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標題: 玉麟傳奇之母女狩獵者 01-10 作者:特懶的蘭特  
 
ptc077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156036
精華 0
積分 602
帖子 715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3-2-9
狀態 離線
玉麟傳奇之母女狩獵者 01-10 作者:特懶的蘭特

玉麟傳奇之母女狩獵者 01-10 作者:特懶的蘭特

 第一章

  「玲,你一個人在下面一定很寂寞吧?」我呆呆的望著牆上妻子的照片,在心裡默默的問道。

  窗外的秋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我的心裡同樣在下著雨,因為跟我相濡以沫生活了十幾年的妻子玲,在上個禮拜的一場車禍當中永遠的離開了我。

  雖然玲的葬禮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但是我從內心當中仍然不願接受玲已經離開了的事實,我不相信玲會無情的丟下我和十三歲的女兒瑩瑩就這樣走了,我不相信!

  

※   ※   ※   ※   ※

  

  我叫柳玉麟,今年三十六歲,是Q市高中的一名數學老師。

  玲的全名叫許淑玲,跟我是同一所高中的老師,不過她是教英語的。

  十六年前,剛剛走出師範學院的我被分配到了Q市高中,父母都已經去世的我也沒有什麼可牽掛的親人,背著一個包隻身來到了Q市,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一年之後,同樣是孑然一身的玲也被分配到了Q市高中,而且恰好跟我是帶同一個班,我和玲的緣分就這樣開始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第一眼見到玲的時候就被她的美貌所深深的吸引,瓜子形的臉蛋、彎彎的柳葉眉、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的瑤鼻、紅嘟嘟的小嘴,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的翻版;玲還特別愛笑,並且一笑就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讓人為之神魂顛倒、目眩神迷。

  如果說玲的美貌深深的吸引了我的話,那麼玲的溫柔則徹底的俘獲了我這純潔少男的心,我完全被玲迷住了,並且情不自禁的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玲是Q市高中公認的第一美女,就算拿到Q市去排名,估計也能排到前二十名,所以當時玲的追求者之多有如過江之鯉。

  憑心而論,在當時玲的追求者當中,我只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沒有多少競爭力,比我有錢、比我有勢、比我帥的多的是。

  也許是上天的眷顧,不知天高地厚的我竟然真的得到了玲的青睞,並且在一年後與玲步入了結婚的殿堂,這在當時也是轟動一時的大新聞,讓很多看熱鬧的人都跌碎了眼鏡,因為他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是我這個無錢無勢的毛頭小伙最後抱得美人歸。

  老實說,我就是到現在也不明白玲當場為什麼會選擇我,以現在市場經濟的觀點回過頭去看的話,玲當時的確有更好的選擇,但是她卻偏偏選擇了我這個窮小子。

  我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我和玲的婚禮是在一間租來的不到十平米的小平房裡舉行的,因為空間實在太小,我們只請了四位同事來喝我們的喜酒,那種寒酸的景像我至今還歷歷在目。

  我和玲在那間小小的平房裡一直生活了六年,我心中為此也一直感到十分的歉疚,但玲總是安慰我道:「我們已經有了一個溫馨的家,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雖然目前的條件是稍微差了點,但是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每當玲這樣安慰我的時候,我總會問她一個同樣的問題:「玲,你當時怎麼會看上我這個窮小子的呢?」

  而玲每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都好像是聽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似的,嘻笑著回答我道:「咯咯…因為你是個大傻瓜啊…而且傻得特別可愛…咯咯…」

  相同的對話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幾年,而且每次這樣的對話都會引發一場暴風驟雨似的「肉搏戰」,並且最後總是毫無例外的以玲的嬌聲求饒和我的得意洋洋而告終。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昨日的黃花,玲一個人孤單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   ※   ※   ※   ※

  

「玲,你好狠心啊,你說過要陪我一起慢慢變老的,你怎麼就食言了呢?」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默的喊著,任由悲傷的淚水在臉上盡情的流淌。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在女兒和同事面前,我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和一個堅強的父親,但是現在當我一個人獨自面對妻子的照片時,一切的偽裝都被剝去了,只剩下一個心靈脆弱的中年男子在這裡獨自舔舐心中的傷口、孤獨的品味失去愛人的悲傷。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將我驚醒過來,我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原來是住在我家對門的李玉梅李大姐。

  玉梅大姐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她和和她老公朱老師就像是我和玲的大哥大姐似的,從我和玲來到這所學校就一直非常照顧我們,而且他們還是我和玲的證婚人呢。

  可惜好人不長命,朱老師兩年前因為心臟病突然去世,留下玉梅姐和一個十九歲的女兒相依為命。

  我定了定神道:「是大姐啊,有什麼事?」

  「你還問我有什麼事?你自己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啊…」

  玉梅姐的口氣就像是一位姐姐在埋怨不聽話的小弟似的,透著一份發自內心的關愛和溫情:「都已經下午一點鐘了,你一定還沒開始做飯吧,大姐我熬了點粥,你來喝點吧?」

  我剛想說:「我還不餓。」

  玉梅姐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伸手阻止了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對你的打擊有多大,但是就算你再傷心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啊,我想如果阿玲在九泉之下知道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一定會不高興的。來吧,多少吃點吧。」

  「多謝大姐。」

  我跟著玉梅姐來到了她的家,看見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幅碗筷,也就不客氣的就坐到了桌邊。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來到她的家,在我們和大姐做鄰居之後,她夫妻倆經常邀請我和玲到她們家吃飯,而我和玲也時不時的請她們夫妻到我們家作客。

  說起我現在的這套一居室的房子,雖說主要是因為我和玲都被評為市裡的優秀青年教師、學校出於照顧而分給我們的,但是如果沒有玉梅姐在其中出力,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的就分到我們手上,所以我和玲一直都非常感激玉梅姐。

  「玉麟,等一下…」玉梅姐看我拿起了筷子,突然出聲阻止了我,我不禁愕然抬頭望向她。

  玉梅姐朝我嫣然一笑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先去洗把臉吧。」

  我不禁老臉一紅,有些訕訕的起身去浴室洗臉,雖然玉梅姐跟我的親姐姐差不多,但是被她這樣指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或許是男人的某種無聊的自尊吧。

  從浴室洗過臉出來,我的面上還是有些發熱,有些不敢看玉梅姐的眼神:「大姐,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坐下吃飯吧。」玉梅姐溫柔的對我說道,那種語氣和口吻讓我有種玲再生的錯覺,我只覺得眼角有些發酸,趕緊低頭去夾菜。

  客廳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我心不在焉的吃著,腦海中滿是玲的音容笑貌,以至於我癡癡呆呆的舉著筷子愣了半天也不自知,直到玉梅姐一聲悠長的歎息聲傳入我的耳中,我才驀地驚醒過來。

  「玉麟,大姐明白你現在的感受,兩年前你朱大哥去世的時候,我也是心如死灰…」

  玉梅姐的眼角也有些濕潤,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之後接著道:「不過大姐作為過來人還是要勸你一句,人死不能復生,但是生活還要繼續啊…」

  「大姐,我何嘗又不知道呢,只是我還是無法接受阿玲就這樣走了…」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也許是內心中已經無形的把玉梅姐視為自己親人的緣故吧,我並沒有在玉梅姐面前刻意的隱藏自己的感情。

  「哭出來吧,哭出來你會好受些的…」玉梅姐含著淚水站了起來,走到我的身邊抱住了我的頭,對我溫柔的說道。

  這一刻,我彷彿回到了自己的童年,童年時的我受到委屈向母親哭訴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溫柔的摟著我的。

  不知不覺當中,我將頭埋在了玉梅姐的胸前,像個小孩子似的痛哭起來,彷彿要讓這盡情流淌的淚水把心中所有的悲傷都帶走似的,雙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摟住了玉梅姐的柳腰。

  「哭吧…把悲傷都哭出來吧…」玉梅姐溫柔的輕拍著我的後背,眼淚也是不住的往下滴。

  我像是一個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母親懷抱的小孩子,盡情的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時間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我的淚水終於流乾了,理智和感官也漸漸的回復了,溫軟的觸感和沁鼻的幽香讓我恍悟自己正與玉梅姐作著親密的接觸,我的頭正埋在她高聳的雙乳間,而我的雙手正停留在玉梅姐的腰部!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頭剛剛升起了一點苗頭就馬上被理智給壓制住了,我掙脫了玉梅姐的懷抱,有些羞愧的道:「大姐…謝謝你…」

  「跟大姐還客氣什麼?」

  玉梅姐一邊說著一邊向浴室走去,等她再走出來的時候,她臉上的淚痕已經不見了,而且手上多了一條濕毛巾:「來,擦把臉吧?」

  我默默的接過毛巾擦著臉,看到玉梅姐神色如常,心中的不安也消失了。

  「怎麼樣,哭出來之後好受多了吧?」

  玉梅姐望著我柔聲問道,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姐一定感覺很可笑吧,像我這樣一個大男人居然會哭得這麼傷心?」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大姐怎麼會笑話你呢?」

  玉梅姐幽幽的說道:「哭泣又不是女人的專利,有誰規定男人就不能流眼淚的?以前我聽人說「男人的淚水要比女人的淚水更讓人動容」這句話的時候還不以為然,但是今天親眼看到你哭得這麼傷心,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你要知道,大姐已經很久沒有流過淚了,今天流的淚恐怕比過去一年內流的淚水都多,我想阿玲若是泉下有知也會為你的真情所感動的。」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寂了一會之後,玉梅姐主動轉移了話題:「玉麟,肇事的司機找到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心中暗自咒罵那些在其位不謀其政的交警部門,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那個在鬧市區撞到玲的肇事司機居然還沒找到,我問他們路口不是有監控錄影嘛,他們居然告訴我說那個路口的攝影頭早就壞了,這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這就是現實社會。

  玲是在一個鬧市區的十字路口出事的,當時她正向人行道走去,卻突然看見一輛小轎車瘋狂的闖過紅燈,向人行道上的一個小女孩撞去。

  千鈞一髮之時,玲衝上去推開了小女孩,自己卻被小轎車撞飛了。

  小轎車撞人後逃逸,玲雖然被一位好心的中年婦女立刻送到了醫院,但是終究還是因為傷勢過重不治而亡,我甚至都沒能趕上見她最後一面。

  事後我雖然多方打聽,但是也沒能找到那個被救的小女孩以及送玲到醫院的好心人,而交警部門竟然聲稱找不到任何的目擊者。

  我呸!說起來這個送玲到醫院去的那個好心人還真少見,她還替玲交了一萬塊錢的押金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玉梅姐安慰我道:「作惡的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

  我冷笑著搖了搖頭道:「大姐,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你還相信這因果報應之說?若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朱大哥和阿玲也不會離開我們了,他們該長命百歲才對。」

  我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我不會讓阿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我一定要把那個肇事者揪出來,我會讓他受到應得的報應。」

  玉梅姐吃了一驚道:「玉麟,你可不要胡來,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讓瑩瑩怎麼辦?」

  我看到玉梅姐臉上滿身擔憂的表情,心中不禁一暖道:「大姐,你多心了,我怎麼會亂來呢?」

  「你啊…」

  玉梅姐歎了口氣道:「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嗎?只要是你認定了的事情,恐怕沒有人能讓你改變主意。大姐也不阻攔你,只是希望你遇事三思而行,別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玉梅姐見我答應,臉上的表情也輕鬆了不少:「好啦,咱們不說這個了,快吃飯吧,粥都涼了,要不要我去熱一下?」

  「不用了,粥涼了才好喝呢。」我收拾起情懷,低頭解決起溫飽問題來。

  經過玉梅姐的寬解,我感覺悒鬱多日的心情好了不少,思緒也變得靈活起來。

  仔細想想,玲出事後的這十天左右的時間,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終日渾渾噩噩,有如行屍走肉一般,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最為黑暗的一段時間,而玉梅姐就像是黑暗當中的一盞明燈,用她溫柔和愛心帶我走出了黑暗。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感激之情,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在我的內心當中,玉梅姐已經成了我最重要的親人…除女兒瑩瑩之外。

  

※   ※   ※   ※   ※

  

「呸,他媽的什麼玩意啊?」

  走出交警大隊的門,我忍不住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這已經是我第十次從這個門走出來了,但是關於車禍的調查卻依然沒有任何的進展,我依然沒有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那個接待我的傢伙就會打官腔,一涉及到具體的問題就用「我們還在調查」來搪塞,真他媽的讓人氣憤,我想如果手中有一把AK47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打爆他的豬頭。

  這幫人模狗樣的孫子,也就會糊弄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要是車禍中死的不是玲,而是某個什麼領導的七大姑、八大姨,這些孫子早屁顛屁顛的下去抓肇事的司機了,哪還能悠哉悠哉的坐在這裡打官腔啊?

  我呸!

  郁卒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下班的人們急匆匆的往各自的家裡趕,我的心裡不禁有種酸楚的味道。

  就在十多天以前,我還跟這些人一樣,每天一下班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趕,好讓疲憊的身心找一個停靠的港灣;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家」這個曾經無比溫馨的字眼現在只會勾起我的傷心記憶,再不能帶給我任何溫馨的感覺,死神不僅帶走了玲,還帶走了這個家的歡笑和生機。

  我如行屍走肉般的在大街上遊蕩著,連天色是什麼時候暗下來的都不知道,直到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的時候,我才猛然發現,不知不覺當中我居然回到了學校的門口。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走進校園,卻轉身朝不遠處的一個叫「醉生夢」的酒吧走去。

  雖然我並不是個貪杯之人,但是此刻的我卻正需要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神經,在醉生夢死當中忘記所有的煩惱和痛苦。

  「歡迎您到「醉生夢」酒吧,請問先生您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將我領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帶著一種職業的淺笑望著我問道。

  「一個,三杯啤酒。」我連多說一個字的心情都沒有,有些不耐煩的答道。

  「您稍等。」

  服務員小姐帶著職業的笑容走了,想必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像我這樣的客人。

  趁著服務員小姐給我去拿酒的這段時間,我略微打量了一下酒吧內的情形:只見一條過道從中間將酒吧分成左右兩邊,每邊都縱向擺著七八張長條形的桌子,雖然酒吧的面積不大,但是卻無壓抑的感覺。看樣子現在並不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兩桌共五個客人,而服務員小姐也只有剛才招呼我的那位。

  「先生,您久等了。」

  服務員小姐很快就將我要的三杯啤酒送來了,我擺擺手示意她不必管我了,服務員小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自去招呼別的客人,而我則端起了面前的啤酒,一仰頭喝了一大口,一種類似豬槽水的酸味強烈的刺激著我的感官,我差點吐了出來。

  老實說我並不擅長飲酒,平時也幾乎不喝酒,要喝酒的話也只是偶爾喝點二鍋頭,從來不喝啤酒,因為我喝不慣啤酒那種的酸味,感覺就跟豬槽水的味道差不多。

  啤酒一杯杯的進肚,我的感官和思維慢慢變得遲鈍起來,周圍的喧囂也漸漸離我遠去,我彷彿是一個人坐在無人的曠野當中,獨自的品味著苦澀和孤獨,眼裡除了面前的啤酒杯,已經容不下任何的東西。

  漸漸的,我的腦海中開始出現空白,就像一個木偶似的機械的舉杯、喝酒、放下,再舉杯、再喝酒、再放下,如此循環往復,知覺也越來越模糊…

「先生,你醒一醒。」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搖晃我的身體,我慢慢睜開了惺忪的醉眼,慢慢的面前模糊的人影變得清晰起來,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漂亮的服務員小姐。

  「小姐…什…什麼…事…啊…」我的舌頭也開始打結,腦海中依然是一片模糊,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先生,現在時間很晚了,我們要關門了。」

  服務員小姐的話讓我的思維稍微清醒了一些,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讓自己變得清醒。

  好一會兒之後,我才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我剛才喝著喝著居然趴在桌上睡著了,現在酒吧裡面就剩我一個客人了。

  「都…走…了…啊…呃…呃…呃…」

  我一連打了三個酒嗝,舌頭依然不那麼聽使喚:「結…結…帳…一共…多…少…錢…呃…」

  「啤酒五元一杯,一共是十五元。」

  服務員小姐報完價之後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先生,我看您好像喝醉了,要不您告訴我您家裡的電話,我通知您的家人來接您。」

  「我…我…沒…醉…我…清醒…得…很呢…」

  我勉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從襯衣的口袋裡摸出一張好像是二十塊錢的鈔票遞給服務員小姐道:「十…五…是吧…這是…二十…不用…找了…我…走了…」

  我晃晃悠悠的朝門口走去,口裡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呀…」

  「先生…」

  服務員小姐呆呆的看著我出了門,又突然從後面追了過來,我勉強站住身體回頭問道:「小…小姐…呃…還有…什麼…事情…是…嫌…我…小費…給少了…」

  「不是的,我是看你真的有些醉了,還是讓我通知您的家人來接您回去吧,您現在這樣實在很危險。」

  服務員小姐本是一番好意,但是她的「家人」兩個字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只覺得心中一痛,十分煩躁的說道:「我…不用…你管…我…都…跟你…說了…我…沒醉…你…怎麼…還…這麼…煩…啊…」

  說完我就不理那個服務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學校門口走去。



第二章

  「哎喲…他媽的…是誰…在路…當中…放…這麼大…的石頭…」

  我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酒吧離學校門口也就三百米的距離,但是現在的我就像一個剛學走路的小孩子,走不了多遠就要跌一跤,反正感官已經十分的遲鈍,一點都不知道痛。

  「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我搖搖晃晃的順著學校的大操場向教師宿舍樓的方向走去,自我感覺良好的哼著歌,好像自己是個天皇巨星似的。

  白天喧囂的學校在夜晚恢復了平靜,整個學校幾乎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只有教師宿舍樓的幾個房間裡還透出微弱的燈光。

  「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一首「新鴛鴦蝴蝶夢」已經不知道被我來來回回的哼了幾遍了,而我也終於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教師宿舍樓前。

  雖然頭腦不是十分清醒,但是在快到宿舍樓的時候,我還是本能的停止了「歌唱」,不然的話恐怕就「今夜無人入眠」了。

  「玉麟,是你嗎?」

  就在我高一腳、淺一腳的向樓梯走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同時樓道裡的燈也亮了起來。

  燈光突然亮了起來,讓我的眼睛一下子看不見任何東西,我只覺得有個人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同時那個聲音也在我的耳邊響起:「玉麟,你喝酒了?」

  「啊…是…大姐啊…」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光明,這才看清扶住我的人是玉梅姐。

  這時候我的思維已經非常非常的遲鈍了,根本沒去想玉梅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而是傻傻的問道:「大姐…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

  「你也知道很晚了?你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跑出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跑回來,你還問我?」

  玉梅姐的聲音彷彿很生氣,我正想開口說話,只覺酒意上湧,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酒嗝,然後腦海中也一片空白,身子也遠遠的向旁邊倒去,依稀中彷彿聽到玉梅姐在喚我的名字:「玉麟…玉麟…」

  我不記得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但是恍忽中好像是吐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綺麗的夢,我夢到玲又回來了!

  雖然玲離開我才不過十幾天而已,但是再見到玲的時候,我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感覺上玲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不過玲有一點卻沒有變,她還是像以前那麼溫柔。

  我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只記得後來玲要走,我哭著抱著她不讓她走,向她傾訴著我的愛戀,最後玲留了下來。

  多麼綺麗的一個夢啊,我真希望這個夢能夠一直做下去,永遠都不要醒…



※   ※   ※   ※   ※

  

  可惜夢終歸是要醒的,刺眼的陽光照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終於從宿醉當中清醒過來。

  雖然大腦有些發脹,但是昨夜的夢卻還清晰的留在我的記憶當中,我閉著眼睛回味著綺麗的夢境,不自覺的將雙手緊了緊,彷彿要將夢中的玲緊緊抱住,不讓她離開似的。

  本來只是下意思的雙手一抱,但是沒想到這一抱可不打緊,我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騰的一下坐了起來,被子也掀到了一邊,被子裡面真的有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只是並不是夢中出現的玲,而是玉梅大姐。

  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大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還穿著短褲,提到嗓子眼的心不禁稍稍放了放。

  再往玉梅姐看去,她身上雖然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但是胸前的扣子卻開了,兩個飽滿堅挺的玉乳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兩顆紫紅的葡萄顯得無比誘人,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咬一口。

  想不到今年已經四十一歲的玉梅姐身材還保養的這麼好,肌膚白皙細嫩,曲線玲瓏誘人,我只覺得一股熱流朝小腹下湧去,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胯下一定搭起了帳篷,男人在生理上本來就有晨勃的特點,再加上受到如此強烈的感官刺激,不勃起才怪,除非是陽痿。

  慾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理智馬上佔據了上風,我舉起右手,「啪」的一聲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強迫自己將目光從玉梅姐的身上移開。

  雖然我記不得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用腳也能想像出來個大概:玉梅姐一定是扶著喝醉的我回來,把我安置好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被我強行抱上了床。

  原來並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是女主角換成了玉梅姐。

  「嗯…怎麼這麼吵啊…」

  玉梅姐的聲音顯得嬌媚無比,聽在我的耳中彷彿有無窮的誘惑力似的,胯下的帳篷搭得更高了。

  人就是這麼奇怪,以前聽到玉梅姐的聲音從來不會有什麼不良的想法,但是自從剛才看到了玉梅姐的身體之後,我就覺得一切都不同了。

  我知道這是一種心理作用在作怪,但是一想到昨夜我抱著玉梅姐睡了一夜的事實,我就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我知道我和玉梅姐的關係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前那種純潔的姐弟關係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用眼角餘光看到玉梅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慢慢坐了起來,看來她還以為是在自己的床上。

  我不用想也能猜到玉梅姐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反應,我閉上了眼睛,同時湧起了一種想堵住自己耳朵的衝動。

  「啊…」

  果然一如預想當中的那樣,玉梅姐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尖叫聲,然後是雙手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胸前,遮住了外洩的春光。

  我閉著眼睛將頭伸向了玉梅姐,頗有些視死如歸的豪氣道:「大姐,你打我一巴掌吧,那會讓我好受些。」

  「唔,你不提醒我還真忘了,你是該打…」

  玉梅姐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我強忍著睜開眼的衝動,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等待著玉梅姐的手掌跟我的臉頰「親密接觸」的那一刻的來臨。

  雖然我是喝醉了酒,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可以對玉梅姐無禮的借口,雖然我估計並未做出不可挽回的舉動(不明白?當然是指XXOO了,^_^),但是強行抱著玉梅姐睡一夜已經是非常出格的舉動了,這是只在夫妻間才能發生的行為。

  彷彿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玉梅姐的手掌終於觸到了我的臉上,但是卻沒有如我預想當中的那樣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因為玉梅姐的手掌只是從我的臉上輕輕的拂過。

  我疑惑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玉梅姐滿含淚水的雙眸,我大吃一驚,慌道:「大姐,你別哭啊,是我該死,我不過糊里糊塗的把玉梅姐當成了阿玲,做出了這等下流的事情…」

  我不說還好,我一說玉梅姐的眼淚就唰唰唰流了下來,這下我更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大姐,你別哭啊,都是我的錯…」

  我舉起左手,啪的又打了自己一巴掌,就在我舉起右手準備繼續扇自己嘴巴的時候,玉梅姐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愕然的望向玉梅姐,玉梅姐流著淚道:「你這個大傻瓜,你真是要氣死我啊,誰怪你這個了?」

  啊為什麼?玉梅姐不怪我對她做出的無禮舉動,那她為什麼還生氣?

  看到我一臉茫然的樣子,玉梅姐放開了我的手臂,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背過身去擦眼淚。

  我腦海中不斷的變換著念頭,但是昨晚的宿醉讓我平時敏捷的思維變得遲鈍起來,我還是沒搞明白玉梅姐是因為什麼而生氣。

  玉梅姐等了一會,看我仍舊沒有明白,幽幽說道:「昨晚你只是喝醉了酒把我錯當成阿玲抱上了床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大姐怎麼會因為這個生氣呢?大姐氣的是你作賤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你知道嘛,昨晚我看到你喝得醉醺醺的樣子回來,我當時真想扇你兩個巴掌…」

  玉梅姐不說我還差點忘了,提起昨晚的事情,我心頭不禁一震道:「大姐,昨晚你是不是一直在樓下等我回來?」

  「不是,我是看電視的時候突然想起下午有個朋友送了我一包茶葉,你知道的,你朱大哥不在了,我又不愛喝茶,所以我就想把茶葉拿給你喝。結果我去敲你的門,發現你根本不在家,我感覺很奇怪,恰好這時我聽到樓下好像有什麼動靜,於是就下樓去看,結果正碰到喝到醉醺醺的你。」

  雖然玉梅姐的這段話說得毫不停頓,但是我知道玉梅姐肯定是在撒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好下樓就碰到我回來?

  玉梅姐雖然背對著我,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是也似有所覺,她馬上又接著道:「玉麟,我先回去換衣服了,雖然我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但是被別人看到就該說閒話了。」

  說完之後玉梅姐就下床往外走去,我張嘴欲喊,但是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來。

  我眼睜睜的看著玉梅姐有些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然後就聽到她開門和關門的聲音,我長歎一聲,頹然倒在了床上。

  

※   ※   ※   ※   ※

  

  「唉,我都把早點給你買來了,你怎麼還窩在床上啊?」

  不知過了多久,玉梅姐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猛然從望著天花板發呆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我才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意興闌珊的下了床,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衣服了,於是揚聲問道:「大姐,我的衣服到哪裡去了?」

  「在洗衣機裡呢,你昨晚吐得一塌糊塗,衣服早就不能穿了,連帶大姐我的衣服也跟著遭殃了呢。」

  玉梅姐的聲音從客廳中傳來,我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濃濃的暖意,感動之餘又有一絲歉疚。

  玉梅姐的話證實了我昨晚的確吐過,雖然我自己已經記不得當時的細節,但是也不難想像當時狼狽的情形。

  我收拾起情懷,到衣櫃裡又找了一套衣服穿戴起來。

  當我洗漱完畢來到客廳的時候,玉梅姐已經擺好了碗筷,就等我來吃早餐了。

  我偷偷瞟了她一眼,發現她今天穿的是套藍色的職業套裝,顯得相當的幹練;不施脂粉的嬌靨顯得清麗脫俗,絲毫不見歲月留下的痕跡。她的神色也十分的平靜,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我也沒敢多看,低頭坐到了她的對面。

  「大姐,真是太麻煩你了。」我道了聲謝,然後就低頭夾過一根油條吃了起來。

  我現在都有點不敢正眼看玉梅姐了,她對我的情意連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我現在卻只能裝糊塗。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的話,我以後該如何去面對她。

  在我的內心當中,我一直是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姐姐般看待,從來就沒有過其他的想法。但是我現在知道了玉梅姐對我的情意,並且還發生了昨夜酒後失德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與玉梅姐的關係。

  從現實情況來說,我和玉梅姐一個是寡婦、一個是鰥夫,真要走到一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奈何我的心已被玲所佔據,再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對了,你昨晚一定連晚飯都沒吃吧,哪就多吃幾個包子吧。」玉梅姐往我碗裡夾著包子,她的熱情讓我感覺有些無所適從。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尷尬,玉梅姐微微一笑道:「怎麼啦,還在為昨夜的事情而不好意思啊?大姐都已經說過不怪你了,你還放在心上啊?嘻嘻,你的臉都紅了,想不到你的臉皮還真薄呢。」

  我訕訕的笑了笑,心情有些複雜。

  「哦!對了,玉麟,你昨晚怎麼會突然想不開跑去喝酒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玉梅姐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了昨天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道:「昨天下午我又去了交警大隊,那幫孫子還是那幅鳥樣,屁事沒做就會糊弄我們老百姓,我都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有派人調查這個案子?」

  「就因為這樣你就跑去喝酒?」

  玉梅姐追問道,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道:「我昨天的情緒的確是有些煩躁,所以一時衝動之下就跑去喝酒了,結果給大姐你添了很多麻煩,我真是很抱歉。」

  「麻煩倒是小事,傷害你自己的身體才是大事。」

  玉梅姐沉著臉道:「玉麟,不是大姐說你,像你這樣借酒澆愁最容易傷身體,這次就不說了,以後你要是再這樣任性大姐可就不管你了。」

  「大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玉梅姐對我的關愛讓我有些無地自容,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於是轉移話題道:「對了!大姐,你昨晚把我的衣服放進洗衣機的時候有沒有記得搜口袋?」

  「咯,不都在那兒嘛。」玉梅姐伸手一指電視機的邊上,我起身一看,錢包、鑰匙、口香糖、打火機、香煙果然一件都不少。

  玉梅姐看我又坐回了位置,問道:「東西都不少吧?」

  我點了點頭,玉梅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哦」了一聲道:「對了,還差點忘了一件事情,我忘了搜你的襯衣口袋,等我把你的襯衣扔進洗衣機後才想起來,所以你襯衣口袋裡的二十塊錢被打濕了,我記得是晾在洗衣機蓋上,我去給你拿過來。」

  「二十塊錢?」

  我沒有聽清玉梅姐後面說了些什麼,我明明記得昨天下午是先去小賣部買的香煙和口香糖,一共花了十塊錢,我給的是一張五十,小賣部的老闆找我的四十塊錢我沒放回錢包,就放在襯衣口袋裡。

  後來計程車去交警大隊的時候,又花了十五塊錢的車費,口袋裡剩下一張二十和一張五塊的。後來在酒吧喝了三杯啤酒,結帳的時候我給了服務員小姐一張二十的,並且沒要她找零,襯衣口袋裡應該還剩下五塊錢才對,怎麼會是二十塊錢?

  「怎麼啦?丟錢啦?」

  就在我做算術題的時候,玉梅姐已經從廁所將那張晾在洗衣機蓋上的二十塊錢拿給了我,看到我呆呆的表情,玉梅姐還以為我丟錢了呢。

  我搖了搖頭,將剛才心算的算術題分析給她聽,玉梅姐聽完之後嫣然笑了,笑得我有些摸頭不知腦:「大姐,你笑什麼啊?」

  玉梅姐嬌笑道:「這還不明白啊?我是在笑你的魅力還真大,居然能將酒吧的那個服務員小姐迷得暈暈乎乎,讓她連五塊和二十塊錢的鈔票都分不清,看來下次買東西一定要拉你去,交款時沒準能讓那收款台的小姐連錢都忘了收。」

  她這當然是開玩笑,但是卻指出了一件事實,我昨晚在酒吧結帳時只付了五塊錢!

  「大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估計那位姑娘怕我發酒瘋,所以明知道我給她的是五塊錢也沒說破。」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想不到我第一次進酒吧就喝了回「霸王酒」(吃飯不付錢叫「吃霸王餐」,喝酒不付錢當然就應該叫「喝霸王酒」了,^_^),看來那位服務員小姐一定被我當時醉醺醺的樣子給嚇住了。

  玉梅姐橫了我一眼道:「這回該吸取教訓了吧?記得回頭把錢給人家送過去。」

  我當然只有唯唯應喏,想不到喝醉一次酒還真鬧出了不少事情。雖然玉梅姐口口聲聲的說不怪我,但是對於昨晚的失德行為我還是非常的不安,看來以後的確不能再隨便喝酒了。




 第三章

  「爸,我回來了。」

  住校的女兒瑩瑩剛回到家,放下書包就撲到了我的面前,親熱的抱住了我的胳膊。

  人們常說女兒跟爸爸親、兒子跟媽媽親,這個規律在我們家也得到了驗證,從懂事起瑩瑩跟我很親,為此玲還一度吃過我的醋呢。

  看著眼前體恤衫配牛仔褲、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女兒,我的心中卻在隱隱作痛,因為完全繼承了母親美貌的瑩瑩讓我總是不自覺的想到玲。雖然瑩瑩現在只有十三歲,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幾年,瑩瑩也會變成跟她母親一樣漂亮的大美人。

  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我伸手摸了摸女兒的秀髮,柔聲道:「瑩瑩,今兒個怎麼回來了?」

  「爸,你是不是過糊塗了,今天是禮拜五啊。」瑩瑩有些不滿的噘著嘴道,將小兒女的嬌憨之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聞言默然,渾渾噩噩的我竟然忘記了今天是週末,我也猛然醒悟我向學校請假的假期也就剩下明後兩天了,從下個禮拜開始我就要重新走上講台了。

  哦,忘了說了,我還是高中一個班級的班主任呢,這次因為玲的事請了半個月的假。

  「瑩瑩,你說的不錯,你爸爸的確是過糊塗了。」

  從對門聽見動靜過來的玉梅姐聽到了我和女兒的對話,接過話道:「瑩瑩,你不知道,你爸爸昨天晚上一個人跑到酒吧裡去喝酒,結果喝得酩酊大醉,差點沒把我嚇死。」

  「啊!爸,這是真的嗎?」

  望著女兒急切的眼神,我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都已經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要讓尚在稚齡的女兒來為我擔心,我還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呃。

  看到我點頭承認了,瑩瑩噘著嘴不高興的道:「爸,你怎麼能這樣做呢?我知道媽媽的突然離去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啊…我已經失去了媽媽…難道你想讓我再失去爸爸嗎…」

  瑩瑩說著說著,突然撲到我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我一下子慌了手腳,有些手忙腳亂拍著瑩瑩的後背,柔聲道:「孩子…別哭…別哭…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你保證?」懷裡的女兒抬起了如梨花帶雨的嬌靨,一邊抽泣一邊望著我問道。

  「我保證。」

  我正色說道:「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

  「拉勾。」

  瑩瑩向我伸出了小拇指,我不禁啞然失笑,伸出小拇指和女兒拉了個勾。

  拉完勾後,瑩瑩臉上的表情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跟她的母親一樣,瑩瑩一笑也會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看著女兒帶笑的嬌靨上還帶著點點淚痕,我不禁笑著伸手刮了一下女兒的小鼻子,取笑她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爸,你壞嘛,我不理你了。」

  瑩瑩露出了一絲害羞的表情,紅紅的小臉在我胸前的衣服上狠狠擦了一把,然後嬌笑著跑到了含笑看著我們這對父女的玉梅姐身邊,抱著玉梅姐的胳膊一陣搖晃道:「梅姨,今天晚上我們吃什麼啊?」

  「那就要看你這個小祖宗想吃什麼啦,不如你陪我一起去買菜好不好?」玉梅姐慈愛的摸了摸瑩瑩的頭,笑著說道。

  說句心理話,自從八年前我們搬來跟玉梅家做鄰居以來,玉梅姐就對我們家的瑩瑩一直很好,這曾經還一度引得玉梅姐自己的女兒若蘭吃醋呢。

  跟我一樣,玉梅姐也只有一個女兒,名叫朱若蘭,比我們叫瑩瑩大六歲,現在在外地上大學,只在寒假和暑假時才回來。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瑩瑩顯得很高興,不由分說的就拉著玉梅姐就往外走,這個小妮子啊,還真是讓人有些頭疼。

  說來也有些奇怪,瑩瑩完全繼承了玲的美貌,但是卻出人意料的沒有繼承玲的溫柔性情,簡直就像個假小子似的,做起事來風風火火,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要不是她在我和玲等親人面前還會經常撒撒嬌,我可能會懷疑她是不是個女孩。

  不過話說回來,瑩瑩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也多少有些責任,要是再往深裡追究的話,這個責任應該由我父親來負。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我父親是我們那個小城市裡武術隊的教練員,從四歲起就讓我每天跟著學習武術;說起來我的童年還真是蠻淒慘的,不過我卻真的非常感謝我的父親,要不是他對我從小的刻苦訓練,我絕對無法擁有像現在這樣強健的體魄。

  後來在大學期間,我更是拜了一位名師學習氣功和散打格鬥,受益良多。

  而我的女兒瑩瑩呢,雖然不像我從四歲就開始學習武術,但是也只比我晚兩年而已,她是六歲開始跟我學習武術;而也正是因為她學習了武術的緣故,從小她就愛打抱不平,久而久之漸漸就養成了比較火爆的性格。

  玲為此曾頗有微詞,但是因為瑩瑩從來不主動去惹事,所以我和玲也拿她沒有辦法,只得聽之任之。

  不過我倒是並不為此擔心,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嘛,到了時候她自然會改變的,何必我這做爸爸的來瞎操心呢?

  

※   ※   ※   ※   ※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這時候突然響了,我有些疑惑的拿起了話筒:「喂,您找誰啊?」

  「柳老師,您還記得我嗎?」從聽筒那邊傳來一個年青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還沒等我想出來到底是誰,聽筒裡接著傳來那個聲音:「柳老師,我是向問天吶…」

  「是你啊,向大俠。」我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這個向問天是我以前的一個學生,人很聰明,但是有點喜歡調皮搗蛋;他的名字恰好跟金庸先生的小說「笑傲江湖」裡的魔教長老的名字一樣,而他為人又很講義氣,在男學生當中頗有威信,所以大家都笑稱他為「向大俠」。

  「呵呵,柳老師,您還記得我的外號啊?」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我想得出來他此刻撓頭苦笑的樣子。

  稍微停頓了一下,向問天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了起來:「柳老師,我是昨天才知道許老師的事情,真是沒想到像許老師這樣的好人會遭到這樣的不幸…」

  「問天,謝謝你能打電話來。」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吶吶的說聲謝謝。

  問天在那邊沉默了一會,才接著說道:「柳老師,我今天打電話來,其實是有件事情想告訴您…」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問天的下文。過了好一會兒,問天才接著說道:「柳老師,您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就是交警隊事故調查科的,我正是從他的口中知道許老師出了車禍,而且他還告訴我這件案子被上面壓了下來,不准再調查…我父親沒有具體經手這個案子,但是他偷偷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結果發現卷宗已經被人做過手腳…」

  「謝謝你,問天,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之後,我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過去了這麼多天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撞倒玲的肇事司機,原來是有人替他擺平了。

  我想起了交警隊那接待室牆上掛的「三個代表」的標語,心中不由冷笑道:「三個代表?代表什麼?代表有錢的人的利益?代表有權的人利益?還是代表有後台的人的利益?想這樣就讓我放棄?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過那個奪走玲的生命的兇手,不管他有什麼樣厲害的後台,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我發誓。」

  

※   ※   ※   ※   ※

  

  過了一會,瑩瑩和玉梅姐買菜回來了,兩人都沒有發覺我有什麼異常,說說笑笑的進了廚房。

  玉梅姐的廚藝非常棒,玲跟我認識的時候廚藝還非常糟糕,但等到跟我結婚的時候卻已經是廚房裡的一把好手,這都是拜玉梅姐所賜,是玉梅姐手把手教會玲的。

  歷史總是這樣驚人的相似,現在輪到瑩瑩嚷著要跟玉梅姐學兩手了,聽到廚房裡傳來的二人的對話,我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梅姨,是不是這樣?…現在該放鹽了吧?…還不行?…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你這個小妮子,這麼心急怎麼能進廚房,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這個小妮子,那可有苦頭可吃咯…」

  「梅姨,你壞嘛,又來取笑人家,我不依嘛…」

  「好、好、好,呵呵,梅姨不取笑你,你倒是翻啊…菜都要糊了…」

  「啊呀…真的糊了…梅姨…這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就只有吃糊的咯。」

  果然,不久之後瑩瑩滿臉羞紅的端著一盤還散發著糊味的紅燒茄子出來了,我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哦,是紅燒茄子啊,我來嘗嘗。」

  我笑著夾起了一塊往嘴裡放去,暗中卻注意著女兒的神色,看到女兒一臉緊張的樣子,我心裡真是笑翻了天。

  「怎麼樣,爸?」女兒看我嘗了之後沒發表什麼意見,惴惴不安的望著我問道。

  「唔,還不錯。」

  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女兒驚喜的道:「真的?」

  「嗯,不過糊味太重了點。」

  我哈哈一笑道:「這一定是你的傑作吧,哈哈…」

  「爸…你好壞哦…」瑩瑩發覺被我戲弄了,立時嬌羞不已的在我背上一陣亂錘,嘴巴都快翹上天了。

  這時候玉梅姐也端著菜出來了,看到我們父女的樣子,忍不住取笑瑩瑩道:「瑩瑩,你還真是孝順你爸啊,居然知道替你爸捶背…」

  「梅姨…」

  瑩瑩的嘴噘得更高了,都快能掛上油瓶了。

  玉梅姐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阿姨不逗你了,過來吃飯吧。」

  我也笑著將她拉到身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好了,別使性子了,爸爸剛才是逗你的,其實你這「紅燒茄子」味道真是不錯。」

  「是啊!你第一次進廚房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非常不錯了。」玉梅姐也笑著誇獎道。

  「你們啊…」

  瑩瑩轉顏笑道:「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我除了投降還能說什麼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抬頭向玉梅姐看去,恰好她也正向我望來,我們的視線在空中交織的那一剎那,我看到玉梅姐渾身一顫,然後飛快的低下了頭。

  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我還是清楚的看到了爬上她臉頰的那一抹朱紅,哦!上帝啊,我該怎麼做呢?

  「咦?你們怎麼都不說話?」瑩瑩發覺了我和玉梅姐的異樣,有些詫異的看看我,又看看玉梅姐。

  「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就吃飯,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我拿出了做父親的權威,板著臉道。

  「哼!」

  瑩瑩嬌哼了一聲,賭氣的低頭猛往自己嘴裡扒飯,把自己的小嘴塞得滿滿的。

  「你這孩子慢點吃,小心噎著。」

  玉梅姐愛憐的看著賭氣的瑩瑩,笑著道:「你這小妮子,小姐脾氣還真大,你爸爸不過隨便說了你一句,你何必賭氣呢?」

  「嗯,還是梅姨對我好,爸爸最壞了,動不動就板著臉訓人。」

  小孩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玉梅姐的勸慰下,瑩瑩立刻又恢復了活潑的性子,朝我做了個鬼臉。

  這個小妮子,還真是長不大啊。不過這話說得也有點不大對,因為她從十二歲上初中就開始住校,只有週末和放假的時候才回來,在如今都是獨生子女的社會,像她這樣這麼小就開始學習獨立生活實在不多見。

  「好、好、好,是爸爸不對行不行?我算是怕了你這個大小姐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樣子惹得玉梅姐和瑩瑩都嬌笑不已。

  俗話說「有女萬事足」,看到天真活潑的女兒和她臉上純真的笑容,我的心情也好受了不少,我在心中暗暗禱告:「玲,你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女兒,讓她永遠幸福快樂啊。」

  

※   ※   ※   ※   ※

  

  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的驟然降低還真是讓人一下子難以適應啊,我裹著被子靠在床頭吞雲吐霧,心中卻在想著向問天在電話中告訴我的事情。

  本來我就沒對交警隊的那幫孫子抱多大的期望,現在則是完全徹底死了心,看來只有想法找到那位被玲救的小女孩或是找到那位送玲到醫院的好心大嫂才能獲得線索,但是怎麼樣才能找到她們呢?

  醫院我已經去過好幾次了,但是那天參與救治玲的醫生和護士都說記不清那位大嫂的相貌了,而想要找到那個小女孩更是有如大海撈針,我該怎麼辦呢?

  浴室中傳來唏哩嘩啦的水聲,是女兒瑩瑩在洗澡,說真的,瑩瑩跟她的母親真像,看到瑩瑩我就像看到了玲。

  我不知道如果沒有瑩瑩,我會怎麼樣?也許我會就此一蹶不振。

  但是瑩瑩的存在,讓我意識到我不僅是一個丈夫,我還是一個父親;也許正是因為父親的強烈責任感,我才沒有沉溺於失去愛人的痛苦而不能自拔,但是這種痛苦永遠也不會消失,它將永遠的埋藏於我的內心深處,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獨自的默默品嚐這刻骨銘心的痛苦,直到生命的盡頭。

  「爸,我要跟你一起睡。」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女兒瑩瑩抱著被子和枕頭站在門口,剛剛洗過澡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一頭的秀髮還濕漉漉的,蕩漾著水的光澤。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臥室燈光的影響,女兒潔白的臉蛋上好像塗上了一層粉紅的顏色,白裡透紅煞是可愛。

  「我的傻女兒呃,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能跟爸爸一起睡呢?」

  「我們各睡各的被子,有什麼關係嘛?而且,我也不想再睡折疊床了,再說…」

  聽到女兒的話,我心中也不禁慘然,瑩瑩從六歲起就跟我和玲分開睡了。

  因為只是一室一廳的關係,這僅有的一室是我和玲的臥室,而瑩瑩則一直在客廳睡折疊床,算起來她已經睡了七八年的折疊床了。

  「再說,我一個人睡在客廳,看著牆上媽媽的照片,我有些害怕…」

  瑩瑩有些楚楚可憐的說道,我心中不禁一酸,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強顏笑道:「那好吧,你過來跟爸爸一起睡吧,你睡裡邊,爸爸睡外邊。」

  「爸,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瑩瑩嬌笑著跑了進來,揚手將手中的被子和枕頭丟進床的裡邊,突然「咦」了一聲,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香煙並在煙灰缸裡弄熄,然後嬌嗔道:「爸,媽媽才剛走,你就又抽煙又喝酒的,媽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知道啦,小管家婆,我算怕了你。」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的大小姐,快點進被窩裡去吧,小心凍出病來。」

  「爸,你好囉嗦呃。」瑩瑩口中雖然這樣說,卻還是乖乖的爬上床,躲進了自己的被窩。

  我愛憐的伸手摸了摸女兒露在外面的小腦袋,柔聲道:「瑩瑩,早點睡吧。」

  說著伸手關了燈,室內一下子陷入了漆黑當中,而且因為今天是雨天,外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爸,你轉過來好不好,我想跟你說說話。」

  瑩瑩的聲音從背後幽幽傳來,我微感詫異的轉過身去,柔聲問道:「瑩瑩,你想跟爸爸說什麼?」

  「爸,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瑩瑩沉默了一會才小聲的說道,黑暗當中看不見她的臉,但是感覺上她的頭跟我的頭靠得相當的近,因為我感覺到她呼吸吐出的熱氣噴到了我的臉上,讓我有著癢癢的感覺。

  我想不出是什麼事情讓一向大大方方的女兒這麼吞吞吐吐的,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啊?」

  「爸,你會和梅姨結婚嗎?」

  女兒的一句話讓我差點沒跳起來,我吃驚的差點說不出話來:「瑩瑩…你怎麼會這麼想的?」

  「爸,你別瞞我了,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我看得出來梅姨和你之間有些不單純,要不然剛才在飯桌之上你們不會對我的話那麼敏感。爸,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喝醉酒之後跟梅姨…」

  聽到女兒的話,我心中暗叫了一聲「天啦」,現在的小孩還真早熟啊,十三歲的小女孩子就這麼人小鬼大,那再大了還得了?好在現在是在黑暗中,要不然我該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瑩瑩,你胡說些什麼,我跟你梅姨之間清清白白的。」

  我嚴肅的說道:「何況我的心中只有你媽媽一個人,再容不下別的女人啦。」

  「那我呢?難道女兒在爸爸心中也一點位置都沒有?」

  女兒的問話讓我心中不由咯登了一下,但馬上我又自嘲自己多心了,於是笑著答道:「乖女兒啊,你說什麼傻話啊,你當然是爸爸心中最最重要的人啦,這跟我剛才說的是兩回事啊。」

  瑩瑩沒有答話,可惜我現在看不到她的表情,要不然也許我能猜測出她在想什麼。

  想起我和玉梅姐之間的糊塗帳,我心中一動,說道:「瑩瑩,既然你剛才提到了你梅姨,那爸爸問你,萬一有一天梅姨真的成了你後媽,你會怎麼樣?」

  瑩瑩沉默了一會,才幽幽說道:「爸,我不知道。」

  雖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覺到瑩瑩內心中的那種困惑,她到底在困惑什麼呢?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咦,你不是很喜歡你梅姨嗎?」

  「是,我的確很喜歡梅姨,但是如果要把爸爸讓給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真的很矛盾。」

  瑩瑩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心中湧起一種不安的情緒,語氣盡量保持平穩道:「傻女兒,你說什麼傻話啊,我永遠都是你的爸爸啊…」

  「爸,我累了,咱們以後再說好嗎?」女兒有些突兀的說道,她的反應讓人感覺奇怪。

  「好吧,晚安。」我輕聲說道,女兒的反常表現更加深了我內心中的不安。

  「晚安,爸爸。」女兒輕聲向我說道,翻身將背朝向了我。

  

※   ※   ※   ※   ※

  

  「咦?」

  我從睡夢當中醒了過來,剛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

  我睜開迷迷糊糊的睡眼一瞧,不由大吃一驚,睡意一下子煙消雲散,整個人也完全清醒了過來。

  原來本應該睡在自己被窩裡的女兒瑩瑩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我的懷裡,將我的右臂完全壓在她的身下,難怪我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呢?

  我低頭凝視著懷中甜睡的女兒,她姣美的面容上帶著著甜甜的笑容,兩個圓圓的小酒窩顯得十分的可愛,殷紅的小嘴微微向上翹起,帶著優美的弧度,有如天使般恬靜優雅。

  我伸出左手摸了一下她柔順的秀髮,猶在夢中的瑩瑩似被驚動,抱著我的一雙玉臂緊緊,口中喃喃囈語道:「爸…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

  「別怕、別怕,爸爸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心中充滿了愛憐之意,望著懷中的女兒輕聲說道,她一定是在夢中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爸…瑩瑩…好崇拜你…好喜歡你哦…瑩瑩…不想要後媽…不想…把你…讓給別的…女人…」

  聽到女兒在夢中的囈語,我差點沒跳起來,我只覺得渾身一震,身上的冷汗都出來了,看來我的擔心並不是杞人憂天啊。

  「嗯…」

  夢中的瑩瑩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嚶嚀一聲,將自己的身體在我懷裡動了動,好像要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和位置似的。

  我低頭往懷中看去,這一看可不打緊,一幕奇異的景像呈現在我的面前,我的目光在一剎那凝滯住了,再也無法移開。

  原來瑩瑩身上的睡衣是穿她母親的,自然顯得有些大,她這一動竟然將睡衣胸口的扣子給掙脫了,一下子將她雪白的胸脯給露了出來:十三歲的少女身體才剛剛開始發育,兩個小饅頭似的玉峰在胸前凸起,顯得無比的可愛;淡淡的乳暈頂端是兩顆粉紅色的小葡萄,傲然的挺立在空氣中,隨著少女輕微的呼吸,小葡萄還微微的顫抖著,煞是誘人。

  我只覺得一下子口乾舌燥,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一股邪火也從小腹下升起。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青澀少女的胴體會對一個男人有如此的誘惑力,一點也不輸於成熟的少婦。而且瑩瑩還是我的親生女兒,再加上剛剛又聽到瑩瑩夢中的囈語,那種從心底湧起的罪惡感更讓我感覺分外的刺激,我只覺得臉一下子像火燒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砰…砰…砰…」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就像一桶從頭澆下來的冷水,心中的邪火一下子就被澆滅了,理智也從崩潰的邊緣被拉了回來。

  我有些羞愧的將目光從女兒嬌嫩的身體上離開,心中暗叫一聲「慚愧」,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緒,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問道:「誰啊?」

  「是我啦,你們父女還真能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玉梅姐隨隨便便說的句話讓我心中不禁一顫,臉像發燒似的,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不能再紅了。

  我心中暗自自責不已:「我這是怎麼啦,瑩瑩是我和玲的女兒啊,我怎麼能起這種念頭?」

  「唔…誰這麼吵啊…」

  就在我自責的時候,懷裡的瑩瑩終於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雙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小懶蟲,是你梅姨啦,快點起床啦。」

  我將目光偏向一邊,用笑謔的口吻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跟平時一樣。

  「爸,你還說我啊,你還不是…」

  瑩瑩嬌笑著反擊我,卻突然住口不說了,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瑩瑩嬌羞的用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胸膛,原來她是發現自己胸前春光外洩了,難怪會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我自然裝做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的穿衣下床,頭也不回的道:「今天是個大晴天呃,不要再賴在床上了。」

  等我從浴室洗漱完畢出來,瑩瑩已經換好了衣服,看到我的眼神,一向大膽的瑩瑩竟然有了一絲嬌羞之意,我當然是視若不見,打發她去快點洗漱。

  看到女兒消失在門後的嬌小身影,我心中不由暗歎了口氣,跟玉梅姐之間還不清不楚的,現在連自己的女兒也攪和進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啊?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我不能對不起玲,我在心中暗暗做出了決定。



第四章

  「爸,我走啦。」

  瑩瑩笑語盈盈的向我打過招呼之後就出門了,她要去參加一個好朋友的生日聚會。

  望著女兒消失在走廊裡的身影,我不禁長歎了一口氣,心中只覺煩躁不已,有句話叫做「剪不斷、理還亂」,用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是在合適不過了。

  「怎麼啦,玉麟,你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玉梅姐的聲音將我從亂如麻的思緒當中驚醒過來,我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玉梅姐坐到了我的對面,正一臉關切的望著我。

  玉梅姐的上身套著一件白色的羊毛衫,因為身體前傾的關係,她胸前的曲線顯得更加鮮明,我看在眼裡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天的情形。

  「怎麼啦,玉麟,你在發什麼呆?」

  玉梅姐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甩甩頭將腦海中的雜念驅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低著頭小聲道:「玉梅姐,我非常感謝這麼多年來你對我們家的照顧,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玉麟,你怎麼突然說起這麼生分的話來?」

  玉梅姐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向我這邊走了過來:「你到底想跟大姐說什麼?」

  「大姐,我…」

  我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面前的玉梅姐,又立刻低下了頭,有些囁嚅的道:「大姐,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我惴惴不安的說完這句話,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因為我不知道玉梅姐聽了這句話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我想她一定會傷心吧?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而已,但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心中的不安也更加強烈了,我忍不住抬起頭,偷偷向玉梅姐看去。

  咦?玉梅姐的臉色怎麼平靜如常,還是那麼嫻靜的望著我?

  看到我不安的表情,玉梅姐嫣然一笑道:「這就是讓你一直苦惱的問題嗎?」

  我傻傻的點了點頭,腦袋好像充滿了糨糊一樣,變得遲鈍起來。在我呆傻的表情當中,玉梅姐微笑著坐到了我的身邊,並且伸手在我的臉上輕輕拂過,我只覺得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

  定定的看了我半晌,玉梅姐突然幽幽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才輕聲道:「玉麟,大姐從來就沒有什麼癡心妄想,你根本不用為此而感到苦惱。」

  稍微停頓了一下,玉梅姐接著說道:「那晚你喝醉了酒抱著我喊著阿玲的名字,哭著求我不要離開,我就知道沒有人能夠取代阿玲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不否認,我的確是喜歡你,我想你一定也能感覺得到…」

  雖然早就心知肚明,但是聽到玉梅姐親口說出「喜歡我」的話,我心中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玉麟,你還記得十六年前你第一次來到Q市的時候,是誰去火車站接的你嗎?」玉梅姐偏頭望著窗外,眼睛裡好像升起了一層水霧。

  「我當然記得,就是玉梅姐你啊。」我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我是不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的。

  因為玉梅姐是我在這所城市認識的第一個人,而且後來在我來到學校之後,玉梅姐也在很多方面給予了我無微不至的關懷,這對一個初到陌生環境的年青人而言是銘記終生的記憶,又怎麼會輕易忘記呢?

  「你可能不會相信,大姐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你。」

  玉梅姐自嘲的搖了搖頭,然後苦笑著道:「聽起來有些可笑是吧?一個婚姻美滿、家庭幸福、而且有了一個三歲大的女兒的已婚女人居然會對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毛頭小伙著迷,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這的確是真的。當然啦,我也知道我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可能的,所以我嘗試著像對待自己的親弟弟那樣對待你,而後來你也的確把我視作你的親姐姐,但這其實並不是我想要的。」

  「玉梅姐,你…你…」

  饒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夠強了,但是突然聽到玉梅姐的表白,我還是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難道玉梅姐十多年來一直對我和我們家這麼照顧,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的確,有些時候我是感到玉梅姐對我和我們家過於好了,但是我從來都沒往深裡去想,要不是玉梅姐今天親口說出來,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一定嚇著你了吧?」

  玉梅姐的聲音柔柔的,但是我能從她的話中體味到了一絲的落寞:「本來我以為這些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說出來,但是沒想到上天去像是要有意捉弄我似的,在你朱大哥因為心臟病突然去世了以後,我的確傷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你朱大哥的影子在心裡漸漸淡去了,相反另外一個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影子卻變得越來越清晰,十幾年前被強行壓抑的情愫在我心中又重新萌芽了。曾經有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你我一直喜歡著你,但是看到你和阿玲那麼的恩愛,我只有把話都藏在心裡。十多天以前,當我聽到阿玲出事的消息時,在為阿玲傷心的同時我心裡竟然還有一絲喜悅,我知道那是為什麼。玉麟,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一定覺得大姐很不要臉吧?」

  「不…」

  我幾乎是喊出來的,此刻我的心中有如巨浪滔天,想不到除了玲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在苦苦的單戀著我,而這個女人竟然就是我一直視之為親姐姐的玉梅大姐,這讓我實在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我的腦子很亂,我有些語無倫次的道:「玉梅姐…這個…我實在沒想到大姐你會…你知道我和玲一直把你看成親姐姐般…」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把這番話埋在自己的心裡。」

  玉梅姐轉過身子望向我,臉色顯得十分的平靜:「玉麟,你不要誤會,大姐告訴你這番話是要你明白,既然咱們都已經像姐弟般相處了十幾年,大姐根本無意去改變這種關係,所以以後我還是你的大姐…」

  「大姐,對不起…」

  我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心中非常的矛盾,雖然玉梅姐極力的在掩飾心中的失望和幽怨,但是我卻能明明白白的感覺到。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玉梅姐的寬容讓我心中的內疚感更深,我在心中暗暗吶喊著:「玲,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玉麟,別這樣。」

  玉梅姐拉開了我抱著的頭的雙手,望著我柔聲道:「你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呢?真正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這個壞女人不應該起非分之心,不應該不顧羞恥的喜歡上了你…」

  「大姐,你別說了…」

  我伸手摀住了玉梅姐的嘴,定定的望著她道:「大姐,你是我所見過的最溫柔、最善良的女子,如果你都算壞女人的話,那天底下真就沒有好女人了。是我柳玉麟福薄,辜負了大姐的深情厚愛…」

  「噗哧」一聲,玉梅姐突然嬌笑了起來,笑得我一愣一愣的。

  看到我呆傻的樣子,玉梅姐巧笑倩兮的伸出蘭花指在我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嬌聲道:「你的嘴倒是甜得很,要是把你剛才的話拿起騙小女孩,肯定一騙一個准,可惜大姐我已經是老太婆了,可消受不起…」

  「大姐,你怎麼會是老太婆?我看一點也比那些年青的小媳婦差嘛。」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玉梅姐的確保養的很好,肌膚依然如年青時候的那邊白皙細嫩,身材一點也沒走樣,就我那天親眼看到的情況而言,她胸前的雙峰也沒有下垂的跡像,的確不像是一個已經有一個十九歲女兒的母親。

  「貧嘴,你從哪裡看出我不比那些小媳婦差了?」玉梅姐的臉頰上泛起了一層紅暈,表情似羞似喜,聲音柔柔的、軟軟的,好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像自己的情郎撒嬌似的。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玉梅姐露出這樣嬌媚的表情,我不禁有些目眩神迷,心中也蕩起了一絲漣漪。

  「瞧你這傻樣?」玉梅姐看到我呆呆的看著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嬌媚無比的橫了我一眼,臉上洋溢著羞喜交加的神情。

  我只覺得心底深處的某根心弦被觸動了,玉梅姐的嬌媚讓我深深的著迷。

  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伸手一攬就將玉梅姐攔腰抱了過來。

  在我的「突然襲擊」之下,玉梅姐先是渾身一震,然後就軟軟的倒在了我的懷裡,嬌喘微微的小嘴正貼在我的耳邊,呼出的熱氣弄得我的耳朵癢癢的。

  噢,我感覺身體快要爆炸了似的,我不由自主的將懷中的胴體摟得更緊了。

  雖然隔著幾層衣服,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玉梅姐胸前的兩座玉峰緊緊的貼在我的胸膛,那大小、那硬度都讓我充滿了嚮往;玉梅姐的一頭秀髮擋住了我的臉,幽幽的髮香沁人心鼻;懷裡嬌軀的溫度正在逐漸升高,耳邊傳來的嬌喘也更加急促,我的理智也正一步步流失著。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雙手已順著玉梅姐身體的曲線下滑,來到了她那豐滿的臀部,不能自已的撫摸起來。

  「呼…呼…呼…」

  玉梅姐的嬌喘聲變得更加急促,她的雙手也緊緊的抱住了我的後背,嬌軀在我的懷裡蠕動著。

  腦海中的玲的身影一閃而過,我恢復了一絲理智,我強忍著心中的衝動,伸手將玉梅姐扶了起來,讓她的臉正對著我的臉。

  玉梅姐的臉很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射出無比的柔情和蜜意,彷彿要把我融化似的。

  「大姐,我…唔…」

  我剛想開口說話,玉梅姐紅嘟嘟的小嘴就朝我的嘴印了過來,在四唇接觸的那一剎那,我只覺得腦中「嗡」的一下,最後的一絲清明也終於被無邊的慾火所淹沒,一切都像是命裡注定似的,我徹底的沉淪了。

  「嘿…咻…」

  我們兩人的呼吸都十分的急促,我們的嘴唇激烈的交纏在一起。我們都緊緊的摟著對方,好像要把對方的身體跟自己融為一體似的,想不到平時溫柔嫻靜的玉梅姐會突然變得這麼狂野,讓我有種異樣的感受。

  香滑軟膩的小舌有如一條靈活的蛇般伸進了我的口腔,誘惑著我的神經;我也不甘示弱的伸出自己的舌頭,和這靈活的小蛇糾纏在一起,不眠不休。

  我變得粗野起來,右手在玉梅姐那豐滿的臀部大力的揉捏著,而左手則從玉梅姐的羊毛衫下面探了進去,隔著內衣將她的右乳抓在了手中,用力的抓捏起來。

  噢,那軟中帶硬的觸感實在是太美妙了,一陣陣快感直衝大腦,胯下的銀槍已不知什麼時候聳立了起來。

  我有些急不可耐的把玉梅姐推倒在沙發上,伸手就欲去脫她的衣服,玉梅姐突然掙扎著坐了起來,嬌羞無比的看了我一眼,媚眼如絲的小聲道:「到房間裡…好嗎?」

  我微一愣神,然後點了點頭,攔腰抱起了玉梅姐柔軟如綿的嬌軀就向臥室走去。

  玉梅姐的雙手抱著我的脖頸,小嘴吐氣如蘭,嬌喘微微,整個嬌軀也變得火熱。

  到了臥室之後,我將玉梅姐往床上一拋,飛快的拉上窗簾,然後就朝床上的玉梅姐撲去。

  玉梅姐四肢張開軟軟的躺在床上,媚眼含情的望著我,任由我在她的額頭、臉上、脖頸上留下一串激情的吻。

  可惜身上的衣服阻止了我前進的步法,玉梅姐彷彿洞燭了我的心思,紅著臉朝我羞澀的一笑,將上身微微抬起,同時將雙臂舉過了頭頂。

  我的心砰砰跳得好快,彷彿要從胸膛跑出來似的,我彷彿回到了十四年前我和玲的新婚之夜,那一夜我也是這麼緊張。

  我屏住了呼吸,有些笨手笨腳的將羊毛衫從玉梅姐的頭頂脫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衫,兩座飽滿的玉峰將襯衫頂得高高的;很顯然玉梅姐並沒有穿胸罩,兩粒乳頭的形狀清晰可見,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感覺有些口乾舌燥,視線也停滯在玉梅姐的胸前。

  看到我有些笨笨的樣子,玉梅姐嫣然一笑,然後伸手解開了襯衫上所有的扣子。

  我跪在玉梅姐的身旁,懷著一種近乎虔誠般的心情,雙手握住襯衫的衣襟猛的往兩邊一翻,兩座白白的、挺挺的乳峰就一下子出現在我的面前,噢,實在是太美了。

  像兩個反扣的玉碗似的,玉梅姐的乳房呈現出完美的形狀,飽滿而堅挺,毫無一絲下垂的跡像。

  在乳峰的頂端,兩圈紫紅色的乳暈包圍著兩個鮮紅欲滴的櫻桃,像是在向我示威似的驕傲挺立著。

  我完全迷失了,我撲在了玉梅姐的胸前,一口含住了她的右乳,舔咬吮嚙起來;而我也沒有厚此薄彼,我的右手蓋住了玉梅姐的左乳,輕柔的撫摸揉捏起來。

  我閉上了眼睛,呼吸著動人的肉香,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回到了那因病早逝的母親的溫暖懷抱。

  我不厭其煩的在玉梅姐的乳房上舔著、吮著,時不時的還把櫻桃般的乳頭含在嘴裡輕吮,並用舌頭沿著乳暈打圈,我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因為我怕唐突了玉梅姐。

  在我的輕捻慢攏下,玉梅姐胸前的兩粒櫻桃變得更加堅挺起來,同時她也有些難耐的輕哼起來:「嗯…哼…嗯…」

  耳邊聽著玉梅姐嬌媚無比的嬌哼,心中的慾火更加熾烈,我抬起頭看了一下玉梅姐,只見她嬌靨酡紅,雙眸緊閉,鼻息咻咻,雙手則難耐的抓著身下的床單。

  看到玉梅姐的媚態橫生的樣兒,我再也無法忍耐,雙手直攻她的腰帶,玉梅姐也急不可耐的抬起了臀部,讓我順利的將她的褲子脫下,至此玉梅姐的身上只剩最後一道防線。

  我低頭審視著玉梅姐最後的堡壘,只見一條白色的內褲緊緊的包裹著她的陰部,一團黑色勾勒出的輪廓清晰可見,在其中央部位還有些許水漬的痕跡。

  我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了內褲的兩邊,輕輕的向下褪去。

  玉梅姐配合的將陰部挺起,讓我順利的將內褲褪到了大腿根部,我終於見到了玉梅姐無比動人的私處:呈現出誘人的粉紅色肉縫橫亙其中,濃密的陰毛因為缺少修剪而稍顯雜亂,有少許因為被滲出的玉液浸濕而伏貼在肉縫的兩邊。

  急切的將內褲沿著玉梅姐修長的玉腿拉出扔在一邊,我有些手忙腳亂的解除了自己的武裝,胯下的肉棒從內褲裡解放出來的時候已經呈現一柱擎天的態勢,硬得有些發脹。

  在我脫衣的同時,我注意到玉梅姐的美眸張開了一條小縫在偷偷張望,當我的粗壯的肉棒暴露在空氣當中的時候,我聽到了玉梅姐發出了極其輕微的一聲驚呼,看來我的尺寸有點嚇著她了。

  我輕輕的伏在了玉梅姐的身上,玉梅姐睜開眼睛羞澀的看了我一眼,又立刻閉上了眼睛。

  注意到玉梅姐的秘處已經足夠濕潤了,我沒有再遲疑,用手引導著堅硬如鐵的肉棒抵住了玉梅姐的蜜穴,在兩人下體接觸的一剎那,我明顯感覺到了玉梅姐身體一顫。

  我並沒有立刻就採取行動,而是低下頭去找玉梅姐的櫻唇,玉梅姐嬌喘微微的櫻唇自動迎了上來,與此同時她的一雙玉腿纏上了我的腰部,而她的柔荑則圈住了我的身體用力往下一拉,「噗哧」一聲,肉棒順著玉液的潤滑,一下子充滿了她的蜜穴。

  「啊…」

  我和玉梅姐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我只覺得肉棒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所在。

  哇,實在是太緊了,我只覺得肉棒被四周的秘肉緊緊的包裹著,一種強烈的快感直衝大腦,差點讓我「出師未捷身先死」。

  想不到玉梅姐的女兒都已經成人了,她的蜜穴卻如處女般緊窄狹小。

  注意到玉梅姐輕輕皺起了眉頭,我柔聲問道:「玉梅姐,你還好吧?」

  聽到我關切的聲音,玉梅姐羞澀的睜開美眸看了我一眼,以輕如蚊蚋般的聲音道:「好久沒有過了,一下子有點不適應,而且…而且…你的…太大了…」

  說完她羞澀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都在微微的顫抖。

  本來還能保持住自己理智的我,被玉梅姐這充滿誘惑的媚態逗得慾火焚身,我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摟著玉梅姐的腰部就開始抽動起來。

  「嗯…啊…啊…」

  玉梅姐緊咬著銀牙,不讓自己的小嘴裡發出讓自己臉紅的叫床聲,殊不知這恰好適得其反,有如火上澆油般刺激的我慾念更旺,最後一絲的憐香惜玉之心也在熊熊的慾火當中被燒掉了,我興奮如狂,雙手摟著玉梅姐的纖纖柳腰就是一陣狂抽猛插,頓時室內響起一陣急促的撞擊聲,「啪」、「啪」、「啪」有如急促的鼓點,敲在我們的心房。

  「啊…玉麟…輕點啊…啊…」

  玉梅姐似乎不堪撻伐,從咬著一綹秀髮的櫻桃小嘴裡發出了求饒的聲音,但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內心,她的雙手緊緊的將我的身體拉向她,同時腰部劇烈的挺動著,迎合著我一次又一次的衝刺。

  此起彼伏、此退彼離,我們配合的如此默契,彼此完全適應了對方的節奏,什麼「九淺一深」、「三淺一深」之類的技巧完全顯得多餘,每次都是盡根抽出,然後再深深的插入。

  玉梅姐豐滿的臀部像是安了電動馬達似的,飛快的顛動搖擺,恰到好處的配合著我的每一次進攻。

  「啊…啊…這下好深…啊…玉麟…啊…」

  強烈的快感終於讓玉梅姐變得狂野起來,她不再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情感,開始放聲嬌吟了起來。

  看著身下的玉梅姐媚眼如絲、嬌靨似火、嬌喘微微、秀髮披散、浪態畢露、挺動如狂,我更加興奮,發狠狂抽猛插起來。

  「啊…啊…玉麟…我…不行了…啊…」

  隨著玉梅姐一聲悠長的尖叫,一股清涼的液體從她的蜜穴的深處湧出,與此同時我只覺得的肩膀一痛,差點沒叫出聲來。

  用牙齒在我的肩膀上留下紀念之後,達到高潮的玉梅姐軟軟的癱倒在床上,張著小嘴直喘氣。

  我靜靜的伏在玉梅姐的身上,用舌頭輕輕的舔著她的耳垂,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聲,心中變得一片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玉梅姐漸漸的從高潮的餘韻當中清醒了過來,感受到我仍然留在她體內的堅挺,她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了。

  我心中暗笑,雙手卻在她的胸前加速活動起來,挑逗著她的情慾。

  剛剛經歷過一次高潮的胴體顯得十分的敏感,不多一會,玉梅姐又雙目赤紅、媚眼如絲,她咬著我的耳朵用膩得發甜的聲音道:「玉麟,這次讓我來服侍你吧?」

  說著她就摟著我一翻身,變成了男下女上的姿勢。

  「哦…玉麟…你好棒…」

  玉梅姐一刻也不停息的在我身上顛弄起來,讓我感受到了她狂野的一面。

  要知道玲在床上可是很傳統的,而且比較害羞,而我也不願強迫她,所以一直以來我和玲之間並沒有太多的花樣,不過那種靈肉合一的感覺卻非任何生理快感所能代替的。

  也許是因為面對我的關係,玉梅姐的臉上帶著一絲的羞意,雙手撐在我的胸前用力的上下套弄著。

  「噗滋」、「噗滋」的抽插聲從下體相接的部位不斷傳來,隨著玉梅姐的上下顛弄,她胸前的一雙玉峰也激烈的搖晃著,在空中蕩起一片誘人的乳波。而她的滿頭秀髮更是披散著,隨著她的動作而在空中飛舞著,更增幾分狂野風情。

  我忍不住伸出雙手握住了玉梅姐胸前跳動的兩隻玉兔,同時腰部也用力的向上挺動著,配合著玉梅姐下坐的節奏,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和諧,我忍不住讚歎道:「大姐…你真好…再來…」

  玉梅姐羞澀的朝我嫣然一笑,俯下身來親了我一口,腰部扭得更急。

  一時之間,「噗滋」、「噗滋」之聲大作,而席夢思床也發出了不堪負荷的抗議,「彭」、「彭」之聲大作。

  漸漸的,玉梅姐的身上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隨著她螓首的擺動,滴滴香汗也四處飛濺。

  我的雙手從她的胸前收了回來,轉而托住她的柳腰,助她一臂之力。

  「啊…嗯…玉麟…啊…你怎麼還不射啊…大姐…又不行了…」

  玉梅姐香汗淋漓,張著小嘴直喘大氣。

  這種女騎士的姿勢對於女方來說,由於能夠自主的控制角度、力度和深度,所以會讓女方能夠獲得更強烈的快感;而其缺點就是對女方的體力要求較高,現在玉梅姐就明顯的呈現出了強弩之末的頹勢,套弄的速度開始變慢了。

  「大姐…我也快了…」

  一陣陣酥麻的感覺從下體傳來,我知道自己也快不行了。

  我托著玉梅姐的柳腰,用力的上下抖動玉梅姐的身體;而玉梅姐聽到我也快到了,也是顧不得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鼓起餘勇加速挺動,同時口中嬌吟著道:「玉麟…大姐也快不行了…我們一起…」

  「好…大姐…你堅持住…」

  酥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閉上了眼睛,憑著本能挺動著。

  啊,要來了,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大姐…我來了…啊…」

  憋了許久的陽精猛烈的在玉梅姐的身體內噴射而出,幾乎與此同時,玉梅姐也迎來了自己的再次高潮:「啊…啊…我也來了…啊…」

  隨著玉梅姐悠長的嬌吟,她的嬌軀軟軟的倒在我的身上,我們緊緊的相擁在一起,靜靜的體味著高潮後的餘韻。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慢慢清醒過來,看著懷中的玉梅姐,我心裡突然湧起一種負罪感。

  彷彿是洞悉了我的心思似的,玉梅姐輕輕的吻了一下,柔聲道:「小傻瓜,不要在胡思亂想了,這是大姐自己願意的,你不用負什麼責任的。」

  「不…」

  我緊緊的抱住了玉梅姐的嬌軀,用堅定的聲音道:「大姐,你給我一段時間好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何必勉強自己呢?」

  玉梅姐的玉手在我胸前輕輕的滑過,她的聲音顯得柔柔的:「阿玲才是你心中的最愛,大姐什麼交待都不要,只要你能偶爾陪陪大姐,大姐就心滿意足了。」

  「大姐…」我抱著玉梅姐的嬌軀,聲音有些哽咽,眼角也有些發酸。

  玉梅姐說的不錯,玲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確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就算是玉梅姐也不能。

  玉梅姐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把我的頭抱在她的胸前,滿腔的柔情幾乎將我融化。

  「痛嗎?」

  玉梅姐的玉手摸到了我肩膀後的傷口,有些羞澀的小聲問道,這傷口是她剛才高潮時激動之下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造成的。

  看到玉梅姐露出有如小女孩般羞澀的神情,我忍不住笑道:「當然痛了,看來下次我要穿身盔甲才行。」

  「呸,咬死你這壞蛋才好呢。」

  玉梅姐的臉紅得有如熟透的蝦米一般,羞澀難當的在我的胸前輕輕咬了一口。

  我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大姐,說真的,你剛才好浪啊,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不相信平時溫柔嫻靜的大姐你到了床上會這般狂野。」

  「你這壞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玉梅姐羞澀無比的在我的大腿上擰了一把,然後紅著臉小聲道:「玉麟,你是永遠無法體會一個寡婦那種孤枕難眠的滋味的。」

  「大姐,苦了你了。」

  我的心中不禁默然,玉梅姐都至少有兩年沒有享受過魚水之歡了,難怪今天會在床上顯得那麼放浪。

  我的腦海中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女兒瑩瑩,她會怎麼看待我和玉梅姐的關係呢?還有她那種讓人不安的傾向又該怎麼處理呢?

  「玉麟,你怎麼啦?你還在苦惱你我之間的事情嗎?」玉梅姐看我皺起了眉頭,有些誤會了。

  「不,大姐你誤會了。」

  我搖了搖頭道:「我是在擔心瑩瑩。」

  「你是擔心瑩瑩不能接受我?」

  玉梅姐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沉吟著道:「瑩瑩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而且我也無意做她的後媽,所以我想她應該可以接受我們這種關係。」

  「大姐,你不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向玉梅姐說出了我的擔心,玉梅姐聽完後也皺緊了眉頭:「如果是這樣那就真有點麻煩了,不如回頭我找個機會跟她談談吧,我想咱們女人之間好說話一些,而且我想她也不會對我有所隱瞞。」

  「也只好如此了,我真的非常擔心。」一想起瑩瑩,我的心情就輕鬆不起來。

  「你也別這麼悲觀,什麼事情都會有解決辦法的。」玉梅姐柔聲安慰我道,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羞澀的笑了笑,玉梅姐小聲的對我說道:「你剛才一定累壞了吧,要不要大姐陪你睡一覺?」

  「要,當然要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再畏畏縮縮,我嘻嘻一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大姐先陪我洗個鴛鴦澡。」

  「洗就洗,難道大姐會怕了你不成?」

  玉梅姐雖然口氣很硬,但是到了浴室就原形畢露了,看到她面對我的裸體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大姐,看樣子你以前很少洗鴛鴦澡啊。」

  「你知道就好。」

  玉梅姐羞澀的白了我一眼,然後幽幽歎了口氣,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老公。

  我也暗自搖了搖頭,心中暗自禱告道:「玲,對不起。」

  彷彿能夠看穿我心思似的,玉梅姐突然對我說道:「玉麟,該跟阿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搶走了她的老公。」

  「大姐,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我對玉梅姐能夠屢次三番的洞悉我的心思感到大為訝異,難道她有什麼特異功能不成?

  「我可沒有什麼特異功能。」

  玉梅姐的話讓我又嚇了一大跳,看到我像見了鬼似的看著她,玉梅姐忍不住嬌嗔道:「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啊,我又不是會吃人的妖怪?」

  嬌媚的白了我一眼,玉梅姐斜睨著我胯下的銀槍道:「倒是你這壞傢伙剛才差點沒把人家給吃了。」

  我笑嘻嘻的伸手拉過玉梅姐的手握住我的銀槍,嬉皮笑臉的問道:「大姐,你剛才不是吃得滿口流油嘛,現在又怎麼說它是壞傢伙?」

  「小壞蛋,又來耍貧嘴。」

  玉梅姐羞笑著伸指彈了一下,然後紅著臉道:「說真的,你這壞傢伙還真讓大姐有些吃不消,真是讓人又愛又怕。」

  「那大姐是愛多一點,還是怕多一點呢?」我嬉皮笑臉的問道,沒有哪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話不會感到驕傲和滿足。

  「你這是明知故問嘛。」

  玉梅姐沒好氣白了我一眼的道:「好啦,別再磨磨蹭蹭的,站起來讓大姐幫你把身體擦乾吧。」


 第五章

  「爸…梅姨…你…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超過百分貝的女高音將我和玉梅姐從夢中驚醒,我們抬頭望去,只見瑩瑩正站在臥室的門口,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們,抬起的手還在發抖。

  我只覺得頭嗡的一下就大了,瑩瑩這個時候應該在同學家才對,怎麼會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你們…太過分了…」瑩瑩帶著哭音喊了一聲,然後扭頭跑開了。

  「瑩瑩…瑩瑩…」

  我和玉梅姐都是吃了一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我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們並沒有聽到開門聲,相反的卻是聽到了從客廳中傳來壓抑的哭聲,我和玉梅姐相視苦笑了一下,同時吁了口氣。

  要是瑩瑩受不住刺激一下子跑出家門,那可真就惹出大麻煩了;若是她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和玉梅姐真是無顏去見九泉之下的玲了。

  「你躺著別起來了,讓我來處理這件事情吧。」玉梅姐伸手制止了準備穿衣的我,將我推回了被窩。

  我無言的點了點頭,讓玉梅姐跟瑩瑩親自去談或許比我出面要更好一些。

  看著玉梅姐穿好衣服向外走去,我伸手拿過床頭的香煙,點上一隻抽了起來。

  客廳中傳來玉梅姐和瑩瑩輕不可聞的對話聲,看樣子她們是有意不想讓我聽見她們的對話內容,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自責。

  想不到我昨夜才跟瑩瑩信誓旦旦的說和玉梅姐絕無可能,今天我就跟玉梅姐上了床,而且還被她當場捉姦在床,真是糗到了家。

  在瑩瑩的心中,她一定對我這個爸爸感到很失望吧?我也對自己很失望,玲的屍骨未寒,我就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情,難道我們男人真的是像女人所說的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不,不是這樣的,我和玉梅姐之間的確是有感情作為基礎的,我暗自辯解道,雖然這種感情並不完全等同於愛情。

  一隻煙抽完了,我又點上了一隻,我的思緒也隨著這飄飄蕩蕩的煙霧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玉梅姐的柔情雖然讓我受傷的心得到了些許的安慰,但是我是不會忘記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那就是找出那個奪去玲的生命的兇手,這個兇手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我陷入了沉思當中。

  

※   ※   ※   ※   ※

  

  不知過了多久,從手指處傳來的痛感讓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我忙不迭的將已經燒到了頭的香煙扔進了煙灰缸,然後靠坐在床頭繼續著我的思路。

  「咦?怎麼有一股煙味?」玉梅姐推門走了進來,用力的吸了幾下鼻子,皺著眉頭說道。

  我沒有回答她,目光向她的身後望去,只見瑩瑩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耷拉著腦袋。

  就在我滿腹疑惑的時候,玉梅姐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衝了過來,瞪大眼睛望著我道:「你抽煙啦?」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玉梅姐秀眉微蹙,用略帶埋怨的口味說道:「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抽煙對身體多不好啊。」

  說著她就拿起煙灰缸向外面走去,同時順手「沒收」了我的香煙和打火機。

  我苦笑著目送玉梅姐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然後收回目光望向低頭站在門邊的瑩瑩,不禁心中一痛:「瑩瑩,你怎麼啦?怎麼站在門邊不進來?」

  「爸…」

  瑩瑩喊了我一聲,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的蹭了過來。

  看著站在床邊跟我好像一下子生分了許多的女兒,我的心中真是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我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摸了摸瑩瑩的小腦袋,有些苦澀的道:「爸爸一定讓你失望了吧?」

  「不…」

  瑩瑩仍然低著頭,用輕的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在我的心目當中,爸爸永遠都是最棒的,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那你怎麼…」

  我滿腹疑惑的望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她跟玉梅姐到底談了些什麼。

  「你啊,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倒完煙灰回來的玉梅姐突然插口道:「當然是因為我們的小瑩瑩愛上了你這個天底下最棒的爸爸,而我卻突然從半路裡殺出來搶先上壘得分,所以我們的小瑩瑩才會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啦…」

  「啊?」

  我傻住了,張大了嘴望向滿臉通紅的女兒,吃驚得差點暈過去。

  「梅姨,你好壞,你答應過我不說出來的,你耍賴,我不理你了…」

  瑩瑩羞紅著臉跑出了臥室,我呆呆的轉過頭望向笑語盈盈的玉梅姐,腦子像短路似的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玉梅姐「噗哧」一聲,嫣然笑了,有如牡丹綻放,讓我目眩神迷。

  「瞧你這傻樣?」

  玉梅姐坐到了床邊,伸出蘭花指在我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她這一下倒是點醒了我,我伸手拉過她的一隻胳膊道:「大姐,你都跟瑩瑩談了些什麼啊,我都快要被你們弄糊塗了,你們這到底唱的是哪出戲啊?」

  「當然是唱的「西廂記」咯,我就是那戲中的紅娘。」

  玉梅姐嘻嘻哈哈的態度,讓我不禁有些惱火,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說俏皮話。

  我不禁有些懷疑,這是那個以前溫柔賢惠的大姐嗎?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賭氣的偏過頭去不理她。

  「哦,還真生氣了啊?」

  玉梅姐將我的臉扳了過來,然後低頭在我的嘴上親了一下:「好了,別像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賭氣,大姐現在不正要跟你說嘛。」

  我哼了一聲,臉上仍舊沒有什麼好臉色,玉梅姐嘻嘻一笑道:「你們父女倆啊,還真像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脾氣都這麼倔。」

  三番五次的被玉梅姐取笑,就是泥人也會起火性,我有些惱怒的伸手一抱一攬,就把她給壓在了身下。

  玉梅姐先是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叫聲,然後就咯咯的嬌笑不停,哇哩叻,難道女人真的都像孔老夫子說的那樣,近之則遜,遠之則怨?

  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句哲言:「讓一個女人發生改變其實很容易,只要讓她愛上一個男人就可以了。」

  「別生氣嘛,來,姐姐給你消消氣。」玉梅姐仰起了微微有些發紅的俏臉,紅嘟嘟的小嘴噘了起來。

  送上門來的點心,我沒有理由拒絕,於是低下頭痛吻起那誘人的櫻唇。

  口齒芬芳,玉舌生津,讓人流連忘返。我像一個貪吃的孩童,一遍又一遍的挑逗著玉梅姐的香舌,吮吸著她有如甘露般的津液,直到…舌頭感覺有些發麻才悻悻作罷。

  「你啊,真像個貪吃的孩子。」

  玉梅姐柔情萬千的望著我,纖纖玉手在我的臉上輕輕拂過,讓我差點產生玲又回來了的錯覺。

  玉梅姐伸手拉著我躺下,然後把她的嬌軀偎入了我的懷中,我沒有催促她,只是輕輕的摟著她。

  沉默了一會,玉梅姐才幽幽的道:「玉麟,對不起,我沒有能夠說服瑩瑩,我的意思是指瑩瑩她愛上了你這件事情。」

  「怎麼會這樣?」

  雖然結果我早已經猜測到了,但是我還是有些困惑,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倒是好像玉梅姐被瑩瑩說服了似的,這才是我困惑的原因。

  「現在的孩子啊,早熟的讓人感到害怕,哪像我們那個時候啊…」

  玉梅姐感慨的說道:「瑩瑩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是別人無法阻止的」,就這一句話就讓我啞口無言,因為這句話就像是說到了我的心裡去了。愛上自己的父親固然是倫理道德所不能容許的,但是十多年前我這個有夫之婦愛上你同樣也是社會所不能接受的,將心比心,我實在沒有理由阻止瑩瑩愛你。」

  「那你的意思就讓她隨便胡來?」我不禁有些急了,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當然不是。」

  玉梅姐柔聲向我解釋道:「瑩瑩向我保證過,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情,所以只要你能把持住,我想什麼問題都不會有。等過了幾年,瑩瑩長大之後,她會遇上她真正喜歡的人,到時候自然就會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不過,瑩瑩也要你做出保證,不能故意疏遠她,我代你答應了。」

  「什麼?你怎麼能答應這樣的條件?這要是萬一…」

  我驚得差點跳了起來,讓一個如鮮花般嬌嫩的女兒整天膩在身邊,不出事情才怪?今天早上要不是玉梅姐的敲門聲驚醒了我,說不定就已經出事了。

  以前玲在的時候還好,我絕對不會有這種念頭,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玲已經不在了,而且我還知道了女兒對我超出父女之情的畸戀,萬一我一時衝動把持不住,那我怎麼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玲呢?

  「真要是萬一…的話,那也只能說是命中注定的吧,就像你我能有今天一樣。」

  玉梅姐瞟了我一眼,然後幽幽的說道:「而且我也不能不答應瑩瑩,她跟我說,如果你故意疏遠她的話,還不如叫她去死,到時候她在外面胡搞亂搞,看你怎麼辦?」

  「啊?這死丫頭竟然敢威脅我?」

  我骨碌一下子從被窩裡坐了起來,瑩瑩這丫頭的脾氣我是瞭解的,若真是把她逼急了,還真說不准她會幹出什麼事來?唉,我真想狠狠的打這鬼丫頭的屁股一頓,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造成今天的這種局面又不完全是她的錯。

  要追究起來的話,這一切都是那個肇事的司機做的孽,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玉麟,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也別太苦惱了,大姐相信你能處理好的。」玉梅姐看我半天不說話,也坐起身來,關切的望著我。

  「大姐,你是不知道,我現在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我苦笑著將今天早上的事情和盤托出,如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讓她明白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也好。

  玉梅姐聽完之後果然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之後才問道:「這事瑩瑩還不知道吧?」

  「這是當然的啦,我怎麼能跟她說這些?」

  我苦笑著撓了撓頭道:「玲的突然離去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失去了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要不然今天我也不會禁不住誘惑,跟大姐你做出那種事情來…」

  「怎麼啦?你後悔了?」

  面對玉梅姐的詰問我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道:「我做過的事情從來就不會後悔,我只是有些恨我自己…」

  「什麼都別說了,大姐能夠明白你心中的苦。」

  玉梅姐溫柔的捧著我的臉頰,柔聲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真要是你和瑩瑩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也能夠理解。只是瑩瑩年紀尚小,可千萬不能有了孩子,要不然她可真就毀了。」

  「大姐,怎麼你…」

  我沒想到玉梅姐居然說出這番暗含鼓勵的話來,這實在是讓我太吃驚了。

  望著我嫣然一笑,玉梅姐柔聲道:「怎麼啦,不認識我了?你難道忘了,我跟阿玲一樣都是教外語的?在大學期間,我看過不少西方的原版小說,其中就不乏涉及家庭內部禁忌戀情的內容,跟我們視之為洪水猛獸的觀點不一樣,他們更多的是從人性和情感的角度來分析,基本上是很寬容的。在希臘神話裡,有個俄狄浦廝殺父娶母的故事,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道:「俄狄浦斯畢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鑄成大錯的,這跟我和瑩瑩的情況可完全是兩碼事,而且我們是生活在有著幾千年傳統文化的中國…」

  「你說的也對,不過咱們的老祖宗也並非都是聖人,像楊貴妃不就是唐明皇兒子的妃子嗎?再拿「紅樓夢」來說吧,大觀園裡那偷雞摸狗的事情還少嗎?」

  玉梅姐拍拍我的肩膀道:「玉麟,我沒有鼓勵你的意思,只是勸你別太過執著了。我不知道你看沒看過中央台前不久放過的一個電視劇,劇中的男主人公跟你面臨的情況差不多。」

  玉梅姐的話讓我心中一動,記起前不久中央台的確放過一個涉及「戀父情結」的電視劇,講的是一個醫生收養了一個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小女孩,並且想盡各種辦法為小女孩治病,小女孩長大之後懷著報恩的心理,一心想嫁給收養自己的醫生。

  雖然劇中的父女並非親生父女,但是跟我和瑩瑩的情況的確有相似之處。

  看到我陷入沉思的樣子,玉梅姐勸慰道:「你也別想太多了,問題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但願如此吧。」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我不是一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也願意接受新觀念、新事物,對於如今社會當中的「老夫少妻」現象也能接受,但是要讓我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產生戀情,我實在無法接受。

  

※   ※   ※   ※   ※

  

  「呃,瑩瑩,你不是去給同學過生日了嗎,怎麼下午就回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怎麼啦,還在怪我驚醒了你們的鴛鴦夢啊?」

  瑩瑩這丫頭的嘴還真毒啊,一句話說紅了兩張臉。

  「你這死丫頭,這樣總該能堵住你的嘴了吧?」玉梅姐被說得滿臉通紅,羞急的夾起一個雞腿塞住了瑩瑩的小嘴。

  瑩瑩笑嘻嘻的啃著雞腿,看看我又看看玉梅姐,滿臉都是促狹的詭笑,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怕瑩瑩再說出什麼讓人的臉紅的話來,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

  瑩瑩調皮的朝我吐了吐舌頭,然後噘著嘴道:「都是小真(瑩瑩的同學林婉真)她姐說要去逛什麼街,然後還說晚上要去唱卡拉OK,我哪有心情啊,所以在小真家吃過午飯就回來咯,哪想到一回來…」

  「呃,你這丫頭還有完沒完啊?」

  我看玉梅姐的臉都紅得快滴出水來了,忍不住給了瑩瑩一個爆栗。

  「爸,會痛的耶!」

  瑩瑩捂著被敲的地方,表情很誇張的叫痛,惹得我和玉梅姐都忍不住笑了。

  玉梅姐笑著嗔道:「你這小妖怪,還真會作怪,來,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作怪不是?」

  玉梅姐把好吃的直往瑩瑩的碗裡夾,或許在她心裡,瑩瑩就跟她的親生女兒沒什麼兩樣吧。

  「爸,你也多吃點。」瑩瑩也學著玉梅姐的樣,直往我碗裡夾菜。

  看著女兒人小鬼大的樣子,我的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要是玲在的話,我們一家三口該是一種怎樣的溫馨場景?雖然眼前的場景同樣給我一種「家」的溫馨感覺,但內心深處卻有種怪怪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喲,瑩瑩啊,你還真孝順你爸啊。」

  玉梅姐笑著打趣瑩瑩,瑩瑩卻並不以為意,嘻嘻一笑道:「梅姨,這你也吃醋啊?」

  「鬼丫頭,別胡說。」玉梅姐紅著臉瞟了我一眼,面帶嬌羞的嗔道。

  瑩瑩彷彿打了個勝仗的將軍似的,得意的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滿臉嘻笑的開始解決面前的食物。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朝玉梅姐聳了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示。

  一頓飯倒也吃得其樂融融,一切收拾乾淨之後,玉梅姐陪我和瑩瑩閒聊了幾句之後就回去了。

  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留下來過夜,尤其是今天剛被瑩瑩撞破了「姦情」,所以我也沒有留她。

  倒是瑩瑩送玉梅姐出門之後,回來問我道:「爸,梅姨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你怎麼也不開口讓梅姨留下來呢?」

  她一邊問,一邊坐到了我身邊,並且伸手抱住了我的一隻手臂,同時她的嬌軀也靠在了我的身上。

  「瑩瑩,爸爸問你…」

  我低頭望向靠在身上的女兒那天真無邪的面龐,正色問道:「瑩瑩,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和你梅姨之間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

  瑩瑩微微搖了搖頭,閉上了她有如秋水般的美眸,將她的嬌靨貼在我的胳膊上,如夢囈般的幽幽道:「以前媽媽還在的時候,我都還忌妒媽媽佔去了你大部分的愛,現在梅姨突然一下子插足進來,我怎麼可能一點也不介意?」

  「瑩瑩,我們是父女,你那種糊塗想法是沒有可能的。」

  聽到女兒近乎赤裸裸的心聲,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但是又不能對她惡言惡語,只好耐心的向她講道理。

  唉,如果這時候有外人闖進來看到我和瑩瑩這副景像,一定以為我們這對父女在談心聊天呢,殊不知我們討論的卻是極端禁忌的話題…父女之戀。

  「爸,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接受,但是就像你無法阻止梅姨暗戀你十幾年一樣,你也無法阻止我…」瑩瑩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堅定,看樣子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睜開了眼,仰頭望著我道:「爸,梅姨把什麼都跟我說了,她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女子,所以我希望爸你不要傷害她。我知道爸爸的心目當中一直只有媽媽一個,但是我還是希望爸能夠把自己的心分出一點來接納梅姨和…我…」

  說到最後一個「我」字的時候,瑩瑩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羞紅,但是她還是大膽的跟我對視著。

  噢,我的天啦,我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膽無忌的女兒?

  「傻丫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好,你能接受你梅姨我很高興,但是我實在無法…要不然我怎麼有臉去見你媽媽?」我苦笑著摸了摸瑩瑩的小腦袋,對於這個脾氣倔強的女兒,我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或許板起臉來教訓她一頓會更有效,但是萬一她真的跑去外面胡搞,那不是更糟嗎?

  「愛一個人不是罪過,我想媽媽就是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怪我的。」

  瑩瑩將頭埋在了我的胸前,幽幽的說道:「爸,女兒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女兒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知道自己想幹什麼,所以女兒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搖頭苦笑,除了苦笑我還能怎麼樣呢?

  「爸,我想搬回來住。」沉默了一會,瑩瑩突然說道。

  「咦?住校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想搬回來?」

  為了從小培養女兒的獨立生活能力,也因為我這一室一廳的房子實在沒法給女兒一間單獨的臥室,所以從女兒十二歲上初中開始,我和玲就讓她就住校,雖然學校離家並不太遠。

  對於女兒突然提出要搬回來住的要求,我的心中可是直打鼓。

  一方面剛剛與玉梅姐發生了親密關係,若是瑩瑩搬回來住,那勢必要給我和玉梅姐增添不少麻煩;就像今天這樣,若不是瑩瑩在家,我想我極有可能會讓玉梅姐留下來過夜。

  另一方面,我對自己現在的定力可是沒有自信,若是瑩瑩老是要求跟我一起睡,那遲早還不得出事?

  「媽媽不在了,人家想多陪陪爸爸你嘛。」

  瑩瑩帶著撒嬌的口吻說道,看到我沒什麼表示,瑩瑩有些著急的搖著我的胳膊道:「爸,你就答應我嘛,好不好嗎?」

  彷彿怕我不答應,她又接著說道:「爸,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和梅姨親熱的,大不了你和梅姨一起睡的時候,我到梅姨家去睡就是咯。」

  噢,上帝啊,這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說出來的嗎?

  「你這孩子,說這話也不害羞?」

  說真的我都覺得有些臉紅心熱,瑩瑩卻像是在說什麼很平常的事情似的,好像一點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本來就會做那種事情的,以前你和媽媽做的時候,我又不是沒看過?」

  瑩瑩的一句話差點讓我連下巴都掉下來了,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樣子,瑩瑩也醒悟自己一時說漏了嘴,有點不好意思的紅著臉道:「是你們自己沒關好門,而且弄得那麼大聲,人家也是被你們吵醒覺得好奇才…才偷偷看了一眼而已…」

  噢,我覺得自己的臉像發燒一樣火辣辣的,想不到我和玲的激情場面居然會被瑩瑩看到,這真讓我有些無地自容。本來想一口拒絕女兒搬回來住的要求,但是一想到她執拗的脾氣,我還是做出了讓步。

  我有些窘迫的將女兒從懷中扶起,口中微責道:「你這孩子,我都替你臉紅…好吧,你要搬回來就搬回來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學習成績不能退步。要是你整天胡思亂想,影響了學習,那你就乖乖回去給我住校,知道了?」

  「嗯,謝謝爸爸,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瑩瑩聽到我答應了,高興的跳起來,「嘖」的一聲在我臉頰上種了一棵草莓,然後嬌笑著向臥室門口跑去:「爸,我好高興,我現在去鋪床。」

  跑到臥室門口她突然停下來,回頭朝我嫣然一笑道:「爸,今晚我要跟你一個被窩,你可不許反對哦,因為昨晚咱們已經睡過了,不是嗎?咯咯…」

  「噢,上帝啊,救救我吧…」

  望著瑩瑩嬌小的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口,我心中暗自禱告道。

  這個鬼丫頭好像吃死了我似的,偏偏我又礙於她的「要挾」(指她跟玉梅姐說的那番威脅的話)不敢對她太過嚴厲,看來今晚是無法睡個安穩覺了,我暗自想道。

  

※   ※   ※   ※   ※

  

  「哈啾。」

  我打了個噴嚏,從夢中驚醒,映入眼簾的是女兒瑩瑩那調皮的笑臉,和她拿著手中的髮梢。

  這個鬼丫頭,昨晚我雖然苦口婆心的跟她講了許多大道理,告訴她這麼大的女孩不應該再跟父親睡一起了,可是最終的結果都是對牛彈琴。

  被她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瞟,我的心就軟了下來,不得不同意她跟我睡一個被窩的要求。

  這個鬼丫頭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像個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纏在我的身上,然後很快就香甜的睡著了。

  女兒瑩瑩倒是很快就睡著了,我卻是幾乎整夜難眠,諸位想想看,一個渾身散發著少女幽香的胴體窩在你的懷裡,嬌小玲瓏的乳峰隔著薄薄的睡衣頂著你的胸膛,你要能睡得著才怪?

  可憐我這個父親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幾乎是睜著眼前撐到了快天亮,然後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可惜沒睡多久就被這個鬼丫頭的頭髮給搔醒了,我自然是很不滿意了:「你這鬼丫頭怎麼不讓人睡覺啊,我才剛剛合了會眼,你就來搗亂。」

  「嘻嘻,爸,你還真是個大懶蟲呃,都已經過八點了,你還沒睡夠啊?」

  瑩瑩對自己的行為毫無覺悟,反而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我真是服了她。

  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睡下去了,我嘟囔著坐了起來,不滿的發牢騷道:「瑩瑩啊,為了讓爸爸睡個安穩覺,以後還是你自己一個人睡吧。」

  「嘻嘻,爸爸,你能這樣說我真高興。」

  瑩瑩笑語如花,伸過臉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嬌笑著向一臉困惑的我解釋道:「因為這說明我對爸爸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啊,要不然爸爸怎麼會激動的無法入睡啊,爸爸你說對不對啊?」

  「什麼?」

  面對女兒大膽的言詞,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簡直難以想像這是從我十三歲的女兒嘴中說出來的,現在的孩子啊,真是早熟的讓人感到恐怖,我甚至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爸,你現在的樣子好傻啊。」

  瑩瑩嘻笑不已,一點也不為剛才的言詞感到臉紅,而她的小嘴裡接著說出了讓我更想像不到的話來:「…不過,傻的好可愛哦…咯咯…」

  瑩瑩「嘖」的一聲,又在我的臉頰上種上了一棵草莓,然後帶著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跳下了床,嗤嗤嬌笑著「逃」進了浴室梳洗去了。

  我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好幾分鐘,然後才苦笑著穿衣下床。

[ 本帖最後由 ptc077 於 2013-9-1 10:42 編輯 ]
2013-8-31 09:59#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ptc077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156036
精華 0
積分 602
帖子 715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3-2-9
狀態 離線
第六章

  客廳方向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我知道一定是玉梅姐,果然打開門之後,就看到提著早餐盒站在門口的玉梅姐。

  我忙將玉梅姐迎了進來,她將早餐放在桌上之後,看了看我,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有如牡丹綻放一般,讓我看得一愣。

  「來,自己照照鏡子。」

  玉梅姐嬌笑著將我拉到了客廳牆上的鏡子面前,我自己一看,臉騰的一下紅了,原來我的左右臉頰上都各有一個清晰無比的唇印,難怪玉梅姐會望著我笑了。

  看著玉梅姐一臉曖昧的表情,我的臉更紅了,手忙腳亂的伸手在臉上一陣亂擦,惹得玉梅姐又是一陣嬌笑。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再多的辯解都只會越描越黑,還不如什麽都不說呢。

  洗漱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坐在桌邊吃起了早餐,玉梅姐曖昧的眼神不斷的在我和瑩瑩身上掃過,讓我感覺有些無地自容。

  而瑩瑩這個「罪魁禍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旁若無人的填著她的小肚子,時不時還朝我甜甜的一笑,這讓看在眼裏的玉梅姐更是怪笑不已。

  我只覺得如坐針氈,胡亂的往口裏塞了幾個包子,匆匆喝了幾口豆漿,然後起身對二女道:「今天我要去調查一些車禍的有關線索,中午可能就不回來了,你們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爸,我要跟你一起去。」瑩瑩像個小孩子似的,嚷著要跟我一起去。

  「你跟著去幹什麽?我可不想帶個跟屁蟲。」

  我一口拒絕了瑩瑩的請求,看著她噘著小嘴生悶氣的樣子,我不禁莞爾道:「你看你,嘴巴上都可以掛個油瓶了,你不是說要搬回來住嘛,那今天不就正好可以去學校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嘛?」

  「那好吧。」

  瑩瑩有點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惹得一旁的玉梅姐笑道:「瑩瑩,你現在就跟你爸爸難捨難分,那以後可怎麽得了?」

  「梅姨,你好壞,又來取笑人家了…」

  雖然跟我單獨相處時顯得非常大方,但是面對玉梅姐的調笑,瑩瑩還是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她的小臉蛋紅通通的,像個熟透的紅蘋果似的,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啃一口。

  猛力搖了搖頭,強自拋開了腦海中無聊的念頭,我在心中暗自感歎著,少女含羞帶怯的媚惑力真是一點也不輸於成熟少婦的風情萬種啊。

  

※   ※   ※   ※   ※

  

  我先去報社登了條尋人啓事,然後又跑到市裏的幾個計程車公司找尋那天送玲到醫院的計程車司機的線索,雖然沒有什麽收穫,但是幾個計程車公司的負責人都表示願意幫忙。

  折騰了近一天,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學校,想起之前欠「醉生夢」酒吧的酒錢一直沒有去還,於是我轉頭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   ※   ※   ※   ※

  

  「歡迎光臨,咦?」

  我推門走了進去,跟吧台後的服務員小姐打了個照面,看樣子她是認出我來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因爲現在才不過下午五點鍾,所以酒吧內居然一個客人也沒有,這倒避免了我在眾人面前不好開口的尷尬。

  「這個…小姐…您還記得我吧?我那天喝醉酒少給錢了,後來又一直忘了過來。」我有點不好意思摸出一張十元的鈔票,紅著臉遞給服務員小姐。

  「是您啊?我怎麽會忘記呢?把五塊說成二十塊,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像您這樣的客人呢。」服務員小姐笑著從吧台後走了出來,從我手中接過了鈔票。

  「不好意思,我那天真是喝多了。」

  我有點窘迫的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柳老師,既然來了,何不喝一杯再走呢?」

  服務員小姐笑語盈盈的說道,我一愣神,有些狐疑的望著她道:「小姐你怎麽知道我姓柳呢?」

  上次我都沒有仔細看過這位酒吧的女老闆,今天這一打量,才發現這小姐長得也是蠻漂亮的,看上去大概二十三四歲吧,正處於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時段。

  她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走進吧台後倒了兩杯啤酒端了出來,笑著對我道:「柳老師坐下說話吧,今天我請客。」

  我滿腹狐疑的坐了下來,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想幹什麽。

  她將一杯啤酒放到了我面前,然後自己端起了另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才望著我道:「其實我知道您的姓名一點也不奇怪,我這酒吧離學校這麽近,經常會有學生來偷偷喝酒,我是從他們口中知道的,哦!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張怡菁,是這間酒吧的老闆…」

  我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怡菁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低聲說道:「您夫人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您一定很愛您的夫人吧?」

  我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詫異的問道:「張小姐好像專門做過調查似的?」

  張怡菁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是那天我向一個來喝酒的學生描述了一下您的形像,他就告訴了我關於您的很多事情,我才知道原來您是因爲夫人過世才跑到我這裏借酒澆愁的,而我也正是基於此才猜測您一定很愛您的夫人。」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感傷的道:「可是我倒現在還沒有找出肇事的兇手…」

  張怡菁聞言有些驚奇的道:「哦,這又是怎麽回事呢?怎麽到現在還沒抓到肇事的司機嗎?」

  我搖了搖頭,將我的遭遇說了一遍,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向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說這些,也許是潛意識裏想找個人來傾訴,也許是因爲張怡菁的態度讓我感到很放心,反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

  張怡菁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沉吟片刻,然後笑著說道:「您也別灰心,我相信您一定能夠把那個兇手揪出來的。」

  「但願如此。」

  我喝了口酒,然後問道:「對了,張小姐怎麽會想到要開酒吧呢?」

  聽到我這樣問,張怡菁臉色一黯道:「其實這酒吧是我媽媽開的,因爲不想離我媽太遠,所以大學畢業後我沒有留在大城市找工作,而是回來幫我媽打理這間酒吧。」

  「哦,那你爸爸是幹什麽的?」我有些好奇的問道,面前的這個漂亮女子似乎有滿腹心事似的。

  「我沒有爸爸。」

  張怡菁的話讓我一愣,看到我不解的樣子,她向我解釋道:「在我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拋棄了我和媽媽,我是由媽媽一手拉扯大的,所以在我的印像中根本沒有爸爸這個詞,我現在甚至想不起他長什麽樣。」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她會放棄在大城市工作的機會。

  我聞言不禁默然,看來人人都有自己傷心的事情啊,她要不說我又怎麽能想到這個整天臉上掛著笑的女孩,其實心中也有痛苦的記憶呢?

  沉默了一會,我問道:「那你對這酒吧的工作還習慣嗎?」

  「當然不習慣。」

  張怡菁低頭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幽幽的道:「我在大學裏學的是電腦系,現在卻幹著酒吧招待的工作,每天掛著虛偽的笑容迎來送往,我怎麽會習慣呢?不過爲了讓媽媽過得好一些,我做出這麽點犧牲還是值得的,跟媽媽之前拉扯大我所吃的苦相比,我這根本算不了什麽,所以我對目前的狀況也沒什麽不滿意的。」

  我不禁對眼前的這個女孩肅然起敬,由衷的說道:「想不到張小姐還是一個孝女,真是難得。」

  「我倒是覺得像柳老師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現在才真難得呢。」

  張怡菁苦澀的一笑,然後幽幽說道:「現在的男人,多是些沒肝沒肺、沒有良心之輩,就像我那已記不清面目的爸爸一樣,只有手裏有點臭錢,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聽到她這樣的「誇獎」,我心中不禁暗自苦笑,玲才去世沒幾天,我就和玉梅姐搞到了一起,這還能算是有情有義?

  「張小姐這話未免太偏激了吧?」

  感覺面前的女孩語氣頗有些憤世嫉俗的味道,我不禁好奇的問道:「冒昧的問一句,聽小姐的口氣,好像在感情上受到過挫折似的?」

  她那苦澀的笑容讓我心中產生了某種悸動,讓我不由自主的問出了這有些唐突的問題。

  微微點了點頭,張怡菁苦笑著道:「我大學時談過一個男朋友,好了兩年多,結果畢業前一年的暑期社會實踐的時候他跟一個大企業老闆的女兒好上了,畢業時他被分配到了那個企業,據說現在已經和那個女孩結婚了。」

  雖然她的語氣顯得很平淡,但是我還是能夠聽出其中的苦澀。

  像她這樣的遭遇,我不是第一次聽到,如今這市場經濟社會,人都快變成惟利是圖的經濟動物了。

  什麽友情、親情、愛情,什麽海誓山盟,在赤裸裸的貪慾面前,都顯得是那麽不堪一擊。

  看著面前的女孩臉上流露出深沉的哀怨,我暗自歎息一聲,安慰她道:「如今這世道讓人變得越來越自私了,小姐還是看開點吧?」

  在安慰她的同時,我心中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和玲是在今天這種大環境下相遇,玲還會選擇我嗎?

  「我早就看開了。」

  張怡菁舉杯喝了一大口啤酒,轉顏笑道:「對了,我聽說柳老師還有一個女兒,一定很可愛吧?」

  「可愛?」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這個女兒啊,調皮得很,老是讓我這個做爸爸的頭疼。哦!對了,女兒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吃飯呢,我該走了。」

  我舉杯一飲而盡,站起身向她告辭,她跟著我一起走出酒吧,笑著對我道:「柳老師,歡迎您有空再來啊。」

  「好的,我一定會再來的。」我隨口答應著,正準備轉身離去,卻突然發現張怡菁的表情變得很奇怪。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大約二十米開外正有四五個年青人向這邊走來,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因爲這幾個人一看就像是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混混,看張怡菁的表情,好像認識他們似的,我低聲問道:「張小姐,你認識他們?」

  張怡菁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只認得其中一個,前兩天在我這酒吧裏鬧事,被我給轟出去了,今天恐怕是來找麻煩的。」

  說話之間,那伙混混已經走近了,我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他們的模樣了,當先的是一個臉上有道疤痕的傢伙,看上去樣子有些兇惡。

  「柳老師,您站在這別動,我自己能處理。」

  張怡菁低聲跟我說了一句,然後就迎上前幾步站定,面無懼色的看著那五個混混走到自己身前後,才不慌不忙的道:「你們想幹什麽?如果是想喝酒的話,對不起,我這酒吧不歡迎你們這些人。」

  「噢,夠辣的啊,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領頭的刀疤臉怪腔怪調的說道,然後和他身後的四個小混混一起怪笑起來,顯得十分的猖狂。

  我在心中不由暗自感慨,一個好好的社會,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副德性?公民道德淪喪,街上匪霸橫行,百姓是窮困潦倒,官員是腦滿腸肥;把好好的一個國家搞成這副德性,GCD居然還好意思整天把「××代表」掛在口中,我對他們的恬不知恥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之水氾濫而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張怡菁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幾個混混,好像並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裏,這倒讓我多了幾分好奇,想看看她到底怎麽度過眼前的危機。

  「我們想怎麽樣?哈哈哈…」

  幾個混混狂笑一陣,刀疤臉面帶淫笑的看著張怡菁,嘴裏不乾不淨的道:「前兩天我的兄弟到你這酒吧喝酒,你居然不識抬舉的把他給轟了出來,實在也太不給面子了吧,這要是說出去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怎麽在道上混啊?我看這樣吧,我這個人也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只要你陪我玩玩,我就不再追究這件事情,小姐你說怎麽樣啊?」說著他的手就有些不乾不淨的向張怡菁的臉上摸去。

  「你怎麽不去找你媽玩啊?」

  張怡菁的嘴也真夠毒的,手底下的動作也不含糊,身子微微一側就躲過了刀疤臉的豬手,然後順勢轉身一個過肩摔將刀疤臉給摜在了地上。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子身手還不簡單啊。

  「哎喲…你這臭丫頭…」

  「大哥…你沒事吧…」

  「大哥…你怎麽樣…」

  四個混混手忙腳亂的將齜牙咧嘴的刀疤臉從地上扶了起來,刀疤臉揉著手腕罵罵咧咧,突然一巴掌向一個混混打去:「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快去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臭丫頭?」

  「臭丫頭,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上。」其中一個混混招呼其餘三個混混,一起向張怡菁圍了上來。

  雖然從剛才她的身手我已經知道她是練過空手道的,但是到底她的實力到什麽程度我還吃不準,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她一個女孩子要對付四個混混,一不小心就會吃虧,我可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我真替你們臉紅,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姑娘,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我從角落裏走了出來,那幾個混混剛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怡菁的身上,到現在才注意到我。

  刀疤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有些不屑的道:「噢,你又算哪棵蔥啊,就憑你也想英雄救美,大叔,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萬一你不小心扭了腰,我可擔當不起啊,哈哈。」

  「唉,現在的年青人真是越來越不懂得尊老敬幼了…」

  我搖著頭歎息道:「也罷,既然你父母沒有教你該怎麽做人,那我今天就教教你…」

  「你」字出口,我的身子已騰的一下朝刀疤臉撲去,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與人動過手了,但是這麽多年我可一直沒有間斷過練習,收拾眼前這半吊子老大還是綽綽有餘。

  幾乎在我動手的同時,張怡菁也嬌叱一聲,跟幾個混混動上了手。

  「哎喲…」隨著刀疤臉的一聲慘叫,他被我一腳踢中面門,倒在了地上。

  「大哥,你怎麽樣?」兩個混混聞聲跑了過來,扶起了灰頭土臉的刀疤臉。

  「噗」的一聲,刀疤臉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齒,一手推開了扶著他的兩個混混,口齒漏風的罵道:「你蒙都系喜銀啊?(你們都是死人啊?)給我打啊…」

  「是,大哥您別生氣,看我們給你報仇。」

  兩個混混朝我圍了上來,我朝他們勾了勾手指:「乖兒子,來啊。」

  「操你媽的,敢打我大哥,我看你是活膩了。」

  兩個混混惡狠狠的從懷裏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朝我撲了過來。

  我閃身躲過其中一人的攻擊,毫無懼色的面對另一個刺過來的匕首,使出了「空手奪白刃」的功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他就殺豬般的大叫了起來:「哎喲…」手中的匕首也「光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我喝聲道:「去吧…」一腳將他踹到了一邊,幾乎與此同時,對付張怡菁的那兩個混混也被她摔得葷七八素,灰頭土臉的倒在地上。

  「來啊,怎麽不來了?」

  我面帶微笑的朝那個還能站著的混混道:「你手中不是有刀子啊,你倒是來刺我啊。」

  「你…你…別過來…」那個混混嚇得腿都打哆嗦了,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我懶得理他,而是望向了那個刀疤臉,惡狠狠的說道:「趕快從我面前消失,滾!」

  「我們認栽,我們走…」刀疤臉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我和張怡菁,帶著四個混混灰溜溜的走了,四周圍觀的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我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這四周圍觀的也有快二十人吧,居然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說句話,現在的人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變得極端的自私自利,膽小怕事到了極點。

  我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匪徒用一把匕首就可以讓一車的乘客乖乖的交出身上的財物這樣的故事,每次我從報紙或是電視上看到這樣的報導時,我都會爲自己的民族感到悲哀。

  如果幾十個人在面對一個手持匕首的匪徒時都這麽軟弱,那麽如果中國有朝一日面對外族的侵略時,你還能指望他們能夠奮起反抗嗎?我甚至能夠預言,如果中國再像現在這樣繼續「發展」下去,幾十年後「南京大屠殺」的一幕還會在中國重演,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一個只知道忍讓、退縮的軟弱民族,遲早都會是外族欺壓的對像。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在刀疤臉他們一夥人離開了之後不久,幾個派出所的民警「及時」的趕到了現場,狐假虎威的要帶我們回派出所問話。

  好在有不少圍觀的群眾這時候站出來爲我們說話,這幾個民警才悻悻作罷,臨走還警告我們「不要尋釁滋事,否則有我們好看的」,KAO!!!



第七章

  「爸,你好像不太高興呃?」

  回到家中,玉梅姐和瑩瑩已經做好了晚飯等著我,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瑩瑩關切的問道。

  我沒好氣的道:「跟人打了一架,你說我高興得起來嗎?」

  「啊?怎麽回事?」

  瑩瑩和玉梅姐都湊到了我的身邊,關切的望著我。

  我感覺心中暖暖的,伸手將一大一小兩個我現在最重要的親人攬入了懷中,柔聲道:「沒什麽,不過是出手教訓了幾個小流氓。」

  我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瑩瑩聽完之後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後道:「原來這位姓張的姐姐身手這麽好啊,那我一定要找機會跟她切磋切磋才是。」

  「胡鬧,你以爲你那兩下子是人家的對手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的在女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笑罵道:「你這小丫頭,我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教你練武了。」

  「練武有什麽不好,至少不會被別人欺負。」

  瑩瑩噘著嘴道,我聞言不禁默然,心中暗道:「是啊,若是那位張小姐沒有學過空手道,只怕她開這酒吧少不了要被人欺負啊。」

  可是轉念又想道:「中國人以前被稱爲「東亞病夫」的時候,人民是窮不潦生、飢寒交迫,現在雖然百姓的生活是好了,身體上是擺脫了「病夫」的帽子,可是骨子裏還是沒有擺脫崇洋媚外、軟弱無能的本性啊,就算人人都練武也沒有用啊,真要有外族入侵的時候,恐怕還是會有不少人當漢奸…」

  「爸,你在想什麽?」

  女兒的聲音將我從沉思當中驚醒,我搖搖頭道:「沒什麽,哦,對了,我的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吃飯吧。」

  女兒嬌哼了一聲,對我的敷衍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善解人意的玉梅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拉著有些不太高興的女兒去廚房端菜。

  望著女兒嬌小玲瓏的背影,我心中暗道:「乖女兒呃,你哪能體會爸爸此時的心情啊,等有一天你走入社會之後,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的黑暗面的。」

  「爸,那位張姐姐長得漂亮嗎?」

  小女孩的情緒變化的還真快,瑩瑩剛才還噘著嘴不高興,現在卻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笑吟吟的向我問起了張怡菁的情況。

  「你這孩子,怎麽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玉梅姐有些詫異的插了一句話,瑩瑩嘻嘻一笑道:「這怎麽是稀奇古怪的問題,這可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問題。」

  咦?我和玉梅姐對了一下眼神,滿腹狐疑的看著精靈古怪的女兒,不知道她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看著我們兩個不解的樣子,瑩瑩嘻笑道:「如果那位張姐姐很漂亮的話,那爸爸的見義勇爲不就是「英雄救美」了嗎?搞不好那位張姐姐會以身相許,那我不是多了一位後媽嗎?當然咯,如果那位張姐姐不漂亮的話,那我這擔心就多餘了。」

  「你這小丫頭,什麽「英雄救美」,什麽「以身相許」?我看你是言情小說看多了。」我忍無可忍的在女兒的小腦門上重重敲了一下,沒好氣的罵道。

  小妖怪裝出一臉委屈樣,捂著被敲痛的腦門可憐兮兮的向玉梅姐求援:「梅姨,你看我爸,人家又沒有說錯話,幹什麽要打人家嘛?」

  「玉麟,這就是你不對了,動不動就打孩子不是一個好習慣,而且我覺得瑩瑩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哇哩叻,她們兩人什麽時候結成了攻守同盟,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正得意的朝我做鬼臉的女兒,苦著臉道:「大姐,你怎麽也跟著小丫頭起哄,我算是怕了你們兩個了。」

  玉梅姐嘻嘻一笑道:「你還沒有回答瑩瑩的問題呢,那個張小姐到底長得怎麽樣?」

  唉,女人啦,還真是夠奇怪的,連個不相幹的人的長相也要關心,真不知道她們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們一眼,故意說道:「這位張小姐啊,非常漂亮,都快趕上年輕時候的阿玲了。」

  「哦,真的嗎,媽媽年青的時候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瑩瑩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有點不太相信的望著我道。

  玉梅姐若有深意的望著我笑了笑,然後對瑩瑩說道:「這還不簡單,回頭你自己去親自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

  「嗯,梅姨說得對,我還要去找這位張姐姐切磋切磋呢。」

  瑩瑩好像打定了主意似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丫頭啊,讓她自己去碰釘子好了,也讓她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敢肯定她不是張怡菁的對手,不過我還是預先打了一陣預防針:「我不管你,只要你到時候別輸了哭鼻子就是。」

  「梅姨,你瞧我爸他現在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要是那位張姐姐真成了我後媽,還有我說話的份嗎?」

  瑩瑩這小妖怪還真會作怪,擠眉弄眼的朝玉梅姐說道,惹得玉梅姐嬌笑不已。

  「呃,我說你有完沒完,怎麽老拿不相幹的人來開這種不合適玩笑?」

  我有些惱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瑩瑩,看來我真是太縱容這個小丫頭了,以前玲還在的時候她肯定不敢這麽放肆,因爲玲對她各方面的要求一向很嚴,所以她是很怕玲的。

  「爸,你別生氣,人家跟你開個玩笑嘛。」

  瑩瑩伸手抓著我的胳膊搖晃著向我撒嬌,我的臉是無論如何也板不下去了,不禁笑罵道:「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都怪我以前太縱容你,現在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放肆了,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爸,你別這樣說嘛,人家以後不這樣還不行嗎?」

  看到女兒噘著小嘴撒嬌的嬌媚樣兒,我是徹底的敗下陣來,苦笑著直搖頭。

  一直含笑不語的玉梅姐突然歎了口氣,看到我和瑩瑩不解的望向她,玉梅姐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是突然想起了我們家的若蘭,她這孩子太好強,而且心很重,什麽事情都喜歡藏在自己的心裏,讓人總是感覺有些不放心。」

  「大姐,我覺得你未免太杞人憂天了,若蘭都已經成人了,我相信她能夠自己處理好各種問題。」

  我寬慰道,玉梅姐點了點頭道:「我也知道兒女大了是要走自己的路,但是爲人父母者總是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一帆風順,看來我也不能免俗。」

  「梅姨,這怎麽能說是俗呢,這應該是「關心則亂」吧?」

  人小鬼大的瑩瑩突然插話道,玉梅姐先是一愣,然後笑著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懂得不少,看來的確是我想多了。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換個輕鬆的話題吧?」

  「輕鬆的話題?」

  瑩瑩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一臉詭異的望著玉梅姐問道:「梅姨,你昨晚一定沒睡好吧?」

  「咦?」

  玉梅姐不禁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及至看到瑩瑩滿臉的詭笑她才會過味來,玉臉緋紅的瞪了瑩瑩一眼,笑罵道:「你這小丫頭,居然開起你梅姨的玩笑來了。」

  「嘻嘻,梅姨,我哪敢開您的玩笑。」

  瑩瑩嬉皮笑臉的看了看我,然後笑著對玉梅姐道:「梅姨,我告訴你,我爸他昨晚也沒有睡好呢。」

  我聞言不禁瞪了瑩瑩一眼,她卻彷彿沒有看見似的,繼續對俏臉緋紅的玉梅姐道:「梅姨,今晚我到您那兒去睡,好不好?」

  「你要想跟梅姨睡就來唄,梅姨還正想找個人說說話呢。」

  玉梅姐會錯了意,以爲瑩瑩是想跟她一起睡。

  瑩瑩看了看我,抿嘴笑道:「梅姨,您弄錯了,我的意思是讓您今晚留下來陪我爸,我去您那兒睡。」

  玉梅姐聞言不禁大羞,本來就有些發紅的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紅得都快能滴出水來了,吶吶道:「你這孩子,怎麽…怎麽…」

  玉梅姐羞澀的低下了頭,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相比之下,我的臉雖然也有些發燒,但是臉皮畢竟要厚得多,所以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嘻嘻,梅姨,你和我爸都那樣了還害羞啊?」

  瑩瑩這小丫頭還真是會作怪,明知道玉梅姐害羞,她還不依不饒的道:「嘻嘻,梅姨,你要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你這孩子…真是的…」

  玉梅姐的表情似羞似喜,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唔,我吃飽了。」

  瑩瑩放下碗筷,站起身朝我擠擠眼道:「爸,家裏的墨水快用完了,我下樓去買瓶新的。」

  我當然知道她的用意,向她點了點頭,笑著目送她出門,然後才收回目光,投注在仍舊含羞低頭的玉梅姐身上:「大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玉梅姐抬起通紅的俏臉瞟了我一眼,含羞道:「你讓我說什麽啊,你還不知道大姐的心嗎?只不過讓瑩瑩這孩子這麽鬧,讓人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這孩子啊,都是我慣壞了。」

  我伸手過去握住了玉梅姐的手,望著她柔聲道:「大姐,等過一段時間,咱們就去登記好嗎?」

  畢竟玲才走了沒多久,於情於禮現在都不是正式確定我和玉梅姐關係的時候,但是出於一個男人的責任心,我必須要給予玉梅姐一個肯定的承諾。

  玉梅姐伸手摀住了我的嘴,微微搖了搖頭道:「玉麟,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嗎,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並不需要你負什麽責,而且那種形式對於兒女都大了的你我來說也沒有什麽意義。我知道你是擔心別人說閒話,但是說句心裏話,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說什麽,我們在一起又不違法,別人根本管不著。」

  稍微停頓了一下,玉梅姐又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若蘭那孩子知道後會怎麽想,也許她並不希望自己突然多一個後爸。」

  我聞言不禁默然,若蘭那孩子的態度的確知道考慮。

  「好啦,別再爲這種事情煩惱啦,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玉梅姐突然面現忸怩之色,望著我有點羞澀的道:「還真被瑩瑩這孩子給說中了,昨晚我還真沒睡好;說起來都是你這壞傢伙害的,老是在人家眼前飄來飄去的…」

  「大姐…」

  聽到玉梅姐這足以讓人發狂的情話,我只覺得渾身一陣發熱,週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騰似的,帶著滿腔的柔情和愛意深情的凝視著玉梅姐,彷彿要將這個生命當中的第二個女人的形像永遠的銘記在心靈的深處。

  好像不堪我的凝視似的,玉梅姐俏臉酡紅的低下了頭,小聲道:「你怎麽這樣直勾勾的看人,好像不認識人家似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去摟玉梅姐的腰,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站起來躲開了,讓我頗有點詫異,也頗有些委屈:「大姐,你…」

  「瑩瑩就快回來了,讓她看見了不好。」

  玉梅姐有些語重心長的道:「瑩瑩這孩子雖然已經接受了我,但是在她面前我們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刺激她。」

  我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她的顧慮的確是有道理的。

  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的蠢樣,玉梅姐「噗哧」一聲笑了,有如花朵綻放般,讓人目不可移。

  

※   ※   ※   ※   ※

  

  夜深人靜,我裹著被窩靠坐在床頭,低頭凝視著伏在我胸前的玉梅姐,心中充滿了柔情,口中不由自主的喚道:「大姐…」

  玉梅姐仰起有些發紅的嬌靨,蘊含著如海深情的目光凝注在我的臉上,殷紅的小嘴微微開啓,瀉出了有如天籟之音的音符:「你叫我大姐都叫了十幾年了,還沒叫夠嗎?」

  我低頭在玉梅姐那誘人的櫻唇上啄了一口,輕笑著問道:「那我叫你梅姐好嗎?」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知道玉梅姐已經成功的在我的心中佔據了一個位置,看來我的確不是一個好男人,玲才走了沒多久,我的心中就已經出現了第二個女人的影子。

  「隨便你怎麽叫我都喜歡。」玉梅姐的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面龐微微仰起,將殷紅的小嘴送到了我的面前。

  一股溫熱的氣體從她的小嘴中噴到了我的臉上,我心中一陣激盪,低頭封住了她的小嘴,同時舌頭也侵入到了她不設防的小嘴中。

  玉梅姐熱情的反應著,香滑的小舌也伸到了我的口中,和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她摟著我脖子的雙手也由松而緊,豐滿的胴體隔著薄薄的睡衣緊緊的貼著我的胸膛,兩座高聳的玉峰就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一下子點燃了我全身的慾火。

  一番熱吻之後,性急的我翻身將玉梅姐壓在了身下,伸手就去解她的睡衣。

  玉梅姐靜靜的躺在床上任我手忙腳亂的替她解除武裝,美眸放射著情慾的光芒凝視著我的面龐,雙手插入我的頭髮當中溫柔的摩挲著,輕笑著道:「瞧你,這麽猴急做啥,我又不會跑了。」

  她的口吻就像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在埋怨心急的孩子,讓我急切的心情一下子平復下來,手底下的動作反而更利索了,很快她的睡衣就離她而去,只有一條黑色的蕾絲三角褲還保護著她神秘的宮殿。我並沒有急著脫掉她最後的遮掩,而是將精力放在了她的胸前;我低頭含住了她的一隻奶子,輕輕的吮吸起來,玉梅姐閉上了美眸,雙手抱著我的頭壓向她的胸前,小嘴中發出了似有若無的輕吟聲。

  我一手蓋住了她的另一隻乳峰,揉捏搓弄起來;而另一隻手則順著她光滑的小腹,插進了她的三角褲中,摸上了她被黑色森林所包圍的小溪。

  「哦…嗯…哼…嗯…」

  玉梅姐小嘴中發出了令人血脈僨張的嬌吟,胸部也用力的向上挺起,同時一雙玉腿也有些不知所措的交叉蜷起、放平。

  我用中指在她的蜜穴中抽插著,同時不時的用拇指去摩擦她的陰蒂,玉梅姐口中發出了如泣似訴的嗚咽聲,同時蜜穴中也湧出了大量的蜜液,將我的手指都浸濕了,看樣子她已經動情了。

  「玉麟…別逗我了…難受死了…」

  玉梅姐秀眉輕蹙,銀牙輕咬,嬌媚中略帶幽怨的聲音讓我本來就高漲的慾火更熾,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我停止了雙手的愛撫,發現她雪白的肌膚上已經泛起了一層艷麗的桃紅色,於是不再遲疑,伸手去脫她的黑色三角褲。

  玉梅姐俏臉微紅,臀部微微抬起,讓我順利的將她的三角褲從她的腿間褪了下來,我笑著向她展示了被她的蜜液沾濕的手掌,然後在她羞澀嗔怪的目光當中用她的三角褲將手擦乾淨。

  「玉麟,讓我幫你。」

  我正要脫掉自己腰間的累贅,玉梅姐突然坐起身來,紅著臉對我說道。

  我微微一笑,從床上站了起來,急於發洩的小弟弟將內褲頂起了一個鼓包。

  玉梅姐略帶羞澀的跪在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內褲兩邊慢慢往下扯,被解放的小弟弟騰的一下彈了出來,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的直晃。

  玉梅姐羞澀的敲了面露猙獰的肉棒一下,然後一把握住,笑罵道:「真是個淘氣的壞傢伙,讓人又想又怕。」

  聽著玉梅姐誘人的小嘴中說出這樣大膽的情話,本來就粗壯的肉棒更形堅挺粗大,我挺著一柱擎天的肉棒笑道:「梅姐,你都生過孩子了,還會怕嗎?」

  玉梅姐羞澀的斜睨了我一眼,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都已經兩年沒有過了,昨天被你那麽一弄,下面感覺火辣辣的,今天才感覺好些。」

  「哦,對不起,那是我昨天太粗暴了,今天我一定溫柔一點。」

  我心中略敢歉疚,想起來昨天自己的確是有些過猛。

  玉梅姐輕輕的套弄了幾下,羞澀的道:「沒事的,姐姐我能夠受得了的。」

  說著一頓,仰頭望著我問道:「阿玲有沒有用嘴幫你弄過?」

  我搖搖頭道:「沒有,阿玲在床上是比較傳統的,她嫌用嘴髒,我也從不勉強她。」

  「姐姐雖然也沒有用嘴的經驗,不過今天願意爲你嘗試一下…」

  玉梅姐說著就低頭朝我的肉棒含去,但是被我給制止了,玉梅姐愣道:「怎麽啦,怕姐姐做不好?」

  我微微搖了搖頭,跪坐了下來,摟著她的嬌軀柔聲道:「其實我也不太習慣口交,梅姐不必勉強自己。」

  說著我就吻住了她的嘴,玉梅姐熱情的反應著,抓住我小弟弟的手卻依舊沒有放開。

  「玉麟,來愛我吧。」

  玉梅姐抱著我向後倒去,玉手牽引著我的肉棒來到了她已經泥濘不堪的蜜穴口。

  我點點頭,腰部微一用力,肉棒已經進入了一個溫熱的所在。

  因爲她的蜜液分泌得很充分,所以我的肉棒很順利的就一下子深入她的蜜穴內部,頂在了一個溫軟的肉上。

  玉梅姐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一雙玉腿緊緊的纏在了我的腰部,同時雙手也圈著我的背部貼向她的身體。

  「梅姐,你抱得我太緊了,我動不了。」

  我發現玉梅姐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緊緊的箍住了我,讓我根本動彈不得,無奈之下只好向她抗議。

  玉梅姐滿臉潮紅,紅紅的小嘴親了我一口,然後媚聲道:「先讓它在裏面泡一會,咱們還有的是時間。」

  我有些好笑的道:「那梅姐你不怕它被泡軟了,到時候可怪不得我哦。」

  玉梅姐聞言噗哧一笑,然後笑罵道:「要是你就這點本事,那姐姐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床去。」

  我嘿嘿一笑,趴在她胸前逗弄起她的兩顆紫紅色的乳頭來,我又搓又撚、又吮又咬,不一會兒我就感覺兩顆乳頭直直的挺了起來,同時玉梅姐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心中暗笑,故做不知,仍舊一如既往的挑逗著她的情慾,直到她酥麻難耐的出聲求饒:「好弟弟…別逗姐姐了…你動一動吧…」

  「讓我動的是你,不讓我動的也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口中調笑著,腰部開始輕輕的動了起來,荒蕪已久的蜜穴雖然經過我昨天的開墾,但是依然顯得緊窄無比,四周的肉壁緊緊的包裹著我的肉棒,快感不斷的從肉棒傳到我的全身各處。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沉得住氣,但是隨著快感逐漸變得強烈,我也有些控制不住了,雙手把住玉梅姐的柳腰大力撻伐起來。

  「嗯…頂的好深…啊…好棒…啊…好粗啊…脹死姐姐了…啊…」

  玉梅姐明顯放得更開了,口中的淫詞浪語也漸漸多了起來。

  她的雙手抓著我的臂膀,腰部隨著我的衝刺用力的向上挺動著,讓我的肉棒能夠更深的刺入她的蜜穴深處。

  「啪」、「啪」、「啪」的撞擊聲有如急促的雨點般在室內響起,混合著粗重的喘氣聲和讓人銷魂的嬌吟聲,構成了一曲「義勇軍進行曲」,不斷的充斥著我的神經,我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衝刺、再衝刺。

  「啊…啊…啊…玉麟…啊…太棒了…啊…姐姐…要快活…死了…啊…啊…」

  玉梅姐的臀部急驟的挺動著,彷彿安裝了電動馬達似的,我想此刻就是換作「電臀天後」COCO來也不會比她更高明吧。

  「啊…玉麟…大力愛姐姐吧…姐姐…都是你的…啊…又頂到…花心了啊…啊…啊…再大力一點…姐姐…愛死你了…啊…」

  玉梅姐滿臉酡紅,滿頭的秀髮隨著她螓首的劇烈擺動在枕頭上飛舞起來,有不少秀髮散落在她的臉上,遮住了她的表情。

  一想到玉梅姐平時端莊賢淑的模樣,再看看眼前這副媚態橫生的景像,我的慾火就燒得更旺,渾身就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似的,肉棒飛速的在她的蜜穴中出沒著。

  隨著「噗滋」、「噗滋」的水聲,肉棒帶出的蜜液四處飛散,濺得床單上到處都是,但是沉溺在無邊的快感當中的我們哪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

  「啊…不行了…啊…要去了…啊…」

  玉梅姐的腰部猛的挺起,然後又慢慢的落下,與此同時,一股清涼的液體從她的蜜穴深處噴湧而出,正澆在我的龜頭上。

  一股強烈的快感瞬間傳遍全身,我沒有刻意的壓抑自己的快感,只覺腰間一麻,肉棒抵住玉梅姐的花心,「噗」、「噗」、「噗」,滾燙的陽精猛烈的噴射而出。

  「啊…好燙…又洩了啊…」

  受到陽精的猛烈衝擊,還處在高潮餘韻的玉梅姐居然再次達到了高潮。

  隨著陰精再次噴湧而出,玉梅姐繃緊的身體也軟了下來,如同一條死魚般癱倒在床上,小嘴大張著呼呼直喘氣,雙目迷離,神情恍惚,整個人仍舊沉浸在剛才的快感當中。

  我靜靜的趴在玉梅姐的身上,傾聽著她的心跳,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她的心跳漸漸恢復正常,她也終於從高潮的餘韻當中清醒過來,不住的吻著我道:「剛才我差點死過去了,這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活的一次。」

  「梅姐,以後我會讓你更快活的。」

  我回吻著玉梅姐,心中湧起一種幸福的感覺。

  曾幾何時,玲的突然離去讓我以爲幸福永遠的離我而去了,但是沒想到這麽快我就重新體味到了幸福的滋味。

  這一切都要拜眼前這個溫柔多情的女人所賜,我充滿感激的在她的臉上、脖頸、胸前留下一串激情的熱吻,而玉梅姐也同樣激情的在我的身上留下一串唇印,而慾火再次充滿了我們的心扉。

  「玉麟,來吧。」

  在我的要求下,玉梅姐趴在枕頭上,將雪白渾圓的臀部高高翹起。

  芳草萋萋的小溪,在這種姿勢下更加的突出,我看得心中冒火,用手握著搖頭晃腦的肉棒抵住了玉梅姐的蜜穴,然後雙手抱著她豐滿的臀部用力向前一挺。

  「嗯」的一聲,隨著玉梅姐的一聲嚶嚀,她的身體也被我頂得向前一晃,而與此同時,我的肉棒也狠狠的頂進她的蜜穴。

  我一刻也不停歇的用力撞擊起來,胯部與臀部相接,發出更加響亮的「啪」、「啪」聲,在寂靜的夜空顯得格外的清晰。

  隨著肉棒的急速出入,玉梅姐的陰唇也被捲起翻出,連裏面鮮紅的蜜肉都露出來了,然後又被下一次的插入擠進去,如此循環往復,輪流衝刺,被帶出的蜜液順著玉梅姐的大腿往下低落,將床單搞得一塌糊塗。

  「嗯…哼…嗯…哼…嗯…哼…」

  玉梅姐銀牙緊咬,小嘴隨著我的衝刺有節奏的嬌哼著。

  她的雙手撐在枕頭上,臀部配合著我的衝刺用力向後頂挺著,她的上身一會向上挺起,一會又趴伏下去,秀髮披散,香汗淋漓,透過床頭衣櫃上的鏡子,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秀麗的面容,有如桃花般艷麗的面龐上流露著沉醉、嬌媚、淫靡的氣息,顯得明麗不可方物。

  「啊…好弟弟…你要幹死…姐姐了…啊…啊…受不了了…」

  強烈的快感讓玉梅姐失聲浪吟起來,既嬌且媚的聲音聽在我的耳中有如給我打了一劑強烈的興奮劑一般,我喘著粗氣狂抽猛插著,全身大汗淋漓也絲毫不絕。

  也許是因爲剛才已經發洩過一次,這次我持續的時間特別長,玉梅姐開始尚能攻守有據,但是很快她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啊…玉麟…姐姐…又不行了…啊…又要來了…」

  在我的大力撻伐下,玉梅姐一次又一次的被我送上高潮,她的身體也變得軟綿無力,要不是我雙手抱著她的腰,她估計會像一灘爛泥般倒在床上。

  玉梅姐趴在枕頭上,銀牙咬著枕巾,發出如泣似訴的嬌吟,任由不知疲倦的我盡情的撻伐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把玉梅姐送上了幾次高潮,終於,我喘著粗氣在玉梅姐的嬌吟聲中在她的蜜穴深處再次爆發,整個人也軟軟的倒在玉梅姐的背後。

  也許是因爲體力付出的太多的緣故,我和玉梅姐都疲憊不堪,就這樣相擁沉沉睡去…




 第八章

  「爸、梅姨,你們還在睡啊,太陽都曬屁股啦。」

  女兒瑩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我向四周看了看,發現瑩瑩是隔著房門在客廳中叫喊,這才長吁了口氣。

  這時候玉梅姐也醒了過來,視線與我在空中不期而遇,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俏臉一紅,有些羞澀的將臉偏到了一旁。

  看到玉梅姐露出小兒女般的羞澀之態,我心中暗笑,伸手將她的嬌軀抱在了懷中。

  玉梅姐輕輕掙了一下,見沒有掙脫,也就認命般的將螓首貼向我的胸膛。

  我低頭親了她一口,凝視著她秀麗的面龐問道:「怎麽樣,昨晚睡得還好吧?」

  玉梅姐羞澀的瞟了我一眼,玉手在我的胸前輕輕的撫摸,螓首貼著我的胸膛輕聲道:「你昨晚太猛了,姐姐現在還感覺腰酸背疼呢。」

  稍微停頓了一下,不待我開口,她接著又道:「不過,我喜歡,我感覺自己好像年輕了二十歲。」

  「哇塞,梅姐,你現在看上去就夠年輕的了,若是再年輕二十歲,那豈不是要變成小女孩了?」

  「貧嘴。」

  玉梅姐被我誇張的言詞逗樂了,伸手打了我一下,然後嗔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油嘴滑舌的,甜言蜜語都能夠哄死人。」

  「嘻嘻,梅姐你沒看出來的多了。」

  我嘿嘿笑著,低頭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梅姐,你肯定沒看出來吧,我的小兄弟火力夠猛的吧?」

  「老不正經,當心讓瑩瑩聽到了。」

  玉梅姐滿臉緋紅的羞啐了我一口,玉手也悄悄的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直齜牙咧嘴。

  看到我有些誇張的反應,玉梅姐又好氣又好笑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笑罵道:「別耍寶了,你看看牆上的掛鍾,再不快點今天咱們兩個上班都得遲到。」

  說著她就用睡衣裹著身體下床,進入浴室當中洗漱去了。

  「梅姨、爸,你們還沒親熱夠啊,我可不管你們啦,我要去上學了。」

  客廳中再次傳來瑩瑩的聲音,這丫頭還真是嘴不饒人。

  「知道了,小管家婆。」

  我沒好氣的答道,拉過一片狼藉的床單裹住身體,心中暗道:「兩個星期沒見那些可愛的學生了,還真有點怪想他們的。嗯,我要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

  我伸手拉開厚厚的窗簾,明媚的陽光一下子充盈了整個臥室,我的心情也彷彿一下子亮堂了起來,那種久違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以前的那個柳玉麟又回來了!

  

※   ※   ※   ※   ※

  

  「…這堂課的內容就是這些,誰有什麽問題沒有?」

  今天我上的是一堂高一有關函數的複習課,講完之後發現離下課還有四五分鍾的時間,於是就讓學生們自由提問,一個穿花格子衫的清秀女孩舉起了手,她是這個班的副班長梁曉燕。

  在我示意下,梁曉燕站起來問道:「柳老師,我想問的問題是,爲什麽我們初中就已經學過的二次函數,在高中還要再學?」

  「這個問題問得好。」

  我示意梁曉燕坐下之後,環視了一下講台下面的學生,看到他們都是一臉的茫然,顯然對這個問題也很困惑。

  我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道:「正如梁曉燕同學所說的,我們在初中時就學過二次函數,到了高中爲什麽要再次學習呢?那是因爲我們研究的角度不一樣了。在初中的時候,我們是從宏觀上來研究一個函數的性質,比如說我們都知道二次函數在其頂點處取得函數極值,這是在函數的整個定義域內來研究它的性質。而到了高中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從微觀的角度來研究函數,我們通常是在一個較小的範圍內研究函數的性質。舉例來說,同樣對於二次函數,我們不再是從整個定義域來研究它,而是要在一個小的定義域區間來研究它的性質;譬如說研究二次函數在「a與b」這個區間內的最大值最小值問題,如果這a、b是固定常數,當然問題就比較簡單了;但是如果a、b是滿足一定條件的變數,那這個問題的複雜性和難度就大大增加,而高中數學恰恰要求你們具有解決這種問題的能力。」

  看到不少學生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最後做了一個總結道:「高中數學的特點跟初中是完全不一樣的,高中的數學不是靠背書本上的定理公式就能學好的,你們必須要學會獨立思考,學會用自己的知識去分析解決陌生的問題,這樣才能提高自己的能力,真正學好高中的數學。好了,這堂課就上到這兒,下課。」

  在我宣佈下課後,剛才還很安靜的教室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學生們都紛紛離開各自的座位,在過道上說笑起來。

  我整理好教案正準備離開,視線從一個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的女生身上掃過,我心中一動,逕直走到這個女生身邊道:「林雅詩,到辦公室來一下。」

  這個名叫林雅詩的女生,是這個班的班長,而且還是我的數學課的課代表,一向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但是她今天的表現實在有些反常。

  

※   ※   ※   ※   ※

  

  林雅詩低著頭默默的跟著我來到了辦公室,同事孫老師向我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辦公室就剩下我和林雅詩兩人了。

  我示意林雅詩坐下,然後柔聲問道:「林雅詩,我聽其他老師說,最近一段時間你上課經常走神,剛才我講課時也發現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家裏又出了什麽事情?」

  「柳老師,我想退學。」

  林雅詩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注意到她的眼角都有些紅了。

  「怎麽會突然想退學呢?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吃了一驚,急急的問道。

  這個林雅詩說起來也蠻可憐的,本來是有一個很美滿幸福的家庭,但是三年前禍從天降,她的父親得了一種怪病,臥病在床一年多,醫藥費倒是花去不少,但是最後還是丟下母女倆撒手人寰,身後留下了一屁股的債。

  母女倆賣掉了房子也沒能還清債務,到現在還背著好幾萬塊錢的債。

  剛開學的時候,我作爲班主任到她家去瞭解過情況,向學校反映之後,她在學校的一切費用全免,而且全校的師生還給她們母女捐了一萬多塊錢呢。

  林雅詩小手絞著衣角,小聲的抽泣道:「柳老師,我家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媽媽所在的那個食品廠效益一直就不好,媽媽一個月也就那麽三四百塊錢。但是上個禮拜媽媽下崗了,現在每月只能拿到一百塊錢的最低生活保障金,交完房租和水電費,連生活費都不夠,而且還有好幾萬塊錢的債要還。我想退學去打工,多少能夠幫媽媽一把。」

  「好孩子,別哭了。」

  我遞給林雅詩一張紙巾,心中卻一陣發酸,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就不得不爲每日的生活發愁,實在是太可憐了。

  不過像她們家這樣困難的並不是個例,現在每年下崗的企業職工有好幾千萬,這當中的大多數家庭也都非常的困難,比林雅詩她家也好不了多少。

  說句心裏話,我並不反對用下崗這種方式來實現企業職工的優勝劣汰,但是像現在這樣在社會保障制度非常不健全的情況下,就一股腦的把那些爲企業辛勤工作了一輩子的老職工像丟垃圾一樣無情的拋棄,每個月只給百元左右的生活費,實在是太無情、太殘忍了,這哪裏還是社會主義啊?

  有「中國特色」也不應該是有這種特色吧?

  看到林雅詩擦乾了眼淚,我想了想道:「今天放學後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到你家一趟,我想跟你母親談談。有困難我們大人來想辦法解決,你還是個孩子,這些事情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你就安心的好好學習就行了。回去上課吧,別再胡思亂想了啊?」

  「嗯。」

  林雅詩嗯了一聲,低頭走出了辦公室。

  望著林雅詩有些孤單的背影,我心中滿不是滋味。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在想一個問題,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來,中國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的確,如今的中國物質是豐富了,商店裏的商品多得你買都買不完,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好像是進步了。但是想想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那段時間,雖然物質不像現在這樣豐富,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溫飽無憂,很少有人會爲生計發愁;如今倒好像過回去似的,越來越多的人要爲生存而打拼,這種還要爲一日三餐發愁的人群在如今的一些大城市裏是越來越多了,像Q市這種中小型城市裏面同樣也不少。

  

※   ※   ※   ※   ※

  

  我想了想,起身到二樓的外語教研室將玉梅姐叫了出來:「梅姐,跟你商量點事。」

  玉梅姐有點奇怪的看了看我,然後笑道:「什麽事情啊,你就說吧。」

  我將林雅詩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我家的存折裏本來就沒多少錢,這次阿玲出事又花了一些,現在大概只剩一萬左右,而馬上能夠取出來的活期存款只有兩千而已,梅姐你能不能幫幫忙?」

  「你這話可說得真見外。」

  玉梅姐嬌媚的橫了我一眼,然後皺著眉頭道:「我手上倒是有爲若蘭上大學準備的兩萬塊錢,可是也是存的定期,現在也沒辦法取出來。至於活期存款嘛,我記得存折上好像還有點錢,我這就回家給你去取存折,多多少少先給人家湊點。」

  「倒不用這麽急,中午咱們一起去取錢吧,下午放學時我給人家送去。」

  玉梅姐倒是個古道熱腸的人,我還記得很清楚,當初給林雅詩家捐款的時候,我們兩家都是各捐了一千塊錢。

  唉,錢這個東西,還是多點好,就算自己花不了,也可以拿來做點善事嘛。

  不過話說來很簡單,但真正想賺錢又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改革開放二十多年,的確是有相當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可是這其中靠正當手段致富的恐怕不到百分之十,「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句古話放到今天依然是至理格言。

  

※   ※   ※   ※   ※

  

  「哦,是柳老師啊,快請進、快情進。」

  林雅詩的母親劉玉怡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忙不迭的將我招呼進屋。

  這是在一棟舊樓房的頂層,母女倆就棲身在眼前這有限的空間裏,因爲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她們家了,所以對於眼前的景像並不感到詫異。

  一間才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裏擺了一張雙人床之後就剩下不了多少空間了,一個小衣櫃,一張小桌子、幾個凳子和塞在床底下的幾個箱子,就構成了所有的傢俱;至於燒火做飯都是靠擺在走廊的煤爐子來完成,而鍋碗瓢盆等餐具就擺在窗台上。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彷彿又回到了十四年前。

  在十四年前,我和玲在一間租來的小平房裏結婚的時候,當時的慘狀跟眼前的情景是如出一轍,我和玲以及隨後出生的瑩瑩在那間平房裏生活了五六年,直到學校分給我現在住的一室一廳後情況才得到根本性的改善,所以看到眼前的情景時,我能夠深切的感受到林雅詩母女身上所背負的沉重的生活壓力。

  「柳老師,您喝水。」

  劉玉怡的聲音將我從莫名的思緒當中驚醒,我道了聲謝,接過了水杯。

  在接過水杯的一瞬間,我注意到她的面容顯得很憔悴,我心中暗自歎息不已。

  搬了個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劉玉怡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女兒,望著我問道:「柳老師,是不是我們家雅詩又在學校淘氣了?」

  「沒有,雅詩是個很乖的孩子。」

  我搖了搖頭,從身上掏出了用信封裝的伍千塊錢遞向劉玉怡道:「大姐,我都聽雅詩說了,這是我和鄰居李老師湊的伍千塊錢,您先拿著救救急吧。」

  「唉,這怎麽行呢?柳老師,我不能要您的錢啊。」

  聽了我的來意,劉玉怡慌忙推拒著,我將信封塞到她的手中道:「大姐,您還是收下吧,今天雅詩跟我說她想退學去打工,我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點錢雖然不能幫你們完全擺脫困境,但是多少能對付一陣。」

  「柳老師,您真是個好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劉玉怡抹著眼淚收下了錢,一旁的林雅詩也陪著直掉眼淚。

  我心中也是一片慘然,眼角也感覺有些發酸的道:「大姐,您還說什麽報答呢?雅詩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也是不忍心看著她就這麽輟學啊。」

  「做人不能忘本,柳老師您對我們母女的恩德,我們母女會永遠銘記在心的。有朝一日,我們母女一定會報答您的恩情的。對了,還有那位李老師,我們母女也不會忘記她的恩情的。」

  劉玉怡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對身邊的女兒道:「女兒,還不快給柳老師磕頭道謝。」

  「唉,磕頭就不必了吧?」我一看林雅詩真的聽她媽的話要向我磕頭,忙伸手攔住了她。

  林雅詩流著淚對我道:「柳老師,你就讓我給你磕個頭吧,這樣我心裏會感覺好受些。自從我爸爸得病之後,以前的那些親戚都跟我們不來往了,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肯伸手幫我們一把。在我們感到最絕望的時候,是柳老師你和學校的那些好心的老師同學給我們捐款,今天又是你和李老師拿出自己的錢來接濟我們,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您的好的。」

  「你真要給我磕頭是不是?」

  我腦中念頭一閃,對林雅詩道:「你要給我磕頭也行,除非你認我做你的乾爸,要不然無緣無故的給我磕頭,我可承受不起。」

  「傻丫頭,還傻站在幹什麽,像柳老師這麽好的乾爸到哪裏去找?」

  劉玉怡在女兒的背後推了一把,林雅詩這才反應過來,含淚給我磕了個頭,叫了聲:「乾爸。」

  我應了一聲,將她從地上扶起,掏出一張紙巾替她擦乾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好孩子,別再哭了,以後有什麽困難儘管跟乾爸說。乾爸雖然沒多大學事,但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幫你們母女渡過難關,你可不許再胡思亂想什麽退學、打工的事,知道嗎?」

  「嗯。」

  林雅詩輕聲答應著,抱著我的胳膊仰頭道:「乾爸,你吃完飯再回去好嗎?」

  「哦,對、對、對,留下來吃完飯之後再走。」

  劉玉怡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對林雅詩道:「女兒,你陪著柳老師說回話,我再去買點菜。」

  我這才注意到靠在牆邊的小桌子上擺著兩個裝菜的碗,一個碗裏裝的是大白菜,一個碗裏裝的是泡菜和腐乳,看樣子這就是她們母女晚餐要吃的菜。

  我心中不禁一酸,伸手攔住了劉玉怡道:「大姐,你別忙了,你和雅詩每天都吃這樣的菜,我又不是什麽金貴之人,有什麽不能吃的?」

  「那…那就委屈您了。」

  劉玉怡愣了一下,招呼雅詩幫她把桌子抬過來,然後盛上三碗飯,三個人圍著桌邊就吃了起來。

  劉玉怡吶吶道:「柳老師,您好不容易在我這裏吃頓飯,還讓你吃大白菜,我都不好意思說什麽了。」

  「大姐,我又不是什麽客人,您什麽都不用說了。」

  雖然只是白菜和泡菜,但是我吃得也是有滋有味,忍不住讚道:「大姐,你家這泡菜味道真不錯,我很喜歡。」

  「哦,是嗎?這是我自己瞎泡的,您要喜歡吃的話,呆會您走的時候,我給您帶點。」劉玉怡聽我誇她的泡菜好吃,顯得很開心。

  一旁的林雅詩聞言笑道:「乾爸,您倒是說了句實話,我媽的泡菜可是很有水平的,很多人吃了都說好吃。」

  「哦,是嗎,那我一定要帶點回去。」

  我高興的說道,說起來我這人對什麽泡菜、醃菜之類的一向比較喜歡,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吃母親做的醃菜。

  不過話說回來,這泡菜雖然好吃,天天吃恐怕也吃不消,於是對劉玉怡道:「大姐,雅詩正處在長身體的階段,要是每天都吃這樣的飯菜,恐怕會造成營養不良,您還是應該適當改善一下伙食。」

  「柳老師,我也知道苦了雅詩這孩子,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劉玉怡說著說著眼圈又紅了,林雅詩忙安慰自己的母親道:「媽,您別這樣說,這點苦不算什麽,我能夠受得了。」

  看著母女情深的樣子,我心中也頗爲感動,想了想道:「大姐,我想讓雅詩以後中午就到我那兒去吃飯,您看怎麽樣?」

  劉玉怡聞言擦乾眼淚,有些慌亂的說道:「啊呀,柳老師,我真的非常謝謝您,您已經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您了。」

  「一點都不麻煩,不過就是多一雙筷子而已嘛。」

  我轉頭問林雅詩道:「雅詩,你自己說說看?」

  「乾爸,我…」

  林雅詩有些吞吞吐吐的,我忍不住好笑道:「怎麽啦,怕乾爸家的飯菜裏有毒藥啊,還是要乾爸求你去啊?」

  林雅詩被取笑的小臉一紅,抱著我的胳膊嬌嗔不依道:「乾爸,你好壞,你知道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嘛。」

  我哈哈一笑道:「那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也免得你每天中午還要跑來跑去的。」

  劉玉怡眼中散動著淚花,十分感動的道:「那…就麻煩柳老師了,我都不好意思說謝謝了。」

  「大姐,感謝的話您也不必說了,咱們這還不是爲了孩子嘛。」

  我摸摸林雅詩的小腦袋道:「雅詩,你可要爭口氣,不爲別的,就爲你媽媽吃的這些苦,你也不能讓她失望。」

  「乾爸,我知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林雅詩點點頭道:「等有一天我參加工作了,我一定讓媽媽過得舒舒服服的。」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讚許的說道。

  說實在的,對於眼前的母女,我真的是很佩服,佩服她們的堅強。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挫折之下,她們沒有被重得讓她們無法承受的生活壓力所嚇倒,仍舊保持著對生活的信心,讓人不得不肅然起敬。

  我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幫助她們母女擺脫困境,讓她們過上一種全新的生活,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做到。
2013-9-1 10:38#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ptc077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156036
精華 0
積分 602
帖子 715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13-2-9
狀態 離線
 第九章

  時間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雖然憑空多了一個「女兒」林雅詩,但是每天的生活並未因此發生任何變化。

  雅詩和瑩瑩兩個人非常投緣,好得就像親姐妹一樣,我和玉梅姐看在眼裏,也是非常高興。

  說句心裏話,雅詩這孩子又聰明又懂事,誰見了都會喜歡她的,這不玉梅姐就收她做了乾女兒嘛?就爲這事,瑩瑩還小小的吃了回醋,說玉梅姐偏心,唉,真是個長不大的丫頭。

  

※   ※   ※   ※   ※

  

  這天已是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五號的下午,我上完課回到辦公室,同事孫老師就對我說道:「柳老師,您回來的這好,剛才傳達室的王大爺打來電話說學校門口有人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謝謝啊。」

  我道了聲謝,放下教案就出了辦公室。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人找我,但是我隱隱感覺可能跟車禍有關,於是匆匆下了教學樓,穿過操場朝校門口跑去。

  在學校門口的傳達室,我見到了要找我的人,是一個面容秀麗、豐乳肥臀的美麗少婦,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吧;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粉妝玉琢般的小女孩,非常的可愛。

  「我是柳玉麟,請問您是找我嗎?」

  我有點不太確定的問道,腦海中對眼前的母女實在沒有任何的印像,那就是說以前並沒有見過咯。

  美麗少婦向我伸出了纖纖玉手,聲音也是柔柔的:「柳老師您好,是我找您。我叫苗玉秀,這是我女兒姚嘉妮。嘉妮,快叫叔叔。」

  「叔叔好。」

  小女孩清脆的童音顯得悅耳動聽,圓圓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我。

  我低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著誇獎她道:「真乖。」

  小女孩顯得有些怕生,躲到了她母親的身後,偷偷的看著我。

  苗玉秀愛憐的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道:「柳老師,這裏說話不是很方便,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哦,好的,您請跟我來。」

  我滿腹狐疑的領著母女倆回到了家,這時候家中自然沒有人。

  我請母女倆坐下之後,我去給她們倒水,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小女孩姚嘉妮對她的母親說道:「媽媽,就是這位阿姨…」

  我心中一震,猛地回頭,只見母女倆正站在掛在客廳牆上的玲的照片下,在仔細的打量著玲的照片。

  就在我奇怪的時候,母女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大吃一驚道:「你們這是…」

  「咚」、「咚」、「咚」,母女倆對著相片磕了三個頭後爬了起來,轉過身子面對向我。

  對著吃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我,苗玉秀低聲道:「柳老師,您現在應該知道我們今天來是爲了什麽吧,就是爲了來拜祭您的愛人許老師,正是您的愛人在半個多月前救了我女兒的命。」

  「夫人,您說是這個孩子就是我愛人救的那個女孩?」我指著小女孩姚嘉妮,心中的震驚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

  苗玉秀點了點頭,拉著小女孩來到了我面前,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傷:「不錯,嘉妮就是您愛人從車底下救出來的那個小女孩。那天嘉妮是哭著跑回家的,我被嚇了一大跳,追問之下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她當時被嚇壞了,除了知道是一位阿姨把她推開之外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多方打聽也沒弄明白到底是誰救了我的女兒。一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報紙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您刊登的尋人啓事後,才知道您的愛人就是那位救我女兒的恩人。在來學校之前,我還不知道您愛人已經去世了,直到剛才我問傳達室的大爺才知道。柳老師,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請您接受我們母女的一拜吧。」

  「你這是幹什麽,快請起。」

  苗玉秀母女硬是跪著給我磕了個頭才肯起來,我請她們重新坐下之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沉默了一會後,苗玉秀輕聲問道:「柳老師,那個肇事的司機找到了嗎?」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苗玉秀有點不相信的道:「怎麽會這樣呢?」

  我歎了口氣道:「因爲上面有人發話,所以交警隊就把這個案子給壓下了。」

  說到這兒我心中一動,望著小女孩嘉妮道:「嘉妮,你告訴叔叔,你還記得當時撞向你的是輛什麽樣的車子嗎?」

  苗玉秀也以鼓勵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女兒,姚嘉妮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後,有些怯怯的道:「我當時被嚇壞了,只記得車子好像是紅色的,至於是什麽牌子的,我沒看清。」

  紅色的?紅色的車子可太多了,唉,小女孩當時肯定被嚇壞了。

  「哦,沒關係,叔叔會有辦法查清楚的。」

  我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柔聲問道:「讀幾年級了?」

  「六年級。」

  苗玉秀有些愛憐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用略帶擔心的口吻道:「這孩子以前是很活潑好動的,自從經歷過這次車禍之後,好像變得膽小了許多,唉…」

  「夫人,你也別太擔心,等時間一長她就會忘了的。」

  我安慰著憂心忡忡的母親,心中暗自咒罵那個該殺千刀的肇事者,他不僅殘忍的奪去了玲的生命,而且還在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純潔的幼小心靈當中留下了可怕的記憶,當真是百死莫贖。

  我望著有些怯怯的靠在苗玉秀身上的姚嘉妮,柔聲道:「嘉妮,叔叔給你拿飲料喝好不好?」

  「好。」

  嘉妮看了一眼媽媽之後,在得到媽媽鼓勵的眼神之後,嬌聲應了聲好。我起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罐椰汁遞給她,小女孩這時候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謝謝叔叔。」

  「真乖,喝吧。」

  看著小女孩開心的喝著飲料,我的心情也感覺好受了一些,繼續逗她說話:「嘉妮,告訴叔叔,你爸爸是幹什麽的?」

  「我沒有爸爸。」

  嘉妮癟著嘴不高興的說道,我詫異的望向她的母親苗玉秀,苗玉秀面現淒色,目光望著地板幽幽的說道:「嘉妮她父親在她只有一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們,說是去外面做生意,結果一去就再沒有回來。我曾經托人打聽過他的消息,有人說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們母女都當他死了。」

  「又一個。」

  我低聲喃喃自語道,因爲我想到了開酒吧的張怡菁,她們母女跟眼前的苗玉秀母女的遭遇是如出一轍。

  苗玉秀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有些不解的望著我問道:「柳老師,您剛才說什麽爲什麽又一個?」

  「哦,我是想起了前一陣認識的一個女孩,她的父親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丟下了她們母女,現在這個女孩子在離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開了個小酒吧,也許你們剛才來的時候還從酒吧門前路過呢。」

  聽到我的解釋之後,姚嘉妮瞪大眼睛道:「叔叔,你說那位開酒吧的大姐姐跟我一樣沒有爸爸?剛才我和媽媽還向那位大姐姐問過路呢。」

  「哦?這麽巧?」

  這倒真是無巧不成書,苗玉秀感慨的道:「看來這天底下負心的男人還真不少啊?」

  話出口她才覺得不妥,有些臉紅的向我道歉:「柳老師,我不是說您…」

  我笑了笑,表示理解。

  苗玉秀看了我一眼,接著問道:「柳老師,你是想自己找出那個肇事的司機嗎?」

  「是的,我不能讓玲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

  我點點頭道:「當時在現場目擊的人肯定不少,我想總有辦法找到線索的。」

  苗玉秀聞言點了點頭,剛要張口,這時候突然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她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

  「咦,玉麟,你怎麽在家?這兩位是…」

  原來是玉梅姐回來了,看到我和苗玉秀母女,玉梅姐顯得很驚訝。

  在知道了苗玉秀母女的來歷之後,玉梅姐拉著姚嘉妮上下打量一番,唏噓不已。

  幾人又閒談了幾句,苗玉秀母女起身告辭,玉梅姐攔住道:「妹子,你乾脆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吧,一會玉麟的女兒就放學回來了,你不想見見她?」

  「那好吧,那我們母女就多有打擾了。」

  苗玉秀聽說我女兒瑩瑩一會就回來了,她就不急著走了。

  「有什麽打擾的,說起來我們也是有緣啦。」

  玉梅姐儼然像個女主人似的,吩咐我道:「玉麟,你再去買點菜回來,我陪妹子說說話。」

  我還有什麽可說的,當然是無條件的服從,不過臨出門的時候看到有些悶悶的姚嘉妮,我笑著問道:「嘉妮,你要不要陪叔叔一起去買菜?」

  「媽媽,我可不可以去?」

  姚嘉妮看樣子是很想去的,不過她還是先徵詢了一下自己母親的意見。

  苗玉秀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道:「你去是可以,不過要聽話哦,別給叔叔添麻煩。」

  「媽,我知道啦。」

  姚嘉妮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道:「叔叔,我們走吧。」

  

※   ※   ※   ※   ※

  

  帶著小丫頭下了樓,迎面碰上同事老文,他看見我手裏牽著嘉妮,開玩笑道:「老柳,去買菜啊?這個小姑娘不會又是你認的乾女兒吧?」

  林雅詩認我做乾爸的事情不知怎麽在學校裏很快就傳開了,所以搞得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不是,這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兒。」

  我走近他的身邊,低聲道:「這就是阿玲救的那個女孩。」

  老文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姚嘉妮,嬉皮笑臉的神色也一掃而空,他拍拍我的肩膀,歎口氣道:「老柳,還是想開點吧,回見啊。」

  「回見。」

  等老文走了之後,我才注意到牽著我手的姚嘉妮神色有些複雜的望著我,我有些詫異的問道:「嘉妮,怎麽啦?」

  「哦,沒什麽。」

  看到眼前小女孩的反應,我心中暗自吃驚不小,因爲我發現這個小女孩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麽單純,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早熟的可怕啊。

  我心中一動,轉而問道:「嘉妮,家裏除了你媽媽,還有什麽親人啊?」

  「沒有了。」

  嘉妮搖搖頭道:「以前我和媽媽是跟小舅舅住在一起,小舅舅很疼我的,可是兩年前小舅舅結婚了,小舅媽好像不喜歡我和媽媽。我曾經看見媽媽和小舅媽吵過架,不久後媽媽和我就搬了出來,現在我們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哦,那你媽媽是做什麽的?」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姚嘉妮顯得很自豪的說道:「我媽媽可能幹了,她自己開了間服裝店,除了賣衣服之外,她還自己設計服裝。叔叔,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好看嗎?這都是我媽媽自己做的。」

  「哦,很好看,你媽媽真能幹。」我發自內心由衷的說道,一個女人獨自撫養一個孩子長大,這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姚嘉妮笑得很開心,歪著小腦袋道:「我長大後,一定也會像媽媽一樣能幹的。」

  「我想會的。」

  我笑著問道:「嘉妮,你喜歡吃什麽?」

  「我喜歡吃魚。」

  「那好,咱們這就去買魚。」

  

※   ※   ※   ※   ※

  

  買完菜回到家,給我們開門的卻是林雅詩,她笑著從我手上接過裝菜的塑料袋:「乾爸,交給我來處理吧,今天我來蹭飯,怎麽著也得出點力不是?」

  「你這丫頭倒是鼻子尖,知道今天晚上有好吃的。」

  我開玩笑道:「小心點,別切著手了。」

  「放心,我又不是嬌小姐,也不是第一次下廚房,不就是切個菜、殺個魚的嘛?」林雅詩哼著小調,自去廚房洗菜殺魚去了。

  這丫頭手很勤快,自從她來了之後,玉梅姐就輕鬆多了,相比之下,我那個女兒瑩瑩就比她差遠了。

  「媽,我們回來咯。」姚嘉妮笑著跑向臥室,玉梅姐正和她媽媽苗玉秀在臥室裏說著話。

  姚嘉妮跑到她媽媽身邊,抱著她媽媽的胳膊咯咯笑道:「媽,剛才在路上,有個叔叔說我是柳叔叔的乾女兒,真好玩。對了,剛才那位姐姐才是柳叔叔的乾女兒吧?」

  「哦,那是你柳叔叔的一個學生,你說的不錯,她是你柳叔叔的乾女兒。」

  玉梅姐笑著逗嘉妮道:「那你想不想也認柳叔叔做乾爸呢?」

  嘉妮沒有回答玉梅姐的問題,而是轉頭問走進臥室的我:「柳叔叔,我認你做乾爸好不好?」

  我還沒有說話,苗玉秀已經開口對我道:「柳老師,嘉妮的命是您愛人救的,而且她也沒有爸爸,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她做乾女兒吧?」

  「我當然不嫌棄了,這麽可愛的女兒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呢。」

  我笑著說道,這時候突然有個聲音接道:「哦,那我這個女兒就不可愛了?」

  是瑩瑩這個丫頭回來了,我扭頭一看,果不其然,瑩瑩滿頭大汗的出現在門口,渾身的衣服都汗濕了,我詫異的問道:「咦?瑩瑩,你怎麽滿頭大汗的?」

  「怡菁姐,進來啊。」

  瑩瑩沒有回答我,而是向身後招呼著。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個人在場的除了玉梅姐沒見過之外,其他人都認識,酒吧的老闆張怡菁,她也跟瑩瑩差不多,身上好像也是流了不少汗,好像剛剛才做過什麽運動似的。

  看到我,她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柳老師,您好。」

  「哦,今天真是什麽巧事都碰上了,快進來。」

  我招呼著她們兩個進來,張怡菁和苗玉秀母女一照面,都是不約而同的驚咦了一聲,姚嘉妮跑到張怡菁身邊仰著小臉道:「你不是開酒吧的那位大姐姐嗎?怎麽也到我乾爸家裏了?」

  「乾爸?」

  張怡菁和瑩瑩是大眼瞪小眼,瑩瑩轉頭問我道:「爸,什麽時候我又多了一位乾姐妹,怎麽我一點都不知道?」

  玉梅笑著接口道:「這不是你們進屋的時候才剛認的嗎,你當然不知道了。唉,我說你們兩個怎麽都是渾身是汗,連衣服都濕透了?」

  張怡菁笑著答道:「哦,是瑩瑩妹妹找我打架來著。」

  打架?苗玉秀母女聽得直瞪眼,我笑著解釋道:「我這個女兒跟我學過武術,她是聽說這位張小姐則是一位空手道高手而不服氣,今天肯定是去找張小姐切磋去了,我說的不錯吧?」

  「還是爸爸聰明。」

  瑩瑩嬉皮笑臉的大拍馬屁,我沒好氣的道:「你這個丫頭,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今天一定吃虧了吧,張小姐就是讓著你,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爸,你全說對了,我今天是輸得心服口服。」

  瑩瑩仍舊是嬉皮笑臉的討好我,玉梅姐笑罵道:「小妮子,別盡討好你爸了,快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呆會再給你介紹客人。」

  「這位阿姨,還有這位乾妹妹,對不住啊,我先和怡菁姐去洗個澡,呆會見啊。」瑩瑩嬉皮笑臉的向苗玉秀母女告個罪,拉著有些臉紅的張怡菁進了浴室。

  我苦笑著對苗玉秀道:「看見了吧,我這個女兒可是調皮得很。」

  苗玉秀笑道:「我倒是希望我們家嘉妮能這麽活潑就好了。」

  姚嘉妮膩在母親身邊,聞言有點不滿的噘著嘴道:「媽,難道人家這樣不好嗎?」

  她這小兒女的神態逗得我們都笑了起來,苗玉秀笑道:「你這丫頭,我才說了一句,你的嘴就翹上天了,也不怕你乾爸看了笑話。」

  嘉妮聞言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小臉也羞紅了。

  玉梅姐笑著站起來道:「玉麟,你陪妹子聊會,我要去廚房了。」

  「大姐,我去幫你。」

  苗玉秀站起來也要去,被玉梅姐攔住了:「玉秀妹子,今天你來是客,哪有客人下廚的道理?以後你要是再來,我就不攔你了。」

  苗玉秀聽玉梅姐這樣說,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

  玉梅姐走後我陪著苗玉秀母女閒聊了沒多會,瑩瑩和張怡菁就洗完澡出來了。

  我發現張怡菁的身上穿的是玲的衣服,她們的身材差不多,張怡菁穿倒正合適,不過她好像顯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張小姐,別客氣啊,就當是自己家好了。」

  我笑著招呼張怡菁坐下,她俏臉微紅道:「柳老師,您太客氣了。」

  瑩瑩噗哧一笑道:「爸,你也真是的,你口口聲聲的張小姐,讓怡菁姐怎麽把這裏當自己家?」

  張怡菁俏臉微紅的道:「您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我也不叫您柳老師了,我就叫您柳叔吧。」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和瑩瑩都坐下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客人。」

  我招呼瑩瑩坐在我身邊,然後將姚嘉妮拉到面前道:「瑩瑩,先給你介紹一下你的這個乾妹妹,她的名字叫姚嘉妮,知道爲什麽她會認我爲乾爸嗎?」

  瑩瑩自然是搖了搖頭,我微歎道:「因爲她就是你媽媽出事那天救下的那個女孩。」

  「啊?」

  瑩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神色有些複雜的上下打量著姚嘉妮,嘉妮仰起小臉有些怯怯的問道:「瑩瑩姐,你不喜歡我?」

  「哦,當然不是,妹妹這麽可愛,我怎麽會不喜歡呢?姐姐只是想起了媽媽,所以有些傷感。」

  瑩瑩伸手拉過嘉妮的小手,指著苗玉秀問道:「那這位阿姨一定是妹妹你的媽媽咯?」

  「是的,我是嘉妮的媽媽。」

  苗玉秀代爲答道,然後朝瑩瑩招了招手道:「瑩瑩,過來讓阿姨看看。」

  「媽媽,你要看什麽啊?」

  嘉妮不解的拉著瑩瑩走到了苗玉秀的身旁,苗玉秀伸手把瑩瑩拉到自己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撫摸著瑩瑩的秀髮柔聲問道:「好孩子,你跟阿姨說句心裏話,你真的不怪你嘉妮妹妹嗎?」

  瑩瑩搖了搖頭道:「又不是嘉妮妹妹的錯,我怎麽會怪她呢?我想當時那種情況,不管是誰看到了,肯定都會像我媽媽那樣做的,我爲有這樣一個媽媽感到驕傲。」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苗玉秀歎息一聲,又問道:「孩子,阿姨也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你自己說吧,你希望阿姨做些什麽?」

  瑩瑩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突然眼珠一轉,調皮的笑道:「阿姨,既然嘉妮妹妹認了我爸爸做乾爸,那我也不能吃虧,我要阿姨做我的乾媽,阿姨你答應嗎?」

  「答應、答應,阿姨怎麽會不答應呢?」

  苗玉秀高興的抱住了瑩瑩,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有你這樣漂亮的女兒,阿姨高興都來不及呢?」

  「恭喜妹妹啊,有了新媽媽。」

  張怡菁笑著打趣瑩瑩,瑩瑩一瞪眼道:「怡菁姐,你要是看著眼紅,你也認個乾媽好了。」

  張怡菁尚未答話,嘉妮在一旁聞言笑著道:「瑩瑩姐,大姐姐有自己的媽媽,還要認乾媽幹什麽?倒是大姐姐跟我一樣沒有爸爸,應該認個乾爸才是?」

  張怡菁渾身一震,很驚訝的問道:「呃,小妹妹,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爸爸?而且你怎麽也沒有爸爸?」

  「是我告訴她的。」

  我接過話頭道:「嘉妮跟你一樣,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爸爸就離開她們母女了,跟你的情況很相似。」

  「哦,這還真是夠巧的啊。」

  張怡菁笑著拉過嘉妮,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道:「想不到小妹妹和我是同病相憐啊,不過你比我幸運,現在有柳叔做你乾爸。」

  姚嘉妮笑著答道:「大姐姐不用羨慕我啊,你也可以認我乾爸做乾爸啊。」

  唯恐天下不亂的瑩瑩咯咯笑著接道:「怡菁姐,嘉妮妹子這建議不錯啊,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聞言不禁好笑道:「你們這兩個小妮子,還真會替人找乾爸,你們也不想想,怡菁都已經二十多了,我能有她這麽大的女兒嗎?」

  張怡菁也覺得有些好笑道:「倒也是,讓我喊您乾爸還真喊不出口,還是喊您柳叔順口些。」

  苗玉秀、瑩瑩、姚嘉妮等人也覺得好笑,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時候林雅詩走了進來,笑著問道:「你們在說什麽呢,說得這麽高興?」

  瑩瑩站了起來,笑著抱住了她道:「雅詩姐,我告訴你啊,我認了苗阿姨做乾媽,我又有媽媽了。」

  林雅詩聞言笑著道:「哦,真的嗎?那今天的喜事還真不少,呆會可要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那當然,哦,對了,雅詩姐,什麽時候開飯啊,我的肚子都餓扁了。」瑩瑩抱著雅詩撒嬌道,說真的,她和雅詩越來越像親姐妹了。

  雅詩聞言笑道:「我這不正是來通知你們開飯的嗎?你這小妮子一個勁嚷餓,看你呆會能吃多少?」

  「呃…」

  瑩瑩朝雅詩做了個鬼臉,皺起可愛的小鼻子嬉皮笑臉的道:「雅詩姐,你說話的口氣越來越像我媽了。」

  「啐,又胡說八道了。」

  雅詩羞啐了一口,伸手要去擰瑩瑩,瑩瑩自然不會讓她給擰著了,笑嘻嘻的跑開了:「我先去廚房打探一下,你們等我的好消息。」說完她就一溜煙的跑向了廚房,然後我們就聽到了廚房裏傳來玉梅姐的笑罵聲。

  我笑著向苗玉秀、張怡菁解釋道:「這丫頭准又是偷嘴了。」

  面露疑惑的她們才恍然大悟,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真想天天都能吃到。」

  玉梅姐的廚藝是沒得說,不但苗玉秀和張怡菁讚不絕口,就連嘉妮也是嘖嘖稱讚。

  玉梅姐自然非常的高興,笑著道:「喜歡吃就多吃點,以後你每次來阿姨都會給你做好吃的。」

  嘉妮聞言笑著道:「阿姨,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想住在這裏不走了。」

  說著她偏頭望向我,開玩笑似的問道:「乾爸,我要真賴在這裏不走,你會不會趕我走啊?」

  「傻丫頭,乾爸的家也是你的家啊,乾爸怎麽會趕你走呢?」

  我笑著摸摸她的小腦袋道:「不過真要是你住在乾爸這兒,只怕你媽不樂意了。」

  「我有什麽不樂意的?」

  苗玉秀聞言笑道:「說真的,平時我沒有多少時間管她,左鄰右舍又沒有與她年齡相仿的小夥伴跟她一起玩,每天放學回來她只能一個人悶在屋裏看電視,我倒是希望能有一個像瑩瑩這樣的姐姐陪她玩。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學校離這就太遠了,每天上學就太不方便了。」

  「是啊,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姚嘉妮顯得有些苦惱的道,我笑著安慰她道:「那你也不用這樣垂頭喪氣的啊,你可以週末到乾爸這裏來啊,不但可以跟瑩瑩一起玩,還可以吃到你梅姨做的飯菜,一舉兩得,不是也不錯嗎?」

  「哦,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姚嘉妮高興的跳起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抱著我的胳膊嬌笑道:「乾爸,你真好。」

  苗玉秀看到女兒嬌憨的樣子,不禁笑罵道:「丫頭,你都這麽大了,還是一點都不懂事,小心惹得你乾爸嫌棄。」

  「媽,你老是說人家的壞話,乾爸才不好嫌棄我呢。」嘉妮嘟著嘴坐回座位,她的小兒女之態惹得我們都笑了起來。

  不過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在我們說笑的時候,張怡菁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落寞的神情,顯然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的她是觸景生情了。




 第十章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苗玉秀、姚嘉妮母女和林雅詩吃完飯後不久就告辭了,張怡菁卻被瑩瑩給留下來過夜。

  她們兩人住在玉梅姐家,而玉梅姐則被鵲巢鳩佔的瑩瑩「霸道」的趕過來跟我一起睡,這讓玉梅姐還頗有些不好意思,這當然是因爲有張怡菁這個外人在的緣故。

  不過我卻不管那麽多,關上門就急急的拉了玉梅姐上床,因爲昨夜被瑩瑩那小妮子「性騷擾」了一夜,我憋得有些難受。

  「怎麽這麽急啊?」

  玉梅姐看我一上床就急著脫她的衣服,有些臉紅的問道。

  不過善解人意的她還是一邊配合著我,一邊也幫我脫掉衣服。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我們兩人已經肉帛相見,玉梅姐將我推倒在床上,將她的奶頭塞到了我的嘴裏。

  我含著她的奶頭輕輕的吮咬著,同時手也探入她的桃源仙洞,極盡挑逗之能事。

  很快玉梅姐就滿臉桃紅,嬌軀輕顫的咿唔起來,桃源仙洞裏也開始往外湧出滑膩的玉液來。

  我也感覺到口中的奶頭開始硬挺起來,同時另外一隻手也輕輕的抓住她的另外一個奶頭輕輕撚起來,在我三管齊下的攻勢下,玉梅姐眼如絲,嬌軀如棉的壓在我的伸手,臉上也露出了期待和渴望的媚態。

  我驀地感到小腹下突然一涼,原來是玉梅姐抓住我的肉棒套弄起來,無邊的慾火頓時從小腹下騰騰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個細胞。

  我有些忍不住了,吐出口中的奶頭道:「玉梅姐,你快坐上來吧,我等不及了。」

  玉梅姐嬌媚的瞟了我一眼,玉手又套弄了肉棒幾下,抓著肉棒抵住她已經滴著玉液的蜜穴口輕輕摩擦了兩下,然後猛地往下一坐,堅挺的肉棒就陷入了一片溫軟的肉壁包圍當中,強烈的快感讓我差點呻吟出聲。

  玉梅姐一坐到底之後,也是長吁了口氣,稍作停頓後臀部輕輕抬起,讓肉棒退出一截然後再猛地坐下,如此反覆套弄起來。

  「梅姐…太棒了…再快點…哦…」

  無比舒爽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叫了出來,同時雙手也分別蓋住了玉梅姐胸前的雙乳揉捏起來,隨著玉梅姐身子的起伏,她的一雙豐滿的乳房也不斷的在我手中變換著形狀。

  玉梅姐雙手抓著我的手臂,飛快的套弄著,口中也嬌吟有聲:「啊…玉麟…你怎麽…這麽硬…啊…還有…今天…怎麽…這麽急…啊…」

  「還不是…瑩瑩…那個…小丫頭…鬧的…昨晚…被她…騷擾了…一夜…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梅姐…你真是…個…合格…的騎士…」

  我在下面也沒有閒著,除了要照顧她的奶子,我的腰部也配合著玉梅姐用力往上挺,讓肉棒的前端能夠每次都頂到玉梅姐的花心。

  「啊…每次…都頂到…花心…啊…真讓人…受不了…啊…啊…頂死…人家了…」

  玉梅姐有些狂亂起來,嬌軀像抖篩子似的上下扭擺,滿頭的秀髮也披散開來,隨著她劇烈的晃動而在空中飄散著,更增加了幾分野性的味道。

  隨著「噗滋」、「噗滋」的抽插聲,蜜穴裏的玉液像唧筒似的被擠了出來,大部分順著我的大腿根部往下流到了床單上,也有小部分被帶得四處飛濺。

  「啊…累死人了…啊…要不行了…啊…」

  玉梅姐的體力畢竟有限,快速顛弄一陣後就顯得有些體力不支了,速度也慢了下來。

  才剛剛嘗到了一點甜頭的我自然不滿意,摟著玉梅姐一個翻身,將她的嬌軀壓在了身下。我撈起玉梅姐的一雙玉腿架在了肩上,讓她的蜜穴更加突出,然後我就一刻也不停留的猛烈抽插起來。

  「啊…啊…啊…太深了…啊…啊…」

  強烈的快感讓玉梅姐失聲嬌吟了起來,她的螓首在枕頭上左右搖擺起來,一雙玉手也緊緊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單,雪白的肌膚上也泛起了一層誘人的桃紅色,顯得晶瑩剔透、分外妖嬈。

  我如疾風驟雨般的狂抽猛插著,胯部用力的一次又一次撞向她的恥部,「啪」、「啪」的撞擊聲急促而響亮。

  「啊…啊…不行了…啊…死了…啊…」

  伴隨著玉梅姐的尖叫,她的蜜穴深處湧出了大量的陰精,她的蜜穴肉壁也開始劇烈的收縮、痙攣起來,本來就已經快感連連的肉棒受此擠壓,再也無法堅守陣地,噗噗就在蜜穴深處猛烈的迸發了。

  

※   ※   ※   ※   ※

  

  「瞧你,又滿頭大汗的?看來你是真的憋壞了,瑩瑩那丫頭也真是害人。」

  玉梅姐將我摟在懷中,溫柔的替我擦去臉上的汗水,嬌聲道:「不過你啊還真能忍,恁是沒動瑩瑩,不過姐姐我可就遭了無妄之災,這還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唉,我真拿這丫頭沒辦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我苦笑著搖搖頭道:「梅姐,也只有辛苦你來當消防員給我滅火了,唉,我這個爸爸當的也真夠窩囊的。」

  「這不是窩囊,這是愛。」

  玉梅姐的玉手在我的胸前劃著圈,滿懷神情的凝視著我,柔聲說道:「你還不是不怕傷害了瑩瑩嗎?」

  說著話鋒一轉道:「不知道怡菁和瑩瑩這兩個丫頭現在在幹什麽,哦,對了,你剛才吃飯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怡菁臉上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道:「我當然注意到了,唉,她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唉,可憐的人又何止她一個?苗家妹子不同樣也是個可憐的人嗎?」

  玉梅姐有些傷感的道:「一個單身女人要把一個孩子帶大,是何等的不容易啊。」

  說著她低頭親了我一口,柔聲道:「相比起來,我比她們幸福多了,我已經很知足了。玉麟,你知足嗎?」

  「我當然不知足,我還要從梅姐身上得到更大的快感呢。」

  我邪笑著將玉梅姐又壓在了身下,胯下銀槍也已經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

  感受到我雄性堅挺的玉梅姐俏臉一紅,羞嗔道:「你這人,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又來胡攪蠻纏。」

  「人倫大事還不正經嗎?」

  我輕笑一聲,腰部用力的抽動起來,動人的嬌吟聲也再次在室內響起…



※   ※   ※   ※   ※

  

  九月二十七號,星期六,本來應該是休息日,不過因爲國慶七天假調休的緣故,所以星期六、星期日這兩天學校照常上課,工廠的工人也都照常上班。

  下午我在辦公室備課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計程車公司打來的電話,告訴我那天送玲到醫院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已經找到了。

  我放下電話就往外跑,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真是讓人想不到,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竟突然出現了峰迴路轉的變化,先是苗玉秀母女找上門來,接著就是計程車司機也找到了,看來老天也在幫我啊。

  我急匆匆趕到約定的路口,焦急的等待著那個司機的出現。

  一分鍾、兩分鍾…時間在悄悄的流逝,我心急火燎的四處張望著,突然,一輛紅色的夏利嘎然一聲,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一個中年男子從車窗探出了頭,問我道:「您是柳老師嗎?」

  「哦,我是,你就是劉先生嘛?」

  我欣喜的問道,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招呼我道:「上車再說吧。」

  我坐上了副駕駛,中年男子將車往前開了一段,拐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了下來。

  我遞過一隻煙,這位劉姓的司機擺擺手道:「我不抽煙。」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馬上接著道:「柳老師,我知道您今天找我是什麽事情,其實這件事情憋在我心裏也很久了…」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他繼續往下說。

  「那天下午,我在一個購物中心前面看到了一輛漂亮的紅色法拉利跑車,我很好奇,就停在購物中心前面等活。等了有一會吧,我就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怒氣沖沖的從購物中心裏面跑了出來,鑽進了那輛法拉利跑車,然後很快就開走了。我正疑惑的時候,一個穿的很時髦的中年婦女也跟著跑了出來,上了我的車,並且讓我跟著前面那輛車。那位開法拉利跑車的小姐好像是很生氣,車開得很快,好幾次我都差點被她給甩掉了。」

  稍微停下來喘了口氣,劉姓司機接著說道:「我載著那位婦女跟著前面那輛車繞著城轉了好幾圈,那位小姐可能是氣急敗壞,在經過鬧市的一個路口時,居然闖紅燈衝了過去,當時正有一個小女孩在人行道上,那位小姐可能是嚇傻了,居然也不知道剎車,直直的就衝了過去。就在要撞上小女孩的時候,突然從旁邊衝過來將小女孩推開了,那當然就是您的夫人,她當場就被撞飛了,是我和那位中年婦女把她送到醫院的。」

  「雖然我的妻子沒有能夠活下來,但是我還是要非常謝謝您。」我由衷的說道,現在這個社會,見死不救的人多得去了。

  我曾經看過的最噁心的報導就是,一個民警爲了抓小偷被小偷給刺成重傷,現場有上百人圍觀,結果居然沒有一人上前幫民警,讓小偷揚長而去。這還不算完,民警被刺傷之後居然沒有人管,也沒人報警,那個民警因爲流血過多而死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唉,您別謝我了,我都感覺慚愧死了。」

  劉姓司機有點臉紅的偏過頭去,接著說道:「您是不知道,事後那個中年婦女給了我一千塊錢,讓我不要對別人說這件事情。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做思想鬥爭,您去我們公司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唉…今天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心裏也覺得痛快多了,人畢竟還是不能昧著良心做事啊。」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多故事啊,怪不得那個送玲去醫院的中年婦女替玲交了一萬塊錢的押金,居然沒來找我要,原來她和那個肇事的司機是一夥的啊。

  「這是我當時記下的車牌號,我想據此應該很容易查出當時開車的是誰。」

  劉姓司機遞給了我一張小紙條,其實就算沒有車牌號,單憑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這一點,就應該很重要的資訊了,因爲在Q市這樣一個城市,能夠開的起法拉利跑車的人扳著指頭也能數得過來。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要不晚上我請您吃飯吧?」能夠拿到車牌號,我當然非常的高興。

  「您就別說這話了,我哪有臉吃飯啊。」

  劉姓司機不好意思的道:「得了,我乾脆送您回學校吧?」

  「唉,那就不用麻煩您了,我走著回去也沒多遠。得了,我也不打擾你工作了,那我先走了。」

  跟劉姓司機分開之後,我心裏頭一直在想,那個中年婦女跟那個開車撞人的姑娘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們之間的關係一定非常親近,搞不好就是一家人也說不定呢。

  

※   ※   ※   ※   ※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電話鈴響了,打來電話的是向問天,他告訴了我一個並不讓我感到意外的消息,法拉利跑車的主人查清楚了,是本市第一富豪、「騰龍集團」的董事長梅騰龍的千金梅玉清。

  而那輛法拉利跑車正是今年三月份梅玉清滿十八歲的時候,她父親梅騰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而也正是這件奢侈的生日禮物無情的奪去了玲的生命。

  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依照劉姓司機的描述,當日開車撞人的極有可能就是梅玉清本人。

  而交警部門之所以壓下案子不查,肯定是因爲「騰龍集團」的董事長梅騰龍在幕後活動的結果,因爲據說此人與市裏的頭頭們都是稱兄道弟的,交警部門自然不敢不買他的賬。

  我日他娘的,什麽三個代表,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代表有錢人和有權人,一個普通老百姓的死活誰會放在心上啊?

  我呆呆的坐了半晌,然後突然心中一動,起身去了報刊閱覽室。

  經過一番搜尋,我在三月份的舊報紙當中竟然真的找到了關於那輛法拉利跑車的報導,旁邊還有「騰龍集團」的董事長梅騰龍、他的老婆江瑞香、他的兒子梅雲鵬、他的兒媳莫雨晴以及他的女兒梅玉清的照片。

  看著照片中那個笑得很甜的漂亮女孩,我真的不願相信她就是殺死我妻子的兇手,但是所有的事實都表明,兇手就是她。

  看著我將那篇報導和那幅照片給複印了下來,報刊室的管理員老秦很奇怪的問道:「小柳,你複印這個幹什麽啊?」

  「哦,沒什麽。」

  我當然不會跟他說什麽,出了報刊閱覽室,我直接上了頂層。

  

※   ※   ※   ※   ※

  

  跟學校的其他樓房不同,教學樓的頂層是平的,除了四周的闌幹、樓梯的入口以及國旗旗桿是突出來的外。國旗旗桿的底部是一個半人的高的四四方方的水泥台,我就靠坐在水泥台上點了一隻煙,望著手中複印的照片發起了呆。

  在此之前,我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找出讓玲致死的元兇。

  可如今元兇可以說是找出來了(雖然還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我卻彷徨了、猶豫了,因爲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去法院告?且不說騰龍集團在Q市的勢力之大不是我這個教書的能夠想像的,就是法院真受理了,我也沒有證據啊?因爲我不能指望那位劉姓司機出庭幫我作證,而且就算他願意,光他一個人的證詞也缺乏說服力。

  怎麽辦?難道就讓兇手逍遙法外?

  當然不行,我是一定要爲玲討個說法的,但是又顯然不能指望那些官僚腐敗的政府部門,我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

  但是我又不能胡來,我出點事情倒不怕,只是瑩瑩和玉梅姐怎麽辦?這可真是讓我爲難。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樓梯口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我扭頭望去,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我心中暗自疑惑:「她們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跑到上面來呢?咦,兩人的表情怎麽這麽奇怪?」

  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個班上的正副班長林雅詩和梁曉燕,兩人顯然沒有注意到坐在旗桿底座後的我,在離旗桿兩米遠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梁曉燕,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這裏沒有別人,你總該可以說了吧?」

  林雅詩的語氣顯得有點不耐煩,看樣子是梁曉燕約她來的,這個梁曉燕到底想幹什麽呢?

  「林雅詩,我問你,你到底對柳老師使了什麽狐媚手段,讓柳老師那麽喜歡你?爲什麽柳老師會拿出自己的錢接濟你們家,而且還收了你做乾女兒?」

  梁曉燕的話讓我吃了一驚,這小丫頭腦子裏在想什麽啊,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梁曉燕,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明知故問?」

  雖然從我的角度看不見雅詩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語氣中我也聽得出她很憤怒:「要不是柳老師接濟,我恐怕連學都不能上了,你還想落井下石嘲笑我嗎?」

  「我是那麽淺薄的人嗎?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你們家有困難、柳老師接濟你們家這都說得過去,那你認柳老師做乾爸是怎麽回事?還有你天天往柳老師家跑幹什麽?」

  梁曉燕的語氣顯得咄咄逼人,可惜我也看不見她的臉,所以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表情。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雅詩顯得有點不耐煩:「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認乾爸關你什麽事情?」

  「你認別人做乾爸我當然管不著,但是如果是柳老師就不一樣了。」

  梁曉燕的話顯得很是古怪:「你還跟我裝糊塗,你以爲我不知道啊?」

  「你到底知道什麽啊?」

  雅詩好像有些火了,聲音也一下子高了八度:「你要沒別的事情我就下去了,我可沒時間跟你再這瞎掰。」

  「誰跟你瞎掰?你別以爲可以瞞得了我,你偷偷喜歡柳老師的事情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梁曉燕的這話真是讓我吃驚得說不出話來,我都差點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跟我同樣吃驚的還有雅詩,我都看到她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聲音也有些發抖:「你…你胡說些什麽?」

  「我胡說?」

  梁曉燕好像是從背後取出了一個小本本,在雅詩面前揚了揚道:「你看看這是什麽?要不要我把上面的內容都念出來?」

  「我的…日記?」

  雅詩失聲叫了起來,顯然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然後她幾乎是尖叫著道:「我的日記怎麽會在你的手上?快還給我…快還給我…」

  雅詩伸手去奪梁曉燕手中的日記,但是梁曉燕顯然不會讓她得逞,向後跳了一步,躲開了雅詩的手,語氣中還帶著挑釁的味道:「想跟我搶嗎?可沒那麽容易。這本日記是我在教室前面的小花園裏撿到的,這上面也沒有你的名字,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是你的?嘿嘿,我準備把它交公,讓柳老師去找尋失主。」

  「別…你不能把它交給柳老師…」

  雅詩的口氣一下子軟了下來,略帶求饒的道:「那上面雖然沒有我的名字,但是有我的名字的拼音縮寫,你把它還給我吧?要是讓乾爸知道了,他一定會罵死我的,你就高抬貴手吧?」

  「哦,求我啊?」

  梁曉燕的口吻顯得很得意:「要我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並且還要答應我提出的條件。」

  呃,現在的學生都怎麽了,怎麽居然要挾起自己的同學來了?

  唉,估計是像「逃學威龍」、「百變金剛」之類的港片看多了,說起來港片還真是害人不淺吶,不信你到大街上遛遛,模仿「蠱惑仔」的小混混肯定不少。

  「你想問什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因爲把柄在梁曉燕的手中,雅詩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哦,還蠻識相的嘛。那好,我問你,你是不是偷偷的喜歡上柳老師了?」

  梁曉燕的口吻中帶著一絲嘲弄,但是雅詩也不是省油的燈,回答時也是反戈一擊:「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你自己還不是跟我一樣喜歡上乾爸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

  「咦?看來我還小看了你,難怪你能讓柳老師對你另眼相看呢?你說的不錯,我是喜歡柳老師,所以呢咱們兩個就是情敵。」

  情敵?有沒有搞錯?這是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學生嘴裏說出的話來嗎?我吃驚得無以復加,嘴裏的煙都掉到了地上。

  師生戀?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這個詞來,我的乖乖,那我可真要成爲Q市第一名人了。

  「哼,這有什麽的,學校裏喜歡乾爸的女學生多得去了,你以爲就我們兩個嗎?」

  雅詩略帶不屑的說道,我在一旁聽著可是吃驚不小,不過轉念一想,大多數的女生在這個年紀都會做些白日夢什麽的,我心下稍定,只聽雅詩又冷冷的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才肯把日記還給我?」

  「我要你以後不許再親近柳老師,你能答應嗎?」梁曉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狡黠的味道,若不仔細聽,還真不容易發現。

  「你…你太過分了,你就是吃醋也不至於這樣吧?」

  雅詩顯然是信以爲真,所以顯得非常的憤怒,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的背部,我注意到她雪白的脖頸都變成了紅色。

  所謂臉紅脖子粗,應該就是指雅詩目前的這種狀態吧?

  「既然你做不到,那我也沒有辦法了,我要走咯。」

  梁曉燕轉身要走,雅詩自然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伸手拉住了她,口氣也變得強硬起來:「梁曉燕,你別欺人太甚,狗急了還會跳牆,人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我低聲下氣的跟你說好話,你還不知足,那我也只能採取下策了,今天這日記你是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哦,想跟我打架嗎?好啊,我無不奉陪。」

  梁曉燕的表面上顯得針鋒相對,但是我卻聽出來了,她是在逗雅詩呢?

  可惜雅詩這丫頭這時候是急火攻心,早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也正因爲識破了梁曉燕的心思,所以我就放心的繼續偷聽下去,而沒有出面阻止她們。

  「既然這樣,那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手底下見真章吧。」

  雅詩這丫頭真的拉開了架式,一看梁曉燕動都沒動,有些惱道:「你到底打不打?」

  「當然不打。」

  梁曉燕咯咯嬌笑了起來,笑得腰都彎了,雅詩被笑得莫名其妙,怔怔的道:「梁曉燕,你笑什麽啊?」

  「我在笑你還真可愛,我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梁曉燕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小本本遞向林雅詩:「還給你啦,我梁曉燕什麽人,怎麽會下作到靠要挾別人的卑鄙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哼,你現在雖然暫時領先,但是我會很快趕上的,咱們走著瞧。」

  雅詩怔怔的接過日記,一時還有些轉變不過來,梁曉燕見狀噗哧一笑道:「我可不陪你在這發呆了,我要先走了。」

  「小狐狸精。」

  雅詩怔怔的呆立半晌,嘴裏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她當然是指剛才離去的梁曉燕了。

  我聞言暗自好笑,悄悄探出頭去觀察著雅詩的反應,只見她將日記捧在胸口,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乾爸,雅詩好想親口對你說,雅詩其實並不想做你的乾女兒,因爲雅詩跟瑩瑩妹妹一樣都不能自拔的愛上你這個爸爸啊。可是雅詩又不敢說,怕一旦說出來就會永遠的失去你。乾爸啊,雅詩到底該怎樣做呢?」

  聽到自己的女學生、乾女兒赤裸裸的愛的表白,我只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更加讓我感到不安的是,雅詩的話中還透露了一個資訊,那就是她知道了瑩瑩戀父的事情。

  天吶,瑩瑩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麽收場,雅詩又攪和了進來,說不定梁曉燕那個鬼靈精的丫頭也會來攪局,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就在我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呆立半晌的雅詩已經收拾起少女情懷下樓去了,我站起來靠在闌幹上吹起了風,感覺腦子裏仍舊是紛亂如麻。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流逝著,直到學校的下課鈴聲響起,我從猛然驚覺已經到了放學的時候了。

  果然沒過多久,學生們就三三兩兩的走出教室,步履輕盈的穿過操場向校門外走去,整個校園都是顯得嘈雜起來,顯然是因爲從明天開始就是七天國慶長假了,學生們的心情都很放鬆。

  又過了不知多久,校園內漸漸的又恢復了平靜,我才施施然走下頂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   ※   ※   ※   ※

  

  辦公室的老師們顯然都已經下班了,我暗自歎了口氣,收拾起紛亂的思緒,繼續批改作業。

  可是我的屁股還沒把板凳坐熱,門上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我沒好氣的抬起頭道:「請進。」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少女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她上身穿著一件雪白的羊毛衫,外套一件牛仔夾克,下著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讓她修長的玉腿和翹挺的小屁股顯得更加惹眼。

  她的面容清秀,一雙明亮的眼睛清澈靈動,秀挺的鼻子和微微翹起的嘴唇讓人有種調皮的感覺,再加上她那一頭俏麗的短髮,給人一種清新活潑的感覺。

  「是曉燕啊,怎麽放學了還不回家,有什麽事情嗎?」

  不錯,這個女孩就是剛才在頂樓把雅詩逗得發急、讓雅詩暗地裏叫做「小狐狸精」的那個梁曉燕,她的眼睛滴溜溜直轉,一副鬼靈精的樣子,不知道小腦袋裏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柳老師,我想問你,你怎麽會收林雅詩做乾女兒呢?」梁曉燕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我的對面,歪著腦袋問道。

  我心中暗笑,心說:「你這個丫頭還抓著這個問題不放了啊?」

  面上當然沒有任何的表示,輕描淡寫的說道:「雅詩她的親生爸爸不在了,她們家又那麽困難,我看她也怪可憐了,所以就收她做乾女兒咯,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那我父母也早就離婚了,我也相當於沒有爸爸了,那我也不是同樣很可憐,爲什麽柳老師不收我做乾女兒呢?」

  梁曉燕這句話一說,我算完全明白了,這小妮子不是來追問爲什麽我會收雅詩做乾女兒的,看樣子她是跟雅詩較上勁了,也想通過做我的乾女兒來接近我。

  再說白一點,就是跟雅詩爭風吃醋,這還真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無意中聽到她和雅詩的對話,我肯定猜不到她的用意,但是現在我卻是心知肚明。

  當然我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來,裝得很驚訝的問道:「哦,你這意思是也想做我的乾女兒?」

  「不可以嗎?難道我比不上林雅詩嗎?柳老師,你倒是說說,我到底什麽地方比她差了?」梁曉燕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氣鼓鼓的說道。

  我心中暗自叫苦不已,心說你這個妮子倒是會給我找麻煩,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可沒這麽說,你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我要有你這樣的女兒當然高興,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麽會也要做我的乾女兒?」

  「那您就別多問了,這麽說您是答應了?」梁曉燕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高興的站了起來。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我不答應了,我只好說道:「我答應是答應了,不過以後你可得聽我的話。」

  「那當然咯,你是我乾爸呃,我不聽你的話聽誰的話。」

  梁曉燕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顯得很高興:「乾爸,明天開始就是國慶七天長假了,我能不能到您家去玩?」

  「當然可以,只不過要先徵求你媽的意見。」

  我有點不放心的叮囑道,梁曉燕點點頭道:「那是當然啦,我現在就回家去告訴我媽,她一定會很高興的。乾爸,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點。」

  送走了梁曉燕這鬼丫頭,我接著批改我的作業,又沒過多久,門口好像有人探進了個頭,我抬頭一看是雅詩,不由奇怪的道:「雅詩,你搞什麽鬼,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她走了?」雅詩走了進來,四處打量了一下,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我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她指的是梁曉燕,不由好奇的道:「你是說梁曉燕?」

  「當然是那個小狐狸精了,她來找您什麽事?」雅詩盯著我的臉問道,我暗自頭疼,心說你們兩個小丫頭暗地裏較勁,我這夾在當中算什麽啊。

  我皺了皺眉頭,微責道:「什麽小狐狸精?說話注意點,你們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副班長,要是讓別的同學聽見了會怎麽想?」

  雅詩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低下頭不說話了。

  我感慨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她來找我認乾爸來了。」

  「啊?她也要認您做乾爸?」

  雅詩吃了一驚,抬起頭盯著我問道:「那乾爸你答應了沒有?」

  「當然答應了,怎麽啦,你不高興啦?」

  我望著雅詩有些變色的臉問道,雅詩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想啊,這個梁曉燕因爲沒當成正班長啊,一直都對我不服氣,什麽都要跟我爭,想不到她連認乾爸這事也要跟我暗中較勁,我真是服了她。」

  「哦,這我會說她的,你也要注意,良性的競爭是好事,但別搞的變成互相鬥氣。你們兩個是正副班長,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們一起來做,要是你們兩個不團結,那會讓別的同學和別的班級看笑話的,到時候我臉上也不會好看的,你總不至於往乾爸臉上抹黑吧?」我不失時機的暗中點醒她道,從她的語氣和神態來看,她對梁曉燕還是心存芥蒂的。

  「乾爸,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雅詩的臉紅了,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我笑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家吧。」

  「嗯,乾爸,你也早點回去吧,要不要我回家的時候順便跟梅姨說一聲?」

  雅詩望著我問道,我點點頭道:「也好,你就跟梅姨說一聲吧,我得把這些作業批改完,回去可能會晚一些。」

  「那好,我走了,乾爸再見。」

  送走了雅詩,我長吁了口氣,心中暗自感歎不已,現在的學生啊,可跟我們讀書的時候大不一樣了。

  不過這也是社會發展的必然,人的道德觀念和價值觀念都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要讓現在的學生像我們那個時代那麽單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恐怕就是誰也說不清了,雖然我一直是認爲學生還是單純點好的,但是並非人人都這麽認爲,的確,現實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簡單的好、壞、對、錯來衡量的,人有時候也是很難做出判斷和選擇的。
2013-9-1 10:39#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kennytw
論壇元老
Rank: 8Rank: 8



UID 31080
精華 0
積分 527
帖子 582
閱讀權限 150
註冊 2009-2-8
狀態 離線
好像沒有全部完哦!應該有五十集呀!

2014-6-8 02:55#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41829 second(s), 12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21 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