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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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服冰山美人(完整版)作者:朱輕
降服冰山美人
作者:朱輕
【內容簡介】
一點點的被愛,男人想要更多,卻忘了收好;一些些的想愛,女人想給再多,
卻忘了放手。
當愛成為一種撕心裂肺,連呼吸都會痛,是在他陸飛揚愛上許漫雪的那天開
始,他的世界被倔強的她全然掌控獨佔。
想他堂堂美國航運界的龍頭老大,坐擁萬貫家產,美女傾心無數。女人對他
而言從來是溫馴聽話,可他卻在八年前傻得愛上如冰似雪的她。
誰知,執著的她眼中卻從來都沒有他的存在,為了得到她,陸飛揚明白等待
只會失去。所以,習慣奪掠的他,不再讓她逃離。床上的她,嬌艷逼人,細喘求
饒都無法教他放手。
這個女人,明明被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卻總是無情的推掉他唯一的真心。
原來,他以為她不愛自己,那麼他愛她就足夠了,後來才發現,自己錯了,
當心痛得無知無覺時,又得不到她的心,高傲的他決定放手。只是這女人,他都
願意放她自由了,她為什麼要像被他拋棄般哭泣,想愛不能、放手不捨,那他究
竟該拿這傻女人怎麼辦?
第一章
盛夏的傍晚,燦爛的紅霞熱鬧地渲染開一整片天空,此時正值六點左右,筆
直的道路上面,只有三三兩兩晚歸的學子,青春洋溢的臉龐上充滿著鮮活,向晚
的風兒從樹梢上徐徐吹送而來,一併帶走白日的熾熱。
從意大利空運來台的限量款法拉利,停在這條校園主幹道上,引來過往學生
的好奇羨慕眼光。幸好,現在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很久,不然,只怕他會像團團圓
圓一樣引起圍觀。陸飛揚懶懶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自然輕風從敞篷跑車外吹拂上
他的面頰,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開心舒暢。
來到台灣已經整整一個月,每天,他都喜歡開著車子四處閒晃。剛剛從大學
校園裡出來,他不急著立刻到公司接棒,也沒有想好要不要再繼續念它幾個碩士
博士什麼的,目前,他只想要給自己幾個月的悠閒時光放鬆一下。
大學裡與一幹好友玩票性質地開了一家電子公司,竟然成為營收驚人的潛力
公司,這讓他家老大急得不得了,生怕他就這麼愛上了另起爐灶,放著家裡的航
運企業不理,三令五申地要他回家接班,哪怕不念那什麼企管碩士也無所謂。
他身體裡遺傳自法國母親的浪漫天性,讓他不願年紀輕輕就受拘束,於是趁
著放假,而恰好,柏凌風也要回台灣處理一些事情,他也就順便到這個自己從未
來過的小島游上一遊。
從北部一直玩到南部,一整個月下來,他可以說是將整個台灣玩透透。今天
只是隨意地開著車,進入這個不知名的小鎮,剛好,這裡的景色雖然說不上風光
無限,但也是小景怡人。這條路上的鳳凰花開得滿枝火紅,襯著燦爛的天空,讓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車來慢慢欣賞。
輕鬆隨意瀏覽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個纖細的少女身影上。
一身樸素的高中生校服,簡單的白色襯衣和深藍的短裙,不是多麼有特色多
麼漂亮的裙子,少女的個子在同齡女生裡,應該算是高挑的,清清瘦瘦的身子,
拎著一個舊舊的書包,慢慢地從道路的另一端走過來。
陽光一縷一縷地打在她的頭髮上、臉蛋上,還有那樸素的裙子上,與之前路
過的學子不同,她明明年輕的臉蛋上,沒有一絲這個年紀的稚嫩與活力,容貌是
長得算是相當漂亮惹眼,可惜眼神太冷。
陸飛揚輕輕地撫著自己的下巴,懶懶的目光恣意滑過那越走越近的少女。在
他天之驕子般的生命裡,各式各樣的女人都已經歷過了,從小在美國長大,他早
就習慣了洋妞的熱情開朗大方,對於東方這種小女人的放不開,他可沒有興趣。
打量的目光移了開來,繼續欣賞著如同抽像大師隨意潑灑的作品一樣的天空,
現在明紅已經轉為紫紅,失去刺目光線的夕陽,慢慢地往地平線下沉去。
這樣悠閒沒有任何煩惱的日子,是他生命中從未有過的,他要好好珍惜,細
細品味,可是這份安祥寧靜,卻被人突兀地打斷了。
「許同學,請等一等!」年輕稚嫩的聲音劃破這天地間的平靜,急切的嗓音
表明他有多麼著急與緊張。
「啪啪」的沉重腳步追逐聲紛亂地傳來,少年魯莽地攔下少女前進的路。他
有滿腔的話要向自己心儀的人兒表白,可是一見到她那雙清冷的眸子,就如同灼
熱的烙鐵被淋上北極的冰水一般,「吱」一聲杳然無息。
「我……嗯,那個……」囁囁的男音,正處於變聲期的尷尬境地。
少女冷冷的目光讓他已經流得如瀑布一般的額頭更添幾道細流。
「我……」我了半天,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陸飛揚趴在方向盤上,手指在光滑的表面上輕輕敲動,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
這出明顯的少年求偶記,在美國待久了,他都快忘記原來東方人還是比較保守的。
瞧瞧,十六七歲的男孩子,連向心愛的人表白都可以緊張成這樣,想他當時,
早就不知道抱著多少金髮尤物在床上翻滾了。
嗯,也許,不是少年膽小,而是那個被表白的對象實在是,太過凌厲了。
「你是不是要說你喜歡我,想問我要不要跟你交往?」終於,在他說了一千
零一個「我」之後,少女打斷了那單調重複的字眼。
聲音清清脆脆的,乾淨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讓陸飛揚多看了她一眼。
「……嗯,是……」吃不住她的眼神,少年伸手在書包裡摸著,似乎要掏什
麼東西。
「有多喜歡?」
「啊?」
「你有多喜歡我?」清亮的嗓音裡隱隱帶著一絲不耐。
「就……就很喜歡。」這次終於可以說出一點話來了。
「你想跟我交往?」狂點的頭讓她明白少年的心思。
「那好,你現在走到大馬路,找一輛車去撞,如果你沒有被撞死,我就跟你
交往。」漂亮的手指向校園道路外的那條繁華道路。
「啊?」
「走!」少女動手拉他,想要往那條道路走去。
一時不察,被她拉著走了幾步,猛然醒過來,著急地掙開她的手,「許……
許同學……「
「你不證明,我怎麼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少女拎著書包認真地望著他,
「我要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我的人,你是嗎?」準備拽著他繼續走。
「那個……我……」可憐的無辜少男,臉蛋漲得通紅,不知所措,他是很喜
歡她沒錯,可是,不必要用這樣激烈的方式來表達吧?
「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少年飛一般地跑走了,他、他錯了,他不該喜
歡這個校園裡聞名的魔女,人家知錯了啦。
少女定定地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一抹嘲弄之色浮現在她白皙的臉蛋上,讓她
精緻的五官,在那一瞬間變得嬌艷無比。
轉過身,往回家的路走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望向那個囂張地停在路邊的跑車,當然,更加沒有注意到
車裡的人。
陸飛揚緊緊地盯著少女的背影,腦海裡不停地迴盪著她說的那句話,「我要
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我的人,你是嗎?是嗎?是嗎?」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她,而她,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可是卻在一個不經意
間,狠狠地叩動了他的心。
二十歲的陸飛揚,正是青春年少,光芒四射,含著鑽石湯匙出世的他,從出
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凡的命運。
也許,他的五官不能說是俊美,但是混血兒天生就擁有更為立體深刻的五官。
他的眉裡眼間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有著強烈的個人風采,英姿颯爽,
站在人群中,總是有一股特別的瀟灑。
他聰明囂張,讀名校、開名車,成績一流,還要命地家世優到不行,從小到
大,他的崇拜愛慕者無數,他也樂得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恣意地揮霍著老
天爺的恩寵。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像一個情竇初開的青澀男孩一
樣,每天都默默地跟在自己心儀女生的後面,觀察她、喜歡她,卻不敢上前跟她
說一句話。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他肯定二話不說直
接拳頭伺候。要知道在美國,他可是麻省理工的風雲人物,運動學業一把罩,多
少火辣性感的洋妞爭先恐後地撲向他。他一天光是用看的,眼睛都可以花掉。
可是現在,在他看著那抹單薄纖細的身影時,心跳的頻率告訴他,陸飛揚,
你完了,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地心動了呢?心動於一個這樣的女孩子。
依然是那一身樸素的校裙和那一個陳舊卻洗得乾乾淨淨的書包,他一整個月
的默默觀察,也不是沒有成果的,至少他知道她的名字叫許漫雪,就讀於這所公
立高中。這還是在她無數次利落地打發掉那些白目的告白者之後,得到的訊息。
她的吸引力,在這一個月裡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他面前,每天都有蒼蠅飛上來
表白,她也真狠,每次都有辦法乾淨爽快地打發掉他們,手法多樣,連眉毛都不
曾皺過一下。
她的家住在離學校大約四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可是她每天卻用自己的雙腳走
回去,她家的條件,很不好,這是他親自跟蹤過後得出的結論。
越瞭解她,他就越喜歡她,只是每天這樣默默在觀察她,他都可以覺得非常
開心,變態一點地說,他甚至享受起這樣一種安靜地看著她的感覺,只是看著,
就覺得生命是豐盈的,心裡全都滿滿的。
「你搞什麼?傷成這樣還要跑到這種地方來幹嘛?」柏凌風對於好友的執著
感到非常奇怪。明明暑假已經過完了,而陸家大老不斷地打電話過來催他回美國,
可是這個陸飛揚,理都不理,每天待在這南部小鎮,誰都請不動。
當初,陸飛揚是跟他一起回到台灣,所以如今,他得負責把人給帶回去。真
是夠了,就因為他陸飛揚不知道搞什麼鬼天天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他柏凌
風就倒霉地陪他耗在台灣,天知道,他要處理的事情,早就處理完了,可是卻天
天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生命。
昨天要不是與嚴君堯他們一起跑過來將陸飛揚架走,只怕他還在這小鎮上不
肯動一步,可是也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他們是成功地將陸飛揚拖走,跑去飆
車刺激一下。可是這小子完全狀況外,頻頻出現失誤,到後來,還大意地連人帶
車都撞上了安全島,搞得右腿小腿骨骨折。
剛在醫院打好石膏,他就嚷著要回小鎮上,陸飛揚固執起來,無人可以與之
抗衡。無奈,他只好開車送他回來,可是明明受傷要好好休息,放著豪華大飯店
不去住,陸飛揚卻要求他將車子開到這個一看就知道是貧民窟的地方,不知道在
搞什麼。
不理會好友火大的抱怨聲,陸飛揚抬眸緊緊地盯著她房間的窗戶,六樓那微
亮的桔黃燈光,讓他動盪的心突然變得安寧起來。兩天,整整有兩天沒有看到她
了,他沒有一分鐘是過得舒適的,滿腦子都是她,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
人,是如此磨人、如此痛苦的事情。
可是現在,僅僅只是看著那個有她的房間,他的心就奇異地平靜下來,不理
會好友的疑問,他只想看著有她在的地方,安撫一下自己空蕩的心。
那裡,有她在,想到這裡,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
「見鬼的,你是不是連腦子也撞壞了?」柏凌風見他笑得那麼溫柔,心裡一
陣發寒,跟這個小子,從小就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飆車、一起泡妞也一起
瘋狂,陸飛揚一向都是一個率性而為的人,陽剛之氣是他身上最明顯的特色,可
是,溫柔,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陸飛揚身上還有溫柔的細胞存在。
「走吧。」有柏凌風在,他想好好看看她的想法肯定不能實現,要不是自己
受傷的部位是腿,不能開車,他根本就不會讓柏凌風送回來。雖然相比較而言,
柏凌風比嚴君堯的好奇心要少太多,只是他現在還不想將對許漫雪的感情,對好
友分享。
柏凌風利落地打擋倒車,想要快點離開這個讓陸飛揚變得很不對勁的地方,
由於是深夜了,路上根本沒有行人,他的油門就直接踩到底,藍寶堅尼優越的跑
車性能此時發揮到了極致,時速從零加速至一百公里,短短不過幾秒時間,流暢
的車身像箭一樣直直地射了出去。
這裡的住宅分佈凌亂,從這裡繞出去,要開好大一個圈,當柏凌風繞過那個
弧形之後,加速準備在不太寬敞的路面上飆起來,事情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
一旁的暗巷裡,突然衝出一抹纖細的身影,直直地撞上速度驚人的跑車!即
使,柏凌風絕佳的反應能力讓他快速地重踩剎車,可是,事情發生地太快,漂亮
的車子還是撞上了衝出來的少女。
「砰」地一聲悶響,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藍寶堅尼一個利落的停車,陸飛
揚在刺眼的車頭燈的照耀下,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被撞上的少女,竟然是許漫
雪!
陸飛揚的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害怕失去,當他看見許漫雪渾身是血地躺在路
面時,他的心跳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到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許漫雪已
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他根本無法想像失去她的後果。
愛情,就是這樣毫無預兆,毫無理由地降臨了。年輕的心,不害怕愛情走近,
卻怪異地在乎一些瑣碎的細枝末節,他不願意讓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他坐
著輪椅的情形之下。
所以,在許漫雪受傷住院期間,他從來都沒有在她清醒的狀態下去看過她。
每天在她熟睡之後,他都會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原本白皙的臉蛋,
失去血色變得更加蒼白,心臟怪異地疼痛著。
這次的車禍,讓她傷得非常厲害,如果不是有嚴君堯在,他無法想像,她的
生命,是不是就此終結了。
修長而乾燥的手指,慢慢地撫過她光滑的臉蛋,「漫……雪。」這個在心裡
呼喚過無數次的名字,他知道她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心痛於她小小年紀的悲
慘遭遇。放心,從今以後有我疼你、愛你,我一定會把你捧在手掌心裡,細細地
呵疼,不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你的所有苦難與悲傷,我都會幫你分擔。
輕輕的吻,落在了那片飽滿光潔的額頭之上,就如同初夏剛剛破蛹而出的蝴
蝶一般,既溫且柔。
漫雪,等我,等我可以站起來,完整地出現在你面前,那時,我會告訴你,
我喜歡你,我要追求你!
兩個月後,是許漫雪出院的日子,也是他陸飛揚經過辛苦地努力,終於可以
健步如飛的日子。捧著一大捧雪白的海芋,想像著他們的初次見面會是個怎樣的
情景,微勾的唇角,讓他立體而陽剛的臉龐,變得出奇地英姿煥發。
潔白的海芋,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就像她一般,既純潔又
高傲,嬌媚入骨卻又清純無比。
他要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告訴她,許漫雪,我喜歡你,就像這束純白的海芋一
般,我要永遠把你捧在手心裡憐愛。愛與不愛,對於年少氣盛的他來說,並不是
那麼難以開口的事情。
一抬頭,望見不遠處的心儀人兒的背影,一身的潔白,就如同他捧在手裡的
花兒一般,他含著笑迎上前去,卻戛然止步。
「柏大哥,我喜歡你。」一向清脆的嗓音,第一次帶著女孩的嬌羞與青澀,
許漫雪一身純白的棉裙,裹著嬌弱的身子,大大的裙擺被調皮的風兒吹動著,讓
她就如同仙女一般美麗。嬌艷的臉蛋上,帶著淺紅,看起來讓人心動不已。
明媚的大眼,直直地望著眼前這個卓爾不群的男子,少女的初心,在她漂亮
的臉蛋上表露得清清楚楚。這一個月的相處,柏凌風這樣天生的俊美不凡的男子,
深深地打動了她的心。而且這個月來,他對她關愛有加,讓她感動不已。
柏凌風深邃的黑眸定定地望著這個十七歲的少女,她堅強聰明、有時脆弱、
有時冷淡,許漫雪是一個不得不讓人心疼的女孩,別的女孩正是依偎在父母身旁
撒嬌耍賴的時候,她卻要面對一個破碎可怕的家庭,逼著自己成長。
就是那份與她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讓從來都不正眼看女人的他,對她刮目相
看。可是,這種欣賞,並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欣賞,「漫雪,你還太小,喜歡不喜
歡還言之過早。」
這算是拒絕嗎?生平第一次的心動與告白,被人很委婉地擋掉了,她絕美的
臉蛋上淺淺的粉色褪去,「柏大哥是不是不喜歡我?」
「當然不會。」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如同真正的大哥一般,「你還記
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嗎?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去美國,那裡有更好的發展。」
因為他的一時貪快,讓許漫雪整整住了兩個月的院,幾經辛苦才撿回這條命。
對她,他有責任,尤其是當他知道那晚她為什麼會深夜從小巷衝出來之後,
他就知道,她對於他而言,不再是一個偶爾相遇的小女孩,她是他要負擔的責任。
當然,他也並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許漫雪是一支值得長期投資的績優股,他可從
來不會看錯。
「你是為了要補償我嗎?」大大的眼兒裡,滿滿都是失落,「如果是的話,
你做的已經夠了。」這次事故,錯的根本就是她,如果不是她拚命地逃,就不會
發生那樣的事情,而柏凌風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他其實什麼都不欠
她。
「漫雪,我是一個商人。」他平靜地望著她,「我從來都不會作虧本的生意,
你有著聰明的頭腦,還對數字非常敏感,如果好好培養,你會成為一個絕佳的幫
手。像你這樣的人才,我真的不願錯過。」她低下頭,默默無語。
「如果跟我走,你就可以擺脫現在一切不開心的事情,可以有一個重新的開
始,你,不想嗎?」他,擊中了她內心最為脆弱的地方。
她想!她怎麼可能不想?從母親帶著她走進那個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她每分
每秒都盼望著自己有一天可以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尤其是發生了那件事後,讓
她再回去,根本就是連想都不敢再想。
「話,我已經說完了。你自己決定吧。」柏凌風不是那種熱情的性子,就算
許漫雪是個人才,他也不會去反覆說服,要走要留,全憑她自己選擇,他絕不勉
強。
「我……」抬起頭,望向那張讓她心動的臉龐,他如同童話裡斬妖屠龍的王
子一般,在她生命最黑暗的時候對她伸出了雙手,說,漫雪,來,我帶你離開。
他展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多麼美好又多麼讓人憧憬的畫面,而她又怎麼會
不願意跟他去看另一片天空?只要能夠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已經滿足了。
「願意。」堅定的聲音裡,有著少女的認真。
現在的她,還不夠優秀,不夠資格與他並肩,他不喜歡她,沒有關係,她願
意努力地改變自己。那麼,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得到他的認可,成為配得上
他的女人。
他們站在夏日片片的樹蔭下,認真對視,至少在這此刻,他們的眼裡,只有
彼此。
再無旁人。
男的高貴優雅,女的青春絕美,這是多麼漂亮的一幅畫啊!
遠方,花朵悄然落地的聲音,被夏日的微風吹散開來,無聲無息,就如同,
那顆掉入黑暗之中,猛然死寂的心一般。
第二章
「新一批的藥檢報告已經做好,放在桌上,藍色的檔案夾。」
清淡的女性嗓音在這寬闊得驚人,氣派得懾人的辦公室裡響起,乾淨利落,
沒有一絲女性特有的嬌柔成分存在。
「嗯。」快速翻動的紙頁聲,為清脆的嗓音做了最佳背景音樂。
「巴黎分公司的Richard九點整打電話過來,詢問季度匯報的具體時
間。」
「告訴他,下個月五號我會飛過去。」
「是。」纖長的手指在輕薄漂亮的銀色PDA上快速點動著。
「十點整,有一個高級幹部會議,資料已經放在桌上,灰色的夾子;十二點,
與A
「你還有五分鐘可以準備一下十點的會議。」收好老闆已經簽妥的文件,許
漫雪看了看手錶,提醒道。
「晚餐取消。」
手兒頓了頓,「是。」筆在屏幕上一點,關係到整整十三億美金的合作案就
這樣擱了下來。她是秘書,沒有權利過問老闆的決定。
「我的咖啡,端到會議室。」
「是。」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低頭處理公務的男人一眼,她安靜地退了
出去。
這是開陽企業紐約總公司無數個忙碌的早晨之一,她許漫雪做為柏凌風的得
力助手,總裁助理,從來都是一天到晚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要仔細算過。有一個
工作狂老闆,雖然薪水高得讓同行眼紅不已,但她的時間,也在大把大把地拋擲
到工作上。
不過,她從來都不以此為苦。
早晨例行匯報之後,看著桌上層層迭迭的檔案,漂亮的眉兒只是微微皺了皺,
平靜無波的眼眸,裡面一絲情緒都沒有。
多久了?跟在他的身邊有多長時間了?仔細數數,截止到今天,竟然已經過
了整整八年,好漫長好辛苦,卻又好幸福的八年。
原來,她已經在他的身邊待了整整八年,從最青澀最單純的年歲,到如今,
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子。在很多人眼裡,還是個漂亮的女人。
計算機裡輕微的響聲喚回了她游離的神思,看到不斷閃爍的郵件提醒,她無
聲息地歎了口氣,想這些幹嘛?還是工作吧,畢竟只有工作努力,才能換得一個
讓她心跳不已的淺淺回眸。而她,卻余願足矣。
再次投入工作,在緊張得讓人透不氣來的忙碌之中,時間飛快地流逝,再次
意識到時間時,巨大的玻璃帷幕外,天色竟然已經微微變暗,十一月的紐約,一
向都黑得比較早。
有幾分疲憊的眼兒在擦得閃閃發亮的世幅帷幕上輕輕一掃,一雙漆黑的男性
眼眸,映射在暗色的玻璃之上,就這樣突然看到,讓她嚇了一跳,迅速地回過頭,
凝入那潭深不見底的池水之中。
即使滿心不願承認,但眼前這張男性面孔,不是俊不是帥、不是優雅不是高
潔,他全身上下每一絲線條,都淋漓盡致地詮釋著陽剛二字。
陸飛揚這樣的男子,雖然只是斜斜地倚在一旁的辦公桌邊,就有著強烈的存
在感,偌大的空間,因為他的存在,竟然怪異地顯得局迫起來。
「陸總裁,你什麼時候來的?」她穩住受到驚嚇而加快一點點的心跳,望向
那個一身黑色的男子。名貴的意大利純手工西裝,將他襯托得更加氣勢不凡,陸
飛揚,在某種程度上,與她那個不可一世的老闆,有著相似的驚人氣魄。
他純黑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懂的色彩,「剛到。」低低的男性嗓音,
聽在許多女人的耳裡,都會覺得性感得不可思議。她曾經聽過最匪夷所思的話語,
那是在一場私人晚宴上,一位在社交界以大膽出名的女人說,光憑陸飛揚的聲音,
就可以讓女人達到高潮。
當時她聽到這句話時,差點噴出嘴裡的酒液。好吧,她承認,對於紐約名流
那種表面上光鮮亮麗高貴不凡,私底下卻什麼都敢說敢做的所謂上流生活,既便
在此生活了整整八年,自已還是很難接受。可是就算私下再如何大膽如何放縱,
但在那種場合,公開發表那樣的言論,也實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她當時真是吃驚不小。
從那以後,她就怪異地對陸飛揚的聲音很敏感,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時,都不
由自主地會想起那句話。
他的聲音很特別,不像柏凌風那樣,充滿著優雅和磁性,他是那種很低沉很
男性的聲音。聽過一次,就永難忘懷。
「總裁剛剛出去了。」抬手看看手錶,「大約在半小時前。」她努力將自己
從他的聲音裡拔出來,調整情緒,做一個盡職的秘書。
陸飛揚與柏凌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感情親密得比親兄弟還要好,
所以對於他沒有經過總機的通報而直接上來的行為,她並沒有感到多吃驚。雖然,
這位航運界出名的鐵血總裁,也不是太有空閒經常來開陽晃就是了。
「我等他。」陸飛揚定定地望著她,卻並沒有移步往總裁室走去。
看來,柏凌風取消今天的晚餐,是跟好友有約,想到自己老闆,她清麗的眼
眸泛過一道溫暖的色彩。
他漆黑的瞳孔在看到她那抹溫柔之色時,忽然緊縮,轉身往總裁室直直走去。
許漫雪對他突兀的行為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這個陸飛揚脾氣一向古怪,
對於他的喜怒無常,她也不會太過驚訝就是了,起身為大老爺泡茶,這些大頭頭
們的生活習慣,這麼多年下來,她已經非常瞭解。
柏凌風喜歡喝咖啡,越純越好,而陸飛揚,這個在美國出生,美國長大的人,
卻對於烏龍茶情有獨鍾。這兩個人,對於吃的東西,都挑剔到讓人發指的地步,
對於泡茶的講究,只怕那些對茶道鑽研多年的人都自愧弗如。
在這樣長年的培養之下,許漫雪也練就了一手的好茶藝,當她將熱氣騰騰的
茶擺上黃梨桌面時,橙紅的茶湯、濃烈的果香,慢慢地在室內暈開來。
他拿起茶杯,淺淺地喝上一口,並沒有馬上放下來,手指在上等的瓷器邊緣
輕撫。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她就知道自己泡茶的功力沒有減退,能讓挑剔
聞名的陸飛揚滿意,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看來,做柏凌風的秘書,不僅要十
項全能,連這些零零瑣瑣的事情,都得全包。
「陸總裁你請自便,我先出去了。」拎著茶盤,她微微點個頭退了出去,身
後寂然無聲,她也沒有想過會有回應。這個男人之寡然少語,尤其在面對她時,
他的冷淡更是凍得人連話都不想開口說,所以,非到必要,她一般都不會與他交
談。
開陽裡面那些說她冷如冰山的人都可以來看看陸飛揚,比起她的冷淡,他有
過之而無不及。
男人的手指,慢慢地撫上瓷杯精巧的手柄,那裡似乎還留著一絲淡淡的餘溫
……
低低的音樂,淡淡的燈光,營造出一派慵懶與舒適的氛圍。
這裡是紐約市中心的某個高級私人會所,能進出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毫不
誇張地說一句,如果僅僅只是有錢,只怕是一輩子都摸不到這裡的門邊,這裡的
會員,每一個都擁有著絕佳的身世。貴族與平民的分別,有時候其實還是存在的。
「聽說你打算回台灣?」嚴君堯天生的桃花眼微微地挑著,笑望自己的好友,
雖然幾十年前就已經將總公司遷到紐約,不過柏家的根還是在台灣,柏老太爺還
時不時回台灣與三五老友聚上一聚。
柏凌風淡淡地點個頭,斜斜地靠在沙發上,漂亮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握著透明
高腳杯的杯身,淺黃的酒液在純亮的杯中輕微地晃動,伴隨著濃郁的酒香。此時
的他,就如同一隻休憩中的野生豹,在自己的同類面前,坦然地隨意著。
嚴君堯深有意味地望了望那個從進門就不發一語的男子一眼,再次問柏凌風,
「會帶漫雪一起去嗎?」
「嗯。」淺淺地喝了一口杯裡的威士忌,飽滿的口感讓他英挺的眉舒展開來。
這些年許漫雪跟在他的身邊,隨著他世界各地到處飛,每次他去各個分公司
處理事務,都會帶上她。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許漫雪已經由當年那個什麼都不
懂的青澀女孩,褪變成精明幹練的成熟女人,她的成長,他一直都看在眼內。
「這次要去多久?」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嚴君堯只好再八卦一回,誰讓,
他就是心思細膩,見不得好友難過呢?
「你問這麼多幹嘛?」
「唉,關心一下而已。」斯文俊朗的臉龐閃過一抹淘氣的促狹,「這麼久見
不到你,我可是會想你的。」
「哼!」柏凌風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個嚴君堯從來都沒有個正經,誰會相信
這個男人是醫學界赫赫有名的「鬼才」?
「任什麼時候過來?」懶得跟那個人扯一通言不及意的話,柏凌風直接問一
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
陸飛揚也回他一個冷硬的哼聲,不理他。
「搞什麼!」脾氣素來稱不上好的柏凌風也回敬他一眼,這幾年來,他與陸
飛揚的感情,越來越奇怪。有時感覺就像以往一樣,大家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
友;可是有時,他強烈地感覺到陸飛揚對他的敵意,時好時壞,就完全可以形容
他們之間這幾年的友情。
猛然推開的大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嚴君堯惋惜地歎息聲中,任
昊東直接在陸飛揚的身邊坐下,「你們飛揚是不是準備投標意大利的新航線?」
「嗯。」
「馬利斯家族也是競標者,你要小心。」任昊東端起斟好的酒杯,輕輕搖了
搖杯裡的冰塊,清脆的撞擊聲傳來。
「這我可從來都沒有擔心過。」
「傑瑞,不是好惹的。」有的話,點到就夠了。
陸飛揚是個什麼人,向來囂張慣了,誰也不放在眼裡,當然不會怕這些什麼
所謂有黑道背景的競爭對手,不然他還混什麼?
「我家老頭有打過招呼,不能直接跟馬利斯家對上。」任昊東舒服地靠在柔
軟的真皮沙發裡,淡淡地提醒道。
「那個專案,我志在必得。」目前他們陸氏在歐洲運輸界,雖然發展地不錯,
不過意大利這次新航線的招標,是一個很大契機,可以讓他的事業版圖再次擴張,
他不可能也絕不會放過。
「飛揚,你知道,我就是欣賞你這種調調。」嚴君堯笑著遞過來一杯陸飛揚
最愛的Absolut。
冷冷地哼一聲,接過酒來仰頭喝掉,那圓潤的口感,讓他的嘴角微勾。
「小心一點。」任昊東認真地叮囑一聲,他出身於黑道世家,對於黑道人物
慣用的手法瞭如指掌,而且這次與陸飛揚對上的傑瑞,在道上以不擇手段聞名。
他知道陸飛揚作生意一向都以冷硬聞名,他就是擔心飛揚有時太過不情面,
只怕會帶來後患。
「放心。」這次回答他的,是嚴君堯,他輕拍任昊東的肩膀,「能讓陸飛揚
認輸的人,可不是那個什麼馬利斯家的。」
話音一落,隱秘而奢華的包廂裡,響起輕淺的男性笑聲,伴隨著一記響亮的
拳頭聲。
愛上一個人,需要多長的時間?
撫過冒著透明淡霧的茶杯,許漫雪突然想起曾經在某本書裡看到的一個詞,
一眼萬年。是的,真真正正的,一眼萬年。過盡千帆後,心裡住的,還是最初的
那個人。
回到台灣已經一個月了,對於這個自己出生成長的小島,她的感情是複雜的,
最痛苦的回憶,留在了這裡,可是最甜蜜、最開心的回憶也同時發生在這裡。
有多久沒有好好在這裡待過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跟著柏凌風東奔西走,
每次到台北分公司都只是逗留個一兩天馬上就走。
可是,這次不同了,這次是她主動提出要留在這邊處理事務,原因只是一個
月前,她看到柏凌風眼睛裡出現了另一個女人。
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季度匯報,為什麼卻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看到柏凌
風一向無波的黑眸裡,閃爍著對那個叫夏怡航的女人的強烈興趣。她跟在柏凌風
的身邊有整整八年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即使是複雜難懂的柏凌風,在某種程度
上,她也稱得上是瞭解他的。
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眼中看到那樣的光芒,那是男人對女人的純粹欣賞,那是
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可是他卻在那樣一個瞬間,
給了別的女人。
即使他在會後沒有做任何表示,當天就飛回紐約,但她卻知道,有的事情在
悄悄地發生改變,這種改變,恐怕會讓她這長久堅持的信念悉數崩潰,她受不了
這樣的結局。生平第一次,情感戰勝了理智,她對柏凌風要求,要留在台灣一段
時間。
她是一個要求不多的下屬,所以對於她僅有的一次請求,他沒有問原因,直
接同意了。
她想瞭解,那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究竟擁有什麼樣的魅力。
多麼可笑又多麼讓人難以置信的理由,誰能想到,一向以冰冷絕情聞名開陽
企業的許漫雪,竟然會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柏凌風,每個字
都在她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跟許許多多美麗夢幻的羅曼史小說裡不同的是,她與他的相遇,並不是那種
佈滿粉紅愛心泡泡的美麗紀念,而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絕望的日子。
就如同無數的狗血八點檔劇情一般,她在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為車禍而過世,
來不及留下任何錢財給纖弱的媽媽和她,沒有任何能力的少婦只好帶著年幼的她
再嫁。
然後,開始了她的悲慘人生。
整個故事貧血蒼白到讓人連多看一眼的慾望都沒有,也許,不是所有的繼父
都是壞人,不是所有的繼父都會對漂亮非凡的繼女產生色心,可是陳金財會。
在她十七歲那年,媽媽加班沒有回家,她就被那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無齒到
想拿她做抵押的男人,準備賣到夜總會去。當然,他也準備好了,在將她賣出去
前,自己先拔個頭籌。
於是,經過奮力掙扎與撕扯之後,她僥倖地逃了出來。
在以後無數次的回想中,那樣一個黑暗沉沉的夜晚,她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
麼,總是會有那盞亮在路邊的燈,明明很微黃很黯淡,可是卻照亮了她的人生。
直直刺眼的車燈印入她的眼簾,然後再是尖銳的剎車聲和她身子撞飛的巨響,
很奇怪,明明被撞上的是她的身子,可是在那一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暖暖的路燈,照亮著那個打開車門朝她走來的男子,年輕、俊美、優雅,如
同守護神一般,走入了她的生命。
「……許漫雪。」男性優雅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恍然地回過神,望進那
雙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之中。
她有幾分遲疑地望向他,雙眸散發出與平時的精明不同的茫然,似乎不太明
白,剛剛還只是在腦海中浮現的男子,怎麼會突然走出回憶直接站在她的面前。
「FJ的合約,擬好沒有?」似乎對她的走神沒有看到,男子一如既往地淡
淡發問。
「……做好了。」這些年辛苦的訓練不是白白付出的,雖然臉上的怔然神色
沒有完全收斂乾淨,不過許漫雪還是利落地從成堆的檔案中抽出那藍色的活頁夾,
遞給等得有幾分不耐煩的男子。
「給我接新林的David。」丟下命令後,柏凌風拎著文件施施然走了。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撥號,將電話轉接後,她卻傻傻地捨不得將電話
放回去,只因,剛剛在話筒裡迴響的磁性聲音。
一道黑影投射在她辦公桌上,才喚回她飄浮的神智。
「陸總裁。」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純男性的面容。熟悉卻讓她的身體立刻變
得僵硬起來。這麼多年來,每次她失神的時候,好像他都會突然出現。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皺起好看的細眉,望向那個一臉高深莫測的男子。
他不是在美國嗎?怎麼會跟著總裁來台灣?難道今天早晨與總裁一起搭機飛
過來的?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這樣的目光,
讓她心裡一陣陣地發涼,但是天生的傲骨,讓她回以同樣冷靜的注視,現在的她,
就是大家所熟悉的那個許漫雪,高傲冰冷而美艷,似乎剛剛那樣的茫然走神,只
是別人的錯覺而已。
在他黑黝的眼瞳深處,閃過複雜的光,然後,掉頭就走。
他不是來找柏凌風的嗎?就這樣走掉了?許漫雪瞪著那重重關上的門,搞不
明白為什麼那個沉默的男人,他突然好像在生氣一般,生氣?陸飛揚會生氣?她
聳了聳肩,暗自怪自己眼花想太多,那個從來沒有什麼表情的男人會有生氣的一
天,那就怪了。
雖然在商界,大家都說飛揚的陸飛揚跟開陽的柏凌風,是全世界最難搞的兩
個人,脾氣大又不可一世,可是在她看來,其實柏凌風在某方面而言,比陸飛揚
好說話。
陸飛揚在商界,是一個非常具有傳奇色彩的人。他在二十歲那年,像瘋了一
般拚命地學習,兩年內拿了四個博士學位,成為MIT至今仍無人能破的神話。
他一出學校的大門,就大刀闊斧地對家族企業進行改革,甚至還囂張地將陸
氏企業更名為飛揚企業,這人之目空一切,可見一斑。
每次遇上陸飛揚,她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那個男人的眼神,給她太大
的壓力了。
他的眼珠,是那種很純粹的黑色,沒有一點的雜色,就如同最名貴的黑曜石
一般,濯濯生輝。除了深邃的五官和高大的身材,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的外國
基因,黑髮黑眼睛,陸家男人的頑固遺傳,看來是很可怕的。
她就很怕與他的眼睛對視,因為每一次的眼神相交,她都有一種錯覺,好像
心裡那些諱莫如深的東西,被他一點一滴全部看到一般,明明那些都被她深埋起
來,保護得好好的。
可是,每次在他的注視下,她都有一種變透明的感覺,這對她來說,實在是
太過糟糕。從小的辛苦生活,讓她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只有把自己最真實、最
赤裸的感情藏好,這樣才不會受傷害。
生平唯一一次勇敢的表白,也在柏凌風無形拒絕之中化為烏有。從那以後,
她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起對他的深深愛戀,表現得就只是他一個公事上的得力助
手,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可是這樣的躲藏,在陸飛揚的面前,好像一點用都沒有,他的眼睛,讓她感
覺非常害怕。
本能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不是她所能碰觸的,也許是人的天性都有一
種生物的本能,告訴自己什麼是危險一定避開。陸飛揚,就是她生命中必須要避
開的那處危險,即使,他們的生命說到底其實並沒有什麼交集,不過她還是盡量
讓自己與他少接觸,再加上這個男人出現在她面前的機會並不多,所以即使是與
柏凌風一樣,他們也認識了八年,可是她與他之間,是真正的非常不熟。
桌上亮起的紅燈喚回她的思緒,她暗暗叫糟,最近自己好像非常容易走神,
這可是不好的習慣,快速地按下通話鍵,低沉的男性嗓音從裡面清晰地傳來:「
叫業務部的夏怡航上來。」
簡單的一句,她的世界,從此分崩離析。
第三章
勁爆的音樂、擁擠的人群、悶熱的空氣,這就是夜店的標準環境,全世界所
有的夜店都一樣。
許漫雪半醉地趴在涼涼的玻璃檯面上,嫵媚的眼波裡在醉後朦朧的大眼裡流
轉。工作時規規矩矩盤在腦後的髮髻此刻早已披散在後背,真絲的白色襯衣,還
有灰色的直裙,她的裝扮,就是全天下秘書的標準穿著。
可是,就只是這樣普通沒有特色的衣著,她卻可以穿得特別好看、特別地吸
引人,尤其是,吸引著擁擠夜店裡百分之九十的男性目光。
纖白的手裡握著一杯瑪格麗特,這種清淡爽口的酸味,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一般,入口火辣,到後來卻變成了一種哀思。
仰頭一口灌下杯中烈酒,痛楚就像這酒液一般直直從喉頭一路灼燒全身,八
年的愛戀,今天一瞬間化為烏有,除了喝酒,她想不到任何發洩的方式。
腦海裡不斷浮現今天柏凌風辦公室的情景,其實從柏凌風讓她叫夏怡航上來
時,她的心就已經明白了。可是,她還是不死心,在夏怡航出現時,緊緊地盯著
她,想要看出,她是哪一點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是,她看不出來。夏怡航長得不
算漂亮,不過清麗的大眼非常地清澈。雖然只是一眼,她卻怎麼也找不出她吸引
柏凌風的魅力所在。
悲哀的是,她卻看出了柏凌風與夏怡航那種曖昧,在為他們送上咖啡,退出
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她徹底明白,那個自己苦苦等了八年,希望有一天,他可以
回眸看到自己努力的男人,永遠也不會喜歡上她了。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悲慘?真是傻,八年前被拒絕過一次,八年後依然學不會
死心,心還是在痛,這種撕心裂肺的疼楚,不是親身經歷過,怕是永遠也不會明
白。
「小姐,一個人?」流里流氣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是今晚第十個,嗯,或者第十一個搭訕的?許漫雪懶得理他,直接把空掉
的杯子推到酒保的面前,示意再倒一杯。
「喝悶酒會越喝越不開心的哦,不如跟我們一起玩玩?」會來夜店喝悶酒的
女人,十有八九都是感情出問題,心裡苦悶的女人,可是男人最佳的一夜情獵物。
尤其眼前這個女人,全身上下都閃動著誘人的致命魅力,他又怎麼可能會放
過她?
男人不死心坐上她身邊的空位黏過去,打算發揮一下他自認的無往不利,將
這個天生的尤物釣上手。
「滾!」冷冷地丟下一個字,今晚她只想一個人大醉一場,不需要男人這種
討厭的動物來打擾她。
自以為瀟灑的臉立刻結為屎臉,大庭廣眾之下,被這女人這樣嗆聲丟臉,讓
他面子上掛不住,他好像還聽到酒保強忍的悶笑聲。
「你這個女人,給臉……啊!」男人伸過來的手被她一把握住,再用力一扭,
「啪啪」兩下脆響,當場宣告鹹豬手受挫的事實。
許漫雪甩開那只髒手,繼續灌酒,對於他痛苦地咒罵聲充耳不聞。
如果只是搭訕,她可以當他是空氣不存在,可是男人就是這麼蠢,面子掛不
住,還要動手動腳,算他倒霉,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剛好拿來出出氣。
不過今晚似乎注定不讓她一個人安寧,男子的同伴見他受傷,紛紛圍上來,
打算給這個囂張的女人一點教訓。
一個一個,虎背熊腰,但臉上的流氣卻非常一致,看來不是普通混夜店那麼
簡單。
她許漫雪,從十七歲開始,就努力學習各種防身術,柔道、空手道、跆拳道
都非常精通,平常應付一兩個男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今天,她喝得半醉,
而且對方人多勢眾,這次麻煩大了。
不過,無所謂,真的無所謂,現在的她,怎樣都覺得沒有關係,將杯裡的酒
一口乾掉,杯子放到吧台的聲音清脆極了。
「一起來吧,不要浪費時間。」唇兒一勾,笑得又嬌又媚。
眾人看得同時一怔,這個女人,真是個禍害,竟然美麗得讓人頭暈目眩。
一瞬間,喧鬧的音樂聲,還有舞池裡群魔亂舞的人們都被她那抹笑顏給震驚
到,一切都安靜下來。
氣氛在那一刻好像凝結了一般,突然,「你這個女人,脾氣就是這麼壞。」
一雙結實的手臂,悄然無息地摟住她的纖腰,結實的胸膛,牢牢地貼住她挺
直的背後。
她全身瞬間僵硬起來,想要反抗,可是男人的手臂就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怎
麼使勁都掙不開。
這個人是誰?她的心跳變得又快又急,自從她學防身術以來,未逢敵手,可
是今天,連他什麼時候接近她,她都不知道。
「是我。」他在她的耳邊輕語,低低的聲音,如同夜色下揉動的小提琴一般,
充滿磁性,嘴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擦過她細嫩的耳殼,讓她緊繃的身子變得
更加僵硬。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非常熟悉,這種獨特的聲調,聽過一次之後,就永難
忘懷,這個聲音只有一個人有,那就是……
「陸飛揚,你怎麼在這裡?」帶著七分醉意,三分怒火地伸手拍打著他抱住
她的手臂。搞什麼,一想到抱住她的那個男人是陸飛揚,她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
自在。
「噓!」他像是哄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問這種問題,不是太傻了嗎?」
「喂,你們兩個聊完了沒有?」一直被擺在一旁當道具的路人甲乙丙丁終於
開口喝斥道,靠,當他們死的是不是?這個男人一出現,眼裡就完全只有那個女
人,理都不理他們一下。這口氣,怎麼都嚥不下去。
「你們……」陸飛揚漂亮的眸子抬起來,靜靜地盯著他們,「給我安靜一下!」
天生的王者風範,在那一霎那表露無遺,把那幾個空有身材不長腦袋的人一
下子唬住了。
手臂用力,將那個醉得有點過分的女人抱坐到高高的高腳椅上。
「乖乖的,給我十分鐘,我們就可以走了。」一邊說著,一邊脫掉自己名貴
的手工西裝,塞入她的懷裡。
轉身抓握住那反應過來後,不講江湖道義偷襲而來的拳頭,輕鬆地攔截掉對
手的攻擊,五指略一用力,輕脆的骨裂聲傳來,他再抬腿補給對方利落的一腳,
成功將敵人踹到牆角去躺著。
很好,不到五秒,就解決掉一個!還有五個。
「我看就不要浪費時間,你們一起上吧!」瀟灑地勾了勾手指,挑釁十足地
望著那五個人。
雖然忌憚於他的出手不凡,看來是有練過的,但他們彼此互看一眼,仗著人
多把心一狠,同時撲了上去。
嗯,看來十分鐘是估計錯誤,五分鐘後,陸飛揚讓他們全部像剝落的花生殼
一樣四散地躺到了地板上。
轉過身,望著那個醉得眼睛迷茫的女人,「戰勝的騎士,可以要求公主的一
個吻嗎?」
「什……麼?」她的腦筋現在有幾分亂,酒精已經在她體內發揮著作用,讓
她理智罷工,停止思考。而且今晚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不可思議,一向精明的
頭腦此刻對她沒有半點幫助。
陸飛揚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抬起她圓潤的下巴,薄薄的嘴唇直接堵住了
她嫣紅的唇瓣。
許漫雪,既然我給了你八年時間,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那麼現在就換我得
到我想要的吧。
從今晚開始,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用我的方式。
事情,怎麼會突然脫軌到這樣的地步?
許漫雪望著那埋在她胸前的黑亮的頭顱,腦海裡閃過一絲清明。她今晚明明
只是想借酒澆愁,希望暫時忘掉柏凌風帶給她的痛,可為什麼會與陸飛揚糾纏在
一起?
「你不專心,嗯?」對她的一切都熟悉的不得了,陸飛揚從她雪白的胸乳間
抬起頭來,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好像要透視到她的靈魂深處一般,從夜店
出來,等不及回家,他拉著被他吻得頭暈腦漲的她,直接到最近的五星級酒店開
了房。
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如果最開始輸了她的心,那麼現在,他至少要先得
到她的人。做愛就是要做才會有愛,從現在開始,一切要照他的方式進行。
在那樣的眼神之下,她覺得自己此刻變得赤裸無助,被迫將一切荏弱都袒露
在他的眼前。「我們,這樣好像不對。」都怪那該死的酒精,嚴重侵蝕了她的頭
腦。她隱隱感覺現在跟他在做的事情是錯的,而且發展下去,結果肯定不是她所
想要的,可是遲緩的思緒,混濁的腦袋,讓她想不明白。
「不對嗎?」他低笑著,眼眸貪婪地欣賞著她不同於以往的嬌憨容顏,不管
是何種風情,只要是她,他都喜歡,「應該是對極了吧?」這是一個一直錯了八
年的錯誤,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把它糾正過來,怎麼會不對,是該死的正確。
薄薄的嘴唇抵在她軟嫩光滑的唇際,「你和我,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有什麼
不對,嗯?」話一說完,不待她反應過來,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靈活的舌頭直闖而進,攪入她溫熱絲滑的口腔裡,輕輕地勾弄著她的軟舌,
一點一舔,細細地掃過,耐心地挑動著她青澀的舌頭,吮吸著獨屬於她的那抹香
甜,不時含住她的下唇在嘴裡輕咬。
他的吻,溫柔而不躁進,就像是在做一件自己最有興趣的事情一樣,不緊不
慢地勾著她,挑著她,如同一池溫度剛剛好的泉水,讓她慢慢地在裡面浸潤,思
緒越來越混亂,對與錯;愛與不愛,此時對她來說,都已經遙遠了。
她的眼裡,只有這個擁她入懷,吻著她的男子,生澀的小舌,悄悄地舔弄了
一下他的,引燃了熊熊的烈火。
她感覺到那摟著她的強壯手臂力道忽然變大,一直溫吞的男子,嘴唇重重地
壓上她的唇,舌頭鑽動著熱烈地與她相纏,甚至將她的舌頭吸到他的嘴裡,貪婪
地吸著吮著,嘖嘖地吞嚥著她的蜜津。
他的吻又沉又重,他的舌既靈活又霸道,吻得就像是要將她的氧氣全部吸走
一般,一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慢慢地放開她。
「你好香、好甜。」吐出她的軟舌,兩舌之間牽連起絲絲縷縷的透明唾液,
他一點一滴地將它們悉數舔盡,接著舔舐著她柔嫩的下巴,鼻端呼出的灼熱氣息
全部灑在她的粉頰之上,讓她的心兒顫抖起來。
握住她腰的大掌往上撫,在她的胸脯下方停住,虎口合住她的乳房下部,手
掌一轉,罩了滿掌的飽滿,隔著絲質襯衫揉弄起來。
「啊……」這是男性的手,有力結實,充滿力量,他恣意的撫愛,讓她體內
深處泛起一股陌生的熱潮,像過電一般,一直從他愛撫的手掌流遍全身上下,再
集中到酸軟的小腹。她的手兒無意識在撫上他的腰,像是鼓勵又像是要推開他,
亂了章法。
不再滿足於隔著衣物的愛撫,嘴唇順著她的下巴、脖子,一路吻到早已鬆開
幾顆鈕扣的鎖骨,她的皮膚光滑細膩,沒有刺鼻的香水味,只有淡淡的沐浴乳的
氣息,引得他一舔再舔,不知饜足。
牙齒慢慢地咬開一顆扣子,再一顆,稍稍露出一抹腴白,嗜欲的嘴唇立即吮
吻上去,她是他整整盼了八年的寶貝,這一刻將她抱在懷裡,就如同抱著一個美
好的天堂一般,衝動難平。
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到她的背後摸索著,不算太熟練地解開胸罩的暗扣,黑色
的蕾絲胸衣立刻被他推上去,露出那對晶瑩如玉的乳房。
他屏息地望著眼前的美景,潔白的乳房,近乎透明,甚至可以看到青青的脈
絡在薄薄的皮膚下,頂端,卻是兩抹嫣紅在雪地裡怯然綻放。不是那種淡淡的粉
色,而是漂亮得嬌艷的紅,就如同冬天在枝頭怒放的紅梅一樣,熱烈妖嬈,惹得
他呼吸急促,血液全往下半身衝去。
「雪兒……」近乎低語地輕喃她的名字,這個在心裡呼喚了千遍萬遍的名字。
他吮上了她的嬌媚,如同初生的嬰孩一樣,貪婪地吸吮著她,手掌握住她腴
白的乳肉,方便他更深地掠奪。
灼熱的舌頭粗粗掃過她漂亮的乳暈,再含住那粉嫩到極致的乳頭重重地吸、
輕輕地噬,輪流將兩枚本來就嫣紅的乳頭吸得水亮濕滑,堅挺如石,白皙的乳肉
上也佈滿他肆虐過後的淺紅指印。
「嗯……」從來沒有被如此孟浪地對待過,她的青澀完全招架不住這樣的激
情,身後靠著厚實的大門,手指插入他濃密的髮絲裡,粗粗硬硬的頭髮扎得她柔
嫩的掌心又酥又癢。
手掌滑向她挺翹的圓臀,即使天天坐在辦公室裡,但她的臀部仍是又圓又翹,
握在手裡彈性十足,他用力地揉捏著,將她及膝的緊身裙往上拉,深灰色的裹裙
一路向上捲去,露出修長的大腿,他順著黑色絲襪的光滑線條,慢慢地撫至她的
腿心。
男人的體內,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暴力因子,脆弱的絲襪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在幾聲清晰的裂帛聲中,遮敝效果蕩然無存。
淡淡的濕意透過薄薄的絲質小褲沾染上他的手掌,他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弧,
知道她對他的挑逗產生反應,讓他非常開心。
感覺到他試圖褪下她的小褲,女性天生的警覺,讓她想要夾緊雙腿。她是醉
了暈了,可是卻不是一點意識都沒有,至少她知道現在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是陸
飛揚,那個她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
他們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承受範圍內,她從來沒有想過她與他之間
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陸……」
「很好,你還知道現在抱著你的男人是誰。」他笑著重重啃了她的乳頭一口,
當是獎賞,引來她不依的呼痛聲,他又心疼地舌頭反覆輕舔,捨不得了。
在他親憐蜜蜜的寵愛下,她的腿兒不自覺地放鬆,他趁機拉下她的小褲。
「不要!」這麼隱私這麼羞人的地方,竟然就這樣被一個稱不上熟悉的男人
看見,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即使在醉醺醺的狀態下,也不行,手兒試圖遮掩,卻
被他一把扣住,他跪了下去,將她一條腿抬至肩上,濕潤的粉紅嫩蕊就這樣赤裸
裸地展現在他的眼前。
黑亮曲蜷的毛髮下,兩片粉色的花瓣緊緊地閉合著,點點的花露沾染在肥嫩
的花肉上,濕濕亮亮地特別誘人,嫩生生水汪汪的少女私處,看得他喉嚨乾渴發
緊,灼熱的嘴唇印上她白嫩的大腿。
「啊!」皮膚傳來的強烈刺激,讓她大腿內側倏地抽緊,感受到他的吻慢慢
地往她的私處移去,「不要,拜託,別……」
她是處女,可是並不無知,在美國那樣一個性開放的國家待了整整八年,該
知道的東西,她一點都沒有少過。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也許那對別人來說,這根
本就不是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可是她接受不了,真的……
「嗯……」他的嘴唇覆蓋住她的羞花,幾聲響亮的親吻聲之後,他的舌頭舔
弄著頂端慢慢挺立出來的花蒂,反覆彈動著,用力吸住再猛地一放,引來她的嬌
吟聲。
舌頭順著女性自然的褶皺,刷過那兩片密合的花瓣,像是接吻一樣,唇上略
一用力,讓兩片花肉微微分開,舌頭探入燠熱的花穴裡。
一進去,就被黏熱的肉壁緊緊地夾住,一股股的香濃春水順著他的舌頭流入
嘴裡,他嘖嘖有聲地吞飲著,舌頭在她的體內翻攪著舔弄著,他的手指探到花穴
前,掰開那不斷想要閉合的花瓣,將它們扯得更開,方便他盡情地吸吮。
他吻著她,與她另一張更私密的小嘴熱烈地接吻,豐沛的水聲不斷傳出,他
感覺到她的花壁一陣緊過一陣的夾縮,知道她的第一波高潮就快要來到,手指揉
上腫脹充血的蒂粒,拈住用力地往外拉,牙齒啃噬著那兩片豐美的瓣蕊。
「不要!」她哭著、求著,拚命地扭動著小屁股,驚慌地想要從他嘴裡逃開,
身子深處泛起的強烈麻感讓她知道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失控,可是來不及了,在
他舌頭一個重重地挺刺之後,她全身繃得死死地,一波強而有力的水液從她的深
處激射而入,全部噴入他堵在外面的嘴唇之內。
「寶貝,你還真是甜蜜多汁。」他抬起頭,邪邪地一笑,剛毅的下巴上沾了
一大片透明的花液,那是她的……
臉蛋又熱又紅,如貓的媚眼,被淚水刷過顯得又晶又亮。
「我們到床上去,嗯?」她享受過了,現在,輪到他了。
一把將她抱起來,往那張巨大無比的柔軟床鋪走去,一邊走一邊吻著她,沿
路灑落的衣物顯示出他有多麼地性急,等他們穿過豪華的前廳,來到床榻之上時,
兩人都已經變得赤裸。
將她壓入潔白柔軟的床褥之中,手指剝開腫脹的瓣膜,中指直接探到她仍在
高潮中的花穴內,緊窒的花肉一層一層圈圍上來將他的手指絞住,吸住。
「痛!」她皺著眉兒嬌嬌地嚷道,不適應那粗大的中指,而且高潮中的花穴
本來就比平時要更加敏感。
「雪兒,乖寶貝,放鬆。」他在她耳邊吹著熱氣,不斷地輕聲哄著,讓她放
鬆下來,如果連他的手指都適應不了,待會兒怎麼承受他?
順著黏膩的體液,他探入她的體內深處,一直到那軟軟的肉膜擋住了他的去
路。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純潔的處子之身,可是當他真的觸摸到那層貞潔的象徵
時,湧上心頭的狂喜,讓他明白,原來自己也是個很混蛋的沙豬男人,他希望他
的漫雪的純潔,是屬於他的。
「不要,你出來。」他的手指弄得她很不舒服,被異物入侵的感覺,其實是
很糟糕的。她移動著身子,想要從他的指下逃開。
可是他怎麼可能放過她?重重地呼吸著,手指在她的花穴裡微微勾起,抽動
起來,他的手指陷入她的水嫩之中,被她緊緊地包裹著。
「啊……」不適的感覺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減輕,酸軟的感覺在下腹泛開,讓
她開始享受到快意。
第二根、第三根手指加入,他努力幫她適應,為之後的破身減輕痛苦。激烈
的水聲從她的私處傳出,點點的水液濺到乾淨的床單上,留下一圈圈的印記,拇
指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地點壓在她充血的蒂珠之上,帶來了另一波的刺激,突然,
他的拇指狠狠地掐住她的花蒂。
「啊……」她嬌吟起來,先前體會過一次的那種感覺又來了,她全身泛起粉
紅的色澤,大量的汗水從皮膚下冒出來,手指緊緊地揪住身下的床單,可愛的腳
指頭蜷曲起來。
隨著他手指的抽出,大量的水液被帶了出來,他的手掌上全是黏黏的春液,
他粗喘著握住自己怒脹的男性慾望,抵到她微微張開的花瓣前。
她被高潮的波浪沖得頭暈目眩,可是下體的沉重壓迫感讓她睜開眼睛一看,
立刻嚇得抽了一口冷氣,拜託,就算她沒有看過真正的男性裸體,可她也知道,
眼前這赤裸裸的男性熱鐵絕對不是普通的尺寸,那種生機勃勃的樣子看起來好可
怕,這樣的龐然大物真的進入她的身體的話……
她的臉色發白,想要從床上爬起來逃走,可是手腳都是發軟的,全身也軟綿
綿沒有力氣,而慾望早就沸騰的男人也根本沒有給她逃離的時間,他粗碩的慾望
在她的花瓣間掃動著,沾上片片濕滑,然後,一個強而有力的戳入,利落且毫不
留情。
脆弱的處子血衣完全不敵地應聲而破,溫熱的血液浸上他敏感的圓頭。
強烈的痛楚,讓她混亂的頭腦恢復了清醒,她晶亮的水眸望著沉沉地壓在自
己身上的男人,他的一部分進入了她的體內,而她被迫包容這種野蠻的入侵。
他,不是他,不是他!眼淚突然就這樣湧了出來,順著眼角不斷地流淌,她
的心裡,反反覆覆都在呼喚著同一個名字,柏凌風,柏凌風!
而她,也真的叫了出來。
雖然小聲,但他還是聽到了,強壯的身體明顯地一僵,然後,像被激怒的野
獸一樣,不再給她適應的時間,直接在她體內兇猛地衝刺起來……
第四章
今天,是禮拜幾?
許漫雪睜開有如千斤重的眼皮,她全身的每一片肌肉,每一條筋脈,都清楚
明瞭地告訴她一個字,「痛」!
忍著渾身的酸痛,想要從床上起身,可是她費勁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勉強地
抬動了自己的手指而已。
自從那晚和醉酒和陸飛揚發生關係之後,她就被他困在了這個房間裡。不停
地做,不分白天與黑夜。做到昏過去,醒來接著做,除了吃飯、洗澡及上廁所,
他們其他的時間都花在做愛上,客廳、廚房、吧台、浴室、甚至連陽台,都有他
們瘋狂做愛的痕跡。
就像野獸一樣,初經人事,又這樣被反覆折騰,她的身子,已到了極限。
身上蓋著柔軟乾淨的棉被,室內的空調穩穩地啟動著,豪華的房間裡顯得安
靜又平和。迥異於前幾日的寧謐。
他,不在!腦海裡接收到這樣的訊息,讓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變得放鬆。
陸飛揚是一個魔鬼,一個可怕的魔鬼,這幾天沒日沒夜的日子裡讓她深深地
體會到這一點。當初,對他的敬而遠之其實真是正確的,他的情緒變化無常,可
以很溫柔,很寶貝地吻著她、愛著她,也會突然像是惡魔附體一般,將她捲入激
烈到可怕的性愛之中。
而現在,這個魔鬼不在房裡,她一定要抓緊機會逃離他,如果她動得了的話。
凝聚著力氣,想要讓自己從床上爬起來,可是沒有用,她連一絲一毫都動不
了。
該死的!良好的修養讓她罵不出髒話來,只能在心裡暗暗咬牙,難怪那個可
惡的男人放心地出去,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玩得快殘廢了,動都動不了了。
她緊緊咬著嘴唇,嚥回喉間的硬塊,她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從十七歲那年
開始,她就已經學會了眼淚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忙,只會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
去美國八年,學習再辛苦,壓力再大,她都咬牙挺過來了,成為總裁秘書後,
每天與公司那些客戶還有老奸巨猾的董事們周旋,他們每一個不都是吃人不吐骨
頭的奸商?她不是也熬過來了嗎?不能在這一刻變得軟弱起來,讓以前的努力都
付諸流水。
可是,柏凌風,想到心理那個風采不凡舉止優雅的男子,她明亮的眼眸還是
泛起了淡淡的水霧。她,與別的男人上了床,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甚至連熟悉都
稱不上的男人,她離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已經越來越遠,一切都回不了頭。
她不是那種不愛惜自己的女人,失戀後到酒吧隨便找個男人一夜情安慰自己,
這種事情打死她都做不出來。她那晚,真的只是單純地想到夜店裡喝酒,她不敢
回到一個人的家裡,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才會選擇夜店,那種地方,
是一直自律甚嚴的她從未涉足的。
結果,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嘗試比較好,首次放縱自己,就失
了身。如果是別人還算了,最多當作被狗啃了一口,大家天亮後誰也不認識誰,
可是卻偏偏是陸飛揚。
他,是柏凌風的好友,也是她不能避開的人,除非她離開柏凌風。離開他?
這個念頭只是剛剛浮起來,心裡泛起的那種空虛疼痛告訴她,她離不開柏凌
風,至少,現在還離不開。
那麼,陸飛揚與她,又該怎麼收場?她的頭痛得越來越厲害,被自己搞出來
的一團糟給弄得一陣一陣抽痛。然後,她的眼眸忽然瞪大,天哪,她竟然有好幾
天都沒有去上班,也沒有請假,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這樣的刺激,讓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手忙腳亂地想要找那個不知道被姓陸
的扔到哪裡的手機,可是她忘記了自己的身體實在不能這般勉強,腿兒一動,就
腳軟地跌落到床下,還好,厚厚的羊毛地毯緩衝了她的跌勢。
陸飛揚一推開門,就看到如此養眼的畫面,全身赤裸的女神臥趴在雪白的地
毯之上,烏亮的髮絲披散開來,玲瓏有致的曲線,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了這幾天他
縱慾過度的痕跡,看得他眼眸一亮,感到又熱血沸騰起來。
「不用這麼大陣仗歡迎我吧?」低沉的嗓音裡全是笑意,放下手裡拎的紙袋,
走過去抱起動不了的嬌娃,無視她的冷眼,將她的唇兒放肆地吻了個遍。
「唔,小東西,我可真想你。」抵著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歎息著,原來人的
慾望,真的是無窮的,以前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就覺得滿足,可是現在,真的得
到她了,就發現哪怕只是分開不到幾個小時,他就想念入骨,這麼受制於一個女
人,他認栽!
「放我下來。」懷裡的女王冷冷地下命令,對他的愛憐視若無睹。好吧、好
吧,誰讓他喜歡的許漫雪,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人呢?而他,就連她這種逞強的
倔強都覺得好喜歡。將她輕輕地放在床褥上,憐惜地看著她一身青青紫紫的愛的
印記,唉,她的皮膚太薄又太嫩,隨便一個深吻,就會留下瘀痕。
所以今天,看著她那一身,他實在是心疼得不得了,而且他也真的擔心,再
做下去,只怕會將她弄壞,這才勉強自己出門買些藥膏來給她擦,這種東西,他
不想要假手於人。「痛嗎?」憐惜地撫著她腰間的指印,那是這幾天被他握著承
受他的衝刺造成的。
耳根熱辣辣的,許漫雪努力平復著自己害羞的心情,維持著冷靜的面容,「
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在她柔嫩的肩上印下一吻,「從那天開始,你的一
切,都是我的。」如蝶翼般輕柔的吻淡淡地落在她的肩膀、胸脯、小腹,甚至還
有腿心,「這裡,還有這裡,都是我的。」
這個男人,是突然被怪獸附身了嗎?許漫雪嚇呆了,望著他那稱得上是柔情
蜜意的動作,半晌,他抬眸望著她,一向野性粗獷的臉龐上浮現的是寵溺的笑容,
「雪兒,你是我的。」
她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陸飛揚,你這幾天是出了什麼事情?」
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實在不像是出了事撞壞腦子的樣子啊,而且,他
的體力也實在是好得嚇人,想到這裡,耳際感到更熱,「你跟我,從來都不是那
樣的關係。」
他們可以說是只比陌生人好一點點,彼此之間都不熟悉。即是是認識八年,
說過的話,恐怕都沒有超過一百句,這樣的他,突然說,她是他的,她不會嚇到
才有鬼。「經過這幾天,就有了」不介意她看瘋子般的眼神,不顧她的掙扎,將
她摟入懷裡。她,真是天生適合待在他懷裡的女人,瞧,抱著她的感覺真是太好
了。
「你不會是認為,你跟我上床,要對我負責吧?」真的會有這麼好笑的事情
發生?他陸飛揚可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人,思想不會像深受中國古代傳統教育的
一樣古板吧?而且,上過床就要在一起,只怕他要負責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吧。
「當然」。他低下頭,認真的看著她,「從進入你身體的那刻起,你就是我
的了。」
那晚,雖然她惹怒了他,不過他要她的決心依然沒有改變過。她差點尖叫,
什麼叫進入她身體?這個男人的臉皮可以再厚點沒關係,說話這麼直接。
「我們都是成年人……」
「不要跟我說什麼這些爛借口,對於我來說,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唯一理由,
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陸飛揚看上你了,許漫雪,從此刻開始,你要記住,你
許漫雪是我陸飛揚的女人!」
心跳,好像突然失去了跳動的頻率。
「我……我可以自己來」咬牙嚥下呻吟的聲音,羞愧如同海水般快要將她淹
沒了。巨大的落地窗簾拉開來,滿室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將臥房照得沒有一個陰
暗的角落。就在這樣明亮到不行的房間,她竟然全身不著寸縷地躺在大床上,雙
腿敞開來任由一個男人在她的私處,嗯,擦藥膏。
天哪,這是連想像都不能想像的事情,她想要拉過棉被來遮一下,才想到可
憐的棉被已經被那個霸道的男人給掀到地毯上去哭泣了。她現在等於是一點可以
拿來遮羞的東西都沒有,只能無助地被迫裸露,將自己最羞人、最隱私的地方開
放給他恣意欣賞。
「羞什麼?」看了眼她漲得通紅的臉蛋,「你全身上下,我不但看過還舔過,
你還害什麼臊?」她真想叫他閉嘴!這還是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陸飛揚嗎?外界
說他囂張自大,狂傲不羈,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
這樣一個純男性的男人,此刻嘴裡說著下流的話,手還在她的……啊,讓她死掉
算了。
陸飛揚沒有再注意她的害羞,他全部的視線都放在那處被他狠狠凌虐過的可
憐私花,兩片瓣蕊充血紅腫,輕扯開來看到花壁上還有破皮,粉嫣的花兒無處不
可憐,讓他心疼的不得了。真是,太放縱了,昨晚最後一次做的時候,她就一直
悶悶地喊痛,隨著他激烈的動作,透明的花液中還微微帶出血絲。雖然,女人的
初次之後的幾次歡愛,會有點點出血是正常的,可是他們已經一起過了四天,她
的症狀告訴他,他的不知節制已經傷了她。
心下就懊悔到不行,等她熟睡之後,連忙打電話急call嚴君堯。「你急
著找我,就是為了問這種事情?」不敢置信,「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的。」
即使隔著重重的大西洋,陸飛揚都可以聽到嚴君堯語氣裡濃濃的取笑意味。
「廢話少說,到底用什麼藥?」
電話那頭的嚴君堯低低地用英語流利地交待了一些事宜,再安撫這頭已經快
要暴怒的猛獅,「好了,好了,別生氣,我剛剛下手術台。」這人,也不看看現
在美國什麼時間,他嚴君堯可是工作很忙的好不好?
話雖如此,他還是飛快地吐出一連串的藥名,對於陸飛揚說的些症狀療效奇
佳,「台灣現在是深夜,你去二十四小時的藥店買不到這些,還是等明天,去…
…「將一家私人診所的地址告訴他。交待完要注意的事項後,他壞心的問道
:」是漫雪嗎?「能讓陸飛揚這麼緊張,這麼失控的人,除了許漫雪,他從來都
不作他人想。
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嘟嘟聲。
第二天一早,陸飛揚就趕緊出去連忙去嚴君堯說的地方買回了需要的東西。
順便去精品店為她買了換洗的衣物,畢竟那晚,她的衣物被他性急地給扯壞
了。
手指沾著軟膏,輕輕地扯緊禁閉的花瓣,推了進去,細細地抹在她受傷的花
壁之上。
她咬著牙,忍受著體內竄起的快感,她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奇怪,他只是一
個單純,也許不應該說是單純的動作,她卻好像,有了反應。
手兒用力的抓緊乾淨的床單,涼涼的藥膏一抹進去,就奇異的抹平了她下體
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好像,是真的有舒服了很多,唇兒禁閉,忍住剛剛差點出口的歎息聲息聲。
他再次揩出白色的軟膏,抹至她的傷處,一直到確定她的私處裡裡外外受的
傷都有被細心地照顧到,才滿意然後手指帶出的絲絲透明的液體,讓他的嘴角勾
了起來,「雪兒,你濕了。」手指順著軟膏輕輕地抽動著,「有感覺了,嗯?」
她好像去撞牆!
暗自呻吟著,無話可說,轉過身去,將自己羞紅的臉蛋埋入柔軟的床單之中,
覺得自己的臉蛋熱得可以去煎蛋了。他微笑著,沒有再去逗她,也實在是因為她
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能再放肆了。雖然心裡感到萬分可惜,可是她這種難得的害羞
嬌態,卻也讓他心情大好。
從紙袋裡拿出另外一盒軟膏,再次照料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其他痕跡。
等到這讓人羞怯到不行又曖昧到不行的擦藥行為一結束,她輕輕地歎出一口
氣,許漫雪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是繃緊的。
這,可能是因為他之前說的那句話吧,他說,他看上了她,這是什麼時候發
生的事情?他還說,她是他的女人,既霸道又獨佔的口吻,聽得讓她心跳加快。
開口想問個清楚,可是自從他說完之後,不等她回應就直接拿出藥來給她抹
藥,而她,也被他弄得羞到極點,忘了要問清楚。
陸飛揚會看上她,?這簡直要比他愛上北極熊還要吃驚,他跟她,從來不都
是兩條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嗎?他又怎麼會愛上她呢?而她,失敗如她、沒
用如她,又憑哪一點讓這位天之驕子喜歡上。甚至,到現在,她連默默愛人的資
格都沒有了。
想到柏凌風,她的心又被扯痛了,臉兒深深地埋入那片純白之中,想用它來
掩藏自己的黯然神傷。可惜,她面對的是一個對她瞭解徹底的男人,在她的身邊,
默默在看了她整整八年,她一個皺眉,他就知道她的心思了,何況這現在這種可
以稱得上強烈的情緒反應。
就那麼喜歡柏凌風嗎?此刻心裡流竄的酸楚氣息快要將他憋瘋了,從小到大,
都不知道什麼是忍耐的滋味,可是自從喜歡上許漫雪之後,這種痛苦的煎熬,就
一直在折磨著他。
柏凌風,對於他來說是無辜的,除了好友,更是紮在心裡的一根刺,雖然他
是無辜的,自己怎麼怪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可是他就是無法面對他。一想到,
自己心愛的女人,愛的那個人,是柏凌風,陸飛揚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想要狠
狠揍他一頓。
真是沒用,心裡苦笑著,他上前將她抱起來,捧著她雪白的臉蛋,望進她眼
裡的濃濃苦澀,強硬地命令道:「許漫雪,你要記住,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你
的所有除了我,再沒有別人,知道嗎?」
他憑什麼那麼霸道?一股怒氣突然湧了上來,「你是我的誰?」眼裡是不馴
的驕傲,她,又是那個渾身冰冷的女人。
「是嗎?」他也回她冷冷的一笑,大手直接扣上她脆弱的私花,「要不要我
再證明一次,我是你的誰?」
對她,可以心疼可以寵愛,可是,該堅持的、該強硬的,他也決不妥協,看
來事情又回到最開始的那一點了。
「許秘書,宇際的案子,總裁的指示下來了嗎?」
「還有南部的開發案,目前工程部的人都在等著。」
「上季度研發的新藥品,市場調查分析報告出來了嗎?」
「許秘書……」
一上午,電話接個不停,郵件收發不斷,再加上各部門來人的接連請示,讓
秘書室忙到一個極致。
開陽企業的三十六樓,一直都是企業的神秘所在,大家從來都不敢隨便亂闖。
即使,柏凌風一年當中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可是長久以來的積威難
消,所有的職員包括高級幹部,都視這裡為禁地,有什麼要請示的,全部都在樓
下等著總裁的專任秘書許漫雪小姐下來一股腦地趕緊匯報。
三十五樓除了一間寬闊的會議室外,其餘的空間全留給了秘書,許漫雪帶著
三個助理秘書,整天在這裡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務,只有柏凌風回台灣期間,
她才會上到三十六樓去工作。
許漫雪一遍用PDA發送郵件,一面用藍牙耳機與歐洲的分公司聯繫。腳下
的步子並沒有因為無數的人圍著她發問而停下來,「對,就是那份分析資料,你
馬上發過來,我等著要。」一向艱澀難懂的德語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如同音樂般
動人好聽,如果忽略掉她臉上的冰冷之氣的話。
按掉電話之後,她轉過身來,望著那一群等著她開金口的人,「宇際的案子,
總裁今天早上有電話過來交待,可以實施,不過成本太高,要再降。」
「是」,得到答案的人心滿意足的走了,「南部的開發預案,預算上出錯了,
重新再做。」這種低級的錯誤,不必上呈給柏凌風,直接在她那裡就可以槍斃掉。
而她唯一的一次私心作祟,到現在她的心還是很不舒服。輕輕搖了搖頭,甩
開心裡湧起的複雜感覺,「至於市場的調查報告,我剛剛已經傳到各個部門的郵
箱,馬上作出方案來。」
很好,不到五分鐘,將這些問題多多的人,一個一個全部利落地打發掉,一
轉身,一大束的鮮花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又是什麼鬼?」冷冷地質問聲,從她
嘴裡吐出來,一粒一粒如同冰珠子一樣,凍得送花小弟一個冷顫:「許……許小
姐,你的花……」
嗚,好可怕,人家他也不想的好不好?這個許小姐,人漂亮得惹火,不時就
有人上他們家花店來訂花送給她,兩個多月下來,他想不認識這個小姐都不行,
特別是,這麼美又這麼冷的女人,只怕見過的人都忘不掉吧?
而且,剛剛好他家花店在這公司附近,那些個追求她的男人,好死不死大部
分都會去他家訂花。這年頭,經濟不景氣,錢歹賺啊,他想推都難。
許漫雪看著那一大束囂張的紅玫瑰,嘴角勾了勾,再看看那個已經快要縮到
地上去的小弟,不想為難他,拿過筆來簽字,收過花再一個完美的拋物線,那束
愛情的宣言就這麼乾淨利落地掉入垃圾桶內去安息,哭訴著它的遇人不淑。那、
那可是今天早上剛剛空運過來的頂級玫瑰呀,送花小弟心痛地望著那被玉手摧殘
的花束,心在滴血。
「不還不走,是等我請你嗎?」許漫雪望著他,一臉不耐,女王的氣質表露
無遺。
小弟一步三回頭望著那躺在垃圾桶裡哭泣的玫瑰,腳步卻飛快,誰要他一看
到這個開陽企業的冰山美人,就怕得要命呢?
又有電話進來,許漫雪看了看手機,按下通話鍵。「漫雪」低低的帶著幾分
邪氣的男性嗓音從耳機裡傳來,還附送幾聲自以為瀟灑的笑聲,「喜歡我的花嗎?」
「我想垃圾桶比我更喜歡它。」快速地往公司外走去,她忙得要死,卻有一
堆人在那裡爭先恐後地擋她的路,「還有,請叫我許小姐,謝謝。」
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硬釘子,某男摸了摸鼻子再接再勵。「……那不知
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沒有!」「啊?」這次不是釘子,而是超級大鐵板!
「陳總,關於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已經告一段落,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
地方,可以去業務部咨詢,以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看不必再聯繫了,」
啪一下按掉通話鍵。
她是總裁秘書,負責處理一切跟柏凌風有關的事宜,公事私事都囊括在內。
不過,卻並不包括陪酒賣笑,柏凌風也不需要她做這一點。對於那些別有企
圖的人,她一向都不假言辭,反正冷言冷語,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下場就是,不到一個月,冰山美人這個封號,從紐約總公司一路漂洋過海跟
著她來了台北分公司。不過她一點也介意就是了,反正別人怎麼看她,她從來也
沒有在意過,而她唯一在乎的那個人,眼裡根本就看不到她。
努力拋開心裡隱隱浮起的陰影,她舉步準備往外走,卻突然停了下來,微微
地瞇著眼,望著那個十步之遠的男子。他一臉的似笑非笑,很明顯,剛剛她打發
那些人都被他看在眼裡了。心裡無力地暗暗歎氣,她少算了一個人了,目前所有
的麻煩中,最讓她頭痛得正是他,陸飛揚。如果,能像打發別人一樣將他打發掉,
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第五章
前菜煙熏三文魚,奶油蘑菇湯,凱撒色拉,煮菜烤檸檬雞腿,紅酒香草牛排,
還有鬆軟彈手的頂級牛角麵包,甜品是藍莓奶酪蛋糕、焦糖布丁及一杯燙口的黑
咖啡。
五星級酒店高薪聘請的藍帶主廚精心亨治的完美餐點,漂亮地一碟一碟擺放
在餐桌上,不愧是頂級酒店,連搭配的瓷盤都精緻美麗,堪稱藝術。
可是此時此刻,房間的主人卻無心欣賞。
「啊……慢……慢一點……」許漫雪無力地趴在桌上,身子軟軟地往下滑,
卻總是被箝在細腰間的粗壯手臂給拉上來,黑色的片裙被捲到腰部,絲質內褲褪
了下來,圓潤豐滿的臀部被迫高高翹起,迎合著身後兇猛的聳弄。
陸飛揚緊緊地握住她的腰,將她往後拉的同時,自己再重重地往上刺,直直
頂入她的最深處,腰部略一用力,用輾磨的方式在她體內頂刺著、磨弄著,讓她
的春水順著他紫紅的慾望不斷地滴落到光潔可鑒的地板之上。
他盡情地在她體內狠狠地抽戳了一陣稍稍安撫下自己暴漲的慾望,一記沉重
的戳刺後,他抵上她最嫩的那塊媚肉,小幅度地磨弄起來。「唔……不……」又
酸又麻的感覺從他頂住的那一點迅速地輻射至全身,她纖細的腰兒扭動著,想要
讓他動起來,給她最強烈的快感,可是這個壞心的男人,卻死死地箍握住她的腰,
自己不動,也不讓她動。
激動地淚水在眼眶裡閃動著,私處又癢又麻,豐沛的汁水從她的花穴深處湧
出來,浸淫著他,從她的大腿上蜿蜒而下。「陸飛揚!」她嬌聲喚道,還是不想
示弱,可是身體深處像有無數只貪婪的小蟲子鑽動一般,讓她的急促的收縮著,
身子顫抖,很好,她沒有叫錯名字,值得獎勵,、。他給她一記重重的挺刺,引
來她的尖叫聲,之後又開始了他壞心的反覆輾磨,痛苦與快樂再次並存。
「雪兒,你想要我怎樣,嗯?」他壓低身子,在她體內輕輕地挺動,不滿足
她,也不完全放開她,讓她欲罷不能。「啊……」腦海裡一片空白,全部的心神
都集中到他們結合的地方,男人是存心想要折磨她,讓她氣到不行。
「雪兒,想要什麼就說出來,我就給你。」她的體內又熱又緊,就像一張小
嘴在咬他、絞他,她要是再不投降,他怕自己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嗚……」被他的壞心眼折磨得哭了出來,天生的傲氣讓她根本就不能開口
去求他,想從他身下扭開,又被他掌控住動彈不了,她軟軟地趴在冰冷光滑的桌
面上,嚶嚶哭泣著,無處發洩的慾望讓她小小的拳頭在桌面上捶著,想像著這是
他那張可惡透頂的臉龐。
唉,這個女人,可不可以別這麼可愛,陸飛揚無奈的歎了口氣,本來有點想
折磨她的,結果到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他認輸!健美的腰部往後退,將自己稍稍退出她的體內,沾染大量透明滑液
的男性慾望,在退出大約還剩三分之一時,一記暢快的插入,狠狠地刺進她的體
內,快速地抽送起來。飛濺的透明體液隨著他的激烈動作,從她身體裡濺上他的
腹部,既涼又熱。
「嗯……」他的爆發力與持久力,一直以來都是她最頭痛的,每次不將她折
磨得死去活來都不願罷休。她哆嗦著,承受著他激情的衝刺,由下體傳來的強烈
快感,讓她克制不住放聲嬌吟,身子不斷地軟下去,又被他強悍地拉回來,她圓
圓的小屁股被他撐得不斷往上翹,形成一個完美的心形,方便他恣意抽送。
他看著她那被他狠狠擠開的花瓣,隨著他的進出,顏色越來越鮮紅,高速的
摩擦,讓它們腫脹不堪。她的體內,就像一朵已經怒放的牡丹花,一層又一層的
花瓣,他每一次重重地衝擊花蕊時,那花瓣就會顫抖地圍上來,絞緊他、逼迫他,
緊窒的媚肉包裹著他,黏稠的體液浸潤著他,一股又一股香濃的花汁也跟著他勃
發的慾望不斷被攪弄出來,讓室內的歡愛氣息更加濃重。
響亮的肉體拍打聲,夾雜著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在他一下重重的頂弄
後,她緊緊地握著拳頭,哀哀叫著,夾緊了他,熟悉到可怕的高潮將她徹底地淹
沒了。
他的粗壯由紫紅變成暗紅色,肉身上的青筋一條一條地鼓起來,被她全面收
縮擠壓。他,也快到極限了,加快衝刺的速度與力度,大開大合地激烈挺弄著,
腹部壘壘的肌肉與她彈性白嫩的臀肉的擊打聲越來越響,下體的水聲也清亮可聞。
他伸手撫至前方,將她佈滿淚水的美艷臉蛋轉過來,壓下身去堵住她的嘴唇,
舌頭伸進去吸住她的,銀色的唾液隨著他們的色情到極點的吻滴了下來。
他身下的動作越來越快,幅度越來越大,接著,在最後一下沉重的戳入後,
他抵在她的深處,熱烈地激射出來。筋肉緊繃,汗水淋漓……
曼妙火辣的身材,被合身的絲質襯衣及及膝短裙完美包裹起來,一身誘惑神
秘的黑色,越發襯得許漫雪皮膚勝雪,肌骨似玉。
將一頭披散的秀髮整齊地盤在腦後,她又恢復那個如同冰山般的萬能秘書,
拎起LV最新款的包包,冷冷地睇睨了那個靠在床榻邊,一臉慵懶地望著她的男
人。冰冷自製對上隨意性感,怎麼看,都是她的氣勢比較弱。克制著心裡湧上來
的一股又一股的熱潮,淡淡地撫平衣裙的最後一絲褶皺,她平靜地開口:「以後,
不要隨便出現在公司。」
陸飛揚斜斜地挑了一下眉,這個動作,熟悉地讓她心口再度泛疼。「也不要
再隨便更改我的行程。」她中午本來與DOM的總經理有個參會,可是一出公司
就遇到這個土匪,二話不說將她擄上車,直接殺上飯店。
他的強勢作風,讓她非常的不習慣,畢竟她的世界,除了聽從柏凌風的指示,
其他的,全是她說了算。首次遇上個性比她還要強的男人,她就只能節節敗退,
陣地不斷宣告失守,自從上次他一個人宣佈,自己是他的女人之後,他就將這件
決定執行得很徹底。
每天,他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再像龍捲風一樣,刮了人就跑,有時是他家、
有時是就近的酒店,每次必做的事情,就是做愛。
原來男女之間的性,久了真的會上癮,每次跟他上床,她都會經歷最開始的
反抗,接著被狠狠地鎮壓,再到後來的配合。可是,事後她都覺得自己的痛苦在
不斷地加深,被一個不愛的男人抱著,遙想著那個自己愛的人,真是一件理智與
道德,都覺得疼楚的事情。雖然,每一次的歡愛,其實她都沒有再想到柏凌風。
第一次除外,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微處女情結吧,尤其是她許漫雪,其實
也稱不上是個思想多開放的人。對於第一個入侵自己身體的男人,她的心情是復
雜的,對陸飛揚的感覺,這段日子在急劇地發生著改變。一種她自己也不熟悉的
變化。
經過這段日子的密集「特訓」,她已經迅速由一名新手褪變出來,在他的反
復調教之下,每次歡愛的後半段,她都會不自覺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配合他的律
動。習慣,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人就是不能逃離它的制約,她不知道,自
己可以又狠又冷地拒絕其他的追求者,不管對方財勢如何,她都可以眼都不眨一
下地彈彈指將對方掃到冰山上去掛著,可是一面對陸飛揚,她的狠絕好像都失去
效果一般。
這究竟是為什麼?是因為他眼裡那抹對她的愛戀太過明顯,明顯到讓她每次
看到都覺得心頭在顫抖;還是因為他跟她說話的語氣,每次都像是在愛撫她一樣,
讓她軟化;又或者是因為,她真的累了。單戀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愛你的男人,其
實是一件非常辛苦,非常絕望的事情,尤其,那個男人現在還看上了別的女人。
她痛苦的深淵就在不斷地加深,有時,她也會累,也會想要找一個強壯的肩
膀來靠一靠。
最重要的是,陸飛揚某些方面,跟柏凌風該死地相像,例如,那挑眉詢問的
表情;例如,偶爾如狂風過境的壞脾氣。
也許,也或許什麼都不是,只是因為陸飛揚是她的剋星,她可以拒絕天下所
有的男人,就是沒有辦法拒絕他。他起身拉著她往餐桌邊走,「吃點東西再走,
嗯?」低低地嗓音,輕劃過她心底最深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引起她一陣陣的戰慄。
她努力板著臉,面無表情,抬腕看看手錶,「午休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個小
時。」意即,她沒有時間陪他吃耗時又耗力的法國大餐。「至少,吃點麵包吧。」
那她的倔強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讓步,拿起軟脆可口,烤得黃燦燦的牛角面
包,遞上前去。
跟他廝混了兩個多小時,她確實餓到不行,而且也只知道這個男人,對她一
般來說是好說話,但在某方面也有著怪異的堅持。半個多月的「親密」相處下來,
讓她深深地體會到這一點,她伸手想接過來,但被他避開直接送到她的嘴邊。
這種情侶才做的互相餵食的動作,在他們之間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數不清
多少次歡愛過後,他像服侍女王一樣,抱著她泡到浴缸裡,給她全身上下細細地
洗過一遍,再餵她吃東西,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行為,而她,也經過無數的抗議
無效後,隨便他了。
,咬下一口香濃的麵包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真的餓到極點,而他也就著她咬
的地方重重地咬上一口。於是,幾個牛角麵包在他們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下,很
快吃掉了。
推開他遞到嘴邊的總匯三明治,她的胃口不算大,而且長期忙碌的工作,讓
她養成了速戰速決的習慣。
「應該多叫點麵包。」他輕舔著修長的手指,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她,似
乎在告訴她,比起手指,他更想舔的,是她。
耳邊又泛起熱潮,自從跟他在一起後,她覺得自己的耳朵總是處於發紅的狀
態。低頭按開被某人強行關機的手機,開機音樂還沒有響完,鈴聲就響起來了。
看了號碼一眼,她臉色一白,飛快地接起來,「總裁。」
陸飛揚臉色忽然變得鐵青,望著那個接電話的女人,雖然她的聲音沒有什麼
變化,還是冷靜自持,可是,她的左手的食指緩緩地摳弄著拇指。這是她下意識
的小動作,只要緊張,就會這樣,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對於她的一切,他可
能比她還要熟悉,許漫雪,究竟還要多久,你才能忘記柏凌風?就,那麼喜歡他
嗎?
「你要帶我去哪裡?」週五的夜晚,還要加班加到九點的人,估計也不太多。
她全身肌肉都在向她表示強烈的抗議,她最近的工作量又超過了。雖然說是
說留在台北處理分公司的業務,可是她畢竟是柏凌風的專屬秘書,這麼多年下來,
他與她之間早就培養出絕佳的默契。
他的一切事務都是她在打理,也一直都是井然有序,所以除了台北分公司的
事務她要準時地向他傳達外,還要處理柏凌風的其他一切瑣事。
每天都在超時超量工作,她的身體現在已經向她發出警告,酸痛的肩膀就是
最好的控訴者。好吧,既然精神嚴重不濟,那就回家美美地泡個澡,就躺到床上
睡它個天昏地暗。
只是,剛出停車場的電梯,就被惡霸給再次脅持。陸飛揚開著車,一邊注意
路況,一邊分神心疼地望著她深深的黑眼圈,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她可以
辭職,既可以避開柏凌風,又可以讓他天天見到她,他又不是養不起她,可是他
也知道,目前這樣的要求,她不可能答應。
好吧,蠶食鯨吞,才是智者取勝之道,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不是混假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朝她笑了笑,陽剛的臉龐上充滿著憐愛,看得她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在
那樣的一個瞬間,她發現,陸飛揚好像似乎真的是一個充滿魅力的男人。
在彼此並不熟悉之前,她一直覺得陸飛揚是一個很沉默的男子,除了有雙會
透視人心的漆黑眼瞳外,她對他沒有任何其他印象。
可是現在,他們的關係在那一夜有了轉變,他告訴她他愛她,要她作他的女
朋友,他的告白,就像一團烈火一樣,直接將她捲入了火焰中心,被迫燃燒,沒
有給予一點掙扎的機會。
「我很累了。」她冷冷的陳述事實,「那你先睡會,乖,到了我叫你。」溫
柔地低語,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輕拍她粉嫩的臉頰,換得她一個冰珠子瞪視。
他不介意地笑著,按下按鈕,將她的座位調低一點,方便她入睡。
他這樣,讓她怎麼發脾氣?許漫雪有幾分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頭慢慢地靠向
豪華柔軟的靠椅,半瞇著眼,望著他認真開車的側面。
陸飛揚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帥得讓人尖叫的男人,他的五官都是深邃且
立體的,狂野粗獷,眉毛斜飛,還有一個眉峰,面相說,擁有這種眉毛的男人,
事業會很好。的確,他的飛揚企業自從他接手後,成績斐然,除了將美國的事業
版圖不斷擴大外,甚至將觸角擴張到歐洲大陸。天知道,那片白人的天下有多麼
不好混,可是他就是有辦法做到一點,而且數字漂亮得讓人咂舌。
看他穩穩操控方向盤的樣子,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這款許多專業人士夢
寐以求的限量藍寶堅尼,在他的手下,也乖乖地發揮著最大的功能,平穩流暢地
奔跑著。
週五的夜晚,時間快指向十點整,路上的車子流量並沒有減少,不過速度倒
還可以,車窗外的流光不斷地滑過,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可是看著他的
側面,她卻覺得莫名地安心。
「怎麼一直看著我,是不是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等紅燈的空隙間,他
伸手過來握住她纖白的小手,她的手並不像那些名門淑媛般柔嫩無比,她的指腹
間帶著薄薄的繭,他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摩挲著她那層細繭,心裡的柔情如泉水
般慢慢滲過。
她沒有理會他明顯的取笑之意,輕輕地閉上眼睛,也許真的愛上他,也不是
件那麼糟糕的事情吧,至少,會比現在輕鬆。
她的呼吸,變得綿長且均勻,他知道她睡著了,油門稍稍放鬆一點,讓車速
行得更穩。他有點後悔今晚開藍寶堅尼出來,這車的速度太快,他擔心讓他的寶
貝不能好眠。擺在一旁的手機傳來震動聲,看了看來電,是趙子析。
戴上藍牙耳機,「說。」刻意放低的聲音,讓特助吃了一驚,「總……總裁。」
「什麼事?」「意大利的航線,明天就要競標了,你老大好歹親自過來一趟。」
他現在在義大利可是睡都睡不著,那麼重要的事情,沒有老闆在,他心慌一
下可不可以?
「沒空。」望了望她恬靜的睡顏,心裡一片柔軟。
「拜託,幾十億的投資案,你不過來,只怕……」
「企劃書我早就已經傳給你,底標包括在內,你明天只要拿著這份企劃書去
就可以。」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根本不可能有資格成為他陸飛揚的特助,
他很瞭解趙子析,打這通電話,只是想要慣性「哭夭」。
看了看她漂亮的眉微微皺了下,他將聲音再壓低。「可是……」對方是黑社
會,人家會怕怕呀。「馬利斯家,你告訴軍言,再盯緊一點,我要做到讓他永遠
也翻不了身。」低低的聲線,吐出來狠絕的話語,這才是他陸飛揚,做事向來狂
妄。
過了交流道,車子穩穩地繼續往前跑。「……是。」他對那個傑瑞寄予十二
萬分的同情,如今黑道不可怕,就怕白道狠下心,傑瑞怎麼就這麼不長眼,要惹
上他家老闆?
「就這樣。」不等對方說話直接按掉了手機。再轉頭看了眼熟睡的佳人,依
然好夢中,輕笑著,為她將掉落額前的秀髮撥好。
唉,怎麼就這麼喜歡她呢?這個問題八年來一直反反覆覆地在他的心頭盤旋,
可是每次都沒有找到答案。
她是個非常彆扭又異常倔強的女人,八年來,她的眼裡只有柏凌風一個人,
容不下任何人。他也曾經想過,就這樣放棄她,讓她去努力追尋自己那段單戀,
可是每次看她的辛苦,他的心就在抽痛,她眼裡的淡淡陰霾卻可以讓他的天空下
雨。
掙扎著,在愛與不愛間的苦苦徘徊,然後在她一個不經意的淺笑間,他失速
的心跳中,徹底明白了,他陸飛揚這輩子,就是中了她許漫雪的毒,不致命卻折
磨人,撓心撓肺,如同一把溫柔的刀子,在淺笑中殺人於無形,逃不開,那他也
就認了。她守在柏凌風的身邊就覺得滿足,而他看見她的滿足,自己在心痛中也
會有一種自虐的開心。
只要她幸福,他怎樣都可以,遇到她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可以愛得這
樣卑微,這樣無私。見鬼的無私,每次看見她挽著柏凌風手,出席各種宴會時,
那種淡淡卻開心的笑容,讓他心裡如同強酸洗過一般。
可是他就是犯賤,就是自找罪受,只要她許漫雪出現的地方,哪怕怕有柏凌
風,他也一定會出現,有時見不到她,他甚至會假公濟私地製造他們的見面機會。
但她的眼裡從來都沒有他,對於她來說,他一直都是不存在的,認識八年,
真正說的話加一加,都沒有這十幾天多,這算是悲哀還是可笑?
誰能想像,狂傲自大的陸飛揚,在愛情面前原來是如此的可憐與可悲。
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行過分岔路口,他按起左邊方向燈,小心且平穩地
轉彎,往山路開去。夜色如水一般包圍著他們,他回想著這八年的默默守候,再
看著她安謐地躺在他的身旁,感覺恍如隔世。
第六章
頰畔輕拍的大掌,喚醒了她的深眠,好像很久都沒有這般安心地睡過一樣,
她徐徐張開眼睛,仍帶著幾分睡意的眼裡既晶亮又慵懶,看得陸飛揚一陣難耐,
抱她過來狠狠地吻了一番,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氣喘吁吁的她。
「你……」她嬌媚的眼兒嗔怪地瞪起,一醒來就激吻伺候,她可消受不起,
伸手想要將他推開去。「好了,乖,不生氣了,嗯?」他粗粗的指腹擦過她被吻
腫的唇瓣,那裡的水潤讓他又心猿意馬起來,怕嬌人兒真的惱起來,他連忙指向
頭頂,轉移她的注意力,「看!」
她抬眸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滿天像鑽石一樣閃亮的星子,放肆地灑落在
深藍的天幕之上,調皮皮恣意,眨著晶亮的眼眸。就好像它們剛剛跳進銀河裡,
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然後一身舒爽乾淨地在天空中跳舞一般,美麗至極。
「這是……」眼前這樣絕美到讓她說不出話來的景致,讓她甚至連呼吸都忘
記了。
「我們的私人觀星站。」他難得稚氣地笑著,與她一起躺在座椅上,握住她
的手,指給她看天空的星座。
車頂早已經被他按開,現在他們就直接躺在這片星空之下,今天,是難得的
晴空,天空上浩瀚的繁星也很給面子地努力地閃爍著。
「這裡,很安靜。」週五的夜晚,而且空氣這麼好,不可能沒有人上來看星
星吧?可是四周除了蟲鳴之外,一切都很寧靜。這有點不太尋常。
陸飛揚笑了笑,緊了緊她的手,「沒有人打擾,不是更好,這是獨屬於我們
的兩人星空。」
當然不會有別人在,早在幾年前,他就在這裡購置了私人產業,現在他們所
在的一大片土地,都是屬於他的,別人怎麼可能進得來,準備了這麼久,終於有
機會,能將這番美景,捧到她的眼前。
許漫雪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奇心重的人,既然他神神秘秘地,她也懶得追問。
只是睜著大眼,望著美麗的銀河,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現在台
北的光害那麼嚴重,能夠看到這般純粹的星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看到那美麗得讓人想哭泣的星星,不自覺,讓她想起很遙遠很遙遠的
回憶。
小時候,她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能夠躺在漂亮的星空下,數清楚天上到
底有多少顆星星,多幼稚、多傻的願望,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的她,
還很小很小,小到還會作夢。
那個時候,疼她愛她的爸爸還在,她眨去眼底泛起的酸意,記得小時候,最
喜歡躺在爸爸的懷裡,纏著爸爸給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真是傻,試問,這世上有誰可以摘星?
「我有東西送給你。」身邊的男子突然打斷了她的回憶。
她定定地望著那片星空,淡淡地開口:「不需要。」她已經過了喜歡禮物的
年紀了,而且到現在,也明白了,所謂的禮物,都是虛假的騙局,不是騙自己就
是被別人騙。
「你閉上眼睛。」他撐起身子,笑望著她。
她直接理都不理他,可是,陸飛揚要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他伸手摀住她
的眼睛。
「陸飛揚,你幾歲了,還玩……」斥責的話語,忽然中斷。她的眼前出現了
一串像星星般閃爍的鑽石手鏈。一顆一顆美麗晶瑩的裸鑽,天然純粹,沒有經過
任何加工製作,並沒有很傻很刻意地切割成星星形狀,只是單純地就著原有形狀
串起來。
在星空下,一閃一閃,就像天空裡那亮晶晶的星星濡染降臨凡間,串起漂亮
的手鏈。
「真的給你摘天空的星星,我可能辦不到。」他帶笑的眸裡充滿著憐惜與疼
愛,「不過,我可以給你地球的星星。」
她的心,突然被一波一波強烈的暖潮給淹沒掉,無法反應,只能傻傻地望著
他。
五歲時,在聽完爸爸給她講的白雪公主的故事後,她那著筆很用力很笨拙地
在紙條上寫著,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一個摘下星星送給我的王子。
結果,二十年後,有一個男人送給她一串鑽石手鏈,告訴她,這是他為她摘
的地球上的星星。
怎麼辦,爸爸,這一刻,我好像真的被這個男人感動了。
「如果鑽石可以讓你這麼感動的話,那麼以後我每天送你一顆好了。」捨不
得見她眼中泛著水光,哪怕,是為他而感動也讓他心口抽痛。他拉過她的手,小
心地為她戴上手鏈,晶瑩的鑽石在她雪白的皓腕上閃閃發亮,「這樣,你就可以
天天看到星星了。」
她細細地撫上鑽石那多角的表面,她從來不會收男人送給她的禮物,不管多
貴重多美麗都好,可是今天,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她發現自己拒絕不了他。
「嗯,你要怎麼感謝我?」黑眸緊緊地盯著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她望著那張男性化的臉龐,咬了咬唇,一臉為難,她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
畢竟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接受過別人送給她的禮物。
「好了、好了。」見她為難的可憐樣子,讓他心軟地一塌糊塗,「我是逗你
的。」這個女人,那冰山的外表下面,其實住著一個脆弱的小女孩,希望被人疼
愛,也渴望被人喜歡,只是她被忽略得太久,久到已經放棄了等待。
她傾過身子,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一記淺吻,「謝謝你。」臉蛋爆紅,連
忙轉過身去,心兒跳得又快又急。
陸飛揚愣住了,只是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頰吻,卻讓他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望著她纖細的背,說不出話來。
她第一次主動吻了他,那個他苦苦愛了八年的許漫雪,今晚,主動吻了他。
狂喜就像破冰而出的春泉一樣,瞬間湧滿他的心田,剛毅的臉龐帶著滿足的
笑容,伸手摟她入懷。
那個彆扭到極點害羞到不行小女人不依地掙扎,他不理她那沒用的抵抗,直
接將她抱入懷中,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雪兒。」
力氣比不過他,又沒有臉面對他,她只好將羞得片片緋紅的臉蛋深深地埋入
他寬闊的胸膛之中,耳朵貼近他的心臟,聽著他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剛剛的氣氛太好,也或許是今晚的他,
真的帶給了她感動,讓她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
其實說起來,他們都已經上過床了,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透了,像這
樣純情的頰吻,認真說起來算是小兒科,根本不夠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
是覺得好羞好羞。
似乎,剛剛的吻,不僅僅是個吻,還有些別的東西存在。
他輕輕地在她的背部摩挲著,只是單純地撫摸,沒有夾雜任何肉慾的成份,
只要這樣將她抱在懷裡,他就已經滿足了,「雪兒,下次我們去紐西蘭看星星好
不好?」那裡,有全球最美的星空,最美好的東西與最心愛的人一起欣賞,該是
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嗯。」她聽著他的心跳聲,平穩強壯,一下一下,讓她緊張的情緒慢
慢地放鬆下來,臉兒在他胸前輕輕地蹭了蹭,然後困意如潮水般湧來,她閉上眼
睛,睡著了。
低頭望著那抹掛在她唇邊的淺笑,不自覺地,他也跟著笑了。終於她因為他
而笑了,許漫雪,你知道不知道,為了你這抹輕笑,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甘願。
你現在,還要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喜歡你的人嗎?我,可以嗎?
那個一起賞星的夜晚之後,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發生著改變,無聲無息,
卻又真實存在著,許漫雪,並沒有以前那麼抗拒他了。
每天他都會開車送她上班,接她下班,一起回到她租的小套房。他會為她准
備一桌子的美食,將她餵飽,飯後,他會拎著筆電坐沙發上進入股市看盤,而許
漫雪會乖乖地坐在他身邊,看電視陪著他。
這種溫馨的氣氛,每次都讓他覺得滿足,她的小套房是很小,比起他在市區
買的設備齊全的豪華公寓真是差太多,可是在她這裡,他有一種強烈的滿足感,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哪怕是地獄,他都安之如飴。
一向視工作如命的他,首次覺得工作太多是一種累贅,不過誰讓他這個老闆
太不負責任,自己跑到台灣來,將一堆公事丟給助理,還好,現在科技發達,筆
電此時發揮著莫大的功能,讓他不必待在辦公室裡也能處理公事,再說了,事業
心重的他也不會真的丟下公司不管。
白天他會回自己的公寓與各地的主管開視訊會議,處理重要的文件和合約。
即使沒有親自在紐約的辦公室坐著,他們飛揚的業績和合約還是持續飆漲,
股票的價格讓董事會那群老頭子整天就樂得數鈔票,不敢跟他囉嗦一句。
他一般不會讓公事佔用太多與她獨處的時間,基本上一個小時之後,他就會
抱著那個在電視機前一臉困意的女人一起洗個香噴噴的澡,再然後,由她來餵飽
他的慾望。
這樣的日子,真是過得讓人沉醉,一天一天,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邊醒過來,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就覺得一顆心裡漲滿了酸酸甜甜的幸福感覺。
他相信,現在的他,對於她來說,已經有了不同的意義,這,是一個好的開
始。
想到今晚跟她約好了一起去看場電影,他就心情變得特別好,終於,他們之
間的相處,越來越像普通的情侶,漸入佳境,果然是個好詞。
「總裁大人,你還要多久才回紐約,我……」趙子析在手機那頭的哀叫聲,
清晰得如同現場版一樣。「廢話真多。」他不耐煩地打斷趙子析的叫苦,「煮粥
要注意什麼?」
「……啊?」這是什麼話題轉變?
「快說。」陸飛揚催促著,最近雪兒的胃不是太好,喝粥可以養胃,他想明
天一早給她做粥喝,今天可以先在自己家試著做做看。
「嗯,那個要注意火候,先用大火煮開再轉到小火慢熬三十分鐘,這樣粥會
更香。對了,蓋上鍋蓋小火熬到二十分鐘左右時就要不斷地攪動,攪個十分鐘差
不多,一直到粥變成濃稠狀,這樣煮出來的米粒會粒粒飽滿、顆顆酥稠。」
別問他趙子析堂堂哈佛金融碩士為什麼對煮粥這麼有研究,如果你有一個超
級女王超級霸道外加挑嘴的姐姐,從小就生活在她的淫威之下,而這個姐姐還為
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用拳頭送你去美食班報名的話,你就可以體會到趙子析的
辛酸血淚成長史了。
更沒天理的是,他家英明神武風采不凡的老闆,竟然也只能看到他的這項才
能,嗚……沒天理!
「嗯。」陸飛揚聽完重點,就要掛電話。
「總裁,你還要在台灣待多久,知道老總裁一天多少個電話狂call我?
你老大好歹將你的那支手機開一開,讓他可以找得到你,不用天天照三餐加
宵夜地跟我要人啊。「一口氣將自己這些日子的苦水全部倒出去,」現在各個分
公司的第二季度匯報都上來了,事情多到爆,沒有你回來坐鎮,我真的不行。「
他每天加班加到兩三點,已經連續兩個月了,回家還要挨老姐的揍,說他因
為工作讓她吃豬食,兩相夾擊,再這樣下去,他懷疑自己馬上要天妒英才了。
「今年年底給你一整年的年終獎金。」淡淡的一句話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腦海裡迅速地算出一個讓他兩眼放光的數字來,不過……「嗯,那個,義大
利的新航空公司……」「還有半個月的帶薪假期。」
「老闆,您就放心在台灣好吃好喝好玩好睡,這些苦差事就交給我了,小的
我一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矣。」諂媚的聲音聽得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陸飛揚直接按掉電話,不再理那個馬屁精附身的人。嗯,先洗米準備做粥吧。
還有沒有開始動作,手機又響了,皺著眉,看了看來電,是任昊東。
「喂。」「是我。」「嗯。」「你標到意大利的那條新航線了?」
「嗯。」這件事一個月前就處理好了,不算新聞。「傑瑞,很火大。」「我
知道。」這兩個月來,傑瑞馬利斯動了不少手腳想要教訓他。可他陸飛揚是誰,
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本來他在台灣也覺得無聊,剛好拿他來解解悶,可惜,
那個男人不長眼……
「你那麼做,很危險。」這才是任昊東打電話過來的目的。
「越危險,勝算越大。」本來陪傑瑞玩一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也不介意,
就當活動活動筋骨也好,可惜,前幾天他在接許漫雪下班時,發現傑瑞竟然把腦
筋動到許漫雪的身上,派人想直接將他們的車撞翻。
可惜,他們的車技和車都需要再加強,他陸飛揚喜歡的車,都是非常快的,
從零到一百公里加速時間僅為三點二秒,非常輕鬆地就甩掉了那些跟屁蟲。
不過,他的耐性也耗盡了,傷到他,無所謂,可是一旦想要傷害許漫雪,他
絕不允許!這個遊戲就玩到那天為止。
「你那樣不留餘地,很容易引起反彈。」任昊東很瞭解黑道人物的作法,如
果最初陸飛揚搶了傑瑞的生意已經讓他很惱火的話,那麼接下來陸飛揚所做的,
根本就直接跟他對上了。
「放心,接下來馬利斯很長一段時間會忙著後悔惹到我。」他陸飛揚做事從
來都是有萬全準備,當初與馬利斯家競標的時候,就已經收集一切傑瑞的犯罪紀
錄,足夠他吃牢飯吃上一百年還有得剩。
如果傑瑞自己識趣,大家都相安無事,可是某人就是不知道什麼叫死心,那
麼他也不必留情面,直接把那些資料丟給傑瑞最大的競爭對手,也就是他的堂弟
亞特。
亞特可是個聰明人,藉著意大利警方最近在掃黑,將資料交給警方,所以這
幾天傑瑞再也沒有心思來找他的麻煩,他的日子也輕閒不少。
「你還是少惹為妙。」任昊東很瞭解馬利斯家族,全都是心狠手辣的,這次
傑瑞吃這麼大虧,恐怕會有後患。
「嗯。」他知道好友的擔心,而陸飛揚也不是那種盲目高傲自大的人,他一
切都防備地妥妥當當,畢竟他不能讓許漫雪冒一丁點的險。
「你心裡有數就行了。」任昊東直接掛了電話。
手機還沒有放下,又傳來短信的聲音,點開一看,竟然是許漫雪。
「我今晚有事,不去看電影了你先吃吧,不必等我。」簡簡單單四句話,看
似體貼,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說。
陸飛揚緊了緊手裡的手機,迅速地撥號,「喂,是我。」
「柏凌風在哪裡?」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他緊握手機,呼吸變得又沉又重,半晌,抬起手來將
手機直直朝落地窗狠狠地砸過去,一瞬間,寬闊的大廳只留下一地的破碎玻璃和
一具曾經是天價的手機殘骸。
「許姐,這是大遠的合約,業務部說要等總裁的批示。」
「嗯,放在桌上。」許漫雪指了指一疊堆得很高的舊檔案,「那些都拿去處
理掉。」
忙碌的時間過得飛快,看看手錶,已經快到了下班的時間,許漫雪在處理完
亞洲公司的財務報表之後,不經意間看到手腕上那串閃亮的鏈子,陷入了沉思中。
最近一個月,她比較少加班,她目前並不想弄得人盡皆知,都怪那個霸道的
土匪,每天時間一到,就拚命打電話來催,稍稍遲一點,他甚至揚言要親自上來
捉人,她要是會讓他上來找她就怪了。陸飛揚與柏凌風幾十年的好友,全公司上
上下下誰不認識他?而且他那個人就是天生的焦點,站在哪裡,存在感都超強,
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與他之間的事情,她目前並不想弄得人盡皆知,並不是在乎別人的看法,而
是因為現在她自己都還沒有理清與他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對他,是有些心動的,心動於他對她的好,心動於他的愛。是
的,他是愛她的,這點她到今天已經不再懷疑。如果一個男人為了你,可以學習
做菜進廚房,不是因為喜歡是因為什麼?他對她非常體貼、非常細心又非常寵愛。
做什麼事情都為她著想,就連她稍稍皺下眉,他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麼瞭解,除了用心外,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可是,現在想到柏凌風,她的心還是一陣一陣的抽痛,在這種抽痛楚中,她
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的,那麼陸飛揚對她來說,又是怎樣的存在?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陸飛揚對她來說,不再是一個陌生人。他對她的感情,
在日常的生活中表露無遺。雖然她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他是在什麼時候又因為
什麼原因愛上她,不過,她已經慢慢相信了他對她的那份感情。
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天生就好命的男人,竟然會為了她買一大堆的美食書
籍,學會做菜,每天給她準備一桌的菜,全都是她愛吃的,試問這世上有幾個男
人,願意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特別是陸飛揚那種男子氣概十足的人。
可是,他做到了。為了她,他放著美國那麼大的公司不理,就在台灣陪她,
而她知道陸家在台灣並沒有業務,陸家的根基,都在歐美。每天晚上,從他那響
個不停的手機和傳真機,就可以知道,其實他的事情真的很多,可他卻可以毫不
在乎的放下一切,就只是為了守著她。
每晚,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利落地處理著公司的重大事務,上億的生意就是
在彈指間,那種掌控一切的樣子,非常迷人。
她好像越來越能注意到陸飛揚獨特的魅力了,也好像明白了,為什麼會有大
把的名媛淑女為他瘋狂了,誰不喜歡這種天生的王者,果決堅毅,處理事情絕不
拖泥帶水。
與他一起坐在沙發上,她看著電視裡面嬉笑怒罵,他做他的工作,其實她也
想帶工作回家,可是那個男人不准,他堅決不允許她把公事帶回家來做。
幾番爭執之後,她發現這個男人的強勢與固執,她完全不是對手,好吧,不
做就不做。於是拜他所賜,現在她對台灣的狗血偶像劇有了深刻的認識。
一邊想著,一邊動手將桌面清理乾淨,不到一分鐘,原木桌上整潔無比,站
起身,準備去合作公司走一趟。
剛走出電梯,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那熟悉的音樂聲,讓她全身在一瞬間變得
僵硬,纖白的手兒幾乎是顫抖地摸出手機,接起來。
「總裁。」很好,聲音平穩沒有一絲波動。
「我明天去台灣。」
「是。」短短三句話,他收線了,而她,卻心亂了。
他要來台灣,不意外啊,自從上次見過夏怡航之後,柏凌風來台的次數就變
得比較頻繁,他有時會通知她,有時卻不會。
就像今天,他給了她電話,她很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讓她把需要他處理的文
件帶到他的住處。
她拿著手機,給陸飛揚迅速地傳了一封短信,然後,轉過身,往停車場走去。
自從跟他在一起後,她基本上沒有自己開過車,正好可以將車子送到廠裡保
養,昨天剛送回來。
開過公司大門時,她遠遠地看見夏怡航的身影,很飄逸內斂,很秀氣。
夏怡航其實不算美女,不過她有一股子特殊的氣質,看得人特別舒服,愛情,
其實有時候與相貌無關的。她很明白這個道理。
不自覺地輕帶剎車,讓車速變慢,夏怡航在上個月貶到企劃部的事情,她非
常清楚,這件事,其實說到底,是她一手刻意造成的。
一般呈給柏凌風的文件,都會先經過她的手,確認沒有什麼紕漏,她才會遞
給他。可是那天,她拿著業務部送上來的文件,發現了一個比較小但後果不輕的
錯誤,文件後面的簽名是夏怡航。
然後,生平第一次的私心,她並沒有將文件發回,而是直接交給了柏凌風。
事情,就是朝她所料想的那般,夏怡航由業務部的副理直接降到企劃部的普
通員工。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她苦笑一下,想到柏凌風將公告批文給她時,
那複雜的一眼,她就知道,其實她的心思,沒有瞞過他。
連一向自詡冷靜的許漫雪,也因為感情而做了這種公私不分的事情。可是,
她的心卻沒有因為夏怡航的降職而感到開心,就算夏怡航失去工作又怎樣?她與
柏凌風之間的感情問題,決定權從來也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柏凌風身上。
而她許漫雪,就像那些醜陋的女人一樣,出了事情卻只會為難同性,她看不
起這樣的自己。
車子,緩緩地滑過夏怡航的身邊,然後,擦身而過,就如同她們的命運一樣,
從此之後,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她的心裡,其實越來越明白,自己與柏凌風的距
離,就像此時跟夏怡航一樣,越拉越遠。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2-9 13: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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