好嗎?」
尚方映雪再次點頭一笑。
霍芊芊輕輕搖著她的手:「映雪姐姐真的會嫁給兜兒嗎?」
尚方映雪向來臉皮薄,給她一問,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好,紫瓊聽見,在旁
笑道:「映雪嫁給兜兒,你高興嗎?」
霍芊芊道:「高興自然高興,但映雪姐姐這樣漂亮,嫁給這個臭兜兒,只是
感到有點委屈。」說罷,向辛鈃做個鬼臉,伸伸舌頭。
眾人聽了,均掩著嘴巴,忍俊不禁。
辛鈃怒不可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吃醋嗎?」
霍芊芊連忙道:「我……我為什麼要吃醋?」小嘴一翹,別過頭去。
二人素來拌嘴慣的,紫瓊和芫花看見,也不覺什麼,但尚方映雪卻毫不知
情,既尷尬又感不安,拉著霍芊芊的手,輕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妹妹不要生
氣。」
霍芊芊眼含淚光,搖了搖頭:「我沒事。」
紫瓊見她這個模樣,清楚她的心事,湊頭在她耳邊道:「芊芊放心,你和兜
兒的事就包在我身上,難道你不相信紫瓊姐嗎?」
霍芊芊向知紫瓊的本事,加之辛鈃又對她言聽計從,聽後立時破涕為笑:
「真的,你真的會幫我?」
紫瓊輕輕撫摸她臉頰,點了點頭。
一行人剛踏入關中楊門廣場,四名守門弟子看見,齊聲喜道:「是……是少
門主回來。」
一名弟子馬上飛奔進內通報。
辛鈃加快腳步走在前面,四女在後跟隨,辛鈃一走進大廳,便見筠兒從內間
出來,看見辛鈃,不由張大嘴巴,一時間竟無法說話。辛鈃大叫一聲:「我的小
老婆。」一把將她擁抱入懷,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筠兒喜極而泣:「你……你一去就個多月,又沒半點消息。」
辛鈃輕撫著她的秀髮,笑道:「我不是回來了嗎。」
這時紫瓊等人已進入大廳,筠兒乜見,忙即掙扎,將辛鈃推開:「紫瓊姑娘
都回來了,我馬上去通知夫人。」一話未完,便見楊氏夫婦步入大廳。
夫妻二人在秋蘭陪同下迎向眾人,四女立即襝衽行禮,辛鈃抱拳深深拜揖:
「孩兒見過爹娘。」
楊曲亭捋鬚含笑,一連說了幾聲好。
楊夫人眉開眼笑,說道:「兜兒你一去無蹤,就不怕叫人擔心嗎?」
辛鈃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悶聲不響,站在一旁。夫妻二人一進入廳,已看見
尚方映雪,心裡均想,好漂亮的女孩子,真個可和紫瓊媲美。
這時又聽得腳步聲響,小雀兒和父親馬元霸急步走出來,二人身後還跟著楊
家姊妹和宮家兄妹。
辛鈃一見小雀兒,滿心歡喜,礙於當著人前,不好過去和她親熱。
只見馬元霸裂開嘴巴,呵呵大笑:「你這個小子,總算懂得道路回家,這樣
好了,以後我也不用被這丫頭纏得暈頭轉向了。」
小雀兒不依道:「爹你說什麼呀!」
眾人都笑了起來。
楊夫人走到尚方映雪跟前,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尚方映雪福了一福,說道:「尚方映雪見過楊伯伯、楊夫人。」
楊曲亭含笑點頭,心想:「這位姑娘莫非又是兜兒的相好?」
楊夫人挽著尚方映雪的手,狀甚親熱,笑問道:「姑娘父親如何稱呼?」
尚方映雪道:「仙父上姓尚方,單名一個盟。」
楊曲亭一聽,雙眼不由一亮:「莫非令尊就是臥雲水莊莊主尚方盟。」
尚方映雪頷首道:「正是。」
後生小輩或許沒聽過水莊的名字,但稍有在江湖走動的人,臥雲水莊四個字
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因水莊百多年來,向不與外人來往,若論江湖名
聲,雖不及關中楊門響亮,但弟子之眾,人才之廣,實不亞於其他大門大派,江
湖上誰也不敢輕視。
紫瓊道:「映雪父親見背多年,這幾年來,水莊已交由映雪打理。」
此話一出,楊氏夫婦和馬元霸無不驚愕,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竟然會是臥雲水莊的莊主。
楊曲亭抱拳一揖:「楊某冒冒失失,不知莊主光駕,還請見諒。」
尚方映雪連忙道:「楊伯伯這樣說,映雪如何敢當?其實我已不再是莊主
了,水莊莊主已交由我義父紀元維接掌,楊伯伯實不必和映雪多禮。」
紀元維這個名頭早已傳遍江湖,均知此人武藝高強,深不可測,楊曲亭聽
見,撚鬚笑道:「貴莊紀護法名傳遐邇,本人久聞大德,未遂識荊,好生欽仰,
不想竟是莊主的義父。」
尚方映雪道:「不敢,楊伯伯是武林前輩,叫我映雪就是了。」
楊曲亭笑道:「好,好,楊某不客氣了。對了,映雪姑娘和咱們兜兒莫非早
已認識?」
尚方映雪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若說不是,又自覺不妥,在北冕天書中,她
雖沒見過辛鈃其人,但確早已知道他的存在。在旁的紫瓊,像似看穿她心事,說
道:「是的,兜兒今次南下,主要是找映雪妹妹幫忙。映雪這趟來長安,同樣是
為了一件重要事情,其中原因,容紫瓊稍後慢慢細說。」
楊曲亭是老江湖,聽了紫瓊的說話,已明白此事非比一般,致不便在眾人面
前談論,當下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楊夫人笑道:「鞍馬勞頓,大夥兒都累了,縱有什麼事情,待休息過後再說
吧。」話後,叫丫鬟秋蘭為尚方映雪準備房間。
*** *** *** ***
是夜,尚方映雪住進玲瓏軒,並與紫瓊、芫花相鄰。
辛鈃在筠兒陪同下,回到自己房間,才掩上房門,伸手便要抱,筠兒一笑欲
要避開,卻又如何避得過,輕呼一聲,已被辛鈃牢牢摟抱住。
筠兒一陣臉紅耳熱,心頭已自嚭嚭地跳個不住,假意掙扎,說道:「我給你
燒水,洗個熱水浴再休息好嗎?」
辛鈃笑道:「不用急著洗澡,先親個嘴兒。」啵一聲就在臉上親了一口。
筠兒道:「辛少爺你好沒心肝,小雀兒這個多月來,對你眠思夢想,且又有
了你的孩子,回來也不去看她。」
辛鈃一敲腦袋,暗罵自己:「該死的混蛋,一看見筠兒就什麼都忘了。」連
忙道:「不錯,不錯,我怎地這樣混帳。」又再親了一下筠兒:「好在小老婆提
醒,今晚回來再與你快活。」接著飛奔離去。
來到小雀兒房間,久別重逢,尚未坐定,二人已抱在一起,辛鈃笑問道:
「老婆你可有記掛住我?」
小雀兒笑著搖頭:「你在外面風流快活,我為何要掛住你。」
辛鈃道:「什麼風流快活,那可真冤枉!對了,你的肚子因何和前時一樣,
還沒見大了多少?」
小雀兒笑道:「才兩個多月,自然看不見什麼。」
辛鈃道:「讓我摸摸看。」一摸之下,肚皮果然微微脹起,笑道:「我感覺
到了。這個情況,應該還可以幹那檔子事吧,咱倆試試看好嗎?」
小雀兒微微一笑:「或許吧,但還是有點怕。」
辛鈃道:「你要是害怕,大可淺嘗輒止,咱們小心行事就是。」
小雀兒親了他一口,笑道:「是否你曾說那個……那個什麼九淺一深?」
辛鈃哈哈大笑:「什麼都不理了,九淺一深也好,不淺不深也好,我已憋不
住了。」一把將她抱起,逕往床榻走去。
第五回 山雨欲來
次日早晨,紫瓊正想離開房間,打算向楊曲亭夫婦請安,順帶講述尚方映雪
來此的原因。豈料剛要動身,便聽得敲門聲,使起仙眼一看,門外的人竟是尚方
映雪,遂開門請她進內坐下,問道:「妹妹一早到來,不知有什麼事?」
尚方映雪手上拿著一個小包裹,緩緩放在几案上,解開包裹,卻是一個小盒
子,正是那方北冕天書。
紫瓊道:「這樣重要的物事,妹妹因何攜帶在身。」
尚方映雪點頭道:「為了要助兜兒解難排憂,妹妹不得不將它帶在身邊。便
因為天書乃是通靈神物,不容遺失,而妹妹又無保護能力,所以想交由姊姊代為
保管。」
紫瓊微笑搖頭:「這部天書乃准提道人之物,沒得准提道人允許,誰也不能
觸碰,縱是玉帝聖君,亦不例外,更何況是我,妹妹的請求,恕紫瓊無法幫忙。
但妹妹不用擔心,我另有一個好辦法,決不會讓天書遺失。」
尚方映雪忙問道:「是什麼方法?請姊姊告示。」
紫瓊道:「我授你一個法語,便可將天書永遠掌握在妹妹手中,縱使天書讓
人偷去,只要一念法語,天書不論在哪人的手,都會立即飛回妹妹手中。」
尚方映雪聽見大喜。紫瓊便將法語傳授與她,尚方映雪聰明絕頂,只聽得一
兩遍,便已牢牢記在心中。
紫瓊道:「現在妹妹大可放心了,就是把天書隨意放在當眼處,即使給人盜
去也不怕了。其實天書落入他人手中,但此人不曉得使用,亦只是石頭一塊,得
物無所用,所以妹妹不用太過擔心。對了,我正想去見見楊莊主,順便與他說明
妹妹的事,要和我一起去嗎?」
尚方映雪一聽,登時滿臉通紅,慌神起來。扭捏了半日,一時難以決定。
紫瓊看見一笑,說道:「妹妹腆然難決,看來還是由我一個人去好了。」
尚方映雪紅著臉道:「這就……就麻煩姊姊了。」
*** *** *** ***
再說辛鈃和小雀兒纏綿過後,返回自己房間,又與筠兒快活一番,才摟著筠
兒呼呼大睡,直睡到雄雞司晨,匆匆起床,筠兒覺得奇怪,問道:「天才剛亮,
還是多睡一會吧。」
辛鈃搖頭道:「不睡了,我有天大的事要立即去辦,你不用理會我。」
筠兒雖不知是什麼事,但見他虎急急的樣子,只得起床服侍他梳洗穿衣。
辛鈃出門時親了她一下,說道:「昨晚你折騰了一夜,乖乖的再睡一會兒,
回來時我買好吃的給你。」一語說畢,急步走出房間。
卯末時分,辛鈃已來到隆慶坊,守門的家僕認得辛鈃,全無攔阻,讓他進去
了。辛鈃曾在這裡住了數天,熟徑熟路,不久便來到李隆基住處。
李隆基聽得辛鈃到來,滿臉歡喜,連忙來到客廳,一看見辛鈃,大聲叫道:
「你這個小子,真想煞老哥了!」
辛鈃笑著迎上前去,上下打量李隆基一遍:「老哥依然丰神氣足,猶勝往
昔,瞧來老哥和盞盈姑娘好事近了。」
李隆基頷首微笑:「都是托老弟福氣。你何時回長安?因何不派人告訴我一
聲,好叫我有個準備,為老弟接風洗塵。」
辛鈃笑道:「你我兄弟一場,這等事兒就免了吧。」辛鈃見他一臉堆歡,全
無半點憂慮之色,看來仍沒知道皇帝歸天的事,便道:「老哥,我有個緊要事情
和你說,找個地方談談。」
李隆基見他說得鄭重其事,不似往日儀采軒豁的辛鈃,微覺一怔,說道:
「到我書房去。」
二人進入書房,才一坐定,辛鈃問道:「這兩天老哥可有和高大哥見面?」
李隆基搖了搖頭,正想發問,辛鈃已搶先道:「果然是這樣。老哥這兩天在
宮中,可有發覺什麼異常之處?」
李隆基道:「咦,老弟你怎會知道?」
辛鈃道:「先不忙問這個,到底看見什麼異狀?」
李隆基道:「昨日早上我依舊進宮,卻被宮衛上前攔阻,竟然不得其門而
入,宮門之外站滿了守兵,還放出皇上詔令榜文,說什麼休朝數天,文武百官暫
時不得進宮,直至另行通報。這等事可說前所未有,當時我已覺得奇怪。現在老
弟突然這樣問,莫非是知道了什麼?」
辛鈃點頭道:「嗯!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趕回長安。老哥,皇上前天午後,
已……已經駕崩了。」
李隆基聽見當場呆住:「你……你的說話當真?」
辛鈃道:「千真萬確,就連皇上怎樣死,我都知道一清二楚。我說與你知,
皇上是給韋後毒死的。」
李隆基睜大眼睛,像似不信,但想到韋後的為人,又覺不是沒這個可能。
辛鈃道:「老哥,到這個時刻,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和你說。為求要老哥相
信,我只好帶你去見一個人。」
李隆基問要見誰,辛鈃道:「一會兒你便知道,咱們快動身吧。」
皇帝駕崩,此事可真非同小可,李隆基不再追問,便隨辛鈃去了。
二人回到關中楊門,碰巧楊曲亭夫婦正在大廳,彼此問候寒暄幾句,辛鈃領
著李隆基來到玲瓏軒,紫瓊似乎知道二人會來,早已約同尚方映雪和芫花在軒外
迎接。
李隆基一看見芫花,頓感錯愕,趨前便是一揖:「微臣拜見娘娘。」
芫花微笑道:「不用多禮。」
辛鈃向李隆基道:「這位是你老弟的未來妻子,雙姓尚方,名映雪,老子的
艷福可不比你差吧。」
李隆基先是一呆,接著笑道:「當然,當然。」接著向尚方映雪一禮:「在
下李隆基,見過尚方姑娘。」
尚方映雪給辛鈃一說,早已羞得無地自容,脹紅了臉匆匆回禮。
紫瓊說道:「兜兒口沒遮欄,小王爺莫怪。大家到我房間再談吧。」
李隆基聽要進入紫瓊閨房,一時猶豫起來。辛鈃輕輕碰他一下:「還打什麼
呆?又不是要你單獨進去。」
李隆基一笑,只好隨他到紫瓊房間。
四人進入房間,便見房內已坐著一個美女,李隆基看見那女子的容貌,不禁
張大嘴巴,險些驚叫出聲。而辛鈃卻喜不自勝,叫道:「彤霞,你……你怎會來
了?」
彤霞一笑,站起身來:「我不能來這裡嗎?」
辛鈃笑道:「當然可以,你來的正是時候。嗯!我明白了,是紫瓊……」
彤霞道:「你的腦子果然轉得挺快,紫瓊見你與小王爺來此,便知你想做什
麼。這樣也好,也該是時候讓小王爺知道了。」
李隆基望望身旁的芫花,又看看眼前的彤霞,一臉茫然,問道:「怎……怎
會這樣,突然出現兩位娘娘,我……我不是眼花吧,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辛鈃笑道:「老哥你沒有眼花,眼前這二人都是娘娘,你身旁這位,是昔日
的上官婉兒,前面這一位,是現在的上官婉兒。」
李隆基更加糊塗了,想再問清楚,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得呆緻緻站著。
紫瓊說道:「大家都坐吧。小王爺請,待我慢慢與你說。」
眾人坐定,紫瓊徐徐道:「小王爺先前見的娘娘,如兜兒所說,確是上官婉
兒,而這一位卻是我的師妹,名叫彤霞,彤霞以易容術改頭換臉,化身為上官婉
兒,以她身份混入宮中,一方面是監視韋後等人的舉動,二來是要探查宮中妖孽
的下落。」
辛鈃聽見,已知紫瓊不想說出彤霞的真正身份,便道:「自從彤霞頂替娘娘
進宮後,真娘娘一直和咱們一起。今次皇上駕崩的消息,亦是彤霞告訴我的。據
我所知,現在宮庭已被封鎖,誰也不能進出,致高大哥無法出宮與老哥聯絡,還
好彤霞武藝高強,輕功獨步,要避開守衛出入皇宮,真個易如反掌,才能將宮裡
情形帶出來。」
李隆基聽到這裡,終於明白個大概,頷首道:「原來如此,皇上究竟是怎樣
死的?」
辛鈃便將彤霞的說話再說一遍,韋後如何取得毒藥,如何下毒等情形,詳詳
細細都與李隆基說了。
李隆基聽畢,一拍几案,罵道:「好一個蛇蠍毒婦,謀害親夫這等事都做出
來。」
彤霞道:「目前韋後正急於集中權柄,才會對外封鎖死訊,從外面調來的五
萬兵馬,估計明早便到,韋後命駙馬都尉韋捷、韋灌、衛尉卿韋璇、中郎將韋
錡,還有韋播、高嵩等分別統率。現在宮裡宮外的兵馬大權已全落入韋家手
中。」
李隆基問道:「那個妖婦打算那時公開皇上死訊?」
彤霞道:「這個仍不肯定,韋後害怕一傳出死訊,譙王李重福會來爭嗣,相
信在未決定繼位人選前,暫時不會公佈發喪。但我知道,明早會召你父親相王和
太平公主入宮,打算商議繼位的事。」
李隆基低頭思索片刻,問道:「韋後顯然是想立自己的兒子,對嗎?」
芫花搖頭道:「我想不會,倘若這樣,韋後必會落人口實,說她覬覦江山,
如我沒有猜錯,韋後會立溫王。」
彤霞笑道:「娘娘果然聰明過人,我這個假貨和娘娘相比,直是霄壤之別,
相差太遠了。」
李隆基心想:「目前譙王、溫王二人年紀尚幼,難以主事,莫非……」突然
一拍大腿,叫道:「哦!我明白了,溫王年幼,她立溫王是要從旁輔政,自己便
可掌權。」
彤霞道:「沒錯,小王爺亦想到了。」接著又道:「有一事我想與小王爺
說,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韋後大有可能會對付相王,還有太平公主,只要是李
姓的人,她都不會放過,這點不可不防,必須作好準備。」
芫花點頭道:「彤霞妹妹的說話很對,我和韋後相處多年,素知她的為人,
若論謀略,她本事不高,唯一本事是下手狠,心腸毒。李家一日不除,她永遠不
會安心。要保住李姓天下,韋後不能不除。依我之見,藉著今次她毒害皇上,可
說出師有名,倘若此時倒戈反擊,相信會有不少人參與。」
李隆基聽完二人的說話,想到天下兵權全落進韋家手裡,加上宰相以下的重
臣全是韋後的親信,真個不寒而慄。心裡又想:「光看封鎖皇帝的死訊,竟連父
親和太平公主都瞞著,明著是要把咱李家排斥在外,在這種形勢下,再容忍是不
行的了,最終只會落入死亡之路。上官婉兒說得很對,目下只有作出反抗,才有
活路,亦是唯一挽救剛剛復甦六年的大唐江山。」
紫瓊道:「小王爺,皇上駕崩的事,請你暫時保守秘密,不可讓人知曉,包
括你父親相王,要是有些蛛絲馬跡讓韋後看見,難保不會另生異端。目前有彤霞
作內應,不論韋後有什麼行動,咱們都會立即知道。現在小王爺要做的,首要是
聯絡反韋後的各方義士,好作準備,免得韋後突然向李家下手,給她弄個措手不
及,來不及還手應付。」
李隆基連連點頭:「今次多謝大家鼎力相助,隆基先行謝過。」
辛鈃笑道:「你我兄弟一場,還要和咱們客氣麼?咱倆兄弟同心,一於水裡
水裡來,火裡火裡去。宮裡有什麼消息,我會立即通知老哥,放心吧。」
*** *** *** ***
次日,韋後果然召相王和太平公主進宮,相王李旦聽得兄長的死訊,一時悲
不可抑,不及通知四個兒子,立即匆匆進宮去了。
羅叉夜姬因功力未復,仍是依附在太平公主身上,這時假裝抱病,在近衛和
婢女簇擁下來到神龍殿,看見皇帝的死相,哭著問道:「三哥怎會去得如此突
然,御醫怎樣說,是否中毒?」
幾名御醫互相望望,其中一人道:「並無中毒跡象,可能是心沖病。」
太平公主見那屍身臉容安祥,七孔潔淨,心裡暗罵:「這女人做的好事呀,
瞧著吧,我不會讓你得逞。」
韋後道:「現在最緊要是商議接嗣人選。」
太平公主早已知道上官婉兒的身份,故意向她問道:「婉兒,你認為誰人最
適合?」
上官婉兒道:「皇上仍沒立太子,我認為該由相王嗣位。」
太平公主暗讚一聲好,心想:「這個狐狸精果不簡單。」
韋後豈肯讓相王接位,忙道:「這樣有違祖法,弟兄相傳不大妥當。」
太平公主道:「妥與不妥,該要看眼前情況而定,既然下一代沒有適合人
選,四哥接位算是最佳之選。」
安樂公主在旁道:「父皇並非沒有皇嗣,男男女女不下十人,因何要違背祖
法,交給四叔接位。」
太平公主搖頭道:「接嗣一事,用不著談女人。當年我娘寵我,本想要我當
皇太女,後來覺得不合理法,最終還不是打消念頭。現在王子中,就只有譙王和
溫王,但年紀太輕,主不了事。說到四哥,原本就是皇帝,若非四哥自動讓位,
恐怕現在仍在帝位,眼下正需要四哥這樣的人來主持,方為恰當。」
這一番說話,是以自己來比安樂公主,封住她想當皇太女的心。
安樂公主聽後,一顆心登時冷了幾分,無言可駁。
韋後道:「其實我也是為國家著想,我的兒子就不說了,免得讓外人說我有
私心,但若不傳位給王子,必定惹來是非。」
太平公主道:「現在王子年幼,便由四哥當著幾年,待得眾王子長大了,再
交還皇位給他,這有何不可?」
安樂公主道:「為了不授人以柄,橫生是非,乾脆現在就傳給溫王,由眾大
臣在旁匡助,依我來看,決不會出什麼亂子。」
韋後接口道:「我也是這樣想,屆時四叔也好,姑姑也好,包括我在內,合
力輔助溫王,我想李家的江山誰也占不去,我認為還是傳給溫王。」
太平公主見母女二人力撐李重茂,已明白她們心意,無疑是藉著他少不更
事,從旁奪權。暗道:「誰當皇帝都是一樣,只要我恢復功力,到時誰都擋我不
住,今日暫且順著你二人。」當下說道:「既然你如此堅決,再說下去也沒用,
就按照大家的意思辦好了。」
相王李旦性子平和恬淡,全無半點野心,聽得不要自己做皇帝,還暗暗歡
喜,自然沒有異議。
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謀草遺詔,立溫王李重茂為太子。李重茂乃中宗幼子,
後宮所出,時方十六歲,交由韋後相王參謀政事。草制既頒,然後舉喪。
宗楚客聽見由相王參政,便覺不妥,知道打後難以專權,遂向韋後道:「皇
後和相王乃叔嫂關係,古禮製法,叔嫂不通問,將來臨朝聽政,何以為禮?」
韋後想想也是,歎道:「遺制已定,如何是好?」
宗楚客道:「皇后放心,臣自有計較。」
隔日會同百官,奏請韋皇后臨朝主政,罷除相王同朝參政,改命相王當太子
太師。
中宗李顯的靈柩遷移至太極殿,韋後召集文武百官,才正式宣佈皇帝駕崩的
消息,改年號唐隆,大赦天下。並封相王為太尉,改封雍王李守禮為豳王,壽春
王李成器為宋王,以順人心。
*** *** *** ***
兩日後,太子李重茂正式登極,尊嫡母韋後當皇太后。
大事已了,宗楚客、韋後和韋姓家族開始密謀,宗楚客道:「若要穩坐江
山,非效當年武後不可,否則勢必生亂。」
韋後點頭道:「你且說說,該當如何?」
宗楚客道:「我認為首先盡快除去李重茂。」
韋後眉頭一皺,臉有難色。
宗楚客見著,說道:「要奪江山社稷,就不能心慈手軟,當年武後連親兒也
能下毒手,何況李重茂既非皇后親兒。」
韋溫接住道:「李重茂一定要除,不然過多幾年,他便會獨自掌政,到時大
家可白苦一場了。」
宗楚客道:「我看除了李重茂,仍是不夠,要做就該做得徹底。」
安樂公主道:「先前覺得四叔參政,心頭確有些不滑溜,只是當時形勢所
逼,不好不讓步,現在四叔只掛個虛名,當個太師,朝廷大小事情都由母后掌
持,還害怕什麼?」
宗楚客搖頭道:「太平公主是什麼人,勢力大,手腕粗,她力推相王當皇
帝,必定另有什麼深意。前時用嘴皮爭爭,還算不上大事,就只怕她拿起刀槍來
爭,可就不同了。」
安樂公主人雖漂亮,卻是滿腦草包,笑道:「你太多慮了,諒她也不敢,現
在兵馬大權全在我舅舅手中,難道她就不怕?」
宗楚客歎道:「大可問問你舅舅,萬一出事,他能出多少兵?」
韋溫搖頭道:「我手上就只有一面牌子,心腹卻一個都沒有,倘真出了事,
相信也沒有多少人幫忙,尤其那些將軍,個個都不服咱們韋家!實話一句,情況
非常嚴重。」
安樂公主登時無語,忙道:「怎……怎麼辦好?」
宗楚客道:「要無後顧之憂,非要把相王和太平公主剷除不可,而且還要
快,不能再擔擱。」
韋後向知上官婉兒才大聰敏,見事風生,遂向她問道:「婉兒,你的看法如
何?」
上官婉兒道:「相王仁慈,天下歸心,要誅討相王,恐怕除了自己心腹外,
舊日兵將未必就肯出手,說不好還會走漏風聲。再說太平公主,財大勢大,家將
無數,若然貿然行事,隨時捅著馬蜂窩,後果難料,依我看若無十足把握,還是
三思而行為妥。」
韋後亦覺有理,但她心中最害怕的人正是太平公主,便道:「那個太平不
除,實是一個後患。韋溫,你盡量召集人手,好作準備。」
韋溫點頭令命。
第六回 祛蠹除奸
這日李隆基去見父親相王李旦,說及宮中情況,相王道:「你三伯突然暴
斃,御醫雖說是死於自然,但我總覺有些奇怪。」
李隆基道:「孩兒也是聽到一些傳言,今天才來與父親商議。」
相王眉頭一聚,問是何事,李隆基道:「宮裡有人傳出皇上之死是給韋後毒
害而死,雖然只是謠傳,尚沒有十足證據,但空穴來風,必有來頭。」
相王搖頭道:「既無證據,就不該胡亂推猜。現在重茂接位,即位後由韋後
聽政,應該會安定下來的。」
李隆基歎道:「父親大人忠厚正直,多向好方面想,但孩兒卻覺得極不簡
單,父親就認為孩兒多慮好了。在我來看,不久將來,又要重演阿母子尊權奪政
的日子了。雖然韋後和祖母相比,確實是有一大截距離,只會弄得畫虎不成反類
犬,但這樣反而更危險。」
相王皺起眉頭,盯著眼前這個英武不凡的兒子,徐徐道:「不會吧?你忒煞
高估韋後了,她若敢專權,你姑姑太平公主第一個就不會饒她,相信韋後也有自
知之明,無須庸人自擾了。」
李隆基不以為然道:「但父親不要忘記,目前天下兵馬大權全都由韋家掌
握,一旦發生事來,咱們便只有死路一條。」
相王搖頭道:「你所說不錯,兵權雖在韋家手中,但直接掌權的將佐們大多
數還是忠於李家的。」
李隆基頷首道:「孩兒承認眼下形勢確是這樣,假若大勢一變,誰敢擔保人
心不變,依我看還是小心為是。俗語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無,咱們可不能置之不理,該當要有所準備才對。」
相王問道:「你想怎樣準備?」
李隆基道:「其實孩兒自潞州回京,眼見韋家日益壯大,便已心存戒懼,早
就和左右羽林軍暗中活動,用心結交,以防萬一。」
相王道:「你做得很對,防備確是需要的。羽林軍是個關鍵,只要他們的心
向著咱們,發生事情起來也不用怕了。但你得記住,千萬不能採取主動。要是你
去惹人家,出了亂子,只有影響咱們李家的名聲,切記。」
李隆基點頭道:「孩兒清楚,我這樣做,全是為了保障咱們的性命,孩兒決
不去惹禍就是。」
*** *** *** ***
而韋後再次召集自己的黨羽進行商議。只聽得宗楚客道:「目前皇帝年幼,
身邊無人扶持,相王和太平公主只是兩個光棍,無兵無權,縱使手上有些家將士
兵,卻又能做什麼大事,現在不乘早行動,還待何時?」
安樂公主道:「我雖是李家公主,但更想母后執掌天下,既然這樣,說干就
干,無須顧慮重重,現在機會一失,恐怕悔之晚也。」
兵部侍郎崔日用,原是崔堤所薦,頗受韋後器重。雖是這樣,在他內心極厭
惡宗楚客為人,直來就看不起他,知他只是個粥粥無能、平凡庸碌之輩,只靠奉
承諂媚,今日才坐上兵部尚書之位。聽了二人的說話,當下問道:「準備何時動
手?不妨說個清楚,好叫大家心中有個底。」
宗楚客道:「時間暫不作決定,但一聲號召,大家立即動手,如何行動,到
時照指示即可。此事關呼江山社稷,要篡奪寶座,少不了要宰殺一批李唐皇親,
還有那些擁李的人。」
崔日用反對道:「現在太后已經執政,若有皇親臣子反對,殺了亦是應該,
但沒反對的人也殺,勢必大亂,我認為不宜。」
宗楚客道:「當前雖然是太后聽政,但終究是李唐天下,咱們目的是要和李
唐一刀兩段,另改新朝,當然要斬盡殺絕,包括當今聖上。」
*** *** *** ***
崔日用回到府中,終日心神不安,總覺事情不對頭,想到不講實務、名利薰
心的宗楚客,心頭不由有氣。他相當清楚,宗楚客只是一個小人,韋後亦不是什
麼好料子,安樂公主目光短淺,更成不了氣候,今次謀劃江山之事,亦無勝算把
握,就算成功,也不會長久,自己跟著這夥人冒險,隨時會大禍燒身。一時無所
適從,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崔日用來到寶昌寺,寺中普潤和尚是個悟得大道的高僧,崔日用每有
疑難,都會來此向普潤求教。普潤雖是出家人,卻交遊頗廣,上至皇室,下至平
民,都樂意和他交好。和他來往的人,多是一些正派人士,一般小人嗇夫,往往
幾句話便打發回去。
普潤為人正義,善解疑難,李隆基亦是這裡的常客,和普潤交情非淺,一些
宮中的秘事,他都是從普潤口中得知。
崔日用見著普潤,便將心事和盤托出,要他指教。
普潤合十打個佛號,緩緩道:「崔施主不用憂心,依我看天不亡唐,施主請
先回去,緊記要遠離小人,自會轉危為安,逢凶化吉。」
崔日用聽見,沉思半晌,霎時整個人都清醒過來,說道:「多謝師父指點,
我明白了。」當即起身離去。
*** *** *** ***
與此同時,辛鈃來到李隆基住處,李隆基一見辛鈃到來,便知有重要事情,
連忙引入書房,問道:「老弟匆匆趕來,莫非有什麼消息?」
辛鈃點頭道:「韋後已結集人手,打算後天中午會向李姓家族出手,咱們必
須趕在前頭,率先下手。」
李隆基問道:「果然要來了。幸好有彤霞姑娘作內應,若不然,咱們李
家……」話尚未完,已聽得李隆基長歎一聲。
辛鈃不便說此事並非從彤霞口中得知,而是天書的功勞,說道:「老哥,你
打算怎樣?何時出手?」
李隆基道:「光憑我目前的人手,實不足以起事,除非得到羽林軍幫助,一
同聯手方行。但現在時間緊迫,能否說服羽林軍的將領,實在沒有把握。」
辛鈃問道:「基本上咱們需要多少人馬?」
李隆基歎道:「目下長安屯兵五萬,駐守城內城外各處,雖然兵力分散,但
皇宮四周,相信不少於一萬人,還有宮衛和羽林軍,數目亦不下萬人,若無數千
人馬,實難匹敵。當然,要是我能說服羽林軍,形勢就不同了。」
辛鈃聽見,不由冷了一截,問道:「你自家王府有多少人手?」
李隆基道:「二百人左右倒是有的。」
辛鈃發愁起來:「就是加上楊門百多名弟子,才是三百餘人,莫非真要以一
對百不成,這也太笑話吧。嗯!還有一個人,我怎會想不起來。」
李隆基忙問是誰,辛鈃道:「就是太平公主。」
李隆基給他一提,立時精神百倍:「沒錯,姑母手上小說也有近千家將,還
有他的兒子薛崇簡,他官拜衛尉卿,亦擁有數百手下。話雖如此,姑母會否出手
幫忙,目前還說不準。」
辛鈃道:「還待什麼,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見你姑母。」
二人正要出門,忽聽得家僕來報,說是寶昌寺普潤大師求見。
李隆基立即與辛鈃道:「老弟,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去便回。」
過得炷香時間,李隆基回到書房,說道:「剛才那位大師是來與我告密,說
韋後將會動手,要我好作防備。」
辛鈃笑道:「這個大師果然厲害,竟能預知未來。」
李隆基搖頭道:「非也,韋後身邊有個名叫崔日用,是他委託普潤大師向我
告密的,瞧來不滿韋後的人並不少。老弟,咱們見姑母去。」
*** *** *** ***
二人不知太平公主便是羅叉夜姬,如實將事情說了。太平公主聽見,佯作臉
色大變,暗想:「沒想那頭騷狐狸仍有點用處。」忙道:「我當時看見三哥的屍
首,便知有些蹊蹺,原來是那惡婦所為。對了,你們準備怎樣?」
李隆基道:「事情已火燃眼眉,再不能遲疑,必須先下手為強,將他們平
了。所以趕來與姑母商量。」
太平公主道:「眼下兵權都在他們手裡,眾寡不敵,你不怕死嗎?」
李隆基歎道:「動是個死,不動仍是死,豈能眼睜睜看著江山社稷給人搶
去,自逃偷生。人總有一死,這樣死好去見祖宗。」
太平公主點頭道:「說得好,我會召集府中家將隨你調用。還有,地方徵兵
府葛福順和陳玄禮,前天來我這裡訴苦,說韋播意在立威,不時鞭打羽林軍,弄
得天恕人怨,你不妨去見見他們二人,或許會有幫助。」
李隆基和辛鈃聽見大喜,告辭了太平公主,直奔徵兵府。
葛福順和陳玄禮本就和李隆基有點交情,見他和辛鈃到來,便尋個私密處吃
酒去,言語間,李隆基向二人說出中宗的死因,並暗示要誅殺韋家。
葛福順和陳玄禮大為興奮,跳將起來,願意冒死起事。
*** *** *** ***
離開徵兵府,辛鈃向李隆基問道:「你打算和父親相王說嗎?」
李隆基搖頭道:「今次發動政變,是我個人所為,若是成功,大福歸於父
親,倘若事情失敗,唯有一死,我不想父親受累。還有,我父過於仁善,他一時
亦不會相信韋後的舉動,如不相從,反要壞事,倒不如不說為好。」
辛鈃頷首道:「老哥所說確有幾分道理。另有一件事,就是我前時說過隱藏
在宮裡的妖物,如我沒有猜錯,這妖物大有可能是韋後。」
李隆基一怔:「當真,可有什麼證據?」
辛鈃搖頭道:「沒有任何憑證,純是我的猜測,不管怎樣,假若是她或是那
妖怪幫著韋後,可就不容易對付了。我已和紫瓊商議好,明兒紫瓊會偷偷潛入皇
宮,到時與我和彤霞會合,由咱們三人一起對付那妖怪。」
李隆基道:「這個妖怪當真如此厲害,要合你們三人之力?」
辛鈃嗯了一聲,說道:「厲害得很,前時我已見過此妖孽的真身,並且和她
交過手,我和紫瓊當時幾乎命送她手上,還好上天庇佑,才能逃過一劫。」
李隆基大為震驚:「這樣說確實有妖怪存在了?」
辛鈃道:「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是假,這妖女附在一個女子身上,以此來
控制她,卻給我發現了,一招降魔杖將她打出原形,怎料這妖女不但魔法高深,
且詭計多端,實是個辣手貨。今次皇帝遇害,我就懷疑是否那妖女所為,附在韋
後身上,繼而下毒殺害。」
李隆基道:「若然如你所說,老弟你能應付嗎?」
辛鈃道:「有了上次的經驗,今趟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付,老哥你
不用為我擔心,還是盡快聯絡人手,倘若那妖女現身,咱們三人會將她牽絆住,
你只管放手做你的事就行。對了,高大哥可有和你聯絡上?」
李隆基點頭道:「已聯絡過,他似乎還不知道韋後的陰謀。」
辛鈃道:「這個當然了,高大哥只是個小小的內侍監,這等大事,他又怎會
知曉,但老哥放心,我一進宮便會去找他,到時裡應外合一同起事,我會先行蕭
清皇宮大門的守兵,一於來個內外夾攻,號令相應,決無不成功之理。」
二人分手後,辛鈃趕回楊府,立即與楊曲亭商量,希望他能伸手幫忙。
楊曲亭得知詳情後,說道:「唐室傾危,咱等練武之士,理應投袂荷戈,祛
蠹除奸,鼎力匡救,方不枉俠義這兩個字。兜兒,今日咱父子二人,就好好為國
報效一番。」
馬元霸朗聲道:「還有我這個老骨頭,已經多年沒伸展筋骨,今次也該動一
動了。」接著轉向小雀兒道:「你身懷六甲,就乖乖的坐在家裡,知道嗎?」
辛鈃附和道:「你要聽未來岳丈的說話,才是我的好雀兒。」
小雀兒無奈,只得應承點頭。
霍芊芊卻道:「我沒有懷兜兒的孩子,可以和大家一起去吧。」
辛鈃搖頭道:「女孩子要留在家中,還有靜琇,免得讓我和爹擔心。」
霍芊芊不依道:「紫瓊姐姐也是女孩子,為何她能去,我卻不行。」
辛鈃道:「你這點微末功夫,能和紫瓊相比嗎?不行就是不行。」
楊夫人笑道:「兜兒都是疼愛你們,就聽他話好了。況且多你們一兩個不
多,又何必讓大家擔心?」
*** *** *** ***
李隆基一回到住處,馬上使人通知昔日知交好友,集合到府中商議大計,包
括苑總監鍾紹京、尚衣奉御王崇曄、陝西縣尉劉幽求、利仁府折衝麻嗣宗,決定
明日發動政變,先行下手。並擬好清除韋黨的名單,分發各人。
次日未時,李隆基剛換上一身便服,楊曲亭已領同近百楊門弟子到來,李隆
基立即出門迎接,沒多久,劉幽求、陳玄禮等都先後來到,太平公主兒子薛崇簡
亦派人通傳,說已準備就緒,請求號令。
眾人商議後,為了保密,約定二更時分行動,分批按照佈陣地點,秘密會
合,以免讓城中官兵發覺。
*** *** *** ***
辛鈃一進宮門,便往高力士處跑,將起事的情形詳細說了。高力士聽見,雀
躍萬分,立即通知內侍省的心腹好友,計有數十之眾。苑總監鍾紹京乃是打理宮
家園林的總管,手下二百多名丁匠亦作好準備,聯同高力士眾內侍等,在宮中響
應。
紫瓊使起仙家隱術,輕易地便來到彤霞寢宮,彤霞乍見紫瓊到來,遂問道:
「姐姐,小王爺是否準備動手?」
只見紫瓊輕輕點頭,正要說話,忽聽得宮婢在外道:「殿中少監求見。」
彤霞一笑,低聲道:「兜兒來了。」當即傳見。
辛鈃看見二人,笑道:「紫瓊來得好快呀。對了,我已經知會高大哥,他正
暗中監視著韋後,倘有什麼舉動,會立刻來報。」
紫瓊道:「倘若韋後真是羅叉夜姬,小王爺今次起事又怎瞞得過她?」
彤霞道:「我也覺得奇怪,早上韋後還與咱們鋪謀定計,表面全無異狀,而
宮中亦沒有調兵遣將,難道羅叉夜姬就如此自負不成?」
紫瓊搖頭道:「羅叉夜姬是何等厲害,咱們三人聚在這裡,她肯定已經知
道,只是不動聲色,或許她另有什麼打算,讓咱們防不勝防。」
辛鈃道:「其實咱們也不用擔心太多,羅叉夜姬一心要霸位奪權,掌控凡
間,咱們只要保住李家江山,與她糾纏到底,看她還能怎樣。」
紫瓊點頭道:「兜兒這句話很對。今日她不現身,咱們亦沒她辦法,如果她
出現,唯有和她一拼就是。」
*** *** *** ***
其時,左右羽林將士全都駐防玄武門,待到二更來臨,葛福順抽出佩劍,向
李隆基請示。
李隆基道:「營中兵士都是自家兄弟,咱們只殺韋家黨羽。」
葛福順一聲令命,領同家將直衝進羽林營,營中韋璇、韋播和高嵩絲毫沒有
戒備,待得看見葛福順持劍衝近,方知發生什麼事,欲要拔劍,葛福順等人一擁
而上,揮刀亂劈,三人當場身首異處。
葛福順砍下韋播人頭,提高讓營中士兵看,朗聲道:「韋後毒殺先帝,大逆
不道,圖謀篡奪李唐江山,今天大家同心協力,務要殺盡韋家亂賊。擁立相王,
安定天下,若有三心兩意附逆作亂者,誅滅三族。」
眾羽林軍前時恨極韋播作威作福,武斷專行,聽了這番說話,無一不願效
力。
葛福順等人將韋璇、韋播和高嵩的人頭獻給李隆基,李隆基叫身旁家將提燈
火一看,驗證無誤,遂跟劉幽求等眾走出禁宛南門。
葛福順率領左軍攻玄德門,羽林軍將令李仙鳧率右軍攻白獸門,約在凌煙閣
前會合。李隆基卻領著家將和薛崇簡兵馬,並同楊曲亭及眾弟子,守在玄武門外
聽候消息。
高力士和眾內侍合同二百多名花匠,各持兵器斧鋸,打破諸殿宮門。辛鈃三
人從旁相助,一一將守兵點倒。
三更時分,李隆基率眾在玄武門外備戰,忽聽得宮內嘶喊聲起,一騎飛奔來
報,說宮門已被攻破。李隆基一聽,立即與眾人衝殺入宮。
這時在太極殿護靈的衛兵,聽到外面殺聲震天,探問原因,知道是羽林軍截
殺韋黨,全都披上鎧甲響應。
韋後正睡在殿裡,見外面殺聲四起,宮婢來報,說羽林軍作反,韋後心知不
妙,驚慌起來,不及穿衣便衝出房間,打算到飛騎營向韋播求救,豈料當頭撞著
三人,見是上官婉兒和辛鈃,身旁還有一名漂亮女子,韋後大喜,忙道:「婉
兒,救我……」直撲了過來。
彤霞摸不清她是否羅叉夜姬化身,怕她另有意圖,連忙身子一錯避開,順勢
反手一指點出,沒想韋後應指而倒,軟在地上。
三人同時一愕,紫瓊趨身上前,仙指連點,數度白光從指尖迸出,全射進韋
後身體中,收指說道:「看來她不是羅叉夜姬。」
辛鈃問道:「你怎知道她不是?」
紫瓊道:「她連中數下天羅指,魔道再高,亦要魔魂迸散。但她並無這個跡
象。既然她不是羅叉夜姬,就交由小王爺處置好了。」
辛鈃點頭道:「這事就交給我吧。彤霞你也該去準備了,記緊千萬不可露出
馬腳。」
彤霞一笑,身子一晃已不知所蹤。
這時宮門外一陣喧噪,彌天而來,似有數十人闖進宮來。
紫瓊忙道:「我且避開一會。」使起飛身托跡仙術,隱進一根大圓柱中。
只見李隆基在眾人簇擁下,大步走進宮殿。
辛鈃一見,連忙迎上,躬身說道:「王爺,韋後已經被擒。」
李隆基道:「好!這個弒君淫婦,終有今日了,給我拖出去斬。」
數人一聲領命,架起地上的韋後去了。
辛鈃又道:「上官娘娘已在寢宮懸樑自盡。」
李隆基猛地一驚,一臉疑惑盯住辛鈃:「你……你說她已經自盡?」
辛鈃點頭道:「是,娘娘的屍體尚在寢宮。」
李隆基登時會意,說道:「好,我隨你去看看。」開步便走,豈料身後陣陣
腳步聲,一大夥人竟然跟在身後。李隆基暗叫一聲糟,正要開言阻止身後的人跟
來。
辛鈃低聲道:「就讓他們看看,免得讓人起疑。」
李隆基怔忡不安,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隨著辛鈃往上官婉兒寢宮走去。
第七回 芊芊之謎
來到寢宮,李隆基看見彤霞身懸半空,似已氣絕,心頭不由怦怦亂跳,再看
辛鈃,見他神色泰然,全沒半點驚惶失措,心裡雖知彤霞定是裝死,但見著眼前
的情景,仍是不自禁擔心起來,忙向辛鈃道:「快……快將她放下來。」
辛鈃說聲是,將彤霞項上的緞帶解去,抱到床榻上,李隆基上前一看,見她
臉無血色,嘴唇青白,頸項仍有瘀血的勒痕,全無假死的跡象,心中既驚且憂。
辛鈃彎身一探彤霞鼻息,又按摸頸側的脈息,站起身來,說道:「娘娘已經
氣絕。」
劉幽求在李隆基身旁道:「娘娘曾為相王草詔,力擁相王參政,可見並無參
與謀殺先帝,也未和韋後圖謀江山社稷,微臣原本想代娘娘求情,免她一死,沒
想到她竟會這樣。」
李隆基歎了一聲,向辛鈃道:「娘娘的後事就交給你,好生安葬。」話罷,
與眾人離開寢宮。
過了一會,韋後、安樂公主和一些韋家黨羽的人頭,一一由兵將呈獻給李隆
基。
李隆基下令道:「馬上關閉城門,全面搜捕韋家餘黨,但凡歸附韋姓的吏
役,全部斬首,一個不留。」
這場起事,直到天色拂曉,宮內宮外才漸漸恢復秩序。
次日,羽林軍萬騎衛士四出搜捕,在肅章門外,斬殺安樂公主丈夫武延秀。
東市之北,斬殺韋溫。其他有馬秦客、楊均、葉靜能、韋捷、韋濯、韋元繳
和紀處訥等,先後被衛軍所擒,送到安福門前斬首。
宗楚客卻改了裝束,身穿喪服,騎著毛驢,假借扛喪想潛出通化門,豈料給
一名士兵認出面目,將他捉住,笑問道:「宗尚書,因何這身打扮呀?」
宗楚客自然不認:「誰是尚書,我只是平民百姓,正要去城外趕喪。」
那些士兵哪去聽他胡扯,一擁而上,拖到一旁就地劈下人頭。
至此,韋姓一族算是徹底剷平了。自光宅元年,武則天聽政開始,整整二十
六年,大唐在武韋兩姓混亂中,動盪不休,至今才真正安定下來。
關中楊門雖然有參與今次行動,皆因起義軍行動迅速,對手反抗薄弱,眾弟
子們全都安全而歸,竟無一人受傷。
*** *** *** ***
大亂已定,朝中漸漸恢復平靜,但宮中少了彤霞,探查羅叉夜姬的事,現在
全都落在辛鈃身上。
這日辛鈃如常上朝,方知當今皇上李重茂下詔大赦天下,改封李隆基為平
王,並兼主管左右羽林軍。
辛鈃得此消息,趕到李隆基處道喜,二人一見面,李隆基馬上低聲問道:
「彤霞姑娘怎樣?」
辛鈃笑道:「她當然沒事,彤霞已經回復原來面目,暫時寄住在楊府。」
李隆基連連點頭:「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當時真被她嚇了一跳。」
辛鈃道:「彤霞武功高強,裝死這等小把戲,對她來說直是易如拾芥,老哥
你無須為她擔憂。」
李隆基展顏一笑,輕輕在辛鈃手臂拍了兩下:「對了,那個妖物呢?」
辛鈃搖頭歎道:「仍沒有現身,當初還道那妖物附在韋後身上,誰知全都猜
錯了。就因為這樣,我必須繼續呆在宮中,誓要將她揪出來不可。」
李隆基道:「那妖孽如此厲害,宮裡單憑你一人之力,實在叫人擔心。」
辛鈃一笑:「前時彤霞何嘗不是單獨一人,她既然可以,我為什麼不行?沒
錯,光憑我一人要勝過那妖物,或許沒此能力,但我逃命的功夫可說獨步天下,
無人能及,倘真鬥不過她,逃命倒可以吧。」
*** *** *** ***
轉眼又過了幾天,是夜月色澄麗,群星閃爍,霍芊芊睡得正香,隱隱約約,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名字,還覺有人撫摸自己的臉頰,徐徐張開眼睛,睡眼朦朧中
看見床榻緣坐著一人,不由吃了一驚,猛地撐身坐起:「你是誰?」
一個深沉的聲音道:「你這個小鬼頭,越來越不成樣子了。」
霍芊芊一聽那說話聲,霎時清醒過來:「爹……爹,是你嗎?」睜大眼晴看
去,憑著窗外的月色,終於看請楚那人的面目,卻是個臉龐清秀,丰神飄灑的中
年男子。霍芊芊大喜,撲入那男子懷中:「真的是爹。」
原來這個男子並非誰人,正是天魔羅霍幽。只見他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秀
發,說道:「你好大的膽子,要搗蛋到何時才肯回去?」
霍芊芊仰起頭來,撒嬌道:「芊芊哪有嘛,女兒今次這樣做,還不是為了
爹。你都不知道,芊芊幾經辛苦,跑了多少地方,才找到那小道士。」
霍幽沉聲道:「你還敢說話,幫著他來對付自己人,看我饒不饒你。」
霍芊芊嘟起小嘴:「我……我哪有幫他。」
霍幽嘴臉一板:「你喜歡那小子,幫他為人解毒,我可以不計較,但自家的
咒語能隨便說出來嗎?」
霍芊芊無言可對,但她知道父親直來疼愛自己,當下使起手段,軟著身子摟
住父親道:「我知是女兒不對,爹你就原諒我一次吧。再說,誰叫女兒……女兒
喜歡他。況且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到時女兒誕下曠世神龍,功過相酬,就互相抵
免了吧。」
霍幽道:「你不用多說,留著那小子總是個禍胎,不能不除。」
霍芊芊大吃一驚:「爹,萬萬不可,要是爹這樣做,女兒也不想活了。」
霍幽哼了一聲:「你要死要活,恐怕由不得你。」
霍芊芊素知父親的本領,辛鈃雖然武藝雖高,但絕非父親的對手,她是最清
楚不過,忙哀求道:「不要傷害他,女兒求求你……」
一話未畢,忽見霍幽雙眼射出一道光芒,正中霍芊芊的眉心。
霍芊芊登時昏暈過去,人事不知,軟倒在床榻上。只聽得霍幽道:「你們不
用再藏,都給我現身吧。」
房間內一陣沉寂,接著牆壁徐徐走出三個人,兩女一男,正是紫瓊、彤霞和
辛鈃。但見辛鈃嘴角含笑,說道:「果然是個大魔頭,萬事都逃不過你這對魔
眼!」
霍幽冷哼一聲:「廢話少說,動手吧。」
紫瓊搖了搖頭:「咱們並沒有惡意,只是閣下深夜到訪,豈能不防?」
辛鈃道:「但你不要誤會,咱們不與你動手,並非因為害怕你。只是人不犯
我,我不犯人,況且點起指頭,你也算是芊芊的父親,才會客客氣氣和你說話,
希望你明白。」
霍幽冷笑一聲:「好狂妄的小子,你惹火本座,對你沒什麼好處。」
辛鈃笑道:「不用和我來這套了,老子自出娘胎,就從沒害怕過誰。俗語說
得好:『拚死無大害』,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霍幽大笑兩聲:「好一個拚死無大害。好,好!芊芊倒也沒看錯人,我喜
歡。」接著臉容一沉,問道:「聽你剛才的說話,似乎知道芊芊的身世?」
紫瓊搖頭道:「咱們不知道,但咱們可以肯定,芊芊並非你的親生女兒。」
霍幽輕輕點頭,歎道:「我早就知道瞞不過你們。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是
怎樣看出來?」
紫瓊道:「當我發現她的十二命宮被人封住,讓人無法算出她的身世,我就
已經懷疑了,加上芊芊武功平常,全然不懂魔道法門,只知曉些許淺顯的基本魔
咒,她身為天魔羅的女兒,不是很奇怪嗎?唯一的解釋,芊芊根本就不是魔門中
人,一是你心存顧忌,不願傳授魔功與她;二是因為你太疼愛芊芊,不想她進入
魔道。不知我猜得對不對?」
霍幽搖頭一笑:「紫瓊仙子果然與眾不同。你說得對,我也不必隱瞞,芊芊
確不是我女兒。我自從在夜魔崖第一次看見這小子,已知道會有今天。」
紫瓊微微一笑:「閣下既然洞察機先,今夜拜訪,除了探望芊芊外,相信另
有其他原因,大可直說無妨。」
霍幽沉默一會,說道:「好,但你們先得應承本座,要永遠保守著這個秘
密,絕對不能讓芊芊知道。」
紫瓊道:「只要對芊芊無害,咱們可以應承。」
霍幽點頭說了聲好,續道:「芊芊其實亦可說是魔門中人,因為她的母親正
是你們鍥而不捨、鎮日追查之人。」
三人聽了,立時呆在當場,辛鈃瞪大了眼睛:「她是羅叉夜姬的女兒?但年
齡不對喔,羅叉夜姬的樣貌,最多只有二十來歲,怎可能是芊芊母親?」
霍幽點了點頭:「夜姬自從練了魔功,身型外貌已經停留不變,但她確是芊
芊的母親。要說此事,該由十多年前說起……」
原來霍芊芊的父親名叫郝象賢,武則天時期,官拜正六品太子通事舍人,祖
父名叫郝處俊。多年前,前皇帝李治打算命武後攝政,豈料讓其祖父郝處俊勸
阻,使武後奪權時間延後了九年,武後對郝處俊豈能不心懷痛恨,一直在找機會
報仇。
當時,武後深知人心不服,決定以血腥鎮壓,設置告密箱,公開鼓勵告密,
以此大肆誅殺異己。武後想出一個方法,買通郝家的一個家奴,誣告郝象賢謀反
叛變,武後立命秋官侍郎周興調查,判決郝象賢全族屠滅。
郝象賢那時結婚不久,其妻年芳二十,名叫夜姬,是個頂尖兒的美人兒,剛
誕下一個女兒。霍幽雖是魔界之主,卻極貪戀美色,得知夜姬的美名,便尋到長
安來,欲要一睹這個大美人,正巧遇上這件事。
霍幽一見夜姬,驚為天人,打算救出夜姬,但夜姬不肯留下女兒獨自偷生,
要求霍幽救她女兒。霍幽對夜姬甚為愛慕,不想拂她意思,況且多救一個,少救
一個,對他而言簡直輕而易舉,於是便答應了,便將母女二人救上夜魔崖,成其
好事。
再說郝象賢,在綁赴刑場途中,用盡髒話詬罵武後,揭盡她那淫行隱私,又
闖到路邊,奪了一根挑賣的扁擔,舞擔擊打劊子手和士卒,維持街市秩序的金吾
衛一擁而上,將郝象賢亂刀砍死。武後得知他大罵自己的醜事,氣得下令將郝象
賢分屍,其家族全部誅殺,再挖掘他老爹和祖父的墳墓,搗毀棺木,焚燒骨骸。
夜姬得知丈夫和家人的噩耗,悲痛欲絕,懇求霍幽授她魔法,誓要親手報此
血海深仇。霍幽心愛著夜姬,不願讓她踏入魔道,屢屢勸解,還與她說得明明白
白,就算練成魔門之術,亦只可用來對付陰兵神將,卻不能任意殘殺塵寰生靈,
倘有違背觸犯,不但魔道盡廢,還要承受萬劫之苦。
但夜姬仍是不肯放棄,日夜苦苦要求,說道只要練成魔法,她另有自己方法
報仇。霍幽抵受不了她日夜糾纏,最終還是依了她。以魔門無上心法助她修練,
加之霍幽魔道高深,短短兩年間,夜姬已然功行圓滿,成為一代魔姬。
三人聽到這裡,已有七八分明白,辛鈃歎道:「難怪羅叉夜姬要奪大唐江
山,原來其因在此,看來她是要親手將大唐毀掉,方肯罷休了。」
霍幽點頭道:「其實在夜姬展開報仇行動時,本座已知她注定會失敗,我不
加阻止,只是讓她了卻心願,從失敗中打消復仇之心。」
辛鈃忙問道:「你……你已知道她不會成功?」
霍幽點頭道:「我早已算出,大唐江山會有二百八十九年基業,只是不想澆
冷水,才沒和夜姬說。縱使我說了,但以夜姬的性子,她亦不會相信。」
紫瓊問道:「今日閣下將此事告訴咱們,想必另有什麼原因?」
霍幽道:「既然芊芊喜歡這個小子,本座可以成全你,但本座想和你們交換
一個條件。」
紫瓊和彤霞微微一笑,已是心中有數,只聽紫瓊道:「閣下是想咱們放過羅
叉夜姬。」
霍幽搖頭道:「夜姬雖然不慎著過你們道兒,卻不代表你們就能穩操勝券,
只要她小心提防,恐怕合你三人之力,若無降魔明珠幫助,未必是她的對手。我
交換的條件,是希望你們看在芊芊份上,放她一馬,不可使用降魔明珠,保存她
的真身,勿讓明珠將她打得魂銷魄散。」
辛鈃道:「這樣恐怕說不過去吧,你道咱們並非夜姬的對手,卻又不想咱們
使用降魔明珠,難道要咱們挨打不成,世上豈有如此混帳的道理。」
霍幽道:「本座當然有我的理由。」說著手掌一翻,掌上卻多了一柄紅色小
箭,箭身只有半掌長短,接著說道:「這是『天魔赤箭』,倘若遇上夜姬,屆時
只要放出此箭,以夜姬目前的修為,決無可能逃得過,只要她中了此箭,所有道
行頓散,立即打回原形,變成一個普通人。」
三人互望一眼,立時明白他的用意,紫瓊徐徐道:「我已明白閣下的意思。
好吧,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希望閣下不是騙我。」
霍幽道:「本座只想解救夜姬,何須相騙。」說著把赤箭遞給辛鈃:「此箭
乃魔門之物,只能讓咱道中人和凡人碰觸,紫瓊仙子和彤霞姑娘千萬不可接觸,
要是染上些許仙氣,箭上咒法盡失,所以我只能交在你手上,切記。」
辛鈃伸手接過,笑道:「好厲害的魔物,你將赤箭交給我,就不怕我現在就
用它來對付你?」
霍幽哈哈大笑:「你儘管試一試看。」
紫瓊問道:「閣下可否見告,現在羅叉夜姬到底隱在何處?」
霍幽搖頭道:「夜姬劫數未到,目前恕難奉告,到時你們自會碰面。我要說
的都說了,告辭。」話落左手往芊芊臉上一揮,接著消失無蹤。
霍芊芊緩緩醒轉過來,看見床榻前的三人,忙道:「兜兒快逃,我爹……我
爹要來對付你呀……」
辛鈃笑道:「我知道,剛才咱們和他已經交過手,你老爹似乎手下留情,沒
下殺著。啊!我知道了,是否你曾為我求情?」
霍芊芊從床榻上彈起:「是真的嗎?太好了,我爹他……他……」一時既感
動又歡喜,也不知如何說下去好,只覺父親終究肯聽自己的說話,這實在是個天
大的喜事。
紫瓊笑道:「還有一件喜事,你父親已答應你和兜兒一起,高興嗎?」
霍芊芊瞪大眼睛:「紫瓊姐你……你沒騙我嗎?」
彤霞過去摟住她,笑道:「紫瓊何曾欺騙過你,只是我有點不明白,兜兒這
個傢伙,除了下身比人強,卻看不出其他有什麼好,怎會這麼多女孩子喜歡他,
真是讓人費解。」
辛鈃笑道:「這個叫做命,諒你也不會懂的了。」
*** *** *** ***
轉眼半個月過去,辛鈃這日如常往楊氏夫婦處請安,楊夫人與他道:「我前
時從紫瓊口中,已得知你和尚方姑娘的事。還有小雀兒,她已有了三個月身孕,
再不能拖沓下去了,你打算怎樣?」
辛鈃搔頭笑道:「孩兒早就想好了,只是……只是有點不好開口。」
楊曲亭捋鬚微笑:「有什麼不好說的,想說就爽爽快快說出來。」
辛鈃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我想……娘親把筠兒給予我,行嗎?」
楊氏夫婦同聲笑出來,楊夫人道:「筠兒前時雖是峭天的丫頭,但我早已說
過把她送給你,你既然喜歡她,我還會阻止嗎?」
辛鈃笑道:「那我先多謝了。但……但還有……還有一個。」
夫婦二人張大眼睛:「還有?是誰?」
辛鈃道:「就是芊芊,她父親已答應將芊芊許給我,我都應承了。」
楊夫人道:「沒想到你比峭天還要厲害,前陣子說紫瓊是你未婚妻,現在又
多了四人,老實說,你一口氣還想娶多少個老婆?」
辛鈃苦著嘴臉道:「紫瓊老是說,暫時不肯嫁給我!現在就只有四人,但將
來如何,孩兒可不能擔保。」
楊曲亭忍俊不禁,楊夫人道:「你連娶四妻,總得有個大小之分,將來掌家
理事,都有個品秩才是。」
辛鈃搖頭道:「孩兒不打算這樣做,若分大小,對誰都不好,希望爹娘體諒
兜兒,這件事就由我自已來決定吧。」
楊曲亭點頭道:「這樣都好,你認為適合就行。還有你大姊靜琳和英明的婚
事,本打算早點舉行,只因為你南下不在長安,才挨延至今,今次藉著大家在
此,不妨合而為之,一起籌辦如何?」
辛鈃道:「孩兒沒有意見,一切聽從爹的說話是了。」
楊曲亭道:「楊門東首那座大宅,原是黃門侍郎蕭志忠的宅第,他前時調升
為侍中,將舊宅出售,另建廣夏,我已將該宅第購下,作為你婚後的新居,現我
已叫人重新修飾,相信過幾天便可竣工。」
辛鈃心中感動,說了聲多謝。
楊夫人道:「我會為你選取良辰吉日,兜兒你也好好安排籌備。咱楊門雖非
什麼鐘鼎人家,但在江湖上都算有頭有臉,要知江湖中人,個個都生就一個富貴
心,兩隻體面眼。今趟婚事,務須辦得風風光光,不可失去體面。」
辛鈃點頭應是,彼此又說了一會話兒,才告辭退出房間。
*** *** *** ***
李隆基聽得辛鈃結婚的消息,興高采烈道:「大喜,大喜,老弟終於成家立
室了。你老哥我本已擬好,要是你結婚,便為老弟建座大宅,作為賀禮,現在世
伯卻拔了頭籌,搶先一步,老哥也不能和世伯爭,那麼桌椅板凳,傢俱雜物,就
由哥我為你一手操辦,老弟你千萬不可客氣,失咱手足之情喔。」
辛鈃笑道:「老哥乃王爺之尊,有的是金銀財寶,我會和你客氣嗎?」
李隆基一拍他肩膀,哈哈笑道:「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
果然婚期未到,什麼古董字畫、瓷器玉器、李隆基已大車小車的,流水價運
至辛鈃新屋,便連楊曲亭都看得目瞪神呆,驚楞不已。
楊夫人擇好吉期,陸續廣發請函,派遣眾弟子快馬遞送。
臥雲水莊得知消息,立即辦備名貴禮品,結集近百名弟子,由尚方映月、紀
東昇和石萬天率領,護送莊主紀元維和尚方夫人北上主婚,晝夜兼程,盼望大婚
前三天抵達長安。
第八回 璧合珠聯
離大婚之日尚有數天,各路賓客陸續抵達長安,這些賓客,大多是些江湖朋
友。再過兩天,臥雲水莊一行人眾亦已抵達,尚方映雪接到消息,喜不自勝,眾
人見面,自有一番高興。
還好關中楊門地方袤廣,楊夫人早有準備,騰出北面一棟大樓,讓紀元維和
水莊弟子入住。而尚方夫人卻和尚方映雪一起,一同住在玲瓏軒,這一切都是楊
夫人的刻意安排,好讓母女二人多點相聚時間。
大婚正日,楊府四周張燈結綵,數十名鼓樂手分成兩排,列在廣場左右迎接
賓客,喜堂設於楊府大廳,廳堂居中處,懸了一副「璧合珠聯」的大匾額,四下
裡裝點得喜慶滿堂。
李隆基攜同兩位夫人、妹子李舒柔、兄長宋王李成器、衡陽王李成義、巴陵
王李隆范,還有弟弟彭城王李隆業等一早到達。
眾親王大駕楊府,這是從沒有過的光榮大事,楊家上下全體都在大門口恭
迎。
李舒柔沒見辛鈃多時,也不理會兄長在旁,扯著辛鈃低聲笑語,談得甚是起
勁。辛鈃前時和她有過一腿,想起當時她那嬌媚放蕩的模樣,亦不禁心中怦然。
然而,李舒柔卻顯得落落大方,對前事像似全不牽懷。
其實李舒柔長於皇族之家,對男女之事早已見怪不怪,更不覺得是什麼一回
事,加之她樣貌標緻,追求者眾,便養成這種放浪不羈的性子。一如當時和辛鈃
交歡,亦只是興之所至,藉以發洩性慾,就算她對辛鈃存有些許情意,也是風輕
雲淡,隨緣而過。
便因為這樣,到後來她父親當上皇帝,李舒柔給立封為金仙公主,她便向父
親李旦提出,說不願意嫁人,寧願單身,要求出家做女道士。李旦無奈,遂改封
她為西城縣主,投下巨資興建道觀,把道觀裝飾得猶如皇宮一般。
當時因女權思想走強,不少女子崇尚自由,追求自己的愛情生活,便以出家
為名,當上女道士,作為體面的身份掩飾。
李舒柔自從當上女道士後,觀中可謂夜夜笙歌,晚晚春宵,盡多風流艷事。
而這一切,全都是她豪放不羈的性格使然。
這時上午辰時剛過,賓客陸續到賀,不到一會,江湖上大小門派,已有數十
家到達,一些沒有親臨的門派,都派人前來送禮祝賀。
不久,駱家莊駱畢翁和影月山莊樊剛聯袂而來,楊曲亭親自出迎,接進大
廳。還有鐵掌幫、虎形唐家、沙平門亦先後來到,緊接著,孤竹若在小暄小宛陪
同下,率領十名紅衣劍女步入大廳,辛鈃和紫瓊見著,親自上前招呼,並與楊曲
亭見面敘禮。
這次婚禮的嘉賓,除了武林道上的朋交,亦有不少高官大臣到場,只有高力
士因宮中有事,無法前來,遣了一名內監攜禮致賀。
申時三刻,鼓樂齊鳴,正是吉時已屆。楊曲亭為男方主婚,馬元霸、尚方夫
人和紀元維為同當女方主婚。而霍芊芊和筠兒因親人不在,便由楊夫人代為主
婚。
依照唐朝禮俗,主婚人並非居中就坐,而是坐在一旁觀禮,待得眾主婚人坐
定,辛鈃和宮英明頭戴高冠,身穿大紅禮服,在楊門四名弟子陪同下出來。
五位新娘穿上大紅錦服,頭上同戴高冠,手持團扇遮臉,由臥雲水莊八名女
弟子陪同,款款來到喜堂。唐朝以後,才演化成女子戴鳳冠、臉罩紅頭蓋。
這時喜堂正中,地下鋪了一塊大紅地氈,上面放著一張長几案,二位新郎和
五位新娘分兩邊對坐,中間坐著一位贊禮生,而新郎必須念卻團扇上的詩句,新
娘才將扇子放下。再來便是二十多個傳統步驟,至此婚禮終於完成了大半。接著
下來,便是喝合巹酒。
合巹的本意,並非單是喝交杯酒,唐朝時代,是把葫蘆從中間破開,剖開分
成各半,合起來則成一個完整的葫蘆。再以半邊葫蘆代杯盛酒。因為葫蘆帶有甘
苦之味,酒水自然變成苦酒,夫妻共飲合巹酒,不但指夫妻合二為一,永結同
好,還有夫妻同甘共苦之意。
合巹酒要共喝三次,名為三祭酒,初祭酒,代表與子同衣;次祭酒,代表與
子同食;終祭酒,代表與子偕老。
喝完合巹酒,婚禮已大致完結,最後一項是解纓禮,必須在新房進行,外人
難以看見。
這時,新郎、新娘退回房間,當日不能再與賓客見面,招呼賓客和酒宴,全
由主婚人代勞。辛鈃卻和宮英明不同,因他同娶四個妻子,最後的解纓禮便得逐
一來進行,挨次去四位妻子的房間。
辛鈃早已計較好,先由小雀兒開始,接著是筠兒和霍芊芊,最後是尚方映
雪。
這個安排,當然有他的道理。
當他進入尚方映雪的房間,卻見她低垂著頭,獨自坐在案前。几案之上,放
滿一碟碟賀果糕點,還有一瓶美酒,酒瓶旁邊放著兩隻邛窯綠彩單耳杯。
只見辛鈃微微一笑,坐到她身旁。尚方映雪心裡嚭嚭亂跳,把頭垂得更低,
不敢望辛鈃一眼。
辛鈃道:「現在我要為新娘子解纓了。」一語說罷,移開她頭上的高冠,再
慢慢解開髮髻,一頭烏亮柔滑的青絲,宛如瀑布般奔瀉而下。
尚方映雪登時滿臉通紅,便連身子都微感顫抖。
辛鈃斟滿兩杯酒,取起一杯雙手送到她面前,說道:「咱們乾了這杯。」
尚方映雪含羞接過,偷偷望向辛鈃,見他與自己一笑,仰起頭把酒喝乾。尚
方映雪甚少喝酒,還有點憎厭,但今天這個日子,可又不能不喝,無奈就唇吃
了,只覺一股辛辣從喉底直湧上來,禁不住連聲嗆咳。
辛鈃笑道:「瞧你這個模樣,敢情很少喝酒。」
尚方映雪微微點頭,卻不敢與他說話。辛鈃見她這羞答答的樣子,加上些許
酒意,臉頰暈紅,更見嬌艷迷人,不由伸手過去,輕輕圈住她纖腰。尚方映雪全
身倏地一顫,卻又不敢掙開,心中慄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辛鈃亦從未遇過這種環境,只覺身旁這個美人兒,秀質楚楚,羞態萬端,形
容姿態著實嬌美動人,當下手上加力,抱緊她嬌柔的身子,低聲道:「從今以
後,我就叫你映雪好嗎?」
尚方映雪點一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以示同意。
辛鈃道:「映雪,想當初第一次見你之時,實在讓我驚愕不已。」
尚方映雪聽見,頓感奇怪,不由側起頭望向他。
辛鈃微笑道:「我第一眼看見你,見你年紀輕輕,人又長得漂亮,一副弱不
禁風的模樣,竟然會是一莊之主,當時我確實有點不相信。」
尚方映雪嫣然一笑:「是否有點看不起我,說得對嗎?」
辛鈃一笑:「我也不瞞你,確實有幾分這樣的感覺,還有幾分錯愕。」
尚方映雪問道:「現在呢?」
辛鈃道:「沒有了,認識你越久,越叫我心折骨驚。你雖然不懂武功,卻處
事果敢,不讓鬚眉。更讓我知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奇女子。」
尚方映雪微微一笑:「你口甜如蜜,是討我歡心罷了。」
辛鈃笑道:「討妻子的歡心,是丈夫分內事,聽聽又有何妨。說句實話,至
今我仍有點不相信,當初那個既漂亮又本事的一莊之主,今日竟然成為我妻子,
兜兒得此福氣,實要多謝上天的眷顧。」
這時二人臉面相對,距離不過數寸,吹氣如蘭,惹得辛鈃為之一蕩,忍不住
將頭湊前,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說道:「我能娶得你這等溫柔斯文,端莊賢
淑的妻子,有此艷福,兜兒真不知是幾生修到!」說著將她用力抱緊。
尚方映雪給他一摟,整個人便伏在他懷裡,一顆心兒直跳個不停。
辛鈃輕撫著她的秀髮,說道:「今日咱倆結為夫妻,你高興不高興?」
尚方映雪點頭嗯了一聲,辛鈃不依,要她親口說出來。尚方映雪無奈,低聲
說道:「高興,從今以後,映雪會好好的服侍你。」
辛鈃笑道:「真的嗎?你現在就表現一下,倒想看你如何好好服侍我。」
尚方映雪聽著大羞起來,一張粉臉直紅到耳根,當下把身子縮了一縮,將臉
深深埋在辛鈃懷裡,再不敢動一下。
辛鈃知她害羞,心中又憐又愛,輕聲說道:「夫妻合好,乃是天之經也,地
之義也。映雪你無須害羞,待我和你到床榻去。」慢慢將她攙扶起身。
尚方映雪饒是心中又驚又亂,卻又不能不從,只得依了他。
二人來到榻緣,辛鈃扶她臥下,聽見尚方映雪紅著俏臉道:「你把帳子放下
好嗎?」
辛鈃一笑,放下床帳。
尚方映雪又道:「還有……還有燈燭。」
辛鈃搖頭道:「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滅去紅燭會不大吉利。」
尚方映雪無奈,拉過被子蓋上。辛鈃暗覺好笑,也不脫衣,扯起被子便鑽了
出去。尚方映雪大吃一驚,用手去推。
辛鈃笑道:「現在雖是盛暑,但嬌妻害羞,做丈夫的也只好順從,與你一起
變烤肉,這叫同命鴛鴦,烘烤與共。」
尚方映雪聽見,噗哧一笑,已被辛鈃牢牢摟住,又道:「你不覺熱嗎?我為
你脫衣服。」
尚方映雪一聲不要,欲要移開身子,苦於被辛鈃牢牢抱住,讓她動彈不得。
這時,尚方映雪已發覺給辛鈃扯去腰帶,不由又急又窘,低聲道:「我……
我自己來。」
辛鈃不敢過分,只得放開她,自已卻動手解帶寬衣。
不消片刻工夫,辛鈃已脫得精光赤體,反手將衣衫拋出床榻,回身一摸尚方
映雪,見她只是脫去錦服,身上仍是穿著貼身小衣,當場哭笑不得,說道:「怎
地拖泥帶水,牽絲攀籐的,瞧來還是由我動手好了。」
尚方映雪忙顫聲道:「不要,我……我自己脫。」
辛鈃笑道:「難道一回兒也不讓我碰嗎?看你慢吞吞的,還是我來吧。」
尚方映雪不依,伸手去推他,怎地手掌觸處,竟是一根長長的肉棍,一驚之
下,不禁「呀」的叫將出來,連忙縮手。
辛鈃哈哈大笑,動手去脫那小衣,尚方映雪不知是否驚恐過度,竟然不知反
抗,被他脫得乾乾淨淨,絲縷不留。辛鈃把被子內的衣衫掃清落地,側臥著身
子,將嘴巴貼近她耳朵,低聲道:「不要抱住胸口,讓我摸一摸。」
尚方映雪不住搖頭,雙手盤胸,全身僵直,連腳指頭也不敢動一下。
辛鈃豈肯罷手,笑道:「你除非有四隻手,我就不信模不到你。」
尚方映雪側頭望住他,搖了搖頭,眼裡滿含懇求,忽覺辛鈃的手掌已按在自
己肚腹,嚇得櫻唇半張,瞪大眼睛道:「不……不要……」一話沒完,放在腹部
的手掌往下滑去,尚方映雪連忙用手去擋,卻忘了這樣一動,半邊乳房已成無遮
無掩。
辛鈃把握時機,手掌飛快抽離往上回轉,尚方映雪才知著了他道兒,只恨回
天乏術,再要回手阻擋已是不及,一個渾圓豐滿的乳房終於落入他手中。
尚方映雪嬌哼一聲,急得雙眼盈滿淚光,不依道:「你……你騙人!」
辛鈃湊頭在她嘴唇親了一下:「就讓兜兒騙一次,好嗎?」手指輕輕捻住乳
首,細細捻玩。
尚方映雪遍體抖搜個不停,異樣的快感,叫她再無法出聲,一時羞恥起來,
忙即閉上眼睛,半開朱唇,作出無聲的抵抗。
隨著手掌輕柔的撫弄,尚方映雪只覺越來越美,越來越覺得難受,當手掌要
移向另一個乳房時,她已力不從心,任他而為。
辛鈃握住一團柔軟,滿手膩滑如脂,從觸感之中,他已肯定手上之物豐挺過
人,實不下於她的妹妹尚方映月。辛鈃側起腦袋,雙眼緊盯著她,手掌在被子裡
連番輕狂,不用多久,已見尚方映雪眉蹙春山,呼吸漸促,辛鈃知她情動,細聲
問道:「感覺還好嗎?現在只是個開端,更美更舒服的還在後頭呢!」
尚方映雪乍聽之下,心中微微一凜,自覺光是這樣,已感消受不起,要是這
冤家還有什麼手段,我真個要活不成了。
辛鈃極盡溫柔,邊撫邊道:「映雪,讓我看看你身子?」
尚方映雪立時有了反應,忙搖頭道:「不要,下……下次再給你看。」
辛鈃聽著,幾乎要笑出聲來,說道:「這樣可不公平,我都讓你看了,你卻
來要勒我,不覺欠道理嗎?」
尚方映雪望著他道:「人家哪有……」說出一半,忽地想起前時他和彤霞解
毒的光景,不禁臉紅耳赤,再也說不下去。
辛鈃笑道:「你終於想起來了,對嗎?」
尚方映雪仍是搖頭:「不行……那次不算,人家只是瞥了一眼,還看不真
切,怎可以算數。」
辛鈃道:「那次可以不算,現在我給你看個清楚,這可以了吧。」
尚方映雪連忙掩住眼睛:「我才不看,你不要再說了。」
辛鈃一笑,亦不勉強,心知她再口硬,一會到得緊要關頭,還不是任我為所
欲為。當下也不打話,大腿一跨,整個身軀已壓在她身上。
尚方映雪沒想到辛鈃突然這樣,吃了一驚,已給他緊緊抱住,不由暈生雙
頰,頓覺與他胸腹相貼,四肢交纏,一股難言的美意霍然而生,當辛鈃的嘴唇緩
緩貼近,尚方映雪再也把不住矜持,為他張開了雙唇。
辛鈃深深吻住,舌尖直闖進她口腔,陡感滿口芬芳,勝喝瓊漿,一時被她惹
得如醉如狂,發狠起來,直吻得尚方映雪喘不過氣來,才心滿意足,慢慢抽離嘴
唇。
尚方映雪如癡似醉,徐徐張開眼睛,看見辛鈃的俊臉仍在眼前,二人對視良
久,忽見尚方映雪雙手圍上他脖子,再將辛鈃拉近,主動索吻起來。
這回當真讓辛鈃喜出望外,一手使勁將她抱緊,一手在她身上亂摸。
尚方映雪鼻息漸重,仍是摟住辛鈃的頭頸,依然不肯放手。這一吻足吻了半
炷香時間,才依依不捨分開。
待得尚方映雪平復過來,方發覺被子已丟在一旁,抬手輕輕打了辛鈃一下,
輕顰薄嗔道:「你真的很壞,乘人家不覺……」
辛鈃笑道:「我不想的,可是實在太熱,又正好和你那個,熱上加熱,一時
抵受不住,還望夫人體諒則個。現在沒被子了,也該讓夫君大飽眼福,好好欣賞
一番。」
尚方映雪臉上一紅,怕他真的撐起身子看,趕忙用力抱住,不住搖頭道:
「不准你看,多丟人。」
辛鈃笑道:「給你這樣抱著,胸前軟綿綿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尚方映雪一聽,俏臉更加發燒起來,馬上放開雙手。辛鈃見她中計,忙把身
軀向下移挪,一頭埋在左乳上。尚方映雪猛然一驚,正想開聲阻止,怎料乳首一
緊,鮮紅嬌嫩的蓓蕾已落入他口中。
一聲輕柔嬌美的呻吟隨之而起,強烈的快感立時從乳尖擴散,便連腦袋都麻
痺起來。這感覺怎會如此舒服?確實太美了!尚方映雪默默地驚歎不已。
尚方映雪用口掩住嘴巴,生怕自己忍受不住要叫出聲來。
只見辛鈃拿住兩團美肉,輪番交替,直吃得習習大響,心裡讚不絕口,他至
今方知,原來尚方映雪不但長得如花似玉,美冠一方,且生就一具好身子,光是
眼前這對妙品,還有那流水腰兒,便足以讓天下所有男人傾倒。
辛鈃忘情舔吃,越發慾念狂飆,終於忍受不住,說道:「映雪,現在給我好
嗎?」
尚方映雪一時不明其意,回念一想,頓即明白過來,心裡跳的丕丕直響,暗
說一聲:「終於來了!」
辛鈃見她全無反應,若是霸王硬上弓,又恐讓她看低了,惹她不高興,只好
再問一遍。
尚方映雪亦知這是終身大事,無法逃避,便輕輕點頭,低聲道:「我……我
有點怕!」
辛鈃低頭親她一下,柔聲道:「不用怕,我會慢慢來,若然感到不適,不妨
和我說。」
尚方映雪見他關懷備至,情意真摯,心中不由甜絲絲的,再次點點頭。
辛鈃道:「映雪,你且張開雙腿,不然會很難進去。」
尚方映雪心中雖羞,卻又不能不從他,只好略分雙腿。
辛鈃見她婉娩聽從,當下直起身來,跪到她胯處,望向眼下的美人,見她眉
梢眼角,儘是羞意,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尚方映雪給他看得慌神,臉上一紅二白,百般過不去,連忙側過頭不敢看
他。
辛鈃見著,只是一笑,用手將她雙腿再往外張,低頭一望,只那妙處粉嫩一
團,丘壑怡人,不由瞧得火動,提著龍槍,把個頭兒抵著牝穴,往前一聳,鵝蛋
似的龜頭,登時沒頭沒腦的闖了進去。
尚方映雪柳眉一緊,忙掩住嘴巴,辛鈃不敢放肆,問道:「還好嗎?」
尚方映雪被巨物一闖,陡覺脹爆欲裂,雖微感疼痛,卻又另有一番難言的美
好,遂與他微一點頭。
辛鈃略感寬心,便再慢慢挨將進去,雖是門戶窄小,磨得頭兒酸楚酥麻,仍
是小心突進,直至屏障擋路,才拖槍回棒,來個門前開懇,一口氣淺嘗數十回,
便見美人關關低鳴,知她已漸得趣,乘著這大好時機,辛鈃狠下心腸,不徐不
疾,使力望裡一搗。
一陣剖肝拊心的疼痛,猛地往尚方映雪湧來,登時淚眼潸然,撲撲簌簌掉出
淚水來。
辛鈃看著不忍,忙俯身抱他入懷,吻去她淚水,說道:「是兜兒不好,讓你
受苦,但過得一會,便能好起來,相信我。」
尚方映雪雖是處子之身,卻也懂得個中道理,低聲道:「不礙事,我忍受得
住。」
辛鈃見她雅相體悉,心中感慨萬千,一低頭便吻住她雙唇,下身輕抽慢送,
極盡繾綣溫柔。
不到炷香時間,果見尚方映雪臉容漸霽,口裡微吐呻吟,辛鈃自然心中有
數,問道:「是否好一點了?」
尚方映雪點頭回應。
辛鈃一笑,再次跪直身軀,雙手攀住她纖腰,開始加重幅度。
像尚方映雪這等勾萌新綠,又如何禁受得起,在辛鈃一輪疾攻下,再也忍耐
不住,竟暗暗丟了出來。
辛鈃亦不想第一次就嚇怕了她,加緊一頓疾衝,腰眼一麻,陽精迸射,灌滿
整個花房。
第九回 姑侄成仇
新婚之夜,辛鈃直是忙得不可開交,首關一戰,辛鈃惜玉憐香,擔心嚇怕美
嬌娘,只用半分力,便將尚方映雪輕易擺平。
次關是筠兒,二人都是耍弄慣的,可說你知我長短,我知你深淺,正是王八
看綠豆,一下便對上眼,加之筠兒胃口不大,單槍一挑,便即過關。
第三關遇著霍芊芊,今日堂而皇之登上夫人寶座,前時滿腹的慾火難免盡情
爆發。今晚的芊芊,猶如吃了老山人參,神滿氣足,連要辛鈃兩次,仍感不足,
若非辛鈃使起手段,又騙又哄,相信仍無法脫身。
最後是小雀兒,少不得也要來個九淺一深,方能安穩入睡。
*** *** *** ***
宮廷大亂過後,朝中大臣認為皇帝李重茂年紀幼稚,難以主持國政,須當另
立新君。其中一些臣子擁護李隆基,說這次剷平韋黨,全是他的力。另有人說,
目前相王還在,為人老成持重,過去亦曾是皇帝,應該由相王嗣位。
只是繼承皇位一事,純屬皇室內部問題,外臣難以干預,眾臣子不知太平公
主是羅叉夜姬化身,便將意見告訴太平公主,讓她定奪。
太平公主幾番考慮,認為相王性子懦弱,頗有點前皇帝中宗的影子,最重要
一點,是相王全無野心,較容易控制。而李隆基年輕有為,光看他消滅韋後,其
動作既快又徹底,便可看出他的能力,加之李隆基身邊還有辛鈃等人相助,實是
個不可不防的人物。兩者相互比較,自然是選擇相王了。
相王因在武後時吃過苦藥,當年的痛苦,至今亦難以忘懷,聽得要自己嗣
位,猶如驚弓之鳥,立即堅決辭讓。後來經過李隆基、李成器兩兄弟多番力勸,
又加上眾臣和太平公主推戴,終於勉強應承。
相王李旦遂登極稱帝,為大唐第七任帝君,改年號景雲,大赦天下。
幾日之後,群臣要求李旦在皇子中遴選太子,李旦不禁猶豫難決起來。宋王
李成器是嫡長子,而平王李隆基卻建立大功,一時無法決定。
李成器得知此事,忙找父親去,說道:「倘若國家安定,自然先考慮嫡長
子;但國家危難,須當以功勳為先。孩兒寧可一死,也不敢位在平王之上。」
眾臣也認為平王李隆基建立大功,應封太子。
劉幽求上疏說:「剷除天下災禍的人,必享大福,平王拯救國家免於覆亡,
助皇上逃過一劫,論功沒人比他大,論恩德沒人比他賢,皇上不必猶豫。」
李旦亦覺有道理,遂封李隆基為太子。李隆基連連上疏,要求讓位給兄長李
成器,李旦始終不准。同時將李重茂遷到內宮,防人利用他發起變亂。
*** *** *** ***
果然不出太平公主所料,李旦自從登基後,事無大小,他都常與太平公主討
論施政方針。李旦認為,這個親妹妹極像母親武則天,前皇帝李顯在位時,韋後
母女都對她畏懼三分,最近,又與李隆基誅滅韋黨,屢建大功,遂對太平公主更
加信任了。
這段時期,每有大臣或宰相提出政事,李旦都會問:「可有和太平公主商量
過?」然後又問:「可有和太子商量過?」得知都跟二人商議過後,李旦才會批
准。
接著,太平公主想要辦理的,李旦無一不從,包括宰相以下的官員,擢升貶
降,都是她一句說話。
*** *** *** ***
轉眼半年過去,辛鈃依然每天入宮,但始終沒發現羅叉夜姬的蹤跡,在這段
期間,小雀兒已是大腹便便,臨盆在即,而尚方映雪和筠兒都先後有了身孕,唯
獨霍芊芊仍是肚腹空空,終日向辛鈃搗椒。
辛鈃將為人父,自然高興萬分,對於霍芊芊的牢騷,亦不加計較,況且除了
四位美嬌娘外,身邊還有紫瓊、芫花和彤霞這頭騷狐狸,正是眾星拱月,夜夜歡
宵,豈有不快哉之理。
還有一事讓他高興的,便是和楊靜琇的芥蒂全消,彼此暗續風流。但二人的
事終究紙包不了火,被楊氏夫婦知道,自然橫加阻止。楊靜琇可不理父母反對,
斬釘截鐵說非辛鈃不嫁,而大姊楊靜琳因受過辛鈃的恩惠,在旁勸說。
夫妻倆向來疼愛這個女兒,想起當初收辛鈃為義子,也只是口頭之言,並無
舉行什麼儀式,二人既然相愛,雅不願硬生生將他們分開,讓女兒傷心一世,最
後夫妻私下商議,決定成全他們。
楊氏夫婦雖然應承,卻不打算舉辦隆重婚禮,尋個好日子,只在府內簡簡單
單完婚,免得讓外人多加誤會。辛鈃和楊靜琇自然不會反對。
*** *** *** ***
且不說辛鈃的風流事,這半年來,太平公主的聲望日益鼎盛,從她手上推薦
擢升高位的人竟多到無法記載,權勢之高,已超越當今天子,奔走她門庭的人,
多如過江之鯽,好不熱鬧。
而太平公主的兒子薛崇行、薛崇敏、薛崇簡,都封了王爵,家產田地,遍佈
京師。並在各地收購古玩器物,遠至嶺南、巴蜀等地。
羅叉夜姬仍是附在太平公主身上,經過多月的將養,魔功已恢復了八九,同
時發現太子李隆基英明果敢,遂派心腹在外揚播謠言,說太子並非嫡長,不應當
太子,借此讓李旦另立太子,好讓自己掌握政權。
一時之間,四處議論紛紛。然而,李旦並不理會,還下詔警告立即閉言。
太平公主仍不死心,知道李隆基一日不除,終是個後患,遂收買太子身邊的
親信,將李隆基的一舉一動,全都告訴皇帝李旦。李隆基一直蒙在鼓裡,幸好收
買耳目一事,恰巧傳到高力士耳中,便告訴與李隆基知道,叫李隆基終日心神不
定,惴惴難安。
兵部尚書姚元之都很賞識李隆基,知道太平公主不停誣蔑太子,感到氣憤,
便向李旦道:「太平公主終日挑撥離間,讓宋王和太子惶恐不安,臣建議將宋
王、豳王調任離京,並把右禁軍改編為太子宮侍衛軍,由岐王和薛王管理,充實
東宮戒備。還有讓太平公主送到洛陽安置。」
李旦點頭,認為可行。
姚元之和皇帝的說話,豈能瞞得過羅叉夜姬。隔日,太平公主直闖東宮,怒
斥李隆基,並要將姚元之極刑處死。
李隆基無奈,知道目前還不能得罪姑母,只好上疏彈劾姚元之,說他挑撥自
己和姑母的感情。李旦明白太子的用意,便將姚元之貶至申州,以此稍平太平公
主的怒氣。
沒過多久,李旦改封西城公主李舒柔為金仙公主,妹妹隆昌公主李持盈為玉
真公主,並准許二女出家,分別在輔興坊興建道觀。逼迫原址居民搬遷,強奪民
宅數十家,弄得民怨沸騰。
辛鈃得知此事,回到家中,向紫瓊搖頭歎道:「老爹一做皇帝,女兒就作反
起來,幸好老哥不是這樣。」
紫瓊道:「你就不要多管閒事,倒不如留心打聽夜姬的下落。」
辛鈃道:「我總覺得岳母大人不在宮中,要不多少都會有點蛛絲馬跡。」
彤霞笑道:「竟然叫起岳母來了,到時你碰著她,恐怕無法下手了!」
辛鈃道:「這點你可放心,就因為她是我岳母,才要將她打回原形,為了
她,為了國,為了家,都應該這樣做,紫瓊你說對不對?」
紫瓊笑道:「看來兜兒娶妻後,似乎成熟不少了。還有你剛才說夜姬可能不
在宮裡,莫非看出了什麼?」
辛鈃道:「我心裡懷疑一個人,就是太平公主。其實當初咱們亦曾對她起
疑,但後來見她幫助老哥剷除韋後,才認為想錯了。但現在可不同了,太平公主
在這半年來,不住樹立自己親信,還時常誣陷老哥,這一切實在可疑。」
彤霞點頭道:「確有可疑,夜姬的目的是要拖垮大唐江山,她並非一定要做
皇帝,只要奪得政權便可。現在太平公主得到皇上信任,才能輕易掌權,而你老
哥精明能幹,倘若一登上皇位,權勢必定被削奪,她又怎能不慮。」
辛鈃道:「我都是這樣想。更令我擔心的,就是怕她把心一橫,傷害我老
哥。太平公主如果真是夜姬,要取老哥的性命,真個是單撒手兒。我老是在想,
怎樣才能得知太平公主的舉動,好作防備。」
紫瓊道:「這個也不難。夜姬雖然魔道高深,還能隱藏魔氣不讓咱們發覺。
但不要忘記,就算她真是夜姬,在她身邊的心腹,夜姬未必就能個個照顧得到,
只要能取得那些人的姓名和時辰八字,我便能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辛鈃叫道:「不錯,就算太平公主不是夜姬,只要能探得她的陰謀,亦可以
幫助老哥,免受她的誣陷。明兒我就找老哥去,他必定清楚太平公主身邊的人,
接著再到吏部一查,便能取得那些人的詳細資料。」
*** *** *** ***
不到兩天,辛鈃已從李隆基手中獲得名單資料,其中一人,竟然是中書侍郎
崔湜。另有三位宰相,竇懷貞、蕭至忠、岑羲。尚有太子少保薛稷、新興王李
晉、左羽林將軍常元楷、右羽林將軍李慈、左金吾將軍李欽、中書舍人李猷、右
散騎常侍賈膺福、鴻臚卿唐脧等主要人物,合計十二人。
辛鈃笑道:「倘若芫花知道崔湜和太平公主上床,不知有何感想?」
紫瓊道:「芫花已非昔日的上官婉兒,豈會介意這些事?」
辛鈃搔頭笑道:「據我所知,崔湜亦曾和韋後母女有過一腿,算是韋黨中
人,竟然能逃過此劫。你且一算這個風流侍郎,看他有何過人之處,如此本
事。」
紫瓊一笑,屈指掐算,轉眼占畢,笑道:「原來你老哥也是風流種。」
辛鈃哈哈大笑:「這個你不說我亦知道,但和崔湜有何關係?」
紫瓊道:「這個崔湜實是個明王八,原來他已有妻子,還是個貌美如花的美
人兒,這趟為求保命,除了太平公主為他說情,還把妻子送進太子宮,讓你老哥
來享用。東宮近日有人散佈無名帖,說道:『托庸才於主第,進艷婦於春宮。』
說的就是這個崔湜。
辛鈃聽罷,登時張大嘴巴:「老哥他……他竟做出這等事。」
*** *** *** ***
這日,辛鈃才一進宮,高力士接腳便到,說李隆基有急事召見。辛鈃知道必
定有什麼重要事情,不敢耽擱,哥兒倆同往東宮去。
辛鈃一來到東宮,卻見李隆基和王琚正在堂上說話,辛鈃大喜,急步上前先
叩見太子,便與王琚道:「王兄,你何時回來長安?曉昕姑娘好嗎?」
王琚道:「托福,托福,這一向還好。」
王琚參與王同皎密謀,避走江都,以賣字為生,李隆基當上太子,立即召他
回京,叫他當太子司直,打算讓王琚長伴身邊,今天他是特來向李隆基叩謝。
三人同坐在一個榻席,互敘舊情,漸漸談到政事上,王琚道:「我前時身在
遠地,對太平公主的事亦有所聞。之前韋後謀害君主,人心不服,殺她自不艱
難,但太平公主不同,她有當年武後的作風,凶狠狡猾,況且不少大臣都是她爪
牙,不能不讓我暗暗憂慮。」
李隆基歎道:「其實我常為此事煩惱,父王和她是一母同胞,目前只剩下太
平公主,要是我做得過絕,恐怕父王傷心,但又不能置之不理,再這樣下去,姑
母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大,隨時會禍及朝廷。」
王琚搖頭道:「要知天子的孝道,絕不同一般小民百姓,天子的孝道是為求
國家安定,又怎能顧全小節?」
李隆基問辛鈃:「老弟認為如何?」
辛鈃笑道:「這當真是問道於盲,我對政事可說一竅不通。饒是這樣,在我
這個不通政事的人來看,太平公主這般做作,老哥實在不能不防。」
李隆基暗想:「連老弟都看出姑母不妥,事態恐怕已相當嚴重了。」
*** *** *** ***
自此,辛鈃在紫瓊的幫助下,不時將太平公主和其黨羽的陰謀告訴李隆基,
讓他好作防備。果然每件事情都能一一應驗,實叫李隆基驚佩不已。
光陰似箭,歷夏經秋,轉眼又過一年。
小雀兒為辛鈃生了一個女兒,尚方映雪和筠兒各生了一個男兒。辛鈃身為人
父,自然高興萬分,每個兒女除了母親外,還各請乳母細心照顧。
這段日子,太平公主對李隆基日益顧慮,可恨每次挑撥誣陷,李旦總是不願
廢掉太子。一日天上出現慧星,太平公主計上心頭,欲借此機會讓李旦忌恨太
子,遂收買一名術士與李旦說:「慧星出現,是除舊布新的先兆,目前『帝星』
和『心前星』發生變化,皇太子將成帝統,請陛下傳位為是。」
李旦聽見,正合心意,他早就想要退位,只因一直找不著借口,當下道:
「朕早有讓位之意,現天象顯兆,正是傳德避災之時,朕決定傳位給太子。」
太平公主得知,暗罵道:「當真弄巧成拙,這還了得?」
當下召集黨羽,全部出動上疏勸阻,接連數十奏本進去,全都石沉大海。太
平公主急了,親自去見李旦,但皇帝心意已決,任她口吐蓮花,皇帝總是不聽。
只好另派人勸李隆基,叫他固辭。
李隆基忙奔入宮請求辭讓。
李旦道:「你若是孝子,就不要在我靈柩前登極。不用再多說,給我退
下。」
李隆基無奈,只好退出。
兩天後李旦下詔,傳位給太子李隆基。太平公主知道李隆基極難駕御,如何
都要拖著李旦才行,便向李旦道:「既然決定傳位太子,但目前太子年輕,恐怕
不行,大事情總得要你來抓。」
李旦想想亦是,遂點頭應承。
李旦召李隆基道:「我雖傳位給你,但軍國大事,我會分出時間處理。」
*** *** *** ***
八月三日,李隆基登極稱帝,尊父親李旦為太上皇,太上皇自稱「朕」,每
隔五天登太極殿接見朝臣。皇帝自稱「予」,每天登武德殿處理國事。重大軍國
決策,全由太上皇決定,其他由皇帝自決。是年,李隆基二十九歲。
數日後,李隆基封太子妃王倚翠為皇后。封皇子許昌王李嗣直為郯王、皇子
真定王李嗣謙為郢王。一個月後,迎接武盞盈進宮,愛寵愈增。
太平公主仗恃太上皇的支持,掌握大權,干涉政治,與李隆基之間怨恨日
增,朝廷七位宰相中,有五位是太平公主推薦,五人裡只有陸象先並非她的心
腹。其他文武百官,泰半依附她。
竇懷貞向太平公主建議,打算收買宮女在「赤箭粉」裡下毒。皆因皇帝身邊
美女如雲,多會憑借補藥壯陽。「赤箭」是帝王常用的補藥之一,又名離母,也
叫做鬼督郵,具殺毒驅邪之效,長期服用,能增長陽具,房事持久。李隆基少年
好色,自二十歲起,就開始服用。
太平公主聽後,暗道:「既然有人代為出手,我就不算違了魔門規矩。」當
即點頭讚許,說道:「很好,這事就交由你處理,但此事越少人知越好。」
辛鈃從紫瓊口中得知此事,知道事態嚴重,連夜入宮通知李隆基,碰巧李隆
基和武盞盈在寢宮辦事,不由急得不住跳腳。
高力士在李隆基當太子時,便已在身邊服侍,看見辛鈃這個模樣,笑問道:
「少卿星夜進宮,莫非有什麼重大要事。」
辛鈃道:「是十萬火急的大事情。」當下挨到高力士身旁,把事情說了。
高力士聽畢,驚愕得張口結舌:「這……這事你從何得知?」
辛鈃急道:「總之是千真萬確,高大哥必須盡快通知皇上。」
高力士驟然想起什麼,驚道:「不好了,剛才……剛才宮女已把『赤箭粉』
送進寢宮。」
辛鈃當即呆住,忙推著高力士:「快去,快去,再遲一步恐怕……」
高士力也不待他說完,飛也似的往寢宮奔去。辛鈃連忙跟隨在後,只見高力
士也不理會宮女攔阻,一邊大叫皇上,一邊搶入寢室。辛鈃在室外止步,不敢進
去。
這時李隆基正趴在武盞盈身上,腰股不住晃動,兀自抽送不息。忽聽得外面
高力士的叫聲,也自一呆,心知高力士向來善解人意,決不會無緣無故闖進來,
當下抽出龍槍,剛拉過被子蓋住武盞盈身體,高力士已奔了進來。
李隆基問道:「什麼事如此驚慌?」
高力士叫道:「皇上,那……那赤箭粉……」奔到几案前,見赤箭粉好端端
的放在杯子裡,心下一寬,渾身倏忽一軟,坐倒在地上。
李隆基心下奇怪,問道:「赤箭粉什麼事?」
高力士回過氣來,便將辛鈃進宮的事說了。
李隆基吃了一驚,他知辛鈃並不知道自已有服赤箭粉的習慣,如此說,這事
看似不假。李隆基穿回衣服,走出寢室去見辛鈃。
高力士立即吩咐宮外衛士,馬上捉拿那個宮女。
李隆基聽完辛鈃的說話,知道事情緊急,忙向高力士道:「快傳王琚和崔日
用。」
高力士領命而去。
辛鈃接著道:「紫瓊同時算出,太平公主將在本月四日發動政變,計劃命常
元楷、李慈二人率領禁軍進武德殿,竇懷貞、蕭至忠、岑羲等在南牙率衛軍響
應。紫瓊說,右散騎常侍魏知古亦得知此事,打算明早與皇上密報。」
李隆基笑道:「紫瓊姑娘果然厲害,箕坐家中便能知天下事。」
辛鈃道:「前時若無這些人的姓名八字,再有本事也枉然,恐怕連神仙也算
不出來。」
李隆基道:「今次老弟又救了我一命,功勞之大,朝中無人能及。每次要賜
你官爵,你都不要,真是沒你辦法。」
辛鈃笑道:「老哥你現在雖登基為帝,但在我心裡,仍是我的老哥,你我是
好兄弟,彼此丹誠相許,光是這份感情,什麼都難以代替,對嗎?」
李隆基道:「能夠認識老弟,實是你老哥的福氣。一句說話,只要老弟想要
什麼,千萬不要和老哥客氣。」
說話甫落,便見王琚、崔日用二人在高力士引領下,匆匆走了進來。李隆基
招呼他們坐下,並說出剛才的情形。
王琚也自一驚,說道:「看此形勢,咱們必須先發制人才是。」
崔日用接口道:「其實太平公主陰謀叛亂已有多時,當初皇上在東宮時,仍
是臣子身份,若要討伐,顧忌必多。而今已身登寶座,只消一道詔書,誰敢反
抗!萬一叛徒政變成功,恐怕後悔不及,請皇上三思。」
李隆基點頭道:「說得雖對,只怕驚動太上皇。」
崔日用道:「天子的孝道,在於安定四海,倘若無法安國,孝道何在?臣請
皇上先掌握禁軍,馬上逮捕叛徒,保證絕不驚動太上皇。」
李隆基點頭同意,決定展開行動。
第十回 設計王母
太平公主知道下毒失敗,李隆基必定反撲,遂馬上和黨羽召開密議,打算提
早動手。陸象先因為是太平公主保薦入相,亦有前來密商。
陸象先早就看出太平公主的野心,對她此舉甚為反感,勸道:「我看此事辦
不得,盼公主三思。」
太平公主道:「廢長立少,已經不合,何況失德,哪能不廢?」
陸象先道:「皇上有大功,天下歸心,怎能廢立?」
竇懷貞冷笑道:「陸公當真迂腐,我問你今日之位是從何而來?今天公主要
辦大事,你卻橫加阻欄,究是原因何在?」
陸象先道:「我全是為了公主,才直言勸阻,並無他意。」
正議論間,薛崇簡突然奔進來,朗聲道:「此事萬萬幹不得。」
大平公主大怒:「你是我的兒子,也膽敢和我抬槓。」
薛崇簡道:「母親位高權重,生活豐裕,還有什麼不滿,因何要幹這等滅族
的事情。」
太平公主若非害怕身份曝光,巴不得一掌斃了薛崇簡。
太平公主道:「給我將他拖出去。」
眾人又勸又推,把薛崇簡推出房間。
太平公主續道:「現在用毒失敗,皇帝已有戒心,計劃必須提早進行,竇懷
貞你盡速召集人手,明兒分頭行事。
*** *** *** ***
與此同時,李隆基召集了岐王李隆范、薛王李隆業、龍武將軍王毛仲、殿中
少監姜皎、太僕少卿李令問、尚乘奉御王守一、內給事高力士、果毅李守德等共
同定計,開始籌劃武裝鎮壓。
午間,李隆基派王毛仲率兵三百,從武德殿進駐虔化門,以防萬一。接著召
見太平公主黨羽常元楷和李慈,立即斬首;再派人前住內客省逮捕賈膺福、李猷
二人;旋即直闖朝堂,逮捕蕭至忠、岑羲,一同斬首。
竇懷貞知道大事不妙,當即逃走,追兵將他圍在山溝裡,竇懷貞無路可逃,
終於上吊自殺。李隆基命人砍下他腦袋,改姓「毒」。
太上皇李旦得知事變,忙登承天門樓。
兵部尚書郭元振奏道:「皇上奏令誅殺竇懷貞等人,並無別事,請太上皇放
心。」
李隆基隨後也登上承天門樓見父親,並說明原因。
李旦聽罷,下詔宣佈竇懷貞等人罪狀,大赦天下。
*** *** *** ***
太平公主和黨羽上午商議,下午便已全被消滅,實叫她意料不及。
辛鈃與李隆基說:「我懷疑那妖孽附在太平公主身上,倘若是真,一般人難
以應付,就交由我和紫瓊對付。」
李隆基點頭允許。
辛鈃一走出宮門,便看見紫瓊和彤霞在宮外等候,問道:「紫瓊,可知道太
平公主的去向?」
紫瓊道:「夜姬雖能隱藏魔氣,卻隱藏不了動向,就只怕太平公主並非夜
姬,或是又附身到另外一人身上。」
辛鈃道:「管她是還是不是,首要是必須擒住太平公主。」
紫瓊領著二人使開身法,電也似的往南而去,來到一座佛寺,上寫有南山寺
三個大字。正卻進寺,忽見一個宮裝女子款款步出,正是太平公主。
羅叉夜姬早就料到三人會來,現在她魔功全然恢復,充滿了自信,知道憑辛
鈃三人之力,決非自己的對手,夙仇舊恨,也該和他們算一算,是以並不打算逃
避,反而迎上前去。
辛鈃三人看見,同時一怔。
辛鈃笑道:「公主似乎早知咱們會來?」
只見太平公主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更知道你們前來的目的。」說話方
落,一個身影從太平公主身上徐徐浮現而出,正是一頭紫發、全身赤裸的羅叉夜
姬,與三人笑道:「今天你們再沒上次般幸運了,動手吧。」
太平公主失去依附,立時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辛鈃笑道:「果然肯現身了,動手之前,我有一事想與岳母大人說。」
羅叉夜姬柳眉一皺,喝問道:「你……你說什麼?」
辛鈃道:「你女兒芊芊已是我的妻子,稱呼你一聲岳母,難道不對?」
羅叉夜姬聽得怒目大睜:「胡說!芊芊的身份你從何得知?況且她若嫁了
你,我又豈會不知?我明白了,你自知鬥我不過,想以此讓我饒恕你,乘早息了
這條心吧。」
辛鈃道:「我看岳母大人也太自負了。你和芊芊的來龍去脈,又豈能瞞得過
我?但你大可放心,我和芊芊是真心相愛,決不會因為你而影響什麼,而且你和
她的關係,我亦沒有和芊芊說。只要岳母大人從此收手,放棄報仇之念,不再讓
天下禍亂交興,我今日大可放你一馬。若不然,為朝綱,為蒼生,我只好大義滅
親。」
羅叉夜姬哈哈大笑:「就憑你這小子一句說話,要我息了報仇之念,當真是
天大的笑話。就算你真是娶了芊芊,這又如何。倒是只要你不理我的事,你我前
時的恩怨,我可以一筆勾銷,再不計較。」
辛鈃道:「至此你仍執迷不悟,那只好得罪了。但為了芊芊,倘若我使用雙
龍杖,一個不慎,恐怕會傷害岳母大人你……」
一話未畢,羅叉夜姬已截住他的話頭,笑道:「彈空說嘴,管得什麼事,你
們三人一起上吧。」
辛鈃取出霍幽的『天魔赤箭』,說了聲得罪,赤箭倏地打出,逕住羅叉夜姬
射去。羅叉夜姬雖是魔門中人,但一切魔功全出自霍幽,而霍幽為了拯救夜姬,
早便留有一手,是以夜姬從不知道有『天魔赤箭』存在。
羅叉夜姬見眼前一亮,一道紅光勁射而至,一時不知是什麼厲害之物,不敢
直攖其鋒,腳下移挪,迅如閃電避開,沒想那道紅光竟突然轉彎,隨著她身後疾
射過去,羅叉夜姬吃了一驚,連連閃避,但那紅光依然如影附形,終於「噗」的
一聲,赤箭射中她左肩。
只聽羅叉夜姬悶哼一下,身子搖搖欲倒,忽見黑影晃動,墮下的身子已被一
人抱住,羅叉夜姬望了那人一眼,低語道:「是……是你……」
原來此人正是霍幽,單手摟住夜姬,說道:「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旋
即昂首瞪著辛鈃三人:「你們膽敢傷我的人。聽著,這一筆帳,本座總會討回來
的!」接著向辛鈃使個眼色,抱著夜姬飛身而去。
待得霍幽遠去,辛鈃呵呵大笑:「這個大魔頭倒會做作,今次又出手救她一
次,我這個岳母大人還不死心塌地對他。」
紫瓊和彤霞同時掩口微笑,紫瓊道:「夜姬中了『天魔赤箭』,打後魔功盡
失,事情亦算完滿解決了。」
辛鈃把太平公主交給李隆基,說道:「公主果然是被魔怪所惑,致會今日做
出這種事,如何發落,盼皇上酌情處理。」
李隆基自然聽懂辛鈃的說話,便與父親李旦商量。
李旦道:「你姑母原是個琉璃球兒,辨事透澈,以她身份權勢,按理決不會
做這愚蠢之事,當初我聽見她造反,本就不大相信,只因證據俱在,不能不信而
已。現聽你這樣說,雖然有些荒謬怪誕,亦是唯一著魔這個可能。為父身邊兄
妹,就只剩下你姑母一人,實在捨不得讓她便此離去!」
李隆基明白父親的心意,待得李舒柔道觀建成,遂將太平公主秘密收禁在觀
中,日夜派人監守。李隆基為了威信,不想讓人認為徇私,便對外間傳出太平公
主已被賜死。另一方面,李隆基氣惱薛崇訓姦淫武盞盈,自不肯放過他,借此將
太平公主的兒子全部賜死,唯獨薛崇簡一人免死,並賜姓李,官職爵位仍舊保
持。
而崔湜和右丞盧藏用,同被檢舉和太平公主上床,被判流刑,李隆基卻不放
過他,下詔命貶謫途中的崔湜自殺。
*** *** *** ***
辛鈃大事已了,心情大好,當晚便叫齊五位夫人同衾共樂。
尚方映雪初嫁辛鈃時,性子甚是害羞,但日子久了,亦漸漸懂得其中樂趣,
尤其誕下兒子後,前時的羞態,也隨著時光消融殆盡。
當夜,辛鈃一槍挑五娘,豈有不累之理。大戰之後,精疲力竭,累得辛鈃沉
沉睡去。這一覺睡得甚是酣暢,直至中夜,辛鈃隱隱聽得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
「辛鈃,今次你斷怪除妖,雖有勳績,但你三十六劫、善舉三十六條未訖,尚不
能重登仙班,仍須留在凡間補過贖罪。現在紫瓊使命已完,必須馬上與我返回天
庭。」
辛鈃大吃一驚,原來是玄女娘娘到訪,當聽見紫瓊要馬上離開,登時急起上
來,連忙請求道:「紫瓊與我互有情意,懇請娘娘高抬貴手,讓紫瓊留下。只要
紫瓊能夠留在凡間,娘娘大可多加我幾劫,兜兒一一承受是了。」
玄女娘娘道:「仙凡有別,你豈能胡言亂語?看在你今次功勞不少,就特准
你和五位妻子到天宮一遊,紫瓊的事,休得再提。」
辛鈃見玄女娘娘語氣堅決,不由發急起來,忙道:「娘娘,請你留下紫瓊,
要兜兒怎樣都行,娘娘……娘娘……」連叫數聲,竟全無回應,知道玄女娘娘已
經離去。辛鈃不忿氣,暗想:「好,你既然讓我到天宮去,屆時我沒皮賴臉的和
你死纏,若再不肯,我就不離去,瞧你奈我如何。」
*** *** *** ***
瑤池仙境,位於無極天,乃王母所居之地。玉殿瓊樓,一百二十層,高聳雲
霄。這裡八節風和,四時春意,到處仙花如海,沿路珍禽異獸,悠樂其間,奇樹
異草,遍地皆是。放眼前望,只見萬道豪光燦耀,千尋瑞氣呈祥,卿雲靉靆,仙
風飄習,當真是:「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何處得能尋。」
辛鈃攜同五位嬌妻來到玉殿瓊樓前,一望無際全是仙果蟠桃園,四周面積,
竟達一億八千萬里,遍植蟠桃樹。五女看得瞪大眼睛,咂舌不已。
霍芊芊叫道:「好大片的蟠桃園,聽說三千年才開花一次,三千年結實一
次。這是真的嗎?」
旁邊的彤霞笑道:「當然是真,還有人能食到蟠桃一顆,可長生不老,如能
得食四顆蟠桃,可白日飛昇。」
筠兒拍手笑道:「我也不貪多,若能吃一顆就夠了。」
小雀兒道:「只是你一人吃,那可不行,到是你青春不老,兜兒還會看咱們
一眼嗎?要吃就一人一顆,這才公平。」
辛鈃卻沒他們這個心情,問彤霞道:「怎地只有你一個來接咱們,紫瓊和芫
花呢?因何不見她們?」
彤霞道:「她們是玄女娘娘的弟子,早就給娘娘帶走了。」
辛鈃道:「這……這怎生是好,我還可以看見紫瓊嗎?」
彤霞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此,總有機會讓你和紫瓊見面,現在先帶你到
無極宮,這是玄女娘娘特准給你們居住的地方。」
眾人跟隨著彤霞,走過幾棟奇形怪異的樓房,拐過數株巨樹,立時眼前一
亮,只見四下山如伏影,泓水如碧天,迷幻一片。
忽聽得霍芊芊叫道:「啊!這是什麼怪鳥怪獸,長得好可愛漂亮呀!」
徐步不久,便已到達無極宮,見這座宮殿深遽無盡,分有五進,兩邊廂房林
立,前有花圃、假山、流水、亭榭,應有盡有。其內,鶴舞鳳翔,魚游鳥飛。更
勝人間帝王之家。
眾位嬌妻見著這好地方,無不開心莫名,只有尚方映雪看見辛鈃心事重重,
過來勸道:「兜兒,紫瓊姐必定會來看你的。」
辛鈃道:「我要的不是這個,是要紫瓊永遠在我身邊,你懂嗎?」
彤霞在旁道:「你如此癡情也是枉然,玄女娘娘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收回,
你想和紫瓊一起,恐怕機會微乎其微,除非是王母娘娘首肯。」
辛鈃連忙問道:「我去求王母娘娘,你說她會答應嗎?」
彤霞搖頭道:「就是磕破了頭,王母娘娘又豈會輕易答應?其實我倒有一個
方法,只是太過冒險,倘若弄巧反拙,不但枉費心機,後果更……」
辛鈃也不待她說完,追問道:「是什麼方法?為了紫瓊,一定要試試。」
彤霞沉思一會,再看辛鈃,歎道:「唉!好吧,見你這個模樣,實在有點不
忍,我就教你一個方法,但後果如何,你得自己負責。」
辛鈃連連點頭,彤霞低聲道:「每天早上,珺雨都會陪王母娘娘到碧玉池沐
浴,到時我會安排你和紫瓊……如此,如此……」
辛鈃邊聽邊不住點頭,彤霞最後道:「王母娘娘最愛是粗大之物,一見必然
心動。雖是這樣,但你是否成功,還說不得准。」
辛鈃用力一點腦袋:「一於這樣,既然這是唯一希望,只好放手一搏,這一
切就有勞彤霞你安排幫忙。」
彤霞道:「若非見你對紫瓊如此癡情,我才不幫你呢。」話後一笑而去。
*** *** *** ***
次日早上,彤霞來找辛鈃,說道:「現在跟我來吧,紫瓊一會便到。」
辛鈃大喜。
二人走出無極宮,在彤霞引路下,不久便來到碧玉池,果然名符其實,池周
全是碧玉堆砌而成,左首是一列嶙峋的假山,層疊累積;右首卻是個花林,香氣
馥郁。池中煙水茫茫,一片碧綠,真個好所在。
彤霞道:「還看什麼?快快脫衣吧。」
辛鈃聽見,旋即動手脫清身上衣衫,步入池中。
彤霞又道:「我先離開,紫瓊也快到了。」
彤霞離去不久,忽聽得腳步聲起,紫瓊已走進碧玉池,看見辛鈃,微微一
笑。
辛鈃忙道:「紫瓊,快快到池裡來。」
紫瓊點頭,脫去衣服,一身完美無瑕的玉軀立時呈現在他眼前。進入碧玉池
後,緩緩來到辛鈃身邊,說道:「今次可能是你我最後一會,你愛怎樣,紫瓊都
依你。」
辛鈃將她抱入懷中,說道:「不要亂說,我要你永遠和我一起。」
紫瓊搖頭一笑,知道這是絕無可能的事,卻又不忍澆他冷水,只好默不作
聲。
辛鈃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道:「我現在就想要,可以嗎?」
只見紫瓊點了點頭:「你愛怎樣便怎樣。」
辛鈃攜著她的手走向池邊,讓紫瓊坐在一塊碧玉上,架開她雙腿,埋首便去
舔她的幽穴。
紫瓊頓感美不可言,輕輕呻吟一下:「嗯,兜兒……」
辛鈃口裡舔著,耳朵卻豎了起來,細聽週遭動靜。
紫瓊正自陶醉享受中,忽地張開眼睛,臉現懼色,心裡暗道:「彤霞說娘娘
今天不到這裡來,現在怎會……」連忙低聲與辛鈃道:「糟糕,有人來。千萬不
要是王母娘娘,快快躲起來。」
辛鈃道:「為了要和你一起,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
紫瓊大惑不解,正想追問,猛聽得一個女聲喝道:「紫瓊你好大膽,竟敢在
這裡幹這等事。」
紫瓊一驚,連忙拜伏在池邊:「天母請饒過紫瓊,饒過辛鈃。」
辛鈃回頭一看,但見兩名女子站在池邊,其中一人,是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美
艷貴婦,長得皓齒明眸,面如桃花,身上穿著白紗宮裝,正自顰眉蹙額盯著自
己。而在她身旁,是個十七八歲的美女,端麗難言,正是彤霞前時化身的珺雨。
王母怒道:「你兩個還不給我出去,回頭再與你們算帳。」
辛鈃從池裡走上來,挺著下身的龍槍,一搖一晃的擺動著,王母和珺雨一
見,不由呆得一陣,心中均想:「好大的傢伙。」
只見辛鈃並不扶起紫瓊,大步上前來到王母跟前,拜道:「辛鈃叩見天
母。」
王母回過神來,哼了一聲,辛鈃驟然連出兩指,點了二人穴道。
王母大驚:「你……你好大的膽子,想要怎樣?」
辛鈃笑道:「想要你二人的身體,讓你嘗嘗天下最厲害的大肉棒。」
紫瓊驚叫喝止,辛鈃向她使個眼色,紫瓊想起辛鈃剛才的說話,一時也不知
如何是好。辛鈃二話不說,動手將二女脫個精光,讚不絕口道:「沒想天母的身
子是如斯美麗,豐乳細腰,肌白如雪,真真是個絕色尤物。」再看珺雨,竟和彤
霞所變的一模一樣,依然嫵媚娟秀,體態迷人。
王母怒道:「你……你敢碰我一下,我要你……呀!」尚未說完,已被辛鈃
放仰在地,雙手各握一乳,大肆把弄起來。王母倏覺遍身美快難當,須臾之間,
膣中麗水已淋浪滲滴。
辛鈃知道此刻不同往時,必須盡快下手才行。當即提起巨龍,腰板用力往前
一搗,碩大粗長的棒兒直闖進了半根。辛鈃停住問道:「天母還滿意我這大傢伙
嗎?」話後再一用力,龍頭已抵住深宮。
玉帝的棒兒本就不小,但和辛鈃一比,似乎又比了下去。王母只覺這行大貨
硬如鐵石,燙熱無比,把個花房擠得痛快淋漓,脹爆欲裂,是她從不曾試過的好
滋味,就在辛鈃一輪猛烈的抽插,那股暢美實在讓她抵受不住,禁不住忘形叫
道:「啊唷!你……你這個壞小子,花心都給你搗碎了,快抱住我,再狠狠插我
幾下,讓我丟給你。」
辛鈃一笑,使起手段搗得啪啪有聲,忽聽美婦人嬌哼一聲,顫得幾下,便丟
了出來。
紫瓊見著王母的浪態,亦嚇得呆楞起來,心想:「要是王母為此而喜歡上兜
兒,或許會恩赦我和兜兒也說不定。」
見王母洩了,辛鈃連忙抽出龍槍,趴到琚雨身上,提著滿佈騷液的巨棒,抵
到她嘴邊道:「快給我舔乾淨。」
琚雨在旁看了半天,早便慾火如熾,見辛鈃持棒抵至,已明白他心意,想也
不想,便連汁帶水含入口中,使勁吸吮一會,便聽辛鈃問道:「想不想要我這大
東西?」
琚雨滿目含春,只睜大眼睛,卻不答話。
辛鈃焉會不明白,移身到她胯處,出指解開她穴道,說道:「你握住自己
來。」
琚雨淫心熾盛,握緊肉棒,便往牝裡送。辛鈃助她一把,用力一捅。
琚雨立時眉蹙嘴張:「好大,要被撐破了……」
辛鈃一笑,伏到她身上,琚雨雙手將他抱緊,心裡想:「這可人兒不但長相
俊俏,難得有這根大陽具,就是不抽動,便這樣插著,已叫人美到不行,比之玉
帝和施浣強多了!」
琚雨雙峰渾圓硬大,擠得辛鈃異常舒服,見他下身連連疾晃,大手卻在她身
上亂摸,兩個乳房,給他握得紅紅白白,指痕纍纍。這回一下子就數百抽,琚雨
雖然貪淫勇悍,卻也抵擋不住這根丈八長矛,暗裡已連丟了兩回。
辛鈃回到王母跟前,不容分說,架開她兩條修長的玉腿,運槍便刺。王母給
他搗得淫聲四起,要求辛鈃解開她穴道。辛鈃見米已成炊,也不怕她,便將穴道
解了。
王母一得自由,發狠的把辛鈃抱實,下身迎著肉棒晃個不停,嘴裡叫道:
「好厲害的火棒兒,便是給你搗碎花房,也是值得的。」
辛鈃道:「要是天母答允我一件事,辛鈃願意多留些時,讓你多挨幾棒,就
是我回到凡間,亦盼天母隨時大駕。要不,我現在就抽槍走人,甚至將你我今日
的事一一向外宣傳,弄得天兵神將盡所皆知。」
王母柳眉一緊:「你是在要脅我?」
辛鈃道:「不但是要脅,且是存心強姦你。但這又何妨,只要王母認為快
樂,辛鈃打後自會鞠躬盡瘁,但天母必須應承我的條件。」
王母問道:「你且說來聽聽?」
辛鈃道:「其實這事對天母來說,實是芝麻小事,只要天母肯讓紫瓊繼續留
在凡間,助我完成三十六劫,辛鈃便可早點重返天宮,與天母再續未了緣,這不
是一舉兩得嗎?」
王母終於明白過來,笑道:「原來你是捨不得紫瓊?」
辛鈃點頭道:「天母能明白辛鈃的心意就最好,能答應我嗎?」
王母道:「答應你都可以,但你留在這裡的日子,須得每日陪著我。」
辛鈃和紫瓊聽見,心中大喜,辛鈃忙道:「行,都依你。」
王母道:「不要過早高興,若然你不讓我滿意,我立即收回成命。」
辛鈃努力點頭,王母一笑:「還呆什麼,快動動你的如意棒。」
一聲得令,辛鈃當下使出本領,弄得王母肢播身搖,連聲叫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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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宮這段日子,王母終於嘗到辛鈃的滋味,更覺他這個小小要求,實在相
當值得。
辛鈃猛地醒轉過來,彈身而起,看看身邊,五個嬌妻依然熟睡,方知剛才只
是夢境。只見旭日臨窗,已是清晨,一一拍醒床榻上的妻子。
霍芊芊打個呵欠,睡眼惺忪道:「你怎麼了,打破人家的好夢。」
辛鈃笑道:「是什麼好夢?難道夢見上了天宮不成。」
霍芊芊張大眼睛:「正是,你怎會知道?我夢見玄女娘娘請咱們一起到天宮
去,看見處處都是珍禽異獸,真是棒極了。」
筠兒愕然道:「我……我也是呀,咱們住在無極宮,那裡又大又美,十足和
皇宮一樣。」
辛鈃吃驚起來,望向其餘三位嬌妻,全都滿臉驚愕,辛鈃忙問道:「你……
你們都是夢見到天宮去?」
三女同時點頭。辛鈃終於明白,原來都是玄女娘娘的手段,如此說全是真實
的了。猛地想到紫瓊,連忙翻身下榻,匆匆穿上衣衫,便往紫瓊房間奔去。
紫瓊開門讓辛鈃進來,笑道:「你這個壞蛋,這樣設計天母,要是她不肯,
你我可有苦頭受了。」
辛鈃一聽,樂得把紫瓊一抱入懷,不住親吻她俏臉,笑道:「紫瓊你……你
是永遠留下來了?」
紫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辛鈃又問:「彤霞和芫花呢?她們已經回天宮去嗎?」
紫瓊嗯了一聲:「都回去了。」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1-13 18: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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