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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寶 作者:不詳
第一章 鬼子兵來了
在我國東北遼寧省復縣城東大山上,周各莊村的村民們正忙著春耕,猛地山
岔口跑來了一群男女。大家忙去問︰「跑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來人說︰「可不好啦!快跑吧!日本鬼子到石橋鎮那邊打鬍子(土匪),沒
有打到一個,正從這裡回瓦房店。這一路上,殺人放火,姦淫婦女,無所不為。
這不,我們村那裡被抓去了很多女人,快跑吧!」
正在春耕的人們,看著慌亂的逃難人群,大家嚇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
有辦法。
這時,周各莊的村公所裡出來兩個人,一個拖著「文明棍」,一個光著個禿
腦袋。兩個人走到大伙跟前,看見逃難的人們過去了,那個拖文明棍的一斜楞三
角眼,那個禿腦袋的老傢伙咧了咧三瓣嘴,兩個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幾
乎同時說道︰「好了,好了,皇軍一來,這就好了。」
農民們一見那拖文明棍的是閻王保長周長安,後面那個光頭是王紅眼,嚇得
都趕快躲開了。
閻王保長周長安,今年也就二十多歲,家住在周各莊,是個偽保長。以前大
家都叫他三角眼,因為他楞不講理,把三角眼一瞪,像個吊死鬼一樣,南北村子
人,沒有不怕他的。
他家是個大財主,又是本村最有名的大惡霸。他父親周春富更厲害,外人都
叫他老周扒皮。這老周扒皮,不知道他玩的什麼鬼把戲,他每年春天都雇五、六
個使喚丫頭,每次,丫頭們都幹不到秋天就被他們給糟蹋了。等到事後,姑娘的
家裡人去要說法時,老周扒皮一點也不弱,他說︰「活沒給我作完哪!你們到皇
軍那裡去告我吧,我在家等著你們。」鄉親們怕他父子二人,不敢去告,黃花閨
女就讓他們白玩了。
周家父子就這樣壓迫人。日本鬼子來後,周長安當上偽保長,就更厲害了。
王紅眼本名叫王洪業,是個牲口販子,又是個大財迷鬼。因他見錢眼就紅,
大家就叫他「王紅眼」。他為了多賺錢,不管怎樣好的牛馬都往屠場送,好牛馬
也不知叫他送屠場死了多少。大家都恨他,又給他送個外號,叫做「送命鬼」。
後來王紅眼到周各莊落了戶,就和閻王保長周長安在一起。「九.一八」東
北被日本鬼子佔領後,他也發了財,買了一百多畝好地,他不再販賣牛馬了,也
不種地,把地租給佃戶種,蹲在家裡和老婆姑娘三個人坐著吃,還常和保長在一
起吃喝玩樂。
這天,周長安原打算到王紅眼家裡蹭一頓酒喝,推門進院後徑直進了堂屋。
「誰呀?」王紅眼的老婆杏花一挑門簾迎了出來。她今年三十出頭,細眉大
眼,身子豐腴白嫩,一對奶子渾圓飽滿,好像要從緊身小襖裡跳出來似的,下身
穿了一條洋綢子的長褲。她原來是縣城裡的窯姐,王紅眼的原配老婆死了以後,
才跟了王紅眼。
「王大哥在家嗎?」
「是長安兄弟呀!你大哥去鎮上了,頭晌午才能回來。家裡沒人……進屋再
說吧。」
屋裡散發著一股脂粉的香氣,炕上的被褥還沒有疊。杏花轉身正要收拾炕,
被跟著進來的周長安一下子抱住了︰「嫂子,王大哥的傢伙還好使不?今兒個讓
弟弟也樂呵樂呵……」
「不要嘛……不要……」杏花假意拒絕,周長安的手已經伸進了她的上衣,
一把握住她怒挺的奶子,杏花渾身趐軟,就勢躺到了炕上不再掙扎。
周長安解開杏花的上衣紐袢,左右一分,露出了猩紅的胸圍子,周長安又拉
開胸圍子的細白帶,一雙雪白的乳峰抖動的跳了出來,黑紅色的奶頭在春天的空
氣中屹立著。周長安開始親吻她的奶頭,杏花又興奮又害怕,王紅眼每次 她的
時候就像是一匹騾子,不懂一點情趣,沒等杏花到了高潮就發洩完了。周長安的
舌頭讓她渾身發癢,下身陰戶裡更是潮濕發熱。
「你大哥快回來了,兄弟別逗了……你若是想要嫂子的身子……那就快上來
吧……」
周長安早就慾火焚身了,轉手解下她的褲腰帶,杏花甩了一下屁股,讓周長
安把自己的褲子拉下來,貼身的底褲已經全濕了。周長安把鼻子探到杏花的淫戶
上,聞到一股腥騷的氣味,農村的婦女一般很少洗澡,杏花就算是比較講究了,
可是陰戶那裡依然有著濃烈的騷味。脫下濕乎乎的底褲,杏花黑絨絨的淫戶一覽
無餘,分開她粗實的大腿,紫紅色的淫戶一片沼澤,陰蒂像一顆紅豆發出水靈靈
的光澤,周長安急不可耐地掏出雞巴,一下 了進去……
杏花的陰道非常鬆軟,可能是多年接客的結果,但是非常濕熱。在被濕熱的
陰道包裹下,周長安抽插著。
「啊……阿……我好舒服啊!……弟弟……再快些……啊……哦……啊……
啊……」杏花的叫床聲越來越激烈,周長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杏花終於像癱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周長安也發現杏花的陰道開始有節奏的收
縮,臉緋紅,雙目微閉,身子也開始抖動,周長安知道她已經到了高潮了,不由
得加快了動作,狠 了幾下也射出來了。
「嫂子你真夠味兒!王大哥真他媽的是有福氣。」
杏花邊拿手絹擦下身的污穢,邊道︰「長安兄弟,如果今天的事兒你不到處
說,下次你大哥不在家,我還給你過癮……」
兩人穿好衣服,收拾妥當,沒一袋煙的功夫王紅眼就回來了。晌午吃過杏花
炒的幾樣菜,又喝了幾盅酒,保長周長安要走,王紅眼送他出門。
出村後兩個人正在高興地說些什麼,保長周長安的兒子提著書包,帶著一條
大黑狗跑來。這小子頭不大,帶個碰蓋小帽子,穿得很闊氣。他跑到閻王保長跟
前,把一封信往他老子面前一扔,說︰「給你信!在家哪兒也沒找到你,你在這
裡。」
閻王保長連忙把信拾起來,問道︰「什麼信?」
淘氣把大腦袋一扭說︰「你不知道自己看?你沒長眼睛?」扭頭就走。
閻王保長忙問︰「上哪兒去?」
淘氣回頭把挎在肩上的書包一拍,說︰「上學去呀!」帶著大黑狗走了。
王紅眼忙問︰「保長,保長,快看,是你兄弟來的信呀!」
保長把信看了,哈哈大笑地說︰「我說這回剿鬍子,皇軍裡一定是我家老二
帶路嘛,你還不信呢。你看,這不是他來的信?」
王紅眼見真是周長泰來信了,高興得把手一拍,摸摸禿腦袋,說︰「噢……
真是他呀!快講講,信裡都說些什麼?」
保長笑著說︰「他說皇軍剿匪勝利回瓦房店,明天要從咱們這裡路過,叫咱
們這個村要好好籌備歡迎一下。」
「哈哈哈哈!」王紅眼笑著說︰「那是當然啦。」
保長說︰「王大哥,你是周各莊的村長,我是周各莊的保長,這一回,你可
不能給我丟人。咱們這個山溝裡,還沒來過皇軍的隊伍,要好好籌辦一下才行。
特別是你們村子裡那些窮棒子們,連日本國旗都沒做上,歡迎皇軍,沒有旗可不
行。今天你就要叫沒有旗的家快做上。明天一家要去一個人,拿著旗去歡迎。咱
們第一保,由我帶著到村上集合一起去,你也要去。你先去通知做旗,回頭馬上
到我家去,商量一下辦酒席的事。連皇軍的士兵都得籌備慰勞。你別光打哈哈︰
弄得好,你我都有好處;弄得不好,你可得當心點!我回去報告鎮長去。」
周各莊是個三、四百戶人家的窮村子,除了王紅眼一家有錢外,大半是王紅
眼的窮佃戶。東頭第二家窮戶,姓高,主人叫高學田,住著三間破房子,種了九
畝地,餵了一頭豬,再沒有養活牲口;地,只有六畝,還能打點糧,另外三畝地
緊靠著河邊上,三年五年不收成一回。高家每年收點糧食,拿稅都不夠,一家七
口,吃上頓沒有下頓。又趕上七十多歲的老人鬧病,頭幾天病很重,白木棺材也
準備下了,鬧得一家人真愁死了。
現在老人的病比前幾天好了一些,躺在炕上正咳杖。從外屋進來一個三十多
歲的女人,長得很苗條,端一碗藥湯,走到老人跟前說︰「爹,起來吃藥吧。」
「藥不著急吃,我想先解個手。」
高大嫂聽了不由得臉一紅。自從公公病在床上以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的要
求了,每次都要她端來尿罐,公公在她面前小便,有兩回甚至故意尿在她身上,
弄得她十分羞臊。這次同樣不例外,公公露出的雞巴又粗、又挺,高大嫂是過來
人,明白這種狀態下的雞巴可不是要解手,而是另外要流出什麼東西……
公公見兒媳婦漲紅著臉看著自己的那個傢伙發愣,不由道︰「如果你真是孝
順,我現在解不出來,你幫我吸出來吧!」
高大嫂又羞又氣,可是有沒有別的辦法,聽了聽屋外此時沒有人,房門又關
著,心想︰「他一個不能動的老頭,能怎麼我一個大活人?再說都是家裡人,就
讓他佔一次便宜好了。」於是轉過身,背對著公公,張開嘴輕輕的含住了公公的
龜頭,吸了起來。
沒想到,由於她是背對著公公,一俯身,豐滿的屁股正壓上公公的臉。公公
被兒媳婦下體的氣味刺激,不由得一把抱住兒媳婦的屁股,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扣
住了她的淫戶,用力的揉捏起來。
高大嫂被公公的舉動一驚,只覺得陰戶一陣騷癢,竟然十分的受用,於是牙
和舌頭同時對公公的雞巴發動了攻勢,公公也不甘示弱,隔著兒媳婦的褲子用力
的扣著她的淫戶。
高大嫂吸著吸著,覺得嘴中一熱,原來公公射精了,渾白的精液順著她的嘴
角向外流淌,公公也停止了對她的侵犯,躺回炕上。高大嫂紅著臉幫公公拉上褲
子,想去柴房拾掇一下,端上藥碗正要走,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
說︰「娘,我餓啦,我要吃飯!我要吃!」說著,就伸手去要他爺爺的藥碗。
高大嫂忙一把把孩子拉過來,抱在懷裡,哄著說︰「玉才,你爺爺是在吃藥
呀!你爹 糧去了(借高利貸),待會兒娘多做點,叫你吃一頓飽飯……」
忽然聽外面有人喊︰「家家戶戶聽著!保長的命令,沒有日本國旗的戶,快
做日本國旗!明天早上,一家去一個人,拿著旗,有我和保長帶著去歡迎日本皇
軍。誰要不聽命令,就把誰送給皇軍辦罪!」
高大嫂聽王紅眼喊叫做日本國旗,心裡吃驚,沒有吱聲。老人在炕上正吃著
藥,忙放下碗問︰「村長喊什麼?」
高大嫂說︰「保長叫做日本國旗!說明天要來日本兵!……天啊,拿什麼做
呀?」
老人一聽這話,氣得說︰「管他什麼軍哩,沒有就不做。」
「不做能行嗎?村長才說的,誰不聽保長的命令,就把誰送給皇軍問罪。」
愁得她放下玉才,走到外屋,一邊嘮嘮叨叨地罵著保長,一邊急忙在炕頭上那些
破布爛片中找布,哪有什麼成塊的布!
正發愁時,院裡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問道︰「娘,你找什麼?」
高大嫂一看,見女兒玉蓉拿著一筐苦菜來了,就說︰「唉,孩子,村長叫做
日本國旗,你沒聽見嗎?拿什麼做呀?」她想了一下,又說︰「玉蓉,咱那白面
袋子哪去了?把它找出來做一個吧!」玉蓉才要去找,她又說︰「玉蓉,玉寶怎
麼還沒回來?」
玉蓉說︰「他在山上放豬,豬還沒吃飽呢。」
「唉呀,他一個人在山上放豬,狼太多呀,快去看看吧!」
「娘,不要緊,東院於志成哥、後街周永學和咱村子的孩子們都在山上。二
叔也在那裡給他東家種地,怕什麼。」說完,從菜筐裡拿出二十多個燒熟的喜鵲
蛋,說︰「娘,玉寶和志成哥在山上又燒喜鵲蛋吃啦。我還吃了幾個。這些是玉
寶叫我帶回來的。」
玉才在裡屋聽說哥哥叫姐姐帶回了喜鵲蛋,高興得一跳一蹦地跑出來,從姐
姐手裡搶了兩個,跑到小街上玩去了。
玉寶娘看見喜鵲蛋,可不高興,忙問︰「誰上樹摸的,是不是玉寶?」
玉蓉點點頭說︰「是。」
「玉蓉,到山上去,你可要看著他,可不能叫他上樹啊;那樣高的大樹,有
多危險呀!」停一下,又說︰「你把面袋子找出來去洗洗,我到東院老於家你大
嬸那裡借點紅色去。」
東山上有一幫拾草和放豬的孩子在一起唱戲玩耍。這些窮孩子,天天都在一
起。白天一起上山拾草,拾完草,他們就化裝唱戲;晚上又一起跑到後街找周德
春叔叔給他們講「呼延慶打擂台」的故事。其中有一個孩子,左衣兜裡裝滿了小
石頭蛋,右衣兜裡裝個打鳥的彈弓,一跑起來,兜裡的小石頭蛋就「嘩啦嘩啦」
直響。
這天,他用黑泥化黑了臉,懷裡抱個放豬的棍子,裝故事裡的「呼延慶」。
於志成比他大一點,裝「孟強」,周永學就裝「焦玉」,三個孩子拿上樹條子當
刀槍,表演故事裡的「打擂台」。
他們玩得正高興呢,遠遠那一幫種地的人裡有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身子
長得很結實,站在地裡,忽然高聲喊道︰「玉寶!天過晌午啦!快趕豬回家吧!
我們收工啦!」
那個裝「呼延慶」的孩子聽叔叔喊他,也高聲答應道︰「知道了!」忙和小
朋友們跑到河裡洗了臉,各自分手,玉寶就跟著叔叔一道回家去。
玉寶圈上豬,跑進屋去,見娘正剪面袋子,姐姐從裡屋端出一碗紅色來。玉
寶忙問︰「娘,你做什麼?」
「做日本國旗呀。日本兵明天要到咱們村子來……」
玉寶一聽這話,小黑眼珠都給氣紅了,沒等娘說完,他就搶著說︰「娘,咱
們不做日本國旗。他是鬼子,咱們為什麼去歡迎他?你忘了叔叔去年給他東家趕
車到瓦房店去,叫日本鬼子把叔叔胳膊打斷了嗎?」
「孩子,輕點說呀!東院志成他爹才從大石橋跑回來,說那裡人被鬼子兵殺
了很多啊!」
玉寶說︰「咱們死也不去歡迎他。不做!」說著,跑過去把面袋子搶下來,
紅色也碰撒了半碗。
玉寶娘生氣了,上去照著玉寶後背打了一巴掌,說︰「唉!我的天老爺呀,
你輕聲說不行嗎?西院王紅眼在家裡,要是叫他聽見,告訴保長,就壞啦!古人
說︰人隨王法草隨風,叫你做旗,你敢不做嗎?東北都叫鬼子佔了,咱一個窮人
家有什麼辦法?村長說了,明天每家要去一個人,保長帶著去歡迎日本軍,誰不
去也不行。你爹出去 糧,今天怕回不來;你姐姐怕讓鬼子糟蹋,我叫她下午到
你姥娘家去躲一下。明天只有你去……」
「娘,我可不去,我不能去歡迎鬼子。」
「唉!孩子,不要鬧了,你不去,保長明天來找,怎麼辦?」
玉寶忙說︰「我有辦法︰明天早晨我不起來,保長、村長來找我,你就說我
病了。」
「他要叫你去呢?」
「娘,你沒聽我爺爺說過?當官的還不差病人呢。保長來時,我就躺在炕上
叫喚,他就不能叫我去了。」
他娘無法,只得依了他。
全村的人,中午回家吃飯時間,聽說日本鬼子兵明天要來,又聽於殿奎回來
說,日本鬼子殺人放火搶東西,大家都嚇得不得了。下午,連活都沒有心做了,
全村的人都在忙著埋東西。村裡三十多歲以下、十五六歲以上的姑娘、媳婦,早
就到遠處親戚家躲著去了。
周各莊的女人不多了,可是,玉寶爹在外面還沒有回來,爺爺又有病起不來
床,還抱著兩個孩子,玉寶娘只得把玉蓉先打發到她姥娘家去,叫高學德也到外
面去躲躲,等鬼子走了再回來。她自己就在家裡等男人回來。
第二天早晨,保長把全保人都帶到周各莊。王紅眼早就把屯裡人集合在大街
上。兩下人站在一起,保長問王紅眼︰「你們屯裡都到齊了嗎?」
王紅眼說︰「都來了,就是高學田家沒有來。」
閻王保長周長安把三角眼一瞪,說︰「怎麼?高學田家中那樣多的人,一個
也不來,他敢反抗我的命令?現在皇軍來了,不去歡迎可不行。」
王紅眼說︰「方纔我到他家去哩,高學田出去 糧沒回來,高學德給南屯作
月工去了,他姑娘到他姥娘家替他爺爺拿藥……」
保長搶著說︰「玉寶呢?」「他也病了。」
「怎麼,他病啦?昨天我還見他放豬,今天就病啦?不會的,我去看看。那
小傢伙可會裝熊啦。」說完,提著文明棍就到玉寶家去了。
一進屋,就聽見玉寶在「唉喲,唉喲」地叫喚。周保長一看,玉寶還躺在炕
上痛得直滾呢,像是真病了。又見老頭子也躺在炕上直哼哼,周保長忙叫玉寶︰
「起來!你什麼病不能去?」
玉寶沒有吱聲,他娘給他蓋蓋被子,說︰「他凍著了,昨天晚上還鬧了一宿
呢!」
「哼!你們這些窮棒子就是病多。他不能去,你去吧!」
「保長,你看哪,老人有病,孩子有病,他爹和他叔叔都沒在家,還有一個
五、六歲的孩子,這怎麼能去呀?」
鄰居都進屋來給玉寶娘講情,保長瞪了瞪三角眼,把文明棍在地下一戳說︰
「好,看大家的面子,這回饒了你們,下回再這樣,可不行。」走到門口,又回
頭說︰「有病?小心點,皇軍要住這裡的房子。他見屋裡有病人,就要活埋。」
玉寶娘把保長和鄰居們送出去,忙跑回來說︰「孩子,你快起來去吧;躺在
家裡,看日本軍來了惹大禍呀!」
「娘,我也沒有病啊!玉才,你出去看看,保長走沒走?」玉寶又對娘說︰
「怕他幹什麼?保長走了,我就去放豬。」
玉才出去看了看,跑回來說︰「保長走了。」
玉寶聽說他走了,一翻身爬起來,從屋後跑出去,爬上房一看,見保長帶著
一群人,拿著日本國旗,排著隊走了。那些人低著頭,都不高興的樣子。玉寶心
想︰「他娘的,在家做什麼不好?去歡迎鬼子!不如上山去放豬。」忙下房子,
吃了點苦菜,拿著棒子就放豬去了。
第二章 周各莊的哭聲
(一)
玉寶在山上放豬,放到中午正要回家吃飯,見正東塵土飛揚,不大時間,跑
來了兩匹馬,上面騎著兩個日本兵。那兩個鬼子腰邊掛著刺刀,胳膊彎掛著槍,
使勁打著馬,像惡狼一樣奔周各莊去。
玉寶心裡害怕,看看豬,心想︰「豬是爺爺買來的,叫我把它放大,留著秋
天給叔叔娶媳婦時殺的,要是趕回家去,叫日本鬼子兵看見,給殺來吃了,怎麼
辦?不如把豬趕到姥娘家去。姥娘在大山溝裡住,離這兒七、八里路,又不當大
路,鬼子是找不到姥娘家的。等鬼子兵走了,再趕回來。」於是,玉寶趕著豬,
順著大溝裡的小道奔姥娘家去了。
姥娘住在孔家屯,姓白,家中只有三口人,姥娘、兩個舅舅。大舅是個殘廢
人,什麼活也不能幹,只靠著要飯吃,她家又沒有地,就指望二舅趕馱子到城裡
賣炭度日。
豬真難趕,走得太慢。天到半下午了,玉寶才把豬趕到孔家屯。一進村子,
見屯裡人也在驚驚慌慌地埋東西。玉寶把豬趕進姥娘家院子裡,就聽姐姐在屋裡
喊︰「姥娘!姥娘!你看,玉寶把豬趕來了。」
豬到一個生院子,到處亂跑,玉蓉跑出屋,也沒顧得說話,就跑來幫助玉寶
堵豬。姥娘個子不怎樣高,是個常有病的老太太。聽說玉寶來了,又驚又喜,心
急腿慢地出來說︰「唉呀孩子,你可把人急死啦!你到哪去了?才來!你家中不
放心,你爹到這來找你呢!」
玉寶聽說爹來找他,又不見爹,就搶著問︰「姥娘,我爹呢?」
「他見你沒來,外面鬼子很多,怕你出了什麼事,連飯都沒顧得吃,又到別
處找你去了。」
玉寶瞪著黑亮的小眼珠說︰「到哪去找我呀?我是從山溝裡把豬趕來的。那
死豬也不快走。可把我嚇壞了。我們那裡的大路上,全是鬼子兵,我真怕叫他們
看見,把豬給殺吃了,要是叫他們給殺吃了,我叔叔秋天娶媳婦就沒有豬了。」
姥娘見他把豬趕來,高興地給他擦著汗說︰「孩子,快到屋裡吃飯吧。」
玉寶到屋裡,見舅舅都不在家,知道去做活去了,也沒問。姐姐和姥娘把飯
拿來,他吃完飯,對姐姐說︰「你在姥娘家看著豬吧,我回家看看爹跟娘去。」
姐姐不讓他回家,姥娘也不讓他走,叫他等鬼子走了再回家去。
玉寶對姥娘說︰「不行啊!我來時,家裡不知道,爹來又沒找到我,我要不
回家,爹爹和娘在家裡好不放心了。」
姥娘怕他在路上碰到鬼子,怕把孩子嚇壞了,還是不叫他走。玉寶說︰「姥
娘,不要緊。我從山上回家,又不走大路,鬼子兵看不見我。」
姥娘心想︰「他要是不回家,他娘在家好不安心了。」她知道這孩子的膽子
大,也長得機靈,又想︰「一個小孩子,日本鬼子就是看見他,諒他們也不能把
個小孩子怎麼樣。」只得囑咐一番,叫他在路上要小心。玉寶答應一聲,拔腿就
跑了。
玉寶從山上往家跑,見路上有一幫鬼子兵趕著一群中國老百姓,給他們牽著
豬羊,拉著牛馬,背著搶來的包袱,「嘻嘻哈哈」地正往周各莊走。玉寶心想︰
「壞了,周各莊怕已到了鬼子兵,不知娘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急得像飛的一樣
往家跑。
天很黑了,才到村子。不想,才要進村子,見一個帶鋼盔的鬼子兵,端著大
槍,槍上還上著明晃晃的刺刀,在村子口站崗。玉寶心想︰「壞了!這可怎麼進
屯子呀?」正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見站崗的鬼子兵忽然端著槍就向村子外面跑。
玉寶慌忙回頭一看,見大路上燈籠火把照得沖天亮。原來是鬼子大隊打大路上走
來,還抬著一個死鬼子的屍首。隊伍前面走著三個人︰一個是大個子鬼子軍官,
一個是王紅眼,另一個,細高個,細長腿,腳上穿一雙紅皮靴,身上穿著鬼子皮
一樣的衣服,皮帶上別了個手槍,長長臉,尖腦袋,戴頂日本鬼子的戰鬥帽。
這個傢伙,玉寶看見過他,他是保長的兄弟周長泰,現在瓦房店當鬼子的警
備大隊長。這回,鬼子大部隊來打「鬍子」,就是他帶來的。到那撲了空,鬼子
又要回瓦房店,他說這條路近,就帶著鬼子兵繞這裡走。從這小山溝裡走,對他
有個好處︰他伙著警備隊和漢奸隊,就能在外面冒「鬍子」的名字搶東西;他發
了這批大洋財,又好順道把東西送回家。
玉寶趴在路旁的亂草堆裡,聽他對王紅眼說︰「王大哥,皇軍對咱們貢獻很
大,是為了咱們好才來幫忙呀,鄉下這些土匪真是鬧得太不像話了,居然敢謀害
太君,該鎮壓!這些土匪,多殺幾個也不算冤!你一定負責給太君搞口棺材!」
王紅眼忙說︰「有有有,我們東院高學田的父親有病,前幾天買了我一口棺
材,就拿來用吧。」
玉寶聽說要用爺爺那口棺材,他真急了,回頭看看,背後無人,心想︰「玉
寶,你這個傻子,還不快往家跑,等什麼?」玉寶繞到野地裡,一氣跑進自己院
裡。
忽聽一聲︰「八嘎呀路,什麼的幹活?」玉寶不知怎麼回事,聽見喊叫聲,
嚇了一大跳,掉頭一看,只見滿屋都是鬼子。知道鬼子是罵他,他沒有吱聲,看
看爹娘他們一個人也不在,心中著急,回頭就走;正碰上一個鬼子拿了他家兩隻
雞,玉寶心裡一邊恨,一邊罵︰「我爺爺病了,我爹想殺一隻雞給爺爺吃,爺爺
都不叫殺,這回叫惡鬼給吃了……叫你們這些黃皮狼子吃吧,吃了就叫你不得好
死!」
鬼子在鄰居家裡翻箱倒櫃,掏東要西,真是鬧得雞飛狗跳,人畜不安。玉寶
見鄰居於老叔擔著水桶,拿著燈籠來擔水,忙跑過去問︰「老叔,你怎這時候還
擔水?」
於老叔小聲地說︰「咳!鬼子抓我給他餵馬呀!不擔能行嗎?擔慢了還挨打
呢!」
「老叔,你看見我娘沒有?」
「咱們村子的人都跑了,誰知你娘跑沒跑呀。有些老年人,在西大院裡,你
快去看看吧。」
「我娘在那裡嗎?」
「那我可不知道了,你快去找找吧。」
玉寶忙跑進西大院一看,院裡全是老頭和不能做活的人。他見人就問︰「看
見我娘了麼?她在哪裡?」
有人說︰「你到裡面去看看吧。」
玉寶正找呢,聽有人喊︰「玉寶,娘在這裡,快來!」玉寶聽見娘的聲音,
忙跑過去。娘一個人坐在草上,玉才睡在旁邊。玉寶才想問娘,家裡人都上哪去
了,他娘說︰「你上哪去了,怎麼才回來牽豬呢?」
「娘,你不要大聲說,叫鬼子聽見就壞了。」就把送豬送到姥娘家、回來見
鬼子殺雞、搶東西的事告訴了娘。又問︰「娘,咱屯裡的人都躲了,你為什麼還
在家呀?」
「我往哪躲啊?你爹到外屯去 了四斗糧回來,見你不在家,又找你去了,
到現在也沒回來,你爺爺又有病……」
「娘,我去找爹去。」
玉寶娘忙把他拉住說︰「好孩子,外面鬼子很多,直打槍,可不能去呀,你
爹會回來的。」
「娘,我爺爺呢?我去看看爺爺去。」
「不,不用去了,你爺爺在屯西頭老張家場院屋棚裡躺著,不要緊;那裡很
好,方纔我還叫志成他爹給他帶飯去了。千萬可不能去呀,等明天鬼子兵走了就
好了。」
玉寶只得聽娘的話,不去了。玉寶忽然想起棺材的事,忙拉著娘娘說︰「我
爺爺的棺材,叫王紅眼給鬼子了。」
「啊?」玉寶娘驚慌地問︰「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在街上聽王紅眼說的。」
「唉呀!這一下子可怎麼辦呀!今年全家可別想活了。」
「娘,怎回事?」
「唉呀,天呀!……」
玉寶還沒問出是怎麼回事,聽見外面有人叫哭連天,又聽見鬼子喊︰「花姑
娘,花姑娘,哈哈哈……花姑娘!」他娘可嚇壞了。
玉寶忙跑到院門口去看,見偽警備隊長周長泰和王紅眼兩個帶著一幫鬼子到
處找姑娘媳婦,姑娘媳婦早就跑到大山裡去了,只有王紅眼的老婆杏花,和王紅
眼的閨女小鳳留在家裡。鬼子找不到花姑娘,就去找王紅眼的老婆杏花。
那老婆叫哭連天,警備隊長周長泰用尖溜溜的聲音笑著說︰「嫂子,皇軍愛
你,那你就去嘛,也嘗嘗日本人的雞巴是什麼味的,有什麼怕的呢?」
玉寶氣得心裡直罵︰「這些畜生!連老婆、姑娘,都拿來陪鬼子!」
眼看著可憐的杏花被鬼子們拉走了,王紅眼氣得直跺腳,心想︰「我他媽的
非找幾個女人給皇軍去。」又聽鬼子說︰「喂,哪裡還有花姑娘?」王紅眼說︰
「走,咱們到西大院去看看。那裡要沒有,恐怕都跑了。」
這下子可把玉寶嚇壞了,忙跑回去對娘說︰「快走!快走!王紅眼帶鬼子來
找女人,他老婆被送給鬼子了。」
玉寶把娘帶到大院西北角,那裡有老於家的一個大草垛。玉寶從東面拉開兩
捆草說︰「娘,你抱玉才快進去,裡邊能藏好幾個人。這個草洞誰也不知道。」
原來玉寶和小朋友平常晚上玩「藏貓」時,為了不叫小朋友找到他,他沒事
就跑來撥草洞,撥了好幾天,才撥出來這個大洞子,玩的時候,他藏在這裡,誰
也找不到。有天晚上,他和小朋友玩,藏在這裡,一下子睡著了,睡到第二天晌
午才回家,家裡人都嚇壞了,他娘娘再也不叫他這樣玩啦,他很聽娘的話,就再
不那樣玩了。這個洞子有好久他也沒進來過了,今天正好讓他娘來這裡躲鬼子。
他娘和玉才剛爬進去,王紅眼帶著鬼子撞進院來。玉寶來不及躲藏,心裡嚇
得噗通直跳,忙小心告訴娘,千萬不要吱聲,就想去抱草把洞口堵死。
鬼子聽見草響,「哇啦哇啦」一大幫,端著刺刀過來了。玉寶想往旁邊躲,
也來不及了,急得沒辦法,忙脫下褲子就裝拉屎。鬼子端著刺刀跑來,用手電一
照,見是一個小孩在這拉屎,忙掩著鼻子就向回跑。王紅眼說︰「這裡沒有,咱
們再到別處看看去。」就一起出去了。
玉寶嚇了一頭汗,忙爬進洞口去,用手把兩捆草一拉堵死了洞口。玉寶說︰
「娘,鬼子走了。」
娘忙把他拉在懷裡說︰「唉呀孩子,可把娘嚇死了。」
「娘,方纔你說咱們家今年別想活了,是怎麼回事情?」
「唉!孩子,你爹把才 來家的四斗糧全放在棺材裡。鬼子抬去棺材,那糧
還能有嗎?」說完就難過起來。玉寶見娘哭了,他也哭了。
娘給他擦擦淚,說︰「孩子,別哭啦!千萬可不要出去,你睡覺吧。」
玉寶趴在娘腿上睡了,他娘可沒睡。她又擔心,又害怕。擔心的是玉蓉在她
姥娘家,鬼子會不會到孔家屯?玉蓉不像玉寶膽子大,要把孩子嚇壞了怎辦!害
怕的是鬼子再來找女人,要被鬼子抓去就壞了。方才要不是玉寶伶俐,也給鬼子
抓去了。
她低頭想看看玉寶,黑洞洞的,一點也看不見。她用手摸摸孩子的頭,心裡
說不出的疼愛。想起那口棺材,那是花三石五斗糧向王紅眼買的,秋天還得給人
家五石糧呀;棺材裡放的是一家七口的命根, 來這四斗糧,全家要用它活到秋
天呀,這下子怎麼活呢?
她聽見外面馬蹄聲叔侄二人回頭一看,見是閻王保長,他還帶來七、八個鬼
子,押著好幾個壯丁,正準備挨家抓人呢。高學德放下玉寶就想跑,已經晚了,
叫鬼子抓住了。
周保長斜楞著吊死鬼的三角眼笑著說︰「哈哈,好呀,你弟兄膽量真不小!
皇軍要回瓦房店,你們不去幫助送一送炮彈,還敢反抗我的命令,到處亂跑。我
看你再跑!今天北路上又過皇軍,你去幫助送送炮彈吧,送到了就回來!」
玉寶瞪著眼睛,氣沖沖地說︰「他是東洋……」
高學德知道玉寶要罵他們,怕他罵出口,闖的禍就大了,忙用手把玉寶的嘴
給緊緊地摀住,說︰「孩子,不要亂說。」玉寶話沒說出來,小臉憋得發紅,只
得把氣咽在肚子裡。
兩個鬼子拿槍托直推高學德要他跟上走,保長對小個子鬼子軍官說︰「走,
進屋看看吧。」帶著一幫鬼子又向屋裡走。
玉寶見事不好,心想,要叫他們進屋,爹爹還會被抓去。就忙跑到門口堵著
保長,大聲喊︰「家中沒有人……呀,家中沒有人!」他喊的聲音非常大,是想
叫家中知道信,叫爹爹娘快跑。
那小個子鬼子軍官見玉寶喊叫,眼珠子一瞪,嘴上那點小黑鬍子向旁一歪,
跨過去照玉寶肚子上就是一腳,把玉寶踢出五、六步遠倒下了。
屋裡聽見玉寶喊叫,玉才忙跑出來,一見鬼子把哥哥踢倒,嚇得他叫起來︰
「噯呀娘呀,可不好了,鬼子把哥哥踢死了。」就跑過來叫哥哥。
娘和爺爺聽見這個凶信,也顧不得躲避了,忙跑出來看玉寶,才醒過來的高
學田也跑出來了。高大嫂撲過去抱住玉寶,心裡真難受。爺爺見兒子被抓起來,
孫子被踢得不知死活,氣得身上直發抖,手指著保長大罵道︰「你這個披中國人
皮、不做中國人事的畜生!昨天晚上,你兄弟帶鬼子把杏花姦污了一夜,今天你
又跑到我家來抓人,我和你拚了吧!」揮起棍子,過去就打閻王保長。
高學田見事不好,趕忙過去拉他︰「爹,你……」
閻王保長見棍子打來,向旁邊一躲,把吊死鬼的三角眼一瞪,照著爺爺大腿
上就是一腳。病才好的老人有點站不住,向後倒去,正好碰在高學田身上,高學
田連忙把爺爺扶住,「噠……」鬼子軍官朝他二人開了槍,爺爺和爹「噯呀」一
聲,隨著槍聲倒在地下。
玉寶母子三人聽見槍聲一響,見倒下了兩個人,都奔過去抱著就哭。高學德
氣得直跳腳,要奔過來護他爹,鬼子把他抓住,反綁了雙手,高學德流著眼淚動
彈不得,就破口大罵,保長不理他,瞪著三角眼說︰「走,把他拉走。」
玉寶忙跑過去抱著叔叔的腿不叫走,保長上去照著玉寶就是一文明棍,玉寶
眼力很好,往旁邊一閃,沒有打著,一下子抱著保長的右腿,用嘴狠狠地就咬了
一口,保長痛得一咧嘴,一蹭腿把玉寶踢開,照他頭上身上就是兩文明棍,就把
玉寶打昏過去了。
一個亮腦瓜、橫著三瓣嘴的傢伙從玉寶家的西院裡跑出來,照鬼子點了個眼
色,鬼子就要向玉寶開槍,他忙把鬼子的手向上一推,「噠!」鬼子的槍打在空
中。
那傢伙摸著又明又亮的禿腦袋,活動著三瓣嘴說︰「太君,保長,你們把這
個女人帶去吧,別耽誤公事。這事兒交給我辦。」他又用氣鼓眼向保長點了個眼
色,閻王保長這才點點頭說︰「好吧,王大哥,今天看你的面子,饒了那個小家
伙。走!把花姑娘帶走。」
(二)
一進村,龜田隊長住進了周扒皮的家裡,正在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同周扒皮
交談。王紅眼帶著自己的老婆笑 的走了進來︰「太君,花姑娘我的貢獻。您
的,享受享受。」
龜田色咪咪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杏花,只見他杏眼含春,擦滿鉛粉的臉蛋
白裡透紅,抹著血紅的紅嘴唇,上身穿了一件對襟緊身小紅襖,繃得胸前的一對
大奶子鼓鼓囊囊的,下身穿著一條洋花布的褲子,遮蓋著肥大的翹屁股,一步三
搖,風騷無比。
龜田一陣淫笑︰「王,你的良心大大的好,花姑娘我的收下……花姑娘,你
的怕的不要,我們性交的幹活,哈哈哈哈……」
杏花被龜田拉到後院龜田的臥室。一進屋,龜天便吹滅了油燈,三兩下脫光
了身上的衣服,摟著坐在炕邊的杏花就啃,杏花忙不迭的送上紅嘴唇讓龜田隊長
放肆的親著,發出哼哼的嬌吟。
龜田的雞巴早就被杏花的騷樣兒挑逗得怒挺,粗大的手指開始撕扯杏花的褲
子,不一會,杏花的下身就一絲不掛了。黑暗中杏花豐腴的大腿分張著,黑乎乎
的陰毛向龜田召喚著,龜田的鼻子向著杏花的陰戶探了過去,也不管是腥是騷,
張開大嘴,用力的舔、吸、親著。杏花覺得自己的陰蒂在龜田的挑逗下開始有了
反鷹,陰道也開始向外流出淫水,龜田把淫水一古腦的吞下肚子。
杏花隔著上衣揉摸著自己的奶子,呻吟聲更急促了︰「啊……太君……你好
厲害……我要嗎……啊……哦……來嗎……」她解開衣扣,露出雪白的奶子。龜
田沒見過這麼大的奶子,就像兩個剛出鍋的大饅頭一樣,饅頭頂上還有兩個聳立
的大紅棗。
「太君~~人家要嘛……性交的幹活……」
龜田這次聽懂了,壓上杏花的肉體,握住短小粗硬的雞巴向杏花劈開的大腿
根部捅去,另一條胳膊摟住杏花的脖子,低頭叼住了她的奶頭……
「哦……」杏花一聲尖叫,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她從來沒有被這麼粗的雞巴
過,又硬又短,只在陰道裡出入,頂不到頭,這讓她更難受。龜田也沒有想到
身下的女人的陰道有這麼鬆軟,不像他玩過的其他中國女人一樣緊小,這對狗男
女好似如魚得水。
「啊……啊……太君……的雞……巴……大大…的厲害……我的……銷魂的
幹活……啊……哦……嗯……嗯……我……受不了了……太君……我的……愛你
的幹活……」
龜天從沒有這麼痛快的 過女人,一直 了二百多下這才洩了,趴在杏花的
身子上大口喘著粗氣。杏花仰在炕上一動也不動,剛才龜田讓她幾度達到高潮,
如果龜田再 她一會兒,興許小命就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杏花才長出了一口氣︰「太君,您的那個實在的好……我的
愛它……中國男人的不行……帶我走的行嗎?」
「尤西,你的……慰安婦的幹活。」然後龜田轉頭向門口的鬼子喊了幾句日
本話,出來兩個鬼子,從炕上拉過一條棉被裹上赤身裸體的杏花扛了出去,沒過
多久,前院的營房裡傳來陣陣男人淫笑和杏花的大聲尖叫。
整整一夜,連杏花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鬼子在她的下體發洩了性慾。天亮
了,杏花的淫戶一片狼籍,腿上、腰上、乳房上、臉上、還有流到屁股上粘呼呼
的全是男人的精液。杏花的頭髮也散了,眼窩發青,奶子被揉得青一塊紫一塊,
陰道裡已經沒有知覺了,淫戶又紅又腫,淫毛也成了一綹一綹的,完全著擋不住
凸起的肉溝。
吃早飯的時候,周扒皮叫長青把杏花抱出來,上了一點藥,送到下房休息。
這時候,高大嫂被帶到周家大院了。
龜田經過和杏花的一番享受,精力充沛,所以起得很早。一到院裡,就聽到
了高大嫂的哀求聲︰「皇軍,放了我吧,家裡人還等我哪!」高大嫂見到龜田,
看打扮知道是鬼子的頭,於是走上幾步一下子跪下︰「太君,放我回去吧……」
龜田過來用手指托起高大嫂的下巴 ,高大嫂身材清瘦修長,長得也有幾分
姿色,一臉淚水給人一種柔弱的印象。她見龜田色咪咪的盯著自己,臉頰發紅,
手下意識的護住了尖挺乳胸。
「裡屋的說話!」龜田獰笑著要來拉高大嫂。她知道如果進了屋,自己的清
白難保,轉身就跑。龜田一把扯住高大嫂背後的衣領,破舊的衣服哪裡能夠承受
這麼大的力量,「呲」的一聲讓龜田扯下一大片,高大嫂窮得沒有錢買內衣,這
下子骨感十足的白白的後背便裸露在眾人面前。
高大嫂一拉之下沒有站穩,跌倒在院裡的磚地上,手緊緊護在胸前。龜田撲
了上來就要解高大嫂的褲子,她的手想要攔住龜田的魔爪,上身的衣服一下子散
開了,尖挺的奶子完全展現出來。高大嫂不知道護哪裡好,猶豫之間褲子叫龜田
扒到了膝蓋。高大嫂小腹平坦,雙腿修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陰毛°°又黑又
密,油黑發亮還打著卷,把個陰戶蓋的嚴嚴實實。
「不……畜生!……放開我……你這隻畜生………」高大嫂大聲罵著︰「無
恥!……啊……不~~!」
龜田笑著抓住高大嫂濃密的陰毛,手指順勢在她的陰道裡攪動。高大嫂的陰
戶天生長的靠前,龜田的手指幾乎摸到了她的子宮。高大嫂還在掙扎,嘴裡不住
口地大罵,可是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弱。龜田已經含住了她的乳尖,高大嫂發現自
己的陰戶有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
龜田放開高大嫂的奶頭,把頭伸進她的胯下,頓時一股濃重的腥騷氣息 的
他喘不過氣。原來農村沒有錢買手紙,拉完屎用石頭一抹就行了。龜田可是不知
道這回事,大叫一聲︰「八嘎(混蛋)!」拔出戰刀就要殺了高大嫂。
周扒皮在邊上看了一會了,高大嫂的肉體讓他心癢難捺︰「這身子要是給自
己 多好,看那陰毛,那奶子……我這些年怎麼沒發現哪?」他見龜田要殺高大
嫂,急忙走上前道︰「太君息怒!太君息怒!她是我家的傭人,不知道讓太君高
興,我的處罰。回頭花姑娘大大的有,村長、保長的負責。」
龜田看了周扒皮一眼,心想還得用這些中國人,就回身進屋了。周扒皮上前
把高大嫂扶起來,就手在她身上一通亂摸︰「大妹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周家
的傭人了,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秋後我差人帶你過來。」
高大嫂想,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自己來做工家裡也能少一個
人吃飯,就點了頭。周扒皮不又心中一喜,忙叫下人準備一身乾淨衣衫給高大嫂
穿。高大嫂千恩萬謝,哪想到更大的陰謀等著她。
玉寶醒過來時,娘已經回家坐在地上抹淚,玉才站著哭。爹爹左胳膊中了一
槍,沒打著骨頭,坐在地上流眼淚。爺爺身上中了好幾槍,鮮血流了滿地,玉寶
趴在爺爺身旁就哭起來。爺爺緊緊地握著他的小手,瞪著死卡叭的白眼珠,說︰
「孩子,爺爺不能好了,爺爺是被鬼子打死的呀。」
玉寶聽見這話,心中好像刀刺著一樣,哭得更厲害了。
「玉寶,你叔叔呢?把他叫來我看看!」
「爺爺,叔叔也叫鬼子拉走了。」
「啊!叫鬼子……」爺爺說不出話來了。
「爺爺!……」
「爺爺呀!」全家都哭在一起。
可憐老人一口氣沒上來,就死過去了。那個又光又亮的禿腦袋王紅眼走回來
說︰「咳,別哭啦,死就死了唄,這個年月,死了倒省心。像這樣大歲數的人,
也該早死了。」
玉寶瞪著小黑眼珠,爬起來罵道︰「你別跑這裡來放屁啦!你爺爺、你爹被
鬼子打死了,你不哭嗎?」
「啊,你這個兔羔子,這一點毛孩子就出口傷人?」
「你才是個兔羔子呢。你看,你要不是兔子養的,為什麼長了一個吃豆子的
三瓣嘴?」
娘見玉寶罵了王紅眼,心中很害怕又惹出事來。忙說︰「玉寶,玉寶,你這
個死孩子,怎麼又不聽話了。」上去就打了他兩下子,又說︰「你好罵你王大伯
嗎?」
「哼,誰叫他王大伯?我叫他王紅眼。」
這一說,王紅眼真氣炸了,氣得瞪著氣鼓子眼,直活動著三瓣嘴說︰「你你
你……這一點大就罵人,大人都怎樣教訓的呀,啊?」就想要打玉寶。
高大嫂怕把禍事闖大了,只得把從來沒打過的孩子打了一頓。高學田坐在地
上不能動彈,只得說︰「給我狠點打。」
玉寶被娘打得直哭,王紅眼還在旁邊說︰「這個孩子,就得這樣打。你們這
個孩子,真不知好壞,我要不救了他的小命,早就叫皇軍打死了。」
「是呀,王東家,你可千萬別生氣呀。」
「哈哈哈,我不能生他的氣呀,咱們是東西院的好鄰居,我能生個孩子的氣
嗎?高學田,你爹那一口棺材,昨天晚上叫皇軍給用了。我替你說了好多好話,
要把它留給你爹用,可是別處又沒有,皇軍非用不可,我也不敢擋他,就叫他抬
走了。今天你爹死了。要用棺材,我那裡還有一口松木棺材,你扛來用吧。」
高學田正愁著沒有棺材呢,忙問︰「王東家,那口棺材要多少錢呀?」
「哈哈,」王紅眼奸笑著說。「這年頭還能算錢嗎?就是現在跟你要錢,你
也沒有呀!我將就你一下,等秋天給我糧吧。」
「多少糧呀?」
「好算,好算。咱們是東西院的鄰居,還能多算你的糧嗎?要用的話就去抬
吧。」說完就走了。
高學田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可又沒有錢到別處去買,為了盛殮老爹,只得
用他的。
全屯的人回來了。大家見自己家裡叫鬼子糟踐得太厲害了,以後日子沒法過
啦,全屯幾百戶人家,家家哭聲不斷,只有王紅眼一家沒有哭聲。鄰居們聽說玉
寶爺爺被鬼子打死,杏花讓鬼子玩得不成樣子,連高大嫂都差點被鬼子糟蹋,沒
有一個不難過的。
高學田沒錢給死去的父親買衣服和燒紙,求了幾個鄰居從王紅眼家把松木棺
材扛來,把老人裝起來,全家又哭了一場,就這樣向外抬。高學田胳膊上的槍傷
只好慢慢地再想法醫治。從此,周各莊的哭聲,一天比一天多了。
第三章 兩副棺材
爺爺死後,爹爹胳膊被鬼子的槍打得不能動彈,叔叔被鬼子抓去沒有音信,
家中成天冷冷清清的。玉寶像失魂的孩子一樣,想起了爺爺、叔叔,就哭一場。
那幾畝地,高大嫂也沒心種了,可是,不種地就沒吃的,母子三人只得硬撐
著去鏟地,去山上挖苦菜。一個女人,又忙家裡,又忙外頭,兩個十多歲的孩子
能做什麼呢,不多日子,高大嫂也累病了一場。
真是,人越窮越倒楣,老天爺一個勁地下大雨,玉寶家的地在大河套邊上,
大河發水,已經長得半人高的莊稼也全都淹得看不見了;等水退了,母子們去一
看,莊稼苗都沒有了,全跟大水跑了。娘坐在地裡哭了一場。房北頭種苞米的那
六畝地沒被水沖掉,還指望有個收成,但一家大小五口沒吃的呀,豬趕回來賣,
才換了二斗糧,不幾天就吃沒有了。苞米一吐穗,就拔來吃,等到秋天,也耗吃
完了;割來家,統共不過打了二、三斗,這就是一年的收成。
高學田治槍傷,又欠了一筆債,好歹把胳膊治好了,見兄弟沒個音信,天天
愁得沒法。十月十四日,是他兄弟娶媳婦的日子,人財兩空,媳婦也不能娶了。
他出門求人寫信去大連,告訴他弟弟的老丈人家,等人回來再定日子。路上聽人
說︰閻王保長要雇月工,他心想︰「年頭壞了,外面又欠人家好多賬,不如去做
兩個月的工,好還人家的賬。」回家說了一下,就做工去了。
在財主家做工不像在家呀,關外的三九天多冷啊,冰天雪地的,也得出去給
人家做活。冬天,沒有棉衣,一出門就凍得渾身打顫顫。冷,又去對誰說呢?少
做一點也不行。他在冰雪裡挨著凍,好歹做了兩個月的工。
要過年了,去和保長的父親周扒皮算賬。老周扒皮說︰「錢?我手頭也正緊
呢,等我收齊了賬再來拿吧。」
高學田說︰「老東家,我欠人家的,人家正要呢。再說,女人孩子幾大口,
都等著吃的呢!」
老周扒皮說︰「你還不知道我手頭困難嗎?銀行裡的取不出;錢莊裡的,也
值不得為你這兩個月的工錢去拿一趟呀。」
高學田說︰「老東家,你行行好吧,要不然,我怎過年呀!」
老周扒皮火了,說︰「你倒真釅咧,誰叫你來給我做工呢?」
高學田也火了,說︰「誰叫你雇我的呢?」
老周扒皮把賬桌一拍,眼一瞪,罵起來了︰「高學田,你想造反不是?誰叫
你來做工?你家沒有飯吃了,冬天跑我這裡來混飯吃,你還跟我要錢?我還沒跟
你算賬呢。」
高學田一下子氣得又犯了羊角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嘴裡直冒白沫。
周扒皮拳頭擂著桌子說︰「過年了,你跑我家來裝死。好,我就叫你死。」拿起
棒子就打,他這一打不要緊,他家那條大黑狗「呼」的一聲,上去就是幾口,咬
在高學田的大腿上,高學田痛得迷糊過去了。
老周扒皮叫來兩個夥計,說︰「把他抬到南大溝裡去,不要管他,出了事是
我的。」兩個夥計看看高學田,看看老周扒皮的臉色,也不敢吱聲,忙找了一扇
門板,把高學田擱上,抬到外面,見高學田的大腿直流血,兩人心疼的想︰「老
周扒皮,你好狠心啊!送人到南大溝裡,不就得活活凍死嗎?」
他兩人全是山東逃難來的,一個姓張,一個姓劉。老張對老劉說︰「我看,
咱們倆送他回家去吧。」老劉說︰「對對對。」兩人就把高學田抬到周各莊來。
莊東頭有一幫小孩在玩耍,有個小孩,身穿破棉衣,頭戴開花的破棉帽,人
家小孩腳上都穿小 ,他穿一雙壞布鞋,還露出腳趾頭;臉蛋凍得紅紅的,嘴
唇都發紫了,凍得紅腫的小手,在拉著彈弓;他閉著一隻小眼睛,正瞄準打家雀
呢,小朋友們都不吱聲地看他打鳥,這孩子正是玉寶。
突然,小朋友們望見抬人的來了,就一哄上去。玉寶聽到有人問︰「高學田
家住在哪裡?」身上打了個冷顫。
大家知道,富人過年,窮人過關,窮人最怕這十二月的節期,窮人的孩子也
害怕過年。但他馬上看出來了,這回是兩個山東人抬著一個人,門板上躺著的正
是他的爹爹。他很驚慌地跑過去抱住爹爹,叫了幾聲,爹爹也不吱聲,嚇得他哭
叫著忙跑回家去。
高大嫂正在做中午飯,玉寶一進院就喊︰「娘,爹爹給人抬著送回來了!」
接著,玉寶爹已經給抬進屋來,放在地下。
高大嫂和玉寶哭叫了好一陣,高學田才慢慢醒過來。他睜眼一看,是在自己
家裡,他掙了滿頭大汗,才撐著坐起身來,慢慢把算賬挨打的事說了一遍。張、
劉二位要走了,說︰「遲了回去會挨罵。」母子們也說不出什麼謝話,只在心裡
感恩,把他們送到門外。
玉寶拉住娘,帶氣地說︰「保長那條大黑狗,我早晚非把它打死不可。」
他娘忙說︰「好孩子,你要聽話!千萬不要去闖禍呀!走,回家吧。」
一拐牆角,高大嫂看見矮牆西面過來一個人,那人穿著青面的小羊皮襖,戴
著狐狸皮的大帽子,手中拿著文明棍,正是閻王保長周長安。高大嫂忙拉玉寶一
把,說︰「快走。」母子兩人趕快進了院子。
周長安見高大嫂進了院子了,淫褻的笑了笑,走進了王紅眼的院子。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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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出差,耗得我筋疲力盡。擠時間又寫了一些,也算是對元元的一點交
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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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紅眼的老婆正在院裡拿柴草要做午飯呢,見保長走進來,忙笑著說︰「唉
呀,保長來啦,為什麼好幾天沒來了?走,到家坐坐吧!」她抱著草在前面走。
保長跟在後面問︰「王東家在家嗎?」
「沒有呀,他去要賬去了,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呢!」王紅眼的老婆進屋把
草放下,又連忙陪笑說︰「進裡屋坐坐吧,鳳子在家裡。」
保長點點頭, 縫著三角眼走進裡屋。那杏花像個老鴇子一樣,喜得忙著拿
煙送茶的,又把王紅眼的姑娘鳳子叫來陪著保長。保長早就喜歡鳳子長得乾淨漂
亮,總想和她拉拉扯扯,見王紅眼不在家,就和鳳子母女說笑開了。
鳳子長得又年輕又漂亮,十七、八的大姑娘了,白天晚上,吃喝拉撒都在家
裡,外人見的少,所以說什麼的都有。又一種說法是這樣︰有一天,她娘走親戚
去了,她爹喝多了半夜起來,要到茅房撒尿,路過鳳子的臥房,聽見鳳子咿呀呻
吟,從窗頭一看,只見女兒光著身子仰躺在炕上,白嫩的小手在剛剛發育成熟的
陰戶裡又扣又摸……王紅眼這些年頭一次發現鳳子長大了,底下的那傢伙也開始
發硬,推門衝進去就要 她的嫩 。
鳳子嚇得從炕上爬起來,衣服也沒穿,就往屋外跑,她爹在後面邊拉邊追,
鳳子在前面邊叫邊跑。屯裡人正在睡覺,半夜三更的聽見大街上叫嚷,都跑出來
看,原來是王紅眼半夜三更的在大街上「愛」姑娘。
第二天,玉寶就和小朋友們編了個快板,看見他父女就念︰王鳳子,真不善
,她爹拿她當尿罐;紅眼半夜去解手,女兒手淫他看見;拉下褲子就上炕,姑娘
嬌羞不讓干,紅眼氣得去拿棍,鳳子光脫跑外邊;紅眼拿棍後面趕,鳳子大街叫
連天;東西鄰居趕來看,父女打仗在街前;鳳子光脫在前跑,紅眼拿棍跟後面;
大家看見哈哈笑︰「好像正月十五把燈玩!」
全村的小孩一看見王紅眼和王鳳子就念一遍,王紅眼聽見這話,紅著臉走開
了;王鳳子聽見,就追著孩子們要打。後來小孩們成天念,她也只得聽著。
今天,鳳子見保長來了,忙從裡屋跑出來。杏花覺得自己的身子被日本人
過,再同村裡的男人玩很丟臉面,因此見姑娘出來了,就假裝上廁所,溜出屋子
去。
保長等杏花一出院們,迫不及待的摟住鳳子,一邊親著她的嫩臉,一邊扯她
的褲帶︰「鳳子,你連你爹都勾引,不愧是千年難尋的狐狸精呀!今天讓叔叔好
好享受一下你這只騷狐狸,哈哈哈哈……」
「周叔叔,您別聽外人瞎嚼舌頭,上回俺爹多喝了幾盅,認不得人,進屋就
要 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還好,老東西只是摸了幾把……」
說話間保長已經脫下了鳳子的上衣,解下胸圍子。鳳子的奶子尖挺,奶尖向
上翹 著,奶頭並不明顯,同乳暈一起泛出淡淡的粉紅。
「不要嘛!周叔叔……」保長的大嘴已經含住了她的奶尖,另一隻手拉下她
的長褲……鳳子沒有穿內褲,雪白的大腿根那裡稀疏的長著一小片陰毛。保長伸
出中指,放進鳳子柔軟的陰道裡。鳳子雖是處女,經常手淫使得陰部非常敏感,
被男人的手指放進陰道更是頭一次,不由得一聲大叫……
「我還沒上你哪!叫的是哪門子床啊?」保長解開腰帶,褪下綢褲,挺著大
雞巴,扛起鳳子的大腿放到肩頭,衝著她的小嫩 口磨起來。
送命鬼王紅眼要賬回來,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正瞅見周長安在他屋裡緊緊
地抱著他姑娘準備幹那丟人的醜事呢,這老小子忙退出來,可火了,心想︰「我
姑娘才十七、八歲,他快到四十歲的人了,大便宜給別人佔了,像個甚!太吃虧
了!」氣得三瓣嘴直動彈,挽袖子做架勢要一頭撞進去。
杏花這時也回來了,見他要撞進屋去,連忙跑過去拉住他說︰「你這人真糊
塗。火什麼?別忘了咱們的財是怎麼發的!沒有保長,咱能享福嗎?他玩玩你姑
娘怕什麼?姑娘早晚還不是人家的人?」
王紅眼想想,這話也說得對,忙把袖子放下,氣也消了,又看了一眼女兒的
雪白的身子,淫笑著點了點頭,咳杖了一聲。
保長聽見有人回來,忙鬆手穿褲。鳳子穿好見是她爹回來,看了一眼,紅著
小臉從她爹身後溜出去了。
王紅眼點頭弓腰地說︰「保長來啦!我沒在家,失陪了、失陪了!」
周長安蹺著二郎腿坐在凳上,說︰「哈哈!王東家,你可不知道,我特來告
訴你一件好事情,你聽見一定會歡喜的。」
「保長,是什麼事情?」
「今天十二月二十三了,快過年了,我這幾天出去買了十口豬,咱們到瓦房
店皇軍那裡給送點禮去,往後事情就更好辦了!」
王紅眼一聽說兩家要送十口豬的禮,急得一咧三瓣嘴說︰「唉呀我的保長!
咱們兩家怎麼送十口豬的禮呀?」
「哈哈!王東家,看你光曉得發財,發了財,還忘記了發財的來路了。這十
口豬的錢,能擔在你姓王的和我姓周的身上嗎?告訴你,錢不用你拿,還要發點
小洋財呢!」
「保長,你說要怎麼做?」
「怎麼做?你聽我的話!」
兩個人就把兩張臭嘴湊近了,嘰嘰咕咕地商量起來︰「這十口豬說成二十口
豬,跟全村攤錢,平均每戶要它三十元,也能撈個一倍的錢。」
王紅眼說︰「保長,三十元錢是二斗多糧呀,窮人能拿出來嗎?」
周保長把牙一咬說︰「窮小子就是剩下一張皮,也得叫他烤出四兩油來!」
王紅眼說︰「對對對,就這樣辦吧!」
「哈哈哈……」兩個人同時笑起來。
鳳子來沏茶了,王紅眼叫她給保長擦起洋火,點著一枝煙。
「王東家,全收上來了吧?」保長噴了一口煙,快活地聊起天來。
「別人家的全收上來了,就是高學田那裡的賬還沒收上來。」
「高學田不是個好東西,給我做活,食飽衣暖的,今天據說走在南大溝邊,
又給什麼鬼迷住了,發瘋了,倒下去,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王紅眼的老婆進屋來說︰「他沒有死呀。方纔我看見有兩個人把他扛著送回
來了。」
「啊……送回來了?那,那……是我打發的兩個夥計找著的。」保長看看王
紅眼,又問︰「那兩口棺材,你給算了多少糧?」
「頭一口棺材連本帶利是五石糧;第二口,我給他連本帶利算了七石五,共
是十二石五斗糧。他們還說我給他們算的多了。保長,你說我給他們算的多不多
呀?」
「多是多了啊。不過,我說不多就是了……可是,我再問你,他家中沒有,
拿什麼給你呢?」周保長倒掛了三角眼,很有深意地問著。
王紅眼笑咧著三瓣嘴,也很有深意地回答︰「啊!保長,我不是對你說過了
嗎?我就想要他房北那六畝好地。我托了好幾個人去買,他都不賣,我就要他那
六畝好地來頂賬,你說怎樣?」
「對嘛,要好地。可是,為什麼現在你還不去要呢?」
「咳,我現在就是愁高學田不給我好地,他要賣別處壞地來還我的賬,怎辦
呢?」
「哈哈……你這個財福星還用別人給你想辦法嗎?」
「保長,那六畝地能到手,我一定重謝你呀。」
「你我兩個,還說那些……我告訴你。」王紅眼湊過耳朵去,聽保長說︰如
此這般,「今年你不用要,明年看他得不得給你好地……」
王紅眼聽得哈哈大笑了。說道︰「保長,真有你的!啊,明天我要進城去買
年貨,你買不買點什麼?」
王紅眼原想表面上討好,感謝他的幫忙好像是說要送禮,骨子裡是要他買點
東西送他女兒。卻不料周長安把兩個手指頭向外一分,笑著說︰「帶點這個°°
幾兩子土就是了……快過年了,朋友多,我二弟剿土匪立了功,今年回家過年,
你說我不得多準備一點?我沒帶錢來,你先借給我吧,回來我就給你。」
「啊!你二弟真回來過年呀?」
「真回來。」
「哈哈,這回可能過個太平年了。」王紅眼邊說心裡邊打算盤︰「這個傢伙
是個大財迷鬼,給他買大煙,明明是敲我的竹槓了。」就故意裝窮說︰「保長,
你要買的多,我家現在可沒有那些錢呀!」
周長安沒吱聲,王紅眼就又喊鳳子來倒茶。鳳子從外面進來說︰「咳,高學
田家有糧,昨天晚上我出去解手時,聽見他們家嘀嘀咕咕的。我爬上牆細聽了一
下,是他舅子來了。我也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只聽『糧糧』的,怕是他們家有
糧。」
周保長高興得站起來,說︰「好了好了,王東家,大煙錢不用你費心了。」
說完,就戴上狐狸皮帽子,又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戴上說︰「王東家,我去去
就回來。」保長拿起文明棍走了。
王紅眼瞪起眼珠子︰「鳳子,你這個傷風敗俗臭不要臉的,爹今天要好好教
育教育你!」王紅眼拉起女兒進了放柴禾的西屋,把鳳子往草堆上一推,反手鎖
上了房門……
院裡杏花點上一枝煙,心想︰「這個死東西,連自己的親閨女都不放過……
哼!」
鳳子從爹色靡靡的眼神裡猜到了他要幹什麼,雙手捂著臉,一動不動的躺在
爛草堆上。王紅眼也不說話,脫光了衣服以後,壓上女兒的身子,幾下子扒光了
她的衣裳,不顧女兒的哀求,雙手放肆的在她的白嫩奶子上揉捏,一張長滿黃牙
的臭嘴在女兒的小奶子上吸吮,粘呼呼的口水弄的鳳子乳房、臉上、嘴邊、大腿
上都是。
王紅眼用力扒開女兒的大腿,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兒處女的陰戶……鳳子的淫
戶在剛才周長安的挑逗下早已經是汪洋一片了,王紅眼撫摸著熱乎乎、濕漉漉的
淫戶,恨不能馬上 進她緊窄的嫩 裡。鳳子光著身子,被碎草扎得生痛,再加
上即將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姦,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口裡不由發出聲聲嬌
音。
王紅眼看著女兒緋紅的臉蛋,心裡也湧起一陣不安,可是又禁不住少女誘人
的魅力,於是乾脆把女兒反個身,不去看她的臉。鳳子此時跪在地上,雙手扶著
一件農具,頭低得幾乎觸到地上,披頭散髮,頭髮裡、身上全是碎草葉和泥土,
白白的屁股向她爹翹著,王紅眼扶住她的腰,黑紅的大雞巴慢慢滑進了女兒的陰
道……
鳳子自幼經常勞動,處女膜早已經自然破裂了,爹的雞巴並沒有讓她感到難
過,相反,在爹的反覆抽插中她體會著交媾的快樂︰「啊……啊……好……舒服
……啊……爹……我的……親爹……女兒……愛死您……的……大……雞巴……
快一點……哦……啊……啊啊……哦……不……我要……不行了……下……下邊
……有東西……流出來了……啊……」
王紅眼見女兒第一次被奸就到了高潮,不由得後背一麻,一股精液全都射進
了女兒的子宮深處……
父女二人從柴房裡出來,鳳子連忙躲進自己的屋內,打了一盆水,稍適調整
後,回到院中拿一條凳子踏著,趴在牆頭上去看保長怎麼要糧去了。
(注︰高大嫂沒有糧食,只好賣身進了周扒皮家當傭人。在周家,高大嫂多
次被周家父子姦污,以及周扒皮和他閨女周小鸞、周小鸞和哥哥周長安、高玉寶
和周小鸞……還有鳳子、杏花周圍的事情,看一看哪一位仁兄幫忙續寫出來就太
好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22 10: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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