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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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屋漏偏遭連夜雨
苗剛把船要持起來是有其用意的,他們有幾個人沒有刀槍,把人集中起來力量便也集中了!
這時候再看敵人分從兩個方向撞來,這是要毀船了,苗剛立刻大叫:「快,的處沒傢伙的分開來,合力用竹篙擋,千萬別叫船被撞破!」
船上分別奔去八個漢子,他們每人手上舉著長竹篙把守在船兩邊。直不楞的看著海盜船,分成兩個方向駛過來!
君不畏對苗剛,道:「總鏢頭,我收拾丁化仁,他要死,我便成全他了!」
苗剛道:「對,兄弟,擒賊先擒王,打蛇打在七寸上,我就把姓丁的交給你了!」
副總鏢頭羅世人道:「那個姓熊的是我的了!」
雙方就要接上手了,雙方也狂吼著「殺!」
君不畏站在船中央,他早把丁化仁看清楚了!
他的面上從來沒見過的那種冷模樣子,就好像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他是不樂意出手便要命的人!
世上的人都不喜歡亂殺人,君不畏更不想,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寧願掉頭而去。
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他非動手不行。
於是…………
「轟!」
「嘩啦啦啦啦!」這種怪聲發出來,鏢局的人齊動手,先後把撞頂來的船弄了個蹭著,船邊磨到兩邊去了!
船差一點被撞個洞,但丁化仁已舉手大吼道:「兄弟札殺過去呀!」
「噗噗噗」衣袂飄動,一條人影拔身直飛,半空中一個漂亮的雲裡翻,只見一道冷芒已沾上丁化仁的胸上了!
丁化仁再也想不到君不畏如此這般快的從半空中直撲他而來!
丁化仁不及擇刀,急忙來個鐵板橋身子往後倒!
「絲」,一道血口子連著衣服也破了,丁化仁就是不明白這一刀是怎麼挨的!
君不畏也暗點頭,丁化仁果然反應好!
只不過他決心要丁化仁死,他冷冷的笑也不笑,再一次往丁化仁撲去!
「殺!」
「殺死他呀!我的兒!」
一共六個大漢,他們本來的要找上君不畏,他們也準備跳上對方的船,他們一直不相信君不畏是三頭六臂!
然而君不畏自他們頭頂殺過來,只半招之間便把他們當家的上了顏色!
於是他們六個人回刀殺過來了!
他們這一回殺,還真的殺了丁化仁丁化仁見君不畏二次殺來,他連起身的機會也沒有,就那麼懶驢打起滾來了!
他一共側翻七次,才被六個人把君不畏擋住!
六個莽漢齊大吼:「殺!」
只見六把砍刀舉得高,刀芒之中有「咻」聲,就見君不畏陡然間雙袖抖甩,左腿隨著平飛勁旋的身子踢出去!
真玄,六把砍刀就是沒劈落下去,只聽得「呵呵!」叫聲起處,四名大漢甩著鮮血淋漓的握刀手腕往外暴退不迭,另兩個漢子已破踢落海中!
時間上幾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可也足夠丁化仁妥善加以利用!
丁化仁站起身來大聲的吼:「撤,撤!媽的,你們不聽我的活,吃虧了吧?」
只不過他這叫喊似嫌晚了,因為另一面的熊大海已同羅世人幹上了!
四個鏢師也沒閒著,攔住僕上來的海盜,殺得吼罵連聲,再看苗剛與另外十一個趟子手們,各自找上對方,這就捉對撕殺起來!
君不畏擺平六個大漢,他抬頭看,只見另一條海盜船已用纜繩扣緊鏢局的大船上,雙方已交手手得慘烈。而丁化仁卻由這面直奔守在快船艙門的苗小玉!
苗小玉是奔向君不畏這面的,她當然最關心君不畏的安危,她發覺那麼多大漢困他一個,便直奔過來。
只不過才走了幾步路,便見六個大漢被君不畏一招之間殺得殘,她不由放下心來!
但丁化仁沖若她奔來了!
丁化仁發覺情況不樂觀,他叫退已晚了,心眼一動便想著苗小玉了;只要把刀架在苗小玉的脖子上,這一仗還有勝算的希望,當頭兒的心眼要靈光!
丁化仁已經到了苗小玉面前了,他雖然肚皮上流著血,緊要關頭也忍往了!
「嘿……。小丫頭,我看你往哪裡跑?」
丁化仁的刀隨著他的厲笑聲,直往苗小玉頭上就砍!
君不畏看得很清楚,他卻突然間不動了!
他站在快船一邊,以手插入兩脅下,瀟灑的看起熱鬧來了!
苗小玉一口清叱。道:「你找死!」
話聲未已,左手尖刀上架,右手尖刀已指向丁化仁的咽喉抹過去!
丁化仁當然識得厲害,錯步墊步半側身,砍刀回阻,心中著實一驚!
他不是驚苗小玉的刀,而是附近站了個欲要他命的君不畏!
這局面很顯然,丁化仁的心當然被分開了!
丁化仁不但要與苗小玉過招,他還得注意一邊的君不畏對他突然出手;君不畏卻冷言冷語的開了腔!
「叮噹家的,苗姑娘早就要找你報仇了,你這是送上門來了,我看你是活不長了,真個的,你那肚皮沒破開吧!」
「那好,再稍稍挑一下,大概你那五臟六腑就會一古腦的流出來了,你可千萬要小心吶!」
丁化仁氣的臉成豬肝色,可又不能怎麼樣!
苗小玉雙刀使出一路刀法,丁化仁就是難近她的身!
君不畏又開腔了:「我說丁頭兒。聽說你是太湖一霸,卻跑來海上闖天下,你這樣的武功,行嗎?」
丁化仁突然哇哇怪叫,他好像要玩命了!
只見他十六刀一路狂殺,苗小玉小心力抵不退讓,兩個人一時間還真的半斤八兩難分軒致!
君不畏偶而幾句話,丁化仁也只裝沒聽到!
再看另一面,雙方已有人落入海裡了,誰掉下海裡,自然沒人去看!
四名鏢師,徐正大與郭長庚二人交互支援,與鏢師文昌洪、丘勇二人相同,四個人把九個大盜堵在大船頭狂殺不已,一時間九個海盜難越雷池!
殺得最慘烈的,仍然是熊大海與羅世人,這二人就在兩船之間干,忽然跳到海盜船,忽而又跳回鏢局的三桅大船。
如果仔細看,羅世人手上的短刀不見了,只見他雙手抱刀狂斬不休,光景已不按刀法出招了!
那熊大海這凶殘,厚背砍刀大敞門的砍,就聽得兩人之間打鐵似的「叮噹」之聲不絕於耳,二人之間還流著血,就不知淮身上流出來的!
有個矮而壯的漢子,這入的武功不比丁化仁稍差,這人與總鏢頭苗剛幹上了!苗剛就奇怪,海盜中還埋伏有能人,再看這人的刀;辛辣得緊,往往突然插來一刀,逼得苗剛暴閃不迭!
苗剛很穩健,他的風叉有分寸,混戰中他也看得清,這一仗他篤定贏!
有了這念頭,苗剛便揮灑自如了!
丁化仁殺得很窩囊,君不畏一邊出他洋相,這個仗如果再打下去,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豬腦!
於是,丁化仁打退堂鼓了!
丁化仁大吼一聲如虎,一刀逼退苗小玉,他利用這機會,躍身而起直往他的大船奔去。
就在他跨上船的時候,刀斷纏繩兩很,口中厲叫來了!
「撤…………扯呼了!」
大海上的悔浪又急,纜繩斷,兩下裡立刻分開來,苗小玉追殺也不能!
君不畏一樣無法追,如果道上去回不來怎麼辦?
海盜們正殺得凶,忽聞得頭兒的聲音叫:「扯呼!」
一個個賣個身法便往自己的船上跳,有幾個跳得晚「通」一聲掉到海裡了!
另一面的大船也移開了,是那個矮壯漢子把繩子切斷的,這人原本與苗剛在一起,卻忽然間當先往自己的大船上奔去,苗剛就是沒追殺!
於是海盜們一個人的往自己船上逃,便是受了傷的幾個,也拚命的奔回船上了!!
熊大海與羅世人拼得最為慘烈!
羅世人咬牙玩命,決心要殺掉姓熊的,他見雙方大船要分開,橫身攔住熊大海,二十一刀交叉著殺,光景形同拼老命!
熊大海的右上臂在流血,他見敵人殺紅眼。又見自己大船已離開,再不走就完命,不由得狂吼一聲沖天而起,他的刀己自羅世人的頭頂下劈如雷電一現!
羅世人大叫道:「哪裡逃!」
他叫著,舉刀上削!「呵!」
羅世人一刀刺向熊大海的屁股上,殺得熊大海大叫一聲往下落,「噗通」掉到海裡去了!
兩船的人低頭看著海面、怎麼熊大海不見了!
有人說,他被一刀刺死了!
有人說,他必定沉入海底了!
就在雙方越離越遠的時候。呵!海盜船的船尾有人在大聲叫:「拉我上去了!」
掌舵的低頭看,原來二當家熊大海雙手攀住舵在水面上抬頭望!
掌舵的大聲叫:「快來人吶,二當家在這兒吶!」
幾個漢於走過來,大夥一看拍手笑了!
「哺,二當家真有一套,從海底下走回來了!」
這是那矮壯漢說的話,他當先拍手叫好!苗剛也看到了,他對熊大海的水性佩服不已!
熊大海傷得很慘,他連坐也困難,屁股上一刀入肉兩寸深,這要是刺在肚皮上,他就別活了!
海盜船來得快,去得更快,丁化仁的吼罵聲已聽不到了,苗剛這裡清點弟兄,傷了七八個,其中兩個重傷,所幸沒有再死人!
只要不死人,苗剛便安心多了!
鏢局的船又揚帆了!
苗小王站在君不畏身邊未開口君不畏卻在自怨自艾!
「都是我,我還以為姓丁的今天死定了,我把他交給你,為的是叫你殺了他,也好出出氣,上一次他挾持你的樣子,至今我未忘!」
苗小玉道:「該怨我的武功太差了!」
君不畏道:「這姓丁的不除,後患無窮!」
苗小玉道:「他今天並未討得便宜!」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不知怎麼樣了?」
包震天的傷重,他躺在大船的艙裡休養,外面惡戰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苗小玉道:「我派黑妞守艙門,應該不會出意外!」
果然,黑妞兒在後面笑道:「包老爺子沒事,有兩個傢伙想進艙。被我一輪好打!」
君不畏看看剛離開的三桅大船,道:「剛才我應該去探視包老的。忘了?」
苗小玉道:「再有兩天咱們就到小風城了,到時候希望包老爺子的傷好!唉…………我們鏢局也真的元氣大傷,得好一陣子休養!」
君不畏道:「我也以為,你們鏢局應該聘請高手助陣,現今天下大亂,朝延自顧不暇,盜匪怕是越來越多的橫行在大海上!」
苗小玉道:「如果我們有君先生這樣高手,五湖四海沒有不能走瞟的地方!」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別把我捧得過高,當今之世,到處都有臥虎藏龍出現,而我…………卻是個十足的浪子而已!」
苗小玉道:「你不是浪子,我心中明白!」
君不畏道:「苗姑娘,我們該歇著了,就快過魚山島了吧!」
提到魚山島,苗小王不由眉頭皺起來,因為她已明白,魚山島乃是大海盜田九旺的一個據點!
大海盜田九旺不在島上,聽說他率領著他的人往北去了,往北與捻黨兜結,而他又與沈家堡也在暗中連成一氣,這海面上還會太平嗎?
君不畏遙遙的看向魚山島,便不由得想起被大海浪沖上去的情況,島上有個大山洞,洞口還有暗殺的機關,那個女人大概早已被救出洞外了!
想到魚山島上那女人,君不畏不由得想笑!
君不畏自自看著,忽見一條快船飛一船的往大海上船來了,那船不大,只有一根桅桿,正滿帆往這面過來了!
苗剛已看到了,他便把三桅大船往苗小玉的快船接近,為的是可以相互協助!
只不過自魚山島駛出來的船也僅僅只有一艘,而且也十分的快速!
君不畏已指著來船,道:「來船有人兩邊劃,難怪來得快!」
苗小玉立刻問道:「君兄,你以為他們想幹什麼?」
君不畏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只不過來者總是不善,咱們應有所準備!」
苗小玉道:「如果僅只這麼一條小船,那一定是陰謀,君兄,我應該告訴我大哥!」
君不畏道:「這是應該的!」
苗小玉立刻命船上一個漢子,大聲的警告附近的三桅大船,這時候大船上的人早已握刀等候了!
來船就快到了。
船上的人也看清楚了,只見船上全部是女人!
女人一共七個人,六個劃漿,一個掌舵,很快的便直往三桅大船靠過去了!
這七個女人真有勁,划船帶著「哼呀呵」的出力聲,乍聽起來還蠻好聽的!
那掌舵的女人真會靠,只一個半滿舵,小船便靠上三桅大船了!
苗剛守在船邊上,他手持鋼叉低頭看:「喂,你們是於什麼的?」
船上有兩個女人舉勾篙。使力的把船勾牢,便見另外幾個女人娜們船上的五大籮筐掀開來了!
三桅大船上的人見小船上裝的是魚貨海菜類,大伙相視而笑!
苗剛指著島。問道:「喂,這不是魚山島嗎?」
船上女人笑十分嫵媚的道:「是呀!老大哥你們買些魚貨吧便宜也!」
笑笑,苗剛道:「聽說島上有海盜!」
那女人吃吃一笑,道:「海盜呀!海盜早就跑光了,各位如不信。這就上島去看看呀!…………」
苗剛半信半疑,問道:「還聽說大海盜田九旺住在魚山島上,你們難道沒有看見過?」
那女人想往大船上攀,卻被丘勇堵住了!
「你別上來!」
另一女人卻對苗剛笑笑,道:「別信人胡說八道!」
她指著幾筐魚貨,又道:「買了吧!」
苗剛在猶豫,另一女人問道:「你們這是什麼船呀!裝的什麼東西。往哪兒去呀!」
鏢師文昌洪道:「空船,什麼也沒裝!」
那女子道:「空船?」
便在這時候,掌舵的女子跳過來了!
她好像是頭兒,抬頭看看大船上的漢子們:「我們想同你們交換東西,你們運的什麼呀!」
一個漢子低頭道:「空船,什麼東西也沒有?」
刃故子露出個媚眼,道:「我們是女人,又不會搶你們的東西、只是以魚貨換些使用的東西,便是油。鹽也好呀!不要拒絕我們嘛!」
苗剛正在注意,快船靠過來了。
快船靠在三桅大船的另一邊,只見躍過來一個人!
不錯,君不畏跳上三桅大船,閃身到了船邊上,他只往下面瞧了一眼,便吃吃的笑道:「赫!你還認得在下嗎?」
那女的眼角一瞟,立刻臉色大變。
君不畏哈哈大笑起來了!
便在這時候,小船上的女子大聲叫道:「好小子呀!原來是你們一夥的呀!真可惡呀!」
君不畏不笑了,他眼睛一瞪叱人:「你們這些強盜婆子,追上來想詐船呀!」
苗剛急問道:「兄弟,你們落難海島上,就是碰到她們這些呀!」
小劉也走過來了!
小劉指著小船上的女人,大叫道:「強盜婆子、把爺們囚在山恫裡,就是她們!」
小船上的那女子手勢打出,厲聲大叫:「走!」
她只一個「走」字,小船已在數丈外了!
真玄,只見小船上突然一支煙火升空、再看小船上,只見六個女人已自籮筐下面抽出鋼刀來了!
苗剛一見厲聲大叫道:「兄弟們,海盜來了!」
往魚山島望去,也只有一艘快船馳來,這令船上各人放心不少!
再看那條船上女人舉刀幄幄叫,她們準備拚殺了,只在等候自己的快船衝過來,便合力再撲來了!
君不畏又跳回快船上了!
快船也立刻把帆升起來、這是準備走的樣子、只不過苗小玉的快船隻駛出一里遠,又來了一個半圓把船頭調回來!
「跨海鏢局」的兩條船並不急於疾馳而去,那是因為兩個原因。
其一,鏢船上並未有鏢銀,不懼海盜來搶。
其二,來的人盜船不多,苗剛這邊的人自然沒有快逃的必要,倒是要看看魚山島的大海盜有什麼毒招使出來!
當然,苗剛心中也篤定,因為他這裡還有個君不畏!
雙方的快船就快接上、只見女人坐的那條船上,又見那掌舵的女人大聲喊叫了!
「二當家,你們去攔劫大的,你把小的留給我!」
來船上不是別人、大海盜侯子正是也!
侯子正從上海回來以後,他的口中一直有一個人的影子在晃動,那人當然是君不畏!
侯子正在海上挨了君不畏一刀,他此生難忘,他且揚言要沈家堡負責!
侯子正回到魚山島已經幾天了,他在等著大當家田九旺從山東回來,卻在天色近午的時候,傳報海面出現一大一小兩條船經過,便在侯子正的稍做思付下,設計出海攔船了!
小船上的舵很靈巧,而且這六個女人的力氣大,剎那間便駛近苗小玉的快船邊了!
女人船上的舉止很有規律,每個人發出吼聲,聽起來好像一個人發出來似的!
「轟!」
小船撞上快船了,有兩個女的用鉤搭牢快船,便立刻舉刀往快船上爬!
只不過快船上的人不好惹,他們操刀等著殺了!
六個女人跳上船,掌舵的女子刀指君不畏道:「小王八蛋,那天你騙得老娘好苦呀!」
君不畏道:「我怎麼會同你在黑洞裡幹那種男女苟且之事呀!」
那女的咬牙道:「可惡呀!」
君不畏笑笑,道:「雖然你們的目的可恨,但還是把我們招待在山洞中大吃一餐,所以嘛…………」
那女人臉色鐵青,道:「好可惡的小子,你可知道你把老娘的繩了抽走以後、老娘困在山洞裡一天一夜,我恨死你了!」
君不畏道:「你不愛我了?」
那女的舉刀直奔君不畏,她口中發出虎吼聲:「我愛你快快的死吧!我的兒!」
君不畏哈哈一聲笑,他雖然笑,身法卻快得幾乎同沒動一個人,欺進那女的懷中!
君不畏的右手沒閃動,左手往上空疾托,女的尖刀已脫手淖人海裡了!
君不畏的左時後撞,女的口中厲聲「呵!」
緊接著一連上步暴退,她的雙手捂在肚皮上,痛苦得幾乎掉下淚來!
再看附近,呵!六個女人真潑辣,各人一個對象,幹得比男的還凶悍!
黑妞兒與苗小玉未出手,苗小玉遙看附近的海上,那面,兩條船已碰上了!
苗小玉對黑妞吩咐,道:「快去替下小劉。咱們趕往大船去,那面殺得好慘烈!」
黑妞舉著鐵棒跳過去,船中央一棒直往那女人的頭上砸去,她口中大聲的叫:「小劉去掌舵,這個女人由我收拾她!」
小劉聞得黑妞的話,虛劈一刀便往船尾跑,苗小玉已吩咐小劉,快把船移往大船去支援!
別以為黑妞是個丫頭,兩臂力量比個男人還要強,大鐵棒一陣狂打,直把那女的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君不畏看得也發笑了!
快船拖著那條小船,恨快的接近三桅大船,大船的另一邊頂闖一艘海盜船,只見雙方已殺紅了眼!
君不畏抬頭看,他面上一片嚇人的冷笑!
他這才發覺這艘海盜船他見過,好像是往沈家門主的那船!
他把雙肩一晃,人已接近苗剛了!
苗剛正同一個大漢搏殺,敵人的板斧劈得凶,苗剛的鋼叉被斧頭劈得難以使展出來,於是君不畏開口了!
「嗨,才幾天你老兄的傷就好了?」
他這一聲叫,使板斧的立刻退出三大步側轉頭,他也立刻臉色大板斧虛空叮砍,那人怪聲大叫:「他媽的,原來你也在這船上吶!」
君不畏道:「我一直在船上,我說侯二當家的,你好像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你說再見面取我的命呀!」
「我一直想殺了你。背上一刀令老子此生難忘!」
君不畏笑笑,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還等什麼?」
候子正,不錯!海盜們二當家,他自上海回來魚山島,便發現君不畏他們曾經來過,大好的機會他不在,卻想不到會在此刻遇上了!
侯子正聞得君不畏的千方百計,他咬牙格砰響,道:「奶奶的,你好像吃定你家侯爺了!」
君不畏道:「也得憑籍實力!」
侯子正哇哇怪叫,道:「老子劈死你這狗操的!」
他的斧頭有絕活,平推一半又豎起,中途虛招送上去,快到敵人身上時候立刻實招橫切!
但君不畏卻看得明白,他的身子打彎,左手已托住敵人手腕暗自用力一推!
「轟!」
候子正一個踉蹌,幾乎一頭栽到大海裡!
君不畏仍然站在原地,他的面上微微笑!
侯子正身上猛一挺,「呵呵」叫著又撲上來了!
君不畏看得清認得准,他出掌疾拍,巴掌拍在斧身上,呵!侯子正幾乎斧頭脫手!
侯子正忽的站在船邊上,他咬牙道:「小子,你且住手!」
君不畏笑笑,道:「不就是人一人在衝殺嗎?如果我出手,你早就躺下了!」
侯子正心中也同意君不畏這句話,但口裡說的不一樣,他咬著牙,道:「少吹牛,小子,我問你,你可曾住在上海四馬路的沈家賭坊後大院?」
怎麼他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來了!
那天夜裡,侯子正正與沈大公幹找到沈家賭坊後大院,君不畏正與沈秀秀在大床上難解難分的,他當然在!
笑笑,君不畏道:「有什麼不對嗎?」
侯子正怪叫連聲,道:「操那娘果然是你下毒手殺害了我們的老三文從武了!」
君不畏道:「我不知道誰是文叢武,只知道有個採花賊,他把人家沈大姑娘捆綁大大床上剝得光,那種霸王硬上弓,害得沈家大姑娘要自殺,姓侯的,你見了會怎樣?」
侯子正大怒,叱道:「放你娘的屁,他們二人老相好,沈大姑娘會自殺!」
君不畏道:「姓侯的,咱們閒言少敘,別人在拚命,你卻站在那裡放閒屁,像話嗎?」
不錯,便是苗家兄妹二人也加入了,苗剛同一個黑漢對干苗小玉找上另一女子殺,看情形鏢局這面似已穩佔上風了!
侯子正當然明白今天的局面要倒媚,單就一個姓君的小子就叫他頭大!
他越想越發毛,難不成今天自己要歸天了,便在他半帶沉思半吃驚裡,就見兩個女的在大海中跳,女人跳進海裡,海水還冒顏色,當然是鮮血染的!
侯子正雙目通紅,斧頭橫劈直奔君不畏,他厲聲狂叫。道:「死吧,兒!」
君不畏的身子往側閃,左掌剛剛沾上敵人的肩,侯子正卻藉著這股剛沾身的力道,便一頭躍人海中了!
他的人尚未人水,口中大叫,「扯呼!」
「噗通!」一聲水花四淺,侯子正不見了!
君不畏笑笑,他咐白侯於正的心意、姓侯的早就打算洶走,他虛張聲勢!
真快,大小兩條海盜船立刻錯開了,只見男的女的一窩蜂似的紛紛跳回自己的船上,有幾個跳得慢,只有往大海裡跳!
就這麼一場拚殺,剎時間結束了!
苗剛累得往船甲板上坐焉為,他直喘著氣!
如果現場只有他一個人、他可能抱頭大哭一場!
這才兩天前後一共拚殺兩次,兄弟們又有幾個受了傷,如果保鏢每一回都像這一樣,他不幹也罷!
苗個玉比較堅強,她命兩船分開來,快速的往大海上航進!
君不畏去看過包震天,包震天的身邊放了一把刀,如果有海盜進大艙。他便出刀!
包震天拉往君不畏,道:「兄弟,大伙全靠你了!」
笑笑。君不畏道:「包老,你安心養傷,咱們小風城再喝幾杯!」
包震天點點頭,道:「就這麼說定了!」
於是,君不畏回到快船上!
「跨海鏢局」的兩條船滿帆了,苗小玉站在快船上望著前方,她的眸子裡卻有著異於平常的光芒。
小風城「跨海鏢局」在過去走的鐐,多是往海東面的台灣,只有這兩次是沿海岸去上海,卻想不到一次比一次艱險。
兄妹二人撐著老父苗一雄留下來的這片基業,總想延續下去,如果都像這樣,實在叫人擔心!
苗小玉想到這裡,便不由回轉身看向艙中!
君不畏已經躺在船中睡下了!
君不畏心中又想了!
君不畏如果不是在船上,跨海鏢局已經完了,但如果能粑把君不畏留在小風城,跨海鏢局的前途仍然大有可為,怕的是他…………
他真是個浪子嗎?苗小玉有了這種想法,對君不畏便有了包容之心,她漸漸的愛上君不畏了!
「跨海鏢局」的船沿著一道長堤外緣緩緩往小風城外的港灣挺進,前面的三桅大帆落下了,大船上兩舷各站著三名大漢,他們手持竹篙頂堤岸,為的是怕碰撞!
大船盤在岸邊上,緊拉著苗小玉的快船也靠上了,雙桅帆船四、五艘也停在小風城,使得小風城這個不算大的港灣有些擁塞!
苗剛命人快回鏢局找大車,只因為船上有六、七個受了傷的人行動不便。
包震天連枴杖也不用就能走下船!
一個練武的人,只要傷得不要命,總是比一般人堅強許多,包震天就是這樣,他拉住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也笑,他笑得很開心!
他應該開心,因為包震天能再回到小風城,石小開的八百兩銀子是他的了!
石小開在上海答應送他白銀一千兩,當場只給了二百兩,明的是欠八百兩,實則要君不畏回小風城,因為小風城乃是石不全的地頭上!
石小開要在這兒整君不畏了!
包震天拉住君不畏,卻對苗家兄妹二人,道:「苗總鏢頭,我明白賢兄妹要君兄弟一同回鏢局…………」
苗剛道:「君兄弟已是我苗剛心中的一家人了!」
苗小玉大方的站在君不畏面前,道:「君兄…………」
她沒再往下說,卻因為包震天的一聲笑。
包震天笑笑,道:「苗姑娘,我保證君兄弟是你的了,只不過他得跟我去一趟石敢當賭坊,完了我把他送回你身邊,你看怎麼樣?」
苗小玉半低頭,道:「君兄,你…………」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包老受了苦也受了罪,如果我不同他去一趟石家,他就慘了!」
包震天也跟上一句,道:「苗姑娘,老夫這條命已不是自己的了!」
苗小玉道:「包老,我們只是要對君兄有所表示,當然不能誤了你老大事!」
君不畏點點頭,道:「我一定到!」
他看看船上的兄弟們,又道:「別只為我準備什麼,先把受傷的救治,還有那死去的…………」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海上遇強風,是誰也難以抵擋的,如果需要銀子,我會設法的!」
苗剛道:「兄弟,你為咱們已花了不少銀子,還不知怎麼歸還你哪能再叫你破費!」
君不畏道:「你忘了,咱們已是自家人了!」
苗剛立刻大笑,道:「對,對。咱們一家人了,哈…………」
他老兄爽快的大笑了!
君不畏不笑,他時苗小玉重重的點頭,道:「回去吧,老太太一定牽掛著你了!」
柯太大,當然是苗一雄的妻子,也是苗小玉的娘!
遙望著走去的君不畏,苗小玉自言自語道:「他是一匹野馬,我怕是拴不住他!」
一邊的苗剛,道:「妹子,家馬又是那兒來的,當然要有一套馴馬、馭馬的本事,這就得看你了!」
苗小玉道:「我的陽剛味太重了,男人是不會喜歡一個陽剛味重的女人,男人要柔弱的女人…………」
苗剛道:「莫忘石小開與沈文鬥這二人,他們快為你發狂了!」
苗小玉道:「我卻又不喜歡他們…………」
苗剛道:「紈褲子弟,我也不喜歡!」
他哪裡會知道,君不畏還是個浪子吶!
包老爺子手拉君不畏不放手,光景就怕君不畏突然問從他的手中跑掉!
君不畏當然不會跑,但他裝做不想一同去石敢當賭坊似的,露出一臉無奈!
君不畏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石小開真的不喜歡他這個人,因為他弄走石家白銀五千兩!
當然,更重要的乃是君不畏同苗小玉在一起,石小開為苗小玉已經下了不少功夫,他當然視君不畏為眼中釘肉中刺而不拔不快!
尤其在上海,石小開專程率人追到上海。一大半理由便是殺君不畏,然而君不畏不是省油的燈,石小開又吃了悶虧!而且還傷了石家大將幾個人,李克發的腿傷至今還呵呵叫著躺在床上。
包震天拉著君不畏,心中有一股篤定的感受,他幾乎要把君不畏攔腰抱住了!
君不畏以半推半就的往台階上走,好像很勉強!
這二人一路走進「石敢當大賭坊」有一股鴉片煙的味道,隨風迭進二人的鼻子裡,君不畏一皺眉頭未開腔!
包震天卻想著抽空先去抽兩口。
賭場已開,屋裡面擠滿了不少入正在呼么喝六,當然沒有人在抽大煙但那股子煙味卻真的是大煙。
其實這並不奇怪,因為當時就有人把大煙捲成紙卷,很方便的抽。也有些裝在煙袋鍋中與煙草一起抽,如此才有精神賭一夜而不覺累!
君不畏與包震天二人一直往賭坊後面走,二道門處有個大漢眼一瞪!
這人立刻吃一驚,掉頭便往帳房中奔去!
君不畏只裝未看見,但不多久,二門後有了人聲,這聲音君不畏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女子的!
那個會使用迷藥的女子,她俏生生的走出來了!
真奇怪,其實也不奇怪!
這話怎麼說?
奇怪,那是這個二十七八的美女人變了,變得那麼的可人兒,哪裡像是要人命的女羅剎!
她俏生生的迎上來,嘻嘻哈哈的把手抬,口中還咿呀唉的道:「你們才到呀!裡面吃酒也!」
至於不奇怪,那就是江湖上沒有永遠的仇人,江湖上只有永遠的是非。
那女的並非別人,正是石敢當賭坊三侍女之一的蘭兒。
蘭兒曾在上海與石家的船上,兩個殺手秦不老與苟在耀二人潛入沈家賭坊的後院中刺殺君不畏!
如今雙方見了面,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招呼了!
君不畏也笑呵呵的模佯,大方的打著哈哈,他也像過去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對著蘭兒點點頭!
這哪裡是敵人,比個老朋友還朋友、蘭兒對包老爺子呵呵的道:「老爺子,我們老東家這兩天正叨吟著你老,不知是否平安的把二十萬兩銀子送去北王那邊!」
包震天歎氣又搖頭,他沉聲道:「老爺子呢?我得馬上去見他!」
蘭兒道:「不急呀!先到後面去坐坐、吃點喝點說說話在,我們少東家剛抽了煙睡著了!」
她提到少東家,那當然說的石小開!
她說石小開抽煙,八成就是鴉片憫!
包震天道:「石少東在後面?」
蘭兒道:「剛剛累了幾天,他在休養!」
包震天道:「累了幾天?幹什麼去了?」
蘭兒看看君不畏,淡淡的道:「也沒什麼啦!只為了一個小癟三包老呀!你看看,如今這江湖世道全亂了,牛鬼蛇神之外,還增添了不少牛頭馬面癩蛤膜全成精了。這江湖上的規矩他們也不管,到處裝人熊賣弄那自以為了不起的功夫,我家少東氣不過,這才…………」
包震天說:「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全不按牌理出牌,你爭我奪,天下難太平,好人吶,誰是好人吶!」
他老這是由感而發,只因為他已經兩次上當,悲哀的乃是他至今還不知坑他的人是小風城的石不全!
包震天如今又來請教石不全了!
對於蘭兒的活,君不畏只衝著蘭兒扮了個鬼臉,他什麼話也不說!
蘭兒俏嘴微翹,一付賣弄的又道:「倒是忘了一件事對君先生說了!」
君不畏這才開口,道:「何事呀?」
蘭兒占近君不畏,道:「我的那個小妹子翡翠呀!她可是為你害起相思病了,過去每餐兩碗飯,如今已只吃小半碗,茶不喝睡不著,夢裡還會笑醒過來,問她究竟怎麼了,你猜她說的什麼?」
君不畏道:「她說什麼?」
他見蘭兒用眼瞟他,不由又道:「我以為她病了!」
蘭兒道:「對,病了,她害相思病了!」
君不畏一笑,道:「她想誰?」
「你!」
「我?」
「不錯,除了你不是別人!」
「她對你說的?」
「她在夢中叫你,她叫君先生!」
君不畏哈哈笑了!
蘭兒道:「你不信?」君不畏道:「如果你是翡翠,我就會高興了!」
蘭兒道:「你馬上就會看到翡翠了,你也很快的知道我的話是多麼誠實!」
包震天搖頭歎氣的道:「真可悲呀!」
君不畏道:「什麼意思?」
包震天道:「我在悲我歹命,我已年過蒼蒼,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早已時不我予了!」
只這麼幾句話,三人已越過二門來到後大院了!
君不畏抬頭看,呵!正屋中間坐著石小開,他醒了!
他是聽到聲音便立刻走出來!
君不畏如果相信蘭兒的話,那麼石小開的出現是令人吃驚的一一誰向他報告的?
石小開拍著巴掌站起來,他笑得雖然不大好廳,也不自然,但那還是笑,也有笑的味道!
包震天急走一步走進門!
「少東啊,老夫再世為人了!」
石小開扶住包震天道:「老爺子一路辛苦了,快請坐下說話!」
他對君不畏一抱拳,點點頭道:「君兄,你真乃可攀交之人了,坐坐!」
君不畏道:「石兄,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石小開道:「我相信,哈,…………」
不旋踵間,只見兩個姑娘雙手捧著吃的點心進來了!
兩個姑娘就有翡翠姑娘在!
君不畏對翡翠看一眼,他發覺翡翠也在看他,四目相交一場喜,兩個人的面上有了笑!
蘭兒小聲道:「君先生,我沒騙你吧!」
君不畏沒開口,翡翠已把吃的往他面前擺,石小開招呼二人吃點心,他對君不畏道:「君兄,上海怎麼又會山同樣的事,太過份了!」
君不畏看看包震天心中真想笑出來!
石小開也想笑,因為石小開明白君不畏果然沒有把他父子二人的陰謀拆穿!
他石小開這幾句話也正是對君不畏的一種讚賞,君不畏一聽便知!
他可呵一笑,道:「石兄,我什麼也不知道,誰知道東王會暗中在搗鬼?」
石小開道:「還是君兄俠義心,又把包老護送回來,我爹那裡就得對君兄一番感謝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我這個人不貪心,該我的我拿,不該我的半分不取。哈……」
他這一笑,石小開也跟著笑但石小開心中在開罵了:「好個王八蛋,老子沒有忘了你的白銀八百兩!」
君不畏的話也是這個意思,你姓石的只需把欠的銀子拿來,咱們就兩便、至於包震天,由你們父於二人想怎麼利用就怎麼整吧!
包震天道:「石少東,老東家還要等多久?」
石小開道:「我爹在街後家裡,等一等我帶老你老去見我爹!」
他看看包震天的模樣,又道:「包老爺子,恕我多口,為什麼北王的人轉而投靠東王,而你老一點也不知情!」
包震天道:「咸豐登基那年,洪秀全被舉為天王,當時的王位乃最高爵位,而王與王之間又分等。東王楊秀清與西王蕭朝貴同列一等王,南王馮雲山與北王韋昌輝列二等、翼王石達開列三等…………以上各王均受東王節制,東王勢力大,早為各王不服!」
他頓了一下,又道:「北王乃金田村人,附近有一大山,我當年就在山中當王,後才跟北王出征,至於東王,他這人奸詭異常,他不過是個燒炭工人,就因為他會騙入、他才攀上一等王。如今各路人馬遇阻,北王與東王暗中在較勁,且看誰的力量大,唉!想不到於文成他們叛斷了,我也差一點沒命!」
這段話說出來,只證明一件事,那便是君不畏確實未把上海江邊,發現的石不全大陰謀對包震天透露!
石小開愉快的又笑了!
君不畏就等那八百兩銀子了!
石小開開心的笑過以後,他低聲的問包震天,道:「包老爺子,既然發生這種意外不幸,你老打算怎麼辦?而北王那面,你得為我爹說個實情吧!」
包震天道:「那是當然!」
石小開道:「包老如何打算?」
包震天道:「我與石老當家的交情親密,而石老東家也與北王有緣,這件事也是我的錯,我不敢再找老東家送我銀子,只求老東家寫一封信,把實情寫在信紙上,我這就快馬加鞭見北王…………」
他雙目凶芒一現,又道:「於文成啊,還有那鐵大山與林懷玉,這三人我絕饒不了他們!」
石小開道:「對,我贊成包老這麼做,你老放心,我一定叫我爹寫一封信你老帶身邊,至少也是個證明,證明包老弟未把銀子吞掉!」
只有最後兩句話才是說進包震天的心裡!
包震天再回小風城,他的目的也正是為了證明他並未吞掉石不全送的白銀。
他拍手一笑,道:「少東家,你真是一位明白人,善於體諒你包大叔呀!哈…………」
「哈…………」石小開笑得比包震天聲音更大!
君不畏沒有笑,因為他發現一縷冷芒焰閃過一旁站立的蘭兒眼中!
他也發現,自己還真的有危險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漢子奔進來了!
那漢子走到門口往屋內施禮。道:「少東家,車已備好!」
石小開這才站起來,他又笑了!
他對包震天與君不畏,道:「二位,咱們到後街我家去,酒席已備好了!」
君不畏能去嗎?
嗨,他老兄還真去。他在點頭!
包震天道:「剛回來就叨擾老爺子,真是過意不去!」
他哪裡知道,石不全早一天就在等他了!
石不全不但等包震天,更重要的是等君不畏,道上橫著肩膀走路三十年,豈能被這後生小於巧取豪奪的弄走他白銀五千兩!
套句石不全的活,一紋銀子也不行,岡為他丟不起這個人,萬一有一天傳揚江湖,那是笑話!
他決心要教訓君不畏了!
當石小開自上海殺羽而歸,石不全就火了!
現在一一、石小開與包震天二人先登上車,君不畏卻與趕車的漢子坐一起!
這以後只不過小段路,那也得用車來代步,這不是少少的問題,派頭不能沒有!
君不畏心中就冷笑,什麼玩意兒!
這是一座宏偉的大宅院,單是門樓子就有五丈那麼高,台階十五層。門兩邊雕臥著兩頭石獅子張牙舞爪的要撲人的樣子!
君不畏走過石獅子,他還拍拍獅子的頭,也伸手攬一下獅子口中的大圓石球!
大車馳走了,石小開陪著包震天與君不畏二人,登台階進大門,只見院子裡又是假山又是花園,有棵大樹上還掛了五隻鳥籠子!
青石鋪的小道,從大門直到正屋前面大廊下,然後又是五台階,舉首看,只見四盞琉璃燈掛在屋簷下,玻璃穗子五顏六色真好看,如果是夜晚燃上燈更美!
君不畏與包震天剛剛才到大廊上,便叫得屋內傳來粗濁的聲音。道:「包老弟回來了!」
石小開快步奔進大廳內,道:「爹包老爺子吃了大虧又回來,爹,咱們捐給北王的銀子也到了東王之手,這真叫人可恨吶!」
包震天大步跨進門,也幾乎要掩面痛哭了!
他的模樣就好像個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見了自己老爹似的帶著些許可憐相!
「石老哥呀!包震天當真老了,栽的跟斗可大了,老哥哥你要救我呀!」
石不全坐在一張虎皮椅子上,他也是黯然神傷的樣子,拍拍一旁的椅子,道:「老弟,過來坐在我身邊,你告訴老哥哥,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
包震天立刻走過去,很聽話的坐下來了!
石不全再看看君不畏,道:「年輕人,你做得很好,老夫十分欣賞!」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心中當然明白石不全的話什麼意思,石不全就是要他別把實請告訴包震天!
但包震天卻會錯了意,他指著君不畏道:「石老哥哥,如果不是君兄弟出力,我早就死在大江裡了!」
石不全點頭道:「所以我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一邊的石小開一直未開口,直到這時候他才低聲的對他老爹說道:「爹,酒席設在客堂上,何不一邊吃酒一邊再細悅!」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對,對,咱們邊吃邊聊!」
石小開雙手互擊,就見進來兩個大僅,這二人走到石不全左右站。便把石不全抬起來了!
石不全獨目一閃,看了一眼君不畏,道:「小兄弟,咱們客堂吃酒去!」
君不畏自然要去,他心中明白,這兒不是安樂窩,這兒乃是名符其實的龍潭虎穴!
君不畏很欣賞石不全的屋內擺設,大概有幾件很值銀子的古董,牆上的名畫也不俗,姓石的一方霸主,他當然弄來不少值錢的!
君不畏只看一半,這就跟著一齊走出這大廳屋,轉了個彎,門內已飄來酒菜香!
包震天與君不畏二人剛走到偏屋門外,包震天的雙目猛一亮,他幾乎不走了!
包震天指著客室回頭,道:「有客人吶!」
是的,客屋裡面正端坐著一個紅面老人!
君不畏也看到了!
他只不過眼角稍飄進去,便淡淡的一笑!
包震天舉步走進迸屋內,石不全己哈哈笑道:「包老弟呀!我得先為你做個介紹!」
他又指指坐在桌邊的紅面老者,又道:「這位乃是我的摯友,他姓任,任一奪!」
他對姓任老者又道:「這位任一奪也曾在山中為過盎,如今在北王麾下辦事!」
包震天怔住了!
他的面色也變了,吃吃半天未開口!
石不全指著君不畏,對姓任的道:「任兄,這位就是我曾對你說過的。他年紀小武功高,刀聖洪巴也敗在他手下,你老兄多認認了!」
任一奪粗聲一笑,對君不畏看了個仔細,便在這時候,包震天才驚呼出聲,道:「你…………老兄就是江猢人怕的閃電刀任一奪!」
姓任的吃吃撫胡一笑,道:「不敢,不敢!」
君不畏卻拉把椅子坐下來了!
他才不管你什麼閃電刀!
石小開挨往君不畏坐下來,兩個女婢在掌酒,大伙舉杯,誰也沒有把酒剩下來!
君不畏放下酒杯點點頭,道:「好酒!」
石小開道:「酒是好酒菜更佳,君兄,你盡可以坦然的吃個酒醉菜飽因為…………」
他呵呵一笑,看看包震天,又道:「因為你的表現大令我爹滿意了!」
包震天立刻笑笑,道:「對,對。君兄弟的表現,實在不失少年俠客作風,太好了,哈…………」
君不畏知道石小開說話的含義,他明白那是因為他在包震天面前守口如瓶,沒有洩露出石不全設下的陰謀!
他付包震天的話,心中一緊,這老人真可悲,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還不知道他面對的什麼樣人物!
石不全對君不畏點點頭,他舉杯,道:「來,老夫敬石兄弟一杯!」
君不畏也不客氣,舉杯就干,他相信這一餐應該不會被石家父子動什麼手腳!
他以為有了包震天在場,他父子不會,除非他們不再利用包震天!
君不畏本來不把姓任的老者放在心上,但當他發現姓任的老者對他直冷笑,他不得不去留意了!
他斜目一亮,拾起桌上酒杯對任一奪晃晃,道:「老前輩,在下君不畏,敬你老一杯了!」
真的不客氣,任一奪拾杯一飲而盡,那模樣就好像你這小子早該敬酒了!
這一餐吃得並不舒但,別以為每個人不時的哈哈笑,但骨子裡卻各懷鬼胎各有陰謀!
「閃電刀」任一奪衝著半帶醉的君不畏笑笑,道:「君兄弟能出手擊敗刀聖洪巴,著實令人欽佩,老夫見了心喜。不知是否有機會領教一下你老弟的絕學!」
君不畏道:「老實說我也是被逼的,動刀動槍的事總是有干天和。你老以為呢?」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老夫從來不這麼想,我等既然在刀上修行。當然為的是血腥,否則刀這玩意兒就失去應有的尊貴了!」
真是另一番可怕的道理!
君不畏就似乎從這老者身上嗅到了血腥!
他並不愚蠢,他已漸漸明白,任一奪的前來,必是受到石家父子的邀約,前來對付他的!
有了這種想法,君不畏反而但然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老說得也是,在下沒話說,等以後有機會。定不讓你老失望!」
君不畏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挑戰了!」
果然,任一奪哈哈一笑,道:「對!你老弟真乾脆,咱們這就認定了,哈…………」
他得意的笑了,就好像他的那把滲金打造的到刀已經刺進君不畏胸口上了似的!
君不畏並沒有反應,但包震天一哆嗦、他那樣子真的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急道:「君兄弟,你要多加考慮呀!任老的刀…………與一般的不同吶…………」
君不畏笑,道:「刀就是刀,刀的用處就是殺人,你可曾聽說過,刀是死的,人是活的,用刀在入,關鍵在於誰能把刀與心合一罷了」
包震天道:「任老早已刀心合一了!」
君不畏道:「那麼,也正可以學一學任老先生的刀法奇奧之處了」
包震天怔住了,他無法再勸下去了!
君不畏並不想接受挑戰,但他卻明白,如果不接受,石家父子是不會罷休的,那麼,為什麼不痛快的接下來;也免被人認為自己怕誰了!
石不全到了這時候才對君不畏豎起大姆指,讚道:「真有種,果然英雄出少年,那麼咱們定個時問吧!」
他這算火上加油,送君不畏上刀山了!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越快越好!」
君不畏道:「我沒意見!」
石不全又笑了!
石小開道:「爹,我以為先把包老的事趕辦完之後再決鬥也不遲!」
他有用意的!石小開的心眼比他老子的還精明!
石小開怕君不畏吃了敗仗以後,不顧一切的把他父於二人的大陰謀告訴包震天,那就壞了大事了!
小心總是有益處的,石不全也點頭同意了!
石小開對他爹,道:「爹,咱們得先給包老寫封信,叫包老帶在身上作為證明,證明包老是清白的,銀子全被人劫去東王那面了,爹,咱們有義務為包老洗刷冤枉吶!」
這一番話,全說到包震天的心裡面了!
包震天就是要這封信,而且君不畏也以為此認很重要,才勸包震天又回來的!
包震天十分感激的幾乎掉下眼淚來!
君不畏看得不忍,他卻又不便說什麼!
酒這收起來、石小開對君不畏笑笑,道:「君兄,怎麼樣,可有意思去賭幾把?」
君不畏道:「那麼,何時決鬥?」
他看向石不全,又道:「全憑石老一句話了!」
他老兄好像迫不及待了!
哈哈一聲笑,石不全道:「明日過午,你二位就在我這前面大院過幾招吧,如何?」
任一奪重重點頭,道:「就這和說定了!」
他轉而看向君不畏又道:「君兄弟,回去好生休休精神,這賭也就免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非賭不可,只有賭才會令我有殺人的意念!」
任一奪雙眉一挑,道:「哈,新鮮詞兒!」
君不畏道:「別以為賭只是輸贏錢財而已,其實賭裡面才充滿了殺機!」
任一奪道:「高論!」
君不畏道:「任老,在下就在賭牌九中思索出不少刀法、妙招與敵人的反應!」
任一奪眼一瞪,道:「開玩笑是嗎?」
君不畏道:「前輩面前,怎可以放肆,在下確實如此!」
任一奪道:「牌九與刀法聯想一起,老夫聞所未聞!」
君不畏道:「你現在就聽到了!」
任一奪目露凶光芒,道:「說說你的心得!」
君不畏道:「我常常愛輸幾個!」
任一奪嗤之以鼻的道:「下場賭牌還有不想贏的?」
君不畏道:「我就是,因為…………」
「因為你失心瘋了!」
「不,我在賭輸上最為清醒不過!」
「原因是什麼?」
「很簡單,我願意看看贏銀子的人嘴臉,嗨!贏的人總是得意的笑逐顏開,就好像…………」
任一奪道:「比武!」
君不畏立刻扶掌,道:「任老入竅了,對!就是同比武勝了的樣子相同,所以…………」
任一奪道:「怎麼樣?」
君不畏道:「所以我很喜歡看到對方贏幾個!」
任一奪道:「這麼說你也喜歡挨刀?」
君不畏道:「我沒有那麼賤,任老,我不想學那輸了銀子的一付可憐樣!」
任一奪冷兮兮的笑了!
君不畏道:「任老,賭牌九中有一件事情與比武很相似的,你要不要聽一聽?」
任一奪道:「老夫一直在仔細聽著!」
君不畏道:「賭牌九的人往往拿了一付大牌,比如說一對大王,或者一付地牌,就好像贏定了似的。然而當對方亮出猴王的時候、那種表情之可悲,比當時挨刀還叫入看了就同情!」
任一奪先是一怔,旋即大笑了!
他當然明白君不畏的意思,那是指的他!
任一奪忽然不笑了,他嘿然的道:「君小弟,我可以告訴你,在比武上我手中握的是一對至尊猴王,嘿…………」
君不畏道:「沒有人永遠手握一對至尊猴工,盡拿猴王便沒人同你賭了,而武功,那要臨場才知道!」
任一奪面皮拉緊了,他本來眼角有魚尾紋,這時候也突然的消失了!
他舉起酒杯,道:「高明,君兄弟,干!」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年青人面前,老夫倒長了不少見識,但不知老弟這一套哲理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君不畏放下杯子,道:「刀玩久了,錢輸多了,自然的便想通了!」
石不全這時候對包震天,道:「包兄,我想著你的事不能耽誤,我以為你得盡快回北王大營了!」
包震天道:「我歸心似箭吶,石兄!」
石不全道:「你們再吃幾杯,我去書房寫一封致北玉的信,也好叫包兄帶回去,唉!」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東王的入真可惡,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
包震天道:「這事我明白,老實說,東王府也有北王府臥底的入。
如今各王不和,明裡暗裡鬥爭不休,便是那翼王也插手在攬和了!」
石不全全身一緊,道:「難道翼王府也有他王的暗探?包兄,你能舉出來嗎?」
包震天道:「有,但卻不知何人!」
這等於回絕了石不全的話!
石不全一笑而止,他召人抬著他去寫信了!
石小開命那女侍過來,道:「去把石總管找來!」
女侍立刻往外走,她很快的把石府總管石壯找來!
石壯進大廳,先對客人抱拳,這才走近石小開!
「少東家,你有吩咐?」
石小開道:「等一等包老爺子就上路了,你知道包老爺子的傷未痊癒,不能快馬加鞭!你去備一輛車,叫他們把包老他子侍候在車上,送到上海車回來!」
石壯立刻點頭道:「馬上辦好!」
包震天聞言,心中不知什麼滋味,他想多留一天,目的是想說動君不畏與他一路回上海,但是,一方面他已知道君不畏是匹野馬,另一方面,好像君不畏一心要殺大海盜田九旺,更何況君不畏與任一奪約定比鬥生死不知道!
包震天又見石小開如此安排。他是必得走。
他以為石家父子仁至義盡了,再不走就不合情理了!
其實石家父子是心有靈犀,當老子的去寫書信,當兒子的立刻叫人去備車馬,包震天走定了!
包震天伸手拉住君不畏道:「老弟,包某再世為人,全是你的援手。這大恩不言謝,但願他日我有機會對老弟有所回報!」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包老,我不圖你什麼,但請別咒我,行嗎?」
包震天一怔,道:「我咒你老弟!」
君不畏道:「如果我有一天要靠包老援助,我豈不是倒了大霉,你這不是咒我是什麼呢?」
包震天楞然點頭,道:「對呀!你老弟的心眼比之一般人靈活多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還活著,而且要一直活下去!」
他看向任一奪!他發現任一奪挾了一口魚肉在口邊停下來、好像要把君不畏的話聽仔細!
任一奪把魚肉塞人口中吃吃笑了!
石小開也笑了!
他當然會得意的笑,因為他所設下的陷餅,正看到君不畏一步一步的走,而且每一步均在他父子意料之中!
真快,石不全已手持一封信函匆匆的又被人抬來了!
除了信函之外,還有一包銀子大約三十餘兩!
石不全把信與銀子往包震天的面前一放,道:「包兄,做兄弟的也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包震天感動的道:「已是仁至義盡了,石兄!」
他把信函與銀子往懷中揣,又道:「北王面前我不會忘記替石兄美言的!」
石不全道:「那就拜託了,哈…………」
石小開轉頭外面看,他的臉上不愉快,因為石壯叫車為何此刻還不來!
等了一陣子,石小開只得站起來。他對包震天道:「包老爺子,我去看大車備好了沒有!」
包震天道:「少東,也不急在一時!」
就在這時候,只見石壯匆匆走來!
石小開道:「好了?」
石壯道:「小李那小子,又去會他的老相好去了,我是在他們相會地方找到。少東,車已停在門外了!」
石小開這才對包震天道:「包老爺子,你的時間比金子還貴重,你老得快了!」
包震天站起來了!
突然,包震天伸手拉往君不畏,道:「我的好兄弟,真想同你一起。老夫甚至想以生命在北王那裡保你一個官當當!」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不是當官料子,好意我領了,包老,你…………唉你…………」
他看看石家父於,發覺這父子二人笑得真自在,如果不是太平天國的內部鬥爭,他真想馬上拆穿石家父子二入的陰謀詭計。
石小開一付悲天憫人的樣子,他向包震天揮揮手,於是,包震天大步往外走了!
石小開送他到門外的,石小開快出門的時候還回頭對君不畏點點頭!
點頭的意思當然是對君不畏的合作加以肯定!
君不畏的內心中好一陣子不舒服,因為他實在不是那種與人同流合污的人。如果換一忡情況,他早就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包震天了!
一個人的心中有了不愉快,就很容易顯露出來!
君不畏的表現就是鼻孔中冷冷哼了一聲、僅只這麼一聲,石不全便明白了!
石不全拾起酒杯,對君不畏晃晃,道:「老弟,咱們再乾一杯,我知道你心裡有疙瘩的!」
君不畏道:「不錯,我做了一件我從不願做的事,這件事我仍然不知道應不應該做!」
一聲哈哈,石不全道:「你做得對極了!」
君不畏道:「那是你們以為!」
石不全道:「我已聽小開說過了,是你答應過的,兄弟,大丈夫既然答應就不必再後悔,既然做了更不必再去計較,要知道江湖之上的是是非非是很難判得清楚,你以為對嗎?」
君不畏道:「再是是非非難分,良心的審判是無人可以逃得過的?」
石不全呵呵扶髯笑了!
他笑對一邊的任一奪,道:「良心,良心的審判,哈。哈……你我江湖數十春,如果單憑良心,只怕咱們老哥倆早就被江湖巨浪淹沒!」
任一奪道:「江湖上憑籍的乃是實力,老夫只相信實力,良心能值幾何!」
君不畏猛把酒灌下喉,他剛放下酒杯,石小開已哈哈笑著走進來了!
石小開貼進君不畏坐下來,道:「君兄,你果然信守你的承諾,沒沒把實情告訴包震天!」
入剛走,他便直呼包震天了!
君不畏道:「我該做的為你做了,石兄,你該拿出你欠我的了吧!」
石小開笑了,道:「當然,當然!」
他拍拍君不畏,又道:「你打算何時要那欠你的八百兩銀子?」君不畏道:「最好現在!」
石小開搖搖頭,他看看任一奪,又笑笑道:「君兄,你急什麼?」
君不畏道:「怎麼,你還有指教?」
石小開道:「君兄,我以為當你與任老爺了較量過以後,我如數全部奉上,萬一…………唉…………!」
君不畏冷冷道:「萬一我被任老一刀殺死,你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是嗎?」
石小開笑道:「這是你說的!」
君不畏道:「我說的是你心中想的!」
石小開呵呵笑了!
石不全也在笑,但多一半是冷笑!
只有任一奪不笑,他雙目注視著酒杯,就好像他在思索著如何能把君不畏像那杯酒一樣一口把他吞掉!
君不畏站起來了!
他衝著二人抱拳,道:「酒足萊飽,在下告辭!」
石小開一把拉往君不畏。道:「怎麼可以走啊!」
君不畏道:「難道你還管住?」
石小開道:「而且往得令你舒服至極!」
君不畏道:「莫非你怕我會撒鴨子一去不回?」
石小開笑笑,道:「這又是你悅的!」
君不畏道:「難道不是你心裡想的?」
石小開道:「無論如何,那得等明日較手之後,你老兄才能離開!」
君不畏道:「我若留下來,怕等不到明日比武了!」
石不全胸脯拍得「叭叭」響,道:「君兄弟,我以老命擔保,你一定平安的到明天過午,怎麼樣?」
君不畏道:「我有別的選擇嗎?」
石小開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如此說來,我好像只有住在這裡了!」
石小開道:「不是住在這裡?」
君不畏道:「怎麼說?」
石小開道:「難道君兄忘了,石敢當賭坊的後院也是一處美好的快樂窩呀!」
君不畏仰天哈哈笑了!
他笑著對石不全道:「石老,在下告辭了,這就去住在你的賭坊。或可以再賭上幾把,哈…………」
石小開道:「我陪君兄回賭坊去!」
他對任一奪點點頭道:「任老,小侄告退了!」
任一奪道:「你們請便!」
於是君不畏與石小開走了,從外表上看,這二人就好像老朋友似的走得近!
就在往賭坊的路上,石小開又有心眼了!
「君兄,你好像過去沒聽過閃電刀的名字嘛!」
「不錯!」
「你應該打聽一下的!」
「你不是要告訴我嗎?」
笑笑,石小開道:「那麼我便把我所知道的閃電刀,任老的刀法告訴君兄!」
他故意神秘一笑,又道:「我這是對君兄特別的照顧,別到時候措手不及!」
君不畏道:「能令賢父子二人如此推崇的人物,想來這姓任的必定有幾手絕學了!」
石小開道:「天知道任老有幾手絕招,因為江湖上從未見過任老有第二次出手,因為他是閃電刀,刀出如閃電,敵人便叫出一聲的機會也沒有!」
君不畏道:「聽你這和一說,我得多加小心了!」
石小開道:「君兄是應該小心!」
君不畏道:「唉,我這個人呀!又不太珍惜自己,石兄,我今夜不賭了,我想翡翠姑娘一定等著我了,今夜有得折騰了!」
石小開哈哈大笑,道:「我賭坊的三妾,今夜我就隨你喜歡的挑吧,撿吧!」
君不畏道:「這話是你說的?」
石小開道:「這兒也沒別人呀!」
君不畏道:「那好,今夜我要你的蘭兒侍候我!」
他真的不想活了!
他在找死了!
石小開不笑了,他重重的道:「你…………要蘭兒?」
君不畏道:「怎麼,你不捨得?」
石小開道:「非也!」
君不畏只說了兩個字,石小開已又笑了!
「君兄,你忘了蘭兒會用毒,你不怕她把你毒死?」
君不畏道:「那比明天挨姓任的刀要妙多了,你也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被人用刀殺死後是野鬼,我寧願當風流鬼!」
石小開一拍巴掌,道:「君兄,你放心,如果蘭兒今夜對你下毒。我叫她陪葬!」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早就料定,石家父子二人的心意了,在未決鬥之前,他的處境一點也不危險,不會有人前來找他麻煩,他盡可以安心的去享受吧!
他與石小開已經往石階上登去、賭坊內可真熱鬧,只不過君不畏真的不賭,他跟著石小開來到後院!
這地方他很熟,後院的三個姑娘在對他吃吃笑了!
石小開把翡翠、蘭兒與另一姑娘召到面前,他很慎重的對三位姑娘吩咐:「今夜君先生住在咱們這兒,我把君先生交由你們三位好生侍侯,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三人,君先生明天還得同任老比鬥,你們不能有傷君先生分豪,吃喝玩樂可以,下暗手不許來,否則,老東家剝你們的皮!」
還真嚴重,三位姑娘齊齊聲應:「是!」
石小開又對吃吃笑的君不畏,道:「君兄,我也只能服侍你到此了,餘下的便全由你自己表現了,哈…………」
「哈…………」
君不畏也打哈哈,他對石小開道:「石兄,咱們何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之間有輪迴,你心裡只想著剝我的皮抽我的筋,但是你要我死得大家都沒話說,尤其是鏢局裡的那對兄妹,你就無法文待了。如果我在你這兒死得不明不白,苗姑娘就會恨你一輩子,你也就休想打她的主意,所以你父子安排了一場比武,便是我死了,你也一點責任沒有,而且你也省了欠我的八百兩銀子,苗姑娘那裡你又有說詞了!」
石小開吃吃笑道:「便我肚子裡的蛔蟲,也不比你知道的多呀!」
君不畏道:「說到心裡面了!」
石小開道:「君兄,當你破姓任的宰了之後,你知道我會對苗小玉說什麼?」
君不畏道:「很簡單!」
石小開道:「簡單?」
君不畏逆:「不錯,你只需對苗姑娘說,你曾千方百計攔住,但我不聽你勸因為我自恃武功高,目空一切,你無奈何!」
「哈……」石小開笑開懷了!
他拍拍君不畏的肩,道:「君兄,你實在是武林奇葩,不可多得的人材、只可惜你不願為我所用…………」
君不畏道:「你不配!」
石小開道:「所以你就活不長!」
君不畏道:「但願被你說中!」
石小開:道:「你後悔了嗎?你怕了嗎?那麼我提個意見你琢磨一下!」
君不畏道:「什麼意見?」
石小開道:「逃哇!」
君不畏道:「石兄、謝謝了,你雖然意見實在,但美女當前銀子未取,走了實在可惜呀!」
石小開道:「你不逃?」
君不畏道:「我不會當夾尾巴狗的!」
石小開大笑,道:「哈…………這樣,我便也放心了!」
他揮揮手,又道:「愉快的享受,你這也許是最後一夜的美夢,哈!」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謝了,好走!」
他看著石小開走往前面,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他又開始露出那付浪子的模樣了!
「嘻…………」
「哈…………」
三個姑娘迎上來了!君不畏雙臂一張,三個姑娘便擁在他的懷中了!
四個人幾乎擠進那間耳房中,一片哈哈嘻嘻,誰的心中想什麼,似乎已不重要了!
君不畏坐在桌上,他指著酒杯,笑道:「怎麼,還有酒呀!」
翡翠笑道:「君先生,你忘了,酒與女人永遠是分不開的呀!」
蘭兒也道:「醇酒美人,本來就分不開呀!」
君不畏道:「蘭兒…………」
蘭兒俏目溜轉,勾魂似的斜眼看君不畏道:「嗯,君先生,我知道你恨我!」
君不畏但然的道:「你猜錯了!」
蘭兒道:「我曾經要過你命呀!」
君不畏道:「你還不瞭解我這個人,我是個不想過去與未來的入、我只注意現在!」
蘭兒道:「你不恨我了?」
君不畏道:「只有傻瓜才會恨一個美麗的女人!」
他把指頭點了一下蘭兒的鼻於,又道:「我不想去當傻瓜,所以…………」
蘭兒道:「所以怎樣?」
君不畏道:「所以今夜我把你留在我身邊,蘭兒。你不會再用毒來迷我吧!」
蘭兒吃吃的笑了!
她笑得十分得意,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君不畏不但不記恨她,甚至還要她留下來,太意外了!
君不畏就是喜歡製造意外,他是個不平常的人!
翡翠不笑了,她一直在期盼著君不畏再來,卻不料君不畏來了,卻要蘭兒侍候。她笑不出來了!
另一姑娘只淡淡的一笑,她並不太熱衷於留下來!
她識趣的起身要離去,卻又被君不畏拉住了!
「你一一君先生!」
君不畏笑笑,道:「姑娘,你的芳名是…………」
「我叫美玉!」
君不畏道:「你也真像一塊美玉,我今夜也少不了你!」
美玉一怔,道:「你…………」
君不畏又笑笑,道:「我是個相當饞嘴的貓!」
美玉道:「你要我也留下來?」
君不畏道:「我是一頭狂獅,你需要好好休息,去吧,我會請你過來的!」
吃吃的笑了!
美玉緩緩往外走,她走得半帶羞!
於是,翡翠也跟著往外走。
君不畏今夜已有兩人侍候她,他已沒時間與精神來同她同樂了!
君不畏卻伸手拉注翡翠,笑笑道:「我不會忘了那夜咱們二人的歡樂光景!」
翡翠道:「你不是不想過去嗎?」
君不畏道:「歡樂之事忘不掉,我們之間就是歡樂,你我都不會忘…………是嗎?」
翡翠道:「可是今夜你已有兩個姑娘侍候你了!」
君不畏道:「不是兩個,是三個!」
翡翠大吃一驚,道:「三個?」
君不畏道:「還有你呀!」
翡翠吃驚的道:「還有我?」
「不錯!」
「你是金剛不壞身?」
「我是凡胎肉體!」
「你不會忘了吧!」
「什麼事?」
「明日過午的一場生死之博呀!」
君不畏歎了一口氣,道:「唉,我就是覺得明天一點希望也沒有。才在這最後一個夜晚,盡情的歡樂,放情的狂野一番,便是明天死了。也了無遺憾了!」
蘭兒一邊吃吃笑了,美玉半帶笑,搖著頭,她以為世上還有這種人,真的叫人奇怪!
只有翡翠!
翡翠猛搖頭,道:「不,你不是毫無希望,你一定是有信心呀!」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翡翠,如果你真心喜歡我這浪子,你今夜一定要來!」
翡翠道:「那會害死你的!」
君不畏道:「你不來我會失望的!」
翡翠道:「我拿你沒辦法,君先生,我回房去了!」
她與美王便雙雙往耳房外面走去!
門被君不畏關上了!
他口頭,只見蘭兒端正的坐在床沿上,她好像十分得意的樣子!
君不畏緩緩走過去,他的面上帶著幾分愉悅,那模樣好像新郎新娘在洞房的光景!
他們當然不是那樣的心情。
如果有人能知道二人心中所想,那一定嚇一跳!
君不畏伸手了!
蘭兒也伸手,但她手上握著一塊絲中!她自衣隙上把絲中取下來的!
女人欲解衣之前,總是先把身上的零件取下來!
君不畏一看蘭兒手上絲中,立刻哈哈笑了!
「蘭兒姑娘,你不會把我迷昏吧,那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是嗎?」
蘭兒抖著絲中吃吃笑了!
她幾乎笑彎了腰,君不畏卻乾澀的一笑!
蘭L舉著絲中,道:「我才不會叫你昏過去,那樣我也不快樂,更何況,我的後面還有翡翠與美玉,她門也不會饒我呀!」
君不畏道:「我是一朝被蛇吭十年怕草繩你還是把你這坑人的玩意收起來吧!」
蘭兒一笑,道:「你吹燈,我脫衣,好不好?」
君不畏道:「摸索著不大好!」
蘭兒道:「也罷,今夜聽你的!」
君不畏道:「我喜歡女子全身光溜溜的一絲也個掛!」
蘭兒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君不畏道:「你明白什麼?」
蘭兒道:「你怕我會在身上藏毒坑你。是不是?」
君不畏道:「我不想受制於人,尤其是女人!」
於是…………
蘭兒全身赤裸了,她真的一絲不掛,而且也擺好了架式,等候君不畏上馬了!
君不畏才不會那麼猴急,他決心要收服三個女人,他如果猴急,一個他也對付不了!
他把手在蘭兒身上來回的撫摸著!
他暗中在運內功於手掌上,如果此刻蘭兒能看到他的手掌,她一定會吃一驚!
君不畏的手掌顯然黑紅混雜色,而且熱呼呼的按在人身上,會令人以為熱火烤身!
蘭兒就在君不畏的撫弄中閉上了眼附!女人只一閉上眼睛。天塌了也不管!
蘭兒張臂抱注君不畏了,她發出飢渴的聲音,君不畏就知道他的手段成功了!
他把自己的熾熱引發起蘭兒身上的慾火,蘭兒的強自忍耐功夫便崩潰了!
蘭兒不但無法忍受,而且她竟然把持不住的早早豎起白旗,她無奈的,也是吃驚的發覺君不畏在這方面好像天賦神勇,仍然是那麼的威猛絕倫!
在慾念的忍字功夫上,女人一般要比男性高出許多!
君不畏似乎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動了一點手腳!
他把神功化成一股熱流,穿透女人的那道天賦防線,巧妙的在蘭兒幾處穴道上留下無名慾火燃燒著!
蘭兒的神志迷惘了!
她就在迷恫中把君不畏當成她天底下最愛的男人了!
她怎麼會動腦筋坑死她最愛的男人?
如果君不畏此刻叫她去殺石小開,蘭兒也會出手去對付石小開!
當然,蘭兒也把全部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心中明白,蘭兒這種全部的投入便說明她已經進入忘我之境界了!
蘭兒看上去宛似發狂了!
君不畏卻在此刻不動了,他閉上眼睛盡情的休養精神。只把他的「東西」高高的堅起來,也盡量的挺得如地面上生長出的竹苟一樣粗壯!
蘭兒口中發出喝吼聲,她主動,因為她再也受不了體內的那股欲流的誘導了!
她瘋狂的斜坐上去,也瘋狂的套坐在那根肉棒上,她甚至套一陣再旋一陣,光景恨不得把肉棒扭扯斷!
她早就不理會君不畏的反應了!
君不畏的不為所動,反而令蘭兒更發狂,更用勁的扭,她還把雙手按在下面的君不畏。
就在她一套到底的時候,她不動了!
外表看起來她是不動了,但君不畏卻覺得更妙了,因為蘭兒的穴洞裡在動,一緊一鬆,好像她的洞裡面會捏拿一般,顯現出外弛內張的味道:
女人在這方面久了,差不多便會這一套,如果是黃花大姑娘,她永遠也不知道那地方還會這一招!
蘭兒當然久經此道,所以她不由得使用上了!
然而,她難以如此控制自己,不久,她便忍無可忍的又發瘋了。
她狂套不休數百次,直到…………
直到蘭兒再也堵不住全身那股子酥麻,她投降了!
君不畏便在此刻倒翻身把蘭兒壓在下面。
他開始發狠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幹!
這種女的已落幕卻又不能不承受的味道,蘭兒就只有咬牙苦撐!
也不知過了多久!
第十二章 老狐狸約鬥浪子
蘭兒算算時辰,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是令她不解的,但她卻在心底產生一種佩服,她有些喜歡君不畏了!
也許這就是男人把女人征服的實在手段,蘭兒又怎知,君不畏暗運內功,他封住關元,阻注下元,除了挺槍如鐵棒之外,他什麼雜念也沒有!
這功夫如果使展開來,只有女人吃暗虧,男人等著吸收調理反而增加功夫於無形!
如果有人知道君不已在京的時候,有人稱他為「地龍」這人就不以為怪了!
「地龍」實際上就是一種特大的晰蜴,晰蜴的爪底下就有毒,而晰蜴獵食時候只需長舌疾伸,那比閃電還快,而君不畏…………
君不畏好像也會仲舌傷人!
君不畏見蘭兒難以再忍受了,他便也笑了!
君不畏不刀於蘭兒的求饒,他要蘭兒自己求告!
蘭兒好像在苦撐,只不過一陣苦熬之後她叫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實在半點力氣也沒有!」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好像得聽你的,否則你在忍無可忍之下再對我用毒,我就慘了!」
蘭兒道:「我不會對你用毒,以後也不會,君…………先生,你確實異人,吶!」
君不畏滾鞍下馬,拾起一件外罩拋給蘭兒。道:「那麼,你去把翡翠姑娘叫進來吧!」
蘭兒那一身汗濕,她自己就吃了一驚!
只見她抓起外單披上就「逃!」
她真怕君不畏,一把抓住她不放人!
屋門剛開啟,進來一個人。
進來的是美玉而非翡翠。
君不畏一看便笑了,蘭兒可憐兮兮的問君不畏,「她先來,可以嗎?」
君不畏道:「早來晚來全都一樣,過來吧!」
那蘭兒如獲大赦般出房而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在,美玉站在床前面,她的神色凝重,就好像她是初夜的新娘般緊張!
君不畏心中明白,她們均是石小開的女人,早就沙場老手了!
他不伸手,只是笑笑,道:「你早就站在門外了,你沒有推門進來!」
美玉那稍長的下巴微抖,低聲的道:「我在聽,聽得心裡吃驚,蘭兒姐好像被你…………」
君不畏一笑,道:「蘭兒高興的怪叫你也會的!」
美玉道:「那種叫聲好嚇人的!」
君不畏道:「那是美的最高境界表現,你如果不相信,你馬上就上知道!」
君不畏仍然那模樣,他摸…………
他的雙掌又呈黑紅色了,美玉便也開始顫抖著,也把頭左右搖、櫻桃小口張得可以伸進一支小拳頭!
君不畏仍然不為所動,他好仔在撫摸著一件美好的藝術雕陳一一他欲而不火!
欲而不火的人定力才是一流的!
君不畏以不變應萬變,便真的大旱金石流土山焦,他依然淡淡的吃吃笑著。
於是,美玉發動了,她采攻勢!
君不畏令美玉失望,就像對付蘭兒一樣,他又運功於關元下,那怕攻擊再攻擊而不懼於敵人的動作,令美玉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美玉發出與蘭兒一樣的怪呻吟聲了!
美玉邊呻吟邊叫道:「你真的不怕累呀!」
君不畏不出聲,他也不回答,一心要美玉早早的向他豎白旗投降了!
這只是極短暫的一刻,美玉便也似一隻幾乎破宰的落湯雞般,披著外套便衝出房!
她臨到門口還回過頭,道:「你太厲害了,怕你了!」
君不畏道:「那麼,請翡翠姑娘來吧!」
美玉道:「我當然會去為你叫她的!」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暗中運氣,氣走百骸,力道衝進肌肉,那麼頑強的雙臂高舉,發出格格骨節響聲來!
於是,翡翠姑娘推門而入!
君不畏的雙目一亮,他哈哈笑著向翡翠姑娘招手,笑笑道:「來來來,聽說你一直在想念我,是嗎?」
翡翠走過去了!
她走近君不畏,淡淡一笑兒「君先生,我求你!」
君不畏一怔,道:「求我?」
翡翠道:「是的,我求你!」
君不畏道:「求我什麼?」
翡翠道:「剛才我應該第二個前來侍候你的,可是我叫美玉來!」
君不畏道:「原來是你叫美玉姑娘來的,她很好,也滿意的回去!」
翡翠道:「君先生,我最後一個前來,就是為了要服侍你好生的睡足覺!」
君不畏不笑了!
他雙目一亮,道:「為什麼?」
翡翠道:「我發覺你是好人,我不忍害你!」
君不畏道:「你害不了我的,來吧!」
翡翠搖頭道:「不,我不要你明天沒有精神,君先生,明天過後,我的人就是你的我也甘願!」
君不畏一聽感動了!
他吃吃的道:「你……為什麼?」
「我說過,你是好人!」
「我是個標準的浪子!」
「浪於不見得就是惡人!」
「至少浪子談不上好人!」
「但是你在我眼裡是好人!」
君不畏眨眨眼睛似是自言自語的道:「風塵出俠女,娼門也有義氣人吶…………難道…………」
他伸手拉住翡翠,道:「好,我答應你,咱們就這樣坐到天明!」
她搖搖頭,道:「君先生,我會一種手藝,能叫你好生的睡上幾個時辰!」
「什麼手藝?」
翡翠道:「你先爬下來!」
君不畏依言翻轉身,他四平八穩的爬匐在床上!
只見翡翠往他身上一跨,雙手十指便在君不畏的背上肩上活動起來了!
初時君不畏癢癢的,但稍久便覺得全身舒爽,翡翠的手指過處,有著酥麻的感覺,令他不由得閉上雙目。
其實這正是東洋人傳來的按摩術,但那時候的人沒見過,只覺得令人全身舒筋鬆骨,血脈暢通!
於是,就在翡翠姑娘的巧手按摩過君不畏的全身大小,三百六十二隻骨節七十二條大小筋之後,君不畏已發出微微的鼾聲!
他睡得太香甜了,口水也掛在嘴角邊!
翡翠姑娘坐在他身邊,面上有汗水,但她卻笑了!
君不畏真好睡,一覺睡到日穿窗!
君不畏在床上翻轉身,鼻子聳動幾下便把眼睛睜開了!
他是被一股香味引醒的。只見翡翠姑娘正自往桌上擺放著幾樣精緻的小菜!
翡翠姑娘見君不畏醒過來,面現微笑道:「你真好睡,你一共唾了快五個時辰!」
君不畏頓覺精神百倍,他舒展雙臂一鋌而起,翡翠姑娘已把他的衣褲送上了!
君不畏看看窗外。道:「石少東來了嗎?」
翡翠姑娘道:「就快來了,所以你若不醒過來,我準備把你叫醒的!」
一笑,君不畏穿衣跳下床,有一件東西他不能忘一一那是一件任誰也想不到的怪兵刃,裝在他的袋子裡。
別以為他有一把刀,尖尖的不長、但他真正要人命的傢伙,卻是那件看上去比鴿蛋大不了多少的東西!
誰也想不到那會是一件殺人利器,如果有人乍然一看,還以為是一件玩物。
君不畏不去檢查他的那把尖刀,他仔細的看那件怪利器,然後往懷中一塞!
翡翠姑娘為君不畏斟酒,笑瞇瞇的就好像小婦人欲送出遠門的丈夫似的露出依依不捨的笑容。
君不畏吃下一半了才淡淡的道:「我記得你們少東是要你們三人侍候我的,為何不見蘭兒與美玉兩人前來?」
翡翠笑道:「我去找過她二人,我怎麼叫她們也不起來,睡得好沉。真奇怪了!」
君不畏笑笑,他心裡當然明白,那是因為他暗中使了點手段,幾乎把兩個人的骨頭也蝕化,如果不睡上一兩天,那是很難恢復的!
翡翠沒有,所以她現在有精神恃候君不畏!
她當然不知道箇中原因,如果她也像蘭兒。美玉一般,一心想折騰君不畏她也免不了情疲力竭!
君不畏這裡剛剛吃完酒菜,便聽得一陣哈哈笑聲傳過來了!
那當然是石小開的笑!
君不畏立刻變了摸樣,當然他不是被這笑聲嚇的!
他變得一付萎縮樣,臉色也黃青一片,眼神也不見光芒,便背也微微帶駝,看上去他一夜之間老了三十歲!
他為什麼要這樣?
不旋踵間,他的眼圈四周有黑雲出現,那比特意的化裝還明顯!
石小開走進門,君不畏一聲「咳」!
這光景看在石小開的眼裡,他樂透了!
「君兄你這一夜溫柔,想是愉快至極了!」
翡翠已迎著石小開一禮,道:「少東家!」
石小開點點頭,道:「好,好,你們出盡力了,沒有令我失望,哈 他走近無精打采的君不畏,笑道:」君兄,你好像…………「
君不畏吸大氣,眨眨眼皮於用力的道:「她們三個真厲害,我這一夜頂十夜,尤其是…………她…………」
他指向翡翠姑娘,又道:「你看看,我成這樣子了!」
石小開道:「沒關係,距離比武還有一個多時辰,你老兄吃飽了睡個夠!」
君不畏道:「一個時辰怎能把精神養好呀!五個時辰差不多!」
石小開道:「君兄,你昨日答應得爽快,你也寧願牡丹花下死呀!」
君不畏道:「我沒有忘記,石兄,我會按時去赴會的。我不想落個食言的小人!」
石小開哈哈笑了!
翡翠姑娘面上早有不解,但此刻她明白了,君不畏果然不簡單,他的應付是高人一等的!
她相信,如果君不畏仍然精力旺盛,石小開便會暗中再使小動作。君不畏便防不勝防了!
石小開不走,他一直陪著君不畏!
不但陪著,而且賭坊的前後兩處通路也有人把守,只不過耳房中的君不畏不知道!
前後把守的人非別人,莫文中。尤不白。尹在東之外,還有個獨眼龍李克發!
李克發是被君不畏打壞一隻眼,他便也恨透了君不畏如今四人分成兩撥就把前後門堵莊了!
除了他四人,石小開還召來二十多個年青力壯有武功底子的大漢暗中侍候!
石小開說過,小風城是他父子二人天下。如果君不畏敢上門來。他要慢慢的把君不畏弄死在小風城!
君不畏還想他的八百兩欠銀,在石小開的心中,那是在作夢!
君不畏如今模樣真可憐,他好像三天沒有吃飯,又像是勞病鬼。
他不時的乾咳一聲直搖頭!
他還自言自語的:「我怎麼全身沒力氣,力氣到哪兒?」
石小開想笑,他心中明白,小子啊,你的力氣都被三個女人吸乾了!」
他差一點笑出聲來!
他的口吻都是關心的!
「君兄,要不要我命入給你送上一碗老山人參湯?」
君不畏當然想再喝上一碗人參湯,那會增強他的力道,只不過他又怕石小開動手腳!
他搖搖頭,道:「不用了,我看我今天要倒霉!」
石小開道:「石兄,你的武功高、我以為你一定可以打敗任一奪!」
君不畏一把拉住石小開,他帶點哆嗦的道:「石兄,你說說,任一奪比那個刀聖洪巴二人,准的刀法高?」
笑笑,石小開道:「他們各有專精,我庸俗,我實在看不出來!」
君不畏歎口氣、道:「想不到我這人與世無爭,卻不幸捲進你們的漩渦了,唉…………」
石小開道:「你歎的什麼氣?」
君不畏道:「石兄,念在我對你誠實不欺份上,我這裡有要求!」
石小開道:「你說!」
君不畏道:「我是個標準浪子,無親又無故,如果真的不幸我挨了刀死在你們那裡,你大方的用上一口棺木把我裝起來,然後棺木中塞上幾快大石頭,抬到海中沉下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他這裡說著,一邊的翡翠落下眼淚了!
君不畏心中一動!
石小開卻又呵呵笑了!
「君兄、別這麼漏氣,你不是說過,人是活的,刀是死的,如果有本事人與刀合一,你怎麼忘了你這豪情風發的樣子了!」
君不巴道:「此一時也,波一時也!」
石小開道:「這話怎麼說?」
君不畏道:「玩女喪志呀!你看我這模樣,與昨日已判若兩人了!」
石小開又是一聲哈哈、道:「這是你的不是了,我昨日還提醒你的,可是你卻見色心喜,一夜之間三次消魂,太過份了!」
他還把面皮一緊,又道:「做朋友仁盡義至,何況咱們曾翻過臉,你應有所警惕呀!」
君不畏已掌猛一拍,道:「咎由自取,我不再說什麼了,不就是命一條嗎!」
他站起身來,又道:「走,咱們這就去比鬥!」
石小開大笑,道:「對,這才像個人物,我自從初次見到你君兄,便被你這種豪氣干雲的樣子折服,走,我們回後街去!」
石家的大宅院就在小風城的後街!
君不畏挺起腰桿沒站穩,他皺眉道:「喲,怎麼腰也酸呀!」
石小開還想去扶他一把呢,因為他怕君不畏爽約,籍病不去赴會!
君不畏用力扭扭腰,他歎了一口氣!
他伸手摸摸翡翠,道:「我二人同床共枕兩次了,萬一我不幸,你會不會…………」
翡翠又落淚了!
她拉拉君不畏,道:「你…………小心…………」
君不畏笑了!
他不能說不感動,他明白翡翠這是動了真情!想笑。
石小開手拉君不畏,二人就好像多年老友似的,一邊走一邊嘻嘻哈哈的說著話,就這麼的出了「石敢當賭坊」的大門。
也真叫巧,迎面走來兩個人!
兩個一黑一白的女人,是的,苗小王與黑妞兒過來了!
苗小玉走上前,她吃驚的看著君不畏,道:「君兄,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你病了!」
君不畏未回答,石小開說話了!
「他沒病,他累得這樣子!」
苗小玉訝異的道:「幹什麼會累成這樣子?」
石小開道:「天底下最耗損身子的工作是什麼?」
君不畏搖搖頭,道:「別說了,行嗎?」
苗小玉卻想知道,他關懷的道:「賭了一夜?」
石小開笑道:「比賭還厲害!」
苗小玉道:「那會是什麼?」
石小開掀底牌了,這時候他相信,君不畏這做像連他也打得過!
呵呵一聲笑,石小開道:「他一夜之間睡了三個姑娘,個大色狼。他怎麼不這樣?便是鐵羅漢也完蛋了?」
苗小玉眼睛睜大了!
她絕不相信君不畏是這樣的人,他不是色狼,因為她也曾在君不畏的懷裡枕過,很溫柔而無雜念,他……
一邊的黑妞大叫:「君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不料君不畏開口了:「他說的是實話,我真的被掏空了!」
苗小玉上前拉君不畏,這動作是石小開不想看到的,苗小玉也明白這一點!
石小開用力一擋,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們讓一讓,我們這是去赴約的!」
苗小玉道:「赴什麼約?」
石小開愉快的道:「生死之約!」
苗小玉吃驚的道:「石少東,什麼生死之約?」
石小開道:「苗姑娘,我不妨告訴你,再有半個時辰,君兄就要與人一決生死了!」
苗小玉道:「誰?」
石小開道:「就是那閃電刀任一奪任老爺子!」
苗小玉幾乎張口合不起來了!
她大叫:「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君不畏卻立刻對苗小玉道:「你們回去吧,別再為我操心了!」
石小開也笑道:「是呀!他自己不為自己操心,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苗小玉道:「不去行嗎?」
君不畏道:「苗姑娘,回去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就算完蛋,也得死在守信二字上,你們回去吧!」
黑妞道:「小姐,咱們跟去看看!」
苗小玉點點頭,道:「當然要去!」
她此言一??君不畏無奈了!
石小開笑開了懷,道:「好呀!有熱鬧大家一齊觀,苗姑娘,我會命人拿椅子給你坐的!」
苗小玉冷冷的斜了石小開一眼,便跟著往後街走了!
往後街的不只他們幾個人,把守在賭坊四周的漢子們,在李克發四人的指揮下,全都移向後街去了!
君不畏發覺有多人往後街走,他心中明白。這些人全是石家父子的爪牙!
他也發現李克發四人了,君不畏心想,今天這光景,怕是要善罷甘休難,只有動刀了!
石不全還真會排場面,他把他們前的大場子美化了!
什麼叫美化?
只見巨大的旗海五顏六色,好大的皮鼓之外,還有銅鑼與吹喇叭的,這不是比武,是過年節了!
再看場中央,唷!還有那麼一座五丈方圓的木搭比武檯子:檯子四周不見欄杆,光滑滑的木板都是三寸那麼厚,另外便是一個木牌子在台前堅起來!
牌子上寫著字,好像是「生死決鬥」四個字!
還真叫嚇人,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沒多久,小風城已傳遍了!
消息既然傳開,便有不少人前來圍觀,時辰還未到吶,檯子四周己站了三、四百人之多!
石家大宅前面的廣場一時間人聲囂雜,熱鬧極了!
君不畏與石小開二人走進石家大宅,苗小王與黑妞兒也跟進去了!
四個人剛剛走到正堂前面的石廊上,只見石不全哈哈笑著走出來了!
任一奪也跟著出來了!
任一奪只看了君不畏一眼。便笑呵呵的道:「君老弟呀!你何用太緊張,緊張得一夜未睡好,怎麼與昨日的你判若兩人,真叫人看了不忍!」
君不畏道:「我是個只圖眼前的人,我從不去想過去與未來,所以任老的這話就說錯了!」
任一奪雙目一亮,道:「難道君老弟病了?」
君不畏道:「唉,比病還令人不舒泰,我呀!也就別提了!」
任一奪道:「老大不忍,君老弟可要改一改比武時間?你這樣子。老夫便是贏了,也贏得窩囊!」
石小開立刻搖手,道:「既已約定,就不好改期,任老一片仁慈之心,君兄也不一定承你老的情!」
君不畏道:「如果再改期,我可能只存一口氣了!」
任一奪道:「這是為什麼?」
君不畏道:「任老,你能一夜之間應付三個浪女人的折騰嗎?」
任一奪仰天一聲笑,道:「原來是個好色之娃呀!哈…………」
苗小玉的面色變了!
她知道君不畏不是好色之徒!
君不畏也許是個浪子,但他是有分寸的,他是個真正的陝士呀!
苗小玉幾乎要大叫了!
石不全伸手一讓,道:「既來之則安之,便真的頭掉了,也不過碗口大的一個疤,走,前面去了!」
他說完當先往前一揮子,立刻兩個大漢來抬他。
他走,別的人只得跟上去,石小開幾乎樂開懷了!
君不畏對苗小玉道:「苗姑娘,我曾對石少東要求過一件事,這件事我倒想麻煩你了!……」
苗小玉走在君不畏身後,聞言忙道:「什麼事?」
君不畏道:「我這個人是浪子,既然無家又無業,我若今天不幸挨刀,但求一付薄棺,棺內加滿石頭,煩請拋人大海!」
苗小玉掉淚了!
她低問道:「為什麼一定耍拋大海裡呀!」
君不畏道:「人活千年也是死,萬年之後歸大海,世上有活著的,到頭來都將歸大海,我雖年紀不大,卻早看透了人生,也就把生死看得淡而無味,何如早人大海,圖個死後安靜……」
苗小玉大哭起來了!
石小開冷冷道:「苗姑娘,你此刻哭喪,大不吉呀!」
苗小玉突然厲聲道:「如果君先生被殺,我也不會嫁給你!」
石小開道:「這話你已說過,但我不會死心的!」
苗小玉咬牙了!
幾個人在石不全的太師椅後面一齊出現的時候,場子上原本熱鬧的人群,突然間鴉雀無聲。
幾百雙眼睛看過來,就是沒人出大氣!
石不全撫髯微微笑,獨目一亮,便見兩個大漢把他放在大門下的石階上!
他這是高高在上觀戰了,那比武的檯子正西迎向石不全,看上去只有一丈五尺那麼高!
這個高度正合適,四周的人全部看得清!
苗小玉上前拉住君不畏道:「你…………君兄,我替你出場,好嗎?」
笑笑,君不畏道:「他們要殺的是我。他們也不會答應叫你上台的?」
苗小玉道:「你真的可以應付嗎?」
她看看微笑的任一奪,又道:「三十年前,閃電刀,便在江猢上立萬了,聽說他從未對一個敵人出過第二刀,君兄,為什麼…………這場比武為什麼?」
君不畏道:「江湖上沒有為什麼這句話,江湖上只認誰的骼臂粗!」
苗小王楞然了!
但看得出君不畏非上台不可了!
她無奈的又道:「君兄,打不過便走,別硬幹!」
一笑,君不畏道:「你難道沒看到那牌子上的名字生死決鬥呀!」
那就是這場決鬥非死人不可!
「閃電刀」任一奪緩緩走到台前,他轉身向石不全抱拳一笑,道:「石兄,這種場面倒也新鮮!」
石不全道:「任兄,我很久未見你再出刀了,為了能陪襯你的絕技,也讓小風城的父老兄弟們得以目睹,便也自做主張搭起這座小小的檯子,任兄,看你的了!」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石兄,其實當年咱哥們在道上南奔北闖。哪一個不知道你石兄的刀法精湛,而我這一招,何堪你的謬讚!」
石不全道:「老了,缺眼斷腿不成氣候了!」
任一奪猛回頭,他看看似病厭厭的君不畏,道:「君友,你可以上台了!」
君不畏對著苗小玉露齒一笑,道:「苗姑娘,死神在向我招手了!」
苗小玉道:「僅是不過兩天,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無奈,也不敢相信!
但君不畏卻笑笑,道:「兩天已經很長了,兩天之內江湖上已經發生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了!」
苗小玉道:「我為你擔心吶,君…………兄…………」
君不畏道:「你休擔什麼心,命是我自己的!」
他一蹴登上檯子,立刻引起四周「晤」聲!
苗小玉聽不懂君不畏最後那句話,還以為君不畏說她多事,其實,君不畏是暗示她,命是他自己的,他不會就那麼容易被人宰殺!
黑妞拉住苗小玉,她以為苗小玉會跟上台。
任一奪沒有立刻躍上台,他站在台下面觀!
他也圍著檯子走一圈,頻頻向四周的人微微笑,就好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去對付一個病了似的年青人!
君不畏卻淡然的站著,他的雙目幾乎要閉上了!
他在登上台的剎那間,有一件東西塞人他的口中,然後壓在他的舌頭下方,那是什麼東西?
有的人還以為他吃了一粒大糖果,但多一半未看他的手,為什麼去抹了口唇一下!
任一奪又來到檯子正面,他的動作很簡單,只是抖了一下雙袖,那麼俐落的斜著一個雲裡翻,漂亮的站在檯子上了!
「呵,好哇!」這是個滿場彩,大伙誰不叫聲好!
幾百人的聲音當然宏亮,就好像打雷!
「噹!」鑼聲響了!
石不全在門下大聲的道:「各位,今天乃是一決生死決鬥,他們二人俱都一身上乘武功,二人決鬥,百年難得一見,各位,誰輸淮贏各憑本事,咱們大伙都是見證人!」
他把手一舉,便立刻傳來一陣擊鼓聲!
鼓聲之外有喇叭聲,聽的人心中發毛,因為喇叭吹的是哭調,就好像誰死了去城隍那裡去報到一樣!
石不全的手突然放下來!
一切的鑼鼓喇叭也靜了!
場上的人聲更靜,因為可以聽到呼吸聲!
於是…………
任一奪不笑了。
他站在君不畏對面冷冷的道:「君朋友,你實在叫我下不了手!」
君不畏道:「為什麼?」
任一奪道:「因為你這模樣令老夫可憐,我以為任何一個二流角色,此刻也能輕易把你擺更平,我有些許不恥!」
淡淡的一笑,君不畏道:「任老,你乃長者作風,一個人孤傲慣了,便會生出輕敵之心,你老不應該產生這種心理,那會很危險!」
任一奪道:「是嗎?你到了此刻還說大話?」
君不畏道:「這也是我習慣了!」
任一奪道:「聽少東說,你已交待後事了!」
君不畏道:「是有這麼一回事!」
任一奪道:「那麼,你已了無遺憾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等任老出刀了!」
任一奪道:「也聽說你曾打敗過刀聖洪巴!」
君不畏道:「你已經早就知道了!」
任一奪雙眉一挑,道:「我不是洪巴,洪巴的刀沒有我的狠與快速,因為老夫從不對敵人下第二刀!」
君不畏道:「我也聽過!」
「所以你交待了你的後事!」
「就算是吧!」
「那麼,我現在就要出手了!」
「你根本不應該說那麼多廢話!」
「廢話?」
「難道不是!」
於是,就宛如天外飛來一朵雲,那麼凌厲迅速的罩向君不畏。
君不畏也動,他的動是後者,但他的人已先在半空中等著他的敵人了!
空中交響樂章也似五月花炮,冷焰沙沙爆出,分不出誰是誰了!
兩個人的軀體至少在空中停峙半晌才往下落,便在快站到檯子的時候,突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大叫。
「晤…………啊…………」
人們只看見二人之間刀芒出現一一自半空中一直到檯面上、然後然後就見閃電刀任一奪抖灑著鮮血往台下飛去,他的前幾步都踩在人的頭頂上!
他奔得好淒慘,因為他的一手還按在他的脖子上,顯然他的脖子挨刀了!
君不畏並未去追殺任一奪,他的雙目亮極了!
他不再去看任一奪!
他看的是吃一大驚的石家父子二人!
苗小玉笑笑,黑妞還在拍已掌!
「小姐,你看看,君先生多有精神吶!」
是的,君不畏此刻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的面上一片紅,雙目炯炯嚇死人!
石不全就吃了一驚!
再看任一奪,早就不見了,這老傢伙保命要緊!
江湖上能活到他那麼大年紀的人還真不容易,人員越老越不想死!
石不全楞在大師椅子上,他啞口無言以對。他也沒看清君不畏怎麼會子傷任一奪的!他只看到他二人的尖刀在二人之間胡攬蠻纏難分開,卻未看到君不畏怎麼出刀抹過任一奪脖子。
他楞然不知如何是好?
石小開這時候當先鼓掌了!
他拍巴掌大聲叫:「好,好哇!」
於是,全場也一片叫好聲。
君不畏沒有反就殺人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什麼口叼好的!
只不過他伸出手來了!
他把手伸向石小開,道:「石兄,該我的拿來吧!」
石小開眼一瞪,他從未想到還要付君不畏的錢!
只是他一念之間又笑了!
「君兄,下來吧,回去裡面我給你!」
君不畏搖搖頭,道:「不,我現在拿了我的八百兩銀子就走人!」
石小開道:「可是…………可是我現在沒有呀!」
君不畏道:「我不急,你快進去拿!」
場子上站了幾百人沒有走,聽得君不畏的話,大家都奇怪,怎麼石家還欠這人的銀子,石家不但在小風城是大戶,而且也是誰也不敢惹的梟霸,這人竟然敢伸手向石小開討銀子!
大門下面,石不全厲聲對他兒子石小開叱道:「囉嗦什麼答應人家的就要爽快的給人家,八百兩銀子算什麼,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石小開目露凶芒抽鼻子,他真的不想要君不畏活,如果此刻有人上台去殺了君不畏、他會送這人八千兩銀子。
重重的哼了一聲,石小開道:「君兄,你好像非取銀子不走了!」
君不畏道:「不錯!」
就在這時候,門下的石不全手拍大師椅,道:「回去!」
立刻,兩個大漢走過來,兩邊用手托,便把憤怒的石不全抬回去了。
石小開揮揮手,高聲的道:「各位鄉親們。比武已結束,各位可以回去了!」
他這麼大聲吼,小風城的人誰敢再留下!
人群中就有人在罵:「聽見沒有,他娘的還不走!」
「滾,娘的皮,看熱鬧帶起哄,完了還賴著不走,想吃鞭子不是?」
只這麼幾句罵,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看熱鬧人群,就好像幾隻牧羊犬趕走一群老綿羊,剎時間場上的人全走了!
苗小玉與黑妞兒未走,兩人站在台下面!
苗小玉目瞪口呆不說話!
黑妞兒高興的拍巴掌!道:「大小姐,君先生真厲害,他沒有受傷也!」
君不畏卻站在台上舉目望,他發現場子上還有二十多名大漢怒視他,這其中就有中、發、白與那個尹在東!
李克發仰著一隻獨眼,眼珠子就快跳出眼眶外。那股子恨,就好像要吃掉君不畏似的!
君不畏卻對這些人笑笑,他好自在!
石小開緩緩的往大宅子裡面走,每走兩步就回頭看!
他當然是看臺子上的君不畏!
石小開心中有件事情想不通,因為他沒看見任一奪是怎麼受的傷!
當然,還有一件事也令他理不出個頭緒,那就是君不畏昨夜已被他的三個女侍候得像個勞病鬼一樣。
上台的時候差一點站不穩,他是怎麼突然發威得宛似一頭大花豹、比大花豹還要更凶狠!
這兩件事他想不通,但他一定要弄明白,他如果想要君不畏的命,他非把事情搞清楚!
石小開皺著眉頭走入大宅子、他又冷笑著走出來,他手上提的是現銀八百兩,那布包像個大西瓜就快撐破了!
石小開提著銀子走上台,站在君不畏面前!
「君兄,我手上提的是五兩一個的銀錠,一共一百六十個,正好八百兩!」
君不畏道:「這一點我信得過…………」
石小開道:「有兩年事情想在君兄台前請教!」
君不畏道:「你說!」
石小開道:「君兄出刀夠快,但你同任老交手,雙方刀一直在糾纏著,你是如何把任老殺得逃走的?」
君不畏道:「也許是我運氣好吧?」
石小開冷笑道:「我請你說實話!」
君不畏道:「也許任老太驕了吧,有道是驕兵必敗!」
石小開怎麼會知道,「地龍!」的殺人並不在手中的刀!
君不畏也不會把真話告訴石小開,因為君不畏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石小開想了一下,遂又問道:「君兄,也許任老是應了驕兵必敗這句話,但我卻弄不懂,你老兄以一敵三,油盡燈干,一大早見你好像生大病,但剛才那一傅,你卻生龍活虎似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笑笑,君不畏道:「是人,都有一種本能的力量,只一旦到了生死關頭,這種本能便會發洩!」
石小開一瞪眼,他四下裡看一遍,他發現現場上只有他的人馬在,於是……
於是他惡向膽邊生了!
石小開冷酷一笑,道:「君兄,你這話我有點不太相信。你……可否再一次發洩你的本能?」
君不畏道:「那要在拚命的時刻!」
石小開手一揮道:「我會給君兄安排一次,叫你發洩本能的機會!」
「呼呼」之聲起處,台上分別站了五個大漢,除了中、發、白與尹在東外那石壯也呷嘿笑著站上來了!
石壯乃石家總管,當總管的人物都有幾手絕活,石壯自不例外!
石小開道:「我叫他們幾人侍候你走幾招,我在台下看你如何把你的本能再發揮出來!」
他心中想得妙,剛才你發揮本能,就不信三個女人侍候你一夜,你還有精神對付這五個人圍攻!
我叫他們圍注你,慢慢的耗,就不信你是羅漢身!
君不畏雙目厲然不開口!
苗小玉叱道:「石小開,你想幹什麼?」
石小開冷冷道:「苗姑娘,咱們一邊瞧熱鬧呀!」
苗小玉道:「這算什麼,你想依多坑人?」
石小開道:「苗姑娘,君兄不反對呀?」
君不畏笑了!
他淡然的伸手,道:「石兄,咱們先清了帳,再來第二次,你以為如何?」
石小開大方的把一包銀子遞過去,笑道:「君兄,你不會令我失望吧?」
君不畏看看臺上站的五個人,笑笑道:「當然不會,我答應同他們五位過幾招!」
石小開撫掌笑了!
他對台下的苗小玉道:「你聽見了吧,君兄答應再同我這五位過幾招,只是過幾招嘛,哈…………」
君不畏也冷笑了!
苗小玉道:「君兄,你…………」
君不畏道:「苗姑娘,別為我擔什麼心!」
他轉而對石小開道:「石兄,我答應同他們五人過幾招,但我卻是有條件的!」
石小開一楞,道:「什麼條件?」
君不畏道:「人生好比一場賭呀!」
石小開道:「你要賭?」
君不畏道:「不錯!」
石小開道:「怎麼賭法?」
君不畏道:「玩槍動刀我賭的命,而你,只需出銀子,算一算你合算!」
石小開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這一場較量我明白,你是誠心要我的命,對嗎?」
石小開吃吃笑了!
君不畏又道:「我若不接受,你石少東必失望,我若接受請問我圖的是什麼?」
石小開怔了一下!
君不畏道:「我總得圖個什麼吧?」
石小開道:「你還想要銀子?」
君不畏笑笑道:「不錯,我圖的是銀子!」
石小開指著君不畏手上,道:「八百兩銀子你還剛接回去呀!」
君不畏面皮一緊,叱道:「你以為我喜歡這八百兩銀子?我心窩囊至極,有一天包震天知道事情真相,他就對我大火了,我全被你收買了,知道嗎?」
石小開吃吃一笑,道:「包震天已在千里之外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才決心把銀子取到手!」
他看看五個欲出手的怒漢,又道:「丁是丁,卯是卯,你如果要我再同他們過招,我不多求,你出一千兩銀子來,這一場武准叫石兄看過癮!」
一邊的李克發已怒罵道:「他奶奶的,又敲詐呀!」
君不畏怒道:「我並不強求,幹不幹隨你們!」
石小開咬牙,道:「也是生死決鬥!」
君不畏哈哈笑了,他笑指台邊掛的牌子,道:「看,上面寫的生死決鬥,姓任的怕死。他逃掉了!」
石小開道:「如果是你,你會留下來?」
君不畏道:「我會流完最後一滴血!」
石小開撫掌一笑,道:「好,有你君兄這句話,我這就賭你白銀一千兩!」
君不畏道:「我等你去取銀子!」
石小開道:「不能先比嗎?你怕我賴帳?」
君不畏道:「老實悅,我已經奉送你們一場了,我為什麼要同姓任的老人比武?我又為什麼同他們比武?石兄,你得為我想一想吧!」
他頓了一下,又道:「剛才那一場決鬥,若論時價,可值白銀萬兩、石兄、你已省掉一萬兩銀子了?」
石小開道:「可惜敗的是任老…………」
君不畏道:「如果是我就沒命了!」
石小開憤怒的道:「好,你等著,我去馬上取來!」
他跳下台了便往大宅內奔去!
檯子上,李克發五人的刀發出閃耀的光芒,一個個毗牙咧嘴像是欲撲咬的大野浪!
君不畏看看那個矮而壯的尹在東,他吃吃的笑道:「你老兄在上海曾露了一手地堂滾刀殺,還真不賴!」
姓尹的冷哼,道:「可惜沒把你的雙足斬斷!」
君不畏笑笑,道:「那是因為你碰上的是我,換個人你就會得手!」
姓尹的道:「不用換,你今天就會知道了!」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指指李克發,道:「李兄,你好像掌管綢緞莊,唉,你只有一隻眼睛了!」
李克發叫罵有聲音,道:「也是拜你所賜,小子,今天是清帳的好日子,誰欠誰的該還誰了!」
君不畏道:「對,該誰的淮拿!」
於是,石小開提了另一包銀子走出來了!
他不上台,只站在台下面大聲的叫道:「君兄,人為財死呀!這是一千兩銀子,要不要過來數一數?」
君不畏道:「當然,銀兩當面點清,過後絕不認帳!」
他轉而對黑妞兒,道:「黑妞兒,派你個工作去於,去,數數那包銀子有沒有一千兩賣命的銀子不能少!」
苗小玉道:「君兄,何苦!」
君不畏道:「身不由己呀!」
黑妞走到石小開面前,道:「石少東,我數一數!」
石小開臉也氣白了!
他冷冷叱道:「信不過我?」
黑妞兒道:「那要數過以後才信你!」
石小開把包袱拋在地,道:「數吧!」
黑妞兒打開布來,呵!白花花的銀子耀人眼,一個個全都是五十兩重的一個,數一數共二十個,她笑了!
「君先生,都是大個的,對數了!」
石小開手指台上大吼道:「你們給我狠宰啊!」
君不畏手提銀子一大包,那重量正是八百兩,苗小玉伸手叫道:「君公子,快把你手裡的銀子拋過來!」
君不畏一笑搖頭,道:「苗姑娘,你看我怎麼揍這五個惡狼!」
他的話甫落,尹在東厲吼一聲:「殺!」
他果然抱刀向君不畏滾子過去!
就在尹在東發動同時。四把砍刀齊出手,那麼狂烈的對準君不畏砍去。
「殺!」
君不畏拔空三丈高,他好像還在空中稍停,在這下方刀芒佈滿等著分他的時候,忽見空中似冰雹一般的東西激射下來!
「咚…………砰…………」
「啊喲!」
真嚇人,李克發五個人拋刀抱頭往外滾,就沒有一人是完整的,四人裡全是石家人,大伙看得吃一驚!
君不畏人未落下,十錠五兩重的銀子他當鏢打,每人送兩個,每人也被批得頭破血流又暈頭轉向。
如果君不畏要他五個死,大概一個也活不成!
他沒有絕情得非殺人不可。
他似乎很珍惜的拾起台上的銀錠!
苗小玉張口結舌楞住了!
那石小開,他手提的布包在發抖!
他不是被君不畏的武功嚇的!
他氣得發抖!石小開把銀子拋過去,沉聲道:「看兄,這銀子是你的了!」
君不畏接過銀子,他微微的笑了!
石小開道:「前前後後你已經弄去我六千兩銀子了,君兄,你可得省著花用,千萬別浪費光了!」
石小開吃的一聲大喘氣,又道:「君兄,對於你的這手天女散花絕技,我石小開開眼界了!」
君不畏道:「石兄,有關銀子,我已所剩不多,有關這一手絕技。他不叫天女散花!」
石小開道:「叫什麼?」
君不畏道:「我也不知道應叫什麼,等有一天我想好個名字,一定先告訴你!」
他哈哈笑著躍下台!
苗小王與黑妞跟上來,這就要走,石小開伸手橫攔、道:「慢著!」
君不畏道:「石兄,你還有何指教?」
石小開道:「我問你,七千兩銀子你所剩無幾了?」
君不畏一笑道:「我是個十分大方的人,老實說,前次那五千兩銀,我在上海就用光了!」
石小開道:「你是怎麼用的?」
君不畏道:「石兄,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我從不再去想,何必多費思旦了!」
石小開咬牙,道:「你真會拿些不相干的話搪塞!」
君不畏道:「石兄,銀子是我的,我愛怎麼浪費那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石小開愣然,可不是,自己管人習慣了,姓君的是不會聽的!
他淡淡的一聲苦笑,道:「君兄,你這就走了?」
君不畏道:「找已接受你的招待,更取回你欠我的銀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把石小開往一邊撥,當先大步往前走去。
苗小玉與黑妞便也跟著走了!
「他奶奶個熊,小鳳城是我石家天下,容得你這無名小輩在此張牙舞爪呀!操他娘的,我嚥不下這口氣!」
他往台階看,他的幾員大將正在由人敷藥包紮,那李克發就快氣炸了!
李克發厲聲吼道:「少東家,不能就此罷手,老東家那裡怎麼交待?」
石小開道:「更可恨的是苗丫頭。她更得意了!」
總管石壯憤然的道:「少東,這是咱們的二畝地上,只要咱們留下一句話,跨海鏢局就得關門大吉!」
石小開冷冷哼一聲,他大步往街上就走!
他當然是回「石敢當賭坊」去了!
他不相信,三個女人陪君不畏一夜,姓君的還有那麼大的精神!
君不畏與苗小王並肩走進鏢局門的時候,苗剛與幾位鏢師也正在商量著如何為死去的六個趟子手發放安家渡用,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
鏢局裡湊的銀子並不多,如果不是君不畏慷慨的奉送那麼多銀子來,苗剛的出手便塞倫了!
現在,苗剛見君不畏回來,他的大妹子與黑妞也一齊回來,大伙立刻起身迎接!
苗剛道:「才聽說君兄弟同人比武,本想去瞧瞧,但鏢局正在為死難的兄弟發放些撫恤銀子,就沒去為君兄弟助威!」
他看看苗小玉,又道:「同誰比武呀?」
苗小玉道:「就是那閃電刀任一奪!」
「任一奪那老兒?嗨!怎麼會是這老小子,他的刀法最辛辣,殺人!不用第二刀,他…………」苗剛不說下去了!
笑笑,苗小玉道:「還是被君兄殺跑了!」
苗剛一聽立刻豎起大姆指,道:「真有你的,君兄弟,快來坐!」
君不畏坐下來,他把銀子往桌上一擱,道:「死難的兄弟養家活口不容易,這些也添上吧!」
苗剛道:「君兄弟,你已經出了大多銀子,你仁至義盡了,這…………些銀子!」
君不畏道:「我也只有這些,苗兄,你就別推辭,有一天我還得用上各位兄弟為我幫襯!」
苗剛道:「兄弟,你若有事一句話,我兄弟們水裡火裡絕不推辭!」
苗小玉問黑妞,道:「君先生的房間整理好了嗎?」
黑妞笑嘈嘻的道:「早就收拾好了,是我親自動的手,就在後院右邊的正中間!」
苗小玉道:「一應用具都有了?」
黑妞兒道:「應有盡有!」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道:「君兄,別再出外了,你樹大招鳳,不定會有仇家暗中計算你!」
笑笑,君不畏道:「聽你說得多嚴重呀!」
苗小玉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
君不畏淡然的道:「你們都知道,我心中耍殺的人就是大海盜田九旺,可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田九旺在哪裡!」
苗小玉道:「君兄,只要田九旺不死,終有一日會找到他的!」
君不畏道:「所以我只有賴在你們這兒等機會了!」
苗剛道:「這是什麼話,君兄弟,我們請還不一定能把你請來,怎說賴在我這兒!」
他頓了一下,巴掌拍在桌面上,又道:「對了,有件事情倒是忘了!」
君不畏道:「請講!」
苗剛道:「是這樣的,後院住著我老娘,她很少過問鏢局的事,這一回聽了你的一切,老大大一高興,就要請你後面吃頓酒,這頓酒我定在明日正午!」
他又對副總鏢頭,道:「同時也叫兄弟們加加菜,大家要高高興興的吃一傾!」
羅世人點頭笑道:「這是應該的,我就轉告兩船上的人去準備吧!」
苗小玉高興的斜睨著君不畏,她就是不開口!
這頓酒是不好拒絕的,因為這是老太太邀請!
苗剛對君不畏道:「兄弟,咱們也算自己人了,我苗剛講的是親兄弟明明算帳,你的銀子我打算兩年之後還你,你看如何?」
君不畏道:「你打算還我銀子?」
「我不能白拿你的!」
「苗兄,我如果有了那些銀子,沒多久便送上賭桌,何如送你救急,所以嘛,銀子的事別再提,除非你打算趕我走!」
苗剛瞪大眼珠子,道:「好,兄弟,我今承你這份情,咱們二話不說,明日午時我兄妹敬你三大杯!」
君不畏呵呵笑了!
果然,第二天「跨海鏢局」的大門關上了!關門並不是不做保鏢生意了,苗剛根本不打算歇業!
他叫人把大門關上,那是因為所有鏢局的人都集中在大廳上,算一算人員加上幾位僕婦帶眷的妻小,總共是四十一個人!
三張大桌開在前面,只有一張酒席擺在後院的堂屋裡,有個中年婦人扶著一位老太太,二人就坐在桌正位。
君不畏坐在苗剛身邊,苗小玉貼著她娘坐,另外使是劉副總鏢頭羅世人與四位鏢師了!
苗剛吩咐過,今天誰叫門也不開!
今天大伙不醉不收桌!
呵!單是老酒就是三大罈子擺在大廊下,另外又加了一壇高梁酒有二十斤重!
苗剛特別命大廚房多備菜,豬羊都是整頭的!
苗老大大一直打量君不畏,老太太看得君不畏不自在的半低頭!
那中年婦人還誇讚:「老太太,你看看,風目膽鼻人中顯,天庭飽滿地網圓,論身段是個男子漢,這種人你老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如今卻坐在你老的面前了,嘻嘻…………。
她這麼一笑,君不畏差一點嘔了!
那是因為君不畏發覺這女人滿口牙齒像黑墨染過,多一半這女人吸大煙。
苗老大太吃吃笑,點點頭也眨眨她的老花眼道:「我看清楚了、只不過有一點你未看出來!」
那中年女人上下看著君不畏,道:「什麼地方?」
苗老大大道:「他的眉心泛紫氣,我曾聽過小玉她爹說過,這種人天賦異稟,學文是狀元,學武就是一流高手、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問他?」
君不畏吃了一驚,這老太太看人入木三分,用心看向老大太。呵!老太太又有話說了!
「你看這年青人,他的眼神煞氣重,也難怪剛兒說他打敗江湖成名多年的兩位高手!」
君不畏看向苗剛,只見苗剛正吃吃的笑!
苗小玉拾起酒杯對她兄長道:「哥,莫忘了你昨日說過的話!」
苗剛道:「怎麼會忘記,我兄妹要敬君兄弟三大杯呀!」
他拾起酒杯來,羅世人也站起來了!
羅世人手上提灑壺,他為三人斟著酒!
這一頓酒菜吃了快一個時辰了,前面傳來大行酒令聲,鏢局裡熱鬧極了!
當然最興奮的乃是苗小玉,她也喝了不少酒,面上一片桃花紅,艷麗的模樣令人砰縱心動!
君不畏就禁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跨海鏢局」已經很久未曾關上門熱鬧過了,兩次出海都有死傷。任誰也無法快活!
這一回只因君不畏的俠義沖手,苗剛這才安排這一餐酒筵,這原本是叫大伙高興的啊,只不過卻在日落山之前有人在前門拍大門!
「開門啦!」
鏢局前面的夥計回應!
「明日再來吧,今天沒空!」
「開門啦!」
「不開,沒聽見嗎,今天沒空!」
「我有要事,快開門了!」
那夥計手上舉著酒杯去開門!
「葉」的一聲,門拉開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瘦漢,這人的額頭上冒汗珠!
瘦漢的手上舉著一封信,他問開門的漢子,道:「請問姓君的王八蛋在裡面嗎?」
那人眼一蹬,沉聲道:「你這是怎麼說話?」
瘦子一挺胸,道:「你只告訴我,姓君的王八蛋在裡面沒有?」
那夥計一口喝乾杯中酒,叱道:「滾,我們不歡迎沒有禮貌的人!」
瘦於道:「朋友,我也知道王八蛋是罵人話,不是我受人之托,拿了人家銀子,人家叫我這樣說,我便只有這麼說!」
那夥計正要關門,聞言又問道:「誰托你的?」
瘦子道:「你只說姓君的工八蛋在不在!」
那夥計火大了,叱道:「你還罵!」
瘦子道:「姓君的王八蛋如果在,我就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我可告訴你,很重要啊!」
那人皺皺眉道:「你等著,我進去問一問!」
他掉頭就走, 匆匆的趕回後院堂屋去了!只得站在門下等!
那人奔到後面,他站在堂屋門口,道:「總鏢頭,外面有人…………」
苗剛叱道:「我早說過,任誰來也不開門!」
那人道:「我是這麼說的,但那人卻手持一信要找姓君的王八蛋!」
苗剛一瞪眼,叱道:「放屁,你喝醉了?怎麼開口罵咱們的恩人!」
那人急道:「不是我罵,我也沒喝醉,實在是那人的口氣!」
苗剛道:「什麼人?」
「是個瘦子!」
「哪裡來的?」
「他沒說,只是有信給君…………」
他不能再說王八蛋了,遂改口又道:「他要親自把信送給姓君的!」
他又住口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站起來了!
他對老大大一抱拳,道:「在下出去瞧瞧!」
老太太點點頭,苗小玉就想跟去,但被君不畏攔往了,他笑笑道:「我馬上回來!」
苗剛道:「兄弟,我跟你出去瞧瞧!」
君不畏道:「還是我一個人前往!」
君不畏匆匆的跟那人出去了!
二人很快的到了大門下,瘦子立刻問道:「喂,你就是姓君的王八蛋吧?」
君不畏一瞪眼。道:「你是誰?」
瘦子道:「你別問我是誰,你是不是姓君的王八蛋?」
君不畏道:「我姓君,但不叫王八蛋!」
瘦子把信往君不畏手上塞,道:「拿去,拿去,這是送給你的!」
瘦子說完,回頭便走,剎時間出城去了!
君不畏看看那封信,他奇怪,這會是什麼入送給他的信,這封信裡寫些什麼?
一邊的漢子道:「君先生,你的脾氣真好,如果是我,我就揍他!」
君不畏道:「我以為這人也不是情願來送信,我以為他也是不得己!」
那人問道:「這信!」
君不畏仍然未拆信,他回頭緩緩的往回走!
後面,那人又把大門關上了!
君不畏就快走到後堂屋了,迎面苗剛走出來!
苗剛大聲問道:「什麼人給兄弟信?」
君不畏道:「沒有註明何人寫信!」
苗剛道:「怎不拆開來?」
君不畏笑笑,道:「苗兄,當心來者不善!」
「怎麼說?」
「你不以為這樣來得怪?」
苗剛道:「難道這封信裡面…………」
君不畏道:「苗兄,取一雙筷子來!」
苗剛走回屋裡,他取來一雙筷子交在君不畏手上!
君不畏接過筷子,遂把尖刀切破信封,用筷子夾出裡面的棉紙信紙。
苗剛看不出什麼毛病,但君不畏卻十分小心!
君不畏慢慢的撥開信紙,嚇然發現信紙上寫著:「如果你還未死,快來東王廟領死吧!」
信紙的左下方繪著一把尖刀!
苗剛一瞪眼,驚道:「難道這信紙上有劇毒?」
君不畏道:「摸到便會中毒,走不出百步必毒發而亡!」
苗剛吃驚的道:「好傢伙,這人好毒!」
君不畏道:「他本來就是個毒物!」
「誰?」
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看完來信,他對苗剛道:「苗兄快取火種來,這信要火化!」
苗剛奔回屋裡,當他出來的時候,羅世人與苗小玉三人也來了!
苗小王急問道:「君兄要火種何用?」
君不畏自苗剛手中接過火種,以筷子夾起那封信紙燃燒起來!
真嚇人,只見火焰發出紫黑色,而且有些微的響聲,聽起來就好像遠方在放火炮!
君不畏舉得高,毒煙隨風而去,他拋去筷子。道:「各位,我的對頭冤家來了!」
苗剛道:「誰?」
笑笑,君不畏道:「說了各位也不會認識他,不過我得把話說明白。各位千萬別跟去,我去去就回來!」
苗小玉道:「你千萬小心吶!」
君不畏道:「我說過命是自己的,苗姑娘,有人如果想把我君某人擺平,那得憑籍些什麼!」
苗剛道:「兄弟,如今咱們已是自己入了,我以為我帶幾個人與你同去,至少可以助助威吧!」
君不畏道:「苗兄,我不用助威!」
他看看堂屋內,又道:「我就不再進去向老太太告別了,如果順當,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對了,東王廟離此多遠?」
苗剛道:「兄弟,我帶你去!」
君不畏道:「不,信上邀的是我一人,各位就別再堅持了,只告訴我,東王廟在什麼地方!」
苗剛手指西北,道:「出西門往北那子路,快到山邊的時候,你會看到一片紫竹林,東王廟就在紫竹林子的南面,廟是前後兩道院,去一看便知道!」
君不畏點點頭,道:「夠清楚了!」
君不畏重重的看看苗小王,回身便往門外走!
苗小玉伸出手,很想拉住君不畏,但她沒有拉,卻也露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君不畏走了,主客己去,酒萊失去原味,老太太命人把席收去,她老人家對苗剛兄妹,道:「人是不錯,卻是滿面帶煞,怕是玉丫頭制不住!」
苗小玉道:「娘,別再挑肥撿瘦了,行嗎!」
老太太搖搖頭,道:「我不反對,但別強求!」
苗小玉道:「是娘!」
苗剛早與羅世人幾位往前面去了!
他有些不放心君不畏,好像在合計著什麼。
君不畏走出小風城的時候,便把他的那個比鴿蛋大不了多少的東西;他不得不如此,因為他明白約他的人是個善於使毒的人,這個人君不畏早就認識!
現在,他順著大路注西北付不過五里多一點,便發現前面果然一片紫竹林!
君不畏抬頭看天色,日以西沉快碰到山峰了!
再看紫竹林,南面己見流蒼一角,那便是東王廟了!
君不畏加快腳步,一口氣奔到廟前面,他見廟門關得緊,便舉手去拍門;只不過他舉的手一半便停只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己明白這門拍不得,不定門上已塗了劇毒!
他退了一大步,只見側面一道矮牆一丈長,騰身便站在矮牆上了!
他這裡剛站完,廟內已傳來尖尖的一聲冷笑,道:「果然是你,君不畏,也算冤家路窄,咱們又遇上了!」
君不畏哈哈一聲笑,擰腰落在廟院中,抬頭看,只見從客廂中走出四個人來!」
這四個人中有一個人君不畏不認得,那就是東王廟的唯一大和尚!
這和尚高頭大馬長得壯,滿面紅肉橫著長,兩隻蒲扇大的手掌指頭就好像油饃棒!
大和尚的脖子上套了一串念珠子,每一顆還發著光,一看便知道是鋼珠!
至於另外三個人,君不畏一看便冷笑了!
站在大和尚身邊的不是別人、刀聖洪巴目露凶芒正逼視著君不畏!
原來洪巴自從替大海盜丁化仁等撐腰而找上跨海鏢局,被君不畏殺傷以後,便一直躲在東王廟裡養傷,如今他傷養好了,也邀約來另外兩個人!
洪巴也說過,他丟不起這個人,他一定會再向君不畏討回些什麼!
至於另外兩人,君不畏一看便不愉快的冷笑不已!
兩個一另一女,那男的瘦削,模樣帶點女人味,兩隻眼睛有紅絲出現,這個人在江北有名氣,如果有人提到悄郎君彭朋,那就是說的此人!
別以為彭朋手上一隻鐵算盤,那可是他的殺人利器!
彭朋除了手上嘩嘩啦啦的鐵算盤之外,左肩頭還掛了一個帆布搭漣,搭褳裡是什麼?君不畏心裡明白。裡面都是些要命傢伙!
那女子卻長得俏,細柳高眺的身段,雙手十指尖又長,笑起來還兩個小酒渦,一口貝齒也發亮光,這…………當然是個女人!
……這女人美得過了頭,手上還提了個小袋兜,笑出來的聲音似銀鈴。別說男人見了會著迷,女人也會叫聲:「美」!
但如果你知道她是誰,「毒美人」宋心兒便是她的名字!
江湖上只要有人聽說宋心兒的名,大多都會躲得遠遠的,就伯被她不小心毒死!
宋心兒怎麼也來了?
當然,這是有牽連的!
只因為宋心兒的老爹宋連,江湖上有名的毒王,有一回被入追殺得走投無路,還是洪巴出面為他解危,於是宋家便把洪巴當成自己人了!
宋心兒早就認識君不畏!
君不畏還同宋心兒睡過一張床,但君不畏是浪子,他卻也不喜歡身邊有個毒娘子,於是,君不畏拋下宋心兒走了,卻也令宋心兒好一陣難過!
然而,巧就洪巴與君不畏的一場搏鬥,那洪巴一心要君不畏死,他想了幾天才決定把宋心幾找來!
如今,四個人果然把君不畏找來了!
君不畏一看四個人那麼冷酷的站在他面前,不由得吃吃一笑。道:「什麼話也別說,我明白今天免不了一場大拚殺!」
宋心兒笑,道:「君不畏,別說是洪老的邀請,便是我知道你在小風城,我也會來找你的!」
君不畏道:「你找我何事,你已有了新歡,我便只有靠邊站!」
宋心兒大怒,叱道:「是你不告而去,說什麼新歡舊歡,君不畏呀…………嘻嘻…………」
她突然笑了笑,又道:「就知道那封信毒你不死,高門上我也知道難得逞,只不過你既然敢來赴約,少不得大家戳刀一斗了!」
君不畏道:「我不會令各位失望,只不過我想弄明白,你是怎麼找來的?」
洪巴冷冷一笑,道:「君小子,她乃老夫至交的女兒,這樣你該明白了吧!」
宋心兒面色凝重的道:「君不畏,我要你明說,當你往院中落下的時候,你絕對逃不出我的地上毒物,但你卻仍然好端端的,難道你…………」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宋心兒。你怎麼忘了,我的雅號叫什麼了?」
宋心兒道:「地龍!」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天地之間萬毒不傷地龍,而地龍卻偏食毒物,你的那點手段,很難把我毒死!」
宋心兒道:「你仍然不敢以肉身觸摸我的毒物!」
君不畏道:「是我不願冒險,宋心兒,你有了這位俏郎君就該盡情享受了,真不該還來淌渾水!」
不料一邊的悄郎君彭朋,高舉鐵算盤抖得嘩嘩響,道:「君不畏,我們早該決一死戰!」
君不畏這:「決一死戰?」
彭朋道:「不錯!」
君不畏色「為什麼?」
彭朋指著宋心兒道:「她!」
君不畏道:「她是你的!」
彭朋道:「但你應該知道,她也曾經是你的!」
君不畏道:「如今我並未為她而向你要人呀!」
彭朋道:「我便老實對你說,每次我們在歡愉之後,她總會提到你的名下我卻心如刀割,好像在某一方面我不如你!」
君不畏道:「又怎樣?」
彭朋道:「我如果殺了你,她以後就不會再提你的名字了!」
君不畏看向宋心兒,操,她在吃吃笑!
兩男爭一女才應該笑,如今只不過她的身邊人為她而拚命,她便也樂了!
君不畏再看那大和尚,只見大和尚一直盯住他看,看得君不畏心頭一緊!
「廟院不算大,但用做搏鬥現場仍然足夠!」
君不畏倒退兩大步,他目注「刀聖」洪巴,道:「看來這一切均是你老人家的安排,姓洪的,
不料洪巴一聲大笑,道:「姓君的,老夫絕想不到你們之間還有那種爭風吃醋亂攬男女關係的酸事,那好,新仇舊恨今天一次解決了!」
冷冷的,君不畏道:「我在等你出刀了!」
洪巴不出刀,他指著宋心兒道:「君小子,你大過無情無義了,我哺出來,你是玩弄過我這位侄女之後拋棄了她,你是個無情元義的人!」
君不畏不想抗辯,道:「那又怎樣?」
洪巴道:「由我侄女先從你身上討些公道!」
君不畏立刻明白洪巴老好巨猾,他要認得清看得誰以後再出手,而且出手必一擊而中!
君不畏卻又大方的道:「今天既出來了,君某絕不令各位失望就是!」
言下之意,便是四人一齊上他也接了!
突聽那大和尚仰天大笑,道:「你好狂妄,卻也令我和尚見獵心喜君施主,且由和尚向你討教幾招,如何?」
君不畏一瞪眼。道:「和尚的法號是…………」
「八方和尚就是我!」
君不畏道:「你就是放火燒相國寺,被趕走的八方和尚!」
八方和尚又是一聲宏笑,道:「小子知道得真多!」
君不畏道:「妙!」
八方和尚道:「什麼妙?妙什麼?」
君不畏道:「有人傳言你投捻黨去了,怎麼跑到兩邊來在這小鳳城外的東王廟,晤,我明白了!」
八方和尚道:「你又明白什麼?」
君不畏道:「這東王廟原來的主持和尚,大概被你打跑了,如今是你一個和尚了,是嗎?」
八方和尚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和尚,閒言越說越多,到後來免不了一拼,你出招吧!」
八方和尚走地有聲,邁開八字步走三大步,卻突然一晃大腦袋平飛而起,直往君不畏撞去!
君不畏認得准,腰桿一偏,左手順手推舟,便聽得「轟!」的一聲響,便見八方和尚半個腦袋已撞入,一堵牆面,泥沙濺了一大片,他雙掌推牆,直挺挺的轉過身來!
八方和尚一點也未傷著,他伸手抹了一下面上的泥灰,沉聲道:「好小子,叫你知道和尚厲害!」
君不畏見八方和尚鐵頭功厲害,他當然不硬拚,他明白能練到八方和尚這樣的功力,便是一頭牛也會被他撞死!
突然傳來聲厲吼,八方和尚側身挺進,他入在中途,忽聞「嗖嗖嗖」之聲連三響,三粒鋼珠已到了君不畏面前!
君不畏低頭閃,弓腰塌肩只一半,突然往八方和尚反擊過去。
好利的尖刀切向那撞來的和尚頭,立刻有一種怪聲音令人吃了一驚!
「咚…………噌!」
「晤…………」
八方和尚以手按注右耳,他的面上已在流血,但君不畏也吃了一驚因為他的尖刀殺在和尚頭頂,而敵人的頭頂未受損,只在刀的力道快消失的時候才割破和尚的側面!
八方和尚剛退,俏郎君彭朋迎上來了!
「姓君!我來會你!」
君不畏道:「最好你二人一齊上!」
悄郎君冷叱道:「你很狂!」
空中響起一片嘩嘩啦啦聲,彭朋的算盤抖得響,他的身法怪異,直往君不畏的懷中奔夫!
君不畏不為所動,他出刀疾殺,雙方之間有響聲,好像有人撥算盤!
突然,彭朋大旋身,緊接著算盤子兒一粒接一粒的直往君不畏射去。
君不畏出刀撥得快,他一共撥了八、九粒,猛古丁一聲爆炸聲響起來了!
爆炸聲就在君不畏身側,那是一粒算盤子兒破了,君不畏以手上尖刀撥打而炸開來的!君不畏的右側衣破血肉露出巴掌大一片,所幸他剛巧是側面,如果是正面,他的肚皮就會被炸破!
君不畏皮肉綻開,他連吭一聲也沒有,暴旋身掌拍刀撥,怪異的身法已到了「俏郎」彭朋面前。
只見他尖刀挑上敵人算盤只拔了一半,一道冷電激射而出!
於是…………
「啊!」
「是地龍!」
淒叫與驚叫同時傳來彭朋的面上那道血痕幾乎連到脖子上,他暴閃又退,還是被「毒美人」宋心兒伸臂托住而未撞上牆!
驚叫聲出自「刀聖」洪巴之口!
洪巴一直未出刀,他的目的便是要看清君不畏是怎麼向敵人下刀! 他曾傷在君不畏手上,但他確實未看清楚是怎麼挨的刀,姓洪的在刀上浸淫數十年,連自己中刀也未看清,他心有不甘!
他就是為了這一點,所以一直守在小風城外東王廟,當然他著人請來助拳的,就是想守在一邊看仔細!
當君不畏要取俏郎君命的時候,從君不畏的口中閃出一道霞光,只那麼一閃之間而消失不見,那模樣就如同大晰蠍獵取食物張口吐出細長毒舌捲去似的!
毒地龍就是那種樣子?!
現在,「刀聖」洪巴終於看清楚了!
「毒美人」宋心兒手攔彭朋,另一手疾揮,一把沙狀毒物罩過來!
君不畏一聲怪叱,倒翻身就是五個後空翻,他立刻躲過宋心兒的奪命毒沙!
君不畏剛站定,眼前出現一團影子,是的,就在這時候洪巴出刀了!
他果然會找空隙,他的刀已沾上君不畏的前胸了,誰都明白那是開膛破胸一刀!
洪巴一刀就想要君不畏的命!
君不畏的反應夠快,當他感到痛的剎那問,身子拚命往左則旋,他的口中便也出現那道似電光般的極芒,直往敵人的脖子上纏去!
君不畏的那道流光比之洪巴的快多了!
洪巴心喜只一半,因為他的刀已入肉三分了,也聽到了切肉與骨裂聲,他就要得手了!
卻不料他發覺自己的脖子一緊,就這麼一窒間,他急急忙忙的往後閃!
雙方只一分開來,洪巴幾乎吸不進大氣,他就像上一次一樣,用大手掌拚命的按壓住傷口!
他也心裡明白,如果拼上老命,他不必躲,他一定可以把君不畏破腹,然而人是越老越珍惜生命!
「殺!」
宋心兒便在這時候騰空撲過來了,她的雙手各有一把尖刀!
君不畏明白,這女人手上的刀餵過劇毒,絕對中不得,便挑破皮也危險!
他極目直視,右手尖刀突然射出手!
宋心兒尚未落下地,她的雙尖刀並著舉,突然一道冷芒射來,她擰腰側轉只一半!
「啊!」
君不畏的尖刀已扎入宋心兒的左大腿上方兩寸地,法刀入肉有兩寸深!
宋心兒大叫著幾乎是跌下地,君不畏已騰身上了那道矮牆上,他只是低頭看一服,冷冷一笑便奔下去了!
他非走不可,因為他明白傷得不輕!
洪巴沒有追殺,另外三入也怒視著離去的君不畏,可也沒有入出手攔阻。
東王廟的搏殺很短暫,只不過誰也沒佔到便宜!
君不畏剛剛奔出竹林外,迎面傳來呼叫聲!
「君兄,我們來了!」
君不畏抬頭看、苗剛、羅世人。苗小玉三入奔來了!
「君兄、你…………」
苗小玉發覺君不畏半身衣褲儘是血,急得淚也流出來了,她雙手去扶人。
君不畏道:「你們也來了!」
苗剛怒道:「什麼人如此狠毒,兄弟,我們回去為兄弟找回來!」
羅世人道:「走,到東王廟去!」
君不畏道:「不必了,回去先治傷,以後的事我會向他們討公道!」
苗小玉低頭看,抹著眼淚,道:「這傷口,為什麼一大片呀!天呀!」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被炸傷的,「俏郎君」彭朋的鐵算盤中每十粒便有一粒會爆炸!
苗小玉再看君不畏的前胸,他幾乎大聲喊叫了!
「這一刀真想要你的命吶!」
笑笑,君不畏道:「雙方動手,哪還有客氣的,只不過我也不吃虧,他們沒佔什麼便宜!」
「他們?你是說他們有幾個人?」
「四個!」
「四個殺你一個呀!」
後面跟的羅世人怒道:「如果我們三人在,正好一對一的殺!」
君不畏道:「這四人之中就有刀聖洪巴在內!」
他提到洪巴,羅世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苗剛沉聲道:「這老兒又來了!」
君不畏道:「也是姓洪的邀來幫手,他一心想取我的命,哼,且等再遇上,看誰要誰的命!」
苗小玉道:「另外三人又是淮了?」
君不畏道:「東王廟的八方和尚。另外二人你們不知道,江北黑道最有名,一個是毒美人宋心兒,另一個叫俏郎君彭朋!他二人心黑手也辣,不明底細的入往往被他們毒死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苗剛道:「怎麼?這些黑道人物都趕來小風城了!」
也許這兒就快風雲際會有一番搏鬥了!
苗氏兄妹與羅世人,三人把君不畏弄回鏢局的時候,那苗剛便立刻吩咐所有的人,如果有人上門找君先生,就說君先生出門去了,十天之後才回來。
鏢局裡當然是上下一條心,誰也不提這碼子事!
苗小玉把君不畏安置在後院裡,房間特別擺設,由黑妞兒打點侍候著!
君不畏這一回傷得不輕,右側幾乎開個肉洞,前胸一刀肉往兩邊綻開捲著,鮮血流了半面盆,他躺在床上眼看著火!
這一回到南邊來,為的是要殺田九旺,不料卻是惹上這上多的是非,而田九旺還不知在什麼地方!
君不畏心中似不安,他心想:「老哥不能白死,大海盜田九旺總會被他找到的!」
苗剛把小風城好的名醫請過來,那位名醫不走正門,他著人從鏢局後門把大夫帶入後院,為的是不叫君不畏受傷的消息傳湯出去。
君不畏也是血肉之軀,兩處刀傷令他痛苦不堪,苗小玉守在他身邊,那份關懷之情倒令君不畏內心難安!
君不畏很明白,他是個浪子,他也從未打算自己有一天會拖家帶眷!
他以為一個江湖浪子,尤其是他是個玩刀浪子,他已失去成家的勇氣了!
只不過苗小玉的溫柔侍候,倒令他有些心志動搖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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