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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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一千零一夜第七夜‧骷髏 作者:弦月
2006一千零一夜第七夜‧骷髏
作者:弦月
前言:這是一篇鬼故事。
這真的真的真的是一篇鬼故事。
裏面絕對沒有任何「意識流」的寫法 囧
煙草氣息溶在空氣裏,舞池中百人蠢動著,搖擺身體。
吧台邊,女子捧杯馬丁尼。
有人邀她跳舞,沒注意她嘴邊有只蛆。
她穿紅衣,只是百人裏,紅衣也映失了顏色。
牙白修長的手臂沾上他的頸,她扭頭和他相吻;男子伸手碰她的小腹
,她擺擺腰,輕輕扇動睫毛。
***********************************
秋夜漸深。
女子和男人在街頭擁吻,少了笑鬧,鼻翼貪圖他身上的煙草氣息。
一小時後,他們走進打粉紅燈光的房間。
女子打開冰箱裏的一瓶酒,用嘴度一口到他的舌尖;兩人闔上眼瞼,分享嘴
裏的酸甜。
這瓶酒從午夜喝到淩晨兩點。
女子吻他的鎖骨,他伸手輕輕搔動她的陰毛。
她扭動細腰,伸出舌尖挑逗他的胸下,肚臍,他覺得騷癢。
她看著他淺藍的有色眼鏡,細細舔他的陰莖。
她聽到男子低聲喘息,接著吃了一嘴鹹、腥的白液。
她笑笑,含著精液和他接吻。
男子突然把她壓在身下,乾燥的嘴唇愛撫她乳球邊緣。
她抓緊床單,咬緊下唇,等他插入。
男子一點點進入,她的淚滴到嘴角。
他碰到女子深處,她痙攣似地一挺,男子托住她的背,吻上她的眉,唾液糊
了她畫的眼影。
他又挺進幾次,慢慢開始動作,越來越有力。
其實男子這樣弄得她很痛,她用大腿摟著他的腰,手臂勉強掛上他頸肩。
男子的陰莖拔出,又刺入,每次都用力穿到底部。
她聽著他的氣息漸漸鈍重,因她已淚眼模糊;她麻木地感受陰道裏進出的東
西,其實她希望,男子這樣動能粉碎她的孤獨。
男子更用力了,火熱地濁漿在她深處翻湧;她痙攣,閉眼顫抖地跟他叫了一
聲。
***********************************
後來,他們又作了兩次。
天亮以後,他就走了。
她醒來後哀傷地凝視身邊的痕跡。
粉紅色的小燈滅了,獨留她一人。
她的臉頰褪了血色,白色的蛆爬滿了嘴角。
臉頰瘦了,人也憔悴。
聞不到他身上嗆人的煙草,她只聞得到自己腐爛的味道。
眼影依舊美麗,眼球卻漸漸被吃空。
牙白色的雙臂染上屍蠟灰黃,給她瘦削的臉頰也上了層妝。
剎那,寂寞把人煎熬煞,成了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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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之一、紅衣女子。
繼昨晚的愛情,我今天又穿紅衣去酒吧。
走的出喧囂,逃不開寂寥。
遠離熱鬧,胸口很空,是少帶了皮包?
依稀聽到爵士鼓的聲響,我驚覺是忘了聲音的質量。
滿頭的黑髮邊走邊掉,我品味自己骨,肉分離。
雖然擠在千人裏,我的血管裏卻爬滿了蛆。
看進路邊玻璃櫥窗,朦朧照映出肌膚上屍蠟的黃。
我癡癡看著飛速腐朽的鏡像,肉體流出褐色的腐臭內臟。
良久,我驚覺人群也散了,再看掛在臂骨上的表,三小時了。
野草一年才經過一次枯榮,我每過一晚就像熬過一年。
我邊走,一邊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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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之二、不具名的男子
朋友呼我去玩,我笑笑擺手,坐在吧台。
我捧著杯馬丁尼,轉頭看看吧台,有沒有同樣喝馬丁尼的人。
我發現,吧台邊那身穿紅衣,長得很細緻的女子。
我走近,輕輕碰她的肩。
她沒有答理我。
我沒敢再驚動她,坐近她身旁,偷看她絕美的臉龐。
我們就這樣並排坐到天亮。
隔天,我再去酒吧,她依舊孤身坐在吧台邊。
這次我沒敢搭訕,默默坐在同個位置,偷眼瞄她,希望她可以和我說話。
後來,我依舊常去酒吧。
有時,她像我們初次見面那樣單獨坐吧台邊,我也習慣坐她隔壁。
有時吧台邊找不到她,四處張望,會發現她快樂地和不相識的男子共舞。
又過了三四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她搭訕。
不過我們始終聊不熱烈,看著她的眼神,我就說不出話。
我曾經勉強問她,喜歡怎樣的男子。
她認真想了很久,回答:「我不知道」
說完她把頭低下去,默不作聲。
良久,夜也很深了。
我問她怎麼不回家,她說搖搖頭,我不自禁去握她的手說,不如你今晚來我
家。
她默不作聲地輕輕一掙,抽回手,一個人走了。
我追出去,遠看她的背影,錯覺她變得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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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的女子走出酒吧。
她又變得腐朽。
牙齒顆顆掉了出來,眼窩深深凹陷下去。
冷風吹來,她驚覺自己逃得再遠,也逃不出這城市的冬天。
空空地胸口突然滿得難受。
她好想哭啊;她無助地慢慢倒在路邊,像花草一樣地枯萎。
眼球融化之前,她聽到錚錚吉他聲響。
她依稀認得這是首「向日葵」。
一曲畢,她的肌膚又變得吹彈可破。
她站起來,看到遠遠街角拿吉他的人。
她拚命追上去,用力把他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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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們相擁睡在巷子。
她多麼幸福;風再狂再冷也吹不散他的體溫。
翌晨她給了男子一個吻,牽著他手去碰她下邊。
兩人的唇只淺淺沾上,卻有分不開的纏綿。
她果敢地撩起裙子,羞怯地等他的手指。
一個火燙的東西點在她濃密的陰毛上,她仰天輕輕叫了一聲。
他的指尖自上而下撥開她的陰毛,聽到她羞不可抑又喜悅。
他拉開拉煉,剛開始淺淺在入口滑動,她低低聲叫喚,巷子口靜得聽到大腿
滴下去的水聲。
他一吋吋地進入她的身體,她喜極而泣。
他緩緩地抽送著,她輕輕合攏睫毛。
男子彎腰親她的頸窩,一邊深入,她好舒服。
他越來越狠,拔出,插入,起先都搔不著癢,後來越頂越深。
她扭動細腰,叫聲越來越高。
她在對全宇宙說:「愛你。」
她好幸福,好快樂,只是腳有點無力,她慢慢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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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後來又到了幾個地方做愛。
最後一次他開玩笑說,他做愛時也可以彈吉他。
接著他把她按倒,狠狠地進出,空出一手撥弦。
她摟著他,雙腿夾緊,他繳械時雜亂的撥弦是她聽過最美的聲音。
她就這樣跟著他,走過一整個冬天。
他每天總會不見幾小時,她後來才知道,這些時候他都在彈吉他。
每次一回來, 她們總是做愛。
她要他別再練了,他搖搖頭,說吉他是他的一生。
一整天,有幾個小時,他絕不介意一個人。
有一天,他回來得特別晚。
她等得眼眶都紅了,看到他的人,她急不可待地爬上他的胸膛。
她用力地親吻,半咬囓的,責怪他讓她憔悴。
她用力吸吮他的陰莖,直到他射精。
接著,她緩緩坐在他身上,用力地動。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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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之三、紅衣女子
其實隆冬的大雪不冷。
春雪化時才最是寒冷,因為雪化時,借走了週遭的溫度。
其實隆冬的大雪不冷。
春天來時才最是寒冷,因為他要走。
他說,他要到別的地方,專心彈吉他,不回來了。
我沒說話。
他點了根煙,慢慢彈起「向日葵」。
我看著他,他專注盯著左手。
一曲畢,天也發白。
他背起吉他,背對我。
那瞬間我雙手抓住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要走,也帶我去。
他說,他太喜歡孤獨,他需要孤獨。孤獨應該要像列子乘風,每個人都豔羨
他的自在。
他要一個人去找他的路。
他懂什麼是孤獨,我只懂什麼叫寂寞。
我問他一個人不冷嗎,他說,天空是他的被子。
看他的背影,臉頰被寂寞侵蝕、凹陷。
每到天亮,身上都聞得到寂寞的屍臭。
逐漸灰白的視線拚命地追,也趕不上他的背影。
我把脖子伸到最遠,冀求靠近太陽一步。
掉滿地面的白髮,像雪,又像是向日葵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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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白之四、不具名的男子
那晚我追出酒吧,她逃得很遠。
接下來的一天,我沒在酒吧遇見她。
第三天,第四天,從此她再也沒來過酒吧。
我一個人度過飄著小雨的寒冬。
在早春的某一天,我又喝得半醉,朦朧間聽到巷子口的吉他聲。
我認得這首歌叫「向日葵」。
總是追逐太陽的腳步,我不也像是向日葵嗎?
我矗立在巷口,聽到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消散。
良久,一位背著吉他的男子走出小巷。
我看到地上坐著一位穿紅衣的女子,身邊掉滿一地的白髮。
她嘴角爬滿了白色的蛆,眼球慢慢融化,混濁的淚流過她灰敗的臉頰。
早春的清晨,我親眼看她坐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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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呼……寫了好久啊……終於寫完了。這篇文章從構思,動筆,到完
成,僅僅一周。其中也有情節想不出來,跑去外面吹了兩小時冷風的時候^^||
說實在,我是很認真寫這篇文章的。
這篇文章算是我第一篇文實際結合了我所學和藉由經驗得出的小說理論的一
篇文章。實際應用起來的感覺,對結構的掌握,我更知道日後該如何改善。這篇
文章其實是有我想要象徵的意義。對愛情,對孤獨,對寂寞。最後我選擇責備寂
寞,表揚孤獨,給愛情留下一個問號。結構其實很簡單。
當她顧影自憐時,沒看到千人,只看到自己的孤獨。文中她被問到喜歡怎樣
的男子,她卻也答不上來,這樣的她怎能獲得幸福呢?
寫這篇文章的筆觸不像我過去的作品,但我並沒有意思要刻意模仿小悴或某
知名導演,說起模仿,參考雅詞大人的地方還比較多。
在動筆的時候我時時想著一個英國作家給我的挑戰。
他說,最差勁的作家,寫作時第一件事情是想著如何把句子寫得更短,第二
件事情是如何把句子寫得更美。
最好的作家,應該是想著如何用精確地方式(字或比喻)表達自己所要的意
象。
曾經看過一個網友寫過「只不過是單純的『肚子餓了用錢買東西吃』,卻說
成『空虛的肉體突然飄過一陣尼采式的虛無,渺小的卑微存在願可悲地以散發銅
臭味的圓形金屬換取短暫的肉體滿足』,這種話根本就不切實際。」
我想那位作家應該是這個意思,句子的凝煉並不是很表面地壓縮字數,對我
以往一定要寫到最短的哲學是很大的衝擊。後來想想自己為什麼要放棄文言文,
這個答案也就出來了。
我時時提醒自己不要賣弄詞藻,要寫出讀者看得懂的東西,要表達我心裏想
要的那個「畫面」,最後我選擇用第一人稱,以及具體地描寫這具「行屍走肉」
。
到最後就寫成了這樣。
關於情色論壇,其實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現在風月很多的作者,都抱著在下無法理解的心態在創作。
「請給我回應。」像是要糖吃的小孩。
我不否認看到自己的心血零回應是個打擊。
可是如同賤人所說。
創作的原點該是某種濃濁的慾望,讓你不得不拿起筆。
而不是有回應,沒有回應。
只有這樣才能催生出好作品。
作者要有身為作者的風骨。
思考自己作品的文學價值,對小說的眼光要擴張到整體,不是集中在單一的
情節,瑣碎的字眼。
在創作的路上,這其實是個很基本的問題,但他是所謂的「原點」。
很自大的說了很多話,但這的確是在下至深的感受。
感謝BeForU,感謝Bump of chicken,感謝LIA小
姊,最感謝的是天野月子。
在我挑燈和這篇作品奮鬥時,有你們陪我。
尤其是天野月子小姐的「聲」,在下認為當作這篇文章的主題曲再好不過。
至於插曲的「向日葵」,則是要感謝BeForU的主唱小阪?? (笑)
那,各位下次再見。」
召集人:「感謝弦月的這篇文章」
RKING:「雖然作者強調這不是「意識流」的文章,可是橫看豎看,都
只能用『意識流』來形容啊」
HAR:「這篇文章有點背離情色文學的宗旨。作者是用情色來描寫男女主
角寂寞的心境,而不是用男女主角來描寫性~~~情色的描寫,變成的一種過渡
的橋樑,而不是主體。」
潛艦:「簡短的語句,有如蒙太奇的跳躍,很有電影一幕一幕在眼前跳動的
感覺。這種飄忽的影像,確實很適合描寫女主角疏離的心境。」
秦守:「不過,重頭的肉戲也太疏離了,實在有點硬不起來啊!」
LEONIC:「嗯,太有文學性的東西,讓人的血液都往腦袋裡流,自然
流到那話兒就少了。硬不起來也是很合理的。」
召集人:「TNND,大家的講評也意識流起來了。別中毒太深了,現在我
們歡迎一千零一夜的第八夜‧女星初夜。」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20 11: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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