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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浪子出馬 01-16完 作者:松柏生  
 
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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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出馬 01-16完 作者:松柏生

第一章 荒山絕谷遇艷女

  人們永遠也想不到,在那層巒疊蟑的十萬大山裡面,竟體會有那麼舒服的一張床,床本來就是叫人舒服的地方。
  只不過這張床更令人戀戀不捨難去,即使睡在床上的人聞得噩耗傳來,卻仍然不即離去。
  床上有一張粉白色的繡彼,被面上繡的是一對鴛鴦戲水圖,就在那鄉被的波動下,一對鴛鴦彷彿活的一樣,微微的跳動著。
  從床尾看過去,你除了看到四雙腳丫子相互勾搭糾纏之外,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是兩支男人腳丫子與兩支女人的嫩腳,看上去白淨,淡淡的紅,湊近鼻尖聞一下,似乎還可以聞到百合花的香味。
  偶爾,被子裡面會嚶嚀一聲,卻也增添幾許情趣。
  被子下面的晃動已經很久了,但仍看不出被子裡面男女的模佯,因為大被子把二人的頭也蓋住了。
  既然看不見二人的模樣,那就等著聽一聽二人的對話,且看他們會說些什麼。
  「我放你半個月的假,應該夠了嗎?」女的聲音細膩。
  「你以為儘夠嗎?」男的回答簡單。
  「其實我也為你難過,唉!」
  「別再說了,咱們這是高興的時候,你提那事不適合!」
  「嗯」的一聲,女的把被子掀開兩尺,哇塞,這女子真的白,不但白,而且白中帶著粉紅色。
  那張臉大概是咱們古代四大美人的合併,說她多美就有多美,再看她那若隱又現的尖峰,真叫人看了流口水。
  這女的單臂撐著床,斜目看她一旁的男子,道:「他是你哥吶,你們一同出娘胎,他只比你早出半個時辰,如今他被人殺了,你還不急著去找兇手呀!」
  男的挺起身來了。
  這男的也不賴,標準的一付美男子樣,一雙大眼睛,一支細長的鼻,臉蛋是橢圓的。外加一張不厚也不薄的嘴巴。
  在他那白得不令人噁心的臉蛋上,還真的搭配得恰到好處,別說是女人了,男人見了也覺得他是標準男人。
  男的對女的歎口氣,道:「我那位比我大半個時辰的哥呀!他不聽我的嘛,如今天下大亂,他偏偏去做官,好地方沒他的份,弄個巡按去台灣,可好,被海盜弄死在大海上,我又怎麼辦?」
  女的道:「當然去報仇呀!」
  男的道:「做他兄弟的,也只能力他報仇了!」
  女的道:「半個月夠了吧!」
  男的道:「我的小百合花兒,單只路途也要十天八天了,還得找機會去海上,半個月夠嗎?」
  女的道:「那就二十天,再不然一個月吧!」
  男的大臂猛一摟,女的又倒進他懷中了。
  於是,繡被上的一對野鴛鴦又在跳動了。
  半響,只聽那女的叫了一聲:「哦…………你這個浪子唷,是不是快離開我,要把我吃掉啊!」
  男的道:「我怎麼會把你一口吞掉,我要慢慢的享用,慢慢的享用到老!」
  女的似乎在被下面翻轉身了,她的語音好像對著下面的軟床說:「你哥太正經了,而你卻是個浪子!」
  男的道:「我是浪子命卻長,我可愛的小百合花兒,你難道真的不陪我下江南?」
  女的道:「殺人免不了血腥,我怕髒嘛!」
  男的道:「墨非子前輩的一身歧黃怯毒之木傳你,我以為你應該助我一臂才行!」
  女的道:「我不想下山,就憑你的那把嚇入怪刀,江湖上你去橫著走吧?」
  男的好像火了,用力的摟抱,直把女的抱得噎氣。
  「啊!憋死我了!」
  男的用力把嘴印上去,他吸吮有聲,一付捨不得離開的樣子,卻又不得不掀被而起。
  於是,女的立刻抓緊棉被,把光赤溜溜的身子裹緊。
  男的穿著衣褲,道:「傳言南方佳麗溫柔,你不怕我偷嘴呀!」
  女的在被中道:「你是個浪子,我瞭解浪子作風!」
  男的搖搖頭,他推開木門往下看。
  為什麼往下看只因為這地方在懸崖上,那個四方洞口上還有四個大字「天才小築」!
  天才小築不出名,但如果提到藥王墨非子,江湖上就是名人了,這一雙男女又是誰?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
  一個年青人走了。
  他走的很快,看上去了無牽掛,他甚至只斜了一眼那個洞口上方的四個字「天才小築」。
  其實在年青人的心中,可就不一樣了。
  他心中實在不願意離開他的小百合花兒,這些天同小百合花兒泡在一起,八個神仙也沒有他舒服愉快。
  如果換了是別人遇害,被海盜殺死在台灣的大海上,說什麼他也不會下山的。
  偏偏這個被海盜殺死的人是他的哥、雖然二人的「年紀」只差半個時辰,雖然兄弟二人的思想不同,但兄弟之間的義是不可拋棄的。
  就為了這個「義」字,他便只有離開十萬大山,而奔行江南去了。
  如今正值天下大亂,朝延被太平軍弄得焦頭爛額,而且魯豫又出了搶案,西北的回子在造反,江湖上也出了許多幫派,準備撈一口肥肉了。
  今年青入不參與任何門派,他在深山裡同墨非子的姑娘睡一起,不愁吃不愁穿,白夭笑夜晚鬧,好日子他天天過,人生最美妙的事全被他一人佔盡了。
  現在!
  現在他就快走出山區了。
  他只差三十六里半的山路,就出山區了。
  年表人剛剛走上一道過山嶺,他放眼看,只見兩間大茅屋在山下面,灰蒼蒼的炊煙往空中裊裊升起來,他看天色,敢情正午了。
  鬆鬆肩,聳聳鼻子,年青人大步在山下走,他還未走到茅屋前,唆,從茅屋奔出一個女人來。
  這女人是個大個子,雙手還叉著腰,兩支眼直不愣的看著走來的年青入。
  別以為這女人個子大,仔細看還真美,皮膚白眼睛大,薄薄的咐唇還泛紅色,就好像塗了一層寇丹似的。
  藍衣裙繡花鞋,開放的雙足有一股自然美,那繡鞋上面還有紅紅的絨球釘在鞋頭上,只不過這女的兩邊臉蛋上,好像特別的上了一層紅色。
  年青人已經走過來了。
  「喲,哪幾來的的美相公,你姓潘不是?」她開玩笑。
  年青人淡談一笑,道:「你說我姓潘?」
  女的吃吃笑,半掩口的道:「你長的美,美的就好像潘安呀!」
  年青人站在女的面前,道:「美的男人都姓潘?」
  他歪頭看看茅屋,又道:「有吃的嗎?」
  那女人忙笑道:「有,野店開著幹啥的?」
  她把身子一邊站,伸手讓,道:「客倌,你請進!」
  便在這時候,茅屋中又奔出一個女子來。
  只見這個女的比先出來的女的還俏美。
  這女的一邊走出來,一邊道:「喲,客人來了啊!」
  當她抬頭看,猛一怔,又道:「好啊!」
  她不說年青人漂亮,只叫了一聲:「好!」
  年青人發現這女人的打扮與剛才的女人差不多,臉蛋上也塗了胭脂。
  年青人對這女子點頭一笑,道:「弄點吃的來,我有急事要往江南!」
  兩個女的忙著把年青人引入茅屋內,大個子女的拉椅於,另一女的抹桌子。
  「坐坐,小兄弟,你喜歡吃些啥東西?」
  年青入笑著坐下來,道:「我這人好侍候,不挑食不撿喝,填飽肚子就行!」
  兩個女的撫掌笑,轉目錄之間四個盤子先擺上。
  四個盤巴掌那麼大,四樣小菜卻精緻,鹵豬肝切的薄,松花皮蛋剝了三十,另外是醬牛肉十六片,一個豬腳半斤多。
  另一女的提了一壺酒,坐在年青人一邊笑道:「來來來,我陪相公喝兩盅!」
  年青人道:「怎麼,還有酒呀!」
  大個子女的吃吃笑,道:「當然有,二鍋頭呢!」
  年青人蘆:「那好,青淡的黃酒我不要,酒就是酒,越烈越猛越過癮!」
  兩個女的哈哈笑了。
  年青人看看四周,又道:「你們這兒好像很香嘛!」
  大個子女的道:「有女人的地方當然香呀!」
  年青人立刻同意,因為他的小百合花兒就清香。只不過這兒的女人味道不一樣,沒有他的小百合花兒那種清香可愛。她二人身上的香,多多少少的帶著一些刺鼻。女人的粉與胭脂用多了,就會叫男人聞的刺鼻,只不過再看這兩個女大個子女的坐在年青人對面吃吃笑:她恨不得為年青入把小菜往他口中送。
  另外的女人已對年青人笑道:「快喝呀!」
  年青人道:「我說你二位不會在酒中放什麼蒙汗藥吧?」
  兩個女的吃吃大笑起來了。
  大個子女的隔桌取過年青人面前酒杯,她不說話,仰面一飲而盡,還把酒杯對著年青人照照杯底,這才笑道:「你看,杯底不可養金魚呀!」
  「哈…………真會說話!」
  另一女的也取過酒杯,仰面吞下肚中,笑道:「咱們不是開酒店,只不過你相公今天頭一個客人,所以我姐妹在此特別服務,你千萬別想歪了!」
  年青人哈哈笑道:「出門在外,小心總是有的!」
  他取過酒杯,立刻斟滿酒,仰面喝乾,大個子女的果然隔桌挾了一些牛肉送過去。
  年青人吃著又喝著,他笑了。
  「人吶。長的年輕又漂亮,總是一件好事情!」
  他看看二女,又道:「如果我是個白鬍子老頭兒,只怕二位就下會如此侍侯我了,哈…………」
  一邊的女子伸手去拍打年青人,笑道:「你呀!八成是個不老實的人!」
  年青人道:「我是浪子,浪子還有老實的?」
  二女一聽,立刻大樂。
  大個子女的撫掌,道:「好呀!那就別走了,咱們合夥開野店,賺了銀子你多分!」
  年青人一笑,道:「叫我同二位住在這兒開店?」
  大個子女的點頭,道:「你不願意?」
  年青人道:「我太願意了,只不過…………」
  兩個女的一瞪眼,道:「不過什麼?」
  年青人道:「我有急事呀!」
  兩個女的彼此一瞪眼,二人不說話了。
  年青人道:「灶上好像香噴噴,是什麼?」
  大個子女的道:「油酥餅,喜歡嗎?」
  年青人道:「弄來五張我吃!」
  另一女的去取蔥油餅,大個子女的問道:「有什麼急事能對我二人說嗎?」
  年青人搖搖頭,道:「沒用!」
  「怎麼說?」
  「你們又幫不上我的忙!」
  「那可不一定!」
  「難道二位也殺人?」
  「如果有必要的話!」
  「為我也殺人?」
  「如果相公變成我們的人!」
  「變成你們什麼人?」
  「當然是人伙了!」
  他本來就有警覺心,但當二人表白之後,他好像放鬆心情了,如今如今聞得大個子女的話,他一楞。
  於是,一盤蔥油餅送來了。
  年青人抓起來便吃,他決心盡快離開這兒了。
  五張蔥怕餅吃下肚,年青入笑:「好,可否再為我包幾張,我在路上吃!」
  二女再對望一眼,大個子女的點頭道:「好哇,我去為相公弄幾張,你相公在路上吃吧!」
  她對另一女子點點頭。
  於是,那女的便坐在年青人的身邊來。
  她的動作十分自然,也十分的溫柔。
  「吃好了?」
  「再好不過!」
  「以後常來啊!」
  「一定!」
  只見這女的雙手按在年青人的雙肩,笑道:「我為你看麻衣相!」
  年青入笑道:「你還會麻衣相?」
  女的忽然雙掌按在自己面頰上,她上下的搓了幾下,對年青人吃吃笑道:「你看,我這手掌!」
  年青人低頭看,女的卻張口吹氣,那些從她面上搓下的胭脂花粉,早撲到年青人的面上。
  年青入還以為女的對他開玩笑,只不過他尚未會過意來,卻突然感到雙目發暗。
  年青人拔身而起,一個大旋身,已有一件東西含入年青人的口中。
  當年青入再回過身來時候,那女的已撫掌大笑了。
  「姐…………姐…………倒也,倒也!」
  年青人卻拚命擠出一句話。
  「你們…………是胭脂幫的人吶!」
  大個子女的走過來了。
  「卟嗵!」
  年青人就跌倒在大個女的面前,他不動了。
  大個子女的對另一女的點頭一笑,道:「這年青人兒呀!他一定有來頭!」
  那女的問道:「什麼來頭?」
  「他知道咱們是江湖上秘密組合胭脂幫呀!」
  「管他是誰,他已經是我姐妹的了!」
  「要不要傳信上去?」
  「蝴蝶谷只有咱二人呀!怕什麼?」
  於是,兩人把年青人抬入內室大床上,大個子女的真會折騰人。
  她拿了一根牛皮繩子,緊緊的把男的栓牢在床上,這二女站在床前吃吃笑了。
  年青人再也想不到,女的臉上塗的一層胭脂,竟然會是叫人迷倒的迷魂粉。
  江湖上有幾個人會想到,還有把胭脂來迷倒人的。
  江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大多了。
  大個子女的不客氣,她對另一女的道:「大妹子,咱們今天不開店了,把門去關上吧!」
  那女的笑嘻嘻地關門去了。
  大個子女的動手了。
  她剝年青人的上衣,然後再剝褲子,她一邊剝一邊笑,還伸手去拍打年青人那個「寶」。
  她不但拍,而且撫弄著。
  「起來呀!起來呀!我的乖!」
  她當然不是叫年青人起來。只不過,她拍又揉,搓又擂,卻仍然不見年青人的那東西有反應。這光景好像那東西根本是連在兩腿之間的一條肉,了無生氣的肉一根。
  於是,另一女的奔進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
  大個子女的咬咬唇,道:「你看他,這件東西長的倒是蠻漂亮,可是沒有氣呀!」
  那女的低頭青,道:「我來試試!」
  「怎麼試?」
  「你看我的!」
  只見她坐上去,低頭張口就去吞,一邊吞,一邊叫著:「唔…………唔…………」
  只可惜她努力了半天也不見起色,光景看上去她好像吞著一根鹵大腸。
  這女的氣的一瞪眼,道:「我也把力氣使盡了,大姐呀!莫非他不管用?」
  大個子女的道:「我看還是把他弄醒過來,也許他見到我姐妹這種媚。他心只一動,便挺起來了!」
  那女的道:「行嗎?」
  「他被拴得牢,他逃不掉的!」
  說著,她又去取來一根牛筋繩子,把年青人再固定大床上,這才又對那女的道:「去弄碗冷水來!」
  於是,那女的匆匆奔到灶台邊,一碗涼水掏過來,大個女的很細心,輕輕的,把涼水往年青人的面上淋了兒滴,又在年青人的人中掐了幾下。
  果然,年青人雙目睜開了。
  他只雙臂一用力,便吃吃的笑了。
  「你醒了!」
  大個女的把面幾乎貼在年青人的鼻尖上。
  年青人仍然笑,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你應該罵我姐妹的,你卻笑了!」
  「我為什麼罵你們?你們怕我走,才迷倒我的!」
  大個子女的道:「原來你是一位有理性的明白人吶!」
  年青人道:「你姐妹真的愛我?」
  另一女的低頭彎腰,道:「不愛早把你殺了!」
  年青人道:「你們果然是胭脂幫的人了!」
  大個子女的道:「如今天下大亂,我們女人也要組幫自保呀!」
  年青人道:「我卻孤家寡人呢!」
  另一女的道:「最好不過,你以後就在這兒。我保證你日子過的好!」
  年青人道:「你們把我拴的牢呀?」
  大個子女的道:「如果你有表現,自然會放開你!」
  「什麼樣的表現?」
  大個子女的已伸手去撫弄年青人的那件東西了。
  她手握年青人的東西用力搖,道:「且看它是不是一件寶呀!」
  年青人心中冷笑,我是何許入也,容得你如此的對本少爺作賤。
  肚子裡暗暗吸了一口氣,腦袋裡一切雜念趕出去,年青人的雙目微微閉,他不開口了。
  他老僧人定了呢!
  怎知他已老僧人定?
  微微的,年青人先是鼻觀鼻,鼻觀心,心運內神走週身,兩手不能分,卻也不用力的任那牛筋繩子拴的緊,也不知痛與苦。
  漸漸的,他把眼睛閉上了。
  他的呼吸微微,而不知任何外物的侵擾。
  什麼外物侵擾?當然是坐在他兩邊的兩個女人了。
  兩個女人的動作夠狂的。
  那大個子女的全身已發燙,滿面紅得比她面皮上的胭脂也差不多紅,她的手中握著一根有氣無力的肉條子,左右拉扯上下套,還用口去咬。
  另一女的在一邊,托著年青人的兩個蛋卵輕輕的搓,搓呀搓的口中似乎不耐煩了。
  「姐,我看別費力氣了!」
  帶著快要流出來的口水,大個子女人道:「怎麼說?」
  那女人道:「咱們二人用力逗,你看他,閉起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大個子女的轉頭看,她的面皮一緊。
  「嗨,嗨,你怎麼睡了!」
  年青人睜眼睛一笑,他不回答。
  他心中也笑,因為,他如果老僧人定,他的慾火是不會升起來的。
  一個沒有慾念的人,便是光屁股西施坐懷,他也不會把傢伙挺起來。
  年青人非常人,兩個女的找倒楣了。
  大個子女的把大奶子在年青人頎上磨著,道:「你看這是什麼呀!」
  年青人笑笑,道:「好像綿羊大尾巴!」
  他此言一出,大個子女人上身一挺,但旋即又笑了。
  她把雙腿分左右,露出她那個鮮紅的肉穴,間年青人道:「看,看,你看這像什麼?」
  「蛇洞!」
  大個女人咬咬唇,叱道:「好嘛,你把咱們女人最可愛的地方都比做你說的東西,也難怪你的東西不起來!」
  另一女子道:「大姐呀!我看他跟咱們泡上了!」
  大個子女的道:「他跟咱們過下去了!」
  年青人笑笑,道:「不,我是你二人刀上狙呀!我怎敢跟你們過不去!」
  大個子女的道:「那你為什麼不翹起來呀!」
  年青人道:「我只是不習慣被人強暴!」
  「哈,強暴,天下只有男人強暴女人!」
  年青人道:「難道二位不是對在下強暴?」
  另一女的道:「我們這是測試!」
  「測試?」
  「是呀!看一看你夠不夠入幫!」
  「入什麼幫?」
  「當然是我們的胭脂幫呀!」
  年青人一笑搖頭,道:「我不打算人你們胭脂幫,二位想過足痛,最好鬆鬆綁!」
  大個子女的火大了。
  她也不知怎麼的,右手一亮,好一把尖刀已握在她的手上了。
  「不翹是嗎?大姐我便把你這了無生氣的廢物切下來,放人鍋裡煮吃掉!」
  她提起年青人的那恨肉條子,就要下刀了。
  年青人反應快,他把腰與屁股猛一扭。
  「不可以!」
  大個子女的道:「那是你說的!」
  年青人道:「好了,好了,算你厲害,我今天就被你二人折磨吧!」
  大個子女的道:「怎麼說?」
  年青人道:「我叫我的傢伙有力呀!」
  大個子女的叱道:「快!」
  另一女的道:「我以為他吹牛!」
  大個子女的冷然道:「他若吹牛,咱們今天來一個五香鹵大鳥!」
  便在她二人對話中,侇,年青人的東西起來了。
  還真快,起來的就好像充氣的腦袋,一挺一硬的昂首直像蛇頭般,要找目標而噬了。
  大個子女的吃一驚,道:「大妹子,你看看,這傢伙真夠大的嘛!」
  另一女的道:「快,我去弄五香料來!」
  她匆匆而去。
  她也匆匆而回來。
  年青人看的清,只見女的雙手拿的是油鹽香料四五樣,很快的放在床邊小桌上。
  年青人吃一驚,道:「你們…………這是於什麼?」
  大個子女的道:「上料呀!」
  另一女的也笑道:「上了料才可以啃食呢!」
  她果然把香料往年青人那恨挺硬的肉棒上撒著。
  年青人大叫道:「喂,真當肉吃呀!」
  兩個女的對著笑,那女的還把些鹵湯也沫上去了。
  年青人道:「你們這是要我命了!」
  大個子女的拍拍年青人,道:「別緊張,一會兒你就知道多美了!」
  另一女的已把一切香料塗上,她低頭去舔了一下,吃吃笑道:「可以了,哈…………」
  大個子女的握在手中晃了一晃,張開大口便吞人口中磨起來了。
  她原本薄嘴小口,但此刻張大來,直把肉棒吞了一大截,她的臉便也拉長了。
  年青人道:「你可別用力咬呀!」
  大個子女的不開口了。
  另一女的忙把奶子在年青人的臉上磨,一邊笑問道:「小兄弟,你從什麼地方來?」
  年青人道:「山的那一邊!」
  那女的道:「十萬大山綿延千里,山那邊是什麼地方?」
  年青人道:「奶頭峰後面!」
  十萬大山哪有什麼奶頭峰,女人的奶子弄得他隨口應付一句。
  那女的吃吃一笑,道:「小兄弟還懂幽默呀!」
  她的奶子蹭的更急了。
  再急也沒有大個婦子的急躁,她吞著年青人的東西發出「嘰嘰」聲,口水流了不少。
  半晌,年青入覺得他那個地方有一定的愉快感。
  大個子女的未用力咬,如果咬,也咬得恰到妙處,而不會叫年青人痛苦。
  年青人放心了。
  他低聲的問:「吞就吞嘛,為什麼還拿些油鹽鹵湯抹上去,嚇我一跳!」
  那磨奶子又蹭著光屁的女人,道:「你們男人那東西大髒,有汗臭,上了料就同香腸一樣,吞起來就是不一樣呀!」
  年青人道:「可是你們的奶子…………」
  那女的托著丙只奶子到年青人眼皮下,道:「你聞聞,我這奶於是香的呀!」
  年青人道:「都是肉!」
  兩個女的吃吃笑了。
  大個子女的起來了。
  另一女的抓往年青人的那根棒,她重新上香料。
  她的兩手沫呀抹,一股子香味飄過來。
  年青人總算明白了,他不再怕了。
  剛才他以為上了香料要割下來的,他當然不想如此被閹,那多痛苦。
  「嘰」!
  那女的張口便吞,一邊吞一邊吐,還用力的扭,恨不得把年青人的東西扭扯掉。
  這女人漸漸瘋狂了。
  她瘋狂的吞吐之外,還用牙齒咬,口中發出「嗚嗚」聲。
  她的一頭秀髮也被她拌開了,盡在年青人的肚皮與雙膝之間掃打著。
  大個子女的似已喘過氣來了。
  她仔細看年青人,笑笑道:「你呀!真格的,你叫什麼呀?」
  年青人似無奈的道:「你乾脆叫我君子!」
  「君子?」
  「是呀!我還不夠君子嗎?」
  「還有人名君子的?」
  年青人道:「名字起自父母,怎可胡說!」
  大個子女一笑,道:「你姓君?」
  年青人道:「我叫君子!」
  大個女的指著她自己,道:「我叫秋海棠!」
  她又豐正忙得不可開交的另一女子,道:「她叫雪裡紅?」
  年青人道:「這一定不是你們本名!」
  秋海棠道:「人胭脂幫以後,本名便忘了!」
  年輕人一一不,應該叫他君子。
  君子吃的一笑,道:「胭幫新近才掘起,在豫鄂邊區,漸漸的有擴大之勢!」
  秋海棠道:「已經到這裡了,十萬大山也是我幫的地盤呀!」
  年青人不開口了。
  他根本不打算在江湖上混。
  他只要報了仇,便又會去找他的小百台花兒了。
  猛古丁,年青人一聲「哎」!
  「你!」
  只見雪裡紅用力的扯了年青人的肉棒之後,她已坐上去了。
  她那種坐實際上就是壓,年青的君子就是被她壓得有些痛。
  只不過痛只一下,一根肉棒已被雪裡紅坐進她的洞穴之中了。
  雪裡紅的洞既大且深,她一坐到根便是一陣狂搖。
  她的面上一片愉快之色,彷彿這世上再也無所求了。
  年青人心中便也冷笑了。
  他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今天咱們干,且看誰先躺下去。
  果然三人之間正式「打開」了。
  前奏曲已完畢,正場果真令人吃驚。
  那雪裡紅用力坐了數百次,便不由自主的叫起來了。
  「哎…………哎…………你…………哎唷!」
  年青的「君子」心中又在想。
  「叫床不是,想把我逗下身呀!門兒都沒有!」
  於是,他人功行至在關元下方。
  立刻,他那地方硬的像石塊。
  雪時紅動的快,年青人也迎的狠,兩個人又互撞幾百次,雪裡紅聲音已竭,她只能坐在上面扭動了。
  「君子」這才低聲道:「鬆了我的繩子,我會盡力叫二位快樂的!」
  雪裡紅卻突然一聲厲叫。
  好一股清水加濁流,那麼急急的流出來了。
  雪裡紅趴在「君子」的身上直哆咦,她愉快的也把一雙眼睛閉上了。
  一邊的秋海棠看直了眼,她突然伸手推。
  「轟」
  她把「君子」身上壓的雪裡紅推滾一邊。
  「你呀!一邊歇著吧!」
  雪裡紅漸感全身沒力氣,她連大氣也喘起來。
  她還不知道,她已元氣大損了。
  秋海棠怎知道這一招,她還以為大妹子過足了癮,正閉目養精神了。
  於是,秋海棠先用毛巾對「君子」的傢伙擦試一番,口中嘖嘖稱奇。
  「行。行,幫主一見準定喜歡!」
  「君子」道:「你們幫主叫什麼?」
  「我們的幫主紫牡丹呀!」
  「花中之魁牡丹花!」
  「你以後必會在我們幫豐身邊侍候她,小兄弟,不,應該叫你一聲」君兄弟「,你別忘了我二人喲!」
  「君子」一笑,道:「我是最有良心的人呀!」
  秋海棠笑了「。
  她把「君子」的肉棒擦得淨光發亮,根根青筋可數,那龜頭就如同剛升起的太陽。
  她好像拿著一粒奇異果,不捨得吞吃似的,用舌頭舔了幾下,然後只聽得「嘰滋」一聲響。
  「晤…………美呀!」
  「君子」道:「鬆了繩子我侍候你!」
  秋海棠已聽不到「君子」在說什麼了。
  她開始套又坐,坐又扭,扭又旋,十八般手段全都用上了。
  秋海棠至少起坐近千次,她發覺下面被她壓的「君子」,那東西有些熱呼呼的妙。
  不由得吃吃笑起來了。
  她匍在年青的「君子」肚皮上喘氣了。
  「君子」立刻明白,這女人段數高。
  就在一陣喘息後,秋海棠的精神又來了。
  只見她又開始扭旋起來,而且旋又頂,可也把下面的「君子」壓揚得大感吃不消。
  雖然「君子」吃不消。可也應付得十分妙。
  秋海棠的動作帶著幾分粗野的雙手,緊摟住「君子」,她那一雙妙目發出凌厲的光芒,好像她不大相信弄了這麼久,而下面的「君子」卻仍然勇而硬實,堅而不倒。
  照說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為什麼他…………
  秋海棠似乎不信邪的道:「你…………」
  「君子」微微笑,道:「我怎樣?」
  秋海棠道:「你好像天賦異稟吁!」
  「君子」道:「我無奈呀!」
  秋海棠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君子」道:「我怎麼會知道?」
  他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你把我鬆開牛筋繩子,我一用力就快了!」
  秋海棠道:「你的表現令我更不會把你鬆開繩子,你太美妙了!」
  「君子」道:「你二人要把我留在這裡?」
  「不是留在這裡,是把你送回我們總堂口!」
  「送我去你們總堂口?」
  「而且明天就送!」
  「你不愛我了?你捨得嗎?」
  「就是大喜歡你了,才把你送走的!」
  「君子」歎了一口氣,道:「吾慘也!」
  秋海棠立刻扭起來,下面有了淫水聲「嘰嘰嚓嚓」的,就好下雨踩著泥地上走路聲。
  「君子」心中想:「如果不是我有事,倒要看看胭脂幫幫主何方大士化身,只不過…………」
  他正在想著,忽然他的身子一緊。
  秋海棠竟然趴在他的身上直打哆嗦,她的兩腿也把下面的「君子」俠得緊緊的,他一動也不動的把妙目閉上了。
  這表示她已愜旗息鼓了。
  她的模樣美極了,那一身嫩肉發著光,按一按還有彈性,奶子壓在「君子」的胸上,令「君子」覺得怪舒服的。
  秋海棠已傳來微微的打鼾聲,她真的累壞了,也著實的睡了。
  她也流出口水來這,表表示她睡的沉。
  於是,下面的「君子」動了。
  他本來就要走的,別以為他的雙手拉緊在床的一邊,雙足又綁在床的另一邊,他就逃不掉了。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來歷與武功,只怕胭脂幫幫主紫壯丹也會嚇一跳。
  現在:「君子」笑了。
  「君子」笑的十分自然,而且他把身子稍扭,頭往上邊斜偏,看看栓他雙手的牛筋繩子以後,他低聲的道:「秋海棠!」
  「呼嚕」之聲傳來,秋海棠未回答。
  「君子」一笑,道:「二人至少再睡上兩天才會醒過來,哼,你們呀!行嗎?」
  只見他頭一抬,口一張,一道電芒閃耀問,那栓在他手上的牛筋應聲而斷。
  好厲害的那道電芒,就是不知道:「君子」口中藏的什麼兵刃,會那麼的鋒利。
  「君子」一笑而起,匆匆的解去雙足上的繩子。
  於是他吃吃的一掌拍在秋海棠的屁股上。
  又一掌打在雪裡紅的奶子上。
  「你二人呀!唉…………還嫩得很吶,哈…………」
  他著衣下了床,把他的東西帶身上。
  他的東西並不多幾錠銀子之外,便只有一把明晃晃的短刀,至於他口中的兵刃,早被他收回衣袋中了。
  年青人「君子」站在床,他面對床上兩個裸體女人吃吃笑。
  他而上露出十分得意之色,正準備往外走,卻又回過身來抖開兩條棉被。
  他把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分別裹在被子裡面,兩個被捲堆一起,他這才往睡房外面走。
  從窗疑透過來夕陽有些刺眼,年青人卻露齒一笑,他回頭看看睡房,斜照的夕陽卻也照在灶台一邊的木板上,年青人笑了。
  他這就要趕路了,包些吃的也不錯。
  他走到灶台邊,只見滷味還真不少,山雞野免還有野豬肉,豆乾豆絲帶拉皮,嗨,一邊還放了個大酒壺。
  年青人黃酒淡,高梁喝著才過癮。
  只見他先提起酒壺嗅了幾下,面上又是一個笑。
  先是,張口吃了幾粒鹵花生,大口酒他一口氣便是半斤多,嘖,他連大氣也不喘,真好酒量。
  那壺酒至少三斤多,他提著壺喝,醬肘子他也啃了大半個,鹵蛋一吃便是二十個,他把下一頓合在一起吃了。
  高梁酒他喝了快一半:突然間他覺得頭好像要離肩而去,不由吃一驚。
  他很想把吃的酒嘔出來,只可惜還是晚了。
  他在快要倒下去的剎那間左右看。很想找個地方躺下來,最好能把腹中的迷魂毒解掉。
  他太粗心大意了。
  人吶,總是在最安全的時候發生意外。
  人也總是以為快成功了,而失去警戒之心。
  年青人便以為他很安全了,卻不料他栽了。
  他不該喝那壺酒的,那正是一壺有迷藥的酒。
  當年青人走進茅屋的時候,雪裡紅便把酒準備安了,只不過當雪裡紅發覺年青人很機伶的時候,在秋海棠對他示意之下,她改變手段了。
  她們都是「胭脂幫」的人,胭脂幫的手段最主要的便是色與毒。
  年青人雖曾聽說過胭脂幫,卻不知她們的手段。
  現在!
  年青人跌跌撞撞的往門邊走,他要盡決的逃出這茅屋,然後找個隱密地方先躲起來。
  只不過他喝的酒大多了,高梁酒喝了快兩斤,高梁酒中也滲了毒。他再好的酒量也不行了。
  年青人歪倒在門邊,他昏過去了。
  年青人是要去海邊打聽誰殺了他哥的,他也是為他哥報仇、才離開十萬大山的「天才小築」,不料…………
  不料就快要走出山區了,他卻上了大當。
  就在年青人剛倒下去的時候,年青人似乎聽到急驟的腳步聲、只不過他的眼皮重逾干鈞,很難再看見什麼,他只有爬匐在地上癱瘓了。
  不旋踵間,茅屋門外傳來一聲尖呼,那聲音聽起來十分悅耳,就好像歸林的野鳥叫。
  「雪裡紅、秋海棠,天還未黑就關門睡覺呀!你二人也大懶了吧!」
  緊接著便是拍門聲。
  這聲音一開始不急,但三兩下以後傳來,「咚咚」捶門聲,外面的人發急了。
  「雪裡紅、秋海堂,開門啦!」
  剛倒下的年青人心中很明白,他也聽的很清楚,但他就是動顫不得。
  年青人武功有多高?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的內功實在了得,雖然不能動,神志似乎一時間仍然十分的穩定,這就不簡單了。
  門外的人發火了,門外的人也開罵了。
  「兩個浪蹄子,你們不但不出來迎接,還故意裝睡不起來,看我饒得你們!」
  便在她的怒叱中,那門發出:「膨咚」響,緊接著:「轟」的一聲被推開了。
  只見一團翠綠影子平飛而入,這入好快的身法,一把尖刀握在這人的手上。
  叫了半天下開門,屋內必出事情了。
  這人的身材苗條,動作俐落三十箭步五太遠,一個動作尚未完,她已進入睡房中了。
  這人走入睡房看,她「咦」了一聲,因為她發現床上有兩卷棉被,被子裡捲了人,而床上「嘖」一嘖,濕碌碌的一大片還未曾干吶!
  她忙走上床,拉開被子看。
  這一看她似乎也紅了臉。
  她拉開的是秋海棠,秋海棠一絲不掛的睡著了。
  於是,他再拉開另一卷棉被看,喲,同秋海棠的一模樣,光溜溜的一個雪裡紅。
  雖然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沉睡如死,卻是一點傷也沒有,二人的面上還帶笑。
  來人仔細看,當然也撥開二人大腿看,不由「咦」了一聲,因為二人的那個肉穴紅得快要破了似的,顯然她二人才辦完那件事。
  她出誤會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了,要不然你聽聽她自言自語說的什麼話。
  「癢了不是?等不及男人,你們二人就馬馬虎虎的這麼湊和了?那得有傢伙才行呀!」
  她似乎想到一件事,立刻在大床之上找起來了。
  她找了半天,床下面也找過,就是未發現什麼東西,那當然是她想發現的東西。
  「你二人原來用手挖呀!過於癮不是!」
  只不過當她再把燈點上一一因為外面漸漸的黑了,她把燈光往桌上看,這才真的吃一驚。
  她伸出指頭數桌上。
  「一、二、三,三雙筷子三個杯子,這…………明明就是三個人呀!那…………另外的人會是誰?」
  她「撲」的一聲站起來。
  她不但站起來,而且尖刀也撥在手上。
  她舉著燈四下照,睡房之中沒別人。
  她再用力去拍打光赤溜溜的秋海棠。
  「起來,起來!」
  「嗯…………」
  「起來了,你們兩個呀!」
  「嗯!」
  這時候她絕對推不醒床上二人,只因為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早已似虛脫了般萎縮了。
  女人在那種興奮過度,當然要比男人強,女人是不會脫陰的,但男人會脫陽。
  女人只要沉睡兩天,天賦的本能又會恢復過來。
  男人如果脫陽,八成命不保。
  如果拿這檔子事論男女平等,我操,就沒有誰提起過這種事的。
  這女子頓覺奇怪,想不通為什麼二人打也打不醒。
  就在她無計可施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傳來鼾聲,女的聽得一瞪眼。
  只見她的動作快,抓刀使往睡房外面撲去。
  外面稍稍灰濛濛,深山之中黑的快,但這女人卻以一雙銳利的眼睛看過去。
  她終於看到了,原來門後面地上躺了一個人,一個大男人。
  那人當然是年青人。
  年青人自稱叫,「君子」,他歪匐在一堆乾柴邊,是以那女於進門未曾注意到。
  女子只注意睡房了。
  現在!
  那女子已站在年青人的身前,她舉燈低頭看,便自言自語道:「好呀!原來是你這…………」
  她把燈照得仔細,不由「咦」了一聲。
  「真漂亮呀!這小子…………」
  她也夠大方,伸手把刀收起來,摸摸年青人的面頰,吃吃笑著去推年青人。
  「喂,起來,起來!」
  年青人已昏迷,比大床上的二女還沉。
  這女子再低頭看,一股子酒味衝鼻而令她皺眉頭。
  她把手上燈放在桌子上,隨之取來一大碗涼水「嘩」的一聲,澆在年青人的頭頂上。
  年青人似乎從火山洞中被拉出來似的,他「啊」了一聲直擂頭。
  人醒了,那女於心著又把尖刀取在她手上。
  尖刀抵在年青人的脖子上,她冷冷的道:「起來,起來!」
  年青人雙手揉揉眼睛,他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大的歎了一口氣。
  「慘也!」
  女的聽不懂年青人說的什麼意思,她舉燈照上年青人的面,不由吃吃一笑,道:「好嘛,年輕輕的不學好,把我的兩個大妹子好了,你這是打算要走了!」
  年青人開口了,他帶著口乾舌燥的道:「姑娘,你誤會在下了!」
  那女子哈哈道:「我怎麼誤會你?」
  年青人道:「我沒有強姦她二人,反倒是我被她二人強暴呀!」
  「哈,天下還有女奸男的呀!」
  「有,她們就奸了在丁!」
  「你有證明?」
  「有!」
  「拿來我看!」
  年青人指著睡房,道:「你進去看看,她們用牛筋繩子捆住我,那繩子仍在!」
  女的吃吃笑了。
  年青人道:「你笑什麼?」
  女的收起尖刀,道:「我問你,她二人怎麼了,為什麼睡的那麼沉?」
  年青人道:「她二人在我身上拚了命,她們舒服過度,就會累的沉睡呀!」
  女的伸手摸摸年青人面頰,道:「走!」
  「去哪甲?」
  「裡面呀!」她又把門關緊了。
  年青人道:「你也要奸我?」
  女的吃吃道:「證明我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壯,那麼強!」
  「你是………………
  「我叫白荷花!」
  「你不是紫牡丹!」
  「紫牡丹是我們幫主!」
  「胭脂幫幫主!」
  「不錯!」
  「你的身份是…………」
  「胭脂幫使者白荷花!」
  她表明身份,當然為了顯示她的地位比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高。
  年青人心中想:「如果此刻動手,你便再高身份也難在我手下走過一招!」
  只不過他在看看天色之後,下了個愉快的決定。
  他的決定就是今夜不定了。
  淡淡的一笑,年青入道:「姑娘,你不會突然之間對我動刀吧?」
  「你如果違背我的話!」
  「我已認了!」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剛才是被她二人捆綁的,我不想再被綁,那實在不好受!」
  白荷花吃的一聲笑,道:「我也不想獨樂樂!」
  年青人道:「是呀!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呀!你不用牛筋,我會盡力的!」
  白荷花吃吃笑了。
  她伸手去拉年青人:「走呀!你怎麼不站起來!」
  年青人站起來了。
  他站起來猛搖頭,而且口中直叫:「這酒我再也不喝了,娘的!」
  白荷花笑道:「你這口氣呀!真像個浪蕩子!」
  「我本來就是浪子!」
  白荷花道:「浪子的本事我知道,浪子的床功有一套,你有嗎?」
  「你馬上就知道!」
  他話甫落,雙手一張便把白荷花抱起來了。
  年青人把白荷花抱到睡房中放下來,白荷花把床上的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往床裡面推,立刻空出半張床。
  年青人站在床前看,兩個光赤溜溜的女人真可憐,任人擺佈了。
  他似乎心中不忍、取過一張棉被便把雪裡紅二人蓋上,他笑笑道:「真性也!」
  白荷花道:「什麼性也?」
  年青入道:「我曾聽一位前輩墨非子說過,食與色性也,她二人便是為色而沉唾不起,正應了墨非子老前輩的那句話了!」
  白荷花抱住年青人道:「別提什麼墨非子了,咱們莫誤了好春光!」
  年青人道:「對,春宵一刻失,萬金買不回!」
  他只稍用力,白荷花已躺在床上了。
  她的動作是紮實的。
  什麼說是紮實的?看吶!
  她的衣裙已脫,兩條粉腿舉得高,巫山之下那個紅淨淨的肉穴,張開來可以看進一寸深。
  白荷花用力瞧,她發現年青人光溜溜的就站在地面前,當然最令她開心的,便是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年青人的那根肉棒上。
  白荷花用手去握,卻被年青入撥開了。
  年青入只低低的一句話:「來了!」
  只見年青入舉著他的那根既粗又長的東西,左右在肉穴口處一撥弄間就是猛一頂。
  「嘰」
  「哎!」
  年青人一頂到底,白荷花張口直吸大氣。
  「你喲……好狠吶!」
  年青入道:「不正是你喜歡的嗎?」
    他不等女的再說什麼,立刻發動強力攻擊。
  年青人剛才被秋海棠與雪裡紅二人干折騰,弄得他一點自由反抗的力量也使不出來,如今…………
  如今,年青人自由了,他一旦自由,火便發出來了。
  他那種頂與抽,就好像他要把女的捅死似的,腰桿扭,屁股送,雙手還按在女的大奶子上捏奶頭。
  於是,白荷花開始叫了。
  她的哀叫並非求饒,聽了便知道:「好兄弟,你使勁呀!哎唷…………唷好…………吔!」
  年青人心中也發了橫,他真正的本事全擺出來了。
  只見他越頂越賣力,拉風箱似的發出「噗嘰」怪聲來。
  這自荷花還真夠浪,忽然抱緊莊年青人的屁股,她弓腰仰面又叫了。
  「哎…………唷…………好舒服呀…………你…………唷…………」
  年青人低頭看,聞言立刻問:「我怎樣?」
  白荷花道:「我說你才是真男人吔!」
  年青人吃的一笑,立刻又是一陣頂。
  他用力的頂到底,又問:「真男人?」
  白荷花旋了一下屁股,道:「男人中的男人嘛,小兄弟,你可別叫我失望呀!」
  年青人一頂到底沒有動,他頭看一邊手指秋海堂與雪裡紅二人,道:「你的意思是同她二人一樣了?」
  白荷花道:「她們有什麼不好?」
  年青人一笑,道:「我會叫你快樂逍遙游的!」
  「游什麼地方?」
  「巫山神女峰呀!哈…………」
  「你呀!」
  年青入開始第二波攻擊了。
  剛才他是被栓牢的,他雖然早有切斷牛筋的力量,但他放棄了。
  他放棄那當然是有原因的。
  年青人有一回在京城,他兄弟二人同住在招商客棧,半夜裡客棧出了賊,他奮然的去追賊,就在那一次,他用了他口中的怪舌刀。
  怪舌刀是藏在一顆鴿蛋大的鋼罩中,那上面附著小小彈簧,用的時候只需牙咬。!「
  那夜他以舌刀重傷那賊人,之後,江湖上傳出「地龍」殺手來。
  自從那次以後,他與大哥分手走大山,提起來這事已經快三年了。
  三年來他住在「天才小築」,與他的小百合花兒住在那裡,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想到他的小百合花兒,與眼前的這位白荷花一比,年青人當然還是喜歡他的小百合花兒。
  小百合花兒那身上的香味真迷人。
  這三個女的身上是雜香,年青人就沒有去張口吻她們的臉,因為他現在也知道,她們的面孔上有胭脂,而那胭脂卻含有迷神藥。
  他就是聞了胭脂粉而倒下去的。
  他上了大當,卻也並未吃什麼虧。
  如果他強暴這兩個女子,他就死定了。
  強暴之人總免不了去親吻對方,你只要舔去她們面上的胭脂,那將昏倒的更快。
  胭脂幫的女子都是這樣的防備,她們專門對付想奸她們的男人。
  她們的手段是高明的,如果我不說,江湖上誰會知道這些!
  年青人就不會去吻白荷花。
  如果他去吻白荷花,白荷花必會拒絕。
  白荷花正在要緊的時候,他怎麼會叫年青人昏倒?
  她大喜歡身上的年青人了。
  第二波的攻勢是瘋狂的,雖然瘋狂卻也十分順利,只因為女的下面流的多,床上已濕了一大片。
  年青人發了狂,動作更快得異乎尋常。
  白荷花又叫了。
  「唷…………你好狠吶…………我…………快不行了…………」
  年青人面上露微笑,他的男性雄風楞出來了。
  只見他抱起女的來,他自己斜靠在床邊,道:「不行,我累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荷花愛惜的拍拍下面年青人的面,道:「你早該這樣了,今夜怕要弄到二更天!」
  年青人道:「難道你就不下身?」
  她低頭看著下面插入肉穴的那根棒子,如今硬得青筋可見。
  「你下會出精?」
  年青入道:「我很難為!」
  「怎麼說你難為?」
  年青人道:「出的早了你不高興,出的晚了你又吃不巧到妙處很困難,所以…………」
  「所以怎樣?」
  「所以你自己玩個夠,我就無所謂了!」
  白荷花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我明白你是在犧牲自己成全我了!「
  年青人道:「我成全你們三位了!」
  白荷花吃吃一笑,道:「好,好,等我過足了痛,美到了頭之後,我帶你去我們總堂見幫主,我保你一座莊院你掌管,男女僕婦整十個,還有那…………」
  年青入道:「莫非把我當你們幫主的男妃呀!」
  白荷花道:「看你,說得多難聽!」
  年青人一笑,道:「人嘛,只要愉快的過日子,還去計較什麼呢?」
  她緊一緊雙手又笑笑道:「我們這就說定了,哈…………」
  女的一高興,立刻緊緊的抱住年青人的腰,看她那個架式還真妙。
  她自動的開始收放套扭起來。
  白荷花動的比年青人還厲害。
  她咬唇,也瞇眼,每一招「捉放曹」必會一聲「哎」。
  她已不知「哎哎」叫了幾多聲,只見她已額頭早出汗珠子了。
  年青人武功高,內功方面當然尤強,他如果運氣在下面,白荷花弄到天明也一樣。
  年青人似乎下面麻木似的直挺挺的一根棒子,白荷花拼上命的好一陣旋套,她忽然大喘氣了。
  年青人一見心中暗自發笑。
  只見他一個扭腰挺胸,反又把白荷花壓在他下面。
  這一回他才真正使出全力了。
  就在一陣驚濤大浪似的折騰中,年青人忽然發現快出人命了。
  他雖然天生異稟,但他絕不想以此坑人。
  年青人低頭看,床邊濕了一大片,冷嗖嗖粘呼呼,白荷花早已氣若游絲的,雙臂分家似的癱在那裡不動了。
  年青入低聲問:「白荷花!」
  「唔…………」
  白荷花只應了一聲,她的面上好嚇人,泛起青又白的顏色出來了。
  這光景是她興奮過度的表現,她與雪裡紅二人一個樣,怕要睡上一個對時了。
  年青人見了這樣,他笑了。
  慢慢的,他把緊插在白荷花肉穴中的傢伙「呼」的一聲撥出來。
  「嘩!」
  好一股淫水隨之流出來,這光景還嚇了年青人一跳,如果流出來的是血,那還了得。
  其實女人那東西也天生有彈性,再是了得的男人,都不會把女人那東西戳破的,白荷花又不是黃花閨女。
  胭脂幫中無處女,江湖上已有不少人知道:
  找了一塊毛巾,年青人塞在白荷花的下部,又把被子拉一角蓋在白荷花身上。
  年青人這才拍拍手,在灶上找了一盆熱呼呼的水,他自己洗了個乾淨,這才又整裝準備走了。
  他出十萬大山是為他大哥報仇的,如今遇上這種事也算一場孽緣。
  江猢上有許多人曾碰上這種事,又何足為怪?
  外面二更天了吧!
  他也似乎餓了,於是他弄來一些吃的。
  當然,他再也不去喝那壺高梁酒了,他喝了一大碗肉湯。
  他也包了許多滷味,足夠他吃上三天的。
  年青人已經走出茅屋了,他忽然又回去唾屋中。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自言自語的道:「不能叫她們將來再找我,可是我怎麼辦?我又不想殺了她們!」
  他又站在床前面,三個女的睡的濃,口水也流出來了,尤其是白荷花「嘰嘰喳喳」的說夢話吶!
  笑笑,年青人走到方桌前,燈光之下,他抬起一支竹筷子,那竹筷子彼他握起來當筆用;年青入在桌而上寫起來了。
  「如果有緣我再來!」
  他的字很蒼勁,每一筆劃入木三分,他露了一手絕活。
  於是,年青人走了。
  他走的很輕鬆,踏月而去。
  如果有人想在江湖上混口飯吃,圖個溫飽,那容易,你只要是個角色,搖旗吶喊就餓不死。
  如果有入想吃得飽,還要吃得好,這人就得有那麼二點小聰明,至少能吹善道:如果有人吃得好,而且口袋裡面還裝的飽,這樣的人就得有兩把刷子。
  小風城的石不全石爺就有兩把刷子,你別以為石爺少了一支眼睛變成個獨眼龍,石爺的左腿瘸了,成殘廢,你就以為他不過爾爾,這你就錯。
  石爺的左眼是他自己毀的,當著江湖一眾好漢面前出刀自己扎瞎的。
  石爺扎瞎一目,他連大氣也沒吭,人站在那兒似個石雕像一般穩穩當。
  石爺把自己的左腿平擱在石頭上,用鐵棒把自己的左腿一棒打碎膝蓋骨,他只不過皺了一下眉頭,那一棒就好像他打在別人的膝上一樣。
  說穿了也沒什麼,這就是一個「狠」字訣。
  人在江湖行,狠字做先鋒,小風城石爺使深知個中三味,於是石不全之名,在江湖上成了金字招牌。
  有人間,石不全為什麼要自毀一目,自廢一腿,既然發狠,就應該發在別人身上;其實這是有原因的,什麼原因?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
  小風城東北城角的那座大院子裡,今夜又來了不少賭客,「石敢當大賭坊」的右面馬椿,已擠滿了二十多匹騾馬。
  左右小廣場上,還停了六八輛篷車,一陣陣哄鬧聲隨鳳傳來,就知道;賭場多熱鬧了。
  登上九層台階,門樓掛著兩盞血紅似的燈籠,每一支燈籠就好像南瓜那麼大。
  進了門往前看,隔著大院就看到迎面那座西層大廳上擠滿了人,如果仔細看,樓上人比樓下人還多。
  喧鬧聲也是從樓上傳來的,樓上賭的是三十二張牌九。
  樓下賭的是單雙,兩樣賭都乾脆,一翻兩瞪眼。
  衝著樓梯口的那張四方大桌前,不起眼的擠站著一個年青漢子,這人的臉上一片冷漠,他的右手按在衣袋上,這動作倒令那推壯漢子撩起薄薄的口角來。
  那當然是冷笑,因為摸著口袋,那表示這人已經口袋空空如也。
  莊家把牌送出來了,天門的漢子果然掏不出銀子下注,莊家卻開口了。
  「朋友,把正位讓一讓,如何?」
  年青人雙眉一挑,道:「你叫我走?」
  莊家哈哈一笑,道:「不叫你走,難道我走?」
  「哈…………」十幾個漢子全笑了。
  年青人不笑「噗」的一聲,他手中多了一塊紙張,啪的一聲壓在桌面上。
  大伙眼一瞪,二十多支眼睛集中在紙上面。
  晤,那絕不是一張銀票,沒那麼大的銀票。
  莊家把兩個骰於在右手掌中「嘩嘩啦啦」的搖著,隨便一句,道:「那是什麼?」
  年青入面無表情的道:「是什麼你不會自己看?」
  莊家不動下注的銀錢,這是石敢當賭坊的規矩。
  莊家對他身邊站的中年漢子點點頭,就見中年漢子伸出右手去撥那大張紙。
  「哇!這是什麼,上面畫了個髯大漢的毛胸袋,銅鈴眼,大蒜鼻,毗牙咧嘴像鍾魁。
  中年人邊說邊把紙打開來了,咐,原來是一張海捕告示,上面寫的是捉拿大海盜田九旺,賞銀一千兩…………
  大夥一看吃吃笑,莊家可火了。
  「開什麼玩笑?」
  「誰同你開玩笑!」
  「這只是一張懸賞告示,不是銀票!」
  「經過我手,它就是銀票!」
  「你這種銀票我不賭!」莊家手握骰子不擲出來。
  年青人左右看看眾人,面皮一緊抓起那張海捕告示,他對莊家抖了幾下,低沉的吼道:「我在這上面簽字,你可得認準了!」
  他不等莊家回答,右手食指突然在他的唇上一抹之間,立刻鮮血流出來。
  「血!」大伙齊吃驚。
  莊家一怔間,只見年青人攤開海捕公文告示,以血指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血字:「君不畏」!
  年青人把告示往桌上一攤,隨手在袋中取了幾藥瓶,倒出些藥粉在傷口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莊家。
  下料莊家在楞然之後仍然輕搖頭,道:「那仍然不是銀票,朋友,你可以到後院去吃住,免費招待!」
  莊家指指海捕公文上的血字,又道:「是衝著你老弟這個狠字,我們尊敬夠狠的朋友呀!」
  年青人冷冷一曬,道:「有眼無珠!」
  莊家回以冷笑,道:「朋友,咱們敬重你一個狠字,可也不怕你,這是什麼地方?」
  年盲人道:「石敢當賭坊!」
  莊家道:「不就結了!」
  年青人雙目一瞪,伸手去拾海捕告示,不料突然一支手壓過來,使勁地壓在年青人的手背上:「出牌!」
  好嫩的一支手,像玉一般細緻,五指尖尖,指甲上還塗了寇丹,露出手腕上一支翠玉雕花鐲子。
  好香,附近幾個人還深呼吸。
  年青人沒有深呼吸,他轉頭看過來。
  年青入的雙目一亮,這女人好美,美得叫入很難猜出她的年齡。
  美麗的女人,對於年齡多少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把男人吸引住,美眸一瞟間,這女人微露出一口貝齒閃閃發光。
  這女人不開口,她只對年青人輕點頭。
  年青人一怔間,莊家開口了。
  「苗姑娘,這位朋友是你的!」
  女人冷然,道:「你是推莊的,不是問賭客底細的!」
  莊家道:「苗姑娘,這上面寫的是一千兩銀子,難道你用數目下注?」
  姓苗的女子道:「那要問這位朋友了!」
  她衝著年青人,問道:「賭多少?」
  年青人道:「一千兩!」
  他此言一出,周圍的人起了一陣哄,一千兩不是小數目,小風城「石敢當賭坊」雖然夠派場,排面也大,但一把牌上千兩銀子的,卻也並不多見。
  姓苗的女子對莊家點點頭,道:「出牌吧!」
  莊家仍然未出牌,莊家抬頭兩邊看,然後對姓苗的女子道:「苗姑娘。你何苦淌這檔子事?」
  姓苗的女子一瞪眼,瞪得莊家一哆嗦。
  美麗的女人是可愛的,但美麗的女人變了臉,往往會嚇死人。
  姓苗的女子叱道:「少囉嗦!」
  莊家抖手子擲出來了。
  三對門。年青入伸手取來第一付牌。
  年青人不仔細看,隨手翻開在桌面上。
  「曄!呼!」
  大伙發出一聲驚歎,有人和叫:「哇塞,一對銅錘敲起來!」
  年青人一看微微笑,雙手在面頰上一搓,就等著看莊家手中的牌了。
  這時候,出門的牌也亮開來,白花花的長三一對,末門也不壞,一對地牌四個點,紅嘟嘟的煞是好看。
  莊家推出三個對子,這把牌他賠定了。
  有人就這麼在低聲的說。
  莊家環視一通,他雙手挾著一對牌,忽然間他哈哈的一聲笑,唱起來:「猴子出門吃花生,它吃得飽玩鼓錘,敲得地上四個大火坑唷……嗨…………通吃!」
  莊家把牌攤開來,嗖,牌桌上亮出猴子來。
  一邊的中年人順著出門吃,然後是天門。
  只不過他把手按著告示回頭看:「這…………」
  「不許收!」
  這一喝叱,引得眾人回頭看,原來是「石敢當賭坊」,少東家石小開來了。
  莊家立刻恭敬的道:「少爺,他…………」
  石小開道:「不許收!」
  他面帶微笑的衝著姓苗的姑娘,道:「苗姑娘,我怎麼等你不著,原來你也喜歡賭兩把!」
  姓苗的女子淡淡一笑,道:「不是我賭,是這位朋友,不過,這一千兩銀子我照墊,一文也不會少你的!」
  石小開搖搖頭,道:「我的話也擲地有聲,別提這個區區一千兩銀子了!」
  年青人一推海浦公文,道:「收著,過不了多久,我便把銀子送來!」
  他轉身要走,姓苗的姑娘伸手一拉,道:「你要走!」
  年青人道:「我不能把身上衣服也賭上!」
  姓苗的女子道:「我只想知道,你身邊方便嗎?」
  年青人道:「一紋不名了!」
  姓苗的女子一錠銀子塞過去,道:「一錢副死英雄漢,拿著,如果不夠,到跨海鏢局來找我!」
  原來這姓苗的女子,乃是小風城「跨海鏢局」的大小姐苗小玉是也。
  小風城只有一家鏢局子,總鏢頭苗剛入稱叉主,一把母叉丈二長,四把子叉在背上,他膀寬腰圓力氣大,有上山捕虎下海屠蚊的本事。
  那苗小玉正是苗剛的大妹子,如果論武功,苗小玉也不含糊,一對飛刀可抵兩個大男人,不少次由她親自押鏢過海,照樣的平安無事。
  年青人怔怔的看了苗小玉一眼,轉身大步走出「石敢當賭坊」。
  他走的快,下了台階沒多久便不見人影了。
  苗小玉追出門來的時候,年青入已走遠了。
  她又回到賭坊,卻見石小開手中拿著那張告示,對苗小玉一笑,道:「拿去吧,小玉,把這事當玩笑!」
  苗小玉接過來,她往告示上看。
  當然是看上面的血字。
  「君一一不一一、畏!」
  石小開道:「好名字,可惜口氣大了些!」
  苗小玉道:「他叫君不畏,他的表情便是天不伯地下怕的樣子!」她把告示塞在石小開手上。
  石小開冷談的一曬,道:「小玉,別提這混世小子了,咱們進去說話!」
  隨手把告示揣進袋子裡。
  苗小玉還在台階上面踮腳著,就好像真的捨不得年青人離開似的。
  石小開又道:「那小子撿了便宜早走了,進來吧,小五,咱們的事情今天要敲定了!」
  苗小玉自言自語道:「君不畏,他是什麼來路?」
  「石敢當賭坊」的後院裡,奇花異草還帶小橋流水,四隻大白鵝交頭閃翅在那座三丈長的小橋下嘶聲叫,因為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入當然是石小開與苗小玉了。
  石小開的表情很愉快,幾乎貼著苗小玉的後背走過橋,他的紅嘟嘟溜溜圓的面頰上,那份得意就甭提了。
  苗小玉還未踩上台階,石小開已高聲吩咐:「來人吶,點心茶水快送來!」
  立刻就見兩個恃女奔出來,不旋踵間,便把一應招待的全擺在一張五面桌子上了。
  苗小玉抬頭看,這間大廳真派場,四季花的大屏風共六扇,迎面有個檀木條凳三丈長,上面還供著神案,仔細瞧乃五路財神是也。
  賭場供奉財神爺,那正是名正言順,只要賭場開大門,五路財神自會上門來。
  苗小玉沒有衝著神案拜。
  石小開已拉開椅子,笑道:「苗姑娘,你坐!」
  苗小玉不謙遜的坐下了。
  那石小開坐在另一面,伸手指著桌上點心,道:「苗姑娘,吃呀!」
  苗小玉伸手並未吃點心,她只呷了一口茶石小開衝著苗小玉只是笑,那樣子就好像他在欣賞著一朵美麗的鮮花。
  小風城的人誰不知道:「石敢當賭坊」少東家這一陣子,正對著「跨海鏢局」的大小姐苦追不捨。
  只可惜畝家姑娘似乎看不上石小開。
  苗小玉她大哥說過這麼一句話:「黑白難相配!」什麼意思,苗小玉是聰明人,她一聽就明白。
  苗小玉的武功也不俗,蒲田少林達摩院的空空長老,傳了她一身武功。
  這事說來話長,只不過長話短說一一原來苗小玉她爺爺「海霸王」苗一雄乃空空長老方外之友。
  「苗姑娘,吃些點心,這點心乃是溫州來的一位師傅手藝,好吃吶!」
  「我不餓,咱們把事情敲定,只不過…………」
  她往西邊看看,又問:「少東,石老爺子不在?」
  石小開道:「這一陣子我爹住在海濱別墅,這兒的事情幾乎全在我的肩上了!」
  苗小玉道:「我是來看貨的,石少東,方便嗎?」
  石小開道:「尚少一些,苗姑娘,我想也該送過來了,到時候我親自登門去請你,如何?」
  苗小玉道:「也行,我走了!」
  石小開忙笑笑,道:「石壯也該回來了,苗姑娘何不在此等個把時辰!」
  苗小玉搖搖頭,道:「我還有事,石少東,鏢局裡還在調延八手,我忙得很!」
  苗小玉起身往外走,石小開趕前小聲道:「苗姑娘,如今天下不太平,聽說北邊起了捻子,你一個姑娘家,跑東跑西,受盡風霜之苦,還得擔驚受累,真為難你了!」
  苗小玉淡然一笑,道:「這是命!」
  石小開直搖手,道:「命要操在自己手上!」
  他並肩跟上去,又道:「一個人的命,如果操在自己手中,這人活的才會快樂,如果操在他入手上,這人活的就痛苦了!」
  苗小玉道:「環境卻能使人無奈!」
  石小開一拍胸脯,道:「只要你大小姐點個頭,我石小開把你當觀音菩薩供起來!」
  格格的一笑,苗小玉道:「我也不想當你的神!」
  這話令石小開一愣,那苗小玉已匆匆的走到前面的石階下,她回頭,對無奈的石小開道:「貨到齊,你通知我們,我會帶人來點收封箱往船上運!」
  石小開道:「你怎麼說走就走,叫我還沒有機會留住你!」
  苗小玉道:「我說過,我很忙!」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對了,那人輸的一千兩銀子,我擔保了!」
  石個開吃吃一笑,道:「苗姑娘,你就別再提了,老實說,那小子八成溜掉了!」
  他呵呵一聲笑,又道:「告示上面可並未載明償還日期,如何還法,只不過憑你大小姐一句話,這樣的借法,憑誰也知道是個大玩笑!」
  苗小玉道:「真有那麼一天,知道那人是唬人的,我苗小玉仍然照數回送來!」
  石小開真的一楞,苗小玉卻扭身擺臀,匆匆的走了。
  石小開看著遠去的苗小玉,口中哺哺:「我要不把你弄到手,我就不叫石小開!」
  「跨海鏢局」的大門外,馬椿上栓著五匹健馬,一,邊還停著三輛空車子,苗小玉跨過鏢局子大門坎的時候,正迎著一位中年人在外走,那中年人的身後面,總鏢頭苗剛十分恭敬的一迭聲直叫抱歉。
  中年人發現苗小玉了。
  「苗姑娘,你回來的正好,你哥把生意往門外椎,這是怎麼啦?」
  苗小玉已微笑的點頭,道:「原來是齊掌櫃,我哥一定有理由不接生意,你…………」
  那姓齊的搖頭,道:「你們跨海鏢局快船有三條,我的貨過海去台灣。押鏢銀子我不小氣,可是你哥他不幹!」
  苗剛一笑,彎腰打躬,道:「不是不接,實在這一趟鏢太重要,我必須把力量集貫,我出不起紕漏!」
  姓齊的道:「我一樣的損失不起,五百斤老山人參,五十斤上好麝香之外。還有山貨二十捆,我…………」
  苗小玉道:「齊掌櫃,你如果能等一個月,我們就接下你的貨,如何?」
  姓齊的想了一下,尚未回答,苗剛卻對他妹子道:「妹子,聽說北邊正亂的緊,這萬一…………」
  苗小玉道:「哥,咱們沿岸往北駛,七天水程五天行,不就是開埠不久的上海嗎,我以為一個月必可回來了!」
  姓齊的點頭道:「就這麼說定了,一個月後我再來,如何?」
  苗剛搔搔腮幫上的鬍碴子,厚實的嘴唇猛一咧,道:「好,我這就盡快的接貨出海,一個月後我回來!」
  姓齊的拍拍苗剛,又對苗小玉點點頭,便往大門外面匆匆的走了。





第二章 浪子屈就上賊船

  「跨海鏢局」的前面院子裡,嗖,十幾個大漢袒胸低吼著練武吶,十八般兵器豎立在右廂外,地上石鎖石擔帶沙袋,單槓下面是個大沙坑。
  苗剛同他大妹子苗小玉,順著左面繞到大廳上,有個夥計剛收好幾支茶杯往外走,想是剛才招待姓齊的用過的杯子。
  大廳上「跨海鏢局」的副總鏢頭羅世人與另一鏢師丘勇,二人已迎過來了。
  苗剛走到桌前面,拉把椅子坐下來。
  他剛才也坐在那裡。
  苗剛對幾個招手,大伙圍著桌子坐下來。
  他問妹子苗小玉,道:「石家的東西怎樣了?」
  苗小玉道:「沒見著石不全,石小開說還差幾箱,就快齊了!」
  苗剛道:「石不全不在?」
  苗小玉道:「住在別墅未回來!」
  苗剛道:「這麼重要大事,他不親自出馬?」
  苗小玉道:「石小開卻說小事一件!」
  苗剛道:「十萬兩餉銀是小事?」
  苗小玉道:「還有酒錢五十箱!」
  一邊的副總鏢頭羅世人道:「總鏢頭,這是限時嫖,咱們必須仔細琢磨了!」
  苗剛道:「車馬已備妥,東西一到便往船上運,連夜出海往北駛,小玉的主意不錯,咱們沿海岸邊行駛,不往大海繞過去,應該不會碰見那批海盜!」
  他頓了一下,又道:「為了萬全計,咱們三條船只有一條裝東西,另外兩條船全力保護,所以我把咱們主力分派在保護船上,這裝貨的船,就由大妹子擔綱了!」
  苗小玉點點頭,道:「哥,這一回我把黑妞兒帶去,上一回保鎮去揚州。沒有把她帶去,她在娘面前告我們的狀,她呀!」
  苗剛道:「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決定吧!」
  苗小玉站起身,道:「哥,你們調派人馬吧,我回後面去見娘!」
  苗剛還未開口,大門外有人走進來。
  這入匆忙的奔進大廳上:「總鏢頭!」
  苗剛一瞪眼,道:「什麼事?」
  那人抱拳,道:「總鏢頭,岸邊來了個年青漢,也不知他怎麼打聽咱們是保鏢的船,死皮賴臉的要在船上找個工作干,咱們大伙沒理他,可好,這小子不下船了!」
  鏢師丘勇叱道:「攆他下船呀!」
  那人道:「攆了,他不走!」
  苗剛道:「有這種事?抬他下船呀!」
  那人搖手,道:「四五個人難近他的身!」
  「唬!」羅世人站起來了。
  「什麼人如此可惡!」
  他看看苗剛又道:「總鏢頭,我去!」
  那人搖手,道:「不用去了,副總鏢頭,是我把那人帶來了,我告訴他,用不用,看你的造化,那人這才隨我來了!」
  苗剛道:「人呢?」
  站在廳門邊的苗小玉,雙眉打結的間道:「快帶他進來,也許…………」
  那人立刻往外走。
  苗剛低沉著聲音,道:「就快上路了,突然早出這麼一個人,八成有問題!」
  丘勇道:「好辦,不帶他上船就行了!」
  苗小玉怔怔的不開口,她心中想著一個人。
  那個人便是賭場上遇到的年青人。
  晤!那年青人的雙目閃著異樣的光芒,炯炯然很懾人,天庭飽滿滿露紅光,膽鼻下掛著兩片有力的雙唇,稍圓的臉蛋稀疏的有幾根軟鬍子,一身藍衫腰上紮著一條發光的綿帶。
  那身材,既不胖也不瘦,兩手青筋根根暴露,他…………。
  苗小玉正在思付著,院子裡已見走來兩個人。
  前面走的是帶路的夥計,後面…………
  「唁!敢情正是那個年青人!」苗小玉心中一窒。
  進來的年青漢子,站在大廳階下一抱拳。
  帶路的夥計已對他介紹:「這是我們大小姐,總鏢頭還在廳上吶!」
  那人點點頭,跟著帶路便往大廳上走。
  苗小玉又回身走進大廳上了。
  她跟著年青人身後,面上一片淡淡的毫無表情。
  年青人並未多看一眼苗小玉,就好像他根本不認識苗小玉這個人似的。
  大廳上的人並未注意苗小玉,苗剛雙目直視進來的年青人。
  只聽那夥計衝著苗剛抱拳,道:「總鏢頭,就是他!」
  苗剛立刻問道:「你朋友想找差事?」
  「不錯!」
  「有介紹信?」
  「沒有!」
  「可知我這是什麼行業?」
  「保海運鏢!」
  苗剛面皮一鬆,道:「我怎能用一個不明底細的人?」
  年青人道:「你怕我是歹人?」
  苗剛道:「我又如何相信你是好人?」
  年青人這才回頭看看苗小玉。
  原來他的那股子傲氣,在他看向苗小玉的時候,又露出來了。
  苗小玉在「石敢當賭坊」的牌九桌前,就看過這人的那一臉傲氣。
  「大小姐,你也以為我是歹人?」
  苗小玉道:「我沒說你是歹人吶!」
  年青人道:「那麼,大小姐收容在下了?」
  苗小玉道:「這要我哥作主!」
  年青人再把目光轉向大刺刺坐在椅子上的苗剛。道:「怎麼樣?」
  苗剛不回答,他只是輕搖頭。
  年青人淡淡的笑笑,道:「那麼,我出銀子搭你們的船,如何?」
  苗剛未回答,苗小玉卻笑笑道:「你沒有銀子搭船,朋友…………不…………我應該叫你君不畏,你,一…………」
  姓君的笑了。
  「謝謝,難得大小姐還記得我的名字!」
  他徐徐的掏,在衣袋中掏出一張告示出來。
  姓君的把告示攤在桌面上,赫然又是一張捉拿大海盜的告示,只不過這不是那張捉拿田九旺的告示。
  這是一張捉拿南海大盜「海裡蛟」於化仁的告示。
  在座的人具都看到了。
  那張告示對他們不陌生,丁化仁這一股海賊,有人說他們的老窩在海南島,也有人說是來自太湖。
  只不過,苗小玉卻上前笑笑道:「喲,你身邊帶了不少捉拿海賊的賞格告示嘛,這一張你打算抵多少銀子呀?」
  姓君的道:「船飯銀子一路送到你們的船靠岸!」
  苗小玉看著她大哥。
  苗剛面露冷笑在搖頭。
  苗剛心中在想:「這傢伙是個狂人!」
  不料苗小玉卻對姓君的道:「好,那麼你簽押吧!」
  苗剛還未出手攔,忽見姓君的左手按在告示上,右手食指在他的嘴上一抹。
  哇,他的右手食指又破了,那絕不是被他咬破的,因為他的雙唇似乎未張開。
  那是如何破的?
  苗小玉就是為了要看清他這一手,才冒然答應的,只不過,她卻仍然未看清楚。
  姓君的以血指在告示上龍飛鳳舞的簽押下名字一一君不畏。
  他簽完之後,站在桌這邊用左手猛一推,「噗」只見那張告示,貼著桌面直往桌對面的苗剛飛去。
  「叭!」
  苗剛隨手猛一拍壓,差一點沒壓住,那紙上一股暗勁,觸之以為是木片一般。
  苗剛的雙眉一挑,低頭看了告示:「君不畏!」
  「在下叫君不畏!」
  苗剛道:「君朋友,船錢飯錢就別提了,老實說,我的運鏢船上無閒人!」
  君不畏道:「我一樣可以工作!」
  苗小玉道:「哥,把他放在我的船上吧!」
  苗剛道:「我不放心吶!」
  苗小玉道:「咱們的行業,本來就是危機重重呀!」
  苗剛目不轉晴的看向君不畏,道:「君朋友,你來的突然,我這個妹子也愛冒險,你被錄用了,這告示…………」
  「噗」!那張告示又往君不畏飛來了。
  依然是貼著桌面直飛過來,也仍然帶著一股子暗流勁道切來。
  「咻!」
  君不畏的手真快,快得就好像他根本未動似的,那張告示已在他的手上折疊起來。
  君不畏把告示塞入袋中,他對苗剛點點頭。
  苗小玉對身邊的夥計吩:「小劉,帶他去我的船上,該幹什麼照分派,咱們不養白吃白喝的人!」
  說完,她回身就走。
  苗小玉頭也不回的匆匆走回後院了。
  她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傲?誰也弄不清楚,只不過君不畏並不在意。
  君不畏跟著小劉往門外走了。
  望著君不畏的背影,大廳上坐的總鏢頭「叉王」苗剛,冷冷的對在座幾人道:「這姓君的還有些功夫!」
  副總鏢頭羅世人淡淡的道:「想找田九旺一搏,他差遠了,誰不知道大海盜田九旺的那把東洋刀出神人化!」
  苗剛道:「我也這麼想,田九旺的人頭如果那麼容易被人切掉,東海岸千里遠,早就太平了,還用得著咱們這種行業!」
  他這話便意味著,只有他苗剛的「跨海鏢局」,還可以與大海盜田九旺相抗衡。
  鏢師徐正大道:「剛才應該試一試姓君的身手,如果他是個半調子,不夠瞧,咱們得對他加以約束,別真的一旦遇上田九旺,他小子找上去挨刀!」
  苗剛道:「剛才我試過,是有那麼一些功夫,只不過想取田九旺項上人頭,我懷疑!」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明白我妹子的意思,她也是是不想性君的白白送命,才叫小劉帶到船上的。
  他既是咱們夥計,當然就不能亂來,總得聽分派,如果叫他搭船情形便不同了,他可以不聽咱們的!「
  苗剛如此解釋,大伙無不點頭。
  海灣一道近三百尺長的石堤,半圓形的弓起一個海港,七八條大小不等的帆船,順序的依靠在石堤邊,這其中就有三條雙桅快船並靠在一起。
  黃色旗子上繡著「跨海」二字,高高的懸掛在前桅上,三里遠就能看得見。
  小劉還在三里外便指著港灣,笑對君不畏道:「老弟,你看到沒有,遠處三條最漂亮的快船,上面掛著黃旗的,那就是咱們跨海鏢局的船!」
  君不畏只瞄了一下,他未開口。
  小劉又道:「君老弟,船鏢比之陸上押鏢大不相同,先決的條件,那就得好水性,你…………行嗎?」
  君不畏只微微一笑,他仍然未開口。
  小劉邊說邊笑,見君不畏不開口,幹幹一笑,又道:「君兄弟,我有一事提醒你,你要牢牢記在心上!」
  君不畏開口了,他只「嗯」了一聲。
  小劉道:「常言道得是,行船走馬三分命,七分操在老大手,所以大伙有許多禁忌,你知道嗎?」
  君不畏只微微一笑,點點頭。
  小劉道:「上得船之後,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後艙供著媽祖神,每日先行叩個頭,至於你的工作嘛!」
  他露齒一笑,又道:「每天提水洗艙面,我告訴你,大小姐最愛乾淨!」
  君不畏仍然只笑笑。
  二人就快到船邊了,從船上跳下一個黑漢光腳丫。
  這人身子好胖,肚皮圓得似水缸,說出話的聲音就好像從喉嚨裡擠壓出來的,帶著沙啞聲:「小劉!」
  小劉已經走一船邊了,他回應:「胖黑,過來見見新來的兄弟!」
  胖黑眨動豬泡眼,道:「新來的?」
  他目注君不畏,又道:「咱們不缺人手呀!」
  小劉道:「小姐吩咐的,留在咱們船上!」
  胖黑吃吃一笑,道:「嗖,裙帶關係呀!」
  小劉道:「少胡說!」
  他對君不畏點點頭,道:「君兄弟,他叫胖黑,名實相符,你們認識一下!」
  胖黑已伸出肥胖胖大手,哈哈一笑拉君不畏了。
  他握住君不畏的右手,而且好像故意賣弄的暗中把力氣運在手掌。
  他那肥胖的黑面上有了反應,濃濃的兩道粗眉猛一挑,他吃吃笑了。
  他覺得他握了一把棉花,又像是抓了一條泥鰍。
  棉花當然是軟綿綿的,而泥鰍卻那麼巧妙的滑出他的手掌。
  黑黑的大臉盤上突然一緊,旋即哈哈一笑,胖黑伸手拍稗君不畏,道:「你姓君?」
  君不畏道:「君子的君!」
  他終於開口了,而且報以淡淡的笑。
  三個人從岸邊跳上船,附近傳來擲骰子的聲音,然後傳出大聲吼叫,原來船艙中有人在擲骰子,正賭的濃。
  君不畏跳上船,他發現這三條船的設造一模樣,每條船分前後艙,兩艙之間大桅桿,前艙大,後艙稍小,這時候三條船的人都擠在第二條船的前艙中熱鬧的賭上了。
  海船上的日子本來就是這個樣,海上行船枯燥無味,也只有以賭來調劑生活。
  小劉把君不畏帶到前艙艙門口,他指著艙內,道:「咱們這條船,一共八個人、船行海上分兩班,你來了,多一個,咱們九個人睡在這大艙裡,君老弟,我再問你一句話,你…………會游水嗎?」
  君不畏道:「如果需要下海的話,我就會!」
  小劉聽的一瞪眼。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說的夠明白了!」
  小劉更迷惘了。
  一邊的胖黑指著大海,道:「喂,老弟,你不會是個旱鴨子吧?」
  笑笑,君不畏道:「人總是比不過海裡的魚,對嗎!」
  真是莫測高深的一句話,使胖黑也直搖頭。
  他只搖了三兒下,便又問:「喂,老弟,你可得實話實說,你暈船嗎?你坐過海船嗎?」
  君不畏道:「我現在就在海船上呀!」
  胖黑道:「老弟,我可得告訴你,船行大海,顛簸又旋轉,如果暈船,肚皮裡的膽汁也會吐盡,我可要明白的告訴你,到時候誰也管不了你了!」
  君不畏再笑笑,他低頭看艙內,只見一邊堆了七八床舊棉,另一邊單刀擱了十幾把,還有練子鏢與五張強力弓與箭。
  鏢船上,這些兵器總是少不了的,君不畏只輕輕的搖搖頭,便宜起身來,道:「我就睡在這裡面?」
  小劉道:「後艙有時是鏢師們住的,這一趟由小姐住裡面,平日裡誰也不許進,這時候上了鎖!」
  胖黑道:「兄弟,我看你不像個打雜的,倒像個遊山玩水的,你怎麼想在鏢船上幹活兒?」
  君不畏道:「打雜也是人幹的吁,有什麼不對嗎?」
  小劉卻對胖黑道:「胖黑,你別小看這位君兄弟,人家還一心想切掉田九旺人頭去換賞銀吶,哈…………」
  胖黑一聽可樂了。
  他笑,而且捧腹大笑。
  「哈…………」
  君不畏不笑,他只是斜看胖黑,他發覺這眸子黑的像個豬,黑的發光。笑起來一對大眼不見了。
  胖黑似乎猛吸氣壓住狂笑,指著君不畏對小劉道:「就他?就他這模樣,哈…………」
  小劉也笑了,只不過他笑的自然。
  胖黑笑了一陣,又道:「大海盜田九旺的頭,如果那麼容易被人切掉,他媽的,我胖黑早找去了!」
  小劉道:「君兄弟懷中有告示,看情形他似乎有那麼一點憑恃!」
  「什麼憑侍?」
  小劉道:「我以為,但什麼憑侍,我也不知道!」
  胖黑把大手一張,一把揪住君不畏的左小臂,沉聲道:「你悅,你憑恃的什麼?」
  君不畏低頭看看胖黑那有力的右手,胖黑的右手宛似一道鐵箍,抓得幾乎入肉,光景就怕君不畏掙脫跑掉。
  君不畏沒有跑,但他只一抖間,胖黑的右手好像抓到刺棒似的立刻鬆掉手。
  胖黑吃一驚的道:「你…………」
  君不畏卻笑笑,道:「你抓人的手勁是一流的,你的力氣夠大!」
  這意思是說,你的力氣夠大,但遇上的入是我君不畏,換句話說,你胖子還差遠了。
  胖黑怎知這意思,他還抖著一臉肥肉吃吃的笑。
  小劉卻指指中間船上,對君不畏道:「君兄弟,要不要過去賭幾把?」
  君不畏手按口袋,口袋中只有一錠銀子,那是在「石敢當賭訪」苗小玉拋給他的。
  也許他的賭性強,反正如今有地方吃注,何不過去瞧一瞧,賭幾把,至少也先認識這些入一下。
  君不畏笑笑,點點頭道:「有何不可?」
  胖黑卻冷淡的道:「原來是個賭棍!」
  君不畏又笑笑,他跟著小劉往中間船上走過去。
  船與船之間不搭跳板,「跨海鏢局」的夥計們均是練家子,一蹦三丈遠。
  小劉就是抬腿之間躍過中間快船上的。
  胖黑子並未隨著來,胖黑去做吃的了。
  君不畏跟著小劉躍過去,他發黨中間大艙門口擠出兩個大漢的屁股。
  兩個大漢的上半身,有一半擠在艙裡面。
  小劉走過去,出腿踢在一個漢子的屁股上:「嚷嚷,嚷嚷,輸光了睡大覺去!」
  那人擠著把頭伸出艙外只一看是小劉,便吃吃笑,道:「娘的,我今天摸到姑姑子屁眼了,盡拿臭癟十,如今…………光了!」
  這人看見小劉身後的君不畏了。
  另外一人已盯著君不畏看,好像在替君不畏相面似的直瞪眼。
  小劉伸手撥過去,道:「別堵在艙門口呀!」
  那人這才間個劉:「喂,他是誰?」
  小劉指著君不畏,道:「新來的夥計呀!」
  另一人立刻想到了,這小子不是曾到過這兒嗎?他不是想搭船主往海上去嗎?
  「晤,我想起來了,不就是一大早前來找工作的?」
  小劉已彎腰往艙內擠,聞言回頭,道:「他找到工作了,大小姐答應他留在我那條船上!」
  那人再看看君不畏,道:「行嗎?」
  君不畏卻對那人露齒一笑,帶著些許靦腆的跟著小劉擠進船艙裡面。
  嗖!
  船中鋪了一塊沒有桌腿的方桌面,桌面上黑得發亮的三十二張牌九。也不知牌玩人還是人玩牌,轉的人有一半在流汗水。
  十幾雙腳丫於抵在桌子邊,十幾個人頭頭抵頭頭,那股子怪味道一一臭腳帶汗臭,濃濃的煙味加以調合,如果不是偶爾刮來一股海風,還真能熏死人。
  小劉與君不畏擠在人圈外圍,沒有人去注意他們。
  人們只注意牌桌上的三十二張牌。
  只聽得正面那位虯髯黑漢,把兩隻骰子在兩掌中嘩嘩螂螂的搖了一陣子,大叫:「離手,統吃!」
  「嘩」!骰子出手了。
  十幾雙眼睛瞧的准,大夥一齊叫:「六順子!」
  什麼叫做「六順子」?實乃骰子擲的六。
  於是出門的先取牌,莊家的拿最後一把一把牌只有兩張,莊家取牌很用力,手寫桌子碰,發出「沙」一聲響。
  這把牌君不畏沒有來得及下注,他幸運,因為這把牌莊家通吃。
  小劉回頭對君不畏笑笑,他取出一塊碎銀子押在未門的前面。
  賭桌上帶的賭資全部雜銀子,比起「石敢當賭坊」的瞅,這似乎完全是小兒科。
  其實不然,這些人的銀子,有一大半已在賭坊中賭光,如今這是快出海了,隨身的幾兩銀子自己哥們賭。
  君不畏沒有立刻下注,就是因為賭桌上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五七兩銀子。君不畏手中握的是五兩重銀錠一個,那是苗小玉在石敢當賭坊臨去送他的。
  如果君不畏不是當眾露了一手一一他伸舌頭卻令右指出血,苗小玉就下會把銀子送他。
  苗小玉並非多金,實乃因為她家開的是鏢局子,這種行業平日多修行,他們寧多一個朋友,也不願多一個敵人,這是主要的原因。
  如今一一一如今君不畏見小劉也把銀子輸掉,他笑了,便把五兩銀子重重的押在桌面上,還衝著小劉露齒一笑。
  別看這是五兩銀子,這時候也算最大賭注了。
  果然,立刻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這時才發現來了個陌生人,便立刻發出「噫」聲!
  小劉立刻吃吃一笑,道:「我船上新到的,姓君,君子的君」
  有個矮漢把一雙腳丫子收回來,指著君不畏,道:「是他呀!不就是來找工作的嗎?他被錄用了?」
  小劉道:「而且是小姐留用的人!」
  「晤!」大伙發出的聲音是一致的,帶著那麼一點驚歎與難以相信。
  莊家開口了。
  「君朋友,你很有銀子嘛!」
  君不畏衝著莊家一笑,道:「你怎麼知道?」
  莊家指著桌面上的銀子,笑笑道:「你瞧瞧,就你的賭注多呀!」
  君不畏道:「你嫌多?」
  莊家吃吃笑道:「沒有人把送上門的肥羊再趕跑的!」
  君不畏道:「那麼,你擲骰子吧!」
  他還回頭看看小劉,他也發覺小劉面上很平淡。
  「嘩!」
  莊家的骰子擲出來了。
  「我自己」?
  什麼又叫「我自己」?
  說穿不出奇,莊家是個大舌頭,他把五字念成,「我」字,五是莊家先拿牌,他叫成「我自己」
  莊家笑瞇瞇的取過牌,他老兄不再看牌。
  他直不楞的看君不畏,也看看君不畏的五兩銀子,就好那已是他的銀子了。
  五兩銀子即將變成他的了,想想看他能不高興?
  於是,君不畏把未門的牌拿起來了。
  本來是原來那人去取牌的,只因為那入下了不足五錢銀子,只好要君不畏去取牌了。
  君不畏並未把兩張牌取在手上,也未高舉過頂的大吼大叫,他甚至雙目不看牌。
  「哈,高級癟十呀!」
  有人如此訕笑起來。
  什麼叫「高級癟十呀」?
  牌九之中猴王最大,如果拿到「猴子坐板凳」,那正是猴六配四眼,當然是大癟十。
  君不畏沒有皺眉,他還想發笑。
  他也幾乎把五兩銀子往莊家推過去,他打算回去找地方睡覺養精神。
  「叭!」莊家愉快的把牌翻過來了。
  「哇呀呀!大癟十呀!」
  什麼又叫大癟十吁?
  猴頭配個雜種七就叫大癟十,而且又是最小不過的癟十,這種癟十沒有救,神仙也搖頭。
  這一把莊家通賠,當然,君不畏也照贏。
  莊家算了十幾塊碎銀子,全部推給君不畏,小劉在一邊打哈哈,道:「君兄弟,休忘了,你是我小劉帶來的,你吃肉我喝湯的,哈…………」
  君不畏一笑,指指桌面道:「你自己要多少拿多少!」
  小劉還真的出手,不好意思的取了幾塊碎銀子在手上,笑道:「算是借你的!」
  君不畏道:「我送你的!」
  此刻,莊家開口了。
  「怎麼樣,仍然五兩注嗎?」
  「全部!」
  君不畏淡淡的看著莊家,他等著莊家擲骰子了。
  莊家低頭看看他用舊衣衫兜的一把碎銀子,再看看君不畏的銀子,他那些碎銀子全部是他贏的。
  他衝著君不畏一笑,好一口黃板牙露出大半來,道:「下!下!」
  這是叫另外兩門也快下注,他有的是銀子賠。
  這一回下注的人真不少,因為大伙發覺,莊家到了輸的下鳳了,這種機會不能錯過但見出門堆三兩多碎銀,夭門也二兩五,未門只有君不畏那一堆,便小劉也站在君不畏的身邊助威喊著,要莊家統賠。
  「離手,統吃啦!」
  莊家每擲骰子,總是叱喝這兩句。
  「五!」
  這又是莊家自己先拿牌,莊家又叫了一聲「我自己」。
  那莊家拿牌只一看、不由笑呵呵的把牌攤開來了。
  「哇。好紅的一對人牌呀!」
  莊家不看別的人,他直瞧君不畏。
  君不畏笑笑,他仍然把牌隨手翻開來。
  「喲,四個大紅點吁!」
  四個大紅點就是地牌一對,正吃住莊家的一對人牌。
  君不畏並未高興得笑起來。
  小劉在吃吃笑,他對莊家調侃的道:「毛張飛,今天遇上孔明了!」
  張飛遇孔明,那是一點轍也沒有,除了跳腳罵。
  莊家果然開罵了。
  「操他娘,濟公遇上武大郎一一這是從何說起嘛!」
  只不過他仍然掃吃兩門,算一算他只賠了三兩多一點銀子。
  一把收回牌九共十六張,毛張飛狠狠的把牌在桌面上洗起來,那光景恨不得把牌洗爛掉。
  牌是不會洗爛的,他又出牌了。
  「下!下!」
  毛張飛仍然看向君不畏,那模樣他好像要吃掉面前這小白臉君不畏似的。
  小劉拍拍君不畏那一小堆銀子,道:「君兄弟,你這一回下多少!」
  「全部!」
  「哇塞!」
  大伙這麼一聽,就起哄的叫出來了。
  這時候,一船的漢子窮光蛋,響銀還得十幾天才發下,如今誰腰袋裡能有幾個一兩多銀子,就算不錯了。
  小劉一驚,道:「君兄弟,你有把握贏?」
  君不畏道:「我上船來就是賭一場!」
  小劉永遠也聽不懂他這句話。
  他只是把一雙黑多白少的眼睛睜的圓。
  毛張飛怔住了。
  「怎麼,你全下了?」
  「不錯!」
  毛張尺立刻又低頭,他低頭看他的衣兜。
  他也數了一下,點點頭道:「夠了!」
  有人笑道:「夠賠了!」
  「哈!」大伙笑了。
  毛張飛卻又開罵,道:「放你娘的屁,不會說些好聽的呀!」
  君不畏卻淡淡的看著毛張飛,等著取牌了。
  毛張飛的骰子擲出去了。
  「我自己!」
  又是五、他又叫成「我自己」!
  又有人在笑叫:「逢七就賠呀!哈…………」
  毛張飛不翻牌,他把牌擱在門前,雙目逼視著君不畏,也低頭看君不畏的牌。
  另外兩門的碎銀子更少了,只不過三幾塊,合起來不足一兩重一一全輸掉了。
  雖然全輸給莊家,但大伙的興致更高因為君不畏的表現叫他們開了眼界。
  君不畏仍然不看牌,他隨手把牌掀翻開。
  他這一掀,莊家可樂了。
  莊家也笑呵呵的唱起來:「那大一喲一一十一呀!十一樓住九姑娘,這二人上牙床呀!大癟十!」
  這付牌是十一點與九點,果然大癟十一個。
  毛張飛再看看另外兩門,只不過一個五點,一個是七點而已。
  毛張飛這才舉起自己的兩張牌,兩張牌疊一起,起面就是猴頭三。
  他慢慢的抽,仔細的看,一邊還大叫:「只要六不要七,來七老子下地獄…………六…………」一邊有人幫腔喊:「七…………七…………」
  毛張飛的臉變了,因為他又拿了個雜巴七,癟十之中最小的一個。
  毛張飛成了豬肝臉,汗珠子就像淋了雨般的往下流。
    「他娘的臭屁,猴頭認定老子了!」
  有人笑道:「毛張飛,前天你不是說東門外你吃了一碗猴腦嗎?猴爺找你報仇來了!」
  「去你娘的!」
  「嘩!毛張飛把銀子抖落出來了,全部賠了還差二兩,他汕汕的衝著君不畏一攤手,又道:」砸鍋了「
  君不畏笑笑。
  小劉卻不依的道:「小本推大莊吁,毛張飛,你沒那麼多銀子,為什麼不敝開來賭?」
  毛張飛道:「小劉哥,你這是…………」
  君不畏卻淡淡一笑,道:「我不計較,同舟共濟一起同樂,別當那麼一回事!」
  說著,他只把他的五兩銀錠取在手上,笑道:「這錠銀子是別人的,餘下的就送給大伙吃酒了!」
  他這麼一說,便小劉也楞住了。
  「君兄弟,你這是幹什麼?」
  君不畏看看十幾個楞然的儀於,淡淡的道:「五百年修行一條船,千年修成共枕眠,各位,把輸掉的自己動手取回去,哈…………」
  他只是一聲笑,轉身拍拍小劉,又道:「我回船去睡一覺,如何?」
  小劉眨眨眼睛,道:「你去睡吧,明天開始工作!」
  他目的地看桌面上,對那些漢子又道:「誰的銀子誰取回去,別搶!」
  他只一轉身,哇!大伙立刻動手搶起來了。
  為什麼搶,因為都是輸家,便毛張飛莊家也輸。
  可也怪了,沒多久,中間這條船艙中又吼叫起來了。
  那當然又賭上了。
  大伙只一有機會,怎麼會不賭?
  君不畏笑笑,他倒在船艙一邊便睡下了。
  隔船的賭金並不多,但仍然叫吼的怨,聽起來好像又是毛張飛當莊。
  「起來了了,起來了!」
  這是小劉的聲音,他叫的有些高吭,顯然叫大伙快起來辦正事了。
  三條船上的漢子們都已站出船艙外,有一漢子大叫:「喂,小劉,局子裡有消息嗎?」
  小劉看三條船上的漢子,差不多已到齊了,便聲的道:「大小姐傳下話來了,立刻去十個人,把貨運到船上,等到午時三刻吉時開航了!」
  大夥一聽不怠慢,立刻就見有入往岸上躍。
  君不畏也躍到岸上,他這才發覺岸上站著一個黑不溜鰍的黑姑娘。
  這黑姑娘也發現君不畏了。
  「咦,你是誰?」
  君不畏尚未開口、小劉己對黑姑娘吃吃一笑,道:「怎麼,小姐沒向你提呀!」
  「提什麼?」
  「提這位新來的君兄弟呀!」
  黑姑娘面對君不畏,道:「新加入的?看他這模樣,能幹什麼?」
  君不畏笑笑,道:「你多指教!」
  黑姑娘道:「船上夥計,不比在陸地,一個葡萄十個坑,大風大浪也得行,你姓…………」
  「姓君,君子的君!」小劉涎臉一笑,似乎也不敢得罪這黑姑娘。
  俏鼻子一聳,黑姑娘對小劉道:「人到齊了,就跟我走了!」
  說完之後中,她扭動粗腰,直往小風城方向走去。
  君不畏也走,他跟在小劉身後面。
  小劉朝他一笑,道:「君兄弟,我可要告訴你,你以後對這位黑姑娘多恭敬!」
  「我對女人都是一樣的恭敬!」
  小劉一笑,道:「她可是老太太身邊的紅人!」
  「誰是老太大?」
  「當然是總鏢頭的老娘!」
  君不畏淡淡的道:「原來是侍候老太大的丫頭呀!」
  他故意把聲音提得高高的,當然是要黑妞兒聽到。
  黑妞兒果然回頭瞧,而且雙目怒視君不畏。
  君不畏朝她露齒一笑,黑妞兒在冒火了。
  個劉急急的拉了君不畏一把,君不畏只裝不知道:不料黑妞兒卻突然吃吃一笑,回頭就又往前走。
  小劉心中立刻明白,早晚她會替君不畏製造些苦頭的。
  這一行入匆匆的奔到「跨海鏢局」大門外,遙望向鏢局大廳前,只見一位身穿白衣青年,玉樹臨風似的站在台階上。
  那總鏢頭苗剛兄妹二人,並肩站在這人對面,也不知在說的什麼。
  黑妞兒快步奔過去了。
  「小姐,人到齊了!」
  苗小玉立刻走過來,她身後還跟著兩個鏢師丘勇與文昌洪二人。
  苗小玉回頭對她哥一聲招呼,道:「哥,我這就接貨去了,你們船上等著吧!」
  苗剛不回答,他只揮揮手。
  他仍然在對那白衣青年解說什麼,只不過白衣青年似乎有求什麼,這光景誰也弄不清是幹什麼的。
  小劉走在苗小玉身後面,他很小心的問:「大小姐,剛才那位身穿白衣青年人,幹什麼的?」
  苗小玉淡淡的道:「想搭我們船去上海!」
  小劉道:「他可以搭別的船呀!」
  苗小玉道:「坐咱們的船不是更安全?」
  小劉道:「可是咱們已經有主兒了!」
  苗小玉道:「所以我哥沒立刻答應他!」
  小劉道:「不知什麼來路?」
  苗小道道:「那年青人說,上海有他家生意,如今陸地不太平,經毛子與捻黨要在海邊陸上集結,他不敢走陸路,便找上咱們了!」
  小劉不問了。
  他想著太平軍與捻匪的事,這兩服力量大結合,清軍就有得忙的了。
  苗小玉率領著「跨海鏢局」的人,只不過繞了幾個彎,便來到「石敢當賭坊」的門前。
  這時候沒賭客,賭坊的大門卻開著,只見石小開門下抬頭看。
  苗小玉這夥人來了,石小開跳到台階下,他吃吃笑迎苗小玉,道:「酒席已擺,只等各位到來人席了!」
  苗小玉笑笑,道:「石老爺子想的周到,只不知老爺子來了嗎?」
  「來了,來了,在裡面等著了!」
  苗小玉道:「石大少,你帶路!」
  石小開拔步往賭坊中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笑,道:「畝姑娘,看這光景,你好像芳駕親征了!」
  苗小玉一歎,道:「苦命啊!」
  石小開立刻低聲道:「只要你大方的點個頭,你這一輩子吃香喝辣,穿紅戴花掛金玉,我石小開全包了!」
  一笑,苗小玉道:「我有自知之明!」
  石小開道:「怎麼說?」
  苗小玉道:「此生勞碌命也!」
  石小開真想伸手,但他明白苗小玉的武功高過他甚多,一旦惹火苗小玉,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男人很多這樣的人,石小開就犯賤,越弄不到手的,他就越喜歡。
  一行人轉入後面大廳上,哇,七八個姑娘守在屋門邊,另外三個男子僅,乾淨利落的挽起衣袖在院子裡。
  苗小玉回身對鏢局的夥計一揮手,道:「你們在外面,我同丘勇與文昌洪二位鏢師進去見石老爺子!」
  「曄!」十幾個漢子立刻閃到廊下面。
  君不畏抬頭看,果然看到一個灰髮紅面老者,穿了一身紫袍,左手正舞弄著兩支渾圓又亮的鋼球,大刺刺的站在廳中央。
  君不畏還以為這是大伙說的石老爺子吶,然而,石小開卻又對苗小玉道:「苗姑娘,這位是包二爺,他老人家要隨鏢銀同船去上海!」
  苗小玉己踏進正廳,聞言衝著姓包的一抱拳,道:「歡迎包老爺搭船!」
  姓色的只點點頭,便聞得一聲粗濃的聲音傳來:「苗姑娘嗎?」
  苗小玉往內瞧,只見一張大師椅子上坐著一位山差別鬍子半百老者。
  苗小玉立刻上前,抱拳道:「石老,叫你久等了!」
  那太師椅子上正是黑道梟雄「八手遮天」石不全。
  「苗姑娘,你們坐!」
  苗小玉再看那紫袍老者,只見姓包的已笑呵呵的站在一邊,朝著她微點頭。
  石不全對兒子石小開吩咐:「外面鏢局子裡弟兄們,快叫他們廂房入啊,大伙吃酒別客氣!」
  石小開匆匆的走出大廳,立刻,廳門下的女侍們也忙碌起來了。
  石不全手拉苗小玉,呵呵一笑,道:「老夫打從心眼裡喜歡你,只不知我那個笨兒子可有沒有福氣!」
  苗小玉收回手,她把話轉個方向,道:「老爺子,可否先看看鏢銀?」
  石不全道:「呶,全部在屋子裡,八開大木箱,一共整十箱,每一箱銀子一萬兩,一共整十萬兩,不過…………」
  他指指桌面,又道:「不急,吃過酒你點收!」
  姓包的已對苗小玉道:「坐,坐!」
  苗小玉與兩位鏢師在桌邊坐下,侍女兩個來侍候,石不全與姓包的並坐在一首席,看樣子,這姓包的身份不低,否則怎會同石不全平起平坐。
  蘿小玉便有這樣的感覺。
  她便也對姓包的多看了幾眼。
  「來,我舉杯,祝你們跨海鏢局一路平安到上海!」
  「謝謝!」
  苗小玉舉杯,大家飲了這第一杯酒。
  石不全再舉杯,對苗小玉道:「我這位包兄弟,乃是隨同你們押鏢銀去上海的,苗姑娘,你們只要銀子送到上海黃浦江面,一切就交由我這位包兄弟,你們自可以打道回小風城了!」
  苗小玉聞言,重重的看了姓包的一眼。
  她也隨之點點頭,道:「我們聽石老爺子的吩咐,自是不會誤事,只不過…………」
  她尚未間下去,石不全的眸芒一厲,道:「苗姑娘,你們都準備妥了嗎?」
  苗小玉道:「箱子搬上船,吉時一到便啟航!」
  石不圭點點頭,道:「那好,我再一次預祝你們順風,來,乾一杯!」
  那年頭,送行的酒只三杯,苗小玉當然明白,石老爺子這杯酒是送客酒,桌上的萊再好吃,也只有看幾眼了。
  苗小玉站了起來,她衝著石不全一抱拳,道:「石老爺子,吉時將到,我們這就點鏢上船了!」
  石不全對身邊姓包的點點頭,道:「包老弟,你就陪著割鏢!」
  姓包的點頭而起,有個侍女立刻走到石不全身後面,原來石不全坐的那張大師椅是帶輪子的。
  侍女推著椅子,苗小玉跟在後面,三入一齊進入一間大房,只見房中果然堆著十大口箱子。
  石不全指著大木箱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可以仔細查驗!」
  苗小玉當然要看,這是應有的手續。
  她不但查看,而且每一支箱於均打開來看,只不過當她連打三口箱子之後中,不由得驚訝的問道:「石老爺子,為什麼箱子中的銀子均是一兩重一個的小錠?」
  不料石不全卻冷冷的道:「你只須查明是十萬兩銀子就行了,別的有什麼關係?」
  是的,每一支箱子中共十層,每一層放的很整齊,共一百兩,十層就是一千兩。(原書這裡有毛病,這樣總共只有一萬兩。pppccc0注)
  苗小玉查驗完畢,便對石不全點頭,道:「老爺子,可以上封條了!」
  只見一個侍女已將二十張封條,交叉的貼在大木箱上面,還由石不全與苗小玉二人各翱上紅印。
  立刻,「跨海鏢局」的兩位鏢師,把帶來的入召集過來,那苗小玉對鏢師丘勇,道:「上車以後直運上船,我回鏢局向總鏢頭報知!」
  丘勇立刻命人進入大廳內室,兩個人抬一箱,匆匆的把十箱銀子抬到門外停的兩輛馬車上。
  君不畏就奇怪,為什麼不用銀票,上海有銀號,兌換又方便,何苦動用這麼多人抬銀錠。
  他當然不會明白其中道理,如果他知道,必然會大吃一驚。
  兩輛馬車馳到海灣石堤邊的時候:「跨海鏢局」總鏢頭「叉王」苗剛已率領著鏢局的人趕到了。
  苗剛站在船邊上,指揮著把十大口木箱一個個的往船艙下面堆放,那鏢師「飛魚」徐正大,率領著八各大漢,用鋼索牢牢的把箱子繫牢在底艙內,十萬兩銀子就是近七千斤重,如果不加以牢固,船行大海難免出事。
  苗小玉陪同姓包的走近苗剛,那苗剛很嚴肅的直視這位紫袍大漢。
  姓包的衝著苗剛重重抱拳,道:「有勞了!」
  苗剛回敬一札,道:「石者爺子所托,應該的!」
  苗小玉已對她哥苗剛,道:「這位包老爺子,石考爺子交待,由包老爺干陪著前往,船入黃浦江,一切就由包老爺子接辦,咱們也就交差了!」
  苗剛再看看姓包的,然後閃身一讓,道:「包老爺子,你請上船!」
  姓包的點點頭,躍身登上甲板,他見鏢局的人動作快,十大口木箱已然羔在甲板之下,便往艙門走去。
  苗剛隨之也走到艙門,他對姓包的道:「包老爺子,屈就一下,你老住在後艙前面,這後艙後面,由我妹子與她的丫頭黑妞兒住,一切自有夥計侍候!」
  姓包的道:「別為我操心了,總鏢頭,吉時一到,你們就起航吧!」
  他好像不願多話,低頭便進入艙內了。
  後艙分前後,中間隔著厚木板,後艙收拾的也乾淨,尤其是後一段,好像姑娘的小小閨房似的。
  一切就緒,船上的小劉已命君不畏趕快清潔甲板,便後艙頂也得用布抹試擦光,原因是苗姑娘愛乾淨。
  「跨海鏢局」第一條出港的船上,站定了「叉王」苗剛。
  雙帆揚起來了,便也響起一串震天價鞭炮聲。
  再看苗剛、他背插四柄短又、左手豎著一桿丈二長的尖頭叉,威風嫖凜的站在船頭。
  在他的身後面,站著兩名鏢師,雙手叉腰四平八穩的四下觀看。
  這二人正是鏢師「海虎」丘勇與「浪裡餃」文昌洪「。
  他二人除了與苗剛率船開道:還兼領航與施放信號。
  這三人住在後艙中,另外八名大漢則一齊住在前面的大通艙中。
  第二條船也出港了船頭上站定副總鏢頭羅世人,長短刀分別握在手中,此人瘦又高,雙手青筋好像快蹦出來似的根根可見。
  他那於瘦的面皮有幾個坑洞,鼻小眼大嘴唇厚,看上去宛似三天沒吃飯似的。
  只不過一旦動起刀來到附子拼勁還真嚇人。
  第三條船便是苗小玉的了。
  苗小玉身後站著黑妞兒,那小劉卻在船尾掌大舵。
  這時候,君不畏倦坐在小劉的身邊,他那模樣,就好像是個落難人。
  「嘩啦啦」浪花聲,掀得快船的船頭在浪溝裡壓去,便也把海浪切開來,花白的分向兩邊,不旋踵間,前面的船已拉起滿帆。
  隨之三條快船俱已似箭般的往北航去。
  這時候,每一艘快船上,夥計們除了一個掌舵,一個擔任了望之外,其餘的一頭扎進前艙中睡大覺了。
  苗小玉回後艙,他發現君不畏了。
  「過來!」
  君不畏只抬抬頭,他沒有站起來。
  「你是個聾子呀!沒聽見小姐叫你呀!」這是苗小玉身後的黑妞兒喝叱。
  君不畏站起來了。
  他淡淡的道:「小姐叫我?」
  黑妞兒叱道:「不叫你叫誰?」
  笑笑,君不畏走近苗小玉,道:「小姐,你有吩咐?」
  苗小玉上下看看君不畏,道:「小劉派你什麼工作?」
  君不畏道:「清潔甲板!」
  點點頭,苗小玉道:「我以為你不是干海上工作的人,你是嗎?」
  君不畏淡淡的道道:「我現在就是在海上工作,而且我以為蠻不錯的!」
  船尾掌舵的小劉卻笑笑,道:「君老弟,別真第當成樂園,等一陣子你暈船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那是多麼令人不好過!」
  君不畏回頭一笑,道:「是嗎?」
  苗小玉道:「真到那時候,你仍然要工作!」
  君不畏道:「船上不養吃閒飯的人!」
  苗小玉道:「人嘛,活著的時候總得實實在在,如果盡存幻想,這個人便不實在了!」
  君不畏一笑,道:「高見!」
  苗小玉道道:「江湖上有大多的人存有幻想,有些人卻被幻想折磨一輩子!」
  她重複的看看不在乎的君不畏,又道:「你還年青嘛,何苦多幻想,還是…………」
  君不畏道:「大小姐,你的金玉良言,在下我記下就是了!」
  苗小玉道:「老實說,我聽說你帶了幾張官家告示,就知道你有幻想症!」
  君不畏道:「大小姐卻為我擔保千兩銀子的責任,石小開敢當賭坊的那筆帳!」
  苗小玉笑笑,道:「我可以告訴你,石小開是不會找我要銀子的,因為我還未嫁人!」
  君不畏一愣,旋即微微一笑。
  苗小玉又道:「我以為我做的很對,因為我發覺你還有可用之處!」
  君不畏道:「可用之處?」
  「不錯,你也會武功!」
  君不畏面色一鬆,道:「大小姐好眼力!」
  苗小玉道:「我船上的人均非弱者,君…………」
  她頓了一下,又道:「你叫君不畏,是嗎?」
  「不錯、我叫君不畏!」
  苗小玉道:「君不畏,如果石小開有一日找我要銀子,你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不是個無賴人,大小姐,即使石小開不找你要銀子,一千兩銀子我仍然一個蹦子不會少給!」
  笑笑,苗小玉道:「你至少在我船上苦幹三年也還不完,只怕…………」
  君不畏道:「我不打算幹那麼長的時間!」
  苗小玉一怔,道:「你仍然幻想?幻想殺了大海盜田九旺去領賞金?」
  君不畏道:「我是個靠賞金過活的人!」
  苗小玉道:「你妄想!」
  君不畏道:「那是你說的!」
  一邊的黑妞兒叱道:「對小姐說話要禮貌!」
  便在她的低叱中,她的右掌直往君不畏抓來。
  這胖又粗的女人是有些蠻力,出掌帶風聲。
  她不但出掌有風聲,而且掌快到君不畏身前的時候,忽然變爪,直在君不畏胸前抓。
  她要把君不畏抓住,然後摔他個鼻青臉腫。
  「咻」
  「噗」
  聲音不同,但卻令人一怔,因為君不畏的左手只一撥間,他已往前艙走去。
  他走得很穩。而且還淡淡的道:「如果大小姐沒事,我回大艙休息了!」
  他話聲落,人已在兩三丈外了。
  他是那麼的平和,平和中帶著幾許瀟灑的意味。
  黑妞兒愣然了。
  她的右手仍然平伸著未收回來。
  她實在看不出,君不畏是怎麼閃過她那一招「神仙一把抓」的。
  苗小玉也直直的看著走去的君不畏,她不相信君不畏會那麼輕易的閃過黑妞兒的一抓。
  苗小玉自言自語:「他真的想殺田九旺嗎?他…………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小劉開口了。
  他笑吃吃的道:「大小姐,你說這姓君的於什麼?他要殺田九旺?哈…………」
  苗小玉道:「我以為他在幻想,他妄想…………」
  她低頭對小劉又道:「小劉,你不以為,這世上有許多患有妄想症的人嗎?」
  小劉道:「大小姐,這小子不但妄想,我看他有些快發瘋了,田九旺他沒見過,他若看到田九旺,準叫他嚇的打哆嚏。
  黑妞兒道:「這姓君的…………他…………」
  苗小玉道:「他只不過使了一招四兩撥千斤,你當然沒有抓注池!」
  黑妞兒道:「我如果抓住他,有他瞧的!」
  小劉道:「黑姑娘,別說了,快陪小姐回後艙,這兒沒有什麼事,有事我會報告的!」
  苗小玉再往前面看,君不畏早就不見了。
  「跨海鏢局」的三條快船,破浪前進,每條船相隔兩里遠,每條船的前桅頂端,懸掛著三尺長的細條綠色旗子,綠色表示和平,但保鏢能太平嗎?
  只不過這一趟海程:「跨海鏢局」的船果然不走大海。
  他們沿著岸邊往北駛,雖然海上浪不小,三條快船仍然滿帆鼓浪前進。
  頭一天,住在後艙前面的包震天,就不曾走出艙門外一步,便一吃的喝的全由人替他端進艙內侍候。
  君不畏每天兩次洗甲板,他也替苗小玉的艙內洗抹,那黑妞兒還真想再出手,只不過卻被苗小玉示意而住手。
  君不畏拭船面,他好像很不在意,偶爾還抬頭遙望大海上,然後,他露出個冷笑。
  他為什麼要冷笑?天知道:大海上看日出,總是那麼迷人,絢爛的光芒,看上去宛似東邊海底上托出一個巨大的寶石似的,剎時間海上一片金光閃閃。
  「跨海鏢局」的快船十分有序的往北航進,使在這時候,忽見一個大僅指著最前面的快船,大聲吼叫:「大小姐,前面總鏢頭有信號傳過來了!」
  立刻,就見後面艙中走出苗小玉。
  苗小玉的後面,緊緊的跟著黑妞兒。
  苗小玉走到船頭遙遙的看過去,只見第一艘快船上升起一面旗子,苗小玉立刻面上一鬆。
  「劉,總鏢頭有命令傳過來了!」
  小劉剛從前艙爬出來,聞言忙奔上前,道:「大小姐,總鏢頭有什麼吩咐?」
  苗小玉道:「總鏢頭要大伙走出艙來,練習擲飛刀,活動活動筋骨!」
  小劉點頭大聲喊叫:「起來,起來,大伙爬起來練功夫了,吃了睡,睡了吃,養豬不是!」
  於是,除了掌舵與了望之外,一溜爬出六個漢子,其中也有君不畏在內。
  黑妞一看君不畏也出來了,不由嘴角一撇,她迎過去,直不楞站在君不畏面前。
  「小夥計,你會擲飛刀嗎?」
  君不畏而無表情的搖搖業一邊的小劉吃吃笑,道:「不會擲一邊看熱鬧,君老弟,咱們跨海鏢局人人都得會擲飛刀,很重要的!」
  黑妞兒道:「不會要學,知道嗎?」
  君不畏道:「黑姑娘,在下並不打算永遠在跨海鏢局混下去!」
  黑妞一怔,旋即吃吃一笑,道:「我沒有忘記,你是個吃妄想飯的人,真希望這一趟叫你遇上田九旺,哼!」
  君不畏淡淡然走到後艙門,他不打算練什麼飛刀,他只看…………
  於是,船頭上豎起一塊大木板,木板上面練著圓圈圈共有五個,最中間的是紅心,紅得就像東昇的太陽。
  要知在陸上擲飛刀並不難,因為靶是不動的。
  海上便下一樣了。
  人在海上一上一下的簸著,當然,船上豎起的靶一樣的晃動不已,在這種情況下,想拿定準頭,那就得憑籍些什麼了。
  船頭上支著靶。人們一齊站在前艙後面,這時候君不畏才發覺,每人的腰上還有四把短刀插在皮袋上。
  也許這也是一種遊戲,每個人的面上都有笑意,其實這還真的是解除苦悶的好辦法。
  小劉站在眾人前面,他高聲的道:「兄弟們,咱們這是保鏢,說得明白些,也就是刀口上討生活的勾當,老生常談的廢話免了,且問大小姐賞給第一名什麼綵頭吧!」
  小劉回身面向苗小玉,又道:「大小姐,人到開了,你吩咐一聲!」
  苗小玉取出一兩重銀子一錠,只見她抖然出手了。
  大伙隨著那一道白芒看,只見銀錠直飛木靶。
  「叭!」
  「哇!」
  「好!」
  這聲音來自後艙前門,那位包震天包老爺子彎腰走出來、姓包的撫掌叫好,苗小玉已笑道:「沒得倒把包老爺子吵醒了!」
  包震天哈哈一笑,指著船首處,道:「看不出姑娘好一手鏢法,難怪石兄找上貴鏢局呀!」
  黑妞兒不看姓包的。
  她斜著眼睛看君不畏。
  君不畏只不過嘴角一牽,什麼意思表情,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苗小玉指著木靶上的銀錠,對小劉道:「誰把那塊銀子打落,那錠銀子便是他的了!」
  小劉撫掌笑對大伙,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沒有一個是聾子,大小姐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就不用我多說廢話,只不過咱們有個規矩!」
  一邊的胖黑抖著一臉肥肉笑呵呵的道:「什麼規矩?」
  小劉道:「當然要有規矩!」
  他對另外幾人道:「每人先擲十刀,誰先擲落是誰的,不許搶先!」
  黑胖肥手抓著兩把短刀,道道:「誰先發刀?」
  小劉道:「老規矩,抓揪呀!」
  這是很公平的較量,那小劉低頭進入艙裡面,他手上拿的是天九牌共七張。
  「來來來,每人取一張天九牌,誰的點子大,誰就先擲十刀!」
  姓包的開口了。
  「何用一人擲十刀,每人一刀輪番上!」
  苗小玉點頭,道:「包老爺子說的對,一人一刀輪著擲,最是公平不過了!」
  小劉點頭,道:「來吧。抓大小了!」
  每人伸手去取牌,最後一張小劉送到君不畏的面前,笑道:「這一張是你的!」
  「我沒有刀呀!」
  「沒關係,我可以借你擲呀!」
  「我怕把你的刀擲掉海裡!」
  「你就那麼差勁?」
  君不畏道:「所以我想放棄!」
  小劉怔了一下,面皮一緊,道:「什麼事情總有個開頭,你今天開始練擲飛刀!」
  他頓了一下,又道:「那玩藝兒很重要,海盜來了,雙方尚未接上手,咱們的飛刀先發,這當頭一搏,說不準就奠下勝利,能不重要?」
  君不畏只不過笑笑。
  他未再拒絕,但苗小玉卻冷冷的給了他一個冷笑。
  於是,大伙把天九牌攤開了。
  君不畏沒攤開,他把牌仍然握在手中。
  他觀看船頭掛的木板,隔著一個大艙,相距也不過四丈多,這種距離正適合發刀。
  便在這時候,小劉已高聲吼叫:「說,你們拿的什麼點子,誰的點子大。誰就先擲!」
  他回身問君不畏,道:「你是幾點?」
  君不畏只輕淡的道:「地牌一張,我最小點數!」
  小劉道:「那你最後吧!」
  君不畏低下頭,他靠著船邊坐下來。
  他甚至連觀看也不會,就好像這事與他無夫。
  苗小玉站在包震天一邊,她愉快的看著鏢局的夥計們,順著手中天九牌大小點,輸流擲飛刀。
  包震天也似乎很注意這些夥計們,不時的點頭稱許幾句,尤其對於飛刀扎中木板上臥的銀錠附近,飛刀頗抖八木兩寸,他必豎起大姆指叫一聲:「好!」
  七把飛刀均已紮在木板上了,只不過沒有一把刀把銀錠打落,換句話說,沒有一把刀擲中那塊銀錠。
  便在這時候,掌舵的大漢一聲吼:「小劉,別忘了還有我老胡一份呀!」
  小劉在船尾一瞧,吃吃一笑,道:「誰去替小胡掌舵,叫小胡也來試試!」
  小胡一笑,道:「為我禱告吧。小丁!」
  小胡奔到小劉身也一把短刀早已平舉在胸前了。
  只見這小胡瞄了幾次,右臂一振!「咻」!
  還真不錯,差一指未扎中銀錠,氣的他一跺腳,咒罵一句:「娘的皮!」
  雖然未打落銀錠,還是引來幾聲喝采聲。
  小劉回頭看看苗小玉,他對大伙吩咐:「今天打不落木板上的銀錠,咱們大伙別吃飯,什麼時候打下來,咱們什麼時候吃飯!」
  他指著木板,道:「第二輪開始了!」
  他此活甫落,突然黑妞兒大叫:「小劉,他怎麼坐在一邊看熱鬧!」
  小劉回頭看,見黑妞兒正指著君不畏,不由得吃吃的笑了。
  他走到君不畏面前,手指君不畏,道:「好小子,你躲在包太爺身後面。我倒把你忘了!」
  君不畏抬頭,他只雙目往上翻了一下。
  小劉道:「你手上的一九牌,拿來我看!」
  君不畏把天九牌遠遞給小劉,他仍然未站起來。
  小劉一看,不由一愣,道:「好小子,你這不是地牌,天牌一張十二點。你應該第一個去擲飛刀的!」
  君不畏只淡淡一笑。
  大伙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君不畏身上瞧,有幾個還在吃吃的笑。
  苗小玉沒有笑,她只等著君不畏擲飛刀,因為她一直的懷疑君不畏武功,他有什麼能耐一心想賺賞金。
  那黑妞兒吃吃冷笑了。
  她走近君不畏,道:「喂,男子漢大丈夫,裝的什麼蒜呀!就算把刀擲掉地,也得擲呀!」
  君不畏抬頭看黑妞兒,他仍然淡淡一笑。
  小劉已催促道:「起來,起來,總得先練吧!」
  君不畏指指木板,道:「這樣的遊戲沒意思!」
  小劉一聲大叫:「啊哈,不會擲飛刀你還吹大氣呀!我的乖乖小子!」
  苗小玉冷冷道:「人家只想取田九旺的入頭吶!」
  君不畏毫不掩飾的對苗小玉點點頭,那意思是說,你說對了!
  黑妞兒的指頭幾乎點在君不畏的頭上。
  緩緩的,君不畏站起來了。
  小劉立刻遞給他一把短刀,但君不畏並未接。
  「怎麼啦?」
  君不畏指著木板,道:「扎木板沒意思!」
  「你有什麼好點子?」
  君不畏自懷中摸出那錠五兩重的銀錠,對大伙笑笑,道:「這錠銀子五兩整,是大小姐在」石敢當賭坊「周濟在下的,如今在下在下已有吃住地方,暫時用不到這銀子,我以小姐名義,做為獎賞,只要…………」
  苗小玉十分不快的叱道:「君不畏,你是說我只以一兩重銀子太小氣了?」
  君不畏道:「大小姐敢以千兩之數擔保在下,怎會是小氣之人,千萬,別誤會!」
  君不畏在「石敢當賭坊」押輸千兩銀子,苗小玉一句話便為他解危,那當然是因為石小開的關係。
  石小開暗戀苗小玉,苗小玉當然早就知道,但最要緊的還是君不畏懷中告示,如果君不畏真有本事找田九旺,這對於「跨海鏢局」的海上保鏢,實在是好事一椿。
  苗小玉把君不畏帶上船,多少有些冒險,但她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知道君不畏的真實武功。
  君不畏不出手擲刀,苗小玉心中就不快,如今聞得君不畏說出獎金,更令她不快。
  苗小玉發覺君不畏似乎真的患了妄想症。
  她冷冷的道:「那麼,你打算怎樣!」
  君不畏道:「如果有人把這塊銀子擱在頭上,再擲飛刀,這遊戲便熱鬧而有意思了!」
  他說的輕鬆,眾人聽的一楞。
  小劉卻吃吃笑道:「好小子,你可真的富有想像力呀!你敢嗎?」
  君不畏舉著那錠銀子,他只是笑而已。
  黑妞兒叱道:「如果由你擲刀,我們哪一個敢把銀子頂在頭上呀!找死下是!」
  君不畏一笑,道:「你最膽小,是嗎?」
  「放屁!」
  黑妞罵了一句,苗小玉反而覺得應該。
  君不畏收起銀子人懷,道:「如果沒有人試,我也就省了!」
  他又要坐下去了。
  苗小玉有幾分惱怒的道:「你呀!大概只會玩玩天九牌,是嗎?」
  君不畏道:「不錯!」
  苗小玉道:「鏢船之上不歡迎賭徒!」
  君不畏道:「在下每天洗甲板呀?」
  苗小玉對小劉道:「給他一付天九牌,叫他玩個夠,船到上海,請他下船!」
  小劉見小姐發火,還真不敢多口。
  他急急的取來一付天九牌,交在君不畏的手入低聲的道:「君兄弟別惹大小姐生氣!」
  君不畏仍然笑笑。
  他甚至也不再看四周的人,接過一付牌九,嘩嘩啦啦的抖玩起來。
  「沒出息!」黑妞聳聳鼻子,好一付不屑的表情。
  苗小玉扭身便往後艙走去,黑妞斜視君不畏,差一點出腿踢過去了。
  包震天哈哈一笑,低頭也走回艙裡去了
  小劉一看這光景,搖搖頭對大伙揮揮手,道:「散了,散了!」
  他走到君不畏面前,道:「君兄弟,你可是聽到了,大小姐叫你上海上岸,這光景只怕你非走不可了!」
  君不畏道:「至少還有十幾天吧!」
  小劉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低頭鑽入艙裡去了。
  君不畏也搖搖頭。
  他一個人搖頭,任誰也沒去注意。
  他也把一付天九牌一張一張的仔細看,這付天九牌還真不錯、是牛角刻出來的,那麼光又亮,一寸長半寸寬,洗起牌業發出清脆的嘩嘩啦啦響聲,好聽極了。
  君不畏洗洗牌,又疊起來,然後一把將牌再撥亂,面上一股子不屑的樣子。
  他也聳動一下鼻子,就好像快發火似的。
  君不畏不但洗甲板,洗艙門,他也得洗飯碗。
  自從他沒有擲飛刀,坐在船上玩弄牌九之後,大隊已認定他是個患了妄想症的賭徒,這樣,便是他大方的把船艙中贏的碎銀子再送還大伙,也被人看成是他的陰謀。
  如果大伙發薪水,這小子就玩手段了。
  大伙有了這樣想法,君不畏便立刻又多了一項工作,大伙的碗筷由他洗,反正船到上海他走人。
  小劉是大伙頭兒,小劉派他工作,君不畏只有干。
  君不畏沒有忘記苗小玉的話,船上不養吃閒飯的人。
  君不畏的工作是平淡的,但在船上幹這種話兒的人。算得是低下的。
  但君不畏不抱怨,他照樣的幹。
  他現在就把一桶碗筷用水沖洗著,只不過當他快要洗好的時候,這處海島一邊,快速的閃出一咂大船。
  就在大船直往這面駛中的時候,大船的兩舷又有了動作,只見大船兩舷正把兩條小船往外推放,那顯然是兩條攻擊小船,因為已有人往小船上跳。
  於是,「跨海鏢局」的前面船上又有信號傳過來了。
  這兒,掌舵的一聲叫,瞭望的人己破口大吼:「兄弟們,抄傢伙,海盜來!」
  立刻、就見苗小玉第一個跳出後艙外。
  黑妞兒隨之也跳出來,她大叫:「在哪兒?」
  小劉與另外七名大漢,一個個握刀奔出大艙外,小劉已指著前面兩艘快船,道:「大小姐,信號傳來,總鏢頭命大伙備戰,準備廝殺!」
  君不畏仍然在洗碗筷,一塊粗布抹試得瓷腕「咯咯」響,洗的還真乾淨。
  便在這時候,黑妞兒忿忿的叱道:「你還洗呀!海盜快來了,你倒沉得住氣!」
  君不畏抬頭一笑,道:「快洗好了!」
  黑妞兒道:「你不是吹牛要殺田九旺的人頭嗎,你還洗的什麼碗?」
  君不畏道:「這幫人不是田九旺的人!」
  黑妞兒叱道:「你怎麼知道?」
  君不畏笑笑,道:「你忘了,我只會幻想!」
  黑妞兒冷笑、道:「你呀!你只會幻想!」
  君不畏道:「幻想也不是壞事呀!」
  黑妞兒不再多言,因為這處的大船,已快與前面的快船接上了。
  「跨海鏢局」的快船也有隊形,兩條快船立刻並行,直要把海盜大船包圍的架式。
  只不過當雙方快接觸的時候,忽見海盜船上兩舷的小船下水了。
  兩條小船分往兩邊閃劃,每條船上十個人,有八人是操漿的。
  這些划船的發出吼聲真嚇入。
  兩條小船就快劃到了,在就快接近的剎那問,兩條小船忽的分開來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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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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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湖水寇興風浪

  後艙前面,包震天面皮緊緊的看著兩條小船衝來,他的手上提了一把單刀。
  苗小玉腰掛鏢囊,兩把尖刀握手中,她的面色厲烈得宛似罩上了一層寒霜。
  黑妞兒還在找君不畏的麻煩。
  她為什麼看不慣君不畏那股子懶散樣?只怕她也說不清楚。
  她就是找麻煩。
  就在小劉把人員分派在快船兩邊的時候,黑妞兒手指衝來的兩條小船,對君不畏厲喝:「你是死人吶。你怎麼坐著不起來!」
  君不畏淡談的道:「人在船上,坐與站有什麼分別?」
  黑姐叱道:「你不是要殺田九旺領賞金嗎?他們現在來了!」
  君不畏道:「這是田九旺的人嗎?」
  黑妞兒道:「至少他們是要命的海盜!」
  君不畏道:「我只殺田九旺!」
  黑妞兒幾乎在咬牙,道:「你呀!你等著挨刀吧!」
  苗小玉斜睨君不畏,卻對小劉叫道:「小劉,你快拿把刀給他,他兩手空空!」
  小劉這才發覺君不畏仍然坐在一邊。
  他怔了一下,也輕搖搖頭,道:「君老弟,你…………莫非看見海盜殺過來,腿肚子嚇軟站不起來了!」
  君不畏笑笑,道:「小劉兄,你看我是被嚇著的人嗎?」
  小劉取過一把刀,遞向君不畏,道:「拿著,至少你可以圖個自保!」
  君不畏並未伸手去接刀,他搖搖頭,道:「小劉兄,我殺人是不用刀的!」
  小劉一瞪眼,叱道:「你老弟的妄想症,已至無藥可救了,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發病!」
  君不畏不回答,卻緩級閉上眼睛了。
  小劉吼叱道:「君老弟,我可提醒你,咱們馬上接手開殺了,到時候長鞭絞脖子一一各自顧各自,一場混殺,恁誰也顧不了你,你真等著刀呀!」
  君不畏反而把牌九取了出來,他仍然一付微微笑。
  他的模樣,立刻引得包震天的注意。
  包震天何許人也,他提刀走近君不畏,冷沉的一聲叱,道:「小友,我以為真人該露相了吧?」
  君不畏猛抬頭,雙目炯炯然,一股子冷芒是可以透人心肺,便包震天也一愣。
  「你說什麼?」
  包震天道:「老夫以為你是海盜一夥的!」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潛來臥底不是?」
  君不畏冷笑不語。
  苗小玉面色一緊,叱道:「你原來…………」
  黑妞已舉刀吼道:「我先殺了你!」
  「咻!」
  黑妞一刀殺向君不畏,只不過刀走中途,卻彼苗小玉出刀擋住。
  「噹!」
  苗小玉的刀架住黑妞的長刀,沉聲道:「君不畏,你是不是前來臥底的入?」
  「不是!」
  「你真正目的是什麼?」
  「殺田九旺!」
  苗小玉氣的一跺腳,道:「你神經病!」
  笑笑,君不畏道:「大小姐,別把精神耗在我身上,你看,兩條小舟過了!」
  苗小玉抬頭看,果見兩條小舟已包抄過來,小舟划的真快,小舟上傳來海盜們「嗨吼,嗨吼」用力划船聲。
  聲音也自遠處傳來,「跨海鏢局」的兩條快船,已與海盜大船撞在一起,狠幹起來了!
  苗小玉抬頭看,兩條快劃於在水面上。就如同飛的一樣直往快船撞來,仔細看嚇一跳,因為而條小船的船頭上伸出半丈那麼長的一支尖錐於閃亮耀目,如果頂憧上來,船身便是個洞。
  船被戳洞沒什麼要緊,主要的乃是尖推戳中船身,便很難分開,這比用索套車還厲害。
  苗小玉立刻一聲尖叫:「小劉,左滿舵!」
  小劉在掌舵,他大聲叫:「大小姐,迂徊比較有利呀!」
  苗小玉道:「來船小,咱們大,撞沉一條是一條!」
  小劉道:「難吶,大小姐,小船易躲,咱們還是加速前衝,接應總鏡頭去!」
  苗小玉似乎也沒主意了,她急的直叫:「可惡!」
  包震天突然沉聲道:「大小姐,我以為落帆吧!」
  苗小玉道:「落帆?」
  包震天道:「何不各個擊破!」
  苗小玉只稍作思付,即點頭道:「包老爺子說的對,我們先收拾這兩條小船上的海賊吧!」
  她一地聲大叫:「小劉,落帆!」
  包震天的話大伙也全聽到了,這是下決心要狠於這兩艘小划船了。
  小劉自然不能有違,大叫一聲落帆。
  「唰!」
  立刻,就見前後兩支桅桿上,兩片大帆落下來了。
  「跨海鏢局」的快船,隨著雙帆落下,便突然速度大減,只往前方滑出十幾丈遠便停下了。
  便在這時候,左右兩舷的水面上,兩條划船直往快船上撞過來了。
  那小劉還真有一套,就在兩條劃子的船首尖錐撞上的剎那間,他來了一個右滿舵,便也閃過被扎的危機,於是,兩條小船分左右往快船上面靠過來了。
  苗小玉已看清楚,快船上各有十一人、兩船上各有一人挽著個巨網。就在雙方即將接上的時候,嗖,分從兩舷兜頭蓋面的撒過來了。
  這是什麼戰術呀!只不過還真管用,巨網罩得快船上的人急忙閃避不迭。
  「嘩啦啦…………」
  這聲音是巨網落在船上的聲音,便也牢牢的把快船挽往,難以脫身。
  原來這兩面巨網的功用,不但可以網人。更具有抓牢對方船的功用,因為風上還帶有幾把小小的鋼鉤。
  快船上「跨海鏢局」的人也不含糊,十一個大漢均是精選的高手,苗剛把他們留在妹子苗小玉身邊,便是配合著他的這位大妹子護鏢的!
  就在一天的網影罩上甲板的時候,十個大漢分兩邊,抖手打出手中短刀,緊接著便是一聲:「吼!」
  「殺!」「殺!」
  雙方才一接上手,便又聞得「哎唷」聲,果然三個海盜挨了飛刀,歪歪斜斜的住船下跌去。
  划船上一聲吼:「狠宰啊!」
  這一聲叫,引得包震天極目看過去,包震天便也一聲驚呼:「大海盜丁化仁!」
  在東海上有兩股海盜,一是近南海的大海盜田九旺,另一股便是東海面上,神出鬼沒的「海裡蛟」丁化仁。
  若論實力,田九旺比之丁華仁厲害多了。
  包震天一見是丁化仁來了,不由驚呼,苗小玉橫身直欺過去,迎面截住「海裡蛟」丁化仁。
  「可惡的海盜,膽敢攔截我」跨海鏢局「的鏢船,看刀!」
  包震天也想撲過去,卻被一個草鬍子巨漢揮刀攔住。
  丁化仁一見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把厚背砍刀猛一壓,從刀身上一股力道直透過去,震得苗小玉幾乎握刀不穩。
  「奶奶的、好漂亮,出刀像小辣椒,別殺了,跟丁大爺島上快活去!」
  就在這時,料刺裡揮來一把長刀,黑妞兒大聲罵:「吃你姑奶奶一刀!」
  「噹!」
  「殺!」
  丁化仁回刀,正擋住黑妞的當頭一刀,只不過他一瞪眼便火大了。
  「哪裡來的女黑鬼,找死不是!」
  黑妞已閃到苗小玉身邊,道:「大小姐,看我黑丫頭收拾他!」
  丁化仁也吼叫了。
  「海豹子,快過來,我把這黑美人賞給你了!」
  「哈……」
  這一聲叫,宛似打雷聲,只見一個又粗又壯,既黑且胖,滿面大鬍子的紅眼巨漢閃過來了。
  「頭兒,我老杜來了,哈…………」
  丁化仁指著黑妞兒,對老杜道:「這黑姑娘同你可是天生一對地長雙,抱回島上快活去吧!」
  姓杜的舌頭伸的長,從舌頭上滴出口涎來,他哈哈笑道:「來來來,黑姑娘,咱們兩個去快活!」
  別看他笑哈哈、一把砍刀帶著風聲劈過去了。
  黑妞氣的臉發青,揮刀便殺,口中罵:「豬也比你長的強!」
  「噹!」
  雙刀接實,還真的半斤八兩,於是,這二人立刻狠幹上了。
  黑妞兒再也沒時間去管苗小玉了,因為姓杜的每殺出一刀,必鐐另一手去抓她,她為了不彼抓住,一個勁的閃展又跳躍。
  丁化仁手撫鬍子直瞪眼。
  他當然是對著苗小玉瞪眼。
  苗小玉剛才只一交上手,心中便知道這姓丁的武功高,她不能再急著出手了。
  她在動腦筋如何取勝。
  「你們跨海鏢局出美女呀!哈哈…………」
  苗小玉不開口,她很注意對方的動作。
  她甚至也不去關心別的人。
  如果她這時候往後艙門看,她便會吃一驚了,因為君不畏正跌坐在後艙的門口。
  君不畏面上微微笑,對於雙方的搏殺、好像同他沒什麼關係,因為君不畏的手中正拿了一把天九牌把玩。
  有個紅面橘皮臉大個子,一把彎刀好凌厲,正與包震天二人殺得凶殘,有幾縷鮮血在空中飛濺,看不清是誰的身上流出來的。
  那黑妞已被黑胖大漢逼到了船尾,兩個人仍然一刀一刀的硬碰硬狂殺不休。
  苗小玉閃電似的出手了。
  她的動作宛似狸貓騰躍,長刀狂殺是虛招,左手的短刀才是實。
  只見她身在半空,突然左肩下壓,短刀後發先至,直往丁化仁的肚子上捅去。
  只不過她遇上的是玩刀名家丁化仁,丁化仁早就看清苗小玉手上的雙刀,當然也心中有了主意。
  就在苗小玉撲殺過來的時候,丁化仁的一個賣弄身法,橫出半丈遠,手中厚背刀以背斜砸。
  「噹!」
  丁化仁出刀很有勁,一下子砸得苗小玉的刀往海中飛去,而她的右手腕已彼丁化仁握住。
  丁化仁只一帶勁力,苗小玉便在丁化仁的懷中跌去。
  「啊!」
  「哈…………」
  丁化仁愉快的道:「你是我的了,哈………………」
  「噹!」
  「哎!」
  丁化仁只笑一半,他「哎」的一聲,張口吐出一顆牙,痛的他大罵一聲低頭看。
  嗨,血水中一張天九牌。
  「他娘的老皮,誰在愉襲丁大爺!」
  吼罵聲中他猛一抖,抖落了苗小玉的另一把刀,然後丁化仁也看到了,他發現有個年青入在抖動一手天九牌。
  年青人當然是君不畏,他衝著丁化仁冷冷瞧。
  這時候,小劉一幫人正同十幾個大漢在前艙與船頭附近,殺得血肉橫飛,尖嚎厲叫聲此起彼落。
  一閃身間,丁化仁推開苗小玉,躍近君不畏。
  「他媽的,是你,是你偷襲老子!」
  君不畏頭不抬,仍然吃吃然的抖著天九牌。
  「咻!」
  好凌厲的一刀,丁化仁直要把君不畏的頭切下來似的,那一刀他用了十二成功力殺。
  君不畏的動作快得就如同他未動似的,只那麼挫腰間,便見一道寒光自身側掠過。
  君不畏的手腕,卻在此時抖出兩塊天九牌。
  「噌,噌!」
  「哎唷!」
  只見丁化仁的面頰上深深的嵌著兩張天九牌,血流不多,血從天九牌下往下巴流。
  便在丁化仁「中牌」痛的往後閃退時候,君不畏回手猛一抖,一張天九牌已嵌在胖黑漢的脖子上。
  痛的這黑漢猛回頭,也不同黑妞殺了,左右搖晃著破口罵:「他奶奶的老皮,是誰?」
  再看黑妞兒,連追殺的力氣也沒有,柱著長刀直喘息,她遇上比她更狠的人了。
  巨漢挺著大肚子,好靈敏的閃過後艙頂端,一下子便落到君不畏面前。
  「老杜,替我殺了這小子!」
  姓杜的反手一把抓,把脖子上的天九牌抹在手上,便也抹出一把鮮血。
  他把血手攤開,對著君不畏罵:「操你娘,是你的牌嗎?」
  丁化仁再吼叫:「老杜,你還囉唆什麼,殺了他!」
  「殺!」
  姓杜的一刀殺,「唆」的一聲,他一刀砍中後艙門,幾乎把門劈成兩塊,而君不畏的天九牌又出手了。
  「咻咻」之聲起處,姓杜的雙腕在滴血,再也握不緊那把特號砍刀「噹」的一聲劈刀落了,痛的他抖起雙腕往後跳,口中仍然開罵:「他娘的!」
  丁化仁不抓苗小玉了。
  當他再一次看清君不畏「出牌」的手法之後,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個厲害人物,而他又是誰?
  丁化仁看的清,便也反應的快,船上有這麼一個厲害角色,是很難討得便宜的,這鏢船不搶也罷!
  他一念之間,便騰躍回小船上。
  不但他撤,也大叫姓杜的快回來。
  姓杜的撮唇打口哨。只不過他仍然怒視君不畏。
  口哨甫起,快船前面的十幾個海盜還不知道為什麼要在此時撤退。
  他們就快把鏢局的人擺平了,為什麼要撤。
  與包震天狠幹的紅面怒漢,厲叫著狂殺七刀,生生把包震天逼到後艙左面,他才往船邊躍去。
  苗小玉未追殺丁化仁,黑妞更未追殺姓杜的,便在她二人吃驚中,十幾個海盜紛紛往兩艘小船上奔回,只不過他們走的很慘,因為…………
  因為君不畏出手了。
  君不畏手中的牌,宛似天女之散花,一張接著一張的自他的手中打出。
  每打出一張,必然傳來一聲淒叫。
  十幾個海盜落回小船的時候,每人的面皮上牢穴的嵌著一張天九牌。
  君不畏的手上仍然托著十幾張天九牌,他也仍人跌坐在前艙門下未移動。
  他一直坐在那地方,就好像他要死守那個艙似的。
  丁化仁卻大聲厲叫:「好小子,今天老子們認栽,他日海上再討教!」
  君不畏連眼皮也不抬,仍然玩弄著手上的天九牌。
  丁化仁厲聲大叫:「撤!」
  只見兩條小船划的快,剎時間往岸邊劃去。
  丁化仁也不去叫回,前面正在殺的大船了。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自己的人都受了傷,去了也是無補於事。
  苗小玉怔怔的站在甲板上。
  黑妞兒也一樣,她好像一句話上說不出來。
  小劉跑過來了。
  小劉的背上在流血,十幾個大漢都受了傷,如果不是十人相互支持,守緊在一起,只怕早就完了。
  看著君不畏,小劉道:「我親愛的君兄弟,人可真是深藏不露呀!」
  君不畏舉著手上的天九牌,道:「我欠你一付天九牌!」
  小劉似乎想哭,道:「君兄弟,你別再逗了,行嗎?你抬頭看看大伙!」
  君不畏道:「劉兄,快治傷吧,大伙不都已經受傷了,你還同我客氣什麼?」
  小劉道:「那你是…………」
  君不畏站起來了,卻見胖黑抖著兩臂迎上來。
  胖黑堵住君不畏,道:「君兄弟,我相信你了!」
  君不畏道:「你相信我什麼?」
  胖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殺田九旺!」
  君不畏笑笑,道:「那是找賭資的最好辦法!」
  他要走,卻被胖黑攔莊,道:「你上哪兒?」
  君不畏指指船面。
  船面上亂七八糟,船面上也染了不少血跡。
  「老兄,我得洗甲板呀!船上不養吃閒飯的人吶!」
  「哇!」
  苗小玉哭了!
  她哭著奔回後艙中,黑妞也跟上去了。
  君不畏果然提桶洗甲板。
  人全受了傷、只有他,當然他得清洗甲板了。
  雖然大伙受傷,殺戮卻仍在進行。
  當然是遠處的三條船上,正搏殺得凶殘。
  苗小玉只哭了幾聲,便又很快的走出艙外,她沒有忘記「跨海鏢局」的兩條快船,正與海盜船在前面狠幹。
  苗小玉走至船中央,君不畏正提水洗船面。
  君不畏不看苗小玉,一桶桶海水沖甲板。
  「小劉!」
  小劉從前艙奔出來。他剛把傷藥敷在傷口上「小姐,你叫我?」
  苗小玉指著前面,道:「我們迎上去,升帆吧!」
  小劉一拍腦袋,道:「幾乎忘了,總鏢頭們還正在拚命吶!」
  他叫著,立刻用腳艙板:「傷輕的快出來,升帆去支援總鏢頭啦!快!」
  便在他的吼叫中,從前艙奔出七個帶傷的人,那小劉吩咐快升帆,他自己便跳到船尾去掌舵。
  於是快船上的帆拉起來了。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她不知如何對君不畏開口。
  一下子,彷彿她不認識君不畏了。
  便在這時候,黑妞兒出來了。
  黑妞兒的模佯有些滑稽,她走到君不畏身邊,想開口卻不知說什麼才恰當,急的直搓粗手指頭。
  包震天來了!
  包震天只不過左上臂挨了一刀,傷處包紮之後便沒事了。
  他笑呵呵的攔住君不畏,道:「小兄弟,你住住手!」
  君不畏指著甲板上血跡一一那是自己人流的血,當然也有海盜們流的。
  「包老爺子,木板上血干了就不容易洗了!」
  包震天笑笑,道:「小兄弟,過去是包某誤會你了,如今既明白,這洗船板之事也可以免了!」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再著看手上小木桶,道:「包老爺子,船上不能養吃閒飯的人吶!」
  包震天道:「小兄弟,那是老夫的意思!」
  君不畏又目一眺。道:「怎麼說?」
  包震天道:「當我得知你並不是跨海鏢局人的時候,包某不能不提高警覺,而你又一心要殺田九旺去換取賞銀,使我懷疑你也許就是海盜派來臥底之人,所以包某才建議苗姑娘,對你多加留意了!」
  君不畏聞言,再看看苗小玉,他發現苗小玉的面上淚痕剛試,半紅的雙目中流露著複雜的眼神。
  笑笑,君不畏道:「包老爺子,你應該懷疑,如果是我,也一定懷疑,只不過我心坦然!」
  他又要提水,卻被包震天拉住了。
  包震天搖看頭,道:「既然明白你小兄弟乃坦蕩君子,怎能再叫你做這種工作,你鬆鬆手吧!」
  小劉在船尾也叫道:「君兄弟,你幹什麼呀!剛才你只一出手,便立刻解危,海盜們一個個撒鴨子的逃了。只這一件事,咱們大小姐就會拿你當上賓:還洗的什麼甲板提什麼水呀!你歇著吧!」
  君不畏道:「我還欠大小姐一千兩銀子呀!」
  苗小玉開口了!
  她一直想說什麼,只是沒有機會說,如今既然君不畏提到賭場中那檔幹事,她開口了。
  「誰要你還那,一千兩銀子,我只是把事情替你攔下來,老實說,你賭不過他們的!」
  這話還帶著幾許開心的意味。
  黑妞也有機會開口了。
  「我老實告訴你,石敢當賭坊你別去,那是個坑人的地方,你年輕不經事,多少銀子你也會輸!」
  君不畏笑笑,道:「我本來的沒出息呀!」
  黑妞立刻回道:「你現在有出息了!」
  君不畏道:「我剛才還沒出息呀!不就是你罵我的?」
  黑妞道:「那些話不算數的!」
  君不畏道:「怎麼說不算數了?」
  黑妞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那麼大呀!如果我知道的話,我還會…………」
  君不畏道:「怎麼樣!」
  黑妞兒還會半帶羞。
  她胖又粗的腰還扭三扭,半低頭又半嬌羞,道:「如果我知道,我會…………我會很…………喜歡你的!」
  她這麼一說,大伙笑了。
  君不畏沒有笑,他聳動著鼻子,心想:「你最好別喜歡我,我會叫你大失所望的!」
  這只是剎那間的事,快船已接近打鬥的三條船了。
  包震天對君不畏道:「小兄弟,今天你叫包某開了眼界,少不得請你一頓酒,呶,看你的了!」
  君不畏抬頭看,他問道:「剛才那人是他們頭兒?」
  包震天:「不錯!」
  君不畏笑了。
  就在船尚未接上的時候,他忽然大聲叫起來。
  「丁化仁快死了,丁化仁逃在岸上去了,你們還拼的什麼,殺!」
  君不畏叫著,忽然拔身而起,他的手法真快,就那麼人在空中騰躍中。自已袋中摸出十幾張天九牌,人未落上船,空中已發出,「嗖」聲連串響,便也聽得十幾人發出大聲的嗥叫。
  「晤!」
  「啊!」
  「轟!」君不畏落在船上了,斜刺裡三個莽漢撲殺過來,三把砍刀真凌厲,三個方向一古腦的罩上君不畏。
  君不畏好怪異的身法,只見他橫肩撞進右面大漢懷裡,反臂只一撥罩。
  「當…………啷」之聲響起,三把砍刀響聲一起,激出一片冷焰爆開來。便在這電光火石問,君不畏只一扭那入右臂,三個大漢撞了個滿懷。
  「轟!」
  「唷!」
  君不畏拋下三人往船中央撲,他口中沉吼:「殺!」
  迎面兩人中了他打出的天九牌,血流滿面往外閃,早又被君不畏出腿踢落大海裡。
  那面,只見苗剛舞叉刀戰一個瘦大漢,這二人殺得好凶殘,那苗剛已披髮半遮面,肩頭上血染一大片。
  再看那男的,雙手抱刀砍的狠,直要把苗剛往海裡逼,他一邊殺,一邊還「哼呀嗨」,就好像他在砍木柴。
  於是,君不畏撲過來了。
  苗剛的鋼叉戳了個空,瘦漢的砍刀已舉在半空中,君不畏來的巧,他在瘦漢的肩頭摸一把,嗨,瘦漢的刀慢騰騰的垂下了。
  瘦大個子吃驚的回頭看,君不畏面無表情的直瞪眼。
  瘦漢閃身在桅桿邊,叱吼:「媽的,你是誰?」
  「要賞銀的!」
  「你說什麼?」
  「官家告示出賞銀,我就是賺官家銀子的人!」
  瘦僅暗中在運功,肩頭一動一動的,因為他彼君不畏一摸之後,一點力也使不出來了。
  聞得君不畏之言,瘦漢咒罵:「你媽的,什麼銀子不好賺,偏愛這種血腥錢!」
  君不畏道:「也是玩命恁本事!」
  他頓了一下,見形勢在變,而總鏢頭苗剛在喘氣,不由笑笑,道:「請問閣下貴姓?」
  瘦漢毗牙咧嚙,道:「你很想知道?」
  「當然!」
  「那你去猜吧!」
  苗剛緩過氣來了。
  他厲吼道:「君兄弟,他叫熊大海,是這幫海盜二當家,」海裡蛟「丁化仁是他們頭兒!」
  君不畏道:「這姓熊的官家出賞銀多少?」
  他真的要為官府賞銀下手了。
  苗剛卻搖搖頭,逆:「還未曾見過!」
  君不畏道:「這麼說,他是無名小卒了!」
  他「卒」字出口,熊大海的右臂又凝聚力量了,他咬牙一聲低罵:「老子宰了你這小子!」
  「咻!」當頭一刀避過來,他還直欺而上,準備把君不畏撞中海中了。
  君不畏冷漠的一個錯步疾閃,右時已頂在熊大海的左後腰,這一頂力道大,熊大海的身子打踉蹌,三個大步未墊上,一頭跌落海中央。
  苗剛眼也看直了。
  便在他驚異中,忽見苗小玉與黑妞兒往這面殺過來。
  苗小玉出刀左右殺,十幾個海盜已被逼回大船上。
  海面上冒出熊大海,他真有一套,從船後抓住舵板爬回自己的船上。
  「撤!撤!他媽的,快撤!」
  這批海盜來的快,去的不慢,他們砍斷了繩索便揚帆,鏢局的人還要追殺,卻被苗剛喝注了。
  苗小玉在船上高聲喊:「哥,咱們快救受傷的呀!」
  苗剛一見妹子無恙,心中好像放下石頭似的,立刻對另一船上副總鏢頭羅世人道:「羅兄,清點咱們傷亡情形,快救傷患吶!」
  羅世人已回聲過來,道:「總鏢頭,我這兒重傷三人,輕傷七個,不礙揚帆航行!」
  苗小玉又叫道:「哥,再有兩天就到舟山了,咱們是否繞大海而過?」
  苗剛道:「按原定計劃,近岸航呀!」
  他不再多言,大吼一聲:「升帆了!」
  君不畏有些木訥的回到苗小玉船上,一付天九牌沒有了,他坐在後艙前面不出聲。
  這時候,苗剛卻大聲吩咐:「妹子呀!」
  苗小玉正不知對君不畏說些什麼,聞得她大哥吼聲,立刻回應:「什麼事?」
  苗剛道:「那位君兄弟,你代我好好款待!」
  苗小玉尚未回答,苗剛又道:「過去是咱們無知,不知道人家是前來幫咱們。今既然明白,該怎麼做你心中應知道:」苗小玉道:「我不再叫他洗甲板也就是了!」
  一邊的包震天哈哈一笑,道:「打從今天起,君兄弟與老夫同艙並眠。哈!」
  他上前拉住君不畏,又道:「走,進艙中,咱們二人喝一杯!」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再看看黑妞兒,他露出無奈表情,齦郝然道:「包老爺子,你好像也是客吧?」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你姓包的是客,怎能在船上當家做主?
  苗小玉乃高傲女子,石不全的兒子她也不買帳,豈會受這樣搶白,心中著實不快。
  但苗小玉心中明白,這一戰如果不是君不畏,別說是鏢局完了,便自己也早被丁化仁擄上海島去了。
  想說什麼也無從說起,苗小玉想到一個人,她回頭看向掌舵的小劉。
  「小劉,從現在起,君不畏是咱們上賓,吃住執行與包老爺子同!」
  小劉立刻笑應,道:「是,是,應該的!」
  苗小玉吩咐以後,還是忍不住對君不畏怒視一眼,轉身便往艙內走商。
  黑妞搓搓子,想對君不畏說些什麼,但她看一君不畏把臉往海上甩。便一跺腳也回艙內了。
  這光景看的包震天在哈哈笑了。
  君不畏進入包震天的住艙中了。
  包震天的住艙與前面大艙是不同的。
  這三天君不畏就是住在前面大艙裡,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因為八九個大漢不分位,橫緊七八的擠在一起。
  眼一閉剔起起,艙門關便一股子汗臭味,還有一人神經有問題,睡到半夜猛一起,一聲大叫之後又睡著了。
  君不畏就叫這位仁兄叫醒幾次睡不著。
  如今可舒服了,包震天的艙中設備好,正中央一張矮木桌,桌邊緣用木板堵住,因為海上有浪,防備桌上的東西滾下來。
  君不畏走進去,他與包震天分成兩邊住,裡面鋪著厚棉被,枕頭還是細籐編織的,把頭枕上去,也不怕船搖晃,涼兮兮的很自在。
  包震天把杯子擱在桌子上,景鎮細瓷發亮光,君不畏一看便知道,他微微的一笑,道:「包老爺子,你就別和我客氣了,船到上海我就會彼趕下船去的!」
  包震天斟上一杯酒,他舉杯笑道:「來,先乾一杯!」
  君不畏拾起上酒杯,笑笑道:「不敢,我敬你老!」
  二人對飲一杯,包震天再把酒斟上,笑笑道:「君兄弟,我實對你言,苗姑娘愛上你了!」
  「噗!」
  君不畏喝了一半,口中酒幾乎彼他噴出來。
  他用手堵住日,道:「包老爺子,你開玩笑呀!」
  笑笑,包震天道:「難道你沒看出來?」
  君不畏道:「我看出苗姑娘恨得我牙癢癢的,恨不得上前來狠狠給我兩已掌!」
  包震天撫掌,道:「對,這就表示她愛你了!」
  君不畏道:「她會愛我?」
  包震天道:「老夫過來人,男女之間的事見的多了,苗姑娘百分之百愛上你了!」
  君不畏道:「還有她那樣愛的?」
  包震天道:「你以為她在恨你?」
  「難道不是?」
  「不是的,她恨她自己!」
  「怎麼說?」
  「如果你初到的時候,她便慧眼識英雄的重用你,她便不是這樣子!」
  君不畏道:「我們是在賭坊的牌九桌前認識的!」
  包震天道:「這就對了,要知她乃跨海鏢局大小姐,又有一身本事,她怎會把你放在心上!」
  君不畏道:「她還替我擔待賭資一千兩呀!」
  笑笑,包震天道:「你放心,只你今日表現,足值一千兩銀子,哈!」
  君不畏道:「我不會賴她的,如果她要我還銀子,那得等我殺了田九旺!」
  包震天道:「我說過,她不會向你討銀子。如果你開口,她也許會再送你千兩銀子!」
  君不畏搖搖頭,道:「我不會向她討銀子,她是那麼辛苦,船上保鏢比之陸上又見辛苦多了,我怎麼會再佔她的便宜!」
  他頓了一下,喝乾杯中酒,又道:「一個姑娘家,長年在風浪裡打滾,刀口上討生活,確也難為她了!」
  包震天道:「你有一付俠骨柔腸呀!小兄弟!」
  他仔細看看君不畏,又道:「小兄弟,你打縹的手法很絕妙,敢問師出何人?」
  君不畏道:「無師!」
  包震天哈哈一笑,道:「莫非不方便說?」
  君不畏道:「實在無師可言!」
  包震天發覺君不畏不像搪塞話,怔了一下,道:「難道你天生會此道?」
  君不畏笑笑,道:「沒有人天生會打飛鏢!」
  包震天道:「那麼你…………」
  君不畏道:「我娘交給我一本小冊子,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
  包震天急問:「是什麼話?」
  君不畏道:「要一代勝過一代!」
  包震天道:「你就根據小冊子苦練上面的武功?」
  君不畏道:「不錯,也下了苦功!」
  包震天道:「那小冊子出自何人之手!」
  君不畏正容的道:「老祖師爺神鏢將勝英!」
  包震天大吃一驚。
  他幾乎臉也蒼白了,兩隻眼睛瞪著君不畏瞧。
  君不畏卻依然正容,他的雙目幻化出凌厲的光芒。
  包震天半晌,才緩緩的道:「相傳勝英乃一代大俠,南京城開著一家震遠鏢局,只不過這已是一百餘年前的事了,而你…………」
  笑笑,君不畏道:「小冊子乃是勝英師祖之手筆,如何到我娘手中,我便不清楚了!」
  包震天道:「滿人入關初期,三、四十年間群雄潛伏深山大澤,久而久之,頓覺無出頭之日。有些等得無奈,便淪為草莽,於是鏢局子興起,其中就以南京城的震遠鏢局名字響亮,如今道來,已是百年了!」
  君不畏道:「如今滿清已走下坡,氣數快盡了!」
  包震天道:「吾有同感也!」
  二人正在說著,艙門外傳來一聲低叫:「君兄弟,你移移駕出來吧!」
  包震天往外瞧,君不畏已聽出是胖黑子的聲音。
  君不畏對包震天笑笑,道:「包老爺子,我失陪!」
  他低頭走出艙外,只見胖黑的傷已包紮妥當,另外三個漢子也並肩站在那裡,衝著君不畏直哈哈。
  「怎麼會事?黑老兄?」
  胖黑摸著肚皮,愉快的道:「君兄弟,老實說,今天大伙看的清楚,沒有你那一手絕活兒,今天大伙都完蛋。三天來大伙對你老弟看走了眼。沒說的,咱們先是向你老弟賠不是,你就多多的擔待了!」
  「是呀!大伙把你老弟看成賭鬼了,沒想到。哈…………」
  另一人也搭上腔,道:「老弟,我們佩服!」
  君不畏一笑,道:「各位不必謝我,我出手也全是為了我自己!」
  他此言一出、引起大夥一楞。
  君不畏一聲呵呵,又道:「你們想一想,如果各位完蛋,我怎麼辦?是不想被海盜們抓去的,船又怎麼航行?」
  他打了個哈哈,揮揮手,又道:「算了,算了,我仍然洗我的船板!」
  他低頭要進艙中了,胖黑卻伸手拉注他,粗聲道:「君兄弟,別逗了,你若再洗甲板,咱們大伙便一齊跳海吧!」
  君不畏故意拉開嗓門,道:「喂,船上不養閒人吶!」
  黑胖怔怔的沒回答,掌舵的小劉聽到。
  其實後艙中的苗小玉也聽到了。
  苗小玉氣上加氣,出拳打在船艙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她就是沒出聲叫起來。
  小劉吃吃一笑,道:「君兄弟,船上工作我分派,如今我把你的工作改一改了!」
  君不畏雙眉一挑,道:「你要改我的工作?」
  小劉道:「是呀!」
  君不畏道:「你改不行,那得聽大小姐的!」
  他吃吃一笑,又道:「小劉兄,你想叫我幹什麼?」
  個劉道:「你老弟不適合洗甲板工作,你適合的工作是做一位上賓!」
  君不畏道:「我像個當上賓的嗎?」
  小劉一笑,道:「像,我忽然發覺你老弟像極了上賓,如果昨日,嗨,你洗甲飯吧!」
  「哈…………」大隊聽後全樂了。
  君不畏:「小劉兄,容我想一想、想想看當上賓好呢?還是洗船板自在!」
  他低頭又回到艙中去了。
  外面傳來黑胖聲音,道:「那當然當上賓舒服了!」
  包震天哈哈笑,道:「君兄弟,來,喝酒!」
  君不畏舉杯,道:「包老爺子,你老看我這付德性,像是當上賓的嗎?」
  包震天道:「老弟呀!我明白你心意,你是給大小姐顏色看,是不是?」
  「在下不敢!」
  「算了,我相信大小姐正自追悔莫及,你老弟又何苦得理不饒人!」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在下不敢!」
  包震天道:「彆扭了,君兄弟,你不是已經聽到苗姑娘已對小劉吩咐過她不再叫你洗甲板,而且吃住與我在一起,難道你真打算再去洗船板呀!」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上船來,是大小姐吩咐我工作的,大小姐未曾親自對我說,別人說了算數嗎?」
  包震天哈哈笑,道:「小兄弟,你果然得理不饒人,嗨,你也不想一想,苗姑娘是女人呀!叫她當面對你說,她怕是出不了口呀!」
  君不畏道:「包老爺於,咱們別提這事,如何?」
  包震天道:「那就聊些別的吧!」
  他仔細看看君不畏,又道:「老弟呀!你真的喜歡摸摸牌九賭幾把?」
  君不畏道:「而且我喜歡賭大的!」
  「不錯,也賭得過癮!」
  「銀子卻進入別人荷包!」
  「所以你上船工作?」
  「上船工作是副業,正業是找田九旺!」
  包震天道:「我現在相信你的話了,田九旺如果遇上你,多一半他討不了便宜!」
  君不畏道:「如果丁化仁也有身價,官家出銀子捉拿他,他今下就活不成!」
  包震天道:「你原來靠領賞銀過日子呀!」
  君不畏道:「我靠賞銀過賭日子!」
  君不畏猛然喝完杯中酒,又道:「包老爺子,十大箱銀子十萬兩,這銀子你是…………」
  一道冷芒閃自包震天的雙目,他立刻又笑笑道:「君兄弟,你怎麼忽然問起這件事!」
  君不畏道:「不就是閒聊嗎?隨便問間!」
  包震天道:「其實也沒什麼,銀子運到上海,交由另一人押入內陸,包某仍然回小風城!」
  君不畏不問了,他對包震天點點頭,斜著身子躺下來,雙手枕在頭下面,好像要睡了。
  他只閉了一下眼睛,一股子香味飄過來。
  不但香味,而且傳來細細的鶯語柔聲:「我可以進來嗎?」
  這是苗小玉的聲音,君不畏不動,但一雙眼睛睜開了。
  包震天哈哈一笑,道:「苗姑娘請進!」
  苗小玉低頭入艙,她不看君不畏,只對包老爺子微微點點頭。
  君不畏上身一挺,往艙門口移,他吃吃一笑,道:「二位這是談公事」,他的上身帶未露出艙外面,苗小玉身子往後堵,她堵住艙口不動了,「君不畏,你別走!」
  君不畏一怔,企:「大小姐,你有事?」
  苗小玉道:「沒事我來幹什麼?」
  君不畏轉頭看看包震天,他發現包震天撫髯笑,面上一片神秘。
  君不畏退去,他又坐下了。
  他發現苗小玉變了。
  苗小玉變得一片祥和,那種大小姐的不可一世模樣,就在她坐下的時候消失了。
  倒是包震天卻笑呵呵的道:「老夫出去透透氣,你們年青人多談談!」
  苗小玉伸手一攔,道:「包老爺子別走!」
  她此言一出,便包震天也楞在。
  包震天心中明白,苗小玉不會這時候找他,苗小玉必然為了君不畏。但她為什麼又不要自己離開?
  苗小玉指指桌邊,道:「老爺子,你也坐!」
  三人三對面,就在一陣僵窒中,苗小玉開口了。
  她只一出口,君不畏便直瞪眼。
  「我是來調整你工作的!」
  君不畏道:「大小姐,你請吩咐!」
  菌小玉轉而看向包震天,道:「老爺子,我發現咱們這條船上缺少一位鏢師,對不對呀?」
  包震於笑笑,道:「對,對極了!」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道:「當年我聽我爹說過,咱們這鏢行始祖,首應推神鏢將勝英勝老爺於,如今勝三爺的後代傳人就在咱們船上,大幸運!」
    她看向君不畏,又道:「我在艙的另一面聽的清楚,你是勝英後代傳人,對吧!」
  君不畏道:「在下有此一說!」
  苗小玉道:「那是我失敬了!」
  君不畏道:「我仍然是個賭徒!」
  苗小玉道:「一千兩銀子我替你付了!」
  君不畏想著「石敢當坊」那回事,不由笑笑,道:「不,等在下提了田九旺人頭換回千兩賞銀,必定一五一十的奉還!」
  苗小玉道:「你已得了千兩賞銀!」
  君不畏道:「怎麼說?」
  苗小玉道:「你出手救了全船,我的獎賞便是千兩銀子送你!」
  君不畏心中不是味道,因為他也明白,石小開是不會向她討回一千兩銀子的,她倒在這裡大他人之方,慷他入之慨了。
  心中雖然一緊,君不畏還是笑笑,道:「如果大小姐堅持,我怎好拒絕。在下領了!」
  他抱拳,重重一禮。
  苗小玉道:「有包老爺子在場為證,君不畏,你應該放心了!」
  君不畏道:「大小姐,我說過,謝了!」
  苗小玉道:「那麼,你可以不用再洗船板了!」
  一怔,君不畏道:「大小姐的意思是…………」
  苗小玉道:「鏢師是不用出粗力洗船的!」
  笑笑,君不畏道:「我不在乎!」
  苗小玉道:「我在乎!」
  說著,她對包震天點點頭,她要退出艙外了。
  君不畏忙同:「大小姐,你準備船到上海便攆我下船了吧!」
  苗小玉面無表情的道:「這是你說的!」
  她又要退出艙外了!
  君不畏立刻再同:「大小姐,我在你們的跨海鏢局干保鏢了!」
  苗小玉道:「你不幹?」
  君不畏道:「大小姐,在下不是保鏢的材料!」
  苗小玉道:「沒有人生下來干保鏢,我們都不是,但如果淪出息,保鏢比賭牌九不是高尚多了?」
  君不畏吃吃笑了!
  苗小玉又坐下來了。
  她看著君不畏笑,直等君不畏不笑,她才又道:「你不用笑,我不會忘記,你曾自大海盜丁化仁手上救過我,唉!如果你不嗜賭有多好!」
  她走了,真的走到艙外去了。
  包震天一直不開口!
  包震天只是微微的笑,當苗小玉走出去的時候,他伸手把君不畏的手臂拉住,道:「如果你老弟知道女人心、你應該高興!」
  君不妄道:「我不懂女人心!」
  包震天道:「所以老夫要提醒你!」
  君不畏道:「你老提醒我什麼?」
  包震天道:「苗姑娘的心裡有你了,哈…………」
  君不畏道:「你是說她…………對我…………不討厭了?」
  包震天道:「她喜歡你了,小伙子,你好好表現,苗姑娘在小風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兒,也是道上的英雄。 老夫以為你二人應是天生一對,地長一雙,哈…………你也聽了,她不打!算叫你上海下船了!」
  君不畏笑笑,他的心中在想什麼,只怕恁誰也不會知道,如果他是個賭徒,船上工作他是不會於的。
  他轉頭看看艙外,道:「包老爺子,我是個天生愛賭的人,苗大小姐怎會看上一個賭徒?你開玩笑!」
  包震天道:「我不開玩笑,我很正經,君兄弟,你就快要明白了!」
  君不畏道:「我明白什麼?」
  包震天道:「姑娘家喜歡小動作,便在她們的小動作中,自然的流露出愛情來!」
  君不畏道:「我乃不懂愛情之人,包老爺子又是過來人,到時候還望包老爺子多多指教了!」
  包震天一聲笑,道:「沒問題!」
  君不畏卻故意提高聲音,道:「包老爺子,如今我腰包裡一個蹦子不存,一錢銀子也沒有,大小姐送的那錠銀子,也被我當飛鏢打出去了,唉,窮呀!」
  包震天道:「只要小風城的跨海鏢局多金,你還怕沒有銀子花用?」二人正自打著哈哈,艙門外又有足音傳來了。
  艙門外的聲音是女的,聽起來是細細的,雖不比苗小玉的好聽,卻也溫柔多了。
  既然不是苗小玉的聲音,那當然就是黑妞兒的。
  黑妞兒比苗小玉還羞怯,便在羞怯中也帶著幾分不是滋味的感受,因為她一直不把君不畏看在眼裡。
  黑妞兒以為一個愛賭的人,都不是正派人物,她是看不起這樣的年輕男人。
  黑妞兒再也想不到,君不畏的武功那麼高。
  她以為總鏢頭也沒有那麼厲害,但她又想不通,君不畏那麼大的本事,為什麼一紋不名,他應該是個啃吃一方的人物,至少不會為了官府賞銀拚命吧!
  她只不過是苗小玉身邊的人,她不知道的事情多啦!
  「君先生,出來說話!」
  君不畏一怔,他直視著對面坐的包震天包震天滿面笑意的指指艙兒抵聲道:兄弟,一切就看你的了!「
  君不畏木訥的低頭走出艙外,他抬頭,立刻面露驚嚇的道:「喲,是你呀?」他幾乎又要退回艙內了,卻見黑妞兒掩口一笑,道:「怎麼啦!我是老虎呀!怕我吃了你?」
  君不畏道:「我以為你比老虎還厲害,小生怕怕!」
  黑妞兒道:「我不是虎,你也不用怕,我有時候比准都和氣溫柔!」
  君不畏道:「你是為表示溫柔來找我?」
  黑妞兒道:「你把海盜打跑,你做了好事,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吼來雖去了!」
  君不畏道:「真高興聽你說這些話,如是沒有別的事,你請回去了!」
  黑妞兒道:「你不是在叫窮嗎?」
  君不畏道:「我一貧如洗呀!」
  他遙望前方,前方的兩艘快船並著馳,跨海鏢局的快船依然是近岸航北。
  為什麼他們不繞道大海?這乃有原因的,這個原因也只有苗家兄妹心中清楚。
  黑妞兒聞得君不畏的話,淡淡一笑,道:「你不會再窮了!」
  君不畏雙眉一挑,道:「你開我玩笑不是?」
  黑妞兒把左手一伸,亮出兩錠銀子在手掌上。
  「拿去,饅饅的花用,一個月也花不完!」
  君不畏一笑,道:「怎麼,這是你給我的?」
  黑妞兒道:「我們小姐送你的,收下吧!」
  君不畏伸手接在手上,道:「如果我不收下,好像對大小姐失禮,我貪財,我厚顏了呀!」
  他把銀子在手上掂了幾下,又道:「黑妞大姐,你代我向你家小姐謝謝了!」
  黑妞兒很高興,因為君不畏叫她大姐了。
  她愉快的一笑,道:「我知道了!」
  別以為她既黑又粗,一旦扭動腰肢,仍然如風擺柳佯的優美好看。
  她拋了君不畏一個媚眼。咯咯笑著往船後艙門走,掌舵的小劉也咧嘴笑了。
  大伙都高興,船上有一個武功極高的君不畏,沒有一個不笑歪了嘴的。
  君不畏不回艙中了,他舉著手上兩錠銀子對小劉高聲道:「小劉兄,前艙賭幾把了,哈!」
  小劉先是一怔,旋即笑道:「你壓壓毛病吧,我可愛可敬的兄弟!」
  君不畏道:「怎麼說?」
  小劉道:「你去前面艙中瞧瞧,兄弟們都傷了,誰還有心情去賭呀!」
  君不畏搖搖頭,道:「小劉兄,你這就錯了,我當然知道大伙都受了傷,可是,他們不是敷了藥嗎?」
  小劉道:「要休息呀!」
  君不畏道:「休息不如賭牌九,可以忘卻痛苦!」
  小劉笑道:「沒聽說過!」
  君不畏誼:「你不信?」
  小劉指著前面大艙,道:「聽聽,還有人在哎呀吶!」
  君不畏道:「更應該賭幾把了!」
  他往前艙中走過去了,真輕鬆,因為他似乎還吹著口哨擺著頭。
  小劉卻在搖頭。
  他不能攔君不畏這時候他只有順隨君不畏。
  推開前面大艙艙門,君不畏稍稍彎個腰便走進去了。
  他把兩錠銀子分別舉在手上,看著大艙兩邊豎躺著的九個大漢,他也發覺沒有一人的身上是完整的。
  九個大漢見君不畏進來,一齊向他點頭示意。
  胖黑子開口了道:「君兄弟,真有你的,今天若非你…………」
  君不畏以以手搖著道:「這別提過去的事,你們大伙心中一定很感激我,是嗎!」
  胖黑道:「不錯!」
  君不畏道:「那就陪我賭幾把,如何?」
  他此言一出、大伙都瞪眼。
  君不畏卻笑笑,道:「怎麼樣?」
  胖黑道:「上一次你賭贏,又把銀子退還,如今大伙怎好再贏你的?懷況大家已經受了傷!」
  君不畏道:「上一回乃初次見面,我誠心奉還,這一回來真的,各位,弄一付牌九來,十兩銀子我推莊,完了我才睡著覺!」
  賭徒作風也!
  天下的嗜賭者都一樣,口袋有錢是睡不著的,口袋沒餞才著慌。
  君不畏似乎就是這種人,他把兩錠銀子對著敲,而且敲得「膨咐」響。
  胖黑道:「你當莊家!」
  君不畏道:「我有銀子呀!」
  胖黑對大伙嚷嚷,道:「兄弟們,捨命陪君子呀!君兄弟又送銀子了,哈!」胖黑這麼一嚷嚷, 哇!九個大漢不睡了,一個個又圍在大艙的正中央。
  艙內中央有個矮桌於一尺高,九人圍了一個圈,有個瘦子手一甩。「嘩」一付脾九拋在桌子上了。
  大船海上行,這玩意兒是少不了的,海上的日子多苦躁,只有賭才解悶。
  果然,君不畏見了牌便滿面推下笑容來。他的十兩銀子擱在面前,兩支大手按在天九牌上面,嘩嘩啦啦的洗起來牌砌好了,他叫大伙快快的下。
  黑胖子道:「君兄弟,大伙都是碎銀子,你這是大錠銀子,如何換找呀?」
  「記帳呀!記夠數不就可以兌換了!」
  黑胖眨眨眼睛,道:「也只有這樣!」
  君不畏洗牌疊牌,手法是利落的,那表示他根本就是此道老手。
  「下,下,下!」
  他還手拿骰子大聲的吼叫,桌子上發出膨膨聲,仔細看全是碎銀子,算一算也不過三幾兩而已。
  君不畏的骰子擲出來了。
  「五!」
  大夥一齊叫。君不畏立刻當先取牌在手。
  另外三門也取牌,然後熱鬧的對著吼。
  三付牌很快的放下來了,三付牌的點子並不大,出門的三個點,雜八配雜五,放牌的還咒罵:「他娘的,砸到姥姥家裡了!」
  無門的也不大,大天配虎頭,算一算也是三個點,兩個人氣的直瞪眼。
  未門的二人分別重重的放下手中牌,兩張加起來,老九坐板凳,也是三個點。
  君不畏吃吃笑,他神秘的把兩張牌拿在手中,他把牌放在眼前三寸地,吃吃笑著叫起來:「金四銀五別來六,別來六,不要六…………操!」他把牌一合,大叫:「統贏!」
  「嘩…………哈…………」大伙樂了!
  這表示他手中抓的是癟十。他當然統賠。
  一邊的胖黑大笑一眼,道:「你老兄帳記好!」
  於是君不畏的第二把牌推出來了。
  「下,下,想贏就下、快…………離手!」
  「嘩!」骰子擲出了,仍然是五。
  五自己,君不畏又把第一把牌取在手上了,他把牌抓在手掌不看一本正經而又帶著緊張的看著三門的牌,一邊的胖黑卻嘿嘿低笑!「
  出門的牌放下來了,哇!梅花一對。
  天門的牌也亮出來了,大天一對真好看。
  那未門也不差,地槓全是紅色的。
  君不畏一瞪眼,他把牌送在眼簾下,只看了一下,使聳聳鼻子,道:「操,八點也統賠!」
  他大叫一聲:「統賠!」
  這麼一叫,他又不亮牌,一邊的黑胖子大笑,道:「老弟呀!你所剩不多了!」
  君不畏道:「總還夠推一把吧!」
  他把第三付牌又推出來了。
  大伙樂哈哈的忘了痛,當然,這是贏了銀子的關係。
  君不畏這一回把骰子擲了個六點,出門先取牌,君不畏似乎火來了。只見他重重的把最末一把牌,當先翻砸在桌子上,道:「猛一翻,大伙觀!」
  「哈!」
  這不是君不畏的笑。
  這乃大伙在笑,因為君不畏翻轉的兩張牌是大癟十。
  什麼叫大癟十?丁三配雜七是也!
  又是一個統賠,君不畏把十兩銀子在桌中央一推,笑笑道:「它是你們大伙的了!」
  「哈!」
  黑胖笑的聲音大,君不畏卻低頭往大艙外面走。
  那黑胖把君不畏前面未掀開的兩付牌,愉快的翻過來,他眼睛看直了。
  他翻牌,是因為他要把牌收起來,這時候只有他看到那兩付牌,另外幾人已在合算,如何分那十兩銀子了。
  黑胖發現君不畏的牌分別是天槓與猴子一對,憑這而付牌,他應該統贏。
  黑胖楞然自語:「他…………為什麼!」
  「你為什麼?」
  黑妞攔住君不畏,半帶不信又生氣的低吼著。
  笑笑,君不畏道:「什麼為什麼?」
  「我剛給你的十兩銀子呢7」你錯了!「
  他呵呵一笑,又道:「應該說是我的銀子,因為她把銀子送我,便是我的銀子了!」
  黑妞生氣的道:「就算是你的銀子,那麼,我問你,你的銀子呢?」
  君不畏道:「賭輸了!」
  黑妞道:「真有出息,銀子還沒有暖熱,便送別人了!」
  君不畏道:「這正是標準賭徒!」
  「你那麼喜歡賭?」
  「早已成性,難以回頭了!」
  「你也不打算改了?」
  「改什麼?」
  黑妞不高興的道:「當然是改邪歸正了!」
  君不畏卻淡淡一笑,道:「如果不賭,全身便不自在,如果不賭,賭徒之輩便如何同改正歸邪生不如死也!」
  黑妞咬牙道:「胡說八道,不理你了!」
  她扭轉身便匆匆而去,君不畏笑了。
  前面大艙之中仍然傳來笑聲,哪裡像是殺過一場玩過老命的,就好像大伙在吃歡喜糖似的哈哈笑。
  君不畏彎腰要進艙,掌舵小劉卻笑問:「君兄弟,你大概又輸光了!」
  君不畏道:「財失人安樂,我睡大覺了!」
  他進入後艙前面,包震無正在檢視他的傷處。
  包震天傷的並不重,左上臂被劃過一刀。衣破血流,經過他敷了藥,換了衣衫便沒事了。
  他見君不畏回來,笑笑道:「君兄弟,你很喜歡空空如也!」
  笑笑,君不畏搖搖頭。
  包震天又道:「別人都說,出家人講的乃是四大皆空,而你君兄弟卻是五大皆空!」
  君不畏往船板躺下來,拉過棉被蓋肚皮,笑間:「什麼叫五大皆空?」
  包震天道:「你多了個兩手空空呀!」
  君不畏道:「就是為了要兩手不空,我才死不回頭的奔向彼岸,在下不回頭是岸!」
  包震天道:「沒聽人言,想發財,賭別來嗎?」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沒聽人言,馬不吃野草不肥這句話嗎!」
  包震天道:「我就弄不債,憑老弟你這身手,吃香喝辣有用不完的銀子,何需去賭!」
  君不畏閉上眼睛,開口道:「人生就是一場賭,老爺子,只有賭,而且真賭才最過癮,當你賭贏的時候,你不但弄上大把銀子,而且還可以欣賞些想贏而未贏,偏偏輸得淨光的人。那種既可憐又氣忿的表情,這時候你使自以為高人一等,不可一世大有入上人之感也!」
  包震天道:「你現在就是那種樣子吧?」
  「不,我例外!」
  「怎麼說?」
  「我不會一付可憐相,也許有一天我會打打老婆,出出氣什麼的!」
  這兩句話他的聲音特別大。
  他其實就是要隔塊厚板的那面苗小玉聽的。他要叫苗小玉聽一聽他是什麼樣的人,只不過隔壁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跨海鏢局」沿著海岸往北駛的三艘快船,靜悄悄的接近在一起了,近得可以船與船間對上話。
  總鏢頭苗剛就站在快船中央吼叫,道:「大妹子呀!你的快船走中間。咱們今夜泊沈家門,兄弟們需要歇兩天了!」
  苗小玉還未回話,包老爺子已高聲道:「總鏢頭,歇兩天是對的!」
  另外一艘快船上,副總鏢頭羅世人已大聲道:「總鏢頭,我船上有個重傷的,需找大夫醫了!」
  只這麼幾句話,算是說定今夜泊靠沈家門了。
  沈家門乃屬舟山群島一個小港灣,南來北往許多船隻便是在沈家門當做中途泊站,那苗剛每次保鏢經過,均要在沈家門住兩天主要原因,乃是沈家門住著一位水路英雄一一「鐵臂春士」沈一雄,就住在沈家門的北端沈家堡中。
  沈一雄有鐵拳之稱,乃是他的拳上功夫了得,如論南拳北腿,沈一雄便足以代表南拳了。
  「跨海鏢局」的三艘快船近岸了,遙望岸上,二十多名漢子在抬大竹簍於,七八條漁舟順靠在石堤內側,這時候有個年青人奔到石堤灣頂端,扒著手臂在迎叫了。
  「跨海鏢局」的三艘快船、就在總鏢頭苗剛的率領下,依序的靠上那石堤的另一端。
  便在這時候,石堤上的年輕人躍身落在快船上,他迎上苗剛重重抱拳,道:「看到船,便知道是苗總鏢問走縹經過沈家門,歡迎…………你們…………」
  他見多人帶有傷,立刻一付驚訝樣子。
  苗剛也是一禮,道:「原來是沈世兄,老爺子安好吧!」
  姓沈的看看左右,道:「家父粗安,總鏢頭,莫非你們中途遇上!」
  苗剛點頭,道:「長山島外遇上一幫海盜!」
  「誰?」
  「就是那海裡蛟丁化仁一夥!」
  姓沈的一瞪眼,道:「丁化仁原是太湖水賊,這兩年改道海上幹起來!」
  他關心的又道:「你們的鏢…………」
  苗剛道:「文鬥世兄,姓丁的沒佔得便宜!」
  沈文鬥點點頭,道:「這就好!」
  苗剛接過大漢遞的四色大禮,對沈文鬥笑笑道:「文鬥世兄,苗剛這就前去拜見令尊了!」
  沈文鬥再一次左右瞧,他低聲的問:「你們這一趟走縹,苗小姐是不是…………」
  苗剛一笑,道:「我那大妹子來了,她在中間那艘船上!」
  沈文鬥一笑,道:「苗小姐還好吧!」
  苗剛道:「她沒事,文鬥兄,咱們走吧!」
  沈文鬥道:「何不也請苗小姐一齊前往,我們也一盡地主之誼!」
  苗剛哈哈一聲笑,道:「我那大妹子脾氣怪,如果她不去,請也請不來!」
  沈文鬥道:「這是禮數,容在下前往試試!」
  苗剛道:「不敢當,我著人去叫她!」
  他仰聲第二艘船上吼叫:「小劉,請小姐到岸上來,我們一同前往沈家堡!」
  船上小劉正在捆帆,聞言立刻往後艙奔去。
  岸上面,沈文鬥似乎緊張的直視著船艙,在他的面上,一片渴求的樣子,早已看在苗剛眼裡。
  苗剛知道這位沈公子看中大妹子了,如果記一認是否門當戶對,大概苗剛還有些高攀了。
  苗小玉緩緩走出來了,她淡莊輕抹,盈盈而移向後艙前面,面上一片淡然。
  苗小玉身後面,黑妞兒抹粉擦胭脂打扮得花枝招展,只見她斜目睨視,口角輕佻對著艙門的甲板跺了兩下。
  苗小玉開口了。
  她仍然淡然的仰看著海灣,海面上十幾條小舟往石堤這面靠過來。
  苗小工的聲音帶著些許激動的道:「君不畏,你願意跟我上岸嗎?」
  君不畏頭伸出來了。
  君不畏瞇起左眼,右眼斜著往上瞧:「大小姐,你叫我陪你上岸?」
  苗小玉轉過身來低頭,道:「你不會拒絕吧?」
  君不畏像似出洞的豹,一瞅便站在艙外面,他吃吃一笑,道:「在船上你是老闆,在下能不聽嗎?」
  苗小玉道:「你答應了?」
  君不畏看看一邊的黑妞兒,道:「我陪大小姐上岸,那麼她呢?」
  黑妞兒搶先道:「我當然去侍候我們小姐!」
  苗小玉卻對黑妞兒道:「你別去!」
  黑妞急道:「小姐…………」
  「你在船上!」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如果她不去,在下便更樂意奉陪大小姐了!」
  他此言一出,黑妞兒氣的鼻孔出氣有聲,眼珠子立刻黑少白多瞪的圓。
  君不畏哈哈笑了。
  石堤上面,沈文鬥愉快的迎到船邊,他揚手高聲道:「苗姑娘,歡迎光臨沈家門呀!」
  苗小玉淺淺一笑,輕盈的躍上岸,她身邊的君不畏跟的緊,一步一趟的也來到沈文鬥面前。
  沈文鬥發現君不畏,面上似笑不笑的道:「你是誰?」
  苗小玉未開口,君不畏卻笑笑道:「侍候我們小姐的!」
  沈文鬥一怔,道:「跟班的?」
  苗小玉看看大哥苗剛,只見苗剛正直視著君不畏,聞得沈文鬥的話。
  苗剛忙走上前,對沈文鬥道:「沈世兄,他是我跨海鏢局的鏢師,最好的鏢師,他叫君不畏!」
  沈文鬥一怔。
  君不畏也楞然。
  苗剛卻向君不畏點點頭,又道:「君兄弟,這一寶我押對了,哈…………」
  君不畏木然一笑。
  沈文鬥卻聽不懂苗剛的話,他怎知個中三味?既然不知道,沈文鬥便也哈哈隨著笑,道:「那麼三位,在下前面帶路!」他說完當先在山道上走去。
  苗剛與君不畏並肩,他側頭低聲對君不畏道:「君兄弟,你喜歡賭幾把!」
  君不畏道:「人生就是賭,有的輸有人贏!」
  笑笑,苗剛道:「不錯,當我的大妹子提到你欲領那官府賞銀,而捉拿大海盜田九旺時候,我便同意她的作法,你知道為什麼嗎?」
  「知道:」「你真的知道?」
  「不錯!」
  苗剛回頭看看妹子苗小玉,道:「為什麼?」
  君不畏道:「因為你們的嫖路在海上,如果有人能除了田九旺,也就是為跨海鏢局打通海上航道,這種好事任何人也不會放棄!」
  苗剛哈哈笑了。
  他伸手拍拍君不畏肩頭,道:「不錯,正是你所說的,而且也真幫了我大忙,哈…………」
  他笑著,回頭對苗小玉又道:「大妹子,你真好眼力,若非…………」
  苗小玉冷哼一聲,道:「大哥,別想得大多,咱們跨海鏢局廟小香火少。怕是留不住人家!」
  苗剛怔了一下。
  君不畏呵呵一笑,道:「在下是個賭徒呀!哈!」
  沈家堡很快的到了,有個中年大漢自堡門內迎出來,對著愉快而回的沈文鬥深施一禮,道:「少堡主,咱們有客人吶!」
  沈文鬥道:「總管來的好,快見過苗總鏢頭與苗姑娘!」
  那人一雙銳利的眼神一亮,立刻走近苗剛,吃的一笑,道:「原來苗總鏢頭來了,歡迎!」
  那苗剛點頭一笑,道:「打擾了!」
  沈家堡總管沈煥打個哈哈,當先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往堡內走,那君不畏拾頭看,這兒還真氣派。
  堡牆三丈八尺高,堡牆上還有人在瞭望,正面一座大宅院,丈高的石獅子有兩座,分別守在大門口,有個債匾是金字,上面掙光閃亮四個大金字「霸海雄風」!
  走進大宅子門,裡面是個大院,院子一角有一口大井,兩邊耳旁,房簷下掛的是風乾了的魚,耳房內有人在工作,只不過這兒不是正廳,沈家堡的正廳還在後面。
  繞過這大院,哇!景物立刻就變了,一座院壩裡種著各種花卉,鳥籠子就有七八個,掛在兩棵樹下,這時候正有個錦袍老者在逗鳥吶!
  「爹!」
  那者者聞聲回過頭,他發現苗剛了。
  苗剛立刻橫跨一步迎上前,雙手抱拳施禮道:「沈老爺子金安,苗剛打擾了!」
  說著,自懷中摸出一個大紅包、雙手遞上。
  那老者正是「蒼海怒蛟」沈一雄。
  沈一雄哈哈一笑,道:「來了就好,何必送禮!」
  苗剛道:「怕是不成敬意!」
  沈煥打橫接過苗剛手上紅包,那沈文鬥已對他爹道:「爹,苗姑娘也來 了苗小玉已盈盈向沈一雄施禮,道:」沈老爺子金安!「
  沈一雄上上下下仔細看過苗小玉,點頭道:「果然中幗英雄也!哈!」
  他笑著,立刻吩咐沈煥,道:「備酒,今天好坐同苗總鏢頭喝幾杯!」
  沈一雄看看君不畏,他似乎怔了一下。
  君不畏面帶微笑,緊緊的跟在苗小玉身邊。
  他也回看沈一雄,只不過他帶著幾分不屑,當然,沈一雄似也看出來:「這位老弟台是…………」
  苗小玉回道:「我局子裡鏢師,不過………………」
  沈一雄點點頭,道:「他這年紀當上鏢師,武功必然不錯,將來定大有前途!」
  沈義斗道:「快進廳上坐吧!爹!」
  他當然不願意這時候提別的,他只希望苗小玉能多留些時候,又何必把寶貴時間花在此浪費。
  君不畏仍然微微笑,他跟在苗小玉身後走進沈家堡這座豪華大廳上,他帶著幾分驚訝了。
  這座大廳真氣派,只見玻璃門窗琉璃燈,檀木椅子鋪錦緞,有兩個大花瓶半透明足有三尺高下,分別擱在大凳西邊。
  裡面還插著大花有鍋蓋那麼大,正中央還放著一尊彌勒像,挺著個光肚皮直發笑,好像在歡迎客人來臨似的,只缺未笑出聲音來。
  沈一雄笑出聲音來了。
  他伸手讓座哈哈笑,道:「你們坐,別客氣!」
  苗剛三入以序坐在客座,那沈文鬥就坐在苗小玉對面,他那一雙眼神直衝著苗小玉瞧,光景他是越看越起勁,越瞧越入迷,使是他老爹沈一雄也瞧出來了。
  只不過沈一雄看苗剛帶有傷,皺皺眉頭,道:「總鏢頭這傷…………」
  苗剛一聽,忿然道:「就在南麓外海,遇上一股海盜,少不了一場廝殺!」
  沈一雄一瞪眼,道:「莫非你們碰上丁化仁了?」
  苗剛重重點頭,道:「不錯,正是丁化仁!」
  沈一雄道:「丁化仁原是太湖水寇,想不到他把人馬拉到海面上了,可惡!」
  一邊坐的苗小玉咬牙,道:「近岸水路原本是太平航道,田九旺也很少!在近岸下手,如今多了一個丁化仁,太出意外了!」
  苗小玉話剛落,沈文鬥便也點著頭,道:「幹上海盜,六親不認,苗姑娘,在下真為你擔心吶!」
  苗剛笑笑,道:「還好,咱們把姓丁的打跑了,想他再也不敢攔劫咱們跨海鏢局的嫖了!」
  他還轉頭看看君不畏,帶著幾分安慰的眸芒。
  君不畏卻木在的坐在那裡,他好像不太喜歡說話,他心中想什麼?只怕誰也不知道:沈一雄道:「總鏢頭,聽說太平軍鬧內江,南京城那邊不太平,你的這趟鏢…………」
  笑笑,苗剛道:「押鏢只到上海,老爺子,太平軍鬧內江,大概是氣數吧!」
  他這話甫出,君不畏的目光一厲,只不過別人未曾注意他。
  那沈文鬥卻接口,道:「也聽說直魯豫那面起了捻亂,大清朝有得忙的了!」
  君不畏目光再一厲,他直視沈文鬥。
  沈文鬥根本不看君不畏。
  沈文鬥只注意苗小玉,他輕鬆的又道:「苗姑娘雖然英勇,終歸是女子,我以為苗姑娘能留下來暫時莊在沈家門,等鏢局的船回航,再回小風城!」
  苗小玉尚未開口,苗剛已粗聲道:「鏢未押到,她怎好留下來!」
  沈一雄笑笑,道:「總鏢頭,由此到上海,老大敢說那是我沈一雄的天下,你放心了吧!」
  苗小玉道:「老爺子,你多體諒,非是小玉不想留下,實在咱們也有無奈,跨海鏢局是有紀律的,怎好中途退出,對兄弟們難有交待!」
  沈一雄點頭,道:「老夫最是佩服有原則的人,苗姑娘,老夫不勉強了!」
  沈文鬥似是失望的道:「爹,至少容我陪著去上海,咱們上海的生意也要去看看了!」
  沈一雄道:「你去可以,可別多事!」
  沈文鬥道:「爹,你放心,我又不是孩子!」
  他特意對苗小玉笑笑,苗剛卻對沈文鬥道:「船上怕是招待不周呀!」
  沈文鬥道:「總鏢頭,我是隨遇而安的人,你別特意招待,哈!」
  他得意了,苗小玉卻週身不自在。
  苗小玉不自覺的看看君不畏,她發現君不畏仍然一付木然的樣子,暗自有些發火。她以為君不畏根本不注意她,這對她的孤傲性子是一種挑戰,苗小玉暗自在咬牙。
  苗小玉如果不孤傲,君不畏自丁化仁手上搶救她,她早應該奉君不畏為救命恩人了。
  沈一雄的酒席是豐盛的,但吃的人並不見得愉快,因為在苗剛心中,他這是拜碼頭,心中一千個不願,卻非要前來不可。
  苗小玉更是無奈,她吃的很少。
  君不畏不一樣,他吃的很多,而且也喝了不少酒。
  沈一雄開始注意君不畏了。
  「年輕人,你出道不久吧?」
  君不畏道:「我年紀不大!」
  「師承是…………」
  「家傳小技而已!」
  沈一雄笑笑,道:「江湖上不乏出類拔葷之士,他們也都出自名門,君兄弟的來歷…………」
  君不畏道:「沈堡主,如今天下荒亂至極,太平軍、捻子、回子,很多人的家早已不存在了!」
  沈一雄:「那麼你的家…………」
  君不畏道:「在劫難逃!」
  這真是叫人摸不著邊際的回答,君不畏到底什麼來歷,一時間沈一雄不便再問下去,沒有會心挑別人痛苦的事情,追問個沒完沒了的。
  沈一雄是老江猢,他當然更不會再問。
  他於是一笑,道:「來,大伙於杯!」
  大廳上眾人正在飲酒,門外面不帶聲息的走進一位妙姑娘,這姑娘的模樣長的俏,柳葉眉杏仁眼,櫻桃小嘴一點點,兩個耳朵掛翠環,頭髮上遠插了一朵馬英花,落地裙上繡球花,粉紅上衣也貼身,便也把姑娘的曲線完完全全的襯托出來了。
  姑娘這一身打扮很時尚,這正是上海開埠以後,女人最愛穿的那種迷人裳。
  原來這位妙姑娘乃沈一雄的女兒沈秀秀。
  「爹,我搭便船去上海呀!」
  沈一雄道:「你哥去上海辦事,你也會!」
  「爹,咱們上海的買賣我最清楚不過,我是去查看他們的進出帳呀!」
  沈一雄尚未開口,苗小玉已笑笑道:「沈小姐去上海,那就同我一條船吧!沈公子搭乘我哥的快船,這樣便也有個人在船上說說話!」
  沈文鬥楞然無言以對,苗剛已點頭道:「好,就這麼安排,老爺子也放心了!」
  一邊的沈姑娘不動了。
  她不但未動,更來說話,因為她正在盯視著君不畏,她那眼神就好像她發現令她吃驚的人似的。
  君不畏低頭挾菜,沈一雄以海鮮招待,他吃的似乎十分愉快,當然也未多看沈秀秀。
  沈文鬥終於開口了:「大妹子,我去上海你在家,咱們的買賣我比你更明白,還用得你也去?」
  沈秀秀回眸看向她哥沈文鬥,道:「哥,你休想撇下我一人去上海!」
  她輕盈的走近苗小玉,道:「苗姐姐,我們說定了,我收拾收拾便隨你上船了!」
  真大方,她再一次看向君不畏瞧過去,還抿嘴角微微一笑,沈一雄大不以為然,好像無奈何的樣子。
  「跨海鏢局」的快船啟動了,三艘快船穿過舟山水道,往北直航上海,海面上一片平靜。
  那苗剛很放心的熱烈招待著沈文鬥,只不過沈文鬥卻不時的搖望著另外一艘快船,因為那艘快船上不只有他的大妹子沈秀秀在,更要緊的是船上有個苗小玉。
  苗小玉把沈秀秀招待在她的後艙內,只不過沈秀秀很少在艙內。
  她好像興致高,站在船面上微微笑,尤其當她看到君不畏的時候,更露出愉快的樣子。
  現在,君不畏又自艙內出來了,君不畏的手中正捏著兩顆骰子。
  沈秀秀髮現了,便吃的一笑迎上去。
  「喲,你好像喜歡賭呀!」
  君不畏道:「沈姑娘,我只喜歡賭牌九!」
  沈秀秀吃吃一笑,道:「三十二張牌九?」
  「不錯!」
  「那好,我們到上海,我帶你去個地方賭牌九!」
  君不畏眼一亮,道:「你也賭?」
  笑笑,沈秀秀道:「我家在上海有場子!」
  君不畏心中一沉,他面皮一緊,道:「太可惜了!」
  沈秀秀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正逢我袋中空空之時呀!」
  沈秀秀吃吃笑了。
  君不畏一笑,他的面皮拉得緊,捏著兩粒骰子,道:「沈小姐,你知道我為什麼鬧窮嗎?」
  沈秀秀道:「我怎麼會知道:」君不畏卻也笑了。
  沈秀秀道:「你笑什麼?告訴我你為什麼鬧窮?」
  君不畏道:「很簡單,我喜歡輸銀子,一個愛輸銀子的人,當然會時常鬧窮!」
  沈秀秀撇撇俏嘴,半叱的道:「胡說,還有喜歡賭輸的人!」
  「我就喜歡輸!」
  「少見!」
  「你已經見了!」
  沈秀秀道:「我知道,那些進入賭坊去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打定主言贏銀子的,而且贏的越多越高興!」
  君不畏道:「可惜走出賭坊的人,大多數愁容滿面,可憐兮兮!」
  沈秀秀道:「你喜歡可憐兮兮?」
  君不畏道:「我不同,如果我賭輸,反而高興!」
  「為什麼?」
  「箇中滋味很難言吶!」
  笑笑,沈秀秀道:「你好像是個怪人嘛!」
  君不畏道:「我比個正常的人還正常!」
  沈秀秀道:「船到上海,我借你銀子去賭!」
  君不畏道:「你叫我去送銀子?」
  沈秀秀道:「你如果喜歡、你就送吧!」
  君不畏道:「沈小姐,你喜歡我把銀子賭光?」
  沈秀秀道:「我說過,只要你喜歡!」
  君不畏道:「我忘了,我喜歡賭大的,輸個三五千丙銀子很平常!」
  沈秀秀怔住了!她以為君不畏只不過賭上三五十兩銀子,而且她把君不畏帶到她家開的賭坊,賭榆了也無所謂,銀子還是沈家的,然而…………
  然而君不畏的口氣大大了,沈秀秀不由楞住了。
  君不畏一看沈秀秀的表,他哈哈一笑,低下頭又回到艙中了。
  如今的君不畏是不會再洗船板了。他被招待的就好像個貴賓,便黑妞兒對他說話先是一聲笑,客氣極了。
  君不畏坐進艙中「坐山虎」包震天伸手一把扣住君不畏手腕,低臼道:「君老弟打算留在上海?」
  君不畏一怔,道:「我打算殺了田九旺再去上海!」
  「為什麼?」
  君不畏淡淡的道:「苗小姐替我擔保的一千兩銀子尚未情還呀!」
  包震天道:「君兄弟,如果包某拍胸脯呢?」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我仍然要殺田九旺!」
  包震天道:「田九旺和你有仇?」
  君不畏道:「我不認識田九旺!」他不得不說謊。
  包震天道:「為何一定要殺田九旺?」
  君不畏道:「我說過,我需要賭資,而我又愛輸幾個,哈…………」
  包震天搖搖頭,道:「君才弟,你到底是什麼樣人物,我有些糊塗!」
  笑笑,君不畏道:「難得糊塗!」
  包震天道:「君老弟,算我聘請你,我們押著這批銀子繞道南京城,只一到你就回頭,如何?」
  君不畏道:「我得問問苗小姐,如果她點頭,我就跟你去南京。
  包震天哈哈一聲笑,點問道:「好,咱們就一言為定,我去對苗小姐說!」
  便在這時候,艙外面傳來黑妞的聲音:「君先生,君先生呀!」
  君不畏伸個頭出來,道:「你找我?」
  「小姐找你…………不…………我忘了,是小姐請你!」
  笑笑,君不畏走出艙門。道:「請我?幹什麼?」
  黑妞哈哈笑,道:「當然有事了!」
  有什麼好笑的,但她仍然哈哈笑,笑得君不畏也有些不自在。
  他跟著黑妞繞到船尾艙門口,那黑妞兒已低聲道:「叫、姐,君先生來了!」
  妙影閃動,苗小玉已站在君不畏面前,這時候沈秀秀也過來了。
  沈秀秀衝著君不畏瞧,嘴角微微撩,似笑不笑的樣子,就好像一肚子活不知如何悅出來似的。
  苗小玉淡淡的看著海面,道:「過午船就到上海了!」
  君不畏道:「真快!」
  苗小玉忽然回過身,她面對君不畏,道:「船至上海你要走?」
  君不畏道:「如果苗小姐叫我走!」
  苗小玉道:「我改變心意了,如果你願意,你就留在船上!」
  她的面上略帶澀澀的樣子,那也是一種不好意思的表情,君不畏當然看得出來。
  君不畏道:「有關那一千兩銀子!」
  苗小玉道:「我說過,那是小事,不必掛齒!」
  君不畏道:「我卻難忘懷,所以我聽你的!」
  包震天便在這時候也過來了。
  包震天對苗小玉道:「苗姑娘,有件事情要你擔待了!」
  苗小玉道:「包老爺子,你別客氣,有什麼吩咐,儘管明說!」:包震天拍拍君不畏的肩頭,說道:「為了一路上的安全,我要借重君老弟弟,陪我走一趟南京!」
  苗小玉怔了一下,她把目光移向君不畏,卻見君不畏搖看向前方。
  前方水線上有山巒的影子,海面上的帆船似乎也多了,看上去宛似柏林。
  苗小玉道:「包老爺子,我不能勉強君先生!」
  包震天哈哈一笑,道:「苗姑娘放心,我們還有第二批,第三批銀子,我決定都借重跨海鏢局押送,君兄弟只一到南京,我立刻放他回小風城!」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苗小姐,我算是跨海鏢局的人嗎?」
  苗小玉一楞,道:「我慢待了!」
  君不畏道:「苗姑娘,撇下千兩銀子不提,至少我欠你一份人情!」
  苗小玉道:「你已為我們出過力了!」
  君不畏道:「我仍然扣你一句話!」
  苗小玉心中可樂了。她的面皮卻不動,妙目閃爍的道:「如果君先生喜歡,跨海鏢局歡迎你!」
  一邊的沈秀秀開口了:「怎麼,他原來不是你鏢局的鏢師呀!」
  苗小玉未開口,君不畏開口了:「至少我現在是!」
  沈秀秀道:「如果你想找差事,自在上海嘛!」
  J君不畏道:「我只會賭,而且喜歡輸!」
  沈秀秀道:「你真是個怪人!」
  君不畏哈哈笑了。
  包震天愉快的道:「好了,咱們這就麼說定了,船到岸,君老弟與老夫一同押著銀子去南京!」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她發覺君不畏也在看她,便不由得把頭低了。, 沈秀秀卻對君不畏道:「你真要去南京呀!」
  君不畏道:「有什麼不可?」
  沈秀秀道:「那面局勢不好,南京城有殺聲呀!」
  君不畏淡淡的道:「沈小姐,像我這樣的人,只有在殺戮中才會生活得快活,你以為呢?」
  沈秀秀怔怔的道:「唯恐天下不亂呀!」
  君不畏道:「天下已經大亂了,沈小姐!」
  沈秀秀不說了!
  沈秀秀低頭進入艙內,因為她知道留不住君不畏,就算她出高價雇,君不畏也不會留在上海,一氣之下,她躺在艙內不出來了。
  苗小玉也進入艙中了,黑奴兒沒有,她站在君不畏面前擋住君不畏去路。
  包震天拍拍君不畏,轉身往船頭走去,他很關心上海接船的人,船還遠吶,他已遙望著露出一付焦急樣子。
  君不畏沒動,他淡淡的看看黑妞兒。
  「你去南京?」
  「你已看到了!」
  「還回來嗎?」
  「你說呢?」
  他這是在逗黑妞兒,果然,黑妞兒有些不知所以的樣子,黑妞兒急的直咬牙。
  君不畏卻哈哈笑了。






第四章 天生尤物亂投懷

  「跨海鏢局」的快船,並排在黃浦江外。三條船剛擺好,便見一條快船從岸邊飛一般的駛來,船頭上有個黑衣大漢,雙手叉腰站的穩,有四個黑衣人正準備把船靠過來。
  總鏢頭苗剛過來了,苗剛的身後還有個沈文鬥。
  沈文鬥迎上他大妹子沈秀秀,但沈文鬥的目光卻落在苗小玉身上直打轉。
  苗小玉當然知道沈文鬥在盯她,但她只是淡然的站在包震天身邊。
  君不畏在前面船頭同夥計們打招呼道別離,只見小劉拉著君不畏,半響聽他說上一個字。
  一邊的胖黑好像快掉淚似的直擰鼻子,另外幾人也點著頭,有個漢於開了口:「君兄弟,你可得早早回小風城,大伙都等著你,等著同你…………同你…………」
  「賭幾把,是嗎?」君不畏笑著。
  那位仁兄道:「不,是喝幾杯!」
  「對。大伙在小風城喝幾杯!」小劉也這麼回應著。
  君不畏點頭一聲哈哈, 回過身來,正與苗小玉的目光碰個正著,於是…………
  於是沈秀秀也看到了。
  來船打橫並過來,船上的黑衣大漢一躍三丈遠,穩穩的站在包謹天前面。
  包震天有些楞然的道:「大將軍呢?」
  黑漢看看左右,低沉的聲音對包震天道:「南京城不太平,大將軍人馬拉往通州,兄弟們急於晌銀,命我在這兒等包兄,不知銀子…………是否已運到?」
  包震天道:「不去南京了?於將軍,十萬兩銀子已在船上,你打算…………」
  姓于的點點頭,道:「那就馬上交割,然後我進長江口轉通州!」
  包震天伸手,道:「也好,請拿出大將軍命令!」
  姓于的一怔,道:「難道包兄信不過於文成?」
  包震天道:「只是手續問題!」
  於文成道:「包兄已募到晌銀,咱們一齊回軍中,大將軍面前自然明白!」
  包震天似是帶著無奈,他忽然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君不畏了。
  他把手一揮,對一旁的苗剛道:「總鏢頭,馬上交割銀子!」
  苗剛當然照辦,鏢銀交割完,他們就算任務完成,如今上海這地方在發達,原本是個漁村,自從來了洋人以後,立刻變了,變得比個縣城還熱鬧。
  包震天眼看著一箱箱銀子,抬到於文成的快船上,便伸手拉過君不畏,道:「君兄弟,南京不去了,咱們上通州!」
  君不畏道:「你去通州回大營,我去通州幹什麼?」
  包震天一笑,道:「咱們說好了的,你陪我把銀子送到大營的!」
  君不畏指指來船上的入,道:「你們的入馬已到,你已任務完成了,還用我幫什麼忙呢?」
  包震天轉頭看看正在指揮的於文成,低聲道:「我心裡總覺著不對勁。君兄弟,算我求你!」
  君不畏有些木然的道:「你…………這不是叫我少賭幾天牌九嘛!」
  包震天哈哈一笑,道:「君兄弟,事成之後,少不了同你大賠一場,絕不令你失望!」
  君不畏道:「我幫了你的忙,還得送你銀子呀!」
  包震天道:「這話怎麼說?」
  君不畏道:「你明知我愛輸呀!」
  包震天道:「愛說笑了!」
  君不畏道:「更何況我也沒有銀子!」
  包震天道:「多了沒有,三二百兩我奉送!」
  君不畏淡淡的笑了。
  十萬兩銀子已搬到於文成的快船上了,「跨海鏢局」總鏢頭苗剛。特別吩咐兄弟們,置上一桌酒席,明著是為了替包震天送行,實際上卻是對君不畏的一番感謝。
  大伙正在吃著酒,忽見一條小船靠過來,原來是沈家堡的船看到沈文鬥兄妹了。
  沈家兄妹要走了!
  兄妹二人真大方,沈文鬥走近苗小玉,十分文雅的對苗小玉道:「我誠心邀你上岸玩玩!」
  苗小玉淡淡的道:「以後再說吧!」
  沈文鬥不算丟臉,至少他還有希望。
  沈秀秀走近君不畏,道:「君先生!」
  君不畏一楞,道:「有事嗎?」
  沈秀虧伸手往君不畏手中塞了一張字條,道:「這是我地址,你到上海一定找我!」
  君不畏道:「除了賭坊!」
  笑笑,沈秀秀道:「上海最大的賭坊就是我家開的!」
  君不畏愉快的笑了!
  於是、沈家兄妹跳上小船,很快的往黃浦江劃去。
  包忍天拉著君不畏,二人就要上於文成的快船了,苗小玉突然走過來。
  苗小玉不開口,她只是看著君不畏。她此刻心中想著什麼,連她也不知道,很亂,也很無奈,她只把手在君不畏袋中一塞,回身便往艙中走去。
  黑妞兒沒有回艙中,她看著君不畏與包震天並肩跳到於文成的快船,跨海鏢局的人站在船一直揮手,君不畏卻愉快的微微笑,但當他自袋中摸出一個荷包,他不笑了。
  他以為苗小玉送了他幾兩路費銀子,萬萬料不到會是一個小荷包,她這是代表什麼呢?
  君不畏楞然了!
  快船已往長江口駛去,君不畏發覺,快船上的黑衣人似乎多了一倍,數一數至少有十七,八個之多。剛才他未注意,為什麼一條小小快船上,有這麼多人。
  於文成陪著包震天在船頭看風景,君不畏無聊的坐在船邊養精神。
  如今他想的多,沈秀秀、苗小玉,這兩個女子似乎對他有了情愫,他一念及此,君不畏笑了,他怎麼會同她們…………
  煙彼浩渺的長江口,船隻原本往來如梭,不知為什麼這兩天很少有船活動。
  於文成的快船已行駛在江中了,便在這時候,夕陽餘暉中,突然電光激閃,隨之便聞得包震天高吭的一聲厲嗥:「啊!」
  「葉通」水聲甫起,水花四濺,便聞得於文成手指吃驚的君不畏,厲吼:「殺了他!」
  君不畏甫挺直身子,落水的包震天又叫:「君…………」
  迎面,五個黑衣漢直往君不畏殺來了。
  三枝紅櫻槍加上兩把大馬刀,在這空間極小的快船上,君不畏閃避不易,他除了一飛沖天。
  君不畏沒有往天空飛,橫著肩便往水中躍,他入尚未人水,兩枝紅櫻槍已往他身上擲來,只不過君不畏看也不看,隨手往後甩臂,已把兩枝紅櫻槍撥落水中。
  緊接著「葉通」一聲水花四濺,君不畏落人水中抬頭看,喲!那包震天已在數十丈外了。
  如今正是落潮時分,加以自長江流下的水勢,包震天自然早已漂出很遠了。
  君不畏再看於文成的快船,卻早已往江中駛去了,他猛提一口氣奮力往包震天游過去。
  他發覺江水中有血,那當然是包震天身上的血,君不畏知道,包震天這一刀不輕,只怕…………
  君不畏游近包震天了;他發覺包震天除了把一張臉平仰江面之外,全身不動的垂直漂著。
  「包老爺子,我來了!」
  沒有反應,包震天好像昏過去了,君不畏伸手抓住包震天衣衫只一提,便不由一驚。
  「這一刀…………」
  包震天從右肩頭上背,衣破肉綻似乎骨可見,如果在岸上,這一刀也會叫人不能動彈,如今又在水中,那血還在流不停。
  君不畏抓住包震天便往岸邊游,事情偏就那麼巧,一條快船過來了。
  快船上有人大聲叫:「有入掉進江裡了!」
  於是,快船半調頭,下帆,五個大漢擠在船邊看,其中一人大聲喊:「喂,那不是君先生嗎?」
  君不畏頭極目瞧,快船上竟然是沈文鬥,那麼沈秀秀也許就在上面。
  君不畏忙把手舉起來,一把抓牢伸來的長竹竿,於是,船上的繩索也拋下來了君不畏忙將包震天栓牢,一陣子大氣之後,道:「快救人!」
  只見包震天已昏死在船板上,沈文鬥立刻叫掌舵的道:「改期再去崇明明島。回頭去上海!」
  那崇明島在上海外,乃長江口的一個島,沈家有生意在島上,沈文鬥把他妹子送到岸上,他原船改去崇明島、想不到中途救起君不畏與包震天二人,也算巧合。
  沈文鬥仔細看包腰夭傷勢,不由緊皺眉頭,道:「真狠,這一刀是要他老命!」
  君不畏道:「八成他們窩裡反,自相殘殺!」
  沈文鬥吃驚,道:「他們是什麼人?怎會…………」
  君不畏笑笑,「把他救活再說了!」
  沈文鬥當然想不到,包震天的身份是什麼。
  他也想不出君不畏的身份,他只明白一件事,那便是他的妹子沈秀秀,似乎看中君不畏了。
  就憑這一點,沈衷斗便決心把這二人送一個地方,那便是他大妹子住的地方。
  沈文鬥的快船擺近岸,有個大漢已奔往附近小村上找大車了。
  如今上海這地方已開埠,騾馬棧房不少,那大漢很快的叫來一輛車子,幫著君不畏把包震天抬上大車。
  沈文鬥吩咐一聲,大漢使陪著往止海駛去,沈文鬥這才又開船往崇明島駛去。
  君不畏很替包震天擔心,因為包震天挨的一刀半尺長,好像肩腫骨也裂開一道骨縫,就在大車的疾駛中,包震天有氣無力的翻開眼皮子,當他看到身邊坐著君不畏的時候,立刻露出個微笑。
  那種笑是十分複雜的,君不畏就覺得包震天的笑不大自然。
  不自然當然是不好看,君不畏忙問:「包老爺子,你覺著怎麼樣?」
  包震天只是兩唇嗡動一下,沒聲音。
  大約半個時辰,馬車停下來了,只見大漢當先跳下車來,高聲叫:「過來幾個活的人!」
  當然是活人,死人怎麼會動?
  三個青衫漢子奔過來,其中一人間道:「嗨,林老二,你不是陪少爺去崇明島嗎?怎麼…………」
  姓林的大漢叱道:「少廢話,把受傷的抬進去,我去向小姐稟告一聲!」
  君不畏跟在三個青衫漢子身後面,他這時候才看清楚,原來這地方是一條小街道,別看是小街道,四匹馬並著一樣可以通過一一這以後上海有一條四馬路,大概就是這一條街道:一行人走進一座大院內,迎面,沈秀秀像個花蝴蝶也似的,自屏風後面奔出來了。
  沈秀秀看到君不畏了,她的面上一片喜悅,但當看到重傷的包震天之後,驚住了。
  「怎麼…………這樣…………」
  君不畏道:「沈姑娘,快請大夫來為包老爺子治傷吧!」
  沈秀秀當即命姓林的快去請大夫,又命人把包震天抬進客廂中,這才問君不畏,道:「是誰下的手?」
  君不畏搖搖頭,道:「那要等包老爺子清醒之後,才會知道:」「包老爺子好像請你保駕的呀!」
  「所以我把老爺子救回來了!」
  「那麼多箱銀子呢?」
  「能撿回一條命,在那種情況下已經不錯了!」
  於是,君不畏把當時突發的情形說了一遍,沈秀秀聽得君不畏的話,也吃一驚。
  「他們八成是自己人內鬥!」
  君不畏道:「大概吧!」
  沈秀秀漸漸高興了。
  只要君不畏來了,她就會快樂。
  「君先生,你怕是要在我這兒住些時日了!」
  君不畏道:「我去找跨海鏢局的船!」
  沈秀秀道:「不用找了,他們沒有靠岸,苗姑娘堅持,所以他們立刻折回小風城去了呀!」
  君不畏一想,這大概是苗小玉不想被沈大公子糾纏,苗剛知道妹子的意思,這才未往上海靠岸,就回小風城了。
  他也對沈秀秀不來電,只淡淡的道:「走的真快!」
  沈秀秀笑笑道:「君先生,你猜我這兒是幹什麼的?」
  君不畏道:「白天不開門,夜來喧鬧聲,八成是賭坊!」
  沈秀秀道:「算你猜中了,你不是喜歡賭幾把嗎?你來對地方了!」
  君不畏拍拍口袋,口袋中只有在他離開時候,苗小玉塞他袋中幾兩銀子。
  摸著口袋,君不畏哈哈一聲乾笑,道:「腰裡缺銅,不敢橫行,我得壓一壓老毛病了!」
  沈秀秀道:「我說過,在我這兒你儘管下場賭!」
  君不畏道:「輸了怎麼辦?」
  「有我!」
  「哈…………」君不畏笑了。
  便在這時候,姓林的領著一位金邊眼鏡大夫匆忙的進來了,那大夫的藥箱子由姓林的提著。
  沈秀秀指指房中斜躺的包震天,道:「快救這人!」
  大夫走上前,仔細撕開包震天衣衫,不由一瞪眼。
  「真是要命一刀!」說著,他再低頭看,又道:「泡過水了!」
  當然泡過水,包震天的衣褲還是濕的。
  君不畏的衣褲也濕,沈秀秀已命人去買新衣了。
  那大夫取出一應藥物,很細心的為包震天療治刀傷,又日下一些內服的藥,總算把包震天又救活了。
  那沈秀秀派人專門侍候包震天,只因為包震天是君不畏帶來的人,為了君不畏,她得有所表現。
  沈秀秀把君不畏招待在另外一問客廂中,有個女僕為君不畏送吃的用的,這光景就好像要把君不畏留下來似的,一切招待都是最好的。
  果然,這天夜裡,前面傳來呼么喝六聲,君不畏正與沈秀秀在後院亭內閒話,君不畏聞得洗牌聲,立刻搓搓雙手,笑對沈秀秀道:「沈姑娘,我得前面去瞧瞧了!」
  沈秀秀皺眉頭,她以為憑自己的美色,仍然留不住他,可知賭癮多麼厲害了。
  她真的以為君不畏是個陷入泥淖的賭徒了。
  沈秀秀站起身,大方的對君不畏道:「走,我陪你去前面看看!」
  君不畏道:「去看我輸銀子!」
  沈秀秀道:「你喜歡輸銀子?」
  君不畏道:「不錯!」
  沈秀秀道:「輸的少了心痛,輸的多了要命!」
  君不畏道:「我不一樣」
  沈秀秀道:「你也是人!」
  君不畏道:「我這個人與別人不一樣,我喜歡看別人了錢的模佯!」
  沈秀秀道:「那是什麼樣,還不是高興!」
  君不畏道:「這你就不懂了,當有人了贏銀子,便不由得會露出一付貪與饞的摸樣。那才是人的本性。你只要略加留意,那些贏了銀子的人,還會把眼睛盯在別人手中的銀子,恨不得伸手去搶過來,人吶,就是這付德性!」
  沈秀秀道:「就為了欣賞人的本性?」
  君不畏道:「人生各有樂趣,我就是喜歡這樣!」
  沈秀秀道:「那麼,你便是有一座金山,也不夠你如此揮霍!」
    君不畏一笑,道:「不是揮霍,是偏愛,沈姑娘,如果你喜歡,你會慢慢發覺這箇中滋味,還真是不錯!」
  沈秀秀道:「如果我只輸不贏,我只有痛苦!」
  她頓了一下,又笑笑道:「如你所言,我家這座賭坊,當把你列入最受歡迎的賭客了呀!」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笑著拍拍口袋,道:「可惜呀!我的袋中銀子不多,便是輸完了,也對我不痛不癢的!」
  沈秀秀道:「如果你抱著快樂輸的主意,你便永遠是個窮光蛋!」
  君不畏呵呵笑道:「你又錯了,我若要銀子,大簡單了,而我很少似現在這樣窮!」
  沈秀秀半吃驚的道:「你常富有呀!」
  君不畏道:「怎麼,你不信?」
  沈秀秀道:「你怎麼弄銀子到手?」
  君不畏道:「你休大驚小怪,我的銀子正,比如我賺官府賞銀!」
  他衝著沈秀秀一聳肩,又道:「這一回我本是去捉拿田九旺的,不料這老海盜他…………」
  沈秀秀的面色似乎變了。
  君不畏只裝沒發現,又道:「可惜只碰見個姓丁的,令我大夫所望,便也未曾賺到半分銀子!」
  沈秀秀忽然冷冷一曬,道:「君先生,你不是在同我開玩笑吧,就你呀!」
  君不畏道:「我怎麼?」
  沈秀秀道:「我爹也不敢說能殺田九旺,你…………」
  「那是你爹,不是我!」
  「你知道田九旺的本事嗎?你知道田九旺在大海上的實力嗎?」
  君不畏道:「田九旺仍然是個人!」
  沈秀秀道:田九旺單足在船上踩,大船彼他踩個大窟窿,你八成害了妄想症!「
  君不畏一笑,他指指前面,道:咱們不提田九旺,前面去賭幾把!「
  沈秀秀道:「我陪你!」
  她邊走邊間:「君先生喜歡賭牌九?」   君不畏道:「我好像對你說過!」
  二人走過後顧,前面豁然一亮,院子四周的房子全是落地大窗,這兒的賭樣真不少,有單雙有骰子。
  洋賭也有好幾樣,左手邊廂賭牌九,沈秀秀當先走進門,迎面使走來一個瘦漢挽著長衫衣袖。笑道:「小姐、你…………」
  沈秀秀立刻在那應子耳邊低語幾句,只見那人點點頭擠入人群中去。
  君不畏不在意的隨著沈季秀站在一張長桌邊,只見他仲手猛一摸,嗨!他手上多了個小荷包。
  他忘了苗小玉塞給他的不是銀子,而是荷包。
  君不畏手托著那只錦繡荷包,問沈秀秀道:「這玩意值多少銀子?」
  沈秀秀道:「你沒銀子?」
  君不畏道:「我只有這個!。
  沈秀秀接過手上看:「很細工,這裡面是…………」
  她打開荷包看,只見是一個鮮紅的寶石雞心,沈秀秀立刻怔怔的道:「惟送你的?苗小玉?」
  君不畏也看到了,他的心卻一沉,女孩子把這東西送人不簡單,苗小玉莫非…………
  只不過一念之間,君不畏笑了。
  他把荷色又取在手,笑道:「今天只好不賭了!」
  沈秀秀道:「那多掃興!」
  她把手一招,又見瘦漢擠過來了。
  「取五十兩銀子來!」
  瘦子正要走,君不畏開口道:「要嗎,就借一千兩!」
  沈秀秀楞林,道:「一千兩?」
  君不畏道:「賭就賭過痛!」
  一頓,沈秀秀便對瘦子點點頭。
  於是一千兩銀子籌碼,用個紅木盤子送到君不畏面前來了,最大的籌碼為百兩一個的,小的只有一兩。
  沈秀秀淺淺一笑,道:「足夠你賭一夜了!」
  君不畏搖搖頭,道:「那多累人呀!」說著,他雙手一推盤子,一腦推在未門前,看的大伙都直瞪眼。
  沈秀秀也瞪眼了。
  君不畏愉快的抖抖雙手,道:「這把牌我來看!」
  他當然有資格看牌,因為桌上最大的銀子也不過十兩重的兩三個,便回周全部加上,多也不過百兩多些,他者名子一把上千,莊家的面皮立刻繃的緊。
  「你全部下?」莊家問的是君不畏,眼睛看著沈秀秀。
  君不畏道:「不可以?」
  沈秀秀只不過歎了一口氣,莊家的臉以好看多了。
  只見莊家對君不畏笑笑,立刻擲出骰子,出現的點子是四,君不畏伸手便把牌取上手。
  莊家先翻牌,哇!竟然翻出猴王一對來了,這就不用再看了,莊家來了個通吃。
  立刻,四周哄然一聲,君不畏笑笑把牌扣按在桌子上,轉頭對沈秀秀道:「我欠你一千兩銀子!」
  他正要走,莊家開口了。
  「小姐!」
  沈秀秀吃驚的回過身:「幹什麼?」
  莊家指指桌面上的牌,道:「小姐;這牌…………」
  沈秀秀低頭看,只見君不畏的兩張牌已嵌入桌面與面平齊,一時間不容易取出來。
  沈秀秀把柳眉皺緊,指著桌面上道:「君先生,這…………」
  君不畏道:「輸了銀子的人,不都會發發火嗎?」
  沈秀秀道:「君先生,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
  君不畏道:「沒忘記,我喜歡輸!」
  「可是你卻發火了!」
  「雖然發火,心裡還很高興的!」
  他指著桌面,又道:「換一張桌子吧。沈小姐!」
  沈秀秀突然一掌拍在桌面上,兩張牌立刻跳起來,她只低頭一瞧,立刻命人換桌子。
  那瘦於指揮幾個漢子,匆忙換桌子,沈秀秀與君不畏並肩往後院裡走。
  「你真有一套!」沈秀秀斜啊君不畏。
  君不畏道:「我欠你一千兩銀子!」
  沈秀秀道:「真會說笑,我應該感激你的!」
  君不畏笑笑,道:「你要感謝我?」
  沈秀秀道:「你沒有當面戳穿我的人弄詐,否則…………」
  君不畏道:「原來你看到了!」
  沈秀秀道:「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付天九牌,下會有兩個丁三出現的!」
  原來莊家亮出一對猴王,一般人生氣的牌也不再看了,然而君不畏雖未看牌,他卻暗裡摸牌底,他摸出其中一張是丁三,他當在會生氣,但卻因沈秀秀的關係,便暗中運力,把牌嵌入桌面中,印出個丁三出來了。
  沈秀秀一著便明白,立刻命人換桌子,當然,她是不會向君不畏索取借的千兩銀子了。
  君不畏露了一手絕活,沈秀秀驚於君不畏的武功,立刻又對君不畏另有評價,也許他真有找田九旺的能耐,有道是「不是猛龍不過江」,姓君的不簡單。
  沈秀秀吩咐擺酒,酒席設在她的房間裡。
  沈秀秀的房間是誘入的,錦羅帳子象牙床,一應傢俱都鏢白玉,光景正是那時候最豪華的。
  所謂酒席,卻是精緻的小菜七八樣,美酒只有一壺,只不過酒卻是洋酒,君不畏頭一回喝這樣的酒。
  柔柔的燈光,輕輕的細語,偶爾一聲淺笑,君不畏彷彿置身處溫柔鄉似的。
  其實這與溫柔鄉差不多醉人,幾杯酒下肚,君不畏的眸子裡充滿了淡淡的紅色。
  只是淡淡的紅,便已瞧進沈秀秀的眼裡了。
  沈秀秀吃吃笑著再舉杯,卻被君不畏把手握住了。
  「沈小姐,我快醉了!」
  笑笑、沈秀秀道:「你醉了?」
  「我醉了,會有不禮貌舉動的!」
  「會嗎!她試著把手抽回來,但君不畏握的緊。
  「你以為我不會?」
  「我以為君先生是君子」
  「君子也是人,酒色財氣免不了呀!」
  沈秀秀道:「如果我不答應,只怕…………」
  說著,她暗中運力掙脫,只可惜仍然脫不出君不畏的手掌,本能的另一手並指疾點對方肌門,指風凌厲帶著絲聲。
  君不畏淡淡一笑,左掌輕拂,巧妙的拔在沈秀秀手背上,看上去就麼像摸了對方一下。
  沈秀秀雙目一亮,斜過身子橫肘疾撞,撞向君不畏的胸膛,這一招如被撞中,君不畏就慘了。
  沈秀秀也認為君不畏非閃不可。
  君不畏坐的更穩當,只見他撥出的手回收中途,只在沈秀秀的肩上又推一把,果然沈秀秀又撞個空。
  君不畏便在這時,另一握著沈秀秀的手用力一帶,嗖,沈秀秀已歪倒在君不畏的懷中了。
  君不畏雙目精光一現道:「沈小姐。你這幾招算得上乘功夫,一般人難以抵擋!」
  沈秀秀直直瞪視著君不畏,道:「可惜仍逃不出你的手掌!」
  君不畏道:「那是因為我非泛泛!」
  沈秀秀道:「你這樣抱住我意欲何為!」
  君不畏道:「你以為我會對你怎樣……沈秀秀反而不開口了。
  她微微的閉上眼睛,她甚至還把巧嘴微微翹著,好大方的架式,準備迎接另一種挑戰了。
  君不畏低頭看著,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沈秀秀的微紅面頰與秀髮,他也把握住沈秀秀的手腕鬆開了。
  這時候自然的不必再握住對方,他把手手住對方的背,他似乎聽到沈秀秀的呼吸聲了。
  「沈小姐!」
  「叫我秀秀!」
  「秀秀,好聽的名字,好美的姑娘!」
  「你開始甜言蜜語了!」
  「從不輕易誇讚女人!」
  「苗小玉呢?」
  「一位冷傲的女子!」
  「我發覺她對你也不錯呀!」
  君不畏道:「那種不錯是不一樣的!」
  沈秀秀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那是因為我救過她!」
  沈秀秀道:「他們在海上遇到了丁化仁,你從丁化仁手上救了她,這事好像苗剛提過,但我卻發現,苗小玉對你的表情是愛!」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女人!」
  君不畏笑笑,道:「可是如今你卻在我懷裡!」
  他在沈秀秀俏嘴上按了一下,又道:「你對我又是什麼樣的愛?」
  就在這時:猛古丁沈秀秀單臂上鉤緊緊的攀住君不畏脖子,便也把俏嘴迎印在君不畏的厚實嘴唇上了。
  這動作先是令君不畏一楞,旋即回應,用力的摟緊懷中沈秀秀,便好一場熱吻,沈秀秀幾乎直噎氣。
  君不畏有些半迷失似的發出夢吃般的嗚聲。
  於是,兩個人起來了,不,應該說是君不畏把沈秀秀托抱起來了。
  一邊就是最舒適的大床,坐在椅子上多累人吶。
  床邊沿。君不畏先坐下來。
  沈秀秀仍然被抱在懷,她發出啊聲不斷。
  情慾之火已在二人之間燃燒起來了,而且相當熾熱。
  沈秀秀半掙扎,掙扎著往床上去躺。
  君不畏幾杯洋酒壯了膽,斜著身子壓上去。
  沈秀秀也沒少喝西,她全身好像架在大火爐上烤熱,不但燙也帶點滑。
  君不畏的手輕摸著,也輕滑著,他真會撥弄,沈秀秀更加放蕩了,她半主動的解羅衫。
  君不畏反手虛空一掌,呼的一聲燈滅了燈雖然滅了,但床上的響動卻加劇了,便在這些響動中也加雜著哼哼啊啊。當然,那不是痛苦,那是愉快。
  有時候,過份的快樂,便是那種反應。
  初時不聞聲響,但時間稍長便不一樣了。
  沈秀秀有了匝應,她的反應是兩手抓。
  君不畏被沈秀秀抓得似癢又疼,那應該是恰到好處的抓,她怎麼會把君不畏抓破皮呢!
  也許這種抓的動作,就是促成男的性慾高漲吧!君不畏的回應更狂烈了。
  君不畏發出「哼」聲,那是他在用力氣。
  沈秀秀似乎無力再抓了,她開始低呼浪叫,她的雙手反而用力抱緊了君不畏的腰,巧妙的迎合著君不畏的抽頂。
  君不畏表現出浪子作風了。
  他在壓上沈秀秀不久,便知道沈秀秀並非是貞節女子,也更明白,沈秀秀那個光滑的洞穴好像大一號。
  女人如果是這樣的,這個女人大概生過孩子了。
  沈秀秀沒有,但她卻在上海這地方,她自然學了洋人那一套,男女之間的性方面也大方多了。
  君不畏一念及此,他便也狂蕩的不再存著什麼伶香惜玉文明動作了。
  他原本就是浪,他以為他遇上了一位蕩女人,沈秀秀與他正相宜。
  於是,君不畏展開姿勢,大力雄風的發蘆強勢動作,便也立刻把下面沈秀秀弄得手也鬆了,頭也搖起來了,口中發出宛似一把捏住母雞脖子似的,引來尖叫聲音。
  君不畏更加得勁了。
  當然,他也得意了。
  男人嘛,就是在這時候才是展露他雄風的機會,如果一個男人控制一個女人,有什麼更好的方法比這種手段更絕妙?
  君不畏並不想以此手段控制沈秀秀,他不是那種人。
  君不畏只是逢場一樂,就如同他當初離開十萬大山的「天才小築」一樣,他也曾對他的小百合花兒說過。
  他是浪子,只要他喜歡,他免不了找女人,而他的小百合只不過笑笑,因為小百合花兒太明白君不畏了。
  現在!
  現在君不畏正壓在沈秀秀的身上,而沈秀秀也吃足了他的給予,沈秀秀那種欲仙欲死的回應,便是表明君不畏太令她滿意了。
  時間已經在二人之間被淡忘了,瘋狂卻把二人引入另一個奇妙世界。
  君不畏似乎有些喘息,他突然。拔槍「滾一旁,沈秀秀頓時一哆嗦,她滾身在君不畏的身上,伸手握住一根熱烘烘硬如鐵的棒子搖動著,也把俏臉貼上去,一付愛得死脫的模樣。
  君不畏閉上眼睛伸展著四肢,於是改由沈秀秀愉快的跨躍著騎上了。
  沈秀秀的動作也瘋狂,她把君不畏的「東西」,像填鴨似的吞入她的洞穴中扭動起來。
  這一扭又是半個到寸辰,直把君不畏旋得忍無可忍,立亥以把沈秀秀按在下面了。
  沈秀秀回應的很柔,她溫柔中帶著積極她乃生活在上海,洋入來了,東洋人也來了,洋人帶來了他們的文化當然他們也帶來了淫誨。
  沈秀秀早就見試過了,她也嘗過洋人那一套硬把式,如今同君不畏比較,她發現君不畏高招多了。
  兩腿急忙撐開來,淫水流得一片濕,沈秀秀卻衝著君不畏吃吃笑。
  那當然是滿意的笑。
  君不畏不愧浪子作風,他並未立刻進攻。
  他伸出雙手分開沈秀秀雙腿根部,兩手各以姆指與食指,輕巧的捏著沈秀秀肉穴兩邊的兩片紅嘟嘟光滑滑的陰唇,捏著,揉著,搓著。
  他用的力道巧妙,而女人的那個地方也最敏感。
  君不畏每捏搓一下,沈秀秀的身子便猛一顫抖,隨之便發出「哎」聲低叫。
  她想迴避,想用手去撥開君不畏的手,卻又捨不得的改把兩手去抓床單。
  君不畏微微笑了。
  他的浪子作風便是這樣,他愉快,為什麼不叫女的也高興?
  現在,沈秀秀高興的閉上了眼睛,口中發出低呼,宛如似夜裡老鼠叫。
  如果對付「胭脂幫」,君不畏是不會如此細心侍候女人的。
  他對付「胭脂幫」的女子,那是以他的內功作輔助,整得女的無力下床。
  而沈秀秀不一樣,沈秀秀乃舟山沈家堡的千金小姐,大家作風玩玩。
  誰也不必坑誰。
  君不畏有了這種想法,他便以正常功力,力求要沈秀秀滿意,他也滿意。
  沈秀秀的那個地方淫水滔滔的流了。
  沈秀秀的眼淚也流出來了,她叫的聲音更小了。
  如果這時候天塌了,那就叫王八蛋們去頂住吧,她是管不了那麼多。
  她突然伸手去抱君不畏的頭,卻被君不畏閃開了。
  沈秀秀抱了空,兩手空中亂抓,那正是她最美也最迷人的時候。
  君不畏的手慢慢的往洞裡面移動,只不過他剛移動稍許,沈秀秀已叫:「哎!不…………不…………」
  她叫著,上身一挺間,很巧妙的抓住君不畏那堅挺硬實的傢伙,倒抓得君不畏一楞。
  沈秀秀用力拉,把君不畏的肉棍子直往她的肉穴送,她真的忍無可忍了。
  君不畏一見,知道沈秀秀快要落馬了。
  於是,君不畏雙手拉開沈秀秀雙腿,紅嘟嘟的龜頭對準著紅嘟嘟的洞穴,一咬牙一挺腰,「噗滋」一聲,便一根到了穴中去。
  「哎…………啊…………」沈秀秀又低叫了。
  然而,君不畏卻再一次的發了威,也不知他什麼地方來的力量,就那麼拉大鋸似的一進一出,一出又迸,動作快也粗野,直把沈大小姐頂得搖頭呼號,鼻涕眼淚還打哆晾的快要癱了。
  就在這時候,沈秀秀低呼。  、「哎…………我要…………下了…………」
  緊接著一股說熱不熱的淫水,隨之奔流而出。
  沈秀秀抱緊君不畏,她低吃:「別動呀!我…………的…………親哥…………呀!」
  君不畏頂緊了不動,他頓覺下面的肉棒像是上了一道金箍咒。
  再看看沈秀秀,她似乎快軟化了。
  這一覺君不畏睡的舒但汲了。
  什麼叫溫柔鄉?他現在就睡在溫柔鄉!
  沈秀秀撥弄著沉睡的君不畏,面上一直是淺淺的笑也一直依偎在君不畏的臂彎裡,像個小婦入。
  她這時才發覺,君不畏看上去似稍瘦了些,但他的身上肌肉就好啄鍛煉好了的鋼埠,一塊塊的貼上去似的,那麼豎硬如石。
  她看看外面,夭色有些灰濛濛的,前院那種喧囂聲早已消失、但她希望天別亮,最好永遠別出太陽。
  想著夜來的的綢繆與甜蜜溫存,沈秀秀仍然全身火辣辣的不好受,但見君不畏沉睡很酣,她不忍鬧醒他。
  沈秀秀不動顫,把鼻子頂在君不畏的身上,那附男牲味道挺迷人的,她不時的用力吸著。
  這種時刻是多麼的珍貴呀!再多的銀子也難買到。
  如果此刻有人來打擾,沈秀秀定把此人當仇人。
  嗨,還真有人來打擾,前面客廂中就有人在呼叫?
  這聲音很大,便君不畏也醒了。
  「包老爺子在叫!」君不畏一挺便坐起來了。
  沈秀秀心中發火,為什麼包震天會在此刻一聲吼。
  她見君不畏起身,她當然無法再睡。
  沈秀秀也發現君不畏一心只快穿衣衫,對她似乎不加理會似的,令她多少有些不快!
  君不畏穿好衣衫,這才笑對沈秀秀,道:「一夜風流,此生難忘,咱們彼此要珍惜呀!」
  沈秀秀道:「不畏,我會的,你可別口是心非!」
  她中近君不畏,又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君不畏道:「你不怕我把你的家產賭光?」
  沈秀秀道:「我怕嗎?」
  君不畏楞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二人便往客廂那面走去,包震天的聲音又吼起來了。
  「人吶!」
  君不畏椎門而入,急急走近床前,道:「包老爺子,你醒了!」
  包震天見君不畏與沈秀秀二人前來,面上一片愉快的伸手拉過君不畏、道:「決備車吧!」
  君不畏道:「備車?幹什麼?」
  包震滅道:「馬上趕回小風城!」
  君不畏道:「可是你的傷!」
  包震天自己披衣裳,急道:「傷不要緊,快備車?」
  沈秀秀道:「老爺子,大夫說過,你至少要三天時間才可以下床!」
  包震天道:「來不及了,沈小姐,麻煩備車吧!」
  沈秀秀看看君不畏,發現君不畏衝她點頭,便不由得對包震天道:「老爺子,何不多休養一日再走!」
  包震天道:「我的時間就是命,沈小姐,命比銀子值錢多了,我得盡快的回小風城!」
  包震天已咬牙苦撐著往外要走了,沈秀秀無奈何的搖搖頭,道:「你們等著,我去命入備車!」
  她轉身便注前院走,去叫人備馬車了,內心中她正自大罵包老東西不是東西。
  君不畏扶著包震天往前走,他治傷再休息一夜,似乎已好多了,背上一刀未中要害,只不過流了不少血。
  「君老弟,我請你護我回小風城!」
  「我也正要回小風城!」
  「這一劫我算逃過了,多虧得你老弟授手!」
  「我能不援手嗎?」
  二人繞到前院,前院不見有人,賭了一夜早就有喜有憂的回家睡大覺了。
  什麼叫有喜有憂?
  贏了當然喜,輸了自然憂,只有一個人輸了還喜,那就是君不畏。
  君不畏這一夜風流夠快活,那當然是因為他的能耐高。他現在就微微笑,如果明白他真實身份,任誰也就明自他為什麼如此。
  大門外走進來沈秀秀,她走到君不畏面前來。
  「車去雇了,我還派個人中途侍候包老爺子!」
  包震天卻搖搖手,道:「謝了,我有君老弟相陪已經夠了!」
  沈秀秀伸手拉住君不畏,道:「你要走?」
  君不畏道:「我已經答應包老爺子了!」
  沈秀秀眨動美眸,道:「那我們…………」
  君不畏道:「有緣總會再見面的呀!」
  沈秀秀道:「看你說得真輕鬆嘛!如果等你不來,我會找你的!」
  包震無卻急的在嘟濃,為什麼大車還不來。
  大車便在這時駛來了,雙轡拉車有篷頂,舊墊子車上鋪了三床,人躺在上面夠舒服的。
  包震天真怕君不畏變卦改變心意,拉住君不畏往車上登,他回頭對沈秀秀道:「容後圖報!」
  簡單四個字,沈秀秀心中真不是滋味,不過她仍然對君不畏道:「你要回來喲!」
  君不畏重重的點點頭,道:「會的,你保重!」
  還真像情入分離,有一股難割難捨的樣子。
  其實,君不畏心中明白,沈秀秀不是頭一回,這對他在心理上就少了一份負擔,他但然的登上車,趕車的長鞭一揮,兩匹馬拖著篷車匣朝南駛去。
  包震天強忍著背痛,連聲催促快、快、快!
  趕大車的長鞭抽得叭叭響,累苦了拖大車的兩匹馬,頭一天趕路一百三十里,第二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君不畏這時候才問包震天道:「包老爺子,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如此急著趕回小風城?」
  包震天道:「十萬大軍等響銀,君兄弟,你以為我急不急?」
  君不畏道:「為什麼不設法追回失銀?」
  包震天道:「如何追?於文成早就不知去向了!」
  君不畏道:「這位黑心的於文成,他是幹什麼的?」
  包震天咬牙道:「姓于的可惡,我以為八成他造反了!」
  君不畏道:「他造誰的反?」
  包壓無一把扣住君不畏,道:「君兄弟,你以為我是何許人吶?」
  君不畏先是怔了一下,笑笑道:「老爺子,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包震天道:「於文成本與包某在北王帳前共事,不料於文成他…………」
  君不畏強自鎮定的道:「北王韋昌輝韋大將軍!」
  包震天道:「不錯!」
  君不畏道:「久聞北王勢力強大,還需包老為兵士餉銀奔走!」
  包震天道:「這你就不知了,一般響銀自然照發,但北王的子弟兵便暗中另有賞賜,這不能自宮府出,當然要另謀出處了!」
  君不畏笑了!
  他笑著點頭,道:「這一招真管用,這些子弟兵當然會為北王賣命了!」
  包震天道:「我原打算把你推薦給韋大將軍麾下的,真不巧,於文成叛變了!」
  君不畏道:「再回小風城,十萬兩銀子非小數目!」
  包震天道:「我相信八手遮天有辦法!」
  君不畏道:「就是那位神秘的石不全?」
  包震天道:「不錯,石不全如果不是成殘,他應該追隨在北王身邊是個紅人物了!」
  他放開手,拍拍君不畏,又道:「你年輕,武功又高,我必然在北王面前保舉你!」
  笑笑,君不畏道:「我不是料,賭牌九才會覺著愉快,而且…………」
  包震天道:「賭能喪志,改了吧!」
  君不畏道:「談何容易,我如今到處找財源,為的就是賭幾把!」
  包震天道:「我想你跟著我,賭癮犯了我供你銀子!」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心中可在想,北王、東王、冀王、大家各自心裡在弄詭,如果想把各人的心亮出來,實在不容易,最後總免不了一場火拚了。
  君不畏也有些無奈,權勢與金錢,總是架構在刀兵之上,而永無平靜之時,他現在不正是跳進這一場鬥爭的漩渦中嗎?
  包震天當然不會知道君不畏真實身份,總以為君不畏是一個難逃骰子控制的賭徒別以為重傷的包震天坐在狂奔大車上有問題,車快到小風城的前一天,他已經可以舒展筋骨打哈哈了。
  只不過他還不知道,小風城的跨海鏢局就快要出事了。
  只差一天,是的,「跨海鏢局」快出事了,然而…………
  然而他們也馬上要出事了。
  他們坐在馬車上會出什麼事?
  呶,就快發生怪事了。
  一片林子裡傳出曼妙的小鼓與小鑼聲,大路便在林於的正中央往左轉,事情就出在這個轉角處。
  蹄聲宛似擂鼓,包震天摧著大車要趕快,趕大車的長鞭抽,兩匹健馬似發瘋。
  突然問,前面也傳來馬蹄聲,前頭面也傳來鑼鼓聲。
  兩下裡猛古丁遭遇上,誰也無法閃避,就那麼「轟」的一聲,撞成堆了。
  只見馬匹交互壓,兩輛大車也翻在路上了。
  來車上一陣鶯燕尖號聲,有五個女人摔的真不輕,那跟在車後的還有一輛更豪華大車,卻及時的收韁剎住了。
  包震天真倒相,他在車裡真叫慘,直哎呀!
  君不畏聳聳雙肩,他去扶住包震天。
  「老爺子,這是車禍!」
  包震天道:「老弟呀!屋漏偏逢連陰雨呀!」
  便在這時候,忽聽得女子聲音叱道:「把那個不長眼睛的趕大車的殺了!」
  「嗆!」這是拔刀聲。
  連著又是幾聲拔刀,顯然對方要殺人了。
  君不畏在車內剛坐直身子,他一手還扶著包震天,聞得拔刀聲,他便把頭伸出外去看。
  他看見對面一共兩輛篷車,前面一輛歪倒路邊,拉車的馬跌在路上起不來。
  再看後面大車,嘩!真豪華,哇塞,上面趕車的女子也長的白,那篷車的布饅是緞子的,上面繡著大紅花,四角金穗垂一尺,上面還掛著響鈴當,就不知車內坐的什麼人物了。
  君不畏見三個女子仗刀直奔過來,他不再猶豫了。
  就在趕大車的一聲叫:「要殺人了!」君不畏己躍在三個女子的正面,他伸手攔。
  「怎麼殺人吶!」
  三個女的怒視君不畏,其中一人道:「滾開,找死不是?」
  那女子說完當頭一刀劈,君不畏錯身甩肩,左手已抓住女子右腕,他在後一送,正好把另一女子的刀砸飛。
  三個女子吃一驚,前面篷車中已爬出個白淨女子。
  這女子只一看到君不畏,他全身的骨頭又輕三斤,她干指君不畏,道:「別打了,都是自己人吶!」
  君不畏除了與他的小百合花兒是膩友之外,他想不出還會有誰是他的自己人。
  他側過頭去看,燥,這一看他便也明白了。
  原來…………
  原來這些人全是胭幫的入,那麼…………
  他心念間,便又看那豪華大車一眼,而叫聲中只見一個披著白披風繡金邊的女子,悄生生的站在君不畏面前。
  這女子先是一嘟俏嘴,道:「沒良心的,你還認得我白荷花嗎?」
  一笑,君不畏道:「這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夜你力何不告而別?」
  「你們三個舒服了,我叫也叫不醒你們,無聊,我便南下江南來了!」
  是的,那女子正是在十萬大山的蝴蝶谷野店與君不畏熱烈的大戰在床上的百荷花。
  只她上前抓住君不畏,道:「走,去見我們幫主!」
  君不畏一怔,道:「你們幫主御駕親征呀!」
  白荷兒道:「全是為了你才出山的!」
  「為我?」
  「是呀!」
  「我怎麼」
  「你太妙也,來!」
  白荷花似是遇到親哥哥似的。拉著這位浪子君不畏走向那輛豪華大車前。
  便在他剛剛站定的時候,只見一個女子伸手撩起車簾,喲!那車上真豪華,銀器金穗照人面,車中央的厚氈上坐著一位妙女人。
  這女人真美,那雙瞳孔打著們,兩道眉毛柳葉一樣尖,只是大過濃了。
  有人說女人毛多必淫,這個人一定淫蕩,要不然她也不會為了追蹤君不畏,而跋涉千里率眾追來了
  車上的女人正是「胭脂幫幫主」紫牡丹。
  只見這紫牡丹一身紫衣繡金花,她上下看了君不畏一遍,緩緩的點點。
  「你姓君?」
  「我叫君子!」
  「哈…………姓君的人不一定是君子!」
  「我是君子!」
  你狗屁,君子還會捉弄我三名手下呀!「
  君不畏一笑,道:「那也是出於無奈呀!」
  正在這時候,包震天已高聲呼叫了。
  「兄弟,回來了,咱們把車弄正,上路了!」
  紫壯丹看看受傷的包震天,道:「他是你什麼人?」
  「同路人!」
  冷冷一笑,她對白荷花道:「去,叫那老小子安靜下來,窮叫!」
  包震天果然大聲叫:「君兄弟,快回來呀!」
  白荷花俏生生的對包震天,道:「老爺子,君相公遇上自己人了,當然要說上幾句話的,你忍耐了!」
  說著,他猛抖手中白手帕。
  於是,傳來「咯咯」聲,包震天與趕大車的相繼倒在地上了。
  君不畏回頭看,不由怒道:「你們幹什麼?」
  車上的胭脂幫幫主紫牡丹道:「別擔心,我只是叫他二入安靜!」
  君不畏心中有主意了。
  他笑著,道:「幫主來為了我,我十分感動,只不過我還有要事,等代辦完事,你給我地址我找你!」
  吃吃一笑,紫牡丹道:「總得先試一試,你是否如她三人所言呀!」
  君不畏道:「如何試?」
  「上車呀!」
  君不畏道:「就在這兒?」
  忽聽得十個女人全笑了。
  君不畏看看每個女子,他們長的各有千秋,白荷花已俏生生的貼著他,道:「你跑不掉的!」
  君不畏心想:「我若不是包老爺子,你們誰也別想攔往我!」
  他立刻變得但然的道:「好,我答應,只不過咱們把大車往林子裡面躲起來,弄到明天也陪你!」
  紫牡丹一聽樂透了。
  「車趕進林子裡!」
  兩個女的走過來,一入拉著兩匹馬,另一人坐上車煥去趕車,大車立刻在林密處鑽進去了。
  大車就在十幾丈外停下來,紫牡丹對兩個女的道:「二使者,去幫著把兩輛大車扶正,不聽吩咐不許來!」
  兩個使者掩口笑著走了。
  二人走的很輕巧,二人也回頭看,只見君不畏已經不見了。
  君不畏登上大車,那車簾已自裡面扣起來。
  君不畏坐在紫壯丹對面,他淡淡笑了。
  紫牡丹也笑,她緩緩的伸手去摸君不畏的面頰,好一股香味令紫牡丹、神搖曳。
  君不畏仍然不動,他看紫牡丹要對他如何下手。
  紫牡丹自一邊取出個小瓶子,她倒出兩粒藥丸,道:「快服下去!」
  君不畏搖搖頭道:「用不著!」
  紫牡丹吃的一笑,道:「你會後悔的!」
  君不畏道:「就叫我後悔一次吧!」
  紫牡丹道:「別拿我同他們比,我不同,我是異於常人的!」
  「是嗎?」
  「他們是羊,我卻是猛獅!」
  「那就有意思了!」
  紫壯丹道:「你不服下這壯陽補陰丸,我服,因為我要對你加以考量!」
  她果然張口把兩粒紅丸吞下肚。
  君不畏心中想:「你總咬不了我的大鳥吧?」
  紫壯丹稍作閉目,頓時滿面紅霞,她已呼吸加快了。
  她不去脫自己的衣衫,卻雙手去抓君不畏的。
  君不畏真怕被這紫牡丹把他唯一的一套衣服扯破,但他更明白,這女人有強暴狂。
  疾伸手,君不畏握住紫牡丹的手腕,他笑笑道:「我自己來,而你的!」
  紫牡丹吃吃一笑,雙手抽回來,她果然脫掉身上帶的所有零件。
  君不畏只一看,這牡丹花不簡單,那一雙大奶子就好像被人吹了氣一樣,鼓鼓的好大個兒。
  她那陰山坡上的毛是黑紅色一大片,幾乎連到肚臍眼。
  但君不畏只是一眸間。他笑了。
  「你喲!」紫牡丹開口了!
  「我怎樣!」君不畏也裸捏相對。
  紫牡丹道:「你見了我裸身,而那東西仍不為所動?」
  君不畏道:「該用時自然昂首,套句俗話,金槍不是不出招,只為未到出招時!」
  紫牡丹道:「怎樣才出招?」
  「那得勞駕你的玉手或口了。紫牡丹道:要本幫主對你一番挑逗?」
  君不畏道:「咱們現在男女二人,休提什麼幫主,那多叫人掃興!」
  紫仕丹道:「你很高傲呀?」
  君不昌道:「我有高傲的條件!」
  其實他早已又把內功運行在關元以下了,他那地方似已喪失知覺了。
  君不畏打算叫這紫牡丹也吃吃苦頭,像他整白荷花三人一樣。
  紫牡丹又道:「就不知經得起什麼樣的大風大浪!」
  君不畏道:「沒什麼,兵來將擋而已!」
  紫牡丹吃吃笑了!
  「小兄弟,你狂得令我愉快,好,我這就…………」
  她右臂一撥,君不畏順勢躺下去了。
  紫牡丹把手去握君不畏的愛伙,她覺得宛似握著一條魚似的有掙扎。
  那當然不是掙扎,那傢伙翹動著由軟變硬,由小變大,由冷變熱,剎時間青筋暴露好不威風。
  紫牡丹一見就樂了!
  「不錯,不錯,夠個兒,也夠壯的!」
  君不畏一笑,道:「它不但壯,也經得起大風浪!」
  他說著,手一摸中紫牡丹的肉穴,摸得紫牡丹一哆嗦,她笑了。
  「你急了?」
  君不畏道:「我只是探一下,你這個肉洞有多大,能不能吃得住我的大鳥!」
  紫牡丹:「你以為呢?」
  君不畏又現浪子作風了。
  他不去探比幽谷,他用兩個指頭去撐,他發現這女人的幽洞真大,尤其是堵門口的兩片陰唇,又厚又大活像兩隻人耳朵。
  君不畏把指頭改一改,他輕輕的捏又掐,於是…………
  紫牡丹全身緊張了,她不但不閃躲,反而把兩腿撐開來,她要君不畏捏個夠,當然她也美足了。
  紫牡丹閉上眼,道:「你…………好壞!」
  君不畏道:「我若不壞,你就會對我出刀了,我還不想挨刀!」
  紫壯丹得意的道:如通過我的考驗,你不但不會挨刀,我還會把你帶回幫裡,與我一同享受快樂日子!「
  君不畏張口咬住紫壯丹垂下的大奶子,不但吸吮,而且還咬,咬得紫壯丹吃吃笑了。
  紫牡丹甩腿跨馬未坐下,她取出另一個瓶子來了。
  只見地取出兩粒白丸,一粒投入自己口中,另一粒就要往君不畏的口中塞!
  她已把君不畏的下巴托仰起來了。
  「吃下去!」
  「這是什麼?」
  「吃了對你有好處!」
  「你不說我不吃!」
  紫牡丹道:「壯陽呀!吃下去可以持久,而且…………」
  君不畏笑笑,道:「如果靠藥力就不是真本事了,你只管放馬過來吧!」
  紫牡丹怔了一下,道:「你真不需要!」
  君不畏道:「你就會知道的!」
  不料他此言一出,紫牡丹張「口」把那藥丸往她的肉穴裡面塞去,看的君不畏吃一驚。
  「你怎麼把藥塞進你那肉洞裡面了?」
  紫牡丹道:「你也馬上就知道了!」
  只見這紫仕丹幾次深呼吸之後,面上一片桃紅,她雙目炯炯如豹目,咬著牙便對準君不畏的肉棍子套上去。
  君不畏本來的十分輕鬆,然而當他發覺紫牡丹那個肉穴,變得又窄又小的時候,他大吃一驚。
  「你…………怎麼突然那麼窄小…………」
  紫牡丹得意的一聲笑,道:「你怕了是嗎?誰叫你不聽我的話,把藥吃下去的!」
  君不畏道:「這話怎麼說?」
  紫牡丹還在用力套,才套進個頭,她笑了。
  「我這壯陽藥你不吃,你的傢伙永遠那麼大,而我的洞穴很寬的敞的,如此多沒意思,所以我把藥投入我的裡頁,讓肌肉收緊,洞內自然變小了,如果你服了我這藥丸,你的卻能增大,我自然也不需放人藥丸了!」
  她此言一出,君不畏又增廣見識了。
  他吃吃一笑,道:「真有你的!」
  只不過紫壯丹坐了幾次未坐進,她急了。
  她低頭張口,立刻把君不畏的東西吞人口中。
  外表看,她未動,但她的口中在動。
  她口中的舌頭敵著君不畏的龜頭馬眼直撥弄。
  於是,君不畏似老僧人定般閉上眼。
  他內心中也冷笑了。
  濕了,君不畏那東西昂首般動乎乎的很滑。
  那紫壯丹立刻坐上去、這一回她得逞了。
  但聞「噗滋」一聲低響,紫壯丹口中「啊」!
  她一坐到底不動了。
  但君不畏卻知道紫牡丹那個肉洞之中似火燒,不但熱呼呼,而且有動作。
  紫牡丹的動作便是她的穴內四周肌肉在扭動,也是她表現內功的手段。
  她要以內功先叫君不畏就範,於是…………
  於是這二人不明言,各以內功較量著。
  君不畏明白了紫牡丹的心意,他冷笑了,比內功嗎?來吧,誰怕誰?
  這兩個人都不動!
  這二人的那個交接地方也看不出動。
  但他二人明白,他們在肉穴中動得宛如快要噴出岩漿的火山般,嚇人至極。
  篷車不動,篷車上的人更未動,就這樣雙方似在僵待著,那紫牡丹的肉穴中在流水了,水自君不畏的肉棒處溢出來。
  君不畏漸漸的開始動手了。
  他把雙手指頭夾著紫牡丹的奶頭穗子,用一種不重也不輕的力量搓著,那模樣就好像要把紫牡丹的奶頭穗子當成剝花生皮似的。
  紫牡丹的口張開了。
  她本來是暗中咬上的,她一心要降服下面的君不畏。
  君不畏依然不動下面,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以為他的肉棍子好像插進石洞中,一時間拔不出來似的。
  紫牡丹的吸功厲害,只可惜她遇上了君不畏。
  兩個人不動的僵持了一個多時辰,這光景二人一點也不覺著累。
  兩個人把持著元精不外洩,當然不會累。
  於是,又過了一陣子,紫牡丹有些急躁了。
  她忽然「啊」了一聲,立刻在君不畏的上面套又起,拔又坐,她那些長長的陰毛,已被她流出的淫水弄得模糊一大片,而且也隨之被套進她的肉穴中。
  紫牡丹趙套越快,下面便發出滴滴嗒嗒雨水聲。
  她至少套坐上千次,她的功力果然高。
  君不畏以為,像紫牡丹這樣女人,三個壯漢也不是她的對手。
  紫壯丹開始低叫了。
  她似也在喘息,於是君不畏一撐坐起來。
  他好像十分關心紫壯丹。
  「你累了吧!」
  「嗯!」紫壯丹眼睛微啟的回應。
  「你累了換我來!」
  「你要如何來?」
  「當然你躺下去呀!」
  紫牡丹並未躺下去,她回身脫去君不畏的肉棍於,一個打翻身她爬下去了。
  她只把個光滑溜溜的屁股翹起來。
  她也同時開了口。
  「隨你折弄吧!」
  君不畏一看暗叫妙,從後面也一樣的幹,這是大車上,有許多姿式是施展不開的。
  只見他舉起「強棒」就「出擊」對準那個鮮紅而又濕嘰嘰,正流淫水的肉穴猛一頂。
  紫壯丹一手拍打著,叫道:「哎,美呀!哎…………你這傢伙夠勁喲…………哎!」
  她一面拍打一面叫,那管十幾丈外還有人在。
  十幾丈外當然是她的胭脂幫眾了。
  再看大篷車,在君不畏的搖頂下,篷車上掛的零件便也隨之叮噹的咋起來了。
  君不畏瘋狂的抱緊紫牡丹雙胯,那肉棒拔出八寸長,然後就是猛一頂。
  那紫牡丹漸漸的有回應了。
  她也開始迎又送,那模樣她好像塞進去的藥九效力已過,她的肉穴已然令君不畏有鬆散寬大的感覺。
  其實也是她的內功仍然遜於君不畏。
  漸漸的,二人那地方發出「噗滋噗滋」聲,好像堵不住裡面的淫水往外流。
  她回頭滿意的對君不畏一笑,道:「小兄弟,你就是那麼死心眼呀!」
  君不畏正在低頭干,聞言道:「這話怎麼說?」
  紫牡丹道:「你不會換個肉洞呀!」
  君不畏一楞,道:「你說什麼?」
  紫牡丹道:「小兄弟,你仔細看,我有幾個肉洞洞?」
  君不畏道:「你還有兩個?」
  「是呀!」
  笑笑,君不畏道:「你的屁門眼也可以干?」
  「你只一試便知道了!」
  君不畏想著這事新鮮,他「嘰」的一聲,拔出他的肉棒出來,對準紫壯丹的屁門猛一頂。
  「哎…………輕一點嘛!」
  君不畏的肉棍是濕的,只稍用力便一根到底了。
  他聞得紫牡丹的呼叫,笑笑道:「真不簡單,原來你的這地方也開放市場了!」
  就在紫牡丹的吃吃笑中,君不畏使力而為了。
  這一回他低頭看的清,他發現紫牡丹的屁股眼也帶有一圈柔軟的皮。那軟皮隨著他的拔出頂進而進進出出,便也聽得紫牡丹低位似的直呼:「好…………美喲…………」
  君不畏也看的心神搖蕩不已。
  他也不知抽插多少次,直到…………
  直到紫牡丹突然一個閃躲,君不畏插了個空。
  「你…………吃不消了?」
  紫牡丹吃吃一笑,立刻又是一粒藥九塞人她的下面肉穴裡。
  君不畏一看火大了!
  她這是在休養,當她稍稍歇過之後,精神又來了。
  君不畏一聲冷笑剛笑完,紫牡丹抓過一個大枕頭墊在她的屁股下面,她的雙腿也舉起來了。
  君不畏一看,暗吸一口真氣,他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他沖伏在紫牡丹的上面,那肉棒好像識途老馬般,對著幽洞便是猛一頂。
  他又試出紫牡丹那肉穴緊縮了。
  只不過他也不顧什麼了,立刻就猛烈的衝刺起來。
  紫牡丹的大奶子在顫動,顫抖得令君不畏想咬。
  他覺得有些餓!
  是的,只這麼一陣「交手」,已經兩個時辰了。
  君不畏一邊頂,一邊哼,恨不得把紫牡丹肉洞弄破,弄爛。
  於是他發狠的頂刺得大車直搖晃。
  那紫壯丹又開始低叫了。
  她開始雙手拍又抓,她拍墊子,也抓君不畏。
  君不畏被抓,更加的不知憐香惜玉了。
  再看君不畏,他也微微在喘息了,他的雙手用力的按在紫牡丹的雙峰上,還急急的揉搓著,這樣更加深了紫牡丹的呼叫。
  就在一陣大力衝刺中,紫牡丹忽然一聲尖叫。
  「啊!」
  君不畏本要再刺,下面的紫牡丹四肢加緊,他一動也難動的頂在深處不動了。
  他覺得他的肉棒好像插在一個漩渦水潭似的舒服,而紫牡丹的下面不停的流,那元精加淫水,她好像流了一大碗那麼多,直到…………
  直到她一個大喘氣,四肢鬆開來了。
  君不畏一見,便也見好收場的拔出他的「真寶貝」。
  他是下會洩身的,如果他不下精元,他永遠也不會流出一滴。
  君不畏抬頭看,他大吃一驚,他幾乎要叫出來了。
  他為什麼吃驚?
  君不畏非吃驚不可。
  君不畏吃吃艾艾的道:「你…………你…………」
  是的,紫牡丹變了,她變得好像老了二十年。
  她那臉上出了皺紋,面頰似乎也塌陷了許多,那嘴巴,那雙手,晤,她好像個老大婆了。
  君不畏明白,他明白紫牡丹已出盡力氣了。
  君不畏以為,紫牡丹想起來,大概要與白荷花她們一樣,怕要睡上一天了。
  突然,紫壯丹閉著雙目伸出手。
  她伸手拉一條帶子,立刻車上傳出叮鈴聲,不旋踵間,白荷花奔過來。
  自荷花不敢掀起布簾看,她只回應道:「幫主,你有吩咐?」
  紫牡丹有氣無力的道:「侍候君不畏吃東西,別來吵我!」
  「是,馬上把吃的送來!」
  白荷花回頭便跑,匆匆的把一些吃的送過來。
  她掀起車簾看,在兩人身上覆著一條白被單。
  只不過當她發覺紫牡丹已睡,便把吃的送上車,她斜目對君不畏笑道:「你果然厲害!」
  君不畏接過吃的,他笑笑道:「天下事就有那麼巧,偏就被你們胭脂幫的人找到我!」
  白荷花輕巧的上了大車,她的面上開始變顏色了。
  她細聲細氣的道:「還說呢,你呀真沒良心,不作交待就溜走了,害得我們到處找你這個人!」
  君不畏道:「找我?」
  白荷花道:「我們幫主聽說你的功夫好,便決心找你一試,我們已出來好多天了!」
  君不畏道:「你們也碰到我了!」
  白荷花道:「也算是上天下不負苦心人吧!」
  君不畏道:「我好像對你們說過,我到南方海邊有事情,我仍然會回去的!」
  白荷花道:「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嘟嘟嘴不老實了。
  就在君不畏吃過一隻難腿,又填了七八個鹵蛋之後,白荷花扭動屁股坐在君不畏的懷裡了。
  君不畏道:「怎樣,這時候?」
  白荷花道:「怎麼,你不幹?」
  君不畏道:「我是來者不拒,但她…………」
  君不畏指著一邊熟睡的紫牡丹,他還呶呶嘴。
  白荷花笑了!
  她用手指頭點在君不畏的面皮上,道:「真是個浪子,她被你弄舒服了,不睡上幾個時辰才怪,怕什麼!」
  她雙臂抱緊君不畏,一張面孔送上去了。
  君不畏聞到荷香味,立刻用手去阻擋,因為他真怕此刻被白荷花迷倒,包震天就慘了。
  他明白,胭脂幫坑人的手段很多,她們臉上塗的胭脂粉就令他上過當。
  其實白荷花還真的在打算,她決定要把君不畏擄回去,只不過她心中更明白,君不畏一旦弄回胭脂幫,??就沒有她的價了。
  白荷花要在弄倒君不畏之前,她再過一次舒服癮,這是一生難得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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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6-23 2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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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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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胭脂幫主也銷魂

  白荷花的臉被擋,她的雙手也出招了!
  她去解自己身上的零件,而且完全脫在車上一角,君不畏一見眼一亮!
  「你真白呀!」
  那天是夜裡,君不畏只看大概,如今是過午快兩個多時辰,夕陽正自林子一邊斜照過業,便也照得白荷花宛如水中白荷花般白而細膩!
  君不畏不由得伸手去撫弄白荷花的奶子,他揉著,也偶爾張口吮一下。
  他的動作很文雅!
  雙方初接觸,他總是斯文得宛如初出道的毛小子!
  白荷花的手也回應,她以手去套動君不畏的肉棒!
  君不畏未穿衣,他只裹著一床毯子在身上,如今又被白荷花拉下來。兩個人便扭在一起了!
  「滋!」「晤!」
  聲音傳來,白荷花又扭又旋開來了!
  君不畏吃飽了打仗有力量,他在白荷花一陣扭旋過後,忽然雙臂一圈,反臂把白荷花按在那個長長的枕頭上一一那個枕頭君不畏曾知其妙用過。
  他如今沒忘記,使把白荷花按在枕頭上面了!
  白荷花已淫水流了一大片,這時候很會迎合君不畏,就在她的臂壓在那枕頭上的時候,她的兩條腿便也高高的舉起來了!
  又見白荷花那個紅淨淨的肉洞了,君不畏是不陌生的,他挺著肉槍來往裡面頂,卻對半閉目的白荷花,道:「你心裡有個底…………」
  白荷花面帶桃花的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咱們就是這個姿勢,你這騷貨我清楚,你早就癢極了!」
  他看看一邊熟睡的紫牡丹,紫牡丹真的現了原形,她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九。
  君不畏回過頭來,又道:「我這就叫你過足癮,你可別大聲叫!」
  白荷花道:「別老耍嘴皮呀!你快…………喔…………」白荷花未說完,她發出一聲叫!
  君不畏不再多口了,他把精神全部用在那根肉棒上,他的動作一上一下,一旋又頂,而且動得十分快,也十分粗野!
  白荷花發情的低叫起來了,她那顆頭就像個撥郎鼓似的,好一畫搖晃!
  君不畏咬牙干,恨不得捅死白荷花!
  他不但頂,而且頂得白荷花全身退,如果不是車廂空間有限,他會把白荷花頂到車下面!
  白荷花無法逃避君不畏這樣的猛攻,她似乎要逃的樣子,但她的手仍然抓得緊!
  君不畏一絲一毫也不歇手,他一個勁的弄,也一個勁的沖,他心中早想定了,非把這浪貨弄得「死去活不來」不止!
  他更想到,絕不能在此久留。
  當然,他絕不會跟著紫牡丹她們去胭脂幫!
  他出山是為了找殺死他哥的大海盜,他還有一位絕世美人兒小百合花兒在「天才小築」等他呢!
  君不畏越想心越毛躁,然而他又不信邪,就不信你這肉穴是鋼做的!
  於是,他衝刺得更加厲害了!
  下面,白荷花開始在枕頭上扭動了!
  白荷花也發出哀嗚:「輕唷…………好人兒…………輕些呀!被你戳破了也…………哎…………」
  君不畏聽得爽,他不但不放鬆,而且更加凶!
  如果合計他弄了多少下,只怕超過兩千下,白荷花那肉穴不是鋼做的,倒是君不畏的那根肉棒要比鋼的還夠勁,要不然為什麼白荷花兒發出一聲喊!
  「我…………完了…………喲…………」
  她這麼一叫喊,君不畏更用力!
  君不畏甚至雙手托起白荷花的雙腿,他把白荷花那圓滾滾的屈股托得高,這樣他更加的犀利了!
  白荷花便在君不畏的這種狂風般掃刺,暴風般摧打之下,她終於一聲尖叫:「啊…………」
  君不畏笑了!
  他已覺出白荷花那肉穴裡面有熱也有冷的,兩股不同味道流奔騰了!
  白荷花的面上桃紅色已消,立刻泛出蒼白來,她呀!果然快要虛脫了!
  君不畏不動了!
  他輕鬆的爬在白荷花的身上,雙手托住白荷花的香肩,道:「你怎樣?」
  白荷花虛脫的道:「我…………我…………」
  她忽然睜開眼睛,好像死人迴光反照的看著身上爬得緊的君不畏,道:「你呀…………你有良心,休忘了蝴蝶谷中雪裡紅與秋海棠二人,她二人每天站在野店門口發呆!」
  君不畏道:「一定在想我了!」
  「你要去呀!」
  「我不去!」
  「為什麼?難道你是個不吃回頭食的人?」
  君不畏道:「雪裡紅與秋海棠,她二人太過份了!」
  「怎麼說?」
  「她二人要啃我的傢伙,竟然弄些鹵湯香料麻油,一古腦的澆在我的肉棒!可惡!」
  白荷花吃吃一笑,道:「這是情調呀!如此大加調味,啃舔起來更有味道:」君不畏一聽火大了!
  他把上身一挺,下面的肉棒狠刺起來!
  只不過沒有兩百下,白荷花已在下面翻白眼了!
  君不畏又叫了一聲,道:「白荷花!」
  「我…………累…………死了!」
  君不畏立刻拔出他的傢伙,他低頭看,哇操!下面濕了好大一片!
  抓起一塊毛巾他擦了幾下,忙著穿起自己的衣衫,他這就要在車下面跳去了!
  「轟!」
  君不畏已往大道上奔去,只不過他剛走五七丈,身後面傳來一聲吼叱:「圍住他,別叫他逃了!」
  這聲音聽得君不畏吃了一驚,猛回頭,只大篷車上面的人影一閃,咻!紫牡丹要撲過來了!
  君不畏立刻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胭脂幫幫主果然有一套!
  紫牡丹應該睡上一個對時的,但她卻不到兩個時辰便又醒過來了!
  其實,紫仕丹正在魂遊巫山太虛的時候,她身邊的自荷花一聲尖叫,她才醒來的!
  紫牡丹一旦醒過來,立刻伸手去摸身邊的人!
  當她摸到兩隻大奶子的時候,便大吃一驚伸頭看,正看見君不畏要走。
  七個女的提刀圍上來了!
  緊接著,紫牡丹雙手提著一條白色鍛帶也趕到了!
  君不畏不動了,他對著紫牡丹一笑。
  「幫主,你醒了!」
  「廢活,你打算走?」
  「在下有要事待辦呢!」
  「別管閒事了,隨本幫主去吧!」
  君不畏搖搖頭,道:「不行,非走不可!」
  紫牡丹指著七個握刀女子,道:「你走不了啦!還是跟我回去快樂吧!」
  君不畏道:「沒興趣!」
  紫壯丹一聲怒叱:「你敢情找死了!」
  君不畏道:「你強人所難呀!」
  紫牡丹一聲叫:「殺!」
  七個女子舉刀便往君不畏撲去!
  君不畏暴喝如虎,旋動身子拔空三丈高下,他的手腳便在空中施展開來,便也聽得「砰砰」之聲連續起處,七個女子已紛紛甩手往外閃不迭,七把刀便也往草叢中落去!
  君不畏剛站定,忽然頭上紫影閃幌,一條白鍛帶宛似一溜白雲把紫壯丹拱托到他的頭上方!
  君不畏立刻想到這女人,一定要對他用毒了!
  他以為紫牡丹那條鍛帶上就有毒!
  想歸想,動還是要快動,君不畏憋住一口氣,突然衝上天,人一頭鑽進那片白雲裡,他的口也微張開。
  只見一道電芒一門而逝,帶起一聲尖叫:「哎…………」
  「咚!」
  紫牡丹叫了一聲落下地,她的脖子上見血了!
  她一片吃驚之色,道:「你…………就是江湖上傳言的」地龍「呀!」
  君不畏仰天一聲大笑!
  這種氣勢,已經表示他承認了!
  紫壯丹大吃一驚:她厲叫:「快…………咱們撤…………」
  真快,她的人齊動手,駕著兩輛蓬車,剎時間消失在夜暗中了。
  君不畏不怠慢,匆匆的把趕大車的與包震天二人救活過來!
  包震天立刻拉緊君不畏,道:「怎麼一回事?」
  君不畏怎能說呢?他只笑笑道:「咱們快趕回小風城吧!」
  包屢夭道:「對,快趕路!」
  車子動了,君不畏卻睡著了!他太累了!
  「跨海鏢局」的人馬剛回到鏢局子只一天光景,黑妞兒便陪著苗小玉坐在鏢局後院裡廊前,那苗小玉手托腮幫子就像個癡呆人似的盯著一棵花樹瞧,一邊的黑妞兒急得扭手帕,可就說不出一句話!
  倆在這時候,打拱門奔進一個漢子來!這漢子下邊跑,一邊叫嚷道:「大小姐,大事不妙了哇!」
  黑妞已迎上去叱道:「小劉,瞧你這付德性,火燒到你屁股了!」
  小劉不看黑妞,他干指前面對苗小玉道:「小姐,快去前面看看,大海盜們真潑皮大膽,他們找上門來了!」
  苗小玉聞言,驚怒交加道:「哪一撥海盜?」
  小劉道:「就是那海裡蛟丁化仁與熊大海他們那一批狗東西!」
  苗小玉道:「來了多少?」
  小劉道:「人不多,十幾個!」
  他喘了一口氣,又道:「他們擁進鏢局大門,指名叫陣,咱們的人已頂上去了!」
  苗小玉叱道:「可惡!」
  小劉急又道:「大小姐多小心了,我看他們必然又請來高手,大小姐,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一回他們敢明目張膽摸上門,似乎有恃無恐!」
  黑妞已抄來傢伙,跟在苗小玉身後往前院走。
  鏢局前院是個不算小的場子,場子兩端放了些石鎖石擔力氣的東西,青石鋪砌的地面上只見才清掃了一半,塵土仍在一邊還丟拋一把掃帚!
  面對正廳,混雜的站著十六個大漢,這其中就有丁化仁與熊大海二人。
  這二人的傷還在,丁化仁的面皮上貼著布十幾天了,他的傷還未曾好!
  傷未好就急急的又找來小風城,姓丁的來玩命了!
  再看那紅面姓杜的大漢也來了,當然,有個黑漢也少不了,黑妞一見就認得,她忘不了在船上的那一場博殺,當時她被這黑漢逼在船尾差一點挨刀!
  十六個人中,十三個曾經在大海上幹過,只有三人沒見過,這三人也正好站在最中央,一個是年約五旬不到瘦胯兮兮的禿頂拖個小小髮辮的老頭,那一撮小小羊胡稀稀巴巴的可以數清楚,另外兩個倒很年青,面貌也非常挺俊,二人站在那兒半披著外套,英雄味道十足的樣子。
  跨海鏢局這面如臨大敵,當然是嚴陣以待,總鏢頭苗剛為首峙立於台階正中央,副總鏢頭羅立人側身立於苗剛右方,另外四位鏢師手握兵刃分守阿邊,六、八名鏢局的漢子也緊張的站在場子一邊。
  另有六、八名趟子手掄刀執棒行成一道外圍,打眼一看,正是劍拔弩張準備幹上了!
  苗小玉便在這時出現了,她站在台階上,目光凌厲的一瞧,冷冷道:「你們真是無法無夭,也不怕官家抓你們!」
  丁化仁吃吃笑了!
  苗剛咬牙道:「你樂吧!」
  丁化仁收住笑聲,道:「官家找不到爺們頭上,咱們都是良民呢,哈哈哈…………」
  苗小玉道:「明明是一群海盜!」
  丁化仁道:「大小姐,那是在海上、在陸地,咱們是一群善良的人!」
  苗小玉叱道:「你們海上打劫,我們還沒到官府告你們,你們反而找上門呀!」
  丁化仁道:「那是你一面之詞,大小姐,咱們是來報仇雪恨的!」
  苗剛厲聲道:「可惡的潑皮,太湖混不下去了,海上想稱爪可惜你們仍然成不了精!」
  丁化仁卻掂起腳來瞧,他看著對方入群中,半晌,他才冷冷的道:「怎麼不見那小子呢?」
  苗小玉立刻明白丁化仁問的是君不畏,她冷冷的道:「你不用找了,他人不在,就咱們足以叫你們灰頭土臉了!」
  丁化仁仰天哈哈一聲笑,道:「省了力氣不少呀!」
  一邊的副總鏢頭沉聲吼叫道:「是海盜就是海盜,你們難充好人!」
  熊大海大聲罵道:「放你媽的屁,你有什麼證明爺們是大海盜,官家出了告示嗎?」
  官家這一帶還不知道他們這幫人,官家只有田九旺的告示貼出來!
  中間站的乾瘦老頭兒已不耐煩了,別看他不起眼,說出話來挺威嚴的。
  「老丁,咱們來是士什麼的,怎麼盡在這兒對嘴皮子沒完沒了的,你們受得了,我可受不住,快把目的表明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丁化仁對此老出了奇的恭敬,他點頭又哈腰還帶笑,道:「是,是,洪老吩咐,敢不遵命,我這就把要說的話傳過去!」
  只丁化仁這一架勢,就叫人對那小老頭起了戒心!
  苗剛等人就盯著此老直打量,但卻就是想不起有人提過這麼一號人物。
  那面,丁化仁已高聲道:「姓苗的你聽著,爺們拉船在海上,萬兒剛立旗升一半,不能被你一個小小鏢局踢了爺們的旗桿辱了爺們的字號,今天找來、只有兩個條件你任選一個!」
  苗剛冷冷在咬牙,一邊的苗小玉怒道:「真是一付惡人嘴臉!」
  丁化仁去。大聲接道:「賤人哪,你聽清楚了,這第一個條件,十萬兩銀票爺們要上海匯豐錢莊的,這第二個條件就簡單了,苗丫頭跟我去過日子吧。兩個條件任選一,爺們等你一句話了!」
  苗小玉氣得臉煞青,苗剛仰天發狂似的笑…………
  丁化仁不笑,他對身前老者說道:「你老瞧瞧,這批挨刀的東西;他還笑的出來!」
  苗小玉手指丁化仁,道:「姓丁的,你別以為你搬來幾個牛鬼蛇神土模樣的傢伙,就想唬住你家姑奶奶,什麼東西!」
  瘦老頭卻不以為然的吃吃笑了!
  丁化仁大叫道:「好賤人,你在向洪老爺子叫陣呀!你活膩了!」
  苗剛與他大妹子一個心眼,總想先弄清楚此老身份,打將起來心中才有個底!
  苗剛這才緩聲的道:這位老人家不會也是個膽小得不敢承認自己是海盜的人物吧?「
  姓洪的老者吃吃一笑,對丁化仁道:「他兄妹是有那麼一些令老夫激賞的膽量,看他們選條件吧!」
  苗剛等當然也聽清楚了!
  「狗屁不值的兩個條件,手底下見真章吧!」
  丁化仁衝著洪老一聲低笑,道:「你老人家看熱鬧,那小子不在,憑他們這些人物,還不夠我哥子們一馬掃的!」
  「嗆!」的一聲,他的傢伙拔在手上了!
  苗小玉抽刀往丁化仁迎去,都被苗剛攔住:「這小子我的了!」
  瘦大個子的羅世人指著站在場中央的丁化仁,對苗剛說道:「總鏢頭,人家搬來能人,你得留著押陣,姓丁的由我侍候了!」
  不料那瘦老者哈哈一笑,道:「都是人物呀!我大無二洪巴很久未曾見過這麼有骨氣的人了,哈…………」
  這就叫人的名樹的影,洪巴兩字出口,苗家兄妹與幾位鏢師不由像挨了一記悶棍,一個個容顏大變,張口結起舌來了!
  跨海鏢局的個個變臉色,丁化仁這邊的人胸膛挺得高,那份得意就甭提了!
  江湖道上傳言,洪巴在刀上的造詣已超凡入聖,不少人乾脆也稱他一聲刀聖,而不名,至於他老人家究意如何「聖」法,出手較量看不見他的刀,當敵人挨刀之後,人們才發現冷芒一現!
  苗小玉心中想,如今姓洪的為了化!撐腰起來,便是多個君不畏,怕也難以應付。
  一邊,苗剛衡情量勢,鬥志消了一半,他有些無奈的道:「洪老,以你老在江湖上的地位,應當做為雙方促人,便是你老一句話,我苗剛也照樣敬三分,你老又何必…………」
   洪巴面皮不動,淡淡的道:「丁頭兒開出的兩個條件,你選哪一件呀!」
  苗剛道:「洪老,姓丁的大海盜呀!他們海上劫鏢,那是斷我們的生計,我們是自保呀!」
  洪巴道:「那是你們在海上的事,我老人家不在場,如今你叫我仲裁,我看你自己任選一吧!」
  這老兒老油條,他如果沒得到姓丁的好處,他才犯不著出面講歪理!
  苗剛氣得面皮也青了,一邊的羅世人就要出手,卻被苗剛攔莊!
  苗剛走下台階,雙手一橫,道:「姓丁的開價銀子十萬兩,便是我把整個鏢局子賣掉,怕是也湊不出這個數目的十分之一。至於這第二個條件嘛,洪老,恕我不禮貌的說一句話,姓丁的不配!」
  丁化仁已嘿嘿笑了!
  洪巴不笑,他直直的看向對方人群,卻向丁化仁道:「不是有個會打暗器的小子嗎?他在不在對方陣中?」
  丁化仁不由得摸摸面皮,他哪裡知道這正是洪巴的細心之處,要知雙方一旦交上手,萬一被暗器所乘,這種人他丟不起,跟斗不能裁在小風。
  丁化仁已咧開毛嘴嘿嘿笑道:「那小子不死,不知躲到他娘的什麼地方了!」
  熊大海怪聲問道:「姓苗的,你們可有個會打鏢的小王八旦,他到哪去了?」
  苗剛就知道問的是君不畏,冷然的搖頭道:「你問的人他不在!」
  「到哪裡去了?」
  「他人在上海!」
  熊大海直叫可惜,丁化仁已拍拍手上厚背砍刀,說道:「洪老,你請一邊觀戰,咱兄弟們足可擺平他們!」
  洪巴面對苗剛直搖頭,他緩緩的往大門下站,隨著退到大門下的還有另外兩個年青人,這三人就好像把跨海鏢局的大門守莊,任誰也休想逃出去!
  羅世人抖弄著手上的長短刀,仰面便與丁化仁攔住了,羅世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幹幹的面皮猛一緊道:「姓丁的你家羅大爺卯上你了,你還等什麼?」
  丁化仁眼一瞪,道:「你夠嗎?」
  羅世人道:「你馬上就會知道:」這二人三句話不對頭,那丁化仁揮刀便砍,厲聲大吼道:「老子劈了你這狗操的!」
  「殺!」   、羅世人不示弱,大吼一聲迎個正著一一羅世人的左手短刀猛一架,右手長刀攔腰掃殺!
  丁化仁嘿然一聲怪叫,滑下砍刀迎個正著,雙方發出「噹」的一聲響!羅世人已捲進丁化仁懷中了!
  丁化仁的大敞門殺法,立刻被迫得收招疾阻下,這兩個人就這麼狠於起來!
  這時候,丁化仁這邊有個黑漢站出來了!
  這黑漢戴指台階上黑妞兒,粗聲吼道:「黑丫頭,下來吧,張大爺看中際了!」
  黑妞兒當然認識這黑漢,在船上二人拚殺得十分慘烈,黑妞兒幾乎脫。如今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黑妞兒一跳兩丈半,縱身撲到黑大漢面前來:「你找死!」
  黑大個子吃吃笑,說道:找死是假,找你上床是真的,黑丫頭,你若點點頭,張大爺手下就放生,你若不答應出刀叫你見閻平!「
  黑妞氣得直跺腳,道:「不要臉的狂徒,我打死你!」
  黑妞的鐵棍猛一搶,還帶著虎虎生風的威力打向敵人!
  姓張的黑漢身子稍稍旋轉一半,「咻」!
  克刀已旋過黑妞頭頂,差一點未削中頭皮,台階上的苗小玉就赫一跳,知道這人的功夫要高過黑妞!
  果然,三招已過,黑妞的鐵棍使展不開了,只不過這光景才剛出現,鏢師「海虎」丘勇捧著巨桿奔上去了!
  丘勇加入,黑妞不退,反而改守為攻,姓張的壓力加重,立刻大叫:「他媽的,兩打一呀!」
  熊大海一看也罵道:「他媽的,兄弟們上!」
  熊大海是這批海盜二當家,大當家那面殺得凶,他的話大伙當然聽。於是乎一場混戰開始了!
  彼此好像早就選定對象了,熊大海卯上苗剛干,姓杜的找上徐正泰,鏢師徐正泰使的乃是分水刺,對上姓杜的大砍刀,雙方圍上便是一陣打鐵聲,緊接著鮮血也標出來了,只不過誰也不哼一聲!
  另外有而個壯漢攔住鏢師郭長庚與文冒失二人干,來的人除了大門下的洪巴與兩個年青人外,其餘十三怒漢全部出手了,一時間跨海鏢局大院內殺聲震天,刀槍掠擊,好不慘裂!
  只有苗小玉未出手,但苗小玉的手掌已出冷汗,她不看打鬥的人,一對眸子盯著大門下的洪巴三人看。
  苗小玉早想過了,如果洪巴三人出手,她就準備出手攔殺,就算石間碰雞蛋吧,也碰他一身黃湯子,苗小玉準備不打算活了!
  跨海鏢局的人有一半在海邊船上沒有回來,苗小玉當然無法派人去叫。更何況對西大門下的洪老頭、他如果出手,再多幾個人也白搭!
  然而苗小玉卻漸漸發覺洪老頭的面上露出冷笑,兩個年青人也微點頭,這不由得苗小玉的目光疾轉移,她這一轉移,面色大變,只見熊大海與她大哥,二人擠在院子一角,你一刀我一刀的交替攻向對方。
  有一支短叉掃過熊大海的右胯,破衣帶皮肉飛出,巴掌那麼一大塊。苗剛也未佔便宜,左臂在流血!
  再看羅世人與丁化仁三人,二人手上的傢伙不見了,擂起拳頭幹起來了!
  另外幾撥也很慘,流血的都是鏢局的人,苗小玉急出一身汗,她不知如何去下手!
  大門下,洪巴呵呵撫胡,道:「苗家大姑娘,我老人家以為,你還是跟丁老大去過日子吧!」
  苗小玉連回答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她不是沒力氣,她是有些氣結。
  她心中很明白,如果今天沒有洪巴來,丁化仁這幫海盜就沒有這麼大的氣焰了!
  有了洪巴,姓丁的一夥便已近於不敗之地,這種仗陣幹起來當然篤定!
  其實,丁化仁搬請洪巴,目的是對付君不畏的,沒想到君不畏不在鏢局,苗剛的人當然不會放在丁化仁一夥的眼裡了!
  就在這時候,鬥場中砰的一聲響。一聲鋼叉被碰飛上天,若非苗剛反應快,一把短叉墊在背上,他就會彼熊大海一刀砍在後背上!
  「噠」
  啊!「
  「哥!」苗小玉飛身撲過去,苗剛挺挺身子未站起來,他以短叉拄地,腰上一腳被踢得滾出兩丈外!
  熊大海似乎殺紅眼了,一刀便往苗小玉的頭上砍,於是苗小玉拼了命的護他哥哥苗剛!
  苗小玉管不了別的了,地上已躺了五個人,全是跨海跨海鏢局的兄弟,這光景出了不多久,淒慘的準是鏢局的人!
  熊大海邊殺邊叫喊:「兄弟們,加把鋼,使點勁,不出多久就完事了!」
  真得意,苗小玉被他的刀砍得左擋右攔, 十幾刀之後,苗小玉才發覺熊大海只以刀背砸,光景要砸落她手上雙刀之後抓活的了。
  「呀一一唷一一」
  有一輛大車卻在這時候停在鏢局的大門外,街對面有不少人在看熱鬧,只因鏢局的大門關起來,這些入只能聽,如今來了一輛大車,有人就在指指點點了。
  這時候從大車上跳下一個人,他年青青的帶點瘦,伸手扶著個受傷的老者也下了車。
  趕大車的指指鏢局口,低聲道:「裡面好像幹起來了!」
  年輕人怔了一下,他對那受傷老者點點頭,道:「包老爺子,你坐車先去石敢當賭坊,我得進去瞧瞧!」
  於是,受傷的老者又登上大車,年青人向前街指了一下,對趕大車的吩咐道:「去,前面往東街轉,就有一個大賭坊,招牌你看了便知道:」趕大車的抖著韁繩往前駛,他還回頭看跨海鏢局,光景真喜歡看看熱鬧似的!
  這年頭的人變了,如果有入打架,看的人多,拉架的人沒一個,怕濺上一身血!
  可也有位不怕事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喏!君不畏趕來了!
  說巧還真巧,他會在這節骨眼上回來了!
  如果進得小風城,先到石敢當賭坊,他也就不會這時候回來,少不得由包老爺子邀請而進去賭坊先坐坐!
  君不畏先整一整身上衣衫,拍拍褲子,游滯灑灑的推開兩扇大門來,啊!大院中到處是鮮血呀!
  他這才剛剛走進門,背對大門的三個人齊回頭,有個年青的問道:「鏢局要關門了,回去,回去!」
  君不畏笑了,道:「我不找人保鏢,我來問,這是在幹啥的?」
  年青人叱道:「你睜眼瞎子呀!這是真刀真槍在玩命,快滾!」
  君不畏不笑了,因為他發現苗小玉披頭散髮衣衫破,欲哭無聲直喘氣,再看苗剛倒在地上不動彈,而對方卻是那一群海上的強盜上岸來了!
  當然,君不畏也發現了丁化仁,丁化仁正在拳腳交加同羅世人打得狠,丁化仁的身上也流了不少血!
  「嗨!你們這是水旱兩路通吃呀!」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每個人均聽得到。
  丁化仁當然更清楚這聲音,今天來玩命,多一半也為了君不畏,因為他面上的窟窿還沒治好!
  丁化仁抬頭看,只見君不畏騰身一躍三丈高,半空中來一個優美的鷂子大翻身,人尚未落下來,一腳便踢在熊大海的腳後根。
  「吭叱」一聲怪叫,熊大海摔出三丈外,他真不巧,落在苗剛身邊來。
  這是機會,苗剛豈能錯過,狠狠的短刀敲在熊大海的頭殼上,發出「噹」的一聲響。
  熊大海頭上挨一記,立刻彼打得頭破血流,他拚命滾出三丈外,挺一挺未站起來。一時間他只有喘氣的力氣了!
  君不畏長身落在苗小玉身邊,苗小玉發楞了,她以為她在做白日夢,怎麼如此巧,君不畏趕到了!
  只不過一楞問,苗小玉「哇」的一聲哭了!
  如果此刻只有他二人,苗小玉準會一頭鑽人君不畏的懷抱裡。
  君不畏這一攪和,丁化仁立刻大聲叫道:「住手!」
  姓丁的把他的人叫在洪巴前面,數一數只傷了四個,對方可就慘了。算上總鏢頭沒有一個完整的。
  君不畏對苗小玉道:「大小姐,快著人救治受傷的!」
  丁化仁已指著君不畏對冷然發笑的洪巴,道:「洪老,這小子回來了!」
  洪巴點頭,道:「他回來的正是時候,剛才他露了一手雲裡翻,架式還真不賴!」
  說著,他招手向君不畏,道:「年青人,你過來!」
  君不畏指著自己鼻尖,道:「老先生,你叫我?」
  洪巴道:「不錯!」
  君不畏道:「是不是想賭幾把牌九呀!老先生!」
  洪巴面色一寒,道:「我已經知道你以牌九當暗器!」
  君不畏道:「那一定是他們告訴你的!」
  洪巴道:「你說對了,年青人,江湖上能以牌九當暗器的人,很少見到!」
  君不畏道:「你老也想見識?」
  洪巴嘿然說道:「所以老夫來了!」
  苗小玉急忙走近君不畏,道:「君先生,此老來頭大呀!你怕是一一」
  君不畏道:「不就是一個活過頭了的老頭兒!」
  他的話當然也彼洪巴聽到,在洪巴的眼裡,當今江湖上還找不出有人敢這麼對他說出不警之話。苗小玉心裡猛一沉,低聲說道:「別看他兩手空空,他可是不少人害怕的刀聖呀!你還看不見他的刀,你就已血流五步了!
  君不畏雙眉一挑,道:「啊,他就是刀聖!」
  君不畏的聲音大,洪巴當然也聽見了!
  洪巴撫胡冷笑,道:「過來,過來!」
  君不畏道:「老先生,我不喜歡被人呼來喚去的,你有話就說吧!」
  洪巴面皮抽動,道:「你年青青的不敬老尊賢呀!」
  君不畏指著地上血跡,道:「血流一地還談什麼敬老尊賢,老先生,我以為這些海賊八成是衝著我來的!」
  洪巴一聲洪笑,道:「真聰明!」
  君不畏回頭對苗小工笑笑,道:「小姐,你都聽到了,原來是尋仇的,那麼你們退迴廊上去,這兒由我一肩挑,好歹叫他們如了心願!」
  洪巴吃的一聲笑,道:「蠻有種的嘛!」
  君不畏大步走到院當中,兩手也是空空的,道:「乾脆,你們誰先上!」
  丁化仁轉臉看看洪巴,低聲道:「洪老爺子,你看!」
  洪巴對身邊一個年青人說道:「你們的年紀差不多,去掂掂他的份量!」
  那年青人右手長袖猛一抖,好一把尖刀露出來!
  君不畏冷冷地笑,啃角也撩起來了。
  這時候連受傷的人也不哼哼了,大伙直著眼睛瞧,就沒有人出大氣。
  當然,最關心的就是跨海鏢局的人了!
  苗小玉就睜大眼睛,因為這一戰關係太大了,萬一君不畏失手落敗,故然他是死定了,跨海鏢局也完了!
  只要洪巴命他帶來的人出手,丁化仁他們心中便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等著血洗跨海鏢局,擄走苗小玉了!
  年青人好像不愛多說話,他輕靈的繞著玉樹臨風而又一絲下動的君不畏,只半個圈,突然厲喝一聲斜身撲上!
  「殺!」
  真準!
  不是年青人出刀准,而是君不畏出手准,他就那麼左手微抬,已然扣住對方握刀手腕,真絕!
  年青漢子左膝急頂,目的是以「圍趙救魏」卻不料君不畏另一手更快,一把抓個正著,他來個半旋身猛一掄,像擲個木人似的,活生生把這年青入拋在五丈外!
  「咚!」年青人整個身子掉在院牆邊,只不過年青人也夠狠,怒視著君不畏不吭聲!
  便在這時候,另一年青人千舉著尖刀直奔君不畏殺過來了,那動作之快,就如同他回飛似的尖刀就要沾上君不畏衣衫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就見君不畏上身打橫:右手上托,來了個借力推送,直把這年青人拋出三丈外,差一點頭未碰上台階!
  這光景可以瞧得出,洪巴帶來的兩個年青人在功力上還差那麼一大截!
  再看洪巴,他面色凝重,形態深沉的道:「你這位小老弟,看不出你還真有一手,你能報個名嗎?」
  「君不畏!」
  「老夫還是頭一回聽到你這名字!」
  君不畏道:「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你!」
  「君老弟,你只那麼雙肩擺動就把我這兩個小輩擺平,看來丁頭兒的話是真的了!」
  他故意把兩個年青人說成他的小輩,唯恐兩個年青人的挫敗失了他的顏面!
  君不畏卻淡淡的道:「他們的武功不錯,只可惜遇到的是我!」
  洪巴乾澀的一笑,道:「君老弟,你也未免有些欺人大甚了吧!」
  君不畏道:「是嗎?」
  洪巴道:「你為什麼不出刀?你只以空手相搏,令他二人夫盡顏面,你知道嗎?」
  君不畏當然不會明白洪巴這些話的真正意義,其實洪巴不出手而令他這兩個後輩出手,目的就是要看看君不畏如何出招。
  只要他瞧出君不畏的刀路,他就有破解之法,至少可以洞察出這年青人的門派來!
  要知道,洪巴被人稱刀聖,當今江湖各門派的武功,他十之八九知道,卻不料君不畏並未出刀,令洪巴大夫所望!
  君不畏聽不出洪巴話的目的,使淡淡的道:「洪老,我有分寸,如果到了該出刀的時候,我會!」
  洪巴雙目一翻,道:「看樣子只有我老頭子才能叫你盡展所學了!」
  君不畏道:「洪老不就是衝著我才前來的嗎?」
  洪巴吃吃笑了!
  這樣的笑是很陰險的,往往會分散了對方的注意力。
  君不畏不動,他卻也冷然的挺立著。
  丁化仁的雙手十指咯咯響,他還在咬牙,因為他恨不得能咬下君不畏身上的肉來。
  苗小玉半披髮,雙目一眨不眨的張大了嘴巴。
  是的,決鬥的關鍵一刻就要到了,是騰是敗,是生是死,也就看這一搏了;其實跨海鏢局這前院場子上所有的人均屏息以待,沒有人再嚎叫,連出大氣的人也緊閉起了嘴巴了!
  再看那洪巴卻意外的形色祥和,說道:「不錯,我老頭子確是為你才從大老遠的找來這裡,我是聽了丁老大把你說成身俱高不可測武功的人,就好像個前無人後無辛者的武士,所以牌九當暗器傷人,便引起我老人家的興趣,前來見識一下!」
  他看看剛剛爬起來的兩個年青人,又道:「老夫總希望見識一下你的刀藝,而你…………」
  君不畏笑笑道:「我出刀是有價碼的!」
  洪巴眼一瞪,道:「什麼意思?」
  君不畏道:「老先生,容我直言吧,我間你,你老的人頭值多少銀子?」
  洪巴雙目已現怒芒,道:「你為銀子殺人?」
  君不良道:「如果你的人頭官家出賞銀,老先生,你不用找我,我早就去找你了!」
  洪巴忽的哈哈笑了!
  「年輕人應該謙恭,你好像缺少些什麼?」
  君不畏胸一挺,道:「那要看對什麼人了,如今咱們這種架勢,如再謙恭就有些虛偽不實了!」
  洪巴眼一瞇,道:「說得也是,小老弟,你要莊意了,我這就要出刀了,你千萬別大意你所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江湖上人見人怕的刀聖大王二!」
  君不畏道:「年紀大的人,總免不了囉嗦!」
  洪巴斜身移動,他的雙目視地,就好像地上有金元寶似的,他走得很慢,在他那乾瘦的面皮上,你絕對看不出他就要出刀殺人了!
  就在這窒人的剎那間,那宛如兩極流電碎閃,白得賽過初升旭日的光華,在眩人眸瞳扣人心弦的一現中,竄發出十一聲清脆的掠聲!
  聲音仍在,兩團人影彈升半空才分開來,兩下裡落在地上,呵!君不畏還倒退一大步才站穩。
  他的胸前衣破未見血,但左袖卻在滴血,只不過他未有多大反應,面上一片寧靜!
  洪巴緩緩的轉過身來了!
  他有著驚異之色,右袖破了半尺長,他好像未受到傷,但他卻冷冷的道:「果然江湖代出英才呀!」
  苗小玉不顧一切的奔向君不畏,道:「你,你受傷了,你傷得怎樣?」
  君不畏橫臂一擋,道:「我沒事,快退開!」
  苗小玉被苗剛叫過去了,這時候不能攬亂了君不畏的心緒,那是很危險的!
  丁化仁似已喘過氣來了!
  他走近洪巴,低聲道:「洪老爺子,快點宰了這小子,完了兄弟們血洗跨海鏢局!」
  洪巴卻又開口,他不理丁化仁,慢條斯理的道:「小友,我怎麼仍然未瞧出你的刀法來?」
  君不畏道:「刀法隨機而變,你就不必多耗神了!」
  洪己道:「好,倒也乾脆,是你不露師門,而非我以老欺小,有一日你的師門攏上老夫,老夫只有一句話回應,仁至義盡了!」
  他此刻還想套出君不畏的來歷,可見剛才他並未在君不畏身上造成多大防害!
  洪巴多少也帶點心驚,似他這種成名江湖三十多年人物,絕對輸不起,一旦輸上一招半式,一世英名頓付流水,他能不慎?
  君不畏也懶得回答,他卓立如山嶽挺峙,冷冷的不帶半分七情六慾!
  於是,洪巴再一次發動了!
  他仍然那付架勢,袖中抖出的刀幻化成層層冷芒,圈圈點點的罩向君不畏!
  沒有聲音。那是有原因的,當君不畏九把尺長的尖匕沾中對方的刀身階侯,他的嘴巴才能開了!
  「絲!」宛如蛇信,一現又幻,就在金鐵沙沙之聲中,兩團人影落下地。
  君不畏的面皮在蠕動,這一回可不是受什麼傷,他站的十分穩當!
  洪巴的面色變了!他以左掌緊緊的摀住脖子根,而那地方正自流血不止,鮮血自他的指縫外溢。
  沒有人看見洪巴是怎麼受的傷。
  洪巴自己卻清楚,他明白之後才吃一驚!
  他吸著大氣:「地一一龍一一」
  什麼是地龍,憑誰也不清楚,丁化仁奔上前道:「老爺子,別多講了,你…………」
  洪巴猛回頭,瞪了丁化仁一眼,道:「閉嘴!」
  丁化仁楞然的退回去,洪巴卻對君不畏道:「老弟台,無論如何你今天出盡風頭了!」
  君不畏道:「我並未撈到一文錢!」
  洪巴道:「好,你可得牢記一件事,咱們今天只到此為止,生死之分留待他日了!」
  君不畏道:「來日方長,我等著!」
  他這是放人了,他仍然在流血。
  洪巴對丁化仁道:「走!」
  「走」字出口,他老人家回身出了鏢局大門!
  他走,丁化仁等當然走得更快,團為君不畏直睜怒目直瞧他們,瞧得那走在最後一個的全身直發毛!
  丁化仁也走了,鏢局裡傳來一片「哎呀」聲,受傷的人全叫起痛來了!
  苗剛一瞧,大叫小劉,道:「快去船上把人叫回來,著人把大夫也請來!」
  小劉也受了傷,頭上一個大肉包,他一邊揉一邊跑,口中直罵:「操他媽!」
  苗小玉伸手拉住君不畏,道:「快進去,你這傷可要好好的治一治呀!」
  她那從份關懷之情,溢於言表,君不畏倒淡淡的笑了!
  「我的傷不要緊,我只覺得這老頭兒的刀法出奇的快、快得不及眨眼!」
  苗小玉道:「所以他被人稱做刀聖!」
  淡淡的,君不畏道:「他還是識趣的這走了!」
  苗小玉道:「他臨走叫了一聲地龍,什麼意思?」
  君不畏冷然一曬,道:「他以為我是地龍門的人了,他看走眼了!」
  可也真快,就在君不畏被苗小玉扶著走進大廳的時候,小劉領著十幾個青衣大漢奔進大門來了,這些人正是鏢局子在船上的人。
  這些入幾乎是擠進大門的,其中那個黑胖粗聲嚷道:「他娘的,海盜們明目張膽找來了!」
  隨之,有個中年大夫提著藥箱也來了,大夫被召進大廳裡,只見椅子上地上橫七豎八的,八九個受傷的!
  那苗剛舊傷未癒新傷不輕,但他卻要大夫先為君不畏療傷!
  君不畏的傷不重,手肘後被利刃劃了一刀,上藥包紮之後便沒事了!
  這光景便看出苗小玉十分安慰的樣子,她立刻命人準備酒席,卻不料君不畏站起身來,道:「苗姑娘,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苗小玉怔怔的道:「你要走了?」
  君不畏道:「我說過,我還有事,我先去見見包者爺子,他有…………」
  苗小玉吃驚,道:「包老爺子又回來了!」
  「我們一齊回來小風城的,他受了傷!」
  「出了什麼事?」
  君不畏簡單的把包震天挨刀之事述說一遍,聽得苗小玉直瞪眼,道:「原來他們是一一北王的人呀?」
  君不畏道:「我走了,我去石敢當賭坊找他!」
  苗小玉道:「君先生,你出手救了我們,大恩不言謝,希望你心中有我這個人,我…………」
  她說不下去了,她的面上有點羞齦,這表與她過去的作風是不一樣的。
  苗小玉是高傲的,她以中幗英雄自詡,能夠得上她眼光的男子太少了,如今一一如今她遇上君不畏,便也把女兒態表露出來了。
  笑笑,君不畏道:「別放在心上,尤其是別把我這個浪蕩人放在心上,那會令你失望的,哈哈…………」
  他打個哈哈正欲往外走,大門外奔進一個人來。
  君不畏當然認識此人,石敢當財坊的少主人石小開來了!
  石小開先是一怔,怎麼地上一片片血跡還真不少,抬頭一看,苗小玉與君不畏二人並肩走出大廳外。
  石小開忙上前。關懷備至的向苗小玉道:「苗姑娘,同准幹起來了!」
  苗小玉道:「海上遇的海盜,他們找上門來了!」
  石小開聞言大怒,道:「無法無天啦!可好,我爹也在小風城,走,對我爹說去!」
  他這是在表態,也是爭取苗小玉的好感,至少顯示他關心苗小玉!
  苗小玉卻笑笑道:「不用了,那批海盜已經走了!」
  石小開道:「那也得去對我爹說,免得以後他們還會再找上門來!」
  苗小玉道:「有機會再說吧!」
  她看看君不畏,又道:「我不去了,君先生,希望你再回來!」
  君不畏尚未回答,石小開急忙說道:「響!苗姑娘,我特別前來請你去見我爹的呀!你怎麼不去?」
  苗小玉訝然說道:「石老爺子找我?」
  石小開道:「而且很急!」
  君不畏道:「莫非又有生意找她們保鏢?」
  石小開道:「而且是大宗!」
  苗小玉苦笑,道:「如今鏢局子裡人傷了一半,這趟生意怕是難以擔綱了!」
  石小開道:「何不去去再說!」
  他這是力邀,苗小玉看看大廳上,人們正忙著救治傷者,對於石小開的到來,已經引不起別人的注意了!
  苗剛卻在這時脖子上掛著布繃帶子走出來了!
  苗剛也發現石小開!
  匆匆的,苗剛走過來,他只對石小開打個招呼,便一把拉住君不畏,道:「君先生,我們都看走眼了,你那一手絕藝大了不起了,今日著非有你出面,跨海鏢局便只有關門大吉了!」
  君不畏淡淡的道:「別那麼說,我擔當不起,總鏢頭,我是碰巧趕上了!」
  苗剛道:「君先生,我苗剛掏出肺腑之言,你乃奇俠,我若以金錢什麼相謝,必然俗氣而惹你不快,最平常的便是水酒一杯,明日我在這裡咱們碰杯!」
  再一次笑笑,君不畏道:「再說吧!如果我不在賭桌前窮折騰,我會來的!」
  石小開便在這時候答上一句,道:「總鏢頭,我爹在賭坊後大院,有急事來請賢兄妹,你這樣子…………」
  苗剛道:「這裡走不開,我大妹子代表我了!」
  石小開當然高興,苗小玉不去也不行了!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他不對石小開點間,卻對君不畏微微一笑!
  「石少東,走吧!」
  石小開大步走出鏢局大門,漸漸的,他對君不畏有些不悅了!
  那當然是苗小玉對君不畏表現出親近才引他不快的!
  石小開邊走邊笑笑他對君不畏道:「老兄,你輯拿田九旺的事怎麼樣了!」
  君不畏卻淡淡的道:「我沒忘記有一張欠條在你那裡!」
  石小開道:「那張條子怕會發霉啊!」
  君不畏道:「你的意思是我永遠也拿不到田九旺了?」
  石小開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苗小玉接道:「我沒忘記,我作的保人,石少東,你下放心嗎?」
  石小開哈哈一笑,道:「苗姑娘,只要你點點頭,我石小開當你二位的面撕掉那張借抿!」
  君不畏道:「不用,我早晚奉還!」
  只不過轉個街道,一行三人已到了「石敢當賭坊」的大門外,台階上有幾個夥計在擦試燈籠罩子,那總管石壯迎上前,他對苗小玉直抱拳,卻不理會虧不畏!
  走過前廳到後院的堂屋裡,包震天沒有看見,卻見一個手拄枴杖的獨目紅面者者金剛怒目的站在門裡面!
  君不畏不認識此者,但苗小玉認得!
  苗小玉緊走一步撲上前,恭恭敬敬的施禮,說道:「石老爺子金安,苗小玉見禮了!」
  紅面獨目大漢正是人稱「八手遮天」的石不全!
  石不全粗粗的洪聲一笑,道:「辛苦了,這一趟老夫知道辛苦你們了!」
  苗小玉道:「咱們幹的是保鏢走道,刀口醞血的日子是免不了流血,老爺子別放在心上!」
  石不全冷冷一笑,轉而看著君不畏!
  君不畏正自在尋找包震天呢!
  石不全伸手拍拍君不畏,笑道:「年輕人,真有你的,老包對我一提,我就知道你這年青人了不起!」
  石不全當著自己兒子的面誇讚別人,石小開心裡就不舒服,他冷眼看看君不畏,嘴巴閉得緊。
  君不畏道:「老爺子,夥同我自上海回來的那位包老爺子呢?」
  石不全指指內室,道:「傷包紮好了便會出來,你且不用急!」
  他把手一招,守在大廳外的兩個壯漢立刻把手互拍,便見轉角處走出四名使女,這些使女們手上均端著酒菜,一齊送進大廳上來了!
  剎時間好酒好菜擺滿一大桌子,石不全高聲說道:「包老弟,好了嗎?」
  內室中適時走出兩個人,其中之一正是包震天!
  包震天的精神好多了,他衝著君不畏吃吃笑道:「跨海鏢局怎樣了?」
  苗小玉卻怒聲道:「海上那批海盜,搬請能人找上門來了!」
  石不全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包震天道:「什麼樣的能人?」
  苗小玉道:「大天二·刀聖,洪巴!」
  石不全第一??驚呼,道:「那老兒…………」
  包震無啞然難出聲,眼也瞪大了!
  石不全道:「這老兒必定收了重金,否則,他才不會替丁化仁那批海盜出刀!」
  包震天道:「姓洪的刀現人亡,跨海檬局這一回可真的慘了!」
  苗小玉先是看看君不畏,道:君先生解了我們的危難,鏢局沒事!「
  石不全瞪著君不畏,道:小兄弟認得刀聖?「
  「不認識!」
  「既不認識,他怎麼聽你的?」
  「他沒有聽我的!」
  包震天急道:「你們幹上了?」
  君不畏把手肘露出來,手肘纏著布,他淡然的道:「我們過了幾招,我幸運!」
  石不全道:「刀聖呢?」
  「走了,他留下話,還會找我!」
  石不全道:「是的,他必然會找你,因為他丟不起這個人,刀聖的招牌不能被砸,那比要他的命還令他日子過的痛苦!」
  既然君不畏連刀聖照殺,顯然包震大沒吹牛!
  石不全拉注君不畏坐在自己右邊,大伙坐在椅子上便吃酒起來了!
  苗小玉等著石不全的話,只不過石不全一個勁的勸君不畏多喝幾杯!
  君不畏當然喝,但他的心中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君不畏心中在冷笑,因為他是有目的才來的!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苗小玉憋不住了,她輕聲細語的問道:「石老,再次召喚有何吩咐?」
  石不全哈哈一笑,把身邊的手杖碰碰地,道:「倒是一高興忘了,苗姑娘,三天之後再勞動貴鏢局一次,這一回押縹去上海,銀子改為二十萬兩,當然,押鏢的銀子我加倍出!」
  苗小玉怔注了!
  包震大道:「姑娘,你們趕快去準備吧!」
  苗小玉道:「包老爺子,我還有下情呀!」
  「石敢當大賭坊」的大廳上,這時候就沒有石小開插口的機會,如今他見苗小玉面有難色,便急道:「爹,她們剛才傷了很多人呢!」
  石不全「啊」了一聲,包震大卻接道:「咱們這是在船上,又不走路,開了船大伙仍然可以養傷呀!」
  苗小玉道:「實在有難處,我得回去同我哥商量!」她轉臉看向君不畏,又道:「我們的人手缺…………」
  包震天當然也看出來了!
  他對苗小玉笑笑道:「苗姑娘,我的背傷更重呀!再說,你但請放心,我會強迫我這位君老弟再辛苦一趟的,如何?」
  苗小玉的面上有了笑意,她當然高興。
  君不畏幹幹一笑,道:「各位,我要走捉拿田九旺呀!如果我再去上海…………」
  石小開道:「你就是為了官家的賞銀一千兩嗎?」
  君不畏道:「我欠你的賭資一千兩!」
  石不全的反應快,他也最是老好巨猾!
  「可有借據?」
  「爹,有一張!」
  「去取來!」
  石小開不敢怠慢,匆忙的走出大廳外!
  他很快的便把那張海捕田九旺的告示取來了!
  石小開送到他爹手裡,石不全對君不畏揚一揚,道:「是這個嗎?」
  君不畏道:「上面有我簽的字!」
  石不全攤開著,上面的簽字變成暗紅色還帶黃,當然那是因為君不畏用血簽的!
  石不全單目一亮,手指頭在告示紙上按了幾下,道:「你的簽字沒有了,你不欠我的了!」
  君不畏一看,答的三字全碎了,他一瞪眼,道:「石老你這是…………」
  石不全道:「老夫一心要交你這個朋友呀!」
  包震天當先笑笑,道:「君老弟呀!在這東南海邊不論是陸地海上,石老爺子跺跺腳,海水就會翻到岸上來,這以後你有什麼不便,石老面前一句話!」
  君不畏道:「我受教了,只不過我早晚還是會去找田九旺,我非找他不可!」
  他為什麼一定要找田九旺這大海盜?這又是一個謎一一
  君不畏力何一定要找田九旺?石不全聽得心一沉!
  石不全當然知道田九旺,石不全能在東南沿海一帶坐上尤頭老大,黑白兩道他必然都清楚。
  當然,大海盜田九旺他更加清楚,如今聽得君不畏的話,他只欠欠身。子咳一聲,道:「君老弟,我這裡有個不是之情,希望君老弟你點個頭!」
  君不畏聽出石不全的話中有話,語音下對,但他還是點點問,道:「石老請明示!」
  石不全道:「君老弟,我聽包兄說,他已把銀子的用途告訴過你了!」
  是的,包震天在船上剛矣,把十萬兩銀子運交北王的入馬之事說過了,至於當時如何想法,那只有君不畏自己明白。
  君不畏聞得石不全的話,他只是點點頭。
  石不全道:「銀子是運給北王韋大將軍的,我這裡一共分攤白銀三十萬阿,要分三批運到,這頭一批彼那可惡的於文成騙去,包兄這是盡快趕回來,這一次由我撥出白銀二十萬兩,連同失去的找回來,也好給韋王一個交代,所以…………」
  君不畏道:「比上一次多了一倍!」
  石不全道:「還要借重老弟力量了!」
  君不畏看向苗小玉,他發現苗小玉正在看他,不由衝著苗小玉笑笑。道:「苗姑娘的意思…………」
  苗小玉道:「這話應該由我問你!」
  君不畏稍加思索,道:「好,咱們再走一趟上海!」
  石不全立刻道:「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過了明天,後天午時開始往船上搬運銀子!」
  他轉而對苗小玉又道:「押鏢的銀子比上一次加一倍,回去對你哥商量!」
  苗小玉起身,君不畏也要站起來,卻被石不全拉住了,石不全道:「君老弟就留下來了!」
  君不畏道:「有事?」
  石不全笑呵呵的道:「君老弟,我問你,你回鏢局去幹什麼?」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吃吃的道:「我…………」
  石不全道:「你留在我這兒莊上一兩天,你不是喜歡賭牌九嗎?我前面專門力你開上一大桌,這一回你不下注,我當莊家吧!」
  君不畏雙手一搓,笑呵呵的道:「我沒銀子呀!」
  石不全大聲笑了。
  包震天也隨著笑起來!
  石小開已對君不畏另眼相看了。
  他見他老爹待君不畏的樣子,他心中不願意,至少表面上他得奉承。
  道:「君先生,咱們這兒有的是銀子,你用多少只管取!」
  君不畏道:「賭輸了…………」
  石小開道:「算我的?」
  君不畏道:「賭贏了…………」
  石小開拍胸脯說道:「是你的!」
  於是,君不畏笑了。
  石小開也笑,他向大家告別,立刻便去安排一場誰也想不到的賭局。
  君不畏不回跨海鏢局,苗小玉自不能勉強,她只得推桌而起,當先回鏢局去了!
  君不畏仍然喝著酒,他好像酒量無量,喝酒好像喝白開水似的加個眉頭也不皺一下!
  不旋踵問,只見石不開托著一個木盤子走進來,那木盤上西共分三種圃色籌碼一一紅、黃、藍三色。
  石小開把木盤子放在君不畏面前,笑笑道:「這裡是五千兩銀子籌碼。總夠你老兄玩上兩天吧!」
  君不畏道:「謝了!」
  石小開又道:「我已命人去請地方上幾位仕紳了,大概不出半個時辰!」
  君不畏道:「再謝了!」
  包震天笑笑,道:「君老弟,這兩天你在前面賭,這兩天我在後院養刀傷,且等咱們再出發,我祝你口袋裡的銀子裝不下!」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我不想痛苦!」
  石不全一怔,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喜歡輸幾個,如果叫我贏,我就會心裡不舒服!」
  石不全搔頭道:「頭一回聽你說!」
  包震天道:「輸少可以,多了你一樣心痛!」
  他這話是因為他曾在船上聽說過,君不畏喜歡看到贏家的嘴臉,那種愉快表情包含著太多的犧牲別人成全自己的醜態。
  君不畏不喜歡看到愁眉苦爪臉!
  輸銀子的人都是苦瓜臉,怪可憐的!
  其實只有君不畏自己心裡明白,因為他是負有任務的,南京城中不太平,幾位天王鬧內江,而他…………
  君不畏已覺察到內江已經表面化了!
  這頓酒茶吃得過癮,君不畏自從來到南方之後,就只有今天這一頓令他滿意。
  酒席剛撤,清茶在手,石小開已笑嘻嘻的走進來:「君兄,前面桌子已設,你請吧!」
  君不畏起身一笑,石不全揮揮手道:「君老弟,盡情的去玩吧,哈哈!」
  包震天道:「我視你今天一馬掃,哈哈…………」
  君不畏跟著石小開走了,他好像十分輕鬆。
  他應該輕鬆,因為他看著手上的木盤籌碼就高興的微微笑了!
  前面大廳一角有一問耳房,別以為只是一間耳房,裡面的設備可豪華極了!
  有一張綠絨緞面桌子,四四方方的三尺二寸那麼高,桌子四邊有長抽屜。一付象牙天九牌綠光發亮的擱在桌面上,那一對骰子也是象牙雕。
  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十七八,俏生生的端著茶,人只一進去她們便鄉嘻嘻的迎上來。
  耳方中一共有十尺見方大小,可也燃了四盞琉璃燈,那地上鋪的是兩寸厚蒙古氈,走上去就好像踩在女人的肚皮上一樣軟綿綿的帶點彈性。
  兩個窗戶透明的,屋子裡能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見屋裡面!
  石小開當先走進去,有三位身穿錦衣中年人迎上前。
  三個中年人也看到君不畏了。
  石小開道:「三位東家,我來介紹!」
  他拉著君不畏對三人說道:「這位是君先生,家父的好朋友!」
  君不畏心想:「誰是你爹的朋友!」
  只不過他還是衝著三人點頭一笑,就好像他默認了!
  石小開指著一位八字鬍漢子對君不畏說道:「君兄弟,這位姓李,名叫李克發,小風城最大一家綢緞莊便是李爺開的!」
  君不畏衝著性李的點點頭。
  石小開又指著中間那矮胖對君不畏道:「這位莫文中莫老闆,城北的最大錢莊是他開的!」
  君不畏也只是淡淡一笑!
  石小開笑指一清瘦中年人,道:「君兄,這位尤不白尤先生,家住城南,城南有一家最大騾馬棧房,那是尤先生的!」
  姓尤的但然一笑,道:「君先生多指教!」
  君不畏衝著這位尤不白點點頭,心中忽然一動,這三人的名字真叫絕,一個叫李克發,一位叫莫文中,這一位又叫尤不白,三人各取最後一個字,他娘的,這不成了中發白呀!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當然是想到三人的名字才發的笑!
  尤不白三人立刻也和應著笑起來。
  大伙這麼一樂哈,石小開便也笑了。
  那尤不白自懷中摸出一張銀票在桌上一放,對石小開道:「石少東,這裡是兩千兩銀票,請為我換籌碼,我要十兩一個的!」
  石小開取過銀票看了幾眼,便在這時,李克發與莫文中二人也各取一張銀票交換籌碼。
  石小開把銀票交在一個侍女手中,那姑娘扭著細腰往門外跑,很快的由總管石莊陪著,把三人的籌碼搬進這間小耳房中。
  也真有默契,李克發提議由君不畏當莊,另外兩人立刻同意,這時候君不畏便是不願意也難推辭了。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方桌一邊,那石小開站在他一邊還直發笑。
  象牙牌九發出的聲音也不一樣,叮叮噹噹的清脆極了,也好聽極了。
  君不畏雙手袖管起來,十根指頭在和牌,他身前放了籌碼五千兩!
  兩個恃女分開來,好像有一個是專門侍候君不畏一個人的,這姑娘一身水綠色短衣裙,兩手十指似大蔥,兩道眉毛還會動,那對眼珠子就好像帶電似的直打閃,閃得君不畏也心動了!
  他還真的對這姑娘多看了幾眼,還微微的一笑。
  面前桌上已有下注的了!
  不多不少,每人下了兩錠角子價碼的籌碼,也就是整整十兩!
  君不畏心想:「這些有銀子的人真小氣,怎麼只下十兩,大吝嗇了!」
  他把牌推出去了,頭一回是五點,君不畏自己先取牌,他隨便的就是個通吃!
  他笑笑,輕聲的道:「各位,多多的下呀!」
  只不過他說他的,另外三人不為所動。
  於是,他又是一個統吃,吃得有些不過癮。
  其實,他還真走運,一連的統吃六七把,這種莊家也夠運氣的。
  一邊的石小開哈哈笑,道:「君兄,你的運氣真好呀!怎麼的,你連連通吃!」
  君不畏看看對面三個人,他發現三人好像無動於衷的樣子,面上仍然微微笑。
  君不畏的牌又推出去了,忽然,三門的三人都變了,他們下的是百兩銀子籌碼。
  君不畏一看哈哈笑,道:「怎麼的,想開了?」
  那莫文中笑笑道:「君先生,你不會天天都過年吧?」
  另一李克發道:「連贏七把已破紀錄了,我們認定你這一回通賠!」
  君不畏道:「如果通賠。我就高興了!」
  尤不白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是個喜歡輸的人吶。哈哈…………」
  「哈…………」石小開也跟著笑了。
  石小開為什麼也笑,君不畏輸了的銀子全是他的,他還會笑?
  其實他早就在肚子裡笑不停了。
  如果有人也知道,這個人自然也會笑。
  君不畏心中想道:「他們看準我輸,那麼,我就不輸,我再統吃!」
  他擲出的骰子不一樣,一個前一個後,出現的是四點!
  未門先取牌,未門的牌是八點,文質彬彬八點。
  君不畏取第二把牌,他的牌也八點老天配大人,算是八點中的老大!
  另外兩門也一樣,一個長八一個親八。
  於是,君不畏又是一個通吃。
  這光景使石小開也不笑了,他木然的看著君不畏疊牌,又看著君不畏拋擲骰子,他很難發現君不畏有什麼不乾淨的動作。
  李克發三人也瞪眼了。
  三人互看一眼,籌碼下到兩百兩,君不畏吃吃笑道:「這樣才算過癮!」
  這把牌他果然統賠,令李克發三人哈哈笑了。
  石小開當然也笑,君不畏看著三人笑,他的心中猛一沉,怎麼,這三人笑得與別人的不一樣,好像他們這笑是拚命擠出來的。
  這樣的笑令看的人不覺得賞心悅目,反倒是有人逼他們似的。
  不料這三人再下,便又是十兩的籌碼了!
  君不畏道:「怎麼又只下這一點?」
  莫文中道:「天天吃肉會拉肚呀!哈哈…………」
  君不畏不帶勁的玩,這一會他又是六次統吃,等到第七次出牌。對方三家子是各下一百兩的籌碼了。
  君不畏心道:「乾脆,我叫你們多贏幾回吧!」
  他還真的輸,而且即使對方三家押十兩的籌碼,他仍然的輸。
  君不畏面前的籌碼快一半賠上了,他卻仍然不在乎,他還是那麼的微微笑。
  石小開便在這時開了腔!
  「各位,餓了吧,吃些點心,聽小倩姑娘唱幾支小曲調節一下,如何?」
  君不畏沒有反應,另外三人已拍手笑起來。
  那是一支銀碗,銀碗中盛的是銀耳蓮子湯,幾盤糕點也端上桌了。
  兩個姑啤把吃的擺好,只那綠衣姑娘自一邊取來兩塊木板,另一姑娘也取過一個胡琴,二人這麼一搭檔,耳房之中另是一番享受。
  綠衣姑娘唱的是十八姑娘想波家,只不過她把中間的詞兒改了一下,盡在君不畏身前身後拋媚眼,逗得幾個人哈哈笑,一邊還吃著糕!
  當然,君不畏也笑了,他只差未伸手去摟抱。
  君不畏心中明白。如果他願意,今晚他就會抱她!





第六章 賭坊無處不飛花

  耳房中夠熱鬧,又是唱又是笑,可也不曾引起大廳上人們的注意,因為大廳上的賭局早就開場了,誰也不會注意耳房中在搞什麼古景!
  石小開很有耐心的陪著君不畏推牌九,他原本並不會把君不畏放在心上的,只因為包震天的一番話再加上聽說君不畏竟然打走大天二「刀聖」洪巴,石小開便對君不畏另眼相待了!
  石小開再也想不到,君不畏賭牌九的本事如同他的武功一樣了得,只不過君不畏輸得實在莫名其妙!
  賭!
  方桌邊也奇怪,贏的人並不是很愉快,反而輸的人哈哈笑不已。
  君不畏便不時的一聲哈哈,而石小開總是一瞪眼。
  於是君不畏面前五千兩銀子籌碼沒有了。
  五千籌碼分別被三家贏去,石小開這才問君不畏道:「君兄,夠了嗎?」
  君不畏道:「我欠你白銀五千兩!」
  哈哈一聲笑,石小開道:「君兄莫忘了,石小開曾說過的話!」
  「輸了算你的!」
  「不就結了!」
  君不畏道:「我也累了,石兄,收場吧!」
  石小開立刻對李克發三入點點頭,道:「三位,恕我不親送三應了,我叫人到帳房開銀票於!」
  李克發三人齊聲打個哈哈,相繼往外走去。
  石小開指著耳房,道:「君兄,你以為這間房子如何?」
  石小開手一拍,兩個姑娘開動手,一張方方的賭桌移向一邊,那石壯走過來,他在牆上猛力推:立刻露出一個假牆,往牆內一瞧,哦!好一張軟綿綿的大床在裡面。
  石小開轉而對那綠衣姑娘,道:「今夜好生侍候君先生,我有賞!」
  君不畏並不拒絕,他甚至淡淡一笑。
  綠衣姑娘淺淺一笑,道:「是,少爺!」
  石小開對君不畏點頭笑笑,道:「君兄,今夜雖說不是上良辰,卻也美女當前,這下面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哈…………」
  君不畏重重的點頭,道:「石兄,我來者不抱,哈哈!」
  他也笑了,但他心中可沒高興,因為這世上還有失去五千兩銀子而仍能如此笑得出來的!
  要知道那年頭,別說是五千兩銀子,便是五兩銀子也足夠一個人過上一月生活的。
  君不畏絕對不相信石小開那麼大的度量,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耳旁門已著了,房中有個大澡盆,香水已灑,熱水已倒滿盆,綠衣姑娘伸手為君不畏解衣了。
  綠衣姑娘很細心,她把君不畏的傷時用布再加以包紮,侍候著君不畏躺進熱水中。
  君不畏也十分合作,不,應該說他有些駕輕就熟的感覺,任由綠衣姑娘為他輕柔的洗擦!
  君不畏仍然在想,他想得很多,但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他替石小開輸了那麼多銀子而石小開會笑。
  綠衣姑娘已把君不畏自浴盆中扶坐起來,突然,君不畏呵呵笑了!
  綠衣咕娘還以為君不畏在笑她,便半嬌羞的低聲道:「君先生,你笑我!」
  君不畏很愉快,他聞得綠衣女的話,遂笑笑道:「你很會侍候人呀!」
  綠衣女在君不畏的懷中試著,笑道:「舒服嗎?」
  「舒服!」
  綠在女故意把小衣往君不畏面前送,她那一雙白又嫩的大奶立刻顫抖在君不畏眼簾!
  「只侍你滿意,我便也高興了!」
  君不畏道:「只一看到你我便滿意極了,哈…………」
  綠人女扶著君不畏自浴盆中站直身子,她的動作又見精彩,只是…………
  君不畏心中想著一件他剛想通的事,他越想越對,便也吃吃笑了。
  綠衣女召人抬走浴盆,她輕輕把房門關起來,回身向著大床上的君不畏吃吃笑。
  君不畏也笑,只不過他笑的有些勉強。
  他也把一手抬起來了,那是向綠衣女招手。
  「嘻嘻!」綠衣女吃吃一笑,立刻往大床奔去。
  不,應該是往君不畏奔去!
  「你很能定下心,我第一次見你這樣的人!」
  「我為你洗擦的時候,你竟然沒有慾念,不起任何反應,這是少有的。我還以為你不能…………」
  「不能怎樣?」
  「不能同女人共枕同床!」
  「哈…………」君不畏笑開懷了!
  「啊!」綠農女有些窒息似的叫了一聲。
  君不畏伸手扯過那張大大的,也是柔柔的薄毛毯,他把綠衣女那光赤溜溜的身子遮起來,當然也把他的身子遮在毯子下,這以後…………
  這以後當然是有得瞧了!
  如果從外表看,柔柔的毯子已裹在一起,宛似個蠕動的怪物,因為怪物才會動,才會有聲音。
  動是有節奏的,那聲音當然更會令人聽得心跳不已。
  君不畏很有愉快感,因為當他與綠衣女裹在毯子裡面時候,他發覺好像他抱住的是一個玉雕的溫玉美人。
  綠衣女一身光滑肌肉太光滑了,不但光滑,而且豎實,不似一些女子,抱住以後有鬆垮之感,就好像抱住一個快要蛻皮的肉體,就像快虛脫的紫牡丹就有些鬆垮的味道:君不畏不即動手,他的手摸著,也是觸摸式的欣賞,撫摸得綠衣女子閉上了眼睛,尤其是一一當君不畏把大手按在綠衣女堅挺乳峰上的時候,綠衣女的回應便是一聲低呼:「啊!」
  「啊!」聲帶著些許刺激感,也令男人有滿足感,這也許就是配合!
  良好的配合便能使男女二人昇華,如果二人之間的做愛只是「打鐵一頭熱」那便大煞風景了!
  男人到酒家嫖妓,那便是名符其實的「鐵匠打鐵,一頭熱」!
  君不畏如今不是嫖妓,綠衣女全付力量奉承他,也盡其所能的迎合著。於是…………。
  於是君不畏愉快了!
  君不畏有的是時間,他即使已與綠衣女正面交上,也只是綠衣女在他的身於下面扭旋,而他卻不即進攻。
  君不畏在一陣停峙中開始行動了!
  他的動是狂熱的,卻也動得綠衣女把雙腿盤在他的腰上,綠衣女的雙臂也張開了,她毫不掩飾她的愉快,口中發出微弱的呼救。
  當然那不是真的叫人來解救她,否則下會用兩腿勾得那麼緊!
  她也並非真的懦要人來支援她,她的呼救只是對君不畏的一種鼓勵!
  男人都很喜歡聽這種叫喊,君不畏更瘋狂了,隱隱然有一種水聲自遙遠的山峰嘰嘰嘟嘟聲。
  當然,那絕不是山溪下流,因為那聲音響自毯子裡面,斷斷續續的濃重鼻息,這樣便更形成另一種美妙的樂章,君不畏的動作也更勁烈了!
  也不知他是怎麼如此大的能耐,他的身子下面幾乎是懸掛著一個人。而他仍然那麼有力的一上一下,不停的把他那如棒的東西,毫無憐借的進進出出無數次。
  瘋狂了!
  女的張口吸氣大叫,君不畏也把頭貼在女的兩頰上半磨半蹭,他更發出低呼!
  熱…………大熱了,熱得要把二人溶化了!
  君不畏一甩開便把毯子撥開來了,立刻,床上出現兩個扭結在一起。而光赤裸裸的恫體,便在二人的交合處,那種奇異的鮮紅色,好像塗了一層油水似的弄得床罩上一大片濕漉漉的,令人吃驚女的如此水性!
  水性為淫,楊花是蕩,那女的在呈現出赤裸裸的恫體的時候,她更加開放的把雙腿左右分開來,只見好美的兩條美腿在半空中顫抖不已。
  她已進入美妙的境界了!
  君不畏毫不放鬆的又是一陣狂抽,直到他心中產生另一件事情,他才「不再堅持」的猛一挺,好一股「火山焰漿」似的精水流瀉進女的肚子裡了!
  女的很會配合,一聲尖叫,她緊緊的抱住君不畏不放手,那麼有致的扭動著圓臀,直到…………。
  君不畏哈哈一笑,他也抱住綠衣女粗擴的壓著女的一動也不動了!
  他不動,女的也愉快,二人就這麼扭纏著,糾結著,看上去就是一個人的樣子。
  君不畏很少在交合中流下精元的,因為他內功精湛,善於控制,如果他不想瀉身,他就不會瀉!
  只不過他抱的綠衣女很像一一至少像他的小百合茶兒。她的身上是美的,那比胭脂幫任何一個女子都令人喜愛,就如同她真是一個綠玉美人。
  君不畏抱住綠衣女,不忍離去。
  綠衣女也盡力奉承,還會主動的吻向君不畏!
  君不畏覺得綠衣女不但身子香,而且口中也吐氣如蘭,那一雙剪水妙目,偶爾還對他一笑,更見她的嫵媚。
  君不畏把綠衣女的面頰托在手掌上,他香著,舔著,也低聲的調笑著。
  「你是我到南邊來所看到最溫柔最美的姑娘!」
  「嘻,爺在開我玩笑!」「我從來不隨便稱讚人的,尤其是姑娘…………」
  「這麼說,你一定有一位紅粉知己了!」
  「我承認!」
  「她對你一定好了…………」
  「我也承認!」
  「爺,你好福氣嘛!」
  君不畏一笑,道:「那是你說的!」
  他忽然拔出他的「東西」,只一看,上面濕得如同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還滴水吶!
  綠衣女一哆嗦,然後忙起身。
  她托住君不畏的傢伙,取過毛巾先為君不畏擦試!
  她也嘖嘖稱奇的道:「好美的寶貝喲…………」
  她看著君不畏,發覺君不畏的雙目閃亮,再看手中那傢伙,忽又覺得它又膨脹起來了。
  綠衣女一怔,道:「爺,這麼快你就恢復了!」
  君不畏道:「誰叫你侍候我那麼的周到!」
  綠衣女吃的一笑,光著身子又貼上去了!
  君不畏只以單臂撥,綠衣女立刻倒下去。
  她又把雙腿舉起來了!
  君不畏清楚的看到那個鮮紅的肉穴更紅了。
  他抱住綠衣女的雙腿,腰桿子猛一頂。
  「晤…………」
  綠衣女頓然表現出緊張之色,因為,她很難相信她那地方能受得了君不畏那麼壯大的肉棒子。
  然而,君不畏再次發動,他是有分寸的。
  他先是三小頂,然後徐徐的一衝到度,於是便有一種妙趣橫生的感覺。
  綠衣女為自己能裝下那麼大的東西,而安慰,她便也開始迎合上去了。
  君不畏不是累,他實在覺得綠衣女有一大半像他的小百合花兒,有了這樣的想法後,他捨不得就此罷手。
  人吶,對自己心愛的人總是關懷的。
  君不畏再次發動,他的動作在粗暴中帶點體貼味道,不時的低頭去吻綠飛女一下。
  綠飛女滿意的迎合著,她把君不畏的一手,主動的送到她的酥胸上!
  她也用手去旋動君不畏的手,旋動在她的香奶上。
  君不畏幸福的笑了!
  但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立刻用力的一陣狂衝,那模樣令綠衣女吃一驚,彷彿他變了!
  一陣狂刺中,綠衣女子又開始低叫了,然後…………
  然後綠衣女好一陣哆嗦。
  「我…………又下…………了!」
  君不畏這次未下身,他笑笑,拔出他的肉棒!
  就這樣,二人躺在床上不動了,於是…………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君不畏這才小聲在綠衣女耳邊,道:「你叫什麼呀?」
  「翡翠!」
  「嗯,你很像一塊毫無暇疵的翡翠?」「嗯?」她抱得君不畏很緊。
  君不醫又問道:「你認識那三位同我賭的大爺嗎?」
  「認識!他們常來!」
  「真的?」
  「真的嘛!」
  君不畏道:「那個矮胖子他是…………」
  「他姓莫,開錢莊的!」
  「嗯,我也記起來了,那位清瘦的開了一家騾馬店。
  綠衣女道:「而且是最大一家…………」
  君不畏突然坐直身子,這動作嚇了綠衣女一跳。
  綠衣女伸出嫩臂來抱住君不畏,她「櫻嚀」一聲,道:「你要起來?這時候!」
  君不畏披衣下床,他拍拍綠衣女的臉蛋兒,道:「我忘了辦件事情,你歇著,不出一個時辰我便回來了!」
  他低頭香了綠衣女的唇,又道:「你的表現令我激賞,等我回來,咱二人重新製造愉快,哈…………」
  綠衣女再一聲嬌呼,雙手舉毯蒙住自己的面孔,只不過等她再把臉露出來,君不畏已經不見了!
  君不畏要去個地方,因為他要證實一件事情。
  走出「石敢當賭坊」的後門,君不畏打量一下方位,便往小風城南意去。
  君不畏抬頭看天色,今夜的月亮可真圓,圓得就好像翡翠姑娘的大圓臀一樣,約莫著還不到二更天吧,君不畏面上有了笑。
  小風城一共四條街,南北街最長,從南到北三里遠,街兩邊的店舖於還有幾家門口掛著燈籠,門裡面的算盤子也撥弄得噌噌吧吧響不休,這大概是清理帳目了!
  他走到南街盡頭了,便在這時候,右邊有一家大門拉開了,一輛騾車從門裡駛出來。
  君不畏一見大車忙躲閃,他站在暗處仔細觀看,便也把一雙眼睛睜大了!
  他發現坐在大車一邊的是石小開。
  石小開不是在石敢當賭坊嗎?他怎麼就走了,他要幹什麼去,眼看著大車駛遠,君不畏這才大搖大擺的往那家大騾馬棧內走會。
  大門上虛掩的,君不畏走進門,他這才發現門內是個大廣場,苟門後有幾把鍘刀與幾堆乾草,左邊是個馬廊,糟上拴了十幾匹馬騾!
  場子右面有廂屋,正面的屋內才有燈光,好像有人在喝酒!
  君不畏剛剛走到門口,打橫過來一個漢子,這人半帶訝異的道:「你…………找誰?」
  君不畏道:「我找尤掌櫃!」
  尤掌櫃當然是那位清瘦的尤不白。
  那漢子眨大眼搖頭,道:「什麼尤掌櫃,還盆老闆呢!我們這兒沒有什麼油的!」
  君不畏再看看四下,道:「老兄,小風城最大的騾馬棧是不是這兒?」
  那人吃吃一笑,道:「小風城只有我們這一家騾馬棧,別無分號也無二家!」
  君不畏道:我請問一下,有位名叫…………尤不白的人,面皮有些清瘦…………「
  那人上下看看君不畏,道:「我們的掌櫃姓萬,我們的東家姓石,這兒沒有姓尤的!」
  君不畏抱拳一笑,道:「打擾了!」
  他走了,走得很快。
  他也笑了,當然是冷冷的笑。
  君不畏並不立刻回石不敢當賭坊,他轉而往東南走!
  小風城有一家大的綢緞莊,老闆就是李克發,當然這也是石小開告訴君不畏的。
  君不畏很不容易才找到那家綢緞莊,正遇上一個夥計舉著滅罩媳燈,君不畏迎上去,道:「勞駕了!」
  那夥計低頭看,發現君不畏站在石階下,他不熄燈了,夥計衝著君不畏上下看著,道:「我們打烊了!」
  君不畏道:「我找一位大掌櫃!」
  「大掌櫃回內院去了,你明天再來!」
  君不畏道:「你們大掌櫃是我好朋友,他會見我的!」
  夥計怔了一下,道:「你貴姓?」
  「君,君子的君!」
  「你真的認識我們掌櫃?」
  君不畏道:「如果你們這家綢緞莊是小風城最大的,那麼你們的掌櫃就認識我。
  吃吃一笑,那夥計指指左右街,道:「你瞧瞧,能聞三問街門面的這一家!」
  君不畏道:「你們的掌櫃叫李克發!」
  夥計面皮一緊,道:「不對,我們掌櫃姓蘇名杭,他不叫李克發!」
  君不畏聞言立刻笑笑,道:「那是我找錯人了!」
  他回身便走,而且走地有聲!
  君不畏不必再去找莫文中開的錢莊了,他相信姓莫的不是錢莊老闆!
  君不畏有些忿然,他被人戲弄了!
  一個人一旦發覺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這個人會出氣有聲的。
  君不畏如今就是這樣,他粗聲的也是腳步沉重的又回到石敢當賭坊的後院,他繞回耳房的時候,翡翠姑娘已熱了酒在等他了!
  真親切,翡翠上前去抱君不畏,輕輕的把俏嘴送上去,道:「你回來了,事辦好了?」
  君不畏本想給她一巴掌,但見綠衣女如此溫柔,立刻改變心意,單臂一摟,壓上自己的雙唇。
  「哈…………」
  「嘖嘖」幾聲,君不畏推倒綠衣女在床上。
  綠衣女吃吃笑道:「你不喝幾杯?」
  君不畏道:「酒已無味了!」
  綠衣女抖開毯於要往身上蓋,君不畏抓起毯子拋到一邊,橫著身子坐下來。
  綠衣女立刻坐直身於,他為君不畏解衣扣。
  她只解下一半,君不畏一把拖她倒下來,他把雙目盯在綠衣女的面上,道:「翡翠!」
  「嗯!」她緩緩閉上眼睛了,光景在等著二次大戰了。
  她等了一陣子未見君不畏有舉動,睜眼一看吃了一驚,她發現君不畏怒視著她,就好像要揍她一樣。
  「你…………怎麼了?」
  「我不喜歡被人愚弄!」
  翡翠吃驚的道:「誰愚弄你呀?」
  「你們,包括你在內!」
  翡翠怔然道:「我們已經睡在一起了,怎說愚弄二字!」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雖是善意的愚弄,卻也令我十分不舒服!」
  翡翠一聽,立刻在君不畏懷中扭怩的嬌媚道:「你說,你說我們怎麼愚弄你了!」
  君不畏道:「你與另一位姑娘,今天過午侍候我們一場牌局,我問你,與我賭的三位人物,他們是誰?」
  翡翠一笑,道:「哦,你問他三位呀!少東家不是對你作了介紹!」
  君不畏沉聲說道:「他們是誰?」
  翡翠道:「李克發掌管綢緞莊,莫文中掌管的是錢莊,還有那尤不白掌管的乃是最大一家騾馬棧!」
  君不畏道:「三家均是小風城最大的!」
  「是呀!」
  君不畏叱道:「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
  翡翠道:「我說的是實話呀!」
  君不畏道:「你知道剛才我去哪裡了?」
  「不知道:」「我去騾馬棧方與綢緞莊了!」
  「哈…………」翡翠笑了。
  「你笑什麼?」
  「我笑你一定失望了,嘻…………」
  「我不但失望,也火大了!」
  翡翠道:「你問出業,真正的掌櫃老闆不是他們。對不對?」
  君不畏咬牙,道:「中發白,哼……」
  翡翠笑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話了!」
  「快說!」
  翡翠道:「我對你仔細說,我們少東家聽說你想賭牌九,而且最喜歡輸幾個,你想想,誰願意把銀子往外送的?少東家本來還不太相信,但當包老爺子說你真有那毛病之後,少東家便為你安排這場賭局了!」
  君不畏道:「中發白三人郡是你們少東的人!」
  翡翠道:「認真的說,他三位乃是石老爺子身邊的人,而且…………」、君不畏道:「而且,他們也是老爺子身邊的殺手!」
  翡翠道:「算你情對了!」
  她一頓,又道:「其實,少東家也並未愚弄你呀!」
  「怎麼說?」
  「因為他們三人分別負責那三家的生意,尤其在安全上更是他們的責任!」
  君不畏吃驚的道:「難道那綢緞莊、錢莊、騾馬棧,也都是石老爺子的!」
  翡翠吃的一笑,道:「只是賭坊一個,豈不大小覷石老爺子了!」
  君不畏怔注了!
  原來石不全還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這時候才明白,只不過君不畏才剛進人情況,如果他知道石不全與太平夭國的淵源,他會嚇一大跳!
  如果他再明白太平軍正自相互鬥爭,爾虞我詐的暗中在彼此坑陷,君不畏就不知道什麼表情了。半晌,君不畏抱著翡翠坐起來了。
  「我想通了一件事,心情也好多了,來,侍候我咱們喝幾杯!」
  翡翠忙起身披衣,扶著君不畏坐下來。
  君不畏心中可在想:南京城中李秀成、楊秀清,再有個北王韋昌輝,加上翼王石達開、這些人物鬧鬥爭,這其中會是何人在起疑心?
  君不畏以為天王洪秀全的疑心太大了!
  他到南方來,無意中查知黑道人暗中還在支助太平軍,實在大出意料。
  翡翠一連餵了君不畏三杯酒,她吃吃笑道:「君先生,少東的這樣安排,煞是費了一番苦心也!」
  笑笑,君不畏道:「如果我把你們少東的銀子贏走,他就不愉快了!」
  「也不見得!」
  「你那種玩牌作風,不正是要輸嗎?」
  君不畏一笑,道:「你很快知道,我也並不討厭贏幾個的!」
  裴翠想說什麼,不料君不畏抱起她未,轟然又倒在床上了。
  於是,裴翠的腰肢又開始扭動了。
  君不畏暗中猛吸一口真所,他要下面的女子耗盡元氣,只有這樣,才能叫她安靜。
  君不畏在這方面也有獨到的功夫,他若要這女子累得氣若游絲,這女子就不會大喘氣,於是,熱鬧了…………
  熱鬧是假,玩人是真,也不知君不畏用的什麼內功,他關元以下硬如石板地東西比之平常多了一段好像個洗衣大棒槌!
  下面的翡翠也吃驚了!怎麼剛才還只不過九寸半那麼長,此刻超過一尺二,這東西還會可大可小隨心所欲呀!
  她驚訝的想,卻也不能逃避現實,現實可是殘酷的,因為君不畏心中有了氣,這氣就出在那地方!
  君不畏認準翡翠的洞穴剛敞開門戶,他挺著肉槍用力頂,剎時間聞得一聲:「哎喲!」
  翡翠想抽口她的臀,她實在吃不消,但君不畏的手按緊她雙肩,哪管三六二十一,開始就是一路抽又頂!
  下面的翡翠「哦哦」大叫,她越叫君不畏越開心,也越愉快,當然動得更有勁!
  操!下面的翡翠突然之間不動了。
  君不畏嚇一跳,還以為快要出人命了。
  雖然快出人命,但他仍然不罷休,他只把頭低下去,用嘴去吻翡翠的唇!
  他也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嗯…………喔…………」
  「你忍不住嗎?」
  「啊!」
  「你求饒嗎?」
  「晤…………啊…………」
  「你不開口嗎,那就別以為我狠心了!」
  說完,君不畏又是上百次的頂,而且動得十分迅速。
  君不畏也不開口,他用心的定要下面的翡翠向他求饒,然而翡翠仍然不動,雙腿反而舉得更高了!
  女人如果把雙腿高舉,這表示她不但不怕男的大,更表示她正在舒服中。
  不錯,翡翠正是如此,倒令君不畏無奈了!
  君不畏也不想一想,天下的女人有幾個怕大個的呀!女人娃兒也能生,誰的肉棒比娃兒還大的?
  君不畏用了半天力氣,倒令翡翠愉快了!
  就在君不畏額頭出現汗水的時候,翡翠這才吃的一笑,她又開始溫柔了!
  她對君不畏百般的撫慰,更為君不畏試汗水,捏拿身上的肌肉直到君不畏滿意的吃吃笑。
  君不畏幾乎爬在翡翠身上動著,這樣他可以持久!
  他忽然想到,「天才小築」的小百合花兒了,他低呼著。
  翡翠並不知道,她還以為君不畏在說她是小百合花兒。
  君不畏不但不疲倦,且也很舒服,就那麼兩個人光赤溜溜的擁抱在一起「粘巴達」起來了。
  兩個人幹得很烈,也很愉快,因為二人的面上都有了笑意。
  而君不畏卻早已拿定主意,他要整石小開了!
  他現在先整綠衣女,因為綠衣女幫著石小開騙他!
  其實他應該知道,綠衣女乃石小開的侍女,她當然不敢壞了少主人的大事。
  君不畏與綠衣女二人的下面粘了一陣之後,他開始要發威了!
  在這方面他得天獨厚。
  如果男人辦這種事而能收發自發,這人便得夭獨厚!
  君不畏就是這樣的人!
  只見他順勢把綠衣女翻轉身,舉著他的大傢伙,對準綠衣女那垂垂滴水的肉穴便頂進去了!
  綠衣女的反應是「滋」一聲,她爬在床邊上,她只把腰肢扭,圓屁股便開始旋起來了!
  君不畏覺得肉穴中很刺激,他暗自吸了一口氣!
  他是不會輕易洩洪的!
  他發動最強烈的攻擊了!
  只見他雙手按緊綠衣女的柳腰,下面的傢伙便一進一出的衝刺起來了!
  君不畏至少衝刺近千次,綠衣女雙手捂面大喘氣!
  「啊…………唷…………你…………厲害唷…………」
  「叫你舒服呀!」
  「妾早已舒服極了!」
  「總要把你往天上送去!」
  「你要把我頂死?」
  君不畏道:「叫你飄飄欲仙呀!」
  綠衣女忽然肉穴中猛一緊,她全身不由的一陣顫抖!
  她叫了…………
  「快!」
  君不畏應聲加速度,他知道綠衣女快豎白旗了!
  他不但快,而且頂到底,綠衣女下面的淫水往下面滴著,更助長君不畏的刺激,於是…………
  君不畏也發出「哼」聲,那是他用力過猛才發出來的!
  猛古丁,綠衣女反手按緊君不畏兩胯,她開口求饒似的:「快,頂在裡面別動呀!」
  君不畏用力猛送,他果然不動了。
  綠衣女一聲低叫:「啊…………」
  君不畏頓覺綠衣女那肉穴中一股子發白火山的岩漿奔騰了!
  「喔…………啊…………」
  「哼,你舒服了,是嘛!」
  「親哥呀…………你太厲害了!」
  君不畏見綠衣女欲在床上爬,他立刻使力的拔出他那根肉棒來。
  「嘩!」好一股淫水加精元,一古腦的流了一地。
  綠衣女應聲而倒,她不動了!
  君不畏吃的一笑,他拍打著綠衣女的屁股,道:「你不為我擦了?」
  「你自己動手嘛,我好累!」
  「你真的累了?」
  「我怎麼會騙你!」
  君不畏伸手撥開綠衣女那肉穴,只見仍有淫水往外面流。
  他先把自己的肉棒弄乾淨,再把毛巾往綠衣女的肉穴上抹上去!
  「你睡吧!我侍候你!」
  綠衣女夢吃似的道:「爺…………你真…………好也!」
  她還把屁股翹起來,這樣君不畏便連她那巫山之上一堆毛的地方也擦乾淨!
  擦乾淨才能睡覺呀!
  當然是二人抱在一起睡了!
  是的,當君不畏平躺下來的時候,綠衣女安靜的睡在君不畏身側,她不動了,只不過她還是伸手握住君不畏的快要軟下去的肉棒,非這樣她才睡得安逸。
  天亮了!
  夭早就亮了,因為有一道陽光射過來,射進耳房的後窗,也射在床上的人!
  君不畏看看熟睡,不!應該說累個半死的翡翠,他淡淡的一笑,穿了大衣衫走到外間。
  他自己動手把那道假牆推上。拍拍手要走出去了,便在他剛拉開門的時候,門外面有人聲傳來。
  「醒了嗚?」
  「不知道:」君不畏拉開門了,他打個哈哈,說道:「嗨,是石少東呀!這一夜睡得可好?」
  這話應該由石小開問才對,但君不畏知道石小開昨夜駕車不在。
  石小開甚至還有些疲憊。
  「君兒。你醒來了,翡翠她們呢?」
  君不畏忙拉住石小開,笑道:「千萬別驚動姑娘,她昨夜太盡職了,我叫她多睡!」
  「哈哈…………」石小開笑了!
  「哈…………」石小開身後的石壯也跟著笑了。
  石小開笑著拍君不畏,道:「真有你的,君兄不但武功高,應付女人也有一套,哈…………」
  君不畏道:「石兄、好也!」
  石小開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入便是苗小玉!
  苗小玉對君不畏不錯,這對石小開而言,他的心中不愉快,難得如今有個翡翠,她…………
  石小開心念間,立刻對君不畏說道:「這樣也好,我把翡翠姑娘送你了,哈…………你可別拒絕呀!」
  君不畏怎麼會知道石小開是有目的的,他笑笑道:「我不配,石兄,以後再說了!」
  石小開道:「一句話,我叫她跟定你了!」
  君不畏道:「石兄,我的嗜好是賭牌九,我現在就想再賭幾把!」
  石小開拍拍胸脯,道:「沒問題!」
  他對身後石壯吩咐,道:「叫他??立刻來伺候場子,我去請人!」
  君不畏道:「又要勞動你費神了!」
  他心中打定主意,自己被愚弄,非找回來不可。
  石小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樣的安排竟然會被君不畏識破。
  石小開為君不畏拿來的五千兩銀子籌碼,牌局結束沒多久,便彼石小開全部又收回去了!
  石小開一紋銀子也沒有損失,如今…………
  如今君不畏要石小開損失些銀子了,他拉過石小開,笑道:「石兄,我想今日稍稍改一改如何?」
  石小開:「改,改什麼?」
  君不畏道:「賭現,你借我五千丙銀子鑰票,大張的三張,小數目的兩千整!」
  石小開道:「這…………」
  君不畏道:「有困難?」
  石小開道:「君兄,是這樣的,君兄輸了,我可以擔待開票子,欠他們三五個月也沒問題,昨日那五千兩銀子我就欠他們的!」
  君不畏心想:「你一紋也不欠他們!」
  石小開又道:「我看還是用籌碼吧!」
  君不畏道:「如果我贏,他們也會欠我的?」
  石小開道:「他們付你現的!」
  君不畏笑了…………。
  真快,耳房中的牌九賭局又開始了,侍候的姑娘仍然是兩位,只不過又換了一位近三十的女人。
  這女人也真會侍候人,君不畏就多看這女人幾眼,覺得這女人非凡,她必定會武功。
  又是昨日的三位一一君不畏叫他們中發白。
  三個人圍在桌邊吃吃笑,等著君不畏出牌了!
  三個人一付篤定的樣子,下注也與昨日一模一樣!
  君不畏便也與昨日的樣子完全相同,一連統吃六次,他心中可也在冷笑,因為對面三人絕對不會明白,他是個過目不忘的奇人。
  他的雙手在洗牌,其實他的雙手在安排!
  他當然是安排如何做牌,因為他要中發白三人大吃一驚,輸個精光。
  果然,只出門的本克發加大賭注,他一次下了銀子一百兩!
  另外兩個一樣學,也各下一百兩。
  車門的尤不白哈哈一笑,道:「運氣不能你一人佔盡,君先生,也應該是我們的天下了!」
  君不畏歎口氣,道:「我說過,我喜歡輸幾個,贏了實在不瘸快!」
  尤不白笑笑,道:「你這話昨日我們不相信,今日我們相信!」
  君不畏道:「你怎麼今天才相信?」
  尤卞白道:「一個輸了五千兩銀子的人,這個人三天日子不好過,而你不一樣,你今天精神更佳!」
  君不畏點頭說道:「你們相信我的話,我十分愉快,今天就再送各位五千兩!」
  「嘩!」他把骰子擲出於,點數是個二,出門先取牌,出門牌到手,好漂亮的天罡亮出來!
  天門的也不賴,長三一對,未門的人牌一對金紅。
  三家就等君不畏的牌了。
  君不畏看看牌,他再歎口氣,道:「唉,怎麼辦,我的一共四個點!」
  尤不白怔了一下,因為四點那只有地牌一對呀!
  果然,君不畏來了個統吃!
  尤不白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立刻各下兩百兩!
  君不畏的骰子又擲出來了,骰子又是兩個點!
  這一回他又來個統吃,便李克發也楞了。
  李克發對那年紀稍大的女子使眼色,君不畏只假裝沒看到了的面上微微笑。
  於是。君不畏的牌又推出去了。
  莫文中首先押籌碼,他一共押了五百兩。
  另外兩家也一樣,每人的門前五百兩。
  君不畏笑笑,道:「這一回我希望統賠!」
  尤不白道:「這一回你一定賠!」
  君不畏的骰子再一次的擲出去,他只擲了一隻,另一隻他仍然捏在指頭上!
  這光景看的人一瞪眼,桌面上的骰於是兩點,他為什麼不擲另一隻骰子?尤不白道:「快擲呀!」
  君不畏搖搖頭,道:「三位,我見三位押這麼多銀子,一時緊張,我把這只骰子捏爛了!」
  他攤開手,那骰子變成粉狀落在桌面上。
  尤不白三人吃了一驚,這些都是象牙雕制的,何其堅硬,姓君的兩根指頭能捏碎,不可思議!
  君不畏道:「就用一隻骰子吧!拿牌!」
  這一回又是出門先拿牌!
  尤不白三人看看面前籌碼,一個個面面相覷!
  莫文中直視那只骰子,君不畏在洗著牌,便在這時候,門外面走進石小開,那年長的女子也進來了!
  石小開看看臺面哈哈笑,道:「君兄,你贏了也,你也痛苦啦!」
  君不畏搖頭苦笑道:「我真的痛苦,我想輸,可是這骰子在鬧彆扭,我剛才一氣之下捏碎一個,石兄,你看這怎麼辦?」
  「噹」的一聲響,石小開把一個四四方方的銀塊放在桌面上,笑道:「君兄,你就用一隻骰子吧,骰子擲在這銀塊上。骰於便也彈得高,你看可好嗎?」
  君不畏心中一怔,果然是開賭坊的,小動作還真不少,怕我動手腳呀;那麼我就在牌上多留意了!他把牌洗好推出,手指頭十分靈活,叫人看了還以為他是個標準老千!
  君不畏大方的道:「這一回由你們中的人擲骰子,我希望輸!」
  莫文中拾起那只骰子猛一擲,他站的是夭門,他也巧妙的擲了個四點,呵!算一算又是出門先拿牌!
  出門的李克發不拿牌,他對君不畏道:「君先生,莫兄擲四點,那是替你莊家擲,這牌應該未門先拿!」
  君不畏手一攤,道:「好呀!」
  四會牌分別各自取在手中,只不過莫文中三人仔細一看手中牌,一個個紅了臉。
  君不畏也一聲怪笑,道:「哈哈哈,我輸了,這一把我終於輸給你們了,哈哈…………我癟十呀!」
  他把牌攤在桌上,又笑道:「謝謝你擲的骰子,真是太好了,我輸得好過佰,這一回你們各押一千兩呀!
  他叫著,就要賠了,不料出門的李克發卻亮出的牌是板凳四點,配了個銅錘六,未門的與李克發的完全一樣,這二人如果換一換,便是兩個對子了!
  對門的莫文中也楞了,他拿的同莊家的莊癟十一模樣,梅花大十配紅點大十。
  這光景君不畏一看張大了嘴巴,他跺腳追胸又歎氣,道:「為什麼,為什麼我又贏了,我要輸呀!」
  石小開不笑了!
  開賭場的人物,這種情況是少有的,他心中犯嫡咕,好小子,你的武功高,想不到還會來這一套,贏了銀子還風涼呀!
  石小開見莫文中三人面前,每人只不三十兩籌碼,他準備再去拿,總不能真的叫君不畏把銀子贏走吧!
  「三位東家,你們昨日贏,今日輸,還應了那句俏皮話了!」
  李克發道:「什麼俏皮話?」
  石小開道:「一口蜂糖一口屎,哈哈!」
  便在這時候,忽然跑來一個漢子。
  「少東家,老爺子請君先生過去一談!」
  石小開一怔,道:「這時候?」
  「是的,跨海鏢局裡總鏢頭也來了!」
  這是公事誤不得,石小開看看桌面,道:「君兄,我們去,事完咱們再同他們三位干!」
  君不畏歎口氣,道:「不了,我很痛苦,為什麼今天的運氣恁般的好,我看以後有機會再干了!」
  他此言一出,幾個人怔住了!
  君不畏暗中笑著,他卻對石小開說道:「石兄,除了你借的五千籌碼我不要,餘下的,我要個整數五千,零頭賞給三位姑娘吧!」
  石小開聞聽,幾乎氣結!
  他見君不畏往外走,又下好多說什麼,回身狠狠的瞪了莫文中三人一眼。大步跟君不畏往後面走廊走去。
  後大廳上,果然見苗剛兄妹二人在坐,那苗小玉見君不畏走進來,立刻走上前去露出一討關懷之情。
  「你注在這兒好嗎?」
  君不畏笑笑,道:「再好不過了!」
  苗小玉道:「看你氣色不錯,我相信你的話!」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君老弟,快來坐下說話!」
  君不畏成了大紅人,在座的人都歡迎他,當然包震天更甚於別的人。
  包震天拍拍一邊的椅子,笑道:「過來坐,君老弟!」
  君不畏果然坐在包震天一邊,君不畏看看在座諸人,他發覺情況有些下一樣,只有一個人面上有笑容,那就是石不全。
  石不全哈哈一笑,他對苗剛說道:「也算巧了,我正好來了一批銀子,你們今天就可以開船了!」
  苗剛道:「不是說定了明日啟航嗎?」
  石不全道:「早一天我放心,上一回失去白銀十萬兩,這一回是兩次合一次,不能誤了大事!」
  苗小玉一直看著君不畏,她很想對君不畏說些什麼,但她卻無法在此刻說出口。
  包震天指指君不畏,道:「君老弟,又要辛苦你了!」
  笑笑,君不畏道:「如果能在大海上遇見田九旺,我還得謝謝你包老爺子,哈!」
  一邊的石小開在嫡咕,本來明日才開船的,如今改在今天晌午,那麼,他要不要把君不畏贏去的五千兩銀子換成銀票給他?
  如果給的話,石小開至少十天不舒但,這件事越想越窩囊,不由得冷冷的看了君不畏一眼!
  石小開這一看,卻發現君不畏也正在看他,便只好露出個苦笑。
  君不畏故意打個哈哈,道:「石兄,看樣子我不能在你那天底下最舒服的小房中住了,得麻煩石兄,把我贏的五千兩餛子換成銀票,我也好方便的帶在身上!」
  石小開還未回答,石不全雙目一亮、道:「怎麼,君老弟贏了銀子五千兩之多?」
  君不畏道:「小意思,我也痛苦呀!」
  石不全道:「你贏了五千兩銀子還痛苦?」
  君不畏道:「我有個愛輸的毛病,不料今天卻把把贏,我沒辦法!」
  石不全心中冷哼,石小開心中不是味,父子二人對望一眼,石小開才重重的道:「好,我這就去拿!」他起身往外便走,包震天還真不敢相信,君不畏會在一天之內贏了五千兩銀子。
  苗剛兄妹也不敢相信,但石小開真的去取銀票了。
  有了君不畏這件事,石不全心中不痛快,便也不再留苗剛兄妹與君不愛了。
  苗剛兄妹起身,君不畏把銀票往懷中一塞也站起來,這三人走出石敢當賭坊,君不畏向苗剛說道:「總鏢頭、二十萬兩銀子點驗了嗎?」
  苗剛道:「我這就回去派人來點押!」
  君不畏道:「這事你得親自再來!」
  苗剛道:「這是我們的規矩,鏢銀由我親驗!」
  苗小玉道:「君兄,這趟鏢本來我們不接手的,完全看在君兄的面子,目為君兄答應同往…………」
  君不畏一笑,道:「其實我也有目的!」
  苗小玉道:「你的目的是大海盜田九旺!」
  「不錯!」
  苗小玉道:「君兄,你絕對不是為了官家的賞銀,你不會為了一千兩銀子拚命,對嗎?」……「
  君不畏一怔,他是的,苗小玉還真猜對了!只不過君不畏真正要殺田九旺的原因,那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君不畏的任務太多了,而且每一件任務都重要,他到東南沿海來,一開始他毫無頭緒,當他慢慢把事情加以條理之後,他漸漸的進人情況了!
  苗剛兄妹與君不畏三人走入「跨海鏢局」的時候,也正是剛過午不久。
  那苗剛已命人擺上酒席,他好生的高興,因為他似乎看出來妹妹對姓君的有了異樣的眼光。
  苗剛知道他的這位大妹子眼光很高,石小開便是追到家門,他的大妹子也無動於衷,沈家堡的沈文鬥,費盡心機也枉然,而他…………。
  君不畏似已敲開他大妹子心扉了。
  酒席之間,從副總鏢頭以下,誰不舉杯向君不畏敬酒,呵!君不畏真海量,來便乾杯,高梁酒他至少喝了三斤半掛零頭。
  這中間苗小玉很為君不畏擔心事,她力勸別人少敬酒,一付關心的樣子引得不少人哈哈笑了。
  君不畏真有精神,酒席過後,他對鏢局大伙高聲:「列位,我…………這就到船上去了,你們把鏢銀送上船,如果高興,大伙賭幾把牌九玩!」
  聽說賭牌九,胖黑小劉幾個立刻笑了。
  小劉高聲說道:「君先生,乾脆,如果你的銀子多,你爽快的分大夥一些,如何?」
  他知道君不畏不想贏大伙的銀子,大伙每月才有幾兩銀子好花用,伺忍把大伙的辛苦銀子掏盡,所以上一回在船上君不畏裝癟十。
  這事只有小劉才發現,所以小劉才有這幾句話。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想用我的銀子那得在牌上見,各位,我是個喜歡輸銀子的人!」他拍拍口袋,又道:「我得把這些銀票折成碎銀子了,哈!」
  君不畏贏了五千兩銀子,這回事馬上傳遍跨海鏢局所有的人,大伙的心眼可也動起來了!
  鏢局內,大伙都在打探著君不畏要來哪一條快船,有些人還提議抽籤決定誰同君不畏乘同一條船。
  這事被苗剛知道以後,他火大了…………
  苗剛只一句話,大伙仍然同上一趟的一樣,誰也不換,當然,君不畏仍然與包震天同苗小玉在鏢銀船上。
  這一回君不畏完全是幫忙性質,如果再有海盜來襲,他就不能同上一回一樣,到了最後關頭才出手。
  苗剛兄妹對待君不畏,自然也與上一回大不相同,尤其是黑妞兒,她已把君不畏當神了!
  過午還不足一個時辰,石小開與苗剛二人陪著運鏢銀的車子到了海邊,跨海鏢局的趟子手們可忙了。
  一箱箱的鏢銀小心的抬到船上擱放在艙內船板下方,然後封艙之後還得簽封,一切手續均在石小開與包震天苗家兄妹之前趕辦完成,才算完。
  等到石小開要下船,他忽然想起君不畏。
  他走到船尾,問小劉道:那位君先生呢?「
  小劉笑笑,道:「君先生好得很呀!」
  「我想見見他!」
  便在這時候,君不畏自船內走出來,他笑間道:「誰呀!誰要見在下?」
  當他看到石小開的時候,便哈哈笑了。
  石小開沒有笑,他走近君不畏,道:「君兄,江湖上最怕的是把人看走眼!」
  君不畏道:「是嗎?」
  石小開道:「真不幸,我就把君兄看走眼了!」
  君不畏又道:「是嗎?」
  石小開道:「所以我損失不非…………」
  他沒有說損失五千兩銀子,因為銀子是中發白三人的,關他何事。
  石小開雖然沒說明輸的銀子是中發白三人的,但君不畏心裡明白,銀子全是石小開賭坊的,那年頭開一家賭坊想賺進五千兩這個數目,大概也要個三二十天的,石小開心中當然就不是滋味。
  再不好受的滋味,他也只得擱在心裡不能說出來。
  他站在岸上看著,直待銀子全部搬上船,他只對苗小玉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他的入匆匆走了!
  且不提苗剛要放船,回頭來再說那石小開!
  石小開一路走一路罵,他當然是罵君不畏。
  他這才知道君不畏夠陰的。
  他也罵得陰,他要把君不畏的老娘操死十八次,他要叫君不畏再把五千兩銀子吐出來,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石小開臉也氣歪了!
  他這寸剛剛走到石敢當賭坊大門外,匆忙的自裡面走出石壯來!
  「喀,少東呀!老爺子在發脾氣了!」
  石小開一瞪眼,勿匆登到台階上,道:「我爹在發誰的脾氣!」
  石壯道:「少東家,你呀!」
  石小開道:「發我的脾氣?」
  「你快找地方去藏藏,老爺子正在火頭上!」
  「能藏一輩子?」
  石小開胸一挺,大步直往門內闖,他也是硬起頭破要去見他的爹!
  後院大廳上,石不全把茶杯摔在石地上,可也沒有人敢在此時去清理,四個侍女躲在一旁,四個女的還在打哆味,三個男的站在廳廊上,臉也嚇焦黃了!
  「你過來!」
  「爹,什麼事?」
  「過來!」
  石小開慢慢站在他爹面前,道:「爹,啥事情惹你生這麼大的氣!」
  石不全突然出手了!
  「叭!」
  「晤…………呵…………」
  石不全一掌打在兒子臉上,石小開張口吐出鮮血來!
  「畜牲,你是怎麼混的,跟斗裁到姥姥家了!」
  石小開道:「爹,你把事情說明白嘛!」
  石不全指著遠處,說道:「我問你,姓君的五千兩銀子是怎麼贏去的?」
  石小開一驚,道:「爹…………是…………」
  石不全憤怒的出腿,踢在兒子大腿上一一他用的是瘸了的一腿,大概是氣糊塗了!
  石小開幾乎滾在地上,他不開口了!
  石不全怒叱道:「咱們這是幹啥的?咱們這是開的賭坊呀!咱們這生意只進不出你知道嗎?你怎麼白白送了那小子五千兩銀子,傳出去像話嗎?」
  他老人家氣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道:「說,你是怎麼安排的,又是怎麼輸他五千兩銀子的!」
  石小開摀住嘴巴站到一邊,他心中當然憤怒!
  他咬咬牙,道:「姓君的有一身好功夫…………」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把他請咱們這兒住兩天,為的是借他力量、幫你包叔送銀子!」
  他忽然壓低聲音又道:「包震天雖與我私交篤,但他是北王的軍需官,他舉著北王的名號來募款,我又不能拒絕,這才…………」
  他不說下去了,顯然石不全有大陰謀。
  太平天國內部早就彼此頃紮了!
  石小開道:「爹叫姓君的住在這兒,姓君的卻要賭幾把牌九!」
  「那就叫他到前面賭去!」
  石小開道:「姓君的卻說,他這個人喜歡輸,他若贏了會痛苦!」
  石不全憤怒的道:「他媽的,這是鬼話,天底下還有人賭場找輸的呀!」
  石小開道:「我見過他賭,鏢局的人也這就麼說,他若贏了,大牌也當癟十!」
  石不全幾乎跺腳,叱道:「兒子呀!你怎麼上這種洋當,那是小數目,他遇上大數目郎不一樣了!」
  石小開道:「姓君的一上門。先就輸了一千兩,爹,一千兩不時小數目呀!」
  石不全道:「你拿到銀子了?」
  一楞,石小開因為苗小玉的現出,他大方了!
  石不全見兒子不開口,立刻又問道:「這小子怎麼賭的,你仔細對我說!」
  石小開說得很仔細,他把君不畏連連贏,更把一隻象牙骰子捏碎的事也說出來。
  石不全聽罷,咬了咬牙說道:「江湖上出了這麼個小魔頭,我若不能留為己用,就只有…………」
  他比了個殺人手勢,怒視著兒子石小開!
  石小開道:「這姓君的有本事,但他的行動不羈,我看不易駕馭!」
  石小開的話甫落,立刻走向他爹身邊,低聲的說道:「爹,這事交給我來辦,你以為………………
  石不全想了一下,道:「你有把握?」
  石小開道:「有!」
  石不全道:「你帶他們四個人,連夜騎快馬往上海趕,找到你室叔之後,你們再商議,記住,要乾淨利落,別留下一絲痕跡來!」
  石小開點頭說道:「爹,你老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姓君的活不成了!」
  石不全卻搖擂頭,道:「兒子,難道你忘了,大天二刀聖也栽在這性君的手上了,你…………」
  石小開道:「咱們明的不幹,玩陰的也行呀!」
  石不全道:「那就看你了!」
  這父子二人把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石小開這就要往外走,石不全又把他叫住,道:「小開回來!」
  石小開又走近他爹身邊,還把耳朵送過去!
  石不全低聲說道:「記住要問清楚,上一回那十萬兩銀子是不是已轉到你大伯的手上了?」
  石不全看看左右,又道:「這是只能問你堂叔,別人千萬別開口!」
  只見石小開一個勁的猛點頭。
  這父子二人也不知在搞什麼鬼,怎麼又提到包震天手上失去的十萬兩白銀之事!
  於是,石小開匆匆的走了!
  石小開不但把李克發、莫文中、尤不白三人帶走,而且又多了一個矮小精壯的尹在東,而且侍女蘭兒也去了!
  騎快馬出了小風城北門,便立刻奮蹄在上海方向馳去,石小開在馬上不時的罵,他罵君不畏王八蛋!
  現在,他又開罵了!
  「這王八蛋真會做作,最後來個海底撈,撈走了老子五千兩白銀!」
  隨在石小開身後的尤不白,道:「少東呀!姓君的不就是一個人嗎,我以為咱們找個機會圍莊他,咱們圍殺,他娘的好漢加不住人多,就不信擺他不平!」
  石小開道:「你沒見那小子兩根指頭捏碎象牙骰子,咱們誰能?」
  李克發哈哈笑,道:「少東家,咱們不來那一套,咱們只動刀,他不會刀槍不入吧!」
  石小開在馬上直點頭,道:「也對,那王八蛋不是鐵打的,他一樣也是一身肉!」
  莫文中怪笑道:「而且還是一身的賤肉,等著咱們去一塊塊把他割下來!」
  五騎馬兒馳得快,頭一天就騎了兩百里。
  頭一天只航行了九十里,船有這個速度,那已經是不錯的了!
  只不過這頭一天,君不畏便散了一百多兩銀子!
  當然,那是因為他賭輸的,誰跟他同船誰發財,同船的一共十一人,十一個人都有份!
  黑妞沒賭,她侍候苗小玉在後艙!
  包震天也沒賭,還在艙中躺著養他的背上刀傷,他也快痊癒了!
  苗剛這一回把船馳向大海,他也對另外三條船合計好了的,如果大海上出情況,三條快船擺一起,這樣便也彼此可以照顧!
  當然,最有利的乃是大海上看得遠,不像上一回,丁化仁的船突然自島後冒出來,使得苗剛的快船分散開來,才吃了大虧。
  苗剛還規定,如果發現海盜來襲,每人手上的鏢不可以冒然出手:必須在敵人撲來的時候才可以發鏢!
  苗剛身邊的兩位鏢師,分別是「海虎」丘勇與「浪裡蛟」文昌洪!
  副總鏢頭身邊的鏢師,分別是「八爪魚,郭長庚與,飛魚」征正太二人!
  只不過這些人中有一大半身上帶有傷,那當然是兩夭前丁化仁與洪巴等找上跨海鏢局雙方狠幹的結果!
  所幸如今在船上,療傷的繼續療傷,只要帆拉起來,舵掌得穩,也就沒有什麼活好干了!
  「跨海鏢局」的三條快船,頭一天還算順利一切正常,所以君不畏才會在船艙大方的輸了一百七十多兩白銀!
  雖然他輸了銀子,他可也愉快得不得了,因為銀子不是他家帶來的!
  苗小玉很想把君不畏找來,兩個人坐下來談談!
  苗小玉可也一直把一件事記掛在她心下,那就是她送給君不畏的小小荷包!
  女孩子把荷包送男人,那表示她喜歡上這男人了!
  君不畏沒把荷包退還,這表示君不畏還未成親!
  苗小玉暗中喜孜孜,她這和一直的想,一想就是一整天,苗小玉幾乎言些茶飯不思了!
  黑妞幾次去到膠艙,見君不畏賭的哈哈笑,她不敢上前呼叫,她現在把君不畏看成天神一般!
  她只是個丫頭,怎敢去惹天神!
  她站在艙外苦守,直到…………
  直到君不畏拍拍手大叫道:「累了,明天再來!」
  前艙中一陣騷動,大伙像送財神爺似的把君不畏送出大艙外!
  君不畏剛步出前面大艙,黑暗中他發現站了一個人,仔細一看,下由一笑道:「喲,那不是黑妞兒嗎,你不在後艙侍候你家大小姐,站在這兒喝風呀?」
  黑妞忙迎上去,她只差未伸手去拉君不畏!
  「君先生,你怎麼不去同我們小姐說說話呀?」
  君不畏道:「說話?說什麼話?」
  黑妞急得搓手,道:「哎呀!當然是說說閒話呀!」
  君不畏道:「我只愛賭幾把,我也喜歡輸幾個…………」
  黑妞道:「你除了賭就沒有別的事好幹了?」
  君不畏道:「你在教訓我!」
  黑妞忙搖子說道:君先生,我怎麼敢呀!「
  「那你什麼意思?」
  「我只想叫你稍稍關心一下我們小姐呀!」
  君不畏突然不悅的一瞪眼。
  黑妞兒看得清楚,她嚇得身上猛一閃。
  君不畏道:「黑丫頭,你想串演紅娘呀!你也不想想,苗姑娘是烈女,她的名節多重要,難道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黑妞道:「大家一條船,說些閒話沒關係,你看看,小劉還在後面掌舵,有什麼閒話好說呀!」
  君不畏當然看到小劉了,小劉還衝著他咧嘴吶!
  淡淡的,道:「好吧,我這就去見見你家小姐,她現在…………」
  黑妞大樂,道:「太好了,快來呀!」
  她先往後艙走,苗小玉卻已站在艙門回過身來了!
  君不畏迎上去,他笑笑道:「苗姑娘還沒歇著呀?」
  苗小玉道:「君兄你好賭性呀?」
  君不畏道:「沒辦法,我的賭根太重了!」
  苗小玉卻淺淺一笑,道:「你手肘上的傷………………
  君不畏抖抖手臂,道:「幾乎已經完全好了!」
  苗小玉道:「洪巴出刀是要人命的!」
  君不畏道:「這一刀應該切上我肚子的!」
  苗小玉吃驚道:「如果切上你肚子,後果可也慘不忍賭了!」
  君不良道:「如果他切上我肚子,他的脖子也難免被我切開一半!」
  苗小玉怔了一下,道:「這話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只一說你就會明白,苗姑娘,像洪巴這種成名江湖數十春的老傢伙,他們真是越活越有意思,也越活越快樂,換句話說,他絕不想死,當然更不想與敵人同歸於盡,他們只要別人去死!」
  苗小玉張大眼睛在仔細!
  她露出一付嬌柔的美態,也著實令君不畏心一動。
  美麗的女人總是會令男人心醉的,君不畏也不例外!
  他幾乎想伸手去撫摸苗小玉的秀髮,但他手只仲出一半,卻做了個抖手活筋的姿勢。
  其實,苗小玉多麼希望他的手伸過來撫摸她。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洪巴就是這種人,這種人殺慣了別人,從不想有一天自己挨刀,不錯,他出刀奇快無匹,當他的刀穿過我的第一道防絲,迫近我身子的時候,我不能及時閃退。姓洪的不但刀快,他的跨步殺人動作也是奇奧的,令人難以捉摸,所以我不閃躲,我反而去招呼他的脖子,如果他也不想活,那麼,就一齊死吧!」
  苗小玉驚楞道:「所幸洪巴也不想死!」
  君不畏道:「所以他的刀只在回抽的時候,也在上挑阻我刀的剎那間劃破了我的手肘!」
  苗小玉伸手了!她很溫柔的伸手托起君不畏的受傷手肘,那時上還纏著白布。
  君不畏也出手了!他輕輕的摸摸苗小玉的頭髮一一不,是因為苗小玉的頭髮被海面上海風吹得半遮面,他把秀髮往一邊擺。
  淺淺一笑,苗小玉道:「還痛嗎?」
  君不畏道:「我說過,快好了!」
  「君先生!」
  「嗯!」
  「君先生,我們不幸生在亂世啊!」
  「亂世才會出英雄呀!」
  「那麼君先生就是英雄!」
  「哈…………」君不畏笑起來了!
  「你笑什麼?」
  「我這種人吶,還有人稱我英雄?」
  苗小玉道:「你的表現就是英雄作風呀!」
  君不畏道:「事情碰上,我只有出手呀!」
  苗小玉放低聲音道:「你在我眼中就是英雄!」
  君不畏把雙手擱在苗小玉雙肩上,苗小玉很想順勢投入君不畏僕裡。但當她發覺身後掌舵的小劉,她自恃了!
  君不畏卻乾澀的道:「苗姑娘,千萬別這麼以為,你會十分夫望的,因為我太明白我自己了!」
  苗小玉道:「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樣的入?」
  君不畏道:「我不是好人,好人中沒有我這樣的,但我也不是壞人,因為好人是不會承認我是壞人的!」
  苗小玉道:「你自己以為你是什麼樣的人?」
  君不畏道:「如果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就快活了!」
  苗小玉道:「你受過太大的刺激?」
  君不畏道:「我只給別人刺激!」
  苗小玉道:「君兄,你的人生觀是什麼?你難道遊戲人間嗎?」
  君不畏道:「超凡入聖者才有資格遊戲人間,我呀!我糊裡糊過日子!」
  苗小玉道:「你卻也不像是個靠官府賞銀過日子的人,因為…………」
  君不畏道:「你說到我的行業了!」
  苗小玉極感興趣的道:「你會靠賞銀?憑你的武功,你決不會,你能告訴我,你真正的行業嗎?」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的行業嗎?三百六十行中沒有,三百六十行外也找不出來,我呀…………」
  苗小玉在吃吃笑了!
  君不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全是實情!」
  苗小玉道:「人生在世,投師學藝,不論學的什麼,最終還不是立業立家置產積財為下代,而你…………君兄,你難道不是為這些?」
  君不畏只搖頭。
  苗小玉道:「你為什麼?」
  君不畏道:「我不會置產,也不為下代,我的行業就只是為了看別人歡笑!」
  苗小玉道:「這是什麼意思?」
  君不畏道:「別人歡笑,我才會高興呀!」
  苗小玉歎口氣道:「所以你喜歡輸幾個,這樣,贏你銀子的人就高興了!」
  君不畏道:「如果有人想愚弄我,就不一樣了!」
  苗小玉道:「你本來沒銀子的,可是你現在有許多,聽說你贏了不少,那麼,輸的一定不痛快了!」
  君不畏一笑道:「我本來是下會贏這些銀子的,可是當我昨日輸光五千兩銀子之後,那些贏我銀子的大老們並不快樂,他們只是淡淡一笑,於是我有疑心了!」
  苗小玉道:「所以你今天就贏他們的…………」
  君不畏道:「我今天只贏石小開的,哈…………」
  苗小玉道:「你招惹上石小開了,姓石的父子不好惹,他們是不會白白認輸的!」
  君不畏道:「我早就看出來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苗姑娘,我不懂,為什麼石家的鏢要走海上,他們有騾馬,石不全在江湖上也有影響力,他們為什麼不走陸地而改走海上!」
  苗小玉道:「自從天王甫京定了都,幾個王爺卻在暗中鬧內江,銀子是往北王的軍中押送的,這萬一中途遇上別的車,誰能出手抵擋?」
  君不畏道:「海上也不太平呀!」
  苗小玉道:「比陸上的風險要好多了!」
  君不畏道:「太平軍有的是糧餉,為什麼還要從黑道人物手上弄這些銀子?」
  苗小玉道:「太平軍本來是有規定的,我聽說過,太平軍上起天王下至士兵,都是不領俸給的,他們不發俸錢,只在吃肉有區別,天王每日十斤肉,直到總制才半斤肉。以下的便無肉可食,只有聚餐時才供豬雞,所有費用均由公家取之!」
  君不畏怔怔的道:「你知道的真不少!」
  苗小玉道:「如今各王鬧內江,其中以楊、韋二人最明顯,叫天王也拿他們沒辦法!」
  君不畏道:「不圖進取,只圖享樂,須知安樂日子過久了會出毛病的,太平天國氣數不長了!」
  苗小玉歎口氣,君不畏已笑笑道:「盡說些不關咱們的事,如今船行大海,好像比之近岸舵行還平靜!」
  苗小玉卻仍然的接道:「我猜這些銀子必是他們暗中散發給士兵們的犒賞,有了這些犒賞,方能拉緊士兵們的向心力!」
  君不畏道:「歷來領兵者不外恩威並施!」
  他指指西沉月,又道:「苗姑娘,那面好像有烏雲自月下起來了!」
  苗小玉抬頭看,道:「希望不是一場大風暴!」
  君不畏道:「會有大風暴?」
  苗小玉道:「是的,海上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二人正閒話的時候,黑妞過來了!
  黑妞手上端著兩碗吃的,她低聲道:「小姐,君先生,吃些點心呀!」
  君不畏一看,乃是甜粥裡面加了棗子,他不客氣的接過來,「謝了!」
  「別謝我,只要你對我們小姐好,我還有更好吃的呢?」
  苗小玉卻緩緩低下頭,她默認黑妞的話!
  君不畏道:「黑丫頭,我告訴你,如果有人想欺侮你家小姐,那得先把我打倒!」
  黑妞拍手說道:「好,這是你說的,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話!」
  苗小玉道:「去吧!你先去歇著了!」
  黑妞給苗小玉扮個俏皮的臉,扭動粗腰回艙了!
  君不畏伸出一手,苗小玉便也送上一手,二人手牽手的往船頭走頭,畸!掌舵的小劉捂著嘴巴笑了!捂嘴是怕笑出聲,出了聲會驚散一對鴛鴦的!
  君不畏拉著苗小玉,二人坐在船頭上,海面上真靜:除了船頭破浪聲,幾乎別的聲音一點也沒有。
  如今有了談話聲,苗小玉的聲音很細。
  「君兄,你把我送你的小小荷包帶在身上嗎?」
  君不畏道:「我差一點沒把你送我的小荷包輸掉!」
  苗小玉道:「如果真的輸了也就算了!」
  君不畏道:「如果真輸了,你一定才會相信我是個賭徒中的賭徒!」
  苗小玉道:「君兄,你真的不打算成個家?」
  君不畏道:「至少現在還沒有這個打算!」
  苗小玉深深唄了口氣,道:「為什麼?」
  君不畏當然明白苗小玉的心情。
  大明顯了,苗小玉認真的看中他了,但君不畏卻不能。
  君不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當然,苗小玉更弄不清楚了!
  二人沉默著,苗小玉漸漸的把身子倚靠在君不畏肩頭,她是含情脈脈的。
  但君不畏不為所動!
  君不畏並非魯男子,如果論本性,君不畏只對另一種女人才會來者不拒!
  他對沈秀秀就來者不拒,當沈秀秀同船去上海,他就知道沈秀秀是大世面的姑娘,也是開放的女子。以這樣的女子,男女之間的關係看得似涼水一般平淡,當他與沈秀秀在床上開始接觸之後,他就知道沈秀秀己個中老手了。
  當然,還有那位在賭坊耳房中侍候過他的翡翠姑娘,她們這樣的姑娘,為什麼要拒絕呢?
  君不畏好像也有分寸的,他對苗小玉就有分寸,他只是輕輕的摟往苗小玉,當快船一閃一幌的時候,二人之間便也會一緊一鬆的互蹭著。
  「君先生!」
  「嗯!」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才能找到田九旺?」
  「那個大海盜?」
  「不錯!」
  「大海盜田九旺是個陰又狠的人物,官家也拿他沒辦法的!」
  「所以我來了!」
  「就為了那千兩賞銀?」
  「我找他很久了!」
  苗小玉道:「你難道與他有仇?」
  君不畏道:「他不配!」
  苗小玉道:「那又為什麼?」
  君不畏道:「一時間也說不清,只不過你以後自然會知道:」苗小玉又把頭抵在君不畏胸前,少女的那股子清純香味,令君不畏有些神搖!
  君不畏難以自制的伸手摸著胸前的秀髮。
  他甚至舉起一撮秀髮放在鼻子上聞。
  苗小玉道:「如果永遠這樣多好呀!」
  君不畏道:「世間沒有永遠的事情,世問常有不如意的輪輜!」
  苗小玉道:「白雲蒼拘,世道無常啊!」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我本來是要把你送我的小荷包送還你的!」
  苗小玉道:「就不怕我傷心欲絕?」
  君不畏道:「是我不配!」
  苗小玉道:「應該說我高攀!」
  君不畏道:「我留在身上,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也許…………」
  苗小玉道:「你不打算在小風城住下來?」
  君不畏道:「苗姑娘,認真的說,我這個人已經不是我的人了,我的生命也早就是別人的了!」
  苗小玉道:「誰?」
  君不畏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我們的話大多了,苗姑娘,回艙早點歇著,也許咱們在海上會遇到大海盜田九旺!」
  苗小玉道:「如果遇上田九旺,我幫你殺了他!」
  君不畏道:「不,你絕不可以出手!」
  苗小玉道:「為什麼,我應該出手,因為田九旺出現是為了劫我的鏢船!」
  君不畏一瞪眼。道:「不,他是我的!」
  苗小玉還真吃了一驚,她打了個哆嗦!
  但她十分明白,君不畏必定對田九旺有深惡痛絕的大仇大恨!
  她歎口氣,道:「好嘛,這件事我不插手!」
  君不畏淡淡一笑,又伸手拉住苗小玉,道:「對不起,我吼了你!」
  苗小玉一笑,道:「還沒有人吼過我,你算是第一位,我反而高興!」
  君不畏道:「你應該生氣的!」
  苗小玉道:「你不是喜歡輸銀午嗎?我這是同你一樣的反常呀!嘻嘻!」
  「哈哈…………」君不畏大笑著。
  苗小玉道:「你也早些睡吧,包老爺子怕早就睡了!」
  苗小玉扭著腰往後艙的後艙門走回去了!
  君不畏卻木然的站在艙門口不動了。
  如果這時候有人能看清他的臉,這人必定嚇一跳,因為的雙目中充滿了血紅的凶芒一一厲鬼才是他的那種眼神、怪嚇人的。
  這一夜海面上平靜得異乎尋常,使一個漣漪也不起,快船就好像駛在一片巨大的鏡子上似的。
  天快亮的時候,君不畏正抱頭大睡,突然間他的身子不自由主的滾起來了。
  君不畏是給那張安放在艙中央的矮桌子震醒的。
  他撐臂而起,只見包震天吃驚的雙手抓牢矮桌不放手。
  「怎麼了?」
  包震天道:「怕是天要變了!」
  君不畏道:「外面好像是晴天呀!」
  包震天道:「大海與陸上不一樣,大海上出現長浪,天就快變壞了!」
  君不畏道:「大浪來了,這船…………」
  包震天以手示意君不畏立刻住口不言!
  君不畏也知道,行船人忌諱多,船上下許亂說話!
  他這才露出個笑意,卻不料快船突然一個大頃斜,君不畏幾乎又要滾動了,所幸他抓得炔,抓注矮桌不放手。
  便在這時候,艙外面傳來小劉的呼叫聲:「快出來幾個活的,落帆一半啦!」
  不旋踵間,前艙奔出來七、八個漢子,打著赤腳去落帆,有人還大叫道:「看吶,烏雲從南邊過來了!」
  這時候才發現附近另外兩條快船也落了半帆,快船立刻緩慢下來。
  小劉在船尾掌舵,他忽然指著苗剛那條快船上,大叫道:「有信旗掛上了,是叫咱們多加小心!」
  苗小玉從後艙出來了,她小心的來到君不畏那艙門口,道:「君先生。包老爺子!」
  包震天道:「苗姑娘,遇上這種天候,咱們大伙多小心,你就不用為我們費神了!」
  君不畏道:「苗姑娘、快回去吧,浪起了,船面上很危險的!」
  苗小玉道:「你們也不要隨便走動,需要什麼,只要呼叫就可以!」
  君不畏道:「苗姑娘,我們知道,你快回艙去吧!」
  苗小玉急勿匆的又折回後艙,立刻把艙門緊緊的關了起來!
  小劉在船上大聲的吼叫,扎帆、捆索、緊桅桿,還要叫兩個漢子把吃的先分送到後艙來!
  就在一陣折騰之後,嗖!當頭便是一陣黑風刮過來,那快船不聽使喚的直往大浪裡衝!
  「嘩!」
  這時候舵也不管用了,一個大浪,船面上的入全都成了落湯雞!
  當海水自船面又滑人海中的時候,快船就好像上了天,人們抬頭看,天啊!另外兩條快船就好像在山谷裡一般。
  於是又一個巨浪掀過來,小劉這條快船一落千丈到山谷,再看另外兩條船,我的乖,兩條船被托上了半天空!
  這時候船艙中的人就慘了!
  船上升,人們的心就像塞了個石頭般不舒服,船下沉,又好像往十八層地獄落,那份痛苦就甭提了。
  君不畏雙手抓牢矮桌子,他老兄還雙膝盤起來,雙目一閉運起功來了!
  包震天就不一樣了,他橫躺在那兒抱緊桌面隨它搖吧!
  雨越下越大了,中間還夾著雷電,這時候任誰也難吃進東西。
  「跨海鏢局」的三條快船,就在這狂風大浪中像三個彼撥弄的不倒翁似的東倒西歪,有幾次幾乎沖在一起。
  那苗剛單臂抱住後桅,大聲吼叫著指揮快船往開駛,大近了會撞船,萬一撞中就慘了!
  副總鏢頭羅世人帶傷指揮,已是精疲力盡了!
  君不畏發覺艙進水,卻不知水從什麼地方進來,他一驚之下睜開眼睛四下看,包震天正在用布往船艙一角塞堵,想是船艙彼海浪壓破了!
  有些節奏的轟聲,一波彼的壓在船上,也一濺而滑人海水,緊接著巨浪排山倒海似的兜頭襲上船艙,引起船上幾個合力撐舵大漢的吼叫聲。
  小劉便大叫道:「繩子拴牢呀!小心波浪沖人海中!」
  也傳來船桅附近的聲音:「小劉呀!桅桿撐不注了,怕是要斷了!」
  這時候再看海面上另外兩條快船,早已不見蹤影,但見巨浪從天而降似的發出巨大的吼聲,然後帶起浪花一片煞白髮出「嘩」的一聲響。
  這時候如果有人說「海是詩人的樂園」這樣的話,這個人一定是瘋子,不知死活的瘋子…………
  快船折騰到快天黑了,沒有人吃下半口飯,而海上的大浪卻更見兇猛!苗小玉不只一次的拍著後艙門,她要大伙出盡力氣,設法保住這條船!
  這時候她還在關心君不畏的安危,倒令君不畏多少有些感動。
  就在這時候,快船被一個巨浪又送到半天空,浪頭上還未開始往下落,猛古丁傳來克察一聲暴響!
  「轟!」
  真不幸,桅桿砸在船艙上,便也立刻傳來幾聲淒厲慘叫聲:「哎喲!」
  「有人掉下去了!」
  「穩住呀!別亂動!」
  小劉又罵又吼,君不畏抹去臉上海水自艙頂伸出頭來看海面,他吃了一驚,只見漫天都是大浪,小船就像在水晶宮一般!
  桅桿把後艙砸破,前艙尚完整,混亂中傳業黑妞兒聲音,道:「快來人呀!小姐壓在艙裡了!」
  這時候恁誰也難動一下,君不畏聽得清楚,但那桅桿壓在後艙頂,一時間他拖不動。
  黑妞兒也發現君不畏了!
  君不畏正把半個頭自破艙頂看來,一付落水雞的樣子。
  「君先生,我家小姐壓在裡面了!」
  君不畏又見船被托上天,他雙臂運力,要在船往下落的時候去推開斷桅,只可惜他托了幾次未成功,那面,黑妞兒急得掉眼淚了!
  包震天似乎嚇呆了,他仍然在艙內亂堵塞!
  有什麼用呢,海水自上面灌進來了,包震天早已全身濕透了!
  君不畏大聲喊叫:「苗姑娘,苗姑娘!」
  也許浪聲大大,沒有苗小玉的回聲,君不畏把頭又縮回艙內,立刻被海水當人澆下來,便也澆得他清醒不少!
  君不畏見包震天在盲目的堵漏,他沉聲道:「包老爺子,沒用的,你歇著吧,我來想辦法!」
  包震天似乎沒聽見,仍然在堵!
  君不畏坐下來,他面對那道厚厚的隔板,運起內力,力貫雙臂,突然曝喝一聲。「嗨!…………」
  「卡」厚厚的隔板被他一掌劃破,引得包震天回問看,不由大叫:「你嫌死得慢是不是?」
  君不畏撥開破板看,苗小玉被壓在矮桌上,海水澆濕了她的頭髮,她似乎頭往後面偏。
  「苗姑娘!」
  君不畏伸手去拉苗小玉,可惜苗小玉難以掙扎,這時候包震天才看見苗小玉危險了,他也爬向破艙邊,道:??先摸摸還有氣嗎?」
  君不畏探手摸,點點頭道:「要快把她救出來!」
  黑妞試著淚道:「君先生,咱們合力把桅桿推開吧。晚了就救不活了!」
  君不畏拍拍黑妞,道:「你平日看來力氣大,兩個男人也打你不過,對不對?」
  黑妞道:「君先生,你這時候說這些幹什麼?」
  君不畏道:「你有力量為何不在這時候使出來?我幫你把桅桿推開!」
  黑奴咬牙道:「我試試!」
  君不畏對包震天道:「包老,你的手腳要快,我二人把桅桿抬起來,你就把苗姑娘從下面拖出來!」
  包震天點點頭,他雙手拖住苗小玉的腳踝上。
  君不畏衝著黑妞兒點點頭,道:「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的頂!」
  黑妞把肩移在桅桿下方了!
  君不畏大聲吼道:「一二三…………拉…………」
  黑妞發出「也!」的一聲叫,君不畏拿背往上頂!
  船幌得太厲害,他二人頂了三次才見包震天把壓在下面的苗小玉拖出來!
  「哇」一口鮮血吐出來了。鮮血是黑妞兒吐的,她用力過急又猛,忍不住口一甜吐出一口血來也算力氣使盡了!
  君不畏抱住苗小玉,他仔細一探,也算是很幸運,有兒塊木板墊著未曾全都壓住苗小玉,可也撞得她昏了過去!
  君不畏先是以掌在苗小玉胸前椎宮活血,這時候還管什麼男女有別。非禮無「摸」,他不但摸,還揉著,而且不時的用力揉。
  有人說應該以真氣自背上貫人,那個效果就太小了,這是什麼時候,浪濤天,船快完蛋,哪有時候再去磨。
  苗小玉被君不畏一陣揉搓,君不畏不能毫無反應一一他的反應是身上漸漸熱起來了!
  苗小玉果然是一位貞烈女子,君不畏一摸便知道:君不畏正自為苗小玉吐真氣推拿的緊要時候,外面有人大叫道:「不好了,船歪了!」
  船在這時候歪,怕是快沉了!
  君不畏心急了,他要把苗小玉文給黑妞了。
  黑妞還在大喘氣,沒昏死也算不錯了!
  「黑妞兒,快抱緊你家小姐!」
  「你呢?」
  「船歪了我去看看!」
  他抱苗小玉往黑妞懷裡一放,頭又伸出艙外,果見七、八個人圍在小劉一邊,相互抱得緊極了君不畏再看斷桅桿,只見桅桿倒在後艙頂,正往一邊歪,他立刻明白。這是因為桅桿大重,壓得般身一邊斜!
  君不畏抓牢艙門大聲喊道:「小劉呀!我過來了!」
  掌舵小劉高聲道:「君先生船要沉了,你快找木板抄起來,落海以後有得救!」
  君不畏道:「小劉,你們小心聽我的,咱們合力把這斷桅推落海裡去。船就不會沉了呀!」
  小劉指指船桅底部,道:「君先生桅桿有一半還連在那裡,你看怎麼辦!」
  原來桅桿並未完全斷掉,難怪幾個大浪之後,桅桿仍然連在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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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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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魚山島上有人妖

  快船的桅桿比船還長,斷裂處距離船面口尺半那麼高下,四根繩子再加上破帆,一時之間大海怎麼打得斷桅脫離船身。
  快船隨浪擺又幌,漸漸往左面壓,再有幾個大浪,這條船非翻沉海中不可!
  君不畏見天色也快黑了,七八個大漢擠在船尾沒辦法,浪高十丈沒入敢移動。
  君不畏用力看看海面上,只他突然在船往浪頭升的時候,平飛而起,三丈外他先抱住斷桅桿,這動作嚇得小劉幾入大聲喊。
  君不畏哪有說話時間,他抬手疾揮,電光閃掣,破帆與繩索當先彼風刮得隨浪往海裡飄去。
  君不畏抖抖衣袖出刀疾劈,他一共劈七刀,暴抬腿把斷桅踢落大海裡,卻也正是船自高處往下沉的時候。
  快船立刻又平穩多了,小劉第一個大聲喊叫:「君先生,真有你的!」
  君不畏接過拋來的繩子,小心的又躍到後艙邊,已聽得破船中有苗小玉的聲音傳出來!君不畏走進後艙,只見苗小玉身手去拉他。
  「謝謝!」
  苗小玉落淚了,其實苗小玉的全身也早已濕透了!
  君不畏道:「你醒來就好了!」
  苗小玉掙扎著要起來,她只挺了一半便倒入君不畏的懷中了!
  君不畏摟住苗小玉,水濕的衣褲很光滑,苗小玉那一身光滑卻也引不起君不畏的幻想!
  這時候生死關頭,什麼七情六慾早就不存在了!
  「你傷在哪裡?」
  「我被沖昏卡在桌面上,多虧你出手救我!」
  君不畏道:「我能不救嗎?同舟共濟呀!」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她激動得雙目含淚,也感動得採取主動,她手攀君不畏脖子,送上個苦苦的吻!
  君不畏沒有拒絕,他安慰的回吻,這時候一邊的黑姐兒開口了:「你們吃些東西吧,一天了,都沒吃什麼!」
  她遞來兩塊肉千,還有兩個鹵蛋。
  君不畏接過來,他分了一半給苗小玉!
  當他吃了些東西伸頭看,海面上除了白浪花之兒呼嘯的風刮得海面一片漆黑。
  苗小玉又哭了!
  君不畏拉過包震天,道:「老爺子,依你看另外兩條船會不會…………」
  包震天道:「這樣的大浪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情形只怕那兩條也不樂觀!」
  苗小玉「哇」的一聲哭的聲音更大了!
  苗小玉再是英勇,這時候也免不了女兒態,她哭得十分傷心!
  君不畏歎口氣,道:「這樣的天氣要幾天?」
  包震天道:「且等夭明才能知道!」
  君不畏伸頭往外再看,他發現前面艙裡也有人在,只是出不來!
  船尾擠了七、八人,大伙輪流在掌舵,這時候正是危險時候,如果舵掌偏了,船往浪裡打橫,大浪壓下來船就完了。
  君不畏不懂這些,他見這幾人抓著繩索纏腰間,隨著快船直瞪眼!
  這些人大概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黑丫頭」
  君不畏拉過黑妞兒急急的問。
  黑妞走過來,道:「君先生!」
  君不畏道:「還有吃的嗎?」
  黑妞道:「鹵蛋大餅還有些,君先生你還要吃?」
  君不畏道:「統統快拿來卜黑妞把個油布包取來,君不畏接過來便把苗小玉扶在一邊,他對外面看看!
  「我出去一下!」
  隔著個小桅桿,君不畏抓緊落下來的帆,急急的把油包送到船尾!
  小劉等見君不畏冒險過來,齊齊大叫:「小心吶!」
  君不畏把吃的分送各人,他只對大伙說了一句話!「辛昔了!」
  說完他又國身走,一個大浪又壓上了船!
  「嘩!」
  「小心吶!」
  大浪消失海中了,船面上不見君不畏的人,這一下大伙諒慌了!
  「君先生,君先生掉到海裡去了呀!」
  後艙申苗小玉就要往外衝,卻被黑妞用力抱住不放手!
  「放開我,放我出去呀!」
  苗小玉拚命掙扎,一邊的包震天說話了。
  「苗姑娘,海上這麼大的浪,天又那麼黑,你出去又有什麼用?」
  「我不要他死,我要找到他!」
  包震天道:「行嗎?這是命,咱們只有認命!」
  「我要出去!」
  便在這時候,又有人高聲大叫:「晦,君先生沒掉到海裡,他是被布帆捲住了!」
  小劉立刻大聲叫:「君先生,你嚇壞大伙了!」
  苗小玉也聽到了!
  她破涕一笑,便伸出頭來看!
  果然,君不畏正一寸寸的往這邊移動,布帆有時候遮住他的臉,也會蓋住他的身子!
  包震天找到一根繩子,他拋向君不畏,別看只不過三丈不到,想過來還真冒險!
  只不過君不畏很會看形勢,一把抓牢繩子往腰上纏,縱身便躍到後艙門。匆忙的鑽進艙裡了。
  苗小玉「啊」了一聲,一頭鑽進君不畏的懷裡了!
  「你嚇死我了!」
  「我還不打算就此死掉!!」
  「你若死了,我便也不打算活了!」
  「我更不打算死了!」
  「嗯!」苗小玉抱得君不畏更緊了!
  船也搖晃得厲害,因為有幾個巨浪幾乎把船吞噬掉,所幸三個大漢冒死推動船舵!
  天色更黑了。黑得叫人幾乎忘了太陽是個什麼樣子。
  就在大伙哭笑不得的時候,快船上有人大聲叫:「哎喲,前面是山吶!」
  僅僅只是這麼一聲喊,快船「轟!」的一聲不動了!
  船雖然不動,但海上的巨浪仍然不放過,一個接一個的大浪壓上快船眷,嗯!這兒竟然是個橢圓形孤島,快成波浪沖的卡在礁石上了,這光景一時間是不會翻船了!
  小劉等幾個大漢爬到船頭用力看,有人大聲叫道:「是個荒島呀!」
  有人更指著大海,道:「海上不見咱們的船了!」
  海上早就不見鏢局快船了,這種風暴,再大的船也吃不消!
  天黑的時間很長,當天空透出一片灰白時候,大伙只覺得已有一個世紀長。
  天總算亮了,海上的風雖仍大,但浪小多了!
  小劉立刻把人集合一起,真幸運,船上十一個人都在,只不過有三個受過傷的人,如今彼海水泡浸,傷處泛白痛得他們滋牙裂嘴!
  包震天就不注的吸大氣,他背上受過傷,剛結好的癡又落了!
  有人把吃的弄齊全,至少先把肚皮填飽。
  這條快船好像已有幾處破理解,所幸船殼完整,主桅斷了,只有放過一根小桅桿。
  苗小玉找來小劉,問道:「你有什麼主意?」
  小劉指指荒島,道:「大小姐,先著人到這島上去瞧瞧,也許另一面有人家!」
  苗小玉道:「如何上岸?」
  小劉道:「那得等浪小風停才能上岸!」
  忽然間,有人叫起來了。
  「有人往這比奔來了!」
  大隊一齊往島上看,嗨,還真有人往這兒跑,一共是三個人,雖然來人個子不高,卻也看不出是男人還是女人。
  君不畏直視一眼便笑笑,道:「三個全是女人!」
  是的,三個人拖著長髮篷鬆得好像要飛起來似的,那身段與姿態,一看便知道是個女人!
  島上三個女人跑得快,剎時間到了岸邊礁石上,這三個女人大聲叫,風大,聽不清他三人叫什麼!
  小劉站上船頭,道:「喂!我們的船不能動了,快去把島上男人都叫來,幫我們個忙呀!」
  他站的是順風的,喊的話島上三女都聽見了,只不過三人一齊在搖手。
  小劉可急了,他看看船,還好是擱在淺沙灘上,就是沒有碰在左右礁石上!
  他回頭道:「咱們先上岸吧。且等風小浪消,咱們有希望慢慢把船駛去上海!」
  苗小玉明白,小劉的海上經驗好,他說的一準錯不了!
  遂點頭說道:「小劉,咱們怎麼下船?」
  小劉道:「若論水下功夫,咱們這裡都是一流的,這麼辦,看哪一位自顧帶頭游上岸!」
  「我去吧,至少我比你們躍得遠!」
  大夥一聽回頭看,君不畏已在挽衣衫了!
  苗小玉上前,道:「不,君兄,這是我們的事!」
  君不畏道:「也是我的事!」
  他取根繩子繫在腰間,看看右面的礁石四丈遠,只見他雙臂一張,長身就是兩個大空翻,人在中途,船上已有人大叫一聲:「好!」
  君不畏落腳在礁石上,把繩子又拉長,騰身又往對岸的礁石上躍去。
  他成功了,當他往岸上飛撲的時候,衝擊來的大浪那麼巧的自礁上捲向岸!
  君不畏到岸上了,只見三個赤足女子往他奔來,君不畏發覺,這三個女子還真美,怎麼了,這個島上難道出美女呀!
  君不畏正欲打招呼,從半坡林中又奔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手上還提著一把彎刀一一好鋒利的彎刀!
  這女子身法真快,幾個箭步便撲到岸邊來。
  她把彎刀猛一掄,對三個女子大聲吼道:「真大膽,竟敢跑到海邊來。想逃走不是!」
  三個女子嚇得擠在一起,那握刀女子又吼道:「滾回洞裡去,惹火了我照殺你們!」
  三個女子立刻拚命也似的往半坡上奔去、君不畏便在這時候到了握刀女人面前了!
  那女人一見君不畏立刻變了樣,把刀倒提,吃吃笑道:「喲,原來是個年輕漂亮漢呀!」
  君不畏道:「年輕是真,漂亮沒有啦!」
  那女人再看海邊,礁石中擱淺一條船,他又是一聲笑,道:「你是從船上下來的!」
  君不畏道:「我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女人呵呵笑了,她笑起來還有些媚,滿口的牙齒就好像白王一樣閃光亮。
  「你這人真有意思!」
  她指指船上,又道:「船上還有多少人?他們好像在等你救他們!」
  君不畏腰上纏若繩子,聞言忙找了一塊大石頭把繩子系底這才對船上吼道:「上岸了!」
  船上開始友人往下跳了,他們抓著繩子往岸上游,一個接一個游上了岸!
  提刀女人吃吃笑,道:「十一個呀!」
  君不畏道:「苗小姐與黑妞怎麼不下來?」
  小劉遼未開口,包震天道:「君老弟,苗姑娘說了,船上有東西,她與船共存亡,所以咱們得盡快設法,等天一好轉,咱們慢慢把船開離!」
  君不畏道:「說得也是!」
  那提刀女子看看每個人,他笑對君不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呀?」
  君不畏道:「我呀!我叫」卜拉粗「!」
  那女人吃的一笑,道:「什麼了,你叫摸了粗?哈…………」
  她真會想,聯想到男人的東西上面了!
  可也對,君不畏也是這意思。
  其實,這有兩個意思一一卜拉粗就是摸了粗,君不畏的意思是你這女人別惹我,我發了脾氣就是摸了粗一一揍人!
  他見這女人剛才對付那三個女人的架式,便對這女人產生了厭惡感!
  小劉走過來,對那女人道:「請間,這個島的名字叫什麼?」
  那女人上下看了小劉幾眼,道:「魚山島!」
  浙江外海是有個魚山島,聽說田九旺的根就在這個孤島上,那麼…………
  小劉心眼靈活,他一把拉過君不畏,走到五丈外,神秘的道:「君先生,咱們誤打冒撞加上老天開玩笑,把咱們送到個好嚇人的島上來了!」
  君不畏道:「這個島什麼地方嚇人?」
  小劉道:「島不嚇人,島上的人嚇人吶!」
  君不畏道:「就憑那個拿刀女人?」
  小劉道:「我不說人不知道,我要說出來你嚇得慌,君先生,你知道這兒住的什麼人嗎?」
  「誰?」
  「就是那橫行東海十多年,與太平軍有牽連的大海盜田九旺呀!」
  君不畏雙目一亮,兩道劍眉斜上挑。道:「怎麼說?」
  小劉道:「大海盜田九旺的老巢在此呀!」
  「哈!哈哈哈哈!」
  君不畏笑起來了!
  小劉道:「君先生,我知道你的本事大,可是田九旺也非泛泛,他的手下能人多,咱們一共幾個人,有道是惡狼也難抵眾犬咬,我看咱們要完了!」
  君不畏道:「小劉,你別怕,我就是踏破鐵鞋要我這日九旺,要說田九旺要完了!」
  便腕時候,只見那提刀女人大聲叫道:「喂,你二人在那兒滴咕什麼君不畏拍拍小劉,道:」別驚慌,沉住氣,你且看我來對付這女人!「
  他笑呵呵的走向那女人,道:「這個島是魚山島呀!我忽然想起找一個,遠方親戚了,聽說他就是在這魚山島上開個什麼幫呀!」
  那女人一瞪眼,道:「卜拉粗,你的親戚叫什麼?」
  君不畏心想,這女人認定自己真叫卜拉粗了,那就卜拉粗吧!
  他吃吃一笑,道:「我的娘舅家姓田,我有個遠房老表侄子的親舅、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一田九旺吧!」
  他見這女人面皮緊,遂又道:「大嫂子,這島上可有這個人?」
  那女人沉聲道:「田九旺到底是你什麼人?」
  君不畏道:「我不是說了嗎,認真的說,他應該是我大舅家的大舅,舅舅的舅舅,你說我該怎麼稱呼他!」
  女人嘿嘿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莫非你在開什麼玩笑?」
  君不畏一本正經的道:「你帶我去見我這位拐個彎的老表舅,我提幾個名字他一定知道!」
  那女人叱道:「你見不到他!」
  「為什麼?」
  「他不在,我老實對你說,田九旺是我們這兒當家的,我可並未聽說他還有個你這樣的親戚!」
  君不畏道:「你若不相信,我在島上等!」
  只這兩句話,那女人由不相信轉而半信半疑!
  她看看上岸的人,道:「你們是哪兒來的?」
  君不畏道:「小風城!」
  那女人道:「喲,三百里外的閩粵交界海邊小縣城呀!」
  君不畏道:「大縣治!」
  那女人嘿嘿一笑,道:「我們當家的押著一批銀子往北去了,山東那面有槍黨,我們當家插一腿,大概再有五、七天便回來了!」
  君不畏道:「我們等!」
  那女人吃吃笑,道:「好哇,你們這就跟我來!」
  她當先往半坡走矮林子並不密,怪石鱗剛倒嚇人!
  半坡上有個小徑往橫裡延伸,走的人沒有一個開口說一句話的!
  已經走過大半個山坡了,怎麼仍然不見有屋子!
  小劉暗地對君不畏,道:「君先生,咱們不能待太久,想辦法把船弄到海裡,船上還有白銀二十萬而吶!」
  君不畏道:「船上還有苗姑娘與黑妞兩個人!」
  小劉又對包震天道:「包老,咱們運氣不錯,田九旺竟然不在島上!」
  包震天道:「別多話,我信得過君老弟!」
  一行人走到一處懸崖邊,忽然發現十幾個女人奔上來,有三個身上背著娃兒,兩個娃兒在吃奶!
  君不畏看得一驚,怎麼當海盜把家眷帶來了,這倒是令人奇怪的事情!
  君不畏打橫一看,剛才海岸邊的三個美女人也站在另一端,三個人面上無表情,雙目均是癡呆狀!
  君不畏已想到,這三個女人必然是在海上被田九旺擄來這海上了!
  那女人說得一日寧波話,她高聲對眾女人作介紹,吾儂啊啦的拍著君不畏說著,引得幾個女人吃吃笑了!
  君不畏也笑他笑的當然開心!
  一個說慌的人,當他的話被人相信以後,當然會開心,所以君不畏還大笑!
  那女人道:「你們跟我來吧。你們衣衫全濕了,要烤烤才幹呀!」
  她把這批人領著往一處大山洞中走,那山洞還真的深,君不畏用步量,總有三幾十丈那麼長!
  火把插在石縫上,那女人指著洞中一邊的柴薪,道:「弄了火你們烤衣服,我去給你們拿吃的!」
  她走了,而且走得很快!
  只不過當她走到那小小洞口時候,回頭哈哈一笑,但聽得「轟隆」一聲響,嗨!洞門口被好粗的鐵柵給堵住了!
  那女人站在鐵柵外大笑起來了!
  「哈…………
  君不畏第一個衝到洞口,他沉聲說道:「喂,你這是在幹什麼?」
  那女人以刀指著君不畏,道:「你是我們當家遠親?」
  君不畏道:「錯不了!」
  這時候他只有硬著頭皮扯謊了!
  那女人冷冷道:「我當家是個孤兒。他闖了一輩子才有今天這片基業,他可並未曾說過有你這一遠親呀!」
  君不畏道:「我等他回來呀!」
  女子吃的一笑,道:「所以我把你們囚起來!」
  她再一聲笑,又道:「當然,我也不會餓你們,我這就著入送來吃的;你們升火烤衣吧,哈!」
  她走了,而且走得真輕鬆,口中唱著曲下還帶笑!
  看不畏當然火大了,他忿忿的走到洞內,小劉已升火叫大伙圍著烤衣服了!
  他們還不知道,這婆娘有多厲害,他找了幾個女人到海邊,想上船發財了!
  只不過這些女人沒有一個敢往海浪中跳,近岸的浪比之大海中的浪更危險,萬一頭憧礁石上非死即傷。
  船上面,苗小玉伸頭看,她問黑妞道:「真奇怪,怎麼咱們的人一去不見了!」
  黑妞張望一陣子,道:「來的全是女人,其中那提刀的女人也來了!」
  苗小玉道:「別以為出事了吧!」
  黑姐兒道:「有君先生同在,不會出事的!」
  苗小玉道:「怎麼他們不回來?」
  黑妞兒道:「也許他們在同島上的商量著,幫咱們把船修好吧!」
  二人正自說著話,岸上西傳來吼叫聲,道:「喂,船上的人聽著,快快下船來,我們同你們備有吃喝的,下來吃吧!」
  苗小玉看看黑妞,道:「我們不下去!」
  岸上女人吃吃笑,她變臉色了。
  「不下來嗎,那我們上船去了!」
  便在這時候,有個婆娘狠下心,道:「田大姐,我們順著他們這條繩子往船上爬,別叫潮水漲船跑了!」
  姓田的女人點點問,道:「對,咱們先上船,上面只不過兩個女人,我們必定打得過了!」
  五個女人加上一個姓田的,一個個紮緊褲帶栓頭髮,拖鞋甩在沙灘上,頂著大風便往那根繩子上攀去!
  姓田的第一個,她後面也有四、五個,眼看著就快爬上船,黑妞兒急得直跳腳,苗小玉很想一刀把繩子斬斷,又怕君不畏一行回來了難登船。
    只這麼一猶豫間,姓田的女人已攀上船。
  她橫刀逼退苗小五與黑妞兒,一邊還吃吃笑,道:「喲,你這位姑娘好美呀!男人見你酥弱了腿,女人見你也流口水,殺了你太可惜了吶!」
  苗小玉見一個個爬上船,心中怒,口中甜,道:「這位大嫂子,別那麼開玩笑,我們那些人呢?」
  姓田的呵呵笑道:「他們好得很,正在岸上烤衣衫另外還吃著飯,你們怎麼不下去呀?」
  苗小玉道:「你們上船幹什麼?」
  姓田的女子一掄手中刀,寒著臉嘿嘿笑道:「幹什麼,你以為姑奶奶上船來幹什麼?」
  苗小玉道:「想著發筆財了!」
  姓田的女人笑嘻嘻的道:「老天爺把你們送了來,我若放過會遭天怒的!」
  苗小玉反手抽刀,雙尖刀已握在手上了!
  黑妞早就舉起鐵棒準備干,她厲聲道:「小姐,原來是藏海盜的島!」
  苗小玉想到君不畏他們一行,雙尖刀一橫,道:「說,你把我們的入怎麼了?」
  姓田的女人笑開懷了道:「喲,原來也會用刀呀!這可妙,當家的最喜歡小辣椒,今天我把你拿住,我們當家的一走高興得睡不著!」
  苗小玉道:「你還未告訴我,我們的人呢?」
  姓田的面上殺機一現,道:「那些人被我招待在一處山洞裡了!」
  苗小玉吃驚的道:「你把他們關入山洞了?」
  「等我們當家的回來再發落!」
  苗小玉道:「你們當家是哪一個?」
  「就是那大大有名的田九旺!」
  黑妞以手捂嚙,道:「大海盜田九旺呀!」
  姓田的女人吃吃笑道:「黑丫頭,沒嚇著你吧!」
  另外五個女人手上也提了刀,有個四十多歲黑皮膚的大腳婆吼聲如男音,道:「田姑娘,我看這船上一定有銀子!」
  姓田的道:「你怎麼會知道?」
  那婆娘道:「我看這船不是打海普通船,不相信你們看看上面!」
  幾個女人抬頭看,小桅桿上一面小旗幟。
  姓田的女人左右仔細看,她吃吃笑起來了!
  「晦,你們那個識得字,小旗上繡的可是個」鏢「字?」
  五個女人都不識字,也真難為姓田的女人,她還能認得那個鏢字!
  有個女人間道:「田姑娘,你說那是個鏢字?你不是同我們一樣不認識字嗎?」
  姓田的女人得意的道:「當年未來海上討生活的時候,我同咱們當家的加上我大嫂同夥計,就在道上攔劫車,鏢車上插有旗,旗上繡了個同上面小旗的字一樣的,所以我比你們多知道這個字!」
  只認得一個「鏢」字,也真難為她了!
  另一個女人大聲道:「既然是鏢船,咱們今天發財了出手吧,田姑娘!」
  姓田的刀指苗小玉,道:「船上保的什麼鏢!」
  苗小玉冷冷一聲,道:「銀子!」
  「多少?」
  「二十萬兩,就算送你們也抬不動!」
  姓田的女人呵呵笑道:「殺了你們我們慢慢的抬,抬銀子是不會累的!」
  五個婆娘早已瞪眼了,其中一個短髮女人急道:「哇塞!二十萬兩呀!咱們把銀子丟上岸,當家的回來一定有重賞!」
  姓田的女人往苗小玉逼去,她冷冷的道:「看你長得這麼美,挨刀可惜呀!」
  苗小玉未退,她冷然道:「你很狂!」
  姓田的道:「老娘是幹什麼,老娘幹的就是瘋狂的事情!」
  苗小玉道:「你也一定常殺人!」
  「平常極了,也簡單極了,你馬上就會知道!」
  她把刀揚起一半,又道:「你很美,如果你不抵擋,如果你放下手中刀,我保你在島上過好日子!」
  苗小玉道:「那是你想的!」
  姓田的出手了,那真是狠又準,一刀直劈苗小玉的頭,看上去就加同餓虎撲羊。
  苗小玉左手刀橫架,右手刀快得出奇的橫殺,冷芒一閃,姓田的猴叫著往後閃不迭,她的上衣破了,肚皮也破了,只不過傷了皮肉,差那麼半點就開膛!
  姓田的低頭看肚子,她抬頭,咬牙道:「真是小辣椒,姑奶奶大意!」
  苗小玉道:「你不應大意,拿刀的人如果大意,往往會遺恨終生的!」
  姓田的咬唇舉刀,她一躍兩丈高,口中厲吼道:「姑奶奶劈死你這爛嘴丫頭!」
  苗小玉側身架,雙刀忽然旋殺,只不過姓田的招式實在,兩個人金鐵互憧,發出花炮聲音不絕於耳!
  姓田的邊殺邊叫:「恰恰,你們圍住黑丫頭砍,完了咱們侍候這野丫頭!」
  五個婆娘開動手,果然把黑妞兒圍住了!
  黑妞兒早就按捺不停頓了,舉起鐵棍砸起來!
  黑妞兒的鐵棍後發先至一馬橫掃,兩把刀已被她擊落角中了!
  有個女子大聲叫道:「衝上去,上前抱住她的腰!」
  果然有個女子發了狠,張臂去抱黑妞的腰、她還發出「晤呀呀」一聲叫。
  別看黑妞兒又粗又高,動作就像大黑熊,見那女人低著頭衝過去,暴抬左褪側踢,「砰!」正踢在那女人的肩頭上,「嘩啦」一聲,那女人被她踢落海裡了!
  另外四入發現自己人落人海裡,波浪捲去,其中那個手中握刀的爬到船邊叫道:「大妹子呀!你在哪裡呀!」
  海浪中已不見那女人的影子,這時候姓田的女人正同苗小五殺得凶。已無暇再管落海的人了!
  那苗小玉也發現,這個女人不簡單,一路的刀法她舞得好,如今已是第三遍,雖然不三遍。一時間苗小玉仍然找不出破解的方法!
  苗小玉與性田的女人拚殺在船中央,船頭上又起了變化,當另外三把刀齊莊黑妞兒頭上照顧的時候,黑妞兒使了一招「悟空斗海」,一陣金鐵交鳴,二把被廣她打落兩把,可也被撲上來的女人抱往腰與脖子!
  只有一把刀了,黑妞兒鐵棍無法使出來,大伙抱得緊,就在船頭摔跤似的推推抱抱!
  「嘩,咚!」
  海水四淺,海中起了個大漩渦,一時間三個人分開來,拚命的往岸邊游!
  黑妞兒也落水中了,苗小玉這一急立刻雙手並舉,同姓田的女人拚上了!「
  「殺!」
  「晤!」
  姓田的右上臂挨一刀一聲尖叫,幾乎手中刀也握不住了,她的心眼真靈活,立刻就往船頭跑,一邊跑一邊叫道:「你二人快快攔住她!」
  握刀的女人迎上前,苗小玉揮刀殺得這女人鼻子上開了一道口!
  「這女人真厲害!快回去,等當家的回來收拾她!」
  這是姓田的女人的話,她躍入海中,抓牢繩子先往岸上游回去了!
  另外兩個女子一見勢態不妙,也相繼的往海中跳。苗小玉不跳海,她氣得直跺腳!
  苗小玉站在船頭上瞧,還真的有兩個女人爬上岸去了,可是黑妞呢?
  苗小玉本能的大聲喊道:「黑妞兒!」
  這時候只有海浪聲,海水仍然會拍到船上來,兩邊看,大浪比船還高,苗小玉幾乎想哭!
  她坐在船頭往島上看,除了三個女人在半山上跑,便什麼也看不見!
  不料也會奇跡出現,一團影子從岸邊冒出來,苗小玉一看心一寬!
  只見兩個女人仍然抓牢了黑妞不放手,她三人從大浪中打到岸上去了!
  苗小玉知道黑妞的水性好,卻想不到她還真能在這樣的大浪中掙扎上岸。
  三個人在岸上又扭成一團,想是力氣用盡了,只要倒下去,一時也爬不起來。
  苗小玉大聲喊道:「黑妞呀!我去殺了她們!」
  她還未往岸上去,兩個同黑妞打的女人不打了!
  姓田的女人都上岸跑了,她們當然不會待挨刀!
  雖然她們往山坡逃,黑妞兒也無力氣去追殺,她坐在岸邊直喘氣!
  苗小玉大聲叫道:「黑妞兒,回來了,你一個人在岸上危險吶!」
  黑妞回答的聲音也沒有,她的力氣放盡了!
  她往沙灘上余匐著喘大氣,半晌才對船上的苗小玉道:「小姐…………我…………去找…………君先生…………」
  苗小玉道:「你先回來,回來商量以後再決定!」
  黑姐兒無奈,便拉著那條繩子又回到船上,苗小玉發現,黑妞更黑了。因為海中喝了不少水,憋得臉色泛青!
  苗小玉拉注黑妞兒,道:「咱們回艙裡去,等你歇過來,吃飽了東西再作打算!」
  黑妞兒道:「我無力追殺他們,小姐,怕是島上還有人要來,他們已經知道咱們船上押的是銀子!」
  苗小玉道:「別想得那麼多,他們再來,就把繩子砍斷,他們想游水上船,咱們就出刀!」
  黑姐兒閉上眼睛了!
  苗小玉走出破艙往岸上看,她除了看到烏雲飛一般的掠島而過,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姓田的女人走得快,她一路奔回山洞中,有幾個女人圍上來,大伙問她怎麼了。
  姓田的女回頭看,她帶去的五個女人只回來四個她怒視著洞外面,道:「娘的,船上那女子真厲害,差一點刀就砍在我脖子上!」
  她把受傷的臀舉起來,有個女人為她敷上藥!
  有個背娃兒的女人問道:「船上裝的什麼東西?」
  「鏢銀,很多箱銀子!」
  姓田的女人道:「大當家率人去山東,棄算日子也就在這三、五天了,你們大家多小心,別叫那小船溜跑了!」
  跟來的女人把濕衣換上,原來這個山洞住的是海盜們的家眷,往洞裡面走,只見用布饅隔了十幾個小房間,房間中除了鋪的稻草與舊被以外,也有箱籠雜物。
  姓田的把傷扎妥,她往另一個山洞走,那當然是囚君不畏一夥的山洞。
  只見她氣唬唬的走到鐵柵門,往裡面瞧了幾眼,大聲的吼道:「喂,你們哪一個是船上頭?」
  君不畏大步走過去,道:「我!」
  姓田的女人看著君不良,她露出個吃吃笑,道:「喲,你蠻年青嘛!」
  君不畏道:「謝謝你著入送來的東西,我們不餓了,只不過你打算把我們關多久?」
  吃吃的一笑,道:「關到我們當家的回來!」
  君不畏道:「你們當家何時回來?」
  她直視著君不畏,道:「快啦!就這三、五天吧!」
  「不錯!」
  君不畏歎口氣,道:「咱們之間無仇無怨,你又何必非等你們當家的回來子我們?」
  姓田的道:「殺了你們,船上銀子就是我們的了!」
  君不畏吃了一驚,道:「你們怎麼知道船上押的是銀子?」
  姓田的半帶笑和道:「我們上船去看了,船上那女人也承認了,這是鏢銀!」
  包震天一邊急問道:「你們把船上的人怎麼了?」
  姓田的女人冷哼一聲,道:「真氣人,她二人擠上命,我們只有退回來,我們不急,銀子跑不掉的!」
  君不畏暗中運力,他把雙目一亮,直視著柵外的姓田的女子,他一眨也下貶,看上去他人了魔。
  他使其攝魂大法了!
  他的嘴已也似在說什麼,只不過別的人聽不到。
  姓田的女人聽到了,她的反應是一哆嗦!
  兩個人的雙目漸漸的碰在一起了,誰也看不到君不畏還有這一套!
  其實武功到了高層次的武者,很容易習練這種神奇的功夫,只不過使的人很耗精元!
  君不畏開口了:「愛我嗎?」
  「晤!」
  「我就是你的心上人吶,唔…………你好美呀!」
  君不畏身後的漢子們全怔住了!
  君不畏的雙手伸出去了,他把手伸向姓田的女子。姓田的女子真聽話,她反一雙手去拉君不畏,那麼溫柔的把一雙手放在窘不畏的掌上了!
  「你真的好美呀!」
  「啊…………公子呀…………啊…………」
  姓田的變了,母夜又變成桃花女了,為什麼叫桃花女?因為她的雙頰帶點紅!
  君不畏道:「美人呀!我愛死你了!」
  「啊!」
  君不畏又道:「投入我的懷裡來吧,我的美人兒!」
  姓田的女人把身子貼上鐵柵門了,君不畏應該下手的,但他卻沒有。
  他明白,如果此刻挾持,鐵柵門如何開,萬一她大叫,即使來人,這些人也不一定聽話打開鐵柵,那反弄巧成拙了!
  君不畏把右臂摟住姓田的女子,低訴似的道:「這樣我抱不注呀!把門打開吧!」
  不料姓田的女人道:「我…………打不開呀!」
  君不畏道:「我太愛你了,你看我…………很想同你…………」
  姓田的女人面帶桃花的說道:「柵落下,沒有機關開啟,每次開柵,所有男人都出動了抬起來!」
  君不畏道:「我們這裡人不少,由我們下手抬!」
  姓田的女人搖搖頭,道:「我可愛的情郎呀!我不說你怎麼會知,直鐵時面有插梢,高高的有四丈,那地方光滑無比,只有我們當家的才上得去。也只有當家的才移得動,我不行!」
  君不畏雙目亮極了,他死死的盯著姓田女子的雙目,柔柔的道:「既然有插梢,你又怎麼把鐵柵放下來?難道你還有另外的方法?」
  姓田的女子幽幽的道:「好人,發動機關快,我只把一塊抵住的大石推開,鐵柵便落下來了!」
  君不畏動手去扶摸姓田女人的奶子,摸得姓田的女人吃吃笑音。
  君不畏並不覺得美,他甚至有些厭惡,覺得自己的雙手是揉著一個綿羊尾巴!但他的口氣卻是誘人的。
  「我親愛的,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
  「你明白我無能為力了!」
  、  他一邊說一邊灌迷湯,盡在女子的身上摸,更把舌頭隔著鐵柵在女的鼻子上敵,光景可真令女的全身發燒而難以自制!
  女的發出「晤呀啊啊」聲。恨不得一頭鑽過去,她不能就這麼的隔靴抓癢過干隱!
  君不畏邊揉摸,邊說道:「你不想登上巫山嗎?你不想聖母峰上激情一番,啊!我愛你呀!」
  女的似已迷茫的步履不穩,如果不是靠在鐵柵上,如果不是被君不畏抱住,她怕早已倒在地上了!
  君不畏便相信他這攝魂大法,一般人實難抗拒,這女人當然迷糊了!
  突然,女的用力掙脫開來,君不畏吃了一驚,只聽女子無力的道:「好人。你等我,我去…………設法…………」
  君不畏道:「快去吧,我等不及了!」
  姓田的女子回身走,她走得東倒西歪!
  君不畏真怕這女子中途清醒過來,他便前功盡棄了!
  小劉與包震天過來了!
  包震天低聲道:「君老弟,你可真有一套,自從鴉片進入咱們國裡,從西洋傳來一付摧眠術,你這一套…………」
  君不畏笑笑道:「比推眠更厲害,我用的是攝魂大法,時間上比摧眠大法久!」
  小劉道:「但願這女人快叫人來為我們打開鐵門,休忘了船上苗姑娘與黑妞她們必定等急了!」
  君不畏道:「大伙別過來攪和,我想必有辦法出去,至少田九旺還得四、五天才能回來!。
  提到田九旺,君不畏面上一片肅剎之氣,他到東南尚海來,為的便是殺田九旺。  ,
  姓田的女人真的迷茫了!
  這女人拿了一條繩子往半坡上奔,誰也不知道她到半山坡去幹什麼?
  半山坡的亂石堆裡,這女人用力搬石頭,她搬得可真有勁,剎時間她搬開一個黑洞!
  只見她把邑了往腰問拴牢,順著繩子在下滑,那繩子還真長,足足有十多丈,直到她滑到洞底下,然後匆忙的把繩子解開,巧妙的把繩子一端藏起來!
  這女人面帶癡呆的往前走去,也不知她走了多久,便坐在地上喘著氣!
  她一邊喘一邊叫起來了!
  「我的好人吶,我在這兒想起你了!」
  這聲音並不遠,好像就在洞裡面,君不畏立刻聽到了,他對大伙打招呼,叫大伙圍著那堆火別走開,他自己便往洞底走去。
  「你來了嗎?我親愛的!」
  漸漸的,越走越黑,已經快伸手不見五指了,不料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團黑影撲過來,君不畏想躲也躲不過,便被抱個正著!
  「啊…………晤…………」
  「你…………你怎麼進來的呀!」
  「別問了,咱們快活吧……
  「不,你得先告訴我,你怎麼進來的?」
  「嗯,先快樂呀!好人吶…………」
  君不畏不干都不行,女的自己解衣褲,她也抓君不畏的衣衫。
  她用力的扯,君不畏衣衫才烤乾,不能彼她抓破,他只有這麼一套可穿。
  兩人的衣衫已剝光了,灰暗中,那女的真不客氣,反把君不畏按倒地,張口便吞起了!
  她吞什麼?天黑看不見,只不過君不畏浪子慣了,他可不在乎,天不是,那就憑你折騰吧!
  君不畏從來未見過這樣發狂女人的!
  他現在好像遇上一支豹,因為女的不但對他的傢伙咬又吞,而且抓得也凶殘,那光景就好同一頭撕吃人的凶狠花斑豹!
  所幸,浪子不怕這一套,君不畏也回敬,他反臂猛一摟,左腿暴出、重亙把這強盜女人壓在地上了!
  君不畏才不會叫這女人反壓在他的上面去!
  就在君不畏剛壓上,那女的像手捧熱紅地瓜似的口中發出「呼呼」聲、兩條粗腿也拉叉開來了!
  突然,這女的一聲尖叫聲:「哎喲!」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大叫?
  君不畏就弄不懂,因為他尚未把傢伙送近女的那個已淌水的肉穴中。她為什麼叫?
  響!女的開口了。
  她摸著自己的肚皮,道:「我…………可愛的男人呀…………你別太用力,我這兒受了刀傷呀!」
  原來這女人彼苗小玉切了一刀,那地方剛剛上過或她還在忍著痛苦。
  君不畏道:「你放心,我們換個姿勢來…………」
  這二人在黑暗中幹起來了!
  他二人換了個什麼姿勢?原來君不畏把女的翻了個身,他挺著傢伙往後面干!
  女的很會配合,翹起屁股迎上來!
  黑暗中只聽得「滋溜」一聲響,女的嘴巴張大了!
  君不畏自然不會對這女子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他只一搗進那穴恫中。立刻不客氣的頂起來!
  初時女的還很愉快,時間一久,女的發出哀嗚了!
  「哎喲…………好乖乖,小乖乖,啊喲嗨,我的乖!」
  真的是一口標準寧波語,軟軟的,細的,聽起來叫人骨頭會酥!
  但君不畏骨頭沒有酥,他甚至肉也比骨頭硬一一當然指的是他那根肉棒子硬!
  君不畏暗中運內功,肉俸子超過一尺長,女的又在扭又旋動了!
  君不畏發覺這女人也非泛泛,扭的動作很配合,於是他暗吸一口氣。立刻把自己進入忘我之境界!
  這二入果然都厲害,叮叮噹噹的就在這黑暗中幹起來,好像誰也不讓誰!
  黑暗有好處,男女可以忘形的幹!
  有許多女人就喜歡黑暗,那樣才能赤裸裸的表現。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突然間,女的一個暴翻身,用力搬倒君不畏,她抓注那東西吞起來了原來她已經交槍了,為了應付君不畏,她下洞改力上洞,張口吞咬著。
  她好像喜歡這樣咬,直到君不畏被一畫弄得難以承受,那女人大口尚鴿財咬吞,卻被君不畏閃開來。
  君不畏也算開了眼界了,他要回速這女人了!
  只見黑暗中看得不太清,約摸著是那女的被君不畏反又按在地上了!
  君不畏動手了!
  他出手捏向女人的肉穴,他還發覺這女人的兩片陰唇特別肥又大,那表示她的洞口也寬敞。
  有一股粘嘰嘰的東西尚還在往外流,而且也流在君不畏的手掌上!
  君不畏是不會把精元丟在海盜婆身上的,他固得很好。
  他先是慢慢的,輕輕的捏,然後稍稍用力捏,那女人又吃不消了!
  她低呼著:「好…………也…………啊…………」
  君不畏道:「舒服嗎?」
  「我爽也!」
  君不畏聞言,他右手食、中二指驕起來,緩緩的往那女人的下口肉大中戳刺進去!
  女的全身一窒間,她低呼:「痛…………痛…………」
  君不畏暗暗的笑了!
  他就是要這女人不舒服的,聞言他的拇指猛一捏,捏得那女人尖叫一聲:「啊…………你…………你缺德呀!」
  她雖然叫君不畏缺德,可也沒有用手撥還閃躲開,她反而往前挺!
  君不畏的兩根指頭入了底,他開始在這女人的肉穴裡面攬和了!
  他是浪子,這動作就是浪子常有的!
  他那一招有個名堂,叫做「挖蟋蟀」,只不過女人的肉穴是空的。
  但女人被他這麼一折弄,全身立刻不自在了!
  這女人剛落身,如今又被君不畏弄得慾念嚴生而口乾舌燥了!
  「你…………還要干呀!」
  「你應該知道,我還未洩呀!」
  「你真厲害,比當家的狠多了!」
  君不畏暗自冷笑了忽然把手抽回來了!
  他不再用指頭刺戳了!
  只他又的把女人弄翻過來,對準女的陰唇問便展開第二波發厲的攻勢。
  君不畏硬要這女人豎白旗,他抽動得很狂!
  那女的脖子也伸長了,如果此刻能看清她的面,一定會嚇一跳,因為她正憋了一口氣不出聲,憋得一張臉也紅嘟嘟如吃了烈酒。
  君不畏厲害的全使出來了,他也發出低吼聲。
  這真叫原始,原始入便是這麼心無旁貸的只有猛刺一通!
  君不畏抓牢女的發了瘋,那女的忽然一聲大叫!
  「我…………不行了!」
  是的,君不畏也知道她再一次的流了!
  他已感到大量的水在流,他用力頂緊了運內功!
  他這架式就如同采陰一般,只有他的馬眼處有反應。
  「啊!…………」
  「晤…………」
  那女人似泣似叫的慢慢移動了!
  她在前移動著!
  君不畏不動,直到他的肉棒子脫離女人的穴口,便聽得女的一聲「啊」!
  女的立刻往地上爬去,她太累了!
  她也連丟兩次,怎能不累!
  君不畏不累,他也沒聽女的叫什麼!
  他只聽著洞外的風在怒嘯。
  苗小玉與黑妞還在船上吶!
  海上狂風是有目共睹的,黑沿中的狂暴卻是看不見的,雖說是看不見,卻也不比大海上的差多少。
  姓田的女子好像玩命一般,對準君不畏又啃又咬,這光景在久纏之後,女的似乎漸漸神志恢復了!
  君不畏就覺得與剛開始時候有些下一樣,而且她好像變化多端,而且又採取溫柔的動作!
  這??政黨的交合,君不畏黑暗中無法使出授魂大法,所幸他乃殺場老將,仍把這女子侍候得全身骨頭也酥了!
  「晤!」
  「盯呵!」
  「你好仰一頭吃入的豹!」
  「卻遇上獵豹人了!」
  君不畏一笑,道:「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要你陪我!」
  「我已經陪你了呀!」
  「不,我要你永遠陪我!」
  君不畏道:「就在這裡?」
  那女人抱莊君不畏貼上面皮直磨蹭,道:「我要你住在這裡,直等到我大叔他們回來了!」
  「你大叔!」
  「就是田九旺田大叔!」
  「你大叔回來一定會殺了我!」
  「我大叔回來,我就嫁給你當你的老婆了!」
  君不畏心裡又氣又好笑,我會要你這野女人當老婆?
  他心中這樣想,手上可也不能停,他必須把這女人逗得神不守舍,有機會想法子帶領大伙逃出去!
  就在君不畏既要逗弄,又得設法的時候,唆,女的突然變了,她變得凶殘似頭豹了!
  這是進行第二輪攻擊了,所幸君不畏也非此道弱者,真要再抱住,誰怕誰!
  就這麼一陣折騰,君不畏便覺得餓了!
  他餓,當然前面洞中的人也會餓,君不畏在這女人爬在他肚皮上大揣氣的時候,他在女人的耳根子吶咕!
  「唉,我好餓喲,你弄來些吃的吧!」
  那女人撐身而起,她真絕,雙手抱起衣褲,道:「你別動,我去拿吃的,我怎麼會把你餓壞,我會心痛的!」
  君不畏道:「前面還有人呀!他們也餓了!」
  那女人拍拍君不畏的面皮,笑道:「不會餓他們的,你可不能動,我馬上就回來!」
  君不畏道:「我不動,我等你!」
  灰暗中,那女人一掌拍在君不畏脖子上,發出「啪」的一聲響,君不畏幾乎昏過去!
  君不畏裝昏,因為他的思維反應快,他明白女人這一掌就是要把他擊昏!
  那女人吃吃一笑,又在君不畏的唇上吻一下,道:「我的心肝寶貝,你且閉上眼睛睡一覺吧!我去去就回來我也是一樣的餓了…………」
  她挺身而起穿起衣衫,低頭再看看君不畏,吃吃的笑著往洞內走方……
  君不畏一看機會來了,他急忙起身找衣裳,亂七八糟的穿上身,急忙忙也往洞中走!
  灰暗中有落石聲音傳來,君不畏聞聲走過去、哎!有根繩子貼著石壁垂下來了!
  君不畏抬頭看,只見那女人快到上面了,他本想也拉著繩子爬上去,只怕被那女人發現了!
  不料君不畏只一猶豫,娘的,那女人又把繩子拉上去了,君不畏就是未接繩子,他心想,也不知道,這女人什麼時候才回來!
  他付度著那怪洞,然後以背貼石壁,慢慢的以壁虎功往上面侈動!
  他一共上了七八丈高,夾覺半空中垂著繩子,君不畏拉住繩子可樂歪嘴了。
  原來,這女人並未把繩子完全拉上去,她只拉丁一半一一隻一半,她相信君不畏上不來的。
  君不畏把繩子拉了幾丁,不料繩子在上面拴住了,不得已,他自己抓牢繩子往上攀,他到了洞上面。
  山坡上荒草不長,但風雨交加,令人無法站得穩,他想起船上,真替苗小玉與黑妞擔心事。
  君不畏打算把繩子懈開垂下去救人,又怕那女子突然回來,他雖然不怕那女人,但女人一喊叫。附近島上的人就會殺來,反而誤事,總不能把島上女人都殺光吧!
  他想到女人說過,洞上面有個機關,只要把鐵柵推上去卡在石槽,洞中的人就會出來了!
  君不畏相信他能攀上洞上方去!
  田九旺能上去,他也一定可以上去!
  一念及此,君不畏認定方向,方刻奔向山坡側面,他在風雨中很快的找到洞口,哩!洞中升起一堆大火,大伙正在議論紛紛不知說些什麼、君不畏奔過去,急急的對洞中道:「你們快過來!」
  大夥一聽,立刻聽出是君不畏的聲音:一湧而到了鐵柵邊!
  包厥天道:「君兄弟,你是怎麼出去的?」
  君不畏苦笑道:「我使了點法術,用了點心計,那女人卻取吃的了,你們趕快一齊抬這銑柵門,我到洞上面去找那梢子去!」
  至於他與女人的那一段折騰,他當然省略掉了!
  小劉風聲說道:「這上面還有機關呀!」
  君不畏道:「若是沒機關,咱們就不會被囚在這荒洞中了!」
  他指指上面,又道:「你們聽到我叫喊,便大夥一齊出力氣抬,快喲!」
  這是生死關頭,大隊磨拳擦掌準備抬鐵柵了!
  君不畏看看上面,風雨太大了,刮得他頭髮也貼上臉,他用手一攏頭髮,拔身躍起三丈高下,這才發現上面是個光禿禿的尖石,如今雨水洗過,例想站住也困難!
  只不過君不畏看得很清楚,抵住鐵柵上升的地方,果然有那麼一根長石頭,這石頭恨奇怪,好像有人專門嵌在那突出的石頭上似的。
  鐵柵如果往上舉,舉過那根長石頭,姓田的便卡住不丟掉下來,只不過卡的並不多,也很危險,只要下面有人推昂鐵柵,鐵柵就會滑落下來!
  君不畏第一次未站穩,一個跟斗落下地,他再提一口真氣騰空起,雙手攀莊那個長石頭,他把石頭往回收,立刻大聲叫:「快抬!」
  下面發出「卡卡」聲,鐵柵果然升起來了!
  鐵柵只上升了三尺高下,君不畏急得快冒汗了,因為他雙足滑得他實在不易站穩。
  等到鐵柵升有七尺高,君不畏才把石梢推出去,真妙,果然把鐵柵卡住了!
  他怕再滑掉,還在上面用手攀住長石外端,他大聲的叫道:「快出來!」
  別看外面風雨大,沒有一個不拚命在外逃,剛烤乾的衣褲立刻又濕了!
  君不畏剛剛放下長石,那鐵柵經不住滑,「轟隆」一聲又落下來了!
  他躍落在洞口,對大伙道:「我以為今夜有得折騰了,包老爺子,你打算…………」
  包震天道:「咱們先弄吃的,如今島上全是女人,咱們怕什麼?」
  君不畏想了又想,忽然間他笑了。
  他對大伙低聲道:「你們在這附近躲一躲,我去去就回來!」
  包震天道:「兄弟,咱們已經知道這個島是田九旺的根,可不能等那老魔頭回頭來就麻煩大了!」
  君不畏道:「包老的意思我明白,老實說,如果不是船上還有鐐銀在。我就會在這兒等姓田的回來!」
  他指指坡的另一面,又道:「大伙快躲起來,我去去立刻就回來!」
  大伙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見君不畏一付不在乎的樣子,便也聽他的指揮,匆匆的躲起來了!
  君不畏騰身而起,頂風冒雨又奔到坡後邊,他知道這兒瞧石成堆有洞窟,找個大石頭他躲起來了!
  君不畏這是打算要整人了,一對眼睛瞪得滾回,果然問從斜刺裡奔來一條黑影!
  君不畏一看便笑了,因為來的正是姓田的女人這女人還在哼著寧波戲曲,懷中提著個油布已她到了那個洞口不哼了,她晤咋阿拉的道:「吾的心肝,和刺的拿來咧!」
  意思簡單,她說的是「我的心肝,好吃的拿來了!」
  只見她伸手取拉垂了一半的繩子往上面提,匆匆的把繩子提上來,她把繩子頭往腰上系,順著繩子貼著石壁便往洞裡面落下去了!
  她怎知君不畏早就等在那裡整她冤枉!
  姓田的女子已落到洞內了,君不畏往下看,洞什麼也行不見,拉拉繩子他笑了!
  他一邊笑、一邊把繩子往上收,匆匆的,一細繩了被他拉到上面了!
  君不畏解開繩子找起來便走,他才不會在這兒聽那女人的呼叫!
  君不畏奔到山坡正面來、他撮唇打個口哨,道:「伙汁們,出來啦!」
  立刻,四面八方圍上十一個人來,包震天道:「你去弄這恨繩子!」
  君不畏笑笑。道:「我把那個坑咱們的女人囚在洞裡面了,她一時間休想出來!」
  小劉道:「這個女人真陰毒,她大概打算上船搶咱們的鏢銀!」
  其實他們怎會知道,姓田的幾個女人已經去過了,只不過第一次未得手,便只有等田九旺回來收拾這些人!
  姓田的女人先是受了君不畏的掇魂大法述昏了心志,等到吃足了甜頭之後,她仍然不過癮的還要有析騰,現在一一現在她在洞中叫起來了!
  「我的心肝寶貝呀!你到什麼地方啦!我給你送來吃的了,你不是餓了嗎?」
  這叫聲自洞裡面傳出來,聽得君不畏吃吃的笑!
  小劉幾個人也笑開了懷!
  處在這節骨眼上笑一笑,多少也能調劑一下倒霉運!
  包震天道:「這女人快出來了!」
  果然,洞中的女人奔到這而來了,她跨過那一堆火,躍到了洞口鐵柵前。
  君不畏迎上去伸手,道:「我等你吃的呀!親愛的,你把吃的遞出來!」
  姓田的女人退一步,她尖聲道:「你怎麼出去了?」
  君不畏道:「你怎麼又進去了!」
  那女人叱道:「你少同我打哈哈,我真心對待你,準備要嫁給你,你卻坑我!」
  君不段道:「我怎麼會坑你呀!我親愛的!」
  女人手指君不畏身上掛的繩子,道:「你把我的繩子也偷去,你囚我在這洞中呀!」
  君不畏道:「好女人,別說了,快把東西拿來我吃吧!」
  姓田的女人再退後,道:「你不進來就餓死吧!」
  君不畏笑笑,道:「我們這兒十二人,大伙就在這孤島上找,就不信找不到你們的人,田九旺他不在,我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運氣好還可以找到田九旺的寶藏。
  「我們把他的寶藏也搬光,只有你,我們把你囚在這洞裡不放你,等田九旺回來再殺了!」
  不料女的聽了吃吃笑,道:「去殺吧,去找寶吧,你們殺的人不重要,那些女人她們早就玩膩了。至於寶藏呀!嘿…………我田大叔不是豬,他會把寶藏留在這島上?哈…………哈…………把這孤島翻個身,你們也找不到!」
  她這番話一說,君不畏等吃了一驚,難道這兒還不是大海盜田九旺的根基?
  一邊,包震天道:「別相信這女人的話,君兄弟,咱們這就去找找,先把肚子填個飽,我看這風雨小多了,天亮也許咱們就可以走了!」
  君不畏點點頭,對小劉道:「咱們大伙在一起,找到吃的就先吃,完了回到海邊去,怕是苗姑娘她二人急壞了,別忘了,咱們一天未回去了!」
  洞中女人見君不畏等走了,她急得在洞中罵起來:「搓那娘的,好心汲好報也!」
  島上沒有房舍,島上有斗處山洞,君不畏等找了大半夜,竟然找不到一個人,可也叫人奇怪,人呢?
  原來海盜們善於經營,把島上的山洞偽裝起來,陌生人上得山來,一時之間找不到有洞口。
  君不畏看看地形,他站在一塊大石上,想不到黑暗中走過來三個女子!
  君不畏仔細看,敢情正是初來時見到的三個美女人!
  這三人的年紀不大,頂多都在十七、八歲那麼大,一個個長得美,一頭秀髮濕濕的垂在腰際。
  包震天急問:「你們住在這島上的?」
  其中一個女子搖頭道:「我們是被搶來的!」
  君不畏一想,難怪初來時這三個姑娘往海邊跑,原來是想逃走的!
  君不畏道:「這兒真的是大海盜田九旺老穴?」
  那姑娘試試臉上雨水,道:「我們只見過一次他來此,各應爺們。求你們把我三入送到上海去!」
  君不畏怔然說道:「你們家住上海?」
  三個姑娘齊點頭!
  君不畏道:「好,我答應救你們回上海,如今可曾有什麼吃的,我們大伙全都餓了?」
  三個姑娘手一指,她們一齊指著下面。
  君不畏等,立刻一齊往島的下面奔去,他們到了海水沖擊的地、三個姑娘道:「要等到潮水落,才會看到有個大石洞,那石洞裡而往上泉裡面住了十幾個女人,還有孩子們六、七個,潮水升,人便進不去了」!「
  君不畏一看,也覺得不可思議,人住在洞裡面,敵人來了再也找不到他們!
  這時候就沒有辦法往洞中走,那海浪一個接一個的直拍擊昔礁石,便是接近也團難!
  包震天道:「君兄弟,咱們還是上船去吧,也許咱們的船未損壞,能修就修,湊和著慢慢往上海駛。你看如何?」
  小劉也道:「對,我也這麼想…………」
  君不畏道:「不對!」
  包震天道:「怎麼不對?」
  君不畏道:「洞被海浪堵住了,那個姓田的女人又怎麼會弄來一包吃的?」
  小劉道:「對呀!她必然還有秘道!」   一君不畏道:「我去問問她!」
  三個美姑娘齊謠頭,其中一入道:「千萬別去呀!那個女人最厲害!」
  君不畏一笑:「我也不是好欺的,你們等著我?」
  他匆匆忙忙的又奔回鐵柵口處,卻發現那女人跌坐在火堆邊,雙手捧著氣鼓鼓的腮幫子!
  「喂,我回來了!」
  君不畏一聲叫,那女人一跳三尺高,呼的一聲便來到了洞口鐵柵前。
  「好人吶,你看來不是個狠心的人,為什麼?」
  君不畏道:「我是天底下最好不過的大好人!」
  姓田的女人道:「所以你良心發現又回來了!」
  她故意伸出一隻手好像去摸君不畏!
  君不畏道:「我餓了!」
  女的一高興,道:「好,你就先吃個飽,我再告訴你如何再進來!」
  她的動作很快,把個油布包托著走過來了!
  君不畏吃吃一笑,先伸手摸摸女的臉一一當然是隔著鐵柵去摸了!
  女的不避閃,還把身子貼近,她的油布包也遞出來了,那模樣還真可憐,她的眸芒有淚光。
  君不畏把手去拿怕布包,女的另一手也伸出來,而且是快得出奇的一把抓往君不畏的衣襟了!於是…………
  於是油布包下面藏的一把尖刀露出來了!
  真玄,也真快,女的尖刀往君不畏的肚皮上插,刀尖已沾上君不畏的衣裳戳進皮肉了!
  君不畏當然吃了一驚,摸臉的手疾指,發出「砰」的一聲響,女人的尖刀改了方向!
  她斜著切,卻又切了個空,君不畏己閃退在半丈外,腳尖一撩,拾起油布包在手上!
  他笑笑!
  女的卻尖聲叫道:「你好狡猾!」
  君不畏道:「這話應該我來說!」
  女的大叫道:「還我吃的東西!」
  君不畏道:「你不用再吃了!」
  女的叱道:「你想把我餓死在洞裡呀!」
  君不畏道:「你不會餓死的,天亮了潮水退了,你們洞中的那些人就會找來救你了!」
  女的吃驚道:「什麼潮水退了!」
  笑笑,君不畏道:「別多問了,我可愛的女人,我會再來的,哈哈!」
  女人以為他會等一等再來,其實君不畏的意思是以後會來找田九旺!
  如果他別的地方找不到田九旺,他當然會再來!
  君不畏奔到半坡前,包震天第一個迎上來:「君兄弟嗎?弄到吃的了?」
  小劉與胖黑等也過來了!
  胖黑見君不畏手上提著小包袱,笑道:「就算是都是吃的,也不夠我一人的!」
  君不畏把布包打開來一看,府!牛肉乾就有兩斤半,烤熟的魷魚也不少,還有南方人最喜歡吃的綠豆糕,想不到荒島上還有這些好吃的。
  於是,君不畏笑著叫大伙來一個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個我一個的每人分了些!
  三個姑娘也有份,這一夥人擠在一處崖下等天明!
  君不畏頭一個睜開眼。他看看四周躺的人,再把包震天叫一邊!
  「包老,今天這天氣如何?」
  包震天道:「暴風過去了,咱們回岸邊瞧瞧去!」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我想你們先回船上去,我要在這島上四處瞧瞧!」
  包震天吃一驚,道:「瞧什麼?」
  君不畏道:「我找田九旺有一段日子,這老賊去往山東了,也不知何時才回來,所以…………」
  包震天道:「所以你在這兒等?」
  君不畏搖頭道:「我不等,我設法弄走他幾件東西,等他上岸去找我。我們在岸上比高低!」
  包震天道:「看樣子,你好像同姓田的過節大了?」
  君不畏道:「我非弄死他不可!」
  包震天道:「你如何去找?」
  君不畏道:「我去守在下面,潮水退走我進洞去!」
  包震天道:「君兄弟,你千萬要小心,我們在船上等著你,我知道,咱們的船也得整理好,苗姑娘如果看不到你,她八成會到岸上找!」
  君不畏道:「我知道,我這就下去了!」
  無亮了,海面上遺留的是小碎浪,岸邊上的浪也小鄉了,可以看見那條擱在岸邊的船有些歪斜!
  包震天與小劉當先奔到岸邊,只見船上的苗小玉與黑妞兒二人正準備往岸上來,見了包震天等回來,苗小玉第一個破涕為笑了!
  小劉大聲叫道:「小姐!」
  苗小玉高興的道:「這一夜你們在那兒,也不回來告訴我一聲!」
  小劉道:「大小姐,這一夜我們罪受大了!」
  包震天道:「差一點全完了!」
  黑妞突然高聲叫道:「喂,君先生怎麼不在呀?」
  苗小玉也叫起來:「君先生呢?他怎麼樣了?」
  包震天道:「君老弟還有事,辦完事他就回來了!」
  他這麼一說,苗小玉舒了一口氣!
  小劉已分派工作,道:「夥計們,岸邊浪小了,去兩個水性好的到船底,看看破洞沒有?」
  立刻就有兩個大漢往水上潛,餘下的人往船上拉著繩子上了船,苗小玉卻站在船頭往島上看!
  她當然最關心君不畏,只盼君不畏早回到船上來。
  擱淺的船也真淒慘,主桅折斷,大帆也不見了,只有後船附近小桅桿,帆還破了幾個洞,船底看過了,只是碰破幾處並不漏水,勉強還可以往海上駛!
  大伙忙著吃飯又補帆,更要等著君不畏!
  君不畏守在海邊不走開,他要等下面的山洞露出水面外,住在海邊的人,都知道海水每天有兩次落潮,由於地點不同,起落的潮水時間也不相同。
  君不畏坐在岸邊礁石上,果見海水漸漸的往下面落,而且一落便有一丈多,有個石洞露出來了!
  君不畏也不多看,一個箭步便往沿中奔去。
  那洞初時很低,有時海水還會撲掣到石頭上面來,但進去五、七丈之後,呵!洞還有夠大,錯疊的礁石中一條石道往洞中盤。
  這處似乎有道光線,君不畏奔到光線下,他還真的難以相信,洞上方右壁還有石洞!
  這是洞中洞,住在上面洞中當然安全又舒適!
  君不畏剛剛走到洞下面,「嘩!」從上面垂下一根繩!
  君不畏還真的吃一驚,自己的行蹤已被上面的人看到了,要不然怎麼會垂下一根繩來呢?
  他拉著繩子正在猶豫,突然上面有人聲!
  「上來嘛,站在下面沒意思呀!」
  操,這是男是女呀?怎麼說出的話嗲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他再抬頭看,呵!還真是有個美人兒往下面看。
  美人兒還對他直點頭,抖著繩子叫他往上面上了!
  君不畏能不上嗎?
  只見他雙手抓牢繩子,猿猴也似的悠悠然便攀上那個四四方方的石洞裡去了!
  石洞中只有一個人,君不畏看這女人是妖了些,但她那婀娜動作,嗲嗲的聲音,還真的叫入愉快,他再也想不到,這石洞中還往著這麼美的女人!
  那女人抖著紗衣迎上前,把君不畏上上下下的看一遍,伸手大方的抱住君不畏的腰,俏聲嗲氣的道:「來,來!我先侍候你抽一管煙!」
  君不畏淡淡的道:「抽什麼煙?」
  那女的道:「當然是提神醒腦振奮精神的鴉片煙了!」
  君不畏當然知道鴉片煙,這玩意是洋人耍坑中國人,特別用大炮逼著送來的!
  只不過君不畏當時不明白,抽上幾口又怎樣?
  他順受的隨那女人往洞的一邊走,有個厚氈鋪在一塊石板上;那女的把君不畏侍候著躺下去,她吃吃笑道:「你就是咋日那些落難的人?」
  「是呀!」
  「你們走不了啦!」
  「是呀!」
  「我們當家的就在這三兩天回來了!如果你順從我,我只一句話,你就死不了啦!」
  君不畏道:「你叫我順從你什麼?」
  吃吃的笑了!
  這女人笑起來嬌極了,她把大臀扭幾下,一屁股坐在氈子上,真俐落,大煙盤子擺上了!
  君不畏發覺這女人十指也好看。指甲塗寇丹,香的脂粉抹在手背上,和弄著一扭大煙燒起來。她的話也細膩,好像捏著鼻子開了腔!
  「來嘛,先抽一管提精神!」
  那君不畏以為,抽就抽,抽上幾口也無所謂!
  他把啡淒過去,果然發現這邪片煙香得可愛,不自覺的猛往肚子裡嚥下去!
  他這麼嚥了十幾口,那女子可就笑開懷了!
  君不畏眼一瞇,似乎自己鵬雲駕霧了,他呵呵一笑伸出手,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
  女子被他這麼一拉,身子一頗便深進君不畏的懷中,扭動了起來!
  單只吸幾口邪片煙,憑君不畏的功夫,應該不會迷惑成個糊塗蟲,只不過這女子在邪片煙中滲了春藥之類的東西,那便不一樣了!
  君不畏絕對想下到會上這洋當,他老弟實在太過大意了,也是因為這兒只有一個女子的緣故!
  摸呀模,蹭呀蹭,君不畏的身子起變化了!
  他一把抱莊對方便吻起來,吻得女的吃吃笑不休!
  女的道:「反擊」,伸手去抓「東西」!
  兩人就這樣滾在一起,直想變成一個人!
  君不畏有些迷惘,光景就像喝了烈酒欲醉似的。
  不用他動手,女的把君不畏按在下面了!
  她好像不喜歡男人騎在她上面!
  很妙的,也很順勢的,她的屁股稍稍翹起,「嘰」一聲低響,君不畏反而呼了一聲!
  「唔!」
  男的呼叫,倒是很少,君不畏更不應呼痛!
  只不過君不畏被上面的女人雙手按在他胸口上,一時間他也未發現下面要緊的地方有變化!
  如果他撐起身往下面看,他必然會大大的吃一驚!
  從在君不畏上面的女人動得並不激烈,而且一上一下的抽坐很有致,她每坐一次,必然仰面露出一付十分愉快的「啊」聲低呼!
  漸漸的,這女人動得劇烈了,而且一動到底!
  這時候,半迷糊的君不畏低呼道:「你的肉洞怎麼那麼緊呀!好你孫猴子的金箍咒嘛!」
  上面的女子不開口她瘋狂的上下套弄,如果不是有狂流出來,君不畏必然會叫痛!
  君不畏已漸漸的清醒了,他要換個姿勢!
  他不能就這麼任那女人坐在他的那東西上面動不休!
  也許換個姿勢他就更舒服了!
  於是一一一君不畏伸手把上面的女的撥開了,卻不料上面女的忽然一個大旋身!
  她是坐在君不畏的肉棒上旋動身子的,令君不畏有著快要被扭斷之感!
  他發出低呼聲,道:「你幹什麼?」
  「換個方向嘛!」
  她為什麼要換方向?那當然只有她知道!
  君不畏本來要去抓這女人奶子的,但他似乎糊塗了,他明知失神,卻盡力的運功去抵擋!
  那女的面對著君不畏的雙腿,又是一陣子上下坐套,弄得下面的君不畏眼也直了,口也干了:話也無法開口說出來,一付木然的樣子!
  那女人坐得太舒服了,她用起力來旋著!
  她這麼一旋動,君不畏頓覺兩腿之間有東西磨又打,雖然不痛,卻也奇怪!
  他漸漸的在清醒著,清醒著…………
  他差不多感到酥麻了,猛伸手去摸一下,於是…………
  他把坐在他上面的女人…………不…………不是女人,一推推到另一邊,他火大了!
  女的伸手去抓,君不畏便撥,他又跳…………
  什麼樣的藥,也總是會有消失藥力的時候,而君不畏的內功精湛,二人還沒樂一半呢,君不畏突然大叫一聲跳起來了!
  他這麼一跳,女的雙手去抱他,卻被君不畏一掌拔得女的往一邊滾玄。
  「你是怎麼了?咱們正在高興吶。你…………」
  君不畏叱道:「去你的高興,你原來不是女人,你他娘的同我一模樣。標準大男人一個,你…………」
  君不畏幾乎要嘔了,他就指那人叱道:「你為什麼喜歡女人味,操,剛才還同你胡鬧,你…………」
  那人爹聲爹氣的道:「你怎麼這麼快就醒過來了,我的乖,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一個了,比田老大可就強多了,來嘛!」
  君不畏叱道:「原來你是田九旺的人呀!」
  「我是田九旺把我從上海弄來的呀!我們在一起,他高興,我快活,他還說,這次要去上海為我買洋粉,還有口紅什麼的,他對我不錯,不像你。才一半你就下來了!」
  君不畏道:「娘的,田九旺還喜歡這一套!」
  他跨前一步,又道:「我間你,田九旺的老婆在哪裡?你快快告訴我!」
  那人面色一寒,道:「我侍候你也一樣,為什麼要去找那惡婆娘?」
  君不畏道:「田九旺的老婆是惡婆娘?告訴我,她住在什麼地方?」
  那人目有凶芒、她冷冷的道:「你令我失望了!」
  君不畏道:「你應該失望,因為你那東西令我生厭,我可不是你的同路人!」
  他此話南出口,那女人真狠心,一把尖刀已指向君不畏的胸膛迎過來了!
  「你死吧!」
  這聲音很尖亢,好像女人在唱歌一樣!
  君不畏旋身貼石壁,左手疾抽來刀!
  呵!這個女人一一不!這個人妖不簡單,出刀抽刀幾乎是眨眨眼的功夫,尖刀又往君不畏的脖子上抹去,而且她的下盤也變了,左腿來了一個大掃膛!
  君不畏發覺這女人不簡單,他的武功比之被囚在洞中女人的武功高多了!
  他一念及此。立變身法!
  君不畏改守為攻,只一招間,便拍落那人的尖刀。那人也似乎不大相信面前這年輕人是高手!
  暴旋身,頭髮上兩支簪子當暗器,左右齊發,直往君不畏的身上射!
  玩暗器,那是君不畏最拿手的,只聽他哈哈一笑,手一閃,兩件東西彼他撈在手上!
  那人只一楞間,發出一聲尖叱!「殺!」
  這入橫起膀子撞過來了!
  君不畏不想在這洞中干,他閃到洞口方向去。
  那人似乎火大了,他飛一般的往前迫!
  他迫得大急了,雙手在君不畏身後要掐脖子了,君不畏甩肩低頭,反手一把抓又送!
  「嗆…………」
  「咚…………」
  君不畏把那人拋出洞外面,活生生的摔死在一塊礁石上面,那鮮血正在水下流!
  君不畏怔住了,他怎麼會想得到這人一心要玩命!
  他看著屍體搖頭,當然,他也想到,田九旺一定會對他火大,只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自己要找姓田的!
  君不畏又在洞中找了一陣子,除了一些女人用的東西之外,什麼也沒有,當然更不會藏有什麼室物!
  為了不被漲潮堵在洞內,君不畏急急忙忙的走出這個大山洞。
  君不畏奔到洞外面一看,天上還有太陽光,只不知是什麼時辰?
  他在山石上又站了一陣子,奇怪的是怎麼連昨夜那些女人也不見了!
  君不畏剛剛走到山的另一面,他發現礁石那面,「跨海鏢局」的人正在修補船上損壞的東西!
  這時候有人發現君不畏了!
  黑妞的聲音最大,她叫起來:「君先生,快回來呀!回來吃飯了!」
  苗小玉站在船頭沒有叫,但誰都知道她在內心叫喊,因為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出來,她是多麼的焦急。
  包震天見君不畏回來,心中似落下一塊大石頭,他吃吃的笑了!
  而君不畏卻是很惆悵的,他知道往後有得他折騰的!






第八章 浪子海上顯神威

  君不畏爬上船的時候,已經是精疲力竭直喘大氣!
  他比任何人都慘,先是與姓田的女子折騰,又碰上那個水洞中的人妖,他便是鐵汀的漢子,怕也生銹了!
  苗小玉十分緊張又關心的拉注君不畏,道:「你的臉色蒼白,莫非生病?」
  君不畏謠頭苦笑,道:「病倒是沒有,元氣大傷,我需要睡一覺,千萬別來吵我!」
  苗小玉玉道:「我叫他們安靜,你快進艙裡歇著吧!」
  君不畏往艙裡走,包震天對苗小玉道:「苗姑娘,咱們大伙把船頂入海中,慢慢的往上海去,來得及把銀子送到!」
  苗小玉吩咐小劉十個人,等到潮水升高,立刻把船往大海推!
  苗小玉關心君不畏,特別命黑妞弄了許多吃的送進君不畏艙內。
  君不畏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他醒過來抬頭看,他發現鏢船已經駛往大海中了!
  回頭瞧,魚山島下見了!
  君不畏急忙去找苗小玉,苗小玉正站在小劉身邊認方向,因為船上的指北針也被海浪打壞了!
  苗小玉發現君不畏走來,忙著迎上去,道:「你睡了一天一夜,應該吃些東西了,我扶你進艙裡面去!」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我並沒有病,倒是要問問你,怎麼船就這麼開走了!」
  苗小玉道:「包老爺子的主意,鏢銀要按時送到,否則他有責任!」
  君不畏道:「白白放棄發財機會了!」
  苗小玉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咱們既然上了魚山島,又知那地方乃田九旺老巢,他一定在島上藏有寶,這麼多年他們海上打劫,也必然發了財。如今田九旺又不在島上,正是咱們找尋他寶藏的好時機,怎麼就這樣走掉,豈不是可惜!」
  苗小玉道:「君先生,我如今心情很亂,我們另外的兩條護鏢船不見了,我哥他們生死不明,你想想,我哪有心再去發那意外財!」
  君不畏道:「說得也是,且等把鏢銀送到,我自己僱船再趕來!」
  苗小玉吃了一驚,道:「你一人?」
  淡淡的,君不畏道:「一人干也乾脆,我非殺田九旺不可!」
  苗小玉道:「你們之間必有大仇!」
  君不畏道:「我與任何人都沒有仇!」
  「可是你卻一定要殺田九旺!」
  「不錯,我殺田九旺是有原因的,你是不會知道的!」
  苗小玉道:「如果你告訴我,我也就知道了!」
  君不畏道:「我又何必嚇你一跳,你還是不知道為妙,苗小姐,可有什麼吃的?」
  君不畏把話岔開,苗小玉自是不便追問!
  她笑笑,對外邊的黑妞兒道:「黑丫頭,去弄些吃的送進來,君先生餓了!」
  君不畏吃得很多,他好像把三頓飯合在一頓吃!
  他剛剛放下碗筷,包震天走過來了!
  「老弟,你吃飽了!」
  「吃飽了,我便是下一頓的也吃了!」
  包震天笑了,道:「君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求,這一回希望你能答應!」
  「我在聽著!」
  「船到上海,你伴著我把銀子達到來人手中之後,我打算不再為官家效力了!」
  君不畏道:「我上一次就是陪在你身邊呀!唉!便是我也差一點命不保!」
  他拉過包老爺子低聲問道:「上一回那外叫於文成的家隊,你們好像是朋友嘛!」
  包震天道:「多日不見,姓于的叛了,他背叛了北王,看樣子他沒有到楊秀清那裡去了!」
  君不畏道:「你肯定?」
  包震天道:「南京城以東的太平軍,大部分全是東王的地盤,於文成往江對岸,正是投向東王!」
  君不畏道:「這些銀子…………」
  包震天道:「太平軍不發晌,但為了士氣,各王暗中籌銀兩,那些當年與各王有交情的人物,尤其是黑道的男禍,便甘願暗中出銀子。
  「有了這些現銀,軍士們自然會效命殺場,只不過這可是不公開的事,你老弟知道就好,擱在心裡別多說!」
  君不畏微微笑了!
  他終於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權的人物也免不了暗中與黑道勾結!
  這些銀子不就是「八手遮天」石不全籌的嗎?
  石不全難道為北王辦事?
  於是,君不畏發覺石不全果然不簡單!
  包震天拍拍君不畏,點點頭悅道:「上一回出乎意外的上了個惡當,差一點老命留在江裡,所幸老弟出手,這一回應該不會再出問題,老夫在北王面前也有了交侍!」
  君不畏道:「我實在弄不懂,包老呀!你的身份…………」
  包決天哈哈一聲笑,道:「我親愛的老弟,我們已經生死與共了,老夫便實話對你說,我當年乃是橫山山大王,也可以說是坐地分髒的寨主,人稱」雲山虎「的便是老大。這以後遲上金田起義的韋昌輝,他是拉了我一把,只不過老夫不耐軍中日子,就在幕後為他幹些事,暗中籌款便是老夫主要任務,老弟,我說這話你懂嗎?」
  君不畏道:「懂、包老,原來你還是有身份的人,我也算是高攀了,哈哈!」
  包震天道:「不,憑老弟本事,北王面前必受重用!」
  吃吃一笑,君不畏道:「可惜我與包老一樣,軍中日子過不慣,我喜歡的是三十二張牌玩玩!」
  包震天道:「且等咱們交了差,老夫陪你賭三天!」
  君不畏的精神來了!
  提到賭牌九,他便眉飛色舞的笑了!
  二人正自說著話,黑妞兒過來了!
  她站在破艙口低聲,道:「君先生,我們小姐有話對你說!」
  君不畏走出艙外,他問黑妞兒道:「小姐找我?」
  「有話同你商量!」
  君不畏轉身走到後艙門,他看看小劉在把舵,還衝著小劉點點頭。
  「君先生嗎?請進來坐!」
  君不畏猶豫,因為這間小艙也算得是姑娘家的閨房,不宜冒然進去但苗小玉卻又道:「請進來,我們有事商量!」
  君不畏低頭進去了!
  他發現這艙真乾淨,幾件小形傢俱也精緻,兩尺寬的長桌放在正中間,茶水已經倒滿杯了!
  君不畏衝著並不高興的苗小玉點頭一笑,道:「苗姑娘,你有什麼打算要同我商量?」
  苗小玉似乎兩眼含著淚,她先是盯著君不畏瞧,然後又咬咬唇!
  君不畏木然的等她開口了!
  猛提一口氣,苗小玉道:「這次海上遇到風,怕是把我們的」跨海鏢局「毀了!」
  君不畏同情的歎口氣,道:「姑娘,天有不測風雲,誰攤上也難逃!」
  苗小玉道:「我哥,還有羅副總鏢頭,怕是完了!」
  君不畏道:「那也不一定,咱們不是好端端的嗎!」
  苗小玉道:「大海茫茫,已無他們蹤影,我真的已經不抱希望了!」
  君不畏道:「姑娘,你有何打算?」
  他等的就是苗小玉的幾句心裡話,他仔細的聽著!
  苗小玉再一次看看君不畏,道:「君先生,如今鏢局只有這麼一條破船,如何能再經營下去?便是回程也十分艱險!」
  君不畏道:「苗姑娘指的是什麼?」
  苗小玉道:「君先生,我沒忘記那丁化仁一批海盜,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君不畏道:「我以為還要加上一個田九旺!」
  苗小玉道:「我陷於孤單了,君先生!」
  君不畏道:「苗姑娘,你打算要在下幹什麼?」
  苗小玉道:「我求你,隨我一同回小風城,到時候如果仍然沒我哥的消息,我關門大吉,也就不再麻煩你君先生了!」
  君不畏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一同再回小風城!」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忘不了殺田九旺這個可惡的大海盜!」
  苗小玉道:「希望我也能回報,幫你出力!」
  君不畏道:「你有這番心意就夠了!」
  他準備要出去了,卻被苗小玉拉住了!
  君不畏道:「姑娘。到了上海你打算怎麼辦?」
  苗小玉道:「先修好船!」
  君不畏道:「那需一大筆銀子的!」
  苗小玉道:「也只有欠著了!」
  君不畏伸手自懷中摸出銀票一一他的銀票用油紙秘得好,大海上未濕掉!
  這些銀票可是來自「石敢當賭坊」少東家石小開的、如今尚有四千多兩,這個數目幾乎夠苗小玉再買一條新船!
  「苗姑娘,你拿著,我還用不到這些錢!」
  苗小玉怔怔的道:「君兄,你…………」
  「收下吧,到了上海先修船!」
  苗小玉還未有所表示,君不畏一晃身便走出艙外面!
  他抬頭看遠方,舟山群島已出現了!
  小劉在船尾叫道:「大小姐,咱們去不去沈家門呀!」
  苗小玉走出來了!
  這時候天上己不見烏雲,天空中有不少海鳥飛到船上面一一大暴風過後,這些海鳥便又出現了!
  苗小工只看了一眼,便對小說道:「咱們不去沈家門,抄近路過舟山!」
  小劉把船改了航向,卻不料這處出現一條快船,雙桅上滿帆駛得快。好好是往沈家門去的!
  苗個上也發現那子船了,她看得一怔,因為這條船的船體特別高,聽人說大海盜田九旺的船體特別的高,而且船頭上似乎還特別安裝有錐!
  苗小玉走君不畏,她指著遠方的船,道:「君兄,那條船好像是屬於田九旺的船,咱們今天躲遠些!」
  君不畏道:「你確定那是田九旺的船?」
  苗小玉道:「我確定那是海盜船!」
  包震天急忙道:「快,咱們躲著它,千萬別被他們盯上了!」
  苗小上道:「道:」是的,船上還裝有鏢銀二十萬兩!「
  君不畏恨得直咬牙,卻也不能叫船迎上去!
  他這裡正在殺火吶,唆!只見遠處的雙桅快船調頭往這面駛來了!
  小劉大叫道:「糟,他們朝咱們過來了!」
  包震天道:「希望它是官家的船,阿彌陀佛!」
  他乃「坐山虎」,如今也叫起阿彌陀佛來了,其實包震天不是怕事的人,怕事就不會當山大王了!
  他擔心的乃是船上的二十萬兩銀子!
  苗小玉氣忿的道:「聽我哥說過,這種船正是大海盜田九旺的船!」
  小劉道:「大小姐,咱們怎麼辦?」
  苗小玉豐近君不畏,她歎口氣道:「君兄,好像今天免不了撕殺了!」
  君不畏道:「該來的躲也躲不過,苗姑娘,切看來的是誰了!」
  快船上不見旗幟!
  快船上卻站了不少人,這些人正在船邊指指點點的不知說些什麼話!
  於是,大船迫過來了!
  大船上船頭站了兩個人,苗小玉一看心一軟,因為那人正是沈文鬥!
  沈文鬥一邊站著一位又粗又壯又黑又的大個子,虯髯髮光雙手箕張似蒲扇,毗牙咧嘴的看這面。
  苗小玉身子靠近君不畏,她還在君不畏耳邊哺咕著,不知說的什麼話!
  沈文鬥已大聲叫道:「苗姑娘,歡迎你來沈家門呀!快跟著我們進港了!」
  苗小玉尖聲道:「今天不去了,回程一定拜見沈老爺子!」
  沈文鬥道:「哪有過門不入的道理,走吧!」
  苗小玉道:「這回海上遇到風,我們失蹤兩條船,我至少得把一船的鏢銀送到地頭上,沈公子,再見了!」
  沈文鬥還是不放人,他叫船往前面憫!
  這時候沈文鬥一邊的大漢吼聲如雷,道:「什麼?船上裝的是鏢銀呀哈哈…………」
  他這笑聲似打雷,回身大手猛一揮,道:「兄弟們,近他娘的你們不是聾子吧!」
  有幾個大漢吃吃笑,其中一人道:「船上卻是銀子也,操他娘,財神爺跑錯地方了!」
  在一邊的沈文鬥猛一怔,他拉住大漢,道:「候二當家,他們也是自家人吶!」
  姓侯的手一甩,道:「人情歸人情,銀子是銀子,我們把銀子搬上船,賣你的人情不殺人!」
  沈文鬥道:「對我爹也無法交待呀!」
  大漢面皮一緊,道:「咱們這是幹啥的?能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從眼皮下面溜走?」
  沈文鬥指指苗小玉的船上,道:「侯二當家,你下知道哇,我暗戀那位苗姑娘已經三年了!」
  大個子哈哈一聲笑,道:「更好了,我們搶銀子,你過去搶老婆,各取所懦,各拿所好。妙!」
  他大聲一吼,又道:「撞過去!」
  沈文鬥大聲的道:「侯二當家的,我爹應送你們銀子兩萬兩,這是帶你到我們沈家門拿銀子的,這也是認捐,我爹知道你們同捻黨連上線了,你如今又何必…………」
  大黑漢仰天哈哈笑道:「沈少東,你省省力氣吧,鏢銀我今天要定了!」
  沈文鬥無可奈何,他指指「跨海鏢局」的船上,又道:「侯二當家的,我為那位姑娘請命,如何?」
  姓候的一拍胸脯,道:「我保管不傷她一毛髮,她是你的了!」
  沈文鬥總算不再吼叫了!
  小劉很會躲,來船船頭上有個尖錐五尺長,撞上船身不得了,有兩次跟著船邊一閃而過!
  君不畏發現,來船上的人十五個,一個個半赤脯光著腳,手上的刀全都一樣的!
  君不畏下由冷笑著,他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可認得對面船上大黑個比嗎!」
  苗小玉道:「曾聽說大盜田九旺手下有個狠角色,一斧頭能砍斷大樹,不知是不是這個人!」
  君不畏道:「那一定是他!」
  苗小玉道:「我未曾看到這人手上拿兵刃!」
  君不畏道:「這黑漢旁邊站的入,肩上扛著一把斧頭,至少有三十斤那麼重!」
  苗小玉道:「君兄,今天仰仗你了!」
  君不畏道:「我盡力!」
  便在這時候,那巨大的船一個半旋撞過來,「轟」然一聲,直把鏢船撞得幾乎大翻身。
    小劉拚命穩往船,卻已看到十幾個漢子舉刀撲殺過來了!
  這些人邊殺邊吼叫,氣勢上就不得了!
  小劉這面十一個人,分成兩撥迎上去,大伙這裡拼了命,那黑漢仍然站在大船上直瞪眼!
  沈文鬥躍近苗小玉,他也看到他最不喜歡看的人一一君不畏!
  「苗姑娘,跟我過去吧,咱們一齊回沈家門!」
  苗小玉冷冷道:「原來你們同海盜一夥的!」
  沈文鬥:「苗小姐別誤會,我們只不過認識他們,我們怎能當海盜!」
  苗小玉叱道:「你如今就同海盜在一起,我問你,你們這是幹什麼的?想搶我的鏢銀嗎?」
  沈文鬥道:「也是侯二當家臨時起意,與我無關!」
  他邁向苗小玉,又道:「你的船已爛了,還是我去沈家堡,我不去虧待你的呀!」
  苗小玉冷哼,道:「誰稀罕你們沈家堡,你滾!」
  船上人幹得怨,已有人挨刀倒下了!
  黑大個聞得苗小玉要沈文鬥滾,他哈哈大笑了!
  沈文鬥卻把氣出在君不畏身上,道:「王八蛋,你站在這裡惹爺的眼!」
  君不畏道:「我奇怪,沈家堡與海盜一鼻孔出氣呀!」
  沈文鬥怒道:「我提醒你,話多的人死得快?」
  君不畏道:「是嗎?」
  沈文鬥陡然出手,一招「黑虎掏心」打過去!
  君不畏吃吃一聲笑道:「去!」
  沈文鬥真聽話,身子平飛而起!「咯」的一聲跌在大船上一邊,正是姓侯的站的地方。
  沈文鬥撐身而起,戴指君不畏對姓侯的道:「二當家,殺了他!」
  姓侯的高聲道:「看來還真要我出手了!」
  他把右手一攤,身邊那人便把一柄板斧送去了!
  姓侯的接過斧頭猛一掄,另一手對著君不畏招幾下,道:「小子,小子。過來,過來吧!」
  君不畏指著自??鼻尖,道:「你叫我?」
  姓侯的道:「我不叫你難道是你叫我?」
  君不畏閃過兩個拼拿漢子,他緩緩的走到大船上。
  那船高高的,上面還有架子,想是海上打鬥用的!
  他走到姓侯身邊,道:「幹什麼?」
  姓侯的道:「小船上的漂亮妞是你什麼人?」
  「什麼也不是!」
  「沈少東要你死,大概你有對不住他的地方了!」
  「我們第二次見面!」
  「第二次見面他就想你死,可見你人見人厭!」
  君不畏吼道:「你放的什麼屁,球毛炒韭菜一一亂七八糟,胡說八道,我問你,你同沈家堡什麼關係?」
  姓侯的一瞪眼。道:「就算是坐地分髒吧,鬼!」
  君不畏道:「你們是不是田九旺的人?」
  「田當家正是俺們頭兒!」
  「他人呢?」
  「你大多話了,你不需要知道,你就快死了!」
  君不畏道:「你以為你一定能收拾我?」
  「你他媽的馬上就知道了!」
  君不畏鬆開手。姓侯的一跤跌坐在船板上!
  (可能部分情節缺失)
  「操你娘!」
  姓侯的似乎常罵人,他張口三個字,三個不受人喜歡的字!
  沈文鬥奔到性候的身邊,道:「二當家你怎麼了?」
  姓候的身上不見傷,實際上他傷得真的很淒慘,因為只要看他左手在褲襠下揉呀搓的就可見一班了。
  沈文鬥上前問,姓候的只是吸大氣。
  沈文鬥抬人向君不畏,道:「君兄,你…………」
  君不良道:「沈大相公,你怦像不喜歡我這個人,你叫這大狗熊殺我!」
  沈文鬥道:「我承認,我也真的想殺你!」
  「為什麼?」
  「你自己應該明白!」
  「我如果明白就好!」
  「你裝糊塗?」
  君不畏指指正在搏殺的苗小玉,道:「是不是因為苗姑娘,她不喜歡你!」
  沈文鬥道:「那只是原因的一半!」
  怔了一下,君不畏道:「還有另一半?」
  沈文鬥道:「你又裝糊塗?」
  君不畏道:「你明說吧!」
  沈文鬥道:「我妹子的事,君…………」
  他咬哎唇,君不畏問道:「你妹子怎麼了?」
  提到沈秀秀,確實令君不畏吃了一驚,不錯!他曾同沈秀秀睡一張床,但那也是沈秀秀誘惑他,池實際上並未主動求什麼!
  他也很清楚,沈秀秀不是完壁的姑踉,而他,他君不畏又是個浪子,二人在一起,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君不畏道:「令妹怎麼了?」
  沈文鬥道:「她恨你,她更愛你,而你…………」
  君不畏道:「什麼意思!」
  沈文鬥道:「你見了她就明白,而你…………你還賴在苗小玉身邊不離去!」
  事情大致明白了!
  沈文鬥把妹子交給君不畏,君不畏也別纏著苗小玉,各有所取,各取所愛!
  但他卻不知道,君不畏也沒有糾纏苗小玉!
  大船上沈文鬥與君不畏爭論著,銀船上卻正殺得凶,那一邊,姓侯的突然平飛而起,張開雙臂抱向君不畏雙腿,君不畏如果被他抱中,大概是要自大海中滾去了!
  衣袂飄風,君不畏彈身一個大車輪,他的人剛站定,姓侯的好長一聲嗥叫。
  「晤…………哎…………」
  仔細看,才發現姓侯的背上連到大腿開了一道血口子,大約有二尺那麼長!
  一挺身只站起一半又坐下來,姓侯的的咒罵了!
  「操你三代老祖奶,你最好再給老子加一刀,否則,你這個王八蛋走到天邊也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淡淡的,君不畏道:「我給你個機會,所以我不取你性命,我想…………」
  他轉而怒視沈文鬥,冷冷道:「沈大少爺,你們幹什麼我不管,只是我要你們馬上就滾!」
  沈文鬥咬咬牙,道:「好,你狠,只不過沈家堡不是好欺的!」
  他對滿身是血的二當家侯子正,道:「侯二當家,這仗就不用再打了!」
  姓侯的出氣有聲,道:「娘的,這筆帳咱們改日算,王八蛋們,回來了!」
  他這一聲吼叱,奔殺在鏢銀船上的十向個惡漢,紛紛退回大船上。他們這才發現他們的二當家重傷流血不能動、張口吸氣連帶哆味!
  君不畏跳回鏢船,那小劉撥開大船往北駛,苗小玉大聲的叫:「姓沈的,原來你們同海盜有勾結,我恨你們!」
  沈文鬥也大聲叫:「苗姑娘,誤會,誤會!」
  兩船分開了,只見大船上幾個大漢把姓侯的往艙內抬,姓候的還在罵不絕口!
  鏢船上的人可真慘了,大伙的衣衫剛涼干,如今七。八個人身上在流血!
  包震天也免不了流血,他背傷才好兩天,如今肩頭上挨一刀!
  苗小玉的頭上在流血,有一刀砍上她的頭,真幸運,被她的銀簪子擋住,但還是流了不少血!
  黑妞兒坐在艙門直喘氣,她的眼睛看著海面。也不知她在想什麼,半天下說一句話。
  君不畏對小劉問道:「咱們傷了多少人?」
  小劉也在流血,聞得君不畏的話,粗聲的道:「我數了一下,十一人只下三個沒受傷,君先生,你知道剛才大船上的黑漢吧?」
  君不畏道:「他姓侯!」
  小劉道:「對,他叫侯子正,乃田九旺的左右手,也是那股子海盜的二當家,大海上他殺人就像砍西瓜,尤其他的水中功夫了得,聽說他能在海中搏鯊,半個時辰下換氣,凶得很吶!」
  君不畏道:「他還等著要我命吶,哼!」
  小劉道:「君先生,你要多加小心吶!」
  君不畏道:「我還會再來!」
  小劉道:「再回來?」
  君不畏道:「是呀!我饒不了田九旺!」
  小劉道:「君先生,你看看咱們這條船別說是個小子,便是互憧五下也會碎掉了,你要找田九旺,我看你得找個大船!」
  君不畏道:「哦不找大船,小劉,叫沒受傷的恰恰弄些吃的,受傷的也得治一治了!」
  小劉道:「君先生,我們小姐…………」
  君不畏回頭看,附近艙內傳出飲泣聲,敢情苗小玉忍不住的哭了!
  君不畏也明白,女人就是女人,苗小玉經過這一連串的折騰,她當然會傷心。
  苗小玉雖然很堅強,這時候她也吃不消了,她的大哥下落不明,鏢船又如此殘破,這桅桿也斷了,還得在上海找人先修船,她只是個姑娘,她怎麼辦。
  途徑的望向北方,海面上出現兩條快船。
  君不畏看得一瞪眼,還以為是再剛他們的船。
  包震天站在船頭仔細看,忽然他哈哈笑了!
  他對革舵的小劉,道:「快,快把船迎過去!」
  小劉道:「包老爺子,咱們不應該靠岸呀!」
  包震天道:「不用了,接我的人在那船上!」
  苗小玉走出來了,但是君不畏沒有,他仍然躺在船艙內,因為他正在思付一件事情。
  鏢船往來船迎去,只見來船落了帆,只剩下主桅上一面長條旗。
  那旗子是金黃色,一看便知道北王韋昌輝的後勤船!
  苗小玉來到包震天身邊,她低聲的道:「包老,你可要認清楚別像上一回…………」
  包震天道:「我看得很清楚,船上兩個人,我們時常在一起飲酒!」
  他低頭拍艙門,叫君不畏快出來!
  君不畏無精打采的走出來了!
  苗小玉立刻走過去,道:「君兄,我在上海要修船,多則十日,希望你盡候趕回來!」
  君不畏道:「這次海上遇難,我希望你多打聽,也許還可以找到你哥!」
  提到苗剛,苗小玉眼眶有淚水,她在抽噎!
  君不畏道:「苗姑娘,你放心,我自會幫助你,只不過我有個提議!」
  苗小玉道:「君兄,你請說!」
  君不畏道:「如果找不到令兄,我以為這鏢局子也就別幹了!」
  苗小玉道:「我也是這麼打算!」
  便在這時候,兩條船已擺止來了!
  那包震天大聲呼叫:「喂!鐵兄呀!咱們在這兒相見,大令我高興了!」
  來船的船中央站著一個身披淡黃色長抖風的大漢,這大漢的手上提著刀!
  「包兄,久違了,哈哈…………」
  兩船繩子套牢,另一船上也過來一人,是個矮胖子!
  包震天一瞪眼,道:「你…………」
  矮胖一聲哈哈,道:「包兄,多時未見了,你仍然精氣十足呀!」
  姓鐵的拉住包震天一手,笑道:「等你好久了!」
  君不畏還未曾走過去,包震天卻忙著同人打招呼!
  只見姓鐵的訖吃笑道:「前後應該二十萬兩銀子了,包兄,你弄齊了?」
  包震天面皮一緊,道:「二十天以前我押了十萬兩現銀,我遇上了於文成那奸臣了!」
  姓鐵的道:「於文成投靠東王府了,你怎麼把銀子送姓于的…………」
  包震天道:「我還挨了他一刀,差一點老命不保!」
  說著,他對這二人抱拳,道:「鐵兄,林兄,我把二十萬兩銀子押回來了,也總算在北王面前有了交待!」
  姓鐵的道:「包兄,這批現銀來得也正是時候,咱們自江北撤回來的兩萬大軍,正要去抄敵人後路,缺的就是這批響銀!」
  另一大漢姓林,他倒提著一把刀,沉聲道:「就在江面上交割,包兄,你的任務也完成了!」
  包震天點點頭,道:「銀子來之不易,我命他們開艙,當面清點!」
  他高聲對苗小玉,道:「苗姑娘。千辛萬苦,銀子總算到了地頭上,你這就命人開艙吧!」
  苗小玉道:「這是應該的!」
  她對小劉點點頭,君不畏淡淡的站在一邊不開口。
  包震天又對苗小玉道:「押鏢的費用在小風城已與令兄清過悵,苗姑娘,你怕是要辛苦修船了,只可惜我幫不上你的忙!」
  苗小玉道:「我不會再向包老要求什麼,十箱銀子搬完,我們就靠岸了!」
  艙門打開了!
  兩船上的大漢們一窩蜂似的圍上來搬銀子,有幾個還吃吃的笑!
  姓鐵的撫胡點著頭!
  姓林的斜眼看向包震天!
  包震天笑笑,道:「鐵兄,林兄,你們不打開一箱查驗一下嗎」
  姓鐵的道:「有你包兄在場,我們信得過!」
  包震天到了這時候才伸出手來了!
  他把手伸向姓鐵的,道:「鐵兄,二十萬兩銀子沒有少,該把北王的收據給我吧?」
  姓鐵的道:「你要收據?」
  包震天道:「也好向北土交待呀!」
  姓樸的吃吃一笑,道:「我們都是自己人,我看嗎,這收據兔了吧!」
  包震天立刻警覺到他上次吃的虧:他的背傷才剛剛好,戒心當然還在,只見他雙目一瞪,道:「二位仁兄,交情歸交情,公事歸公事,二應如果沒有北王的證據,這二十萬兩銀子你們不能搬!」
  姓鐵的一瞪眼,旋即吃吃一笑,道:「包兄,進入長江七十里,你就會看到自己人了。我們又跑不了!」
  包震天沒有忘已上一次於文成的去向,那不也是往長江去的嗎?「
  包震天一念及此,立刻搖頭道:「不,我寧願在此等二位,你們取了收據再回來,這銀子…………」
  姓林的大吼,道:「怎麼找起自家人麻煩來了!」
  他這話好似打暗語,姓鐵的突然出掌!
  姓鐵的掌上功夫高,只一掌便把包震天打落海中。
  水花四淺,包震天載沉載浮的可也離死不遠了!
  事情大突然了,君不畏看得一蹬眼!
  苗小玉要拔刀一一鏢局的人都要抄傢伙了,就在這緊要時候,姓鐵的手一揮,哩!兩等船上又冒出十六、八個惡漢。
  加起來就是三十多,這些入手上均提著刀,如果鏢局的人動手,他們四個殺一個!
  姓鐵的吃吃笑,道:「你們識相,別動手,哪個想動手,放火燒了你們的船?」
  姓林的也得意的道:「你們押鏢已到,你們也沒有責任,我們把銀子收,你們也可以回小風城了!」
  君不畏怔怔的在想;他怎麼知道押鏢來自小風城?
  苗小玉一看沒了主意,包震天的人已不見了,他不知是死是活,回去如何對石不全去說?
  她的煩惱又大了!
  姓鐵的走向苗小玉,道:「咱們早已投靠東王了,只有包震天。他太不識時務了!」
  苗小玉道:「我不懂,我們只保鏢!」
  姓鐵的道:「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東王府的人是不會虧待外人的,呶!拿去吧,算是給大伙吃紅了!」
  他遞了一把銀子並不多,算一算也有三十多兩重!
  她接過來,只淡淡的道:「謝謝!」
  很快的,兩條船一前一後的往長江口駛進去了,好像是往江北岸左的樣子。
  君不畏開口了!
  「苗姑娘,咱們暗中追上去?」
  苗小玉怔然,道:「咱們追上去幹什麼!」
  君不畏道:「我以為這兩個人有問題!」
  苗小玉道:「他們由北王轉而投入東王府,這些天津都知道南京城中各王不和,這種事咱們少去惹!」
  君不畏道:「苗姑娘,至少咱們應該弄明白一件事情!」
  苗小玉道:「君兄,你發覺什麼不對了?」
  君不畏道:「天下沒有那麼巧的事情,上一回包老挨刀,這一回又被人打落江中,我以為這內中必定有陰謀,也許前後兩批人!」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還不敢確定。
  苗小玉道:「君兄,就算我們發覺什麼不對,又如何,我們能出手嗎?」
  君不畏道:「如果我們把事情弄明白,小鳳城你也可以向石老爺子面前交待了,你該知道,包老與石老的交情,石老會問你的!」
  苗小玉一聽,點頭道:「對,我們是應該暗中追上去看個明白!」
  他對小劉道:「追上去瞧瞧!」
  小劉道:「大小姐,天都快黑了!」
  君不畏一笑,道:「天黑好辦事,追上去!」
  小劉點頭,道:「他們的船快咱們的人要加把勁,我兩支槳划起來!」
  果然,胖黑在船邊抽出兩支大漿,四個人用力劃,還發出哼呀嗨的聲音來。
  江面上歸帆真不少,牆林巨帆之外,還有幾支洋船在江面上。
  船多,前面的兩條船當然也不會注意,會有什麼船暗中追蹤他們!
  那兩條船並未馳遠,進入長江口三里地,便調頭往南岸這面靠過來了!
  這時候,苗小玉也吃了一驚,他們要把銀子送哪裡?
  她抬頭看看君不畏,這時候晚霞己落,孤雁不見,江風微微帶著一股子淒涼味!
  「果然是有陰謀!」
  「而且是大陰謀!」君不畏再看遠方處,兩條船靠在一起了!
  小劉低聲問道:「君先生,要不要咱們靠過去?」
  君不畏道:「暫時別靠過去!」
  苗小玉道:「這一段江岸是什麼地方?」
  茗不畏道:「我只知道這附近有一條大道,可以通往上海!」
  苗小玉道:「你以為他們把銀子往上海運?」
  君不畏道:「很難說!」
  苗小玉道:「看看江面,又道:」這地方很靜!「
  君不畏道:「天黑以後更靜!」
  苗小玉道:「君兄、你打算怎麼辦?」
  君不畏一時間沒回話,但他的眼睛睜大了!
  君不畏似乎發覺情況怪異,行旬他不及出手去救包震天,因為姓鐵與姓林的兩船人幾乎把他們圍起來了,等到君不畏往江中瞧,已不見包震天的影子了!
  包震天的生死,實際上對君不畏而言,那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一件!
  君不畏只想殺田九旺,只不過他發覺事情越來越複雜,因為田九旺又與沈家堡有了勾結,這件事大出乎意料。
  他在思付之後,便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把船開到上海去修理,三五天我會去找你們!」
  苗小玉道:「你去哪裡?」
  君不畏道:「我也不知道,只不過我一定會去找你們,我得去查那靠岸的兩條船!」
  苗小玉道:「好,我這就找地方送你登岸!」
  很快的,苗小玉把君不畏送到一大片蘆草岸邊,君不畏立刻登上岸直往下流奔去!
  現在,他來到了那條大路邊,往江邊瞧,只見兩輪大車在岸邊停著,船上有人在抬箱子。
  君不畏當然知道箱子裡面是銀子,只不知這大車是什麼地方來的!
  夭已灰暗下來,岸邊的人漸漸模糊,就在君不畏快要潛到大車附近的時候,忽見遠處馳來幾匹快馬!
  幾匹?仔細數一數一共是六匹!
  六匹馬上坐著五男一女,一個個還帶著傢伙!
  東昇的月亮雖然不太亮,但還是能把來人大略的看到他們的模樣。
  君不畏一看嚇一跳,他幾乎要叫出口來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他的嘴巴也合不起來。
  他的心裡大聲叫道:「那不是小風城石敢當賭坊的少東家石小開嗎?」
  他把身子貼地面,撲在矮草叢仔細看!
  他越聽越吃驚,天下還有這種陰毒的人物在!
  天下還真有狠毒的人,要不然天下怎麼會大亂?
  一箱箱的銀子往大車上抬,君不畏可不管那些,他靜下心來仔細聽!
  那邊有人大聲說道:「少東家,你怎麼親自趕來了,這點小事還用不到少東家操心事,一切十分順利!」
  又聽得石小開一聲笑、道:「上一回十萬兩銀子,是下是已全部送到我大伯的手上了?」
  那入笑笑道:「翼王很高興,十萬兩銀子當場就發放兄弟們了!」
  石小開道:「上一次差一點誤事!」
  「怎麼了?」
  「包震天被一個混混救了,我爹便來個順手推丹,答應再送二十萬兩銀子,哈哈…………包震天…………」
  「包震天落入大江中了,他中了我的鐵砂掌,狠狠的印在他胸上,他便是牛也會重傷。少東家,我出掌有分寸,不能叫他馬上死!」
  「他死了,有誰去對韋昌輝報告是東王下的毒手!」
  「哈…………」
  一群人全笑了,君不畏楞然了!
  笑是開懷的大笑,爽極了的人總是掩不住那樣的大笑,也可以說是狂笑!
  便在這些狂笑聲裡,君不畏放眼過去仔細看,這一看之下嚇一跳,也令他好笑。
  原來這些人當中竟然還有莫文中、李克發與尤不白三人。
  至於另外的一男一女,其中那女的君不畏也見過,不就是在石敢當賭坊後面耳房中侍候過他的那個年近三十的女子。
  君不畏心中想道:「石小開怎麼把這些人也帶來了,而且看每個人的樣子,僕僕風塵帶著些許疲憊,顯然他們只是剛剛來到。
  君不畏躲到暗處仔細聽,他越聽越心驚,可也帶著些許自歎!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太平天國完了!
  銀子全部搬上大車,只聽得一入向石小開,道:「少東家,我們這就繞道趕往翼王軍營,少東可向令尊報告,翼王大軍這就要進入湖湘了,勝利指日可待!」
  石小開拍拍那人肩頭,笑笑道:「去吧,帶句話我大伯知道,我們等著變天了!」
  這幾句話什麼意思,君不畏聽了不懂,只不過他相信,石小開的大伯必然是翼王石達開。
  他們原來是一家人,而陰狠的乃是石不全的東王嫁禍之計一一他明著出銀子支持北王韋昌輝,卻又命人改扮東王的人劫去銀子,而實際上銀子卻到了翼王手上。
  君不畏總算弄清楚這件事,他心中便也吃驚江湖之險惡可怕。
  兩輪大車駛走了,江岸邊立刻只剩下石小開六人站在那裡,這時候從船上奔來兩個漢子,其中一人對石小開道:「大東家不打算上船?」
  石小開道:「幾條船?」
  那人立刻應道:「只有一條!」
  石小仟一怔,道:「他們一共三條,為什麼只有一條船,另外兩條呢?」
  那人看看身邊漢子,道:「兄弟,咱們只看到一條,沒有看到另外兩條!」
  石小開吃驚的急間道:「船上可有女人?」
  那人立刻笑笑,道:「有,一共是兩個女的,一黑一白,白的比較漂亮!」
  石小開面皮一鬆,道:「她還活著,我便放心了!」
  那人立刻又道:「少東,前幾天那場暴風雨,傳言海上沉了不少船,也死了不少人吶!」
  石小開笑笑,道:「你不覺得世上的人太多了?」
  他只是淡淡一句話,聽的人卻也不太舒服!,石小開的笑聲突然停下來,換了一聲雷吼:「苗小玉不死,那個王八蛋必然也在,這幾天馬不停蹄,為的就是那小子!」
  他大聲對那人吩咐道:「秦不老、苟在耀,我們大伙住在船上去!」
  那姓秦的躬身道:「是,少東家!」
  石小開看看身邊幾個人,又對姓秦的道:「這次前來,我們是要殺人的,你們兩條船慢慢往上海駛,找到鏢局的般以後別去驚動,我們設法把人誘上岸,找個機會幹掉那小子」,他重重的哼一聲,又道:「石家的銀子也是他那種狗雜碎花用的!」
  姓苟的道:「少東家,像這種小事情,你只要派個人來知會一聲就成了,又何必頂風冒雨親自前來!」
  石小開道:「聽說那小子的本事大,我們當然要小心,你們應該明白我爹的作風!」
  於是,這六人順序的登上船,石小開加以分配,他同那女的往在姓秦的船上,另外便是中、發,白與那個精位猛漢一齊住在苟光耀的船上。
  君不畏漸漸的明白了!
  他大概也猜得到,原來這些人是為他而來,他還以為是銀子的事情。
  他笑笑摸摸脖子,道:「玄,想不到有人在暗中打我的主意,要我的命了!」
  不就是白銀五千兩嗎?如今他除了身邊一些零花的,有幾百兩在船上輸給小劉他們,四千兩送了苗小玉去修船,他如果今夜未遇到石小開還以為好朋友找來了!
  君不畏拍拍身上灰與草,甩開大步往南走,他要去上海了!
  他去找苗小玉的,因為他既然發現這件秘密,他就要告沂苗小玉多加小心了!
  君不畏大步往街上走,迎面奔來一個拉車,這種拉車兩個輪,一個人可以睡車上,車頂還有個白布頂,那當然是為了遮太陽!
  如今天黑沒有太陽,拉車的漢子走得快,快得差一點撞上君不畏!
  君不畏閃一步,拉車的回頭罵道:「操那娘,你走馬路中央呀!」
  君不畏笑笑,道:「應該走中央?」
  拉車的又罵道:「操那娘,土包子呀?」
  君不畏一瞪眼。他還未開口。叢白布篷下伸出一個人頭來。
  是女人,而且頭上還插著花,耳墜子叮叮鈴鈴響!
  君不畏不由看向那女的。呵,女的已經笑出聲了。
  「哎唷!是你呀!你怎麼在這兒呀!快上車來嘛!」
  君不畏本來不想坐車的,但見拉車的凶巴巴,他便不客氣的坐上去了!
  拉車的心中想著:怎麼如此巧,偏就遇上自家人!
  原來車上坐的乃是沈家堡大小姐沈秀秀!
  君不畏注車。卜一坐,他衝著拉車的扮個鬼臉。
  拉車的真會表現,他也沖昔君不畏點點頭,但君不畏心中在想:「好小子,你出口就罵入,我非整整你!」
  他還真的整人!
  君不畏何許人也,他不但武功高,歪點子也不少,只見他仰手拉住沈秀秀的手。笑呵呵的道:「我們又見面了,你可把我想死了!」
  女孩子通常聽到男人說這兩句話,總是十分溫柔的貼靠男的身上。
  沈秀秀也一樣,笑瞇瞇的便把頭放在君不畏的胸前來,她還半閉上眼!
  君不畏暗聚氣,由氣轉力,力貫全身便是一個千斤壓!
  拉車的才拉了十幾步,忽覺車子沉得很,好像一下子車上放了幾百斤的東西一樣。
  回頭看,車上兩個人抱得緊,如果此刻去打擾,準會挨罵!
  拉車的又拚命拉,也倒媚,偏就又是一段上坡道,這更叫他吃不消。
  無奈問,拉車的把車一停,仰天直喘氣!
  沈秀秀挺身而起,道:「車為什麼停了?」
  「小姐,我拉不動了!」
  「才兩個人你就拉不動呀!」
  「真的拉不動了,小姐,你們換車吧,這趟錢我也不要了!」
  沈秀秀指前面,道:「就在前面了,你不拉?」
  拉車的一看咬咬牙,道:「好,我拉!」
  真輕鬆,拉車的覺得車上好像少了幾百斤,這是怎麼一回事!
  果然,沒多久便到了,沈秀秀下了車,他當然付車錢,君不畏卻對拉車的道:「老兄,你這車子有問題!」
  拉車的一怔,道:「有什麼問題?」
  君不畏指指天空,道:「夭黑了你看看!」
  「看什麼?」 。「有鬼呀!」
  「鬼?」
  君不畏笑得不好看,當然是他裝出來的。
  他拍拍拉車的肩,又指指車上,道:「我坐在你的車上全身不自在,起雞皮疙搭,那一定有鬼,你老兄可得多加小心,別惹上面那東西,會倒媚的!」
  拉車的雙目睜得圓,君不畏卻跟著沈秀秀往一座三合院中走去。
  這是一座四周花輔中間三合小院的寧靜住宅,奇特的是正面房子大。房子後面兩邊有客室,沈秀秀拉住君不畏走進後面右客廂中,關上門,她的動作便使出來了!
  她雙手攀住君不畏脖子,俏嘴翹美眸閉,半歪著頭等差別君不畏吻他了!
  君不畏沒有吻,他低聲的道:「我知道你恨我…………」
  「嗯!」
  「我也知道你喜歡我!」
  「嗯!」
  君不畏看看出氣有聲的俏嘴,又道:「沈大小姐,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你問呀!」
  「你哥呢?」
  「他回沈家堡了!」
  她說是是實情,沈文鬥果然回沈家門了,而且是與大海盜田兒旺的二把手侯子正一同回去的!
  君不畏把雙手攔緊沈秀秀的柳腰,又道:「令兄為什麼突然回去?」
  沈秀秀道:「你問這做什麼?」
  君不畏道:「就算是關心吧!」
  沈秀秀道:「不關自己的事就少去關心!」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你說得對,事不關己少關心,我應該關心的是你,哈…………」
  沈秀秀主動的吻上去了!
  君不畏當然回應,但在他心中卻想著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沈家堡與大海盜田九旺怎麼會勾結在一起了!
  這間客廂好像是沈秀秀的閨房一樣,裡面的設備有一半很洋氣!
  什麼叫洋氣?洋人用的東西很多,也很新奇,單就那張大床就下一樣,人坐上去還會晃,人站上去也會顫動!
  當然,人若在上面滾動,就更會令人覺得柔軟舒適!
  沈秀秀光溜溜的爬在君不畏的身上,她的指頭撥弄著君不畏的嘴巴,一邊還吃吃笑,道:「上一回你一句話不留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多寂寞!」
  君不畏道:「你永遠也不會寂寞!」
  沈秀秀道:「誰說的?」
  君不畏道:「我知道,你不會是一位寂寞的人,你會自己製造快樂的!」
  沈秀秀吃吃笑了!
  她笑著,便又在君不畏的身上摸起來。
  她有幾個動作,應該是男人的,但她卻使出來了!
  君不畏的浪子作風很實在,地沈秀秀的反應是刺激的,也是熱烈的!
  他在沈秀秀一陣纏撫之後,忽然把沈秀秀放倒在他的身子下方,他的目光充電了!
  沈秀秀吃吃一笑,道:「要吃人呀!」
  君不畏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那就吃吧!」
  君不畏的動作粗野,因為他知道這位沈大小姐不但不是貞節烈女,她更是個標準的尤物,也許還帶著幾分玩弄男人的心理!
  於是,彈簧大床更彈簧了!
  於是,這間臥室中傳出那種聽了令人莫名其妙的似哭似笑聲!
  似哭非笑那是低呼,似笑非笑更是忘我的表示,這兩種聲音湊一起,便聽得叫人想入非非了。
  沈秀秀想回應君不畏的粗野動作,當她在下方扭動得精疲力竭大喘氣的時候,乾脆她放棄緊守的城池。
  她把雙腿順勢翹放在君不畏的雙肩,雙手左右分攤開來,光景憑你君不畏發猜十三章似的頂送拔旋左右逢圓了!
  君不畏至少狂頂近千次,當他發覺沈秀秀好像氣若游絲的時候,他雙手把沈秀秀的雙腿撥開,好像關心似的把沈秀秀抱緊在懷,低聲的道:「你…………怎麼不活潑了?」
  「我心中在活潑!」
  「我還以為你吃不消了吶!」
  沈秀秀道:「你是不是在疼我呀!」
  君不畏道:「我不想出人命呀!」
  沈秀秀道:「去你的,你盡把本事使出來吧!」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這是你說的!」
  沈秀秀忽然一鋌而起,她把右大腿一勾,倒把君不畏弄倒在她身邊,轉個身她騎在君不畏的身上了!
  君不畏道:「你倒關心我了,你叫我休息呀!那好,你一個人在上面動吧!」
  君不畏把四肢伸展開來了!
  他也把眼睛閉上,好像真的睡著了!
  畸!沈秀秀真會捉弄人,她並未把看不畏的傢伙塞進她的洞穴中!
  她對著君不畏的傢伙吹了幾口氣,雙手抓住便套起來了,光景她是以手淫在玩弄!
  只見沈秀秀的手動得快,她的雙目也緊緊的盯著瞧,這是另一種慾念的發洩!
  就在一陣套弄之後,她已覺出君不畏的東西發熱發燙,且更見膨脹粗壯,令她再也難以忍受了。
  沈秀秀迫不及待的跨坐上去,手握君不畏的東西,對準她的肉穴便「滋」的一聲一坐到根!
  她的嘴巴張大了,她的面色通紅,頭抬向上,慢慢的,她好像在品嚐美味似的慢慢開始晃動著!慢只是開始,當她習慣於承受塞壓之後,又開自她那瘋狂的動作了,沈秀秀好像坐進一個發燙的電棒,她全身在哆嗦,便在顫抖中她發出低位似的呼叫!
  「晤…………啊…………哈…………」
  「哈哈…………」
  沈秀秀不再管君不畏笑什麼了!
  她套得太快了,直到她全身再一顫間,低叫著爬在君下臣的身上不動了!
  君不畏仍然穩如泰山!
  什麼叫穩如泰山?那是他仍然挺直昂然、未因沈秀秀的收兵而改變!
  只不過沈秀秀已不再管君不畏了,任你君不畏折騰吧!
  君不畏的反應是上身坐起來!
  他把沈秀秀往懷中抱緊,只覺得屁股上一片水濕,那正是沈秀秀流出來的稀的、稠的全有!
  「啊!」
  汰去秀在奶子彼捏的時候發出囈聲,聲音是醉男人的,男人但聞女人如此叫。便會覺得自己是個真男人。
  君不畏忽然把沈秀秀的上身與自己的胸相牴觸,然後慢慢的磨蹭著,他覺得好舒服!
  沈秀秀也舒服。她閉上了眼睛!
  他二人的下面仍然插著一根肉棒相接連!
  君不畏未洩精,他的肉棒好雄壯!
  沈秀秀把下巴抵在君不畏的肩頭上。她低聲的:「你…………親愛的,你真行!」
  「我也以為我是一流的!」
  「你…………晤…………還能撐持多久?」
  「叫你盡興!」
  「你…………真為別人設想得妙,我…………下了!」
  「我知道,那麼,你為什麼不快些洩呀!難道你…………」
  「不是我不洩,我發覺你的精神好極了!」
  「你看出我精神好?」
  「你並不累,如果真累,你早睡了!」
  沈秀秀吃吃笑了!
  君不畏也淡淡一笑,道:「說中你的心上了,是嗎?」
  沈秀秀道:「你知道我事前已有備呀!」
  君不畏道:「你的口中有一種煙味,很香的味道!」
  沈秀秀吃吃的笑了!
  君不畏道:「你好像很得意嘛!」
  沈秀秀道:「我要叫你向我叫饒!」
  君不畏火大了!
  就在床前地上,君不畏托住沈秀秀的兩條大腿,便一送一頂的干開了!
  初時沈秀秀還吃吃笑,但經過幾百次強力的頂撞托抵之後,沈秀秀突然緊緊摟莊君不畏的脖子,她似位的叫起來了!
  「晤…………別…………這樣…………我…………啊…………」
  就在沈秀秀的一陣哆嗦中,君不畏但覺她那肉穴中好一陣狂濤沖流出來!
  君不畏本還想更狠的力撞,不料他的脊骨一麻!
  「咐!」
  這二人相抱著倒在床上了!
  兩個人直到雙方感到那裡面漸漸涼透,方才見君不畏腰一弓而拔出他的濕嘰嘰的肉棒,他低頭看,還真的把他的傢伙累壞了!
  那東西有點暗紅色!
  這真是一場真才實學的男女戰爭!
  本來君不畏是強者,但他卻不知道,沈秀秀來的時候才剛剛抽了兩包煙的鴉片煙!
  那種煙抽過之後,人的精神特別好,當然,上了床辦起那種事來便更加的猛如獅了!
  君不畏累得大喘氣,沈秀秀也在他身邊四肢平伸的養精神!
  君不畏可不是要幹這種事的,他本來的想去找苗小玉的,卻在半道上碰見沈秀秀!
  已經半夜了,外面一片死寂!
  大床上,沈秀秀低聲道:「想吃宵夜嗎?」
  君不畏不知道什麼叫宵夜,他頭不動的道:「你說的什麼話?」
  沈秀秀一笑,道:「就是你想不想吃東西!」
  君不畏道:「如果此刻擺上一桌上好酒席,只有你我二人對酌,那光景必然令人愉快異常!」
  沈秀秀挺身而起,她拍拍君不畏的臉,吃吃笑道:「我總是不會叫我愛的人失望的,嘻嘻…………」
  沈秀秀披衣而起,她走出房間,不久之後便又愉快的走進來。
  不旋重間,沈秀秀拉起君不畏,道:「起來吧,外間的酒菜擺上了!」
  君不畏披衣而起,兩個人一路來到外廂房,只見六樣菜一碗湯,兩隻酒杯一壺酒,碗筷也放在一起,再看六件冒熱氣的菜還真齊全,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每一種兩道,香味還未吃便口水吐沫快流出來了!
  君不畏笑了,坐下來就是一杯酒下肚,盤中菜他挑著吃,也不管身邊的沈秀秀了!
  沈秀秀陪著吃,只不過她吃的並不多,她還挾菜往君不畏的口裡送!
  二人邊吃邊聊!
  沈秀秀道:「咱們已是自己人,我有句話倒想問問你,可以嗎?」
  君不畏道:「我在聽!」
  沈秀秀道:「你的口音不對勁,你為了什麼要一而再的往小風城去!」
  君不畏道:「為生活!」
  沈秀秀道:「做什麼營生?」
  君不畏道:「像我這種人還能有多大本事,只要有銀子賺,我什麼也干!」
  沈秀秀道:「你別再去小風城了,行不行?」
  君不畏道:「我不去小風城你管飯!」
  沈秀秀一笑道:「你就那麼怕餓肚子,如果我把你推薦到我爹身邊,你這一輩子也餓不著肚子!」
  看不畏真想笑,在海上他便碰上她大哥沈文鬥了,沈文鬥同姓侯的在一起,這說明沈家堡的「蒼海怒蛟」沈一雄與大海盜田九旺有關係。
  如今沈秀秀想把他介紹給沈一雄,就事論事已經是太晚了!
  君不畏酒足飯飽了,他愉快的雙手按在桌子上,他這就要站起來了!
  沈秀秀卻伸手勾注他的腰,滿面桃花似的吃吃笑!
  君不畏道:「大白天呀!」
  沈秀秀道:「白天又怎樣?」
  君不畏道:「想起初次在沈家門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表現就是一位淑女呀!而如今…………」
  沈秀秀道:「這裡是上海,不是沈家門!」
  君不畏道:「上海又怎樣!」
  沈秀秀道:「上海是個洋地方呀!你看看,洋人在街上還親嘴吶!」
  君不畏道:那是洋人,我不是,我…………「
  君不畏突然下說了,他雙目直看門外面,果然,只見一個穿大褂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走來了!
  沈秀秀也看到了,她的眉頭一緊!
  「西門風、你幹什麼!」
  「大小姐,場子上來了幾個傢伙,老千架式十足,咱們的莊推不下去了!」
  沈秀秀道:「我哥怎麼還不回來!」
  西門風道:「他應該快回來的!」
  坐在一邊的君不畏心中好笑,沈文鬥與侯子正在大海上還想劫鏢船,沈秀秀卻還以為她的哥快回上海。
  西門風道:「大小姐,你得打定主意呀!」
  沈秀秀看看君不畏,道:「君兄,我要你陪我去,好不好?」
  君不畏道:「賭幾把牌九我願意,幫你穩場我不敢,沈大小姐,你自己去吧!」
  沈秀秀伸手抱住君不畏,道:「你不去,我不依,你去壓陣,我出賭資!」
  君不畏心道:「沈家與大海盜有勾搭,我今天就去輸他幾個也未嘗不可!」
  一念及此,君不畏大刺刺的站起來,道:「走,我跟你過去瞧瞧!」
  沈秀秀吃吃笑,伸手摟緊君不畏的腰,兩個人大步往外走,那位西門風已先奔到大門外了!
  門外面他招來兩部車,君不畏與沈秀秀分別坐在車上,拉車的便跟著西門風往大街上走去!
  君不畏發覺,上海這地方真熱鬧,沒事幹的人全都擠在街上來了!
  拉車的左轉右彎幾道街,很快的停在一個大門外,君不畏抬頭看,有個牌字雕刻著大金字「沈家賭坊」!
  沈秀秀已跳下車,他拉住君不畏道:「走,進去看看,是什麼樣的牛頭馬面王八臉!」
  君不畏卻低聲道:「沈大小姐,我只能站在一邊看,不能下場去打拚!」
  沈秀秀道:「為什麼?」
  君不畏道:「腰裡沒銅,不敢橫行呀!」
  沈秀秀道:「休忘了,這兒是我家開的賭坊,你還怕沒賭本!」
  君不畏道:「輸了怎麼辦?」
  沈秀秀道:「算我的!」
  君不畏心中在笑,立刻又問道:「贏了呢?」
  沈秀秀道:「全數是你的!」
  君不畏就覺得妙,小風城在石敢當賭坊,石小開就曾邀人陪他賭牌九,贏了全部自己的,如今又遇上同樣的事,怎能不言妙!
  只不過當君不畏與沈秀秀二人從正門走進偏廳上的時候,中央牌九桌上有人仰天笑起來了!
  君不畏也吃吃的笑。
  沈秀秀怔怔的問君不畏,道:「怎麼、你們原本是認識的?」
  君不畏道:「他們四位,其中三位乃我的舊識,我們也是牌上見的對手呀!哈哈…………」
  其實他心中在想,怎麼不見石小開與那個女子?他二人怎麼沒有來、君不畏大搖大擺的走過去,只聽得莫文中笑道:「有緣,有緣,今天咱們又遇上了,哈…………」
  君不畏也笑了,他還看著一邊的矮壯漢子,道:「這一位是…………」
  莫文中道:「這位是尹在東。都是場上好朋友!」
  君不畏往正面站,那位原先推莊的漢子試著汗水往一邊本他還喘了幾口氣!
  原來沈家賭坊來了四個人,正是小風城石不全身邊的大殺手!
  別以為他們只是殺手、賭牌九也有一套!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怎麼樣,可要我推幾莊?」
  尤不白嘴角冷冷笑道:「咱們忘不了輸給你的那麼多銀子!」
  笑笑,君不畏道:「那點銀子不夠花。早就沒有了,如今再碰上四位。嗨!財神爺來了,哈哈…………」
  李克發笑哈哈的道:「我們不是財神爺,財神爺見了我們也會嚇跑!」
  君不畏道:「那麼咱們別耍嘴皮子,我這就出牌了!」
  他洗牌的動作漂亮,出牌更是乾淨俐落!
  李克發四個人的銀子並不多,真正多金的是石小開,他們四個人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兩銀子!   !
  他們並非是來賭的。
  他們是在尋找君不畏,因為他們知道,要找君不畏,就得在賭坊去找。
  現在,他們果然找到了!
  「下下,下得越多越好,下呀!」
  君不畏大聲叫,李克發澄眼了:「一百五十兩,你擲骰子吧!」
  君不畏道:「李老闆,我的毛病你知道!」
  「你喜歡輸!」
  「對,我喜歡輸,贏你們的五千兩銀子我早輸光!」
  「你輸給誰了!」
  「不知道:」他擲出的骰子是五點,君不畏取第一把牌,他吃吃一笑,道:「氣死我了!」
  他身後的沈秀秀低聲道:「癟十!」
  君不畏兩張牌往桌上砸,滿面不高興的道:「操,我喜歡輸,它偏偏來個猴子王!」
  下往的全直了眼,君不畏把所有的銀子輸入他面前來,他歎了口氣道:「王八蛋喜歡贏,我要輸呀!下…………」
  莫文中舉著一個小布包,道:「這是咱們剛才贏的一百來兩銀子,君先生,你就看著辦吧!」
  君不畏道:「我祝你們大贏家!」
  「嘩!」他把骰子又擲出去了!
  出現的點子是八個點,未門先取牌:君不畏把牌放在門前直瞪眼,他心中在想,莫文中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什麼大老闆,全都是石不全的殺手。
  只不過自己實在不想同這些人干一架,又不知如何才能令面前這口個人離開。
  三家的牌掀開來了,掀出的點子都不大,李克發四人的點子最大是八點。
  君不畏手壓牌上淡淡的道:「哦實在不想贏,我最愛輸幾個,你們大家要相信,所以這一把牌我就不用掀開來了,大家交個朋友吧!」
  這是什麼話,別說對面尤不白四人不答應,另外兩門也搖頭!
  尤不白冷冷笑道:「君先生,少來這一套,你掀開牌再風涼話吧!」
  君不畏把牌按壓得緊,他搖搖頭道:「何必呢銀子輸光叫人痛苦的!」
  莫文中冷冷道:「君先生,你不掀牌也可以,照數把銀子賠大伙!」
  君不畏的手鬆開了!
  只見兩張牌完好無缺的放在桌面上,但君不畏就是不去掀牌!
  李克發道:「掀牌呀!操!」
  君不畏歎口氣,對一邊的賭坊漢子道:「麻煩你去取個鏟子來!」
  一邊的沈秀秀道:「要鏟子幹什麼?」
  她伸手去摸牌,卻被君不畏擋住了!
  很快的,那人在灶上取了個鏟子走來,道:「你先生要的鏟子!」
  只見君不畏接過鏟子,小心翼翼的把鏟子去鏟桌面上的牌!
  這光景大伙全都直了眼!
  李克發罵了一句:「娘的,弄什麼詭…………」
  莫文中也冷笑道:「鬼名堂不少!」
  矮壯的尹在東沉聲,道:「咱們這是幹什麼來的!」
  只有尤不白未開口!
  尤不白注視著剷起來的兩張牌。
  晴!赫然地牌一對,一共四個紅點!
  君不畏道:「既然各位一定要看,我只好痛苦的統吃了,對不起呀!」
  莫文中驚怒的道:「你他娘的真會擺譜,為什麼還要人找個鏟子來!」
  君不畏把牌攤送到莫文中面前,道:「你仔細看!」
  莫文中眼睛睜得大,道:「只不過兩張地牌!」
  君不畏張口對著兩張牌吹!
  他吹的並不用力,但兩張牌卻變成粉狀的,騰飛得莫文中急忙閉眼睛!
  「嘩!」
  「呵!」
  驚叫聲發自人們口中,剎時間兩張王九牌化為灰燼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功夫?」
  「神吶!」
  「說給誰會相信!」
  人們驚呼中議論紛紛,李克發一聲冷笑,道:「君先生,你真高…………」
  尹在東怒目而視,道:「君先生,咱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君不畏道:「不能在這裡說嗎?」
  李克發道:「不大方便!」
  君不畏心裡明白,他們這是想找地方圍殺他,還以為他是傻爪蛋!
  莫文中反手去吹進眼中灰塵,佌目欲裂的沉聲道:「姓君??,這是什麼意思?」
  君不畏道:「我沒有打算贏你們的錢呀!」「你已經贏去了!」
  「看看牌只有分輸贏了!」
  尤不白道:「君先生,我們在門外候教了,你是人物,大概不會鑽進女人裙子裡而不出來吧!」
  尤不白說完,還拿眼瞧著沈秀秀!
  君不畏側轉。他對沈秀秀道:「沈姑娘,我出去一下,你就別再等我了!」
  沈秀秀道:「他們好像對你不善,君兄,這是咱們的地盤上,容得他們撒野!」
  君不畏看著走去的四個人,他笑笑,道:「如果我想往女人的裙子裡面躲,你便不會喜歡我了,是嗎?」
  沈秀秀道:「我陪你去!」
  君不畏道:「我不要喜歡我的女人看到血腥,沈姑娘,我想我會很快再回來的!」
  沈秀秀點點頭,道:「君兄,你的高傲令我不敢苟同,他們是四個人吶!」
  君不畏伸手摸著沈秀秀面頰,對桌邊的人點點頭,道:「各位,希望你們都是贏家,再見了!」
  君不畏把桌上的銀子,手一撥便拔進袋子裡,他覺得沉甸甸的,但還是哈哈一笑!
  沈秀秀送他到大門口,卻發現莫文中四人正大步往東行,而且邊走邊回過頭來冷冷笑著!
  那時候上海東面還沒有街道,就像就是外白渡橋附近,黃浦江的帆船有一大半從大湖馳出來!
  這附近還有幾家造船的,如今正在趕工忙著,君不畏很想找到苗小玉,但他沒有時間仔細找!
  現在,江邊上並肩站著四個惡漢!
  莫文中四人聳動著鼻子,看著走過來的君不畏!
  君不畏剛站定,李克發已冷冷道:「有種!」
  君不畏道:「四位有什麼指教?」
  李克發道:「姓君的,咱們不穿大褂裝老闆,你也別故作傻爪二百五,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大老千找上爺們頭上了!」
  幹幹一笑,君不畏道:「四位,你們之中三位原來不是什麼銀號的掌樞騾馬站的老闆呀!」
  尤不白沉聲道:「別裝了,你小子早就知道了!」
  雙方從先生、老兄,成了小子,君不畏便也不再客氣了!
  他不笑,但看上去似笑,道:「我到小風城,原來與各位沒過節,大家見面一場喜,只不過當我發覺被你們擺我一道,我的心裡不舒服!」
  李克發道:「所以你詐了五千兩銀子便大搖大擺的走了!」
  君不畏道:「那是贏,怎說詐!」
  莫文中道:「你很高明,不錯,咱們未曾看出你玩詐,但事實上你玩詐。姓君的,你如果識相,就把五千兩銀票一個蹦子不少的拿出來!」
  君不畏笑笑,道:「行,我答應送還,只不過我有個條件!」
  莫文中道:「你沒有條件,你所面對的就是四對一的局面,你琢磨!」
  君不畏道:「聽口氣,已無商量餘地了!」
  李克發道:「石爺的銀子你也敢詐,也不打聽打聽,石爺是幹什麼的!」
  君不畏一笑,道:「你們說那石不全嗎?」
  尤不白道:「大膽,要叫石老爺子!」
  君不畏道:「他是你們的老爺子,我沒拿他的骯髒錢,他憑什麼是我的老爺子?」
  他此話甫落,但聞「嗆嘟」拔刀聲,四個人便把君不畏圍起來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群毆呀!哈哈…………」
  「你應該哭!」
  尤不白冷言一句!
  君不畏道:「江湖險惡,人心詭詐,姓石的原來與石達開是一家子呀!」
  他此言一出,四個人幾乎跳起來了!
  李克發沉聲吼道:「小子,你說什麼?」
  尤不白也加上一句:「我們不懂你說什麼?」
  君不畏道:「我的話你們真不懂?」
  尤不白道:「你把話說清楚!」
  君不畏道:「有時候話說得大清楚,聽的人反而會糊塗,四位,你們還等什麼?」
  莫文中道:「姓君的,你都知道些什麼?」
  君不畏道:「小風城石不全的銀子,根本不是運交北王的,南京城各王不和,你們嫁禍東王,而銀子卻運交翼王手中,這件事我就知道了!」
  四人聞言大驚,也彼此一瞪眼!
  君不畏哈哈一笑,又道:「石不全真是老好巨猾,我可以稱他一聲者狐狸了!」
  李克發道:「你聽什麼人造這些謠言的?」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7 編輯 ]
2013-6-23 20: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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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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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君不畏獨領風騷

  「殺」字由莫文中的口中吼出來,尹在東已抱刀滾向君不畏的左側,十六刀激射出一片刀芒,凌厲至極的削殺君不畏下三路。
  君不畏雙眉一挑,見這人身材矮小刀法怪異,單足點地騰身一丈八尺高下,半空中前後兩把刀平削斜殺,另一人卻緊守方位斷絕君不畏的退路。
  這四個人好像具有一套特異殺法,不用呼應而能聯手自如!
  君不畏半空中嘿然有聲,真快!他人未落地,幾點寒星已陡然射出,遂聞得幾聲「呵」。幾聲「呵」出自緊守一邊那人的口中!
  那是李克發,他「呵呵」叫著拋刀彎腰,雙手捧著自己那張泛紅的臉,血已自他的指縫中往外溢了!
  君不畏怪異的身法空中旋,他就落在李克發的身後面,他不但閃過地上的一片刀芒,更把圍殺他的兩人拋在兩丈外。
  「叭!」他出腿。直把受傷的李克發踢了個狗吃屎!
  「轟轟轟」的衣袂飄風聲,三個人立刻奔到李克發的身邊看!
  「老李、你傷在哪裡?」
  莫文中伸手去掀李克發的肩只一半,李克發已轉身挺腰坐起來了!
  天啊,只見他的一支眼睛在流血,另一邊臉上也有三個坑,那當然是血坑!
  李克發雙手攤開來,幾塊碎銀子和著鮮血出現在他的一半手掌上!
  還有拿銀子當暗器的。
  其實打暗器的高手,到了出神人化境界,什麼樣的東西也能當暗器打,至於有人說摘葉傷人,到現在只聽說過可沒有人見過。
  君不畏自稱老鏢客金刀勝英的後代傳人,可以從他打暗器的手法看。大概他沒有吹牛。
  李克發的眼傷了一隻,但他另一隻眼睛睜得怕人,他咬牙切齒的抖著手掌碎銀子,破口吼罵道:「狗娘養的,你拿銀子傷你家李爺!」
  君不畏道:「李大老闆,你不開綢緞莊了,你幹起殺人的勾當了,我可以告訴你,我最是討厭別人對我用力,這一點你們大概還不知道!」
  其實這只不過是君不畏的幾句逗人話,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討厭有人對他們出力!
  李克發又罵道:「你媽的,這些銀子…………」
  他還未罵完,君不畏已笑道:「喲,你提這些銀子呀!這也是在各位面前贏的呀!如今所剩無幾,也只有三二十兩的了!」
  莫文中大怒,因為他們本就打算好了,殺了君不畏,帶著那五千兩銀票就回小風城,如今聽得君不畏說只剩不過三、二十兩,他火大了!
  「幹你娘,這才幾天你就把五千兩銀子折騰完了,你娘的,難道你一天三頓飯煮銀子吃呀!」
  淡淡一笑,君不畏道:「四位,你們怎麼如此健忘,我是個喜歡輸幾個的標準賭徒,贏銀子對我是痛苦的事,我贏了各位,我心裡痛苦極了!」
  尤不白罵道:「你真的痛苦嗎?」
  君不畏道:「我可以證明呀!」
  這時候李克發自懷中摸出刀傷藥,雙手捂在傷處,他還吸大氣不已。
  那矮矮的尹在東厲聲道:「你怎麼證明?」
  君不畏指著他們四人,道:「我若是那天輸你們,我相信如今咱們是拍肩搭背,握手言歡的好哥們!可是,不幸得很,我贏了你們幾個,可好,你們追上來要殺我,你們想一想,我痛苦不痛苦!」
  尤不白冷冷一笑,道:「娘的,還是個油嘴滑舌的可惡傢伙!」
  莫文中斜視李克發,道:「李兄且在一邊,我三入必力車兄討回這血債!」
  尤不白道:「也是咱們把這小子估得低了!」
  君不畏道:「三位,你們還等什麼,狠話不如狠殺,要見真章不能只說說就完事了!」
  「殺!」
  真快,也夠狠。尹在東像個肉球也似的一頭直往君不畏的懷中撞去!直待尹在東碰上君不畏的時候,才發現一溜冷焰閃射出來!
  就在尹在東撲殺的那一刻,尤不白左掌按在刀背上,右時彎成半圓形,大叫著也往上衝去!
  那莫文中卻抖出一個旋風身法,把君不畏三個方位也堵住了!!
  這三人已把真才實學全部抖露出來了!
  看不畏冷冷一笑、他的身法更妙!
  他好像縮地三尺似的看上去如蚯蚓人泥,就那麼腰身一扭又縮,自己人的轉殺刀芒裡溜在三丈外。
  「咻咻咻咻咻咻!」
  君不畏幾乎就是沒回過身,他的一把碎銀子又出手了!
  他好像真的不喜歡銀子,隨便一把灑出去,可也聽得幾聲「哎呀!」
  尹在東落地直抖手,他的刀已交在左手上,那一對憤怒的眼神,真想把君不畏吃掉!
  尤不白的情瘦面皮有個血恫,他一手按住臉,氣得全身在哆嗦!
  莫文中的左腿上有血流出來,他好像一瘸一瘸的站不穩當!
  君不畏側目一看,沉冷的說道:「各位,得罪了!」
  莫文中叱道:「好小子,你想走?」
  君不畏道:「你們攔得注?」
  莫文中道:「你非死不可!」
  君不畏道:「大話說多了會閃到舌頭的!」
  李克發大叫道:「不能放他走,他知道的事情大多了,咱們不能放過他!」
  尤不白道:「不錯,今天只有豁上了!」
  君不畏道:「只不過五千兩銀子,有什麼了不起,一定得拚個你死我活?」
  尤下自道:「五千兩銀子沒什麼,你小子卻知道的事大多了,你不能活著走!」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才懶得過問那些窩裡反的狗皮倒灶的事情!」
  他冷然的又道:「去告訴石小開,叫他放心,我不會過問他的陰險勾當卜尤不白道:」如要少東放心,只有你死!「
  君不畏憤怒的道:「可惡,真想知道我的作風嗎?老實說一句,石不全的勾當我也知道,好叫你們嚇一跳!」
  君不畏知道的不只是石小開的這些殺手,他更知道石不全與翼王石開達的關係!
  莫文中聽出君不畏話中有話,他心一動!
  「小子,你知道石老爺子什麼事?」
  君不畏道:「既然你要問,我就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事情就是有關於鏢銀!」
  他「鏢銀」二字出口,莫文中四個人吃了一驚,四個人好像忘了傷處痛,一個個往君不畏逼過來!
  君不畏雙手連連搖著,道:「各位,你們千萬放心,我自是守口如瓶不張揚!」
  李克發道:「你說鏢銀,什麼鏢銀?」
  君不畏道:「鏢銀就是鏢銀,打什麼哈哈!」
  李克發急又間道:「你知道鏢銀怎樣?」
  君不畏道:「何必明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已經夠了!」
  尹在東道:「小子,我們想明白,你知道鐐銀怎麼了,快告訴我們!」
  君不畏道:「如果我不說呢?」
  尹在東道:「你非說不可!」
  君不畏道:「強人所難?」
  尹在東道:「就算是吧!」
  君不畏淡淡的道:「我忽然覺得我的作風要改變一下了!」
  莫文中叱道:「什麼意思?」
  君不畏道:「你們知道,我賭牌不求贏,輸了才高興,我搏鬥也一樣,輸不起,但贏了也受氣。你們已經是我手下財將,卻仍然口口聲聲的逼我悅出心裡話。就好像你們是贏家,像話嗎?所以…………」
  莫文中道:「你想怎樣?」
  君不畏道:「殺掉你們!」
  李克發怒道:「殺人滅口呀!」
  君不畏道:「這話應該我說,你們四人不就是要殺我嗎,那麼我再告訴各位一件非殺我不可的消息!」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就告訴你四位,你們的石老爺子好手段,他把鏢銀送他堂兄石開達,而又以嫁蝸東王手法,叫東王與北王互鬥,各位,我話不是制謠吧!」
  他的話甫落,莫文中四人全楞住了!
  李克發獨目閃射出凶芒,溜溜的轉個不停!
  尹在東突然大叫一聲,道:「殺!」
  四個人再一次的揮刀欲殺,突然傳來一聲喝叱:「往手!往手!」
  這叫聲來得突然,但聲音卻恨熟悉!
  君不畏本要博殺四人的,但他也在這叫聲中住手了!
  莫文中四人齊回頭,只見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君不畏都認識,一個是石小開,另一個乃是那個女的,那個曾經在石敢當賭坊後面耳房侍候人的二十多歲,三十下到的女子!
  這二人來得突然!
  當然,這二人也來得太巧了,及時的攔住了一場拚命的搏殺!
  說句實在話,石小開等於救了莫文中四人。
  君不畏便有這種想法,石小開怎麼會在此時出現?
  他冷冷的注視著石小開。
  李克發迎上去,滿面鮮血的道:「少東…………」
  百小開道:「別說!」
  尤下白指著君不民,道:「少東他…………」
  石小什喝叱道:「別再多說了!」
  他轉而對君不畏笑笑,道:「君兄,怎麼會發生這種可怕的誤會呀?對不起!」
  他再對李克發四人,道:「你們走啦!受了傷還不快去醫治!」
  莫文中四人還想再說什麼,但見石小開滿面怒容,便齊齊回身離夫。
  君不畏心想:「昨日石小開同這女人住在船上,莫文中四人住在另一條船,想不到如今石小開也來了!」
  石小開伸手吃吃笑,道:「君兄,天大的誤會呀!」
  君不畏心中明白,石小開這一回到上海,那全是衝他來的,他豈能不防?
  他吃吃一笑,道:「石兄,是我得罪了,只不過可並非是我先動手,我完全出於自衛!」
  石小開笑笑,道:「也怪他們學藝不精,活該!」
  君不畏道:「石兄,你這回前來,莫非…………」
  石小開忙道:「另有公幹,也是我爹指派…………」
  「哈…………」
  君不畏仰天一笑,石小開也跟著笑,一邊的女子卻對君不畏斜視又微笑,彷彿十分欣賞君不畏似的!
  君不畏抬頭看天色,他停住笑聲了!
  當然,石小開也不再大笑,他換成一張愉快的臉。
  君不畏道:「石兄,有件事我明說!」
  石小開道:「我早把君兄當成自家兄弟了,自家人當然應推心置腹呀!」
  笑笑,君不畏心中在罵:「有個老狐狸,就有你這小狐狸,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你石小開是臭蟲,還以為我是傻蛋,哼!你聽了我的話如果還能笑出來,我君不畏就佩服你!」
  他仰天吃吃一笑,道:「石兄,我已經知道那些鏢銀的真正下落了,啊哈,你們真好計謀呀!」
  石小開一瞪眼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你也不應該知道些與你無關事情!」
  君不畏道:「石兄,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我是表明我並不想出賣你,只不過我心中明白,你是不會放過我的,是嗎?」
  石小開哈哈一笑,道:「我有本事殺你嗎?」
  君不畏道:「你沒有!」
  真會氣人,石小開聽得如刀割,他在咬牙!
  一邊,那女人舉起手上絲帕迎風抖,她吃吃笑著向君不畏身前走。
  她一邊走,一邊笑道:「都是自己人嘛,君先生,我們少東最愛交朋友。只要君先生說一聲,要什麼也不會叫你失望呀!」
  她就快去摸君不畏了!
  君不畏一閃身,那女的手帕用力一抖,便也抖出一股香風撲鼻!
  君不畏還以為女人的東西本來就那種味道,但當女的又在他面前抖不停的時候,他警覺了!
  君不畏暗中運氣只一半,忽覺頭有些昏沉沉。
  他的反應快,暴喝一聲拔身而起,掌風便也打得那女子尖叫一聲,仰面吐出一股鮮血,歪歪斜斜的昏死在地上!
  君不畏暴縱身,右手驕指疾點,指風過處,石小開猴叫著左閃右躲七八丈,右肩頭以下已被君不畏指風掃中,右臂立刻垂下來,嚇得他臉電白了,抱頭便往來路跑。
  他跑了至少四、五里遠才回頭看:早已不見君不畏了!
  君不畏沒有再追趕,他已知中了迷魂藥,才突然對石小開與那女子下重手!
  石小開見君不畏未追來,他喘氣如牛的甩動昔右百,只可惜他的右臂越甩越痛。
  君不畏未追他,這倒令石小開升起一股陰毒的希望,他相信君不畏可以抵擋迷藥一時,卻不能維持多久,也許君不畏已昏倒在地上了!
  石小開想到這裡,不由冷笑連聲。
  他又回頭來了!
  他也得把女的救回來,那女的對他十分重要,當然,如果君不畏昏倒在地,那正是殺死君不畏的最好時機!
  石小開面上露出笑容,左手五指箕張,光景他正準備要殺人了!
  現在,他又走回來了,他發現地上躺著女的,但君不畏卻不見了!
  石小開這時候才確信君不畏著逃了,他更相信,君不畏那最後一擊完全是為了救他自己!
  有了這念頭,石小開立刻往四下裡尋找,當然希望能找到君不畏!
  他也想好了,只要找到君不畏他一定立刻出刀,他絕不叫君不畏再活!
  只可惜他找了用久,附近什麼也沒有!
  石小開忿忿的又走回來了!
  石小開也發覺他帶來的女子坐在地上滿面泛白。
    石小開奔過去,過:「蘭兒,你醒過來了!」
  蘭兒撐坐著四下瞧,道:「姓君的呢?」
  石小開道:「沒找到,他一定著了你的道,才會出手對付我倆!」
  蘭兒道:「少東家,我真心的佩服姓君的!」
  石小開道:「你是說他的反應?」
  蘭兒道:「我佩服他的武功,少東,我的迷藥你清楚,中的人立刻會倒下,可是姓君的吸了不少,但他還有力量使出來,這就表明他的武功過人!」
  石小開道:「只不過姓君的逃了!」
  蘭兒道:「他也許可以抵擋一時,時間一久,必然還會倒地,我們四下再找找!」
  石小開道:「你還能動嗎?」
  蘭兒道:「我躲得快,未被池拍中要害,活動一下筋骨,就會沒事了!」
  石小開道:「我以為咱們還是先回船上去!」
  他怒目直視大江,又道:「他們傳說姓君的武功高,我也只是疑信參半,如今交手,才知不假,想殺這小於。怕得一番手腳忙了!」
  蘭兒道:「如再遇上,我們正面出手,就不信收拾不了這姓君的小子!」
  石小開道:「走,咱們江邊去!」
  兩個人緩緩往江邊走著,只走了半里地,迎面奔來一個人!
  這個人長得很,也打扮得洋氣不拉的,引得石小開的眼睛也看直了!
  這女人非別人,沈秀秀是也!
  沈秀秀在賭坊久等君不畏不歸,她急得就像人家說的,熱鍋上螞蟻似的!
  她實在等不下去了,便也下管君不畏氣不氣,便匆匆的奔出來了!
  沈秀秀出門就問,一路問到這兒來,他發現了石小開與蘭兒走過來!
  附近沒有人,沈秀秀不認識石小開與蘭兒,兩下裡剛要錯肩走過,沈秀秀忽然回身問道:「喂!你們兩位可曾看到幾個人…………」
  石小開回過來看看沈秀秀,道:「什麼人?」
  沈秀秀道:「好像是…………五個人!」
  石小開道:「姑娘,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些?」
  枕秀秀道:「是這樣的,有四個人在我賭坊玩牌九,同我的一位朋友幾句請不對味,他們便相約出來了,我擔心出入命,才出來找他們!」
  石小開立刻知道這女於是找君不畏的!
  石小開道:「五人中有一個是你朋友?」
  沈秀秀道:「是呀!」
  石小開道:「好像見過這五個人…………」
  「在哪兒呀!」
  「他們在那面打架,打完了分開各自走了!」
  「我那朋友呢?」
  「也走了!」
  沈秀秀一急,又問道:「看他去哪兒了?」
  石小開道:「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我再遇到池我會對他說你在找他只不過…………你是…………」
  沈秀秀立刻回道:「我叫沈秀秀,我住在四馬路一家賭坊後院裡!」
  她還對著蘭兒笑笑,笑得蘭兒也點點頭。
  沈秀秀又道:「本來大家玩得愉快,怎麼說翻臉就打起來!」
  石小開道:「姑娘,男人們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便是打一架、這年頭誰有勁誰就有理!」
  沈秀秀一怔,也冷冷的笑了!
  石小開扶著蘭兒便往江邊走,他二入再也未回頭!
  沈秀秀找不到君不畏,垂頭喪氣的又往回走。
  她以為君不畏大概受了傷,不好意思回賭坊!
  她猜錯了,君不畏如果真受傷,他一定回賭坊,有什麼地方比在沈秀秀那兒養傷妥當。
  君不畏頭昏腦脹的往斜刺裡奔去。
  他知道不久自己就難以抵擋住,那種令入迷失知覺的藥力摧殘而非趟下不可。
  君不畏拚命的狂奔,當他已經雙目發暗,全身再難控制的時候,他仍然奔出五丈遠。
  「轟」君不畏摔倒在地上的,他摔在一片沙石上,才會發出到那種聲音。
  他摔的真是好地方,因為他怎麼會知道全會在這一摔間,引得有人指著沙石堆叫起來!
  「嗨!有人昏倒了!」叫的人是船上的人,一條小划船,船上有小艙,划船的是個老者,老者對船尾升火燒茶的老婦叫著。
  那老婦人抬頭看,她皺皺眉頭,道:「好像是昏死了,老伴,咱們船上…………」
  老者把船划到岸邊,他跳下船奔到沙石堆上,他發覺君不畏出氣有聲,立刻上前扶莊!
  君不畏口水變成白沫,發著水泡往外溢,於是他拖抱著君不畏往小船走。
  老者邊走邊對小船上的婦人,道:「這年輕人好像發了癲癇瘋,所幸沒有跌在水裡面去!」
  他真以為君不畏發什麼癲癇病了!
  老看好不容易把君不畏拖上小船,那老婦立刻幫著把君不畏抬到小艙內!
  老婦撥開君不畏的眼睛看一下,又把君不畏的嘴巴撬開來看了又看:他搖搖頭悅道:「老伴,他不像癲癇病!」
  老者道:「先叫他同這人躺在一起吧!」
  原來艙裡面還躺了一個人,一個半百老人!
  那老者把君不畏擠躺在另一邊,已聞得雙目緊閉的老人斷斷續續的道:「誰…………呀!」
  婦人對老伴,道:「嗨,他終於醒來了!」
  老者低頭看,點點頭說道:「他又昏過去了!」
  婦人道:「回家吧,回家找個大夫救他們!」
  老者又把小船往江中劃,他劃了一陣子,才又對老伴說道:「你弄些水灌他們喝幾口吧!」
  者婦把茶吹了幾下,道:「茶水不知如何,且餵他們喝喝看!」
  她低頭走進矮艙內,先是把水往老者的口中滴著,她滴了幾口之後,發覺老者動了一下,緩緩的要把眼睛睜開來,便立刻取過一個混毛巾為老者擦試著。
  於是老者張開眼睛了!
  「這…………是什麼…………地方…………呀!」
  老婦在老者耳邊說道:「我家的破船上,你覺得怎麼樣了!」
  老者張口喘了幾口大氣,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來!血吐出以後,老者似乎眼睛一亮,他轉過頭想動一動,因為他很久沒有動了!
  他只一轉頭,幾乎同君不畏面對面,於是,老者大驚得眼睛也張大了!
  「他…………」
  老婦道:「昏在岸上了,我老伴把他救上船來!」
  「快…………快把…………他救…………醒過來!」
  老婦怔怔的道:「你認得他?」
  「是…………呀…………」
  划船的老人聽得清,立刻對他老伴說道:「老伴呀!你動手去掐他人中,再用涼水潑他,看看管不管用!」
  老婦人不說話,照著他老伴的話,在君不畏的入中掐著,果然掐得君不畏「嗯」出了聲了!
  老婦取來涼水就往君不畏的臉上潑!
  「嘩!」
  「晤!」
  君不畏一叫而起,他的精神好極了!
  君不畏的頭頂在艙頂上,他直視著老婦,道:「這是什麼地方?你…………」
  老婦笑笑,道:「醒來就好了,小伙子,你是怎麼摔倒在一堆沙石上的呀!」
  君不畏還未回答,他身邊的人開口了!
  「君…………」
  君不畏低頭看,他還真想笑,因為他發現與他躺在一起的不是別人。
  包震天臉色泛青的張口無力在看著他。
  君不畏低頭叫道:「包老爺子!」
  不錯,那老人正是包震天。
  包震天這一回比上一回更慘,當他被姓鐵的以砂掌擊落江中的時候,口吐鮮血不已。
  包震天本能的屏住一口元氣不散,隨波逐流到江下游,有幾次他昏過去,卻又仰面在江水面上,就這樣載沉載浮的到了江岸邊,卻遇上一對老夫妻把他救上船。
  君不畏就以為包震天的求生意志超乎意外的高。
  君不畏既然醒過來,他的精神也來了,他對包腰天道:「包老爺於,咱們這種相遇,也真的叫人啼笑皆非!」
  包震天眨眨眼。他無力開口。
  君不畏道:「你如果就此死去,才叫大大的含冤莫白,糊里糊塗!」
  包震天歎了一口氣!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你放心的養傷,等你傷癒,我有令你吃驚的消息告知!」
  包震天緩緩閉上眼睛了!
  君不畏對划船老人,道:「老人家,我們要回四馬路,你多辛苦了!」
  老者指指對岸,道:「四馬路在那面,我把你們送過去,很快的!」
  君不畏笑笑,伸手在懷中摸了一下,他摸出一錠銀子,重重的塞在老人手裡,道:「別客氣!」
  這錠銀子五兩重,兩個老人瞪了眼。
  「太多了!」
  「收下吧,對我而言,一百兩也不為多!」
  兩個老人又瞪眼,他們以為君不畏必定是位十分有錢的少爺!





第十章 殺聲驚散野鴛鴦

  船靠岸了,老人忙著要把包震天抬上岸,君不畏卻搖搖手!
  這時候天已黑,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君不畏認認方向,向划船老人說道:「這條路就是四馬路?」
  划船老人點點頭說道:「剛開的路,路上有泥水,你們小心走呀!」
  君不畏也不多說,他彎腰低頭把包震天扛在肩頭上,躍到了岸上,他頭也不回的便往大街上奔去。
  他走得很快,直到快到沈家賭坊,他終於認清楚自己未走錯地方。
  現在,他到了沈家賭坊大門外,卻發現沈秀秀從賭坊裡面走出來,紗燈照得亮,沈秀秀也發現君不畏了!
  沈秀秀指著君不畏肩上扛的入,又說道:「他是誰?」
  君不畏道:「有話後面說去!」
  他登上台階過大門嵌,匆匆的繞過邊房到後院,沈秀秀緊緊的跟著來到客房裡,只見君不畏把個老人放在床上面,解下老人的衣裳。
  「他是誰呀?」
  包震天去過沈家門,但包震天並未上岸,所以沈秀秀並不認得包震天!(這裡有誤,包震天第一次受傷時應該見過)
  君不畏解開包震天上衣低頭看,不由眉頭緊皺,道:「這一掌有夠狠,肋骨斷了兩三根!」
  沈秀秀燈下看,只見一個大巴掌印還泛著黑紫色!
  「這是誰呀!他被誰打成這模樣?」
  君不畏道:「他姓包,當年也幹過山大王,你也別多問,快去請個大夫來漢他的傷!」
  沈秀秀點點頭,匆匆忙忙往外走!
  君不畏忙把門掩上,他試著以掌力去為包震天的傷推拿著。
  包震天又蠕動了凡下,慢饅的睜開眼來看。
  他看到君不畏了,便也露出個苦笑。
  君不畏滿頭汗水流下來,他不能也不想叫包震天死掉,他有話要包晨無知道!
  君不畏原本與包震天沒有關係,他當初甚至也不喜歡包震天這個人。然而幾次博殺之後變成朋友了,也許你可以說這是人性吧!
  沒多久,沈秀秀須著一個中年人走進來了!
  這個當然是個大夫,因為他手上提著藥箱子。
  沈秀秀指著床上的包震天,對大夫說道:「他被人打傷了,好像很重,你快看行!」
  那大夫坐在床沿上,一眼便看到包震天的胸脯上一個烏黑巴掌印,他「嘖嘖」兩聲,道:「這是中了能人的毒掌了,只怕內腑也受了傷」
  君不畏道:「一種叫鐵砂掌功夫,麻煩你多費神了!」
  大夫左按右摸一陣子,三根銀針扎上了,他又取了幾包藥,最後是狗皮打藥十幾張放在桌子上,道:「藥是早晚服,膏藥每天換一張!」
  沈秀秀道:「命保住了吧!」
  大夫道:「三天之後才知道!」
  君下巴取出兩錠銀子,誼:「我不要他死,大夫,多少銀子我照付!」
  大夫看看沈秀秀,道:「我會盡力!」
  於是,大夫把銀針拔出來,取了狗皮膏藥貼上去,搖搖頭走了!
  君不畏忙把藥叫包震天服下,他仍在為包震天以內功通穴活血一一他盡全力了!
  沈秀秀見君不畏對包震天十分熱心,便也命人快去準備吃的!
  君不畏早就餓了,他幾乎一天未進東西了!
  沈秀秀當然不知道她的大哥,已因為侯子正的關係與君不畏在海上幹過了。
  當然,沈秀秀更不會知道君不畏已經知道沈家堡與大海盜田九旺之間有關係!
  如今形勢所逼,君不畏當然不會把事情挑明。
  但他卻也忘不了沈文鬥在船上對他說過的話一一他的大妹子又恨又愛他。
  君不畏當然明白這些,但他更明白他永遠也不會把沈秀秀娶回家當老婆!
  君不畏也知道,苗小玉更不會愛沈文鬥,因為苗小玉已經知道沈文鬥同大海盜侯子正在一起,苗小玉還大聲叫著:「你們同海盜勾結,我恨你們!」這句話。
  君不畏睡不著覺,他坐在床邊雙目直視著包震天,心中可也想得多,當然,他至今還未同田九旺碰面,他一心想殺的便是田九旺!
  但他再也想不到,也有不少入在策劃著狙殺他了!
  沈秀秀是不甘寂寞的!
  不甘寂寞也就是不浪費青春!
  她見君不畏坐在床邊發呆,便走上來笑瞇瞇的道:「發的什麼呆呀!想我嗎?」
  君不畏道:「也是在想你!」
  沈秀秀上身一挺,在君不畏的身上扭動著,道:「你應該知道我也在想著一個人吶!」
  君不畏道:「你想的一定是我!」
  他的但白,令沈秀秀吃吃笑起來了!
  君不畏並非什麼省油燈,他乃江湖浪子出了名,他也更非憐香惜玉之人,尤其是碰下像沈秀秀這種洋味十足的女人,他還忌諱什麼!
  沈秀秀笑著,便拉著君不畏,道:「你呀!該走開了,盡在這比坐有用嗎?」
  君不畏道:「那一定是去你的房中,是嗎?」
  沈秀秀道:「難道你要在這兒坐到夭亮?」
  君不畏道:「我不會坐到天亮,我在想著一件事情!」
  沈秀秀道:「什麼事情?」
  君不畏道:「我在想,我們在一起會不會惹得令兄的不高興!」
  沈秀秀道:「我們兄妹做事只瞞著一個人!」
  君不畏道:「誰?」
  沈秀秀道:「我爹!」
  君不畏一笑,道:「兄妹狼狽為好呀!」
  沈秀秀道:「隨你怎麼去說吧!」
  君不畏站起來了,他對包震天看了一眼。見包震天唾得很好,便放心的往外走。
  沈秀秀愉快的貼上君不畏的身,雨個人轉往沈秀秀住的房中去了。
  沈秀秀真主動,她為君不畏解衣扣,那張洋味十足的彈簧床又開始彈動了!
  君不畏其實是很累的,但這一刻他必須累上加累,因為沈秀秀把他「惹火大了」。
  床上面的聲音帶著些許原始味道,但很有節奏感!
  君不畏原來很累,他四平八穩的先睡在床上下動。
  他也把雙目閉上,因為他真的累了一天!
  他更差一點中了石小開與蘭兒的詭計,如果他真的被蘭兒迷倒、他早就死了。
  他的腦袋中想著今大的一切遭遇,當然一時間忘了身邊的人,身邊一個不老實的人,而且是女人!
  沈秀秀己把君不畏的衣服剝光了!
  她並不那麼莽撞的立刻「搏鬥」,她變得那麼溫柔,變得像個貓兒!
  只下過這個婆兒會用舌頭,沈秀秀用她那尖尖的香舌頭,對著君不畏那光禿禿,呵,堅實的身子那麼輕輕的舔著,看上去就好像她在舔嘗著十分香甜的東西似的!
  沈秀秀從君不畏的面頰上吻著,也舔著,而且不時的發出,「嘖嘖」聲,那是很誘人的聲音,但君不畏似未領受到那種引誘,他反而在咬牙,想是他在思付著如何對付石小開。
  只不過沈秀秀卻不罷休,她以為君不畏的不為所動正是在領受著她的溫柔!
  沈秀秀的「舌吻」開始移動了!
  她慢慢的往君不畏的下巴移動,她的舌頭更加的有力,而且像貓兒舔東西一樣帶著響聲。
  君不畏只不過身子挺了一下,他仍然閉有眼睛!
  慢慢的,沈秀秀吻蹌到君不畏的胸口,她把君不畏的硬實奶穗子吞人口中,以她那香舌尖撥弄著。
  她不但撥弄,也像男人撫弄女人奶穗似的,另一手把君不畏的奶穗以兩個指頭輕輕的搓弄著!
  這就麼一陣撥弄中,她又開始往君不畏肚皮上吻,而且亂舌頭拉得長長的甜一一用力的舔!
  君不畏似乎老僧入定!
  這時候他應該衝動的,但他一點也沒有!
  為什麼知道君不畏沒有反應?
  當沈秀秀輕輕的、小心的觸及到君不畏的下面,她最關心的那根東西的時候,她吃了一驚!
  因為君不畏的東西真不是東西,這時候竟然還那麼軟叭叭的一付無力狀!
  男人的那東西如果不「雄壯」,女人便無可奈何!
  沈秀秀「嘖」了一聲,她手握那傢伙用力搖,搖著便也發起狠來了!
  只見她用力張口猛著咬!
  她當然不會把君不畏咬痛,就在君不畏稍有反應的一哆嗦間,沈秀秀便以為她的香口套著,這時候君不畏再也無心去想別的了!
  先是他那東西立刻膨脹的巨棒,脹得沈秀秀的嘴巴也幾乎吞不往了!
  沈秀秀吃吃笑了!
  君不畏立刻發動了一一既然免不了這一道:「大菜」,那就來吧,趕看辦完這事再好好睡大覺!
  君不畏明白,如果沈秀秀得不到滿足,他這一夜就休想安靜了。
  在時間上是長久的,但卻也十分的調和與順暢。
  如果人生都是那麼美好,那麼,人生真的是大美好了,也太舒服了!
  如果此刻有人前來打擾,這個人實在煞風景!
  如果這時候有入撞進來、床上的兩人便有些那個了!
  嗨,這時候還真的有人來了!
  來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仔細看去,來的是一女同兩個大男人!
  這三人來得雖然不是時候,卻也恰到好處!
  為什麼說恰到好處?因為君不畏剛巧與沈秀秀二人分開來了!
  君不畏實在累極了,他閉目不動了!
  沈秀秀像一頭波斯貓似的依偎在君不畏的臂彎裡,她露出滿足的微笑,她爽極了,只差沒有笑出聲來!
  再看那兩男一女,三人一身夜行衣裳,好像從天而降的落在沈家賭坊的後院來了!
  那女的站在花叢一邊不動彈,兩個男的像狸貓似的跳到女的身邊!
  有個男的低聲,道:「就在這兒,應該錯不了……」
  女的低聲點頭,道:「如果這兒是沈家賭坊,那小子必定在這裡!」
  男的手一揮,道:「咱們一間一間的找,如果在這裡,就一定找得到!」
  女的再一次點點頭,二個人開始分開來了!
  兩個男的這時候才被看清楚,乃是那個蘭兒與姓秦的與一個姓苟的兩人!
  秦與苟這兩入乃是石家在船上的負責人,原本是兩條船駛人上海的,如今他二人卻同蘭兒來了!
  石小開知道君不畏住在沈家賭坊,這也是他用心計在沈秀秀口中套出來的!
  姓秦的一聽沈家賭坊,立刻就知道那是在四馬路上的大賭場!
  由姓秦與姓苟的兩人帶領,他們三入很快就找來了!
  石小開沒有來!
  石小開不來並非是為了身上受了傷,他乃是另有圖謀,他去找苗小玉去了!
  如今苗小玉很孤單,跨海鏢局一共三條快船,如今一場海上風暴,駛來上海的也只有苗小玉那條船了!
  石小開就以為此刻去找苗小玉,那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而此刻一一一蘭兒輕悄悄的挑開一個窗縫往房內看去,只見大床上躺著人,是個老人!
  既然是老人,當然就不是她要殺的人!
  蘭兒剛把窗放下,有個男子一躍到了她身前,道:「那面床上睡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娘的,好熱呼!」
  蘭兒道:「我知道那小子愛風流!」
  於是,另一男的也過來了!
  「這裡面是什麼人?」
  「一個老頭兒!」
  「你看清楚了?」
  「不信你再瞧瞧?」
  那人輕輕拉開了窗,三個人一齊往裡面看去。
  於是一一一
  房中的床就在大窗下面,床前面有盞燈,隱隱約約的把床上睡覺的人半張面孔照得清,便也令大窗外偷窺的女子吃了一驚!
  「他…………」
  有個男的急問道:「誰?」
  另一男的也低聲急問女的道:「你認得他?」
  女的再引領著進去,她眼睛睜大了!
  「是他,他果然還活著!」
  兩個男的爭相看,其中一人道:「他是誰?」
  女的把手一揮,三人跳到花牆下,女的低聲道:「這人叫包震天,替北王在道上跑腿的,他仗著當年同咱們老東家的交情,便親到小風城為北王募銀子,偏就翼王也有人前去找老東家。你們想,老東家會把銀子捧送給北王嗎,於是呀!咱們老東家便想了一條妙計,於是…………」
  女的把石不全的手段說給兩個男的一聽,兩個男的吃吃笑了!
  二人笑了幾聲,其中一人道:「這老傢伙咱們是殺不得的了!」
  女的道:「殺了他誰去向北王報信?」
  一個男的道:「這是嫁禍東王之計,咱們不可壞了老東家的大事!」
  女的指指對面客房,對兩個男的點點頭!
  就在兩個男的正要挺身而去,突然房中一聲大叫:「喔晤…………」
  這聲音很大,是由包震天口中吼出來的!
  兩另一女吃了一驚,只見附近奔出兩個人,兩入正在披緊衣衫一一仔細看,一男一女!
  不錯,君不畏與沈秀秀二人奔出來了!
  他二人正摟著睡大覺:這才剛閉上眼,包震天那面便傳出聲音來了!
  君不畏當先衝進門內看,他吃了一驚!
  沈秀秀也到了,她大叫著:「血!」
  君不畏一頭又奔到房門外,他只把雙耳一挺,便冷冷的笑道:「何方朋友,出來吧!」
  出來了,從花牆下面走出兩男一女,當然是蘭兒同姓秦與姓苟的兩個人走出來了!
  三人站在院子裡,蘭兒開口了:「君先生,還認得我嗎?」
  廢話,剝了皮也認得她,不但認得她,甚至兩個男的君不畏也在江岸邊暗中見過,不正是兩個船老大嗎?
  君不畏冷曬,道:「妙啊,找到這裡來了!」
  蘭兒道:「君先生,你今我們寢食難安!」
  君不畏道:「所以你們找來要收拾我?」
  蘭兒道:「不是收拾你,是把你的嘴巴封住!」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就憑你使用下五門的迷魂粉毒嗎?」
  蘭兒道:「你是怎麼逃過那一劫的?」
  君不畏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中她迷魂粉之事,但他能說嗎?如果說了又怎樣?
  君不畏已經上過一次當了,他是個不容易上當的人,所以他只淡淡的道:「你找錯對象了,你的那點伎倆還不成在我眼裡!」
  蘭兒突然厲吼,道:「姓君的,你如果不在乎我的伎倆,那麼,你為什麼不要命的最後一擊撒腿就逃?你說謊,你還是中了我的毒粉,只不過你太狡猾,你確是第一個從我手中逃掉的人吶!」
  君不畏道:「所以你又找來了!」
  蘭兒道:「不錯,我是再找來了!」
  君不畏指著房內,道:「你們對那包老動刀子?」
  蘭兒冷冷道:「這是你說的!」
  君不畏叱道:「包老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蘭兒道:「我們還不屑對一個快死的人動刀!」
  君不畏疑信參半,他卻也暗中戒備,摒住鼻息而改用口呼吸!
  他還真怕蘭兒的毒粉!
  姓秦的反手拔出背上砍刀,沉聲道:「蘭姑娘,這是什麼地方,容得咱們同他磨舌頭廢話一堆?」
  姓苟的也重重的道:「對!咱們的點子出現,也就放乾脆,殺完了走人!」
  蘭兒並非不想一刀殺君不畏就走人,她是有顧忌的,君不畏的武功太高了,她得找機會。
  這是關鍵時刻,也是生死一發!
  她原打算只要找到君不畏住的房間,她把迷香吹進去,君不畏非挨刀不可!
  但是情況就是這麼令入意外的變了,包震天為什麼突然一聲大叫呀!
  就在這時候,沈秀秀奔出來了!
  她看看院子裡三個人,也下多言,匆匆的奔向前院去找入了!
  她甚至也未對君不畏說什麼!
  她為什麼要往前院跑?
  蘭兒以為沈秀秀是叫人來了,那麼她還等什麼?
  「殺!」
  蘭兒發動了,她人在中途,左手一把粉狀物直罩君不畏,右手一把尖刀不曲不彎的指向君不畏的氣海扎去,一招之間兩種殺法,端的凌厲凶狠!
  姓秦的與姓苟的二人從兩邊圍殺,兩把刀「咻」聲未已,人已欺近君不畏兩側!
  「呼呼」之聲起處,君不畏騰空三個跟斗連著翻,他也落在院中間!
  他面上一片冷傲之色,直視著向他追來的三人。
  沒有容得三人追近身,君不畏的雙手陡然平甩,一把寒星迎上敵人了!
  寒星尚未消失怠盡,便傳來幾聲「哎呀」!
  蘭兒的刀落了,她的另一手按在面上叫起來!
  姓秦的直搖頭,姓苟的拋刀旋身,口中厲罵道:「暗青子算計爺們,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蘭兒已尖聲大叫:「走!」
  她當先往牆頭躍去,姓秦的隨後跟,他還厲聲吼罵:「你娘的,後會有期!」
  姓苟的連頭也不回便消失不見了!
  君不畏想著包震天,立刻奔進房內,大床前他發覺包震天的枕頭一邊全是烏血,而包震天直喘大氣!
  君不畏嚇~跳,急低聲的叫:「包老!」
  包震天開不了口,他的口中也是血!
  這時候有人進來了!
  沈秀秀把那位大夫找來了!
  「快,我看看!」
  大夫往床上一瞧,再把包震天的腕脈一探,不由點點頭笑了!
  「大夫,他怎麼了?」, 「他死不了啦!」
  君不畏道:「這血…………」
  大夫道:「這血是廢血,積在體內出不來就危險了,真幸運!這些廢血吐出來,他就算過了危險期了!」
  沈秀秀道:「不是被人打的?」
  大夫笑道:「如果被人打的,他早斷氣了!」
  君不畏舒了一口大氣,他對沈秀秀點頭一笑!
  沈秀秀道:「真把人嚇一跳!」
  於是,大夫又走了!
  前院傳來賭博聲浪,有人還大叫著:「金四銀五小板凳,也有人大叫六七八八不要九!」
  咐!君不畏聽得一瞪眼,真??往前院去賭兩把,只不過沈秀秀拉住他不放手!
  沈秀秀叫來人,為包震天的床再清理,然後又喂包震天喝了些藥水!
  沈秀秀看看夭色,道:「五更天還早吶,回去睡啦!」
  君不畏道:「本來睡得舒但,沒來由的跑來他們三人這麼一攪和,我的睡意全消了!」
  沈秀秀一笑,道:「我也一樣嘛,嘻嘻!」
  君不畏道:「再睡你床上,咱們互不侵犯!」
  沈秀秀道:「君子一言!」
  君不畏道:「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省油燈,我看你早已打定主意了!」
  沈秀秀道:「我打什麼主意了?」
  君不畏道:「那得到了床上才知道!」
  「哈…………」
  兩個人擁著往房中走,兩個人也笑開了懷!
  兩個人睡在彈簧大床上!
  兩個人很平靜,誰也沒有轉頭看對方。
  只不過這種情形不對勁,君不畏心裡明白,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就是這種樣子!
  果然,他沒有猜錯,沈秀秀的手移動了!
  沈秀秀看起來沒有動,但她的手卻不老實的一把揪住君不畏的東西搖起來了!
  君不畏不為所動的道:「你忘了你說的君子一言!」
  沈秀秀不回答,她只是吃吃笑。
  於是,大床上又開戰了!
  大床上君不畏在彈簧床的閃動下,有騰雲駕務之感,沈秀秀一付挺又扭的逢迎不休!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有了足聲傳來,這聲音很大,床上的兩人不動了!
  聲音就在房門外停下了!
  「大小姐,大小姐!」
  「誰?」
  「有急事呀!」
  床上的君不畏穿衣衫,沈秀秀攏攏秀髮披上衣,她十分不高興的往外走,她拉開門。沉聲道:「小丁,什麼事這時候吵人好夢!」
  那人把個貼子遞上,道:「來了個大漢,他把這帖子送到正廳回頭就走,兄弟們一看這貼,上面畫了一把刀,這是約鬥,大小姐,你看看!」
  沈秀秀道:「你去吧,我知道了!」
  那人回身往前面走,沈秀秀把貼子送到君不畏手上,道:「他們的動作真快!」
  君不畏只一看,便冷冷一笑,道:「他們應該快,這是意料中的事!」
  沈秀秀道:「怎麼說?」
  郡畏道:「當他們發現包老爺子在我這兒的時候,他們就要把我的嘴封住,你以為要封一個人的嘴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沈秀秀道:「殺了這個人!」
  君不畏道:「不錯,他們非殺我不可!」
  沈秀秀道:「你既然知道,你還去!」
  君不畏道:「我也沒有地方可以逃呀!」
  沈秀秀道:「我找幾個人陪你去赴會!」
  笑笑,君不畏道:「我不習慣打群架!」
  他把腰帶紮緊,抖抖大衫對沈秀秀笑笑!
  沈秀秀撲上去,好一陣狂吻,她真的對君不畏瘋狂的愛上了!
  君不畏拍拍沈秀秀光臀,道:「我這個人好苦呀!」
  沈秀秀道:「你苦?」
  君不畏道:「還不苦嗎?不是在外廝殺,便是床上大戰,這種日子苦呀!」
  沈秀秀一掌拍去,她拍了個空、君不畏已往院子裡躍去,他走了!他留下了一聲大笑!
  沈秀秀也笑,她把薄被往面上蓋著,笑得床上直閃動,她樂爽極了!
  君不畏還真的很辛苦,他把那貼子舉在手上,一路到了黃浦江邊。正是他救包震天上岸的地方!
  如今,那地方停了一艘大船,君不畏人才站定,船上有人迎上來。道:「君先生嗎?」
  君不畏道:「不錯,我是赴約的!」
  那人手一伸,道:「請上船!」
  君不畏左右瞄幾眼,大方的舉步走上船!
  那人向大艙內恭聲道:「少東家;君先生到了!」
  艙門拉開「只見石小開當門而立,對君不畏一聲乾笑,道:」君先生。請進來!「
  君不畏道:「石兄,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石小開道:「君兄放心,我是誠心的!」
  君不畏一笑,道:「誠心要我的命!」
  石小開道:「君兄,何不進來一談!」
  君不畏走進大艙內,他發現艙內只有石小開一個人,而矮桌上已擺了一些好吃的,還有酒一壺!
  石小開指指桌面,道:「隨意用!」
  君不畏一笑,道:「我怕有毒!」
  哈哈一笑,石小開道:「君兄,咱們原本朋友一場,怎麼變成水火不相溶的仇人了!」
  君不畏道:「石兄,你找我來…………」
  石小開道:「咱們老實一句話,我不想有你這種仇敵,你令我不安!」
  君不畏笑笑!
  石小開又道:「老實說,我很想把你殺了,那樣我便高枕無憂了!」
  君不畏道:「你已對我三次下手了!」
  石小開道:「可是未能傷你一根毛髮!」
  他重重的搖搖頭,接道:「我們卻傷痕纍纍倒楣至極!」
  看不畏道:「於是你有了另謀!」
  「不錯!」
  「我成了你眼中釘肉中刺,非拔之而後快不可,你的另謀必然仍幾分把握,否則你不會夭不亮就派人下貼請我來了!」
  石小開道:「你說對了!」
  君不畏道:「你有把握議石小開道:」我們和平共存!「
  「哈…………」君不畏笑笑,道:「武的改為文的了!」
  石小開道:「不錯,我既然打你不過,我如果一味硬拚,吃虧的永遠是我!」
  君不畏道:「你的和平共存內容是什麼?」
  石小開道:「互不侵犯,各行各的事!」
  君不畏又一個哈哈,道:「我總算弄明白你的目的了,你的目的是封閉我的嘴巴,是嗎?」
  石小開道:「封閉嘴巴最佳手段匣是殺了你,如果不能達此目的,那就拉你過來大家交朋友!」
  他指指大艙內,又道:「我撤走我的人馬,我單獨與君兄相晤於此。就可以證明我有誠意,君兄,小風城石家在江湖上是有一定地位,所以話是算數的!」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雙手放在桌面上,淡淡的道:「石兄,我相信你的情意,你打算如何把我的嘴巴封起來!」
  石小開懷中摸了一陣,他把手伸出來,只見兩張銀票已放在桌面上!
  石小開把銀票移向君不畏面前,道:「我出門辦事過於倉促,身邊未多帶銀子,這是二百兩銀票,我知道這個數目你看不上眼裡。
  「不過,我答應,你回到了小風城之後,石敢當賭坊馬上再把餘數的八百兩銀子奉上了!」
  君不畏拿起銀票笑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欠下我八百兩銀子,要我到小風城之後,你再把八百兩銀子一個不少的給我!」
  石不開道:「我就是這個主意!」
  君不畏笑笑,道:「你用一千兩銀子把我的嘶巴封了起來,這個價碼…………」
  石小開道:「嫌少?」
  君不畏道:「那倒不是!」
  「君兄的意思是什麼?」
  看不畏道:「我的意思是,你石兄是信義之人我應該大方的點頭答應,交上你這位朋友,只不過常言道得好,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咱們口說無憑,你得寫上一張借條給我,我也好憑條去小風城取款呀!」
  石小開的鼻子幾乎也歪了!
  他心中當然在冷笑,只要你敢出現小風城,你小子九條命也要死!
  他嘿然點頭,道:「君兄、這是應該的,我馬上為君兄寫張借據,你收著!」
  他沉喝一聲道:「筆硯取來!」
  原來看不見什麼人的,但石小開一聲吼,很快的就有人捧著文房四寶走進來了!
  那人把東西放在桌上。立刻退出大艙外!
  石小開動手寫借據,他還真練了一手柳松權字體、寫的字就好像百鳥朝鳳般好看!
  君不畏就取在手上看了看,笑道:「石兄,你的這筆字太好了,我這一輩子也練不來!」
  石小開道:「可惜我的武功比你差遠了!」
  一笑,君不畏收起銀票與字據,道:「石兄,你用你最有力的武器。封住我的嘴巴了!」
  石小開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君不畏道:「就叫北王與東王他們去鬥爭吧,哈…………」
  石小開先是一瞪眼,旋即也大笑起來了!
  笑著,他一拍桌子,道:「值得!」
  君不畏道:「我們也和平共存了,哈…………」
  「哈…………」
  「小風城我擺酒恭候!」
  石小開把君不畏送到岸上,君不畏手拉住石小開,道:「石兄,你的那位蘭兒姑娘、她…………」
  君不畏回頭看船上,石小開吃吃笑了起來!
  「君兄,你是想…………!」
  君不畏道:「我怕她是個毒娘子!」
  石小開一拍胸脯,道:「如今咱們是一個道上兄弟了,她只有對你順從!」
  君不畏道:「石兄,你真夠大方!」
  石小開道:「那是因為她不是我老婆!」
  君不畏道:「你仍然大方!」
  石小開道:「君兄,天還未亮,何不叫蘭兒陪你到天明呀!」
  他指指另一船,又道:「她在那裡!」
  君不畏忙搖手道:「我怎麼會在此刻侵犯她,她已經受了傷,石兄。告訴蘭兒。我抱歉!」
  他知道蘭兒的臉上中了銀塊,傷雖不重,但痛苦難免,哪有此刻尋樂子的道理!
  石小開道:「也算夠意思,你體諒她,我會對她說的!」
  君不畏道:「石兄,雖然包震天被我救話,我想,這也是你樂意我做的事吧?」
  君不畏豎起大姆指,道:「真高!你這句話更令我放心不少,不能叫包震天死!」
  君不畏道:「所以我們之間已無怨隙了,哈…………」
  「哈…………」石小開也笑了!
  君不畏走得快,剎時間消失在夜幕裡!
  石小開半天未動,他直直的怒視著遠方,當蘭兒把一件披風搭上他的肩頭,他才開口大罵:「操你娘,你囂張吧,你跋扈吧,在上海我拿你沒辦法,小風城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蘭兒道:「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少東呀!回去吧,岸邊風大呀!」
  石小開跺跺腳,一付心不甘情不願的往船上走!
  他心中那股子怒火,幾乎連他的入也燃燒起來了,他這是前來追殺君不畏的,石家不能白白損失五千兩銀子,如今可好,銀子再加二百兩,石小開心中當然火!
  石小開根本未打算再付那欠條上的八百兩銀子!
  他決心要君不畏的命,和平井存,那是手段,江湖上沒有共存,只論實力!
  君不畏往上海街上走,東方漸漸泛白,天亮了!
  君不畏發現街上有幾家賣早點的,已有幾個漢子坐在那裡吃起來了!
  君不畏剛剛往四馬路轉,忽然聽得後面有人喊!「君先生!」
  君不畏回頭看,他楞然的道:「你…………」
  「君先生,你不認識我了,我羅世人吶!」
  君不畏走上去,雙手托住羅世人,道:「副總鏢頭!你們…………」
  那瘦大個子正是「跨海鏢局」的副總鏢頭羅世人!
  君不畏道:「真想不到還能見到你!」
  羅世人道:「君先生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把我們鏢局吹完了!」
  君不民道:「你可曾知道苗總鏢頭他們」羅世人道:「我先問的,我們大小姐呢?」
  君不畏道:「大小姐無恙,只不過她們去修船,什麼地方我不知道!」
  羅世人立刻仰天大叫道:「天爺有眼呀!」
  君不畏道:「副總鏢頭,苗剛兄他們…………」
  羅世人道:「君先生,你跟我來!」
  君不畏道:「你門都很好?」
  羅世人道:「君先生,咱們被大浪捲翻了船,那天夜裡真險吶!」
  君不畏吃一驚,道:「船翻了!」
  羅世人道:「我的船翻了,總鏢頭不顧一切的轉來救我們,大浪裡教起我們六個人,餘下的想是完了!」
  君不畏道:「你們怎麼到了上海?」
  羅世人道:「總鏢頭的船也漏水了,我們在距離上海五十多里的南方把船往岸邊駛,船就碎在岸邊,我們這些人便上岸了!」
  君不畏道:「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羅世人歎口氣,道:「總鏢頭這兩天一口水他喝不下,他不但記掛他妹子,更為鏢銀操心!」
  君不畏道:「鏢銀也按時交割了!」
  羅世人聞言,大大舒了一口氣!
  漸漸的,前面看過去有些荒涼,好像到了上海效外,有幾條小河邊靠了幾條小舟!
  羅世人遙指前面,對君不畏道:「君先生,前面那座廟,大伙就住在廟裡!」
  君不畏道:「住在廟裡?」
  羅世人道:「這兩天大伙湊和著過日子,每個人口袋的銀子全拿出來,唉!還不到二十兩銀子,我就是去找一位老朋友,才半路上碰見君先生!」
  君不畏笑笑。道:「天無絕人之路呀!」
  羅世人道:「所以我碰見君兄了!」
  二人邊說邊走,很快的到了廟門剛羅世人拍門大聲叫道:「開門了,你們猜淮來了!」
  廟門拉開了,君不畏認得那是鏢局的趟子手老李,他一聲招呼點頭笑笑!
  君不畏走到廟裡一看,真可憐,破廟地上鋪著稻草,這個廟沒主持,苗剛靠牆邊呆呆的坐著!
  他好像木然了!
  羅世人走過去,道:「總鏢頭,你看誰來了!」
  苗剛抬頭,他眨眨眼,道:「你…………你是…………」
  君不畏道:「苗兄,你不會神經病了吧?」
  苗剛突然雙手抓牢君不畏,他低呼道:「君兄,你沒有被海浪捲去呀!」
  君不畏道:「苗姑娘我們都沒死在海上!」
  「真的?」
  「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會騙你!」
  苗剛突然跪到破神像前面,叩頭道:「謝謝神明保佑!」
  君不畏道:「苗兄,你別激動,行船走馬三分命,危險在所難免、倒是先派人去尋找大小姐重要!」
  苗剛道:「上海開埠不久,修造船的幾處容易找,我這就派兄弟們分別前去!」
  他轉向羅世人間道:「羅兄,你找到你的朋友沒有?是不是…………」
  羅世人幹幹一笑,道:「在路上碰到了君兄弟,我便把他帶來這裡,我現在就去找我的朋友!」
  君不畏道:「找你的朋友?幹什麼?」
  苗剛道:「一個錢逼死英雄漢,大伙快斷炊了,咱們有力氣總不能去搶呀!」
  君不畏笑了!
  他拍拍口袋,道:「就知道你們缺銀子,呶!我這兒有銀票,一共二百兩,先用著吧!」
  他把兩張口袋裡剛暖熱的銀票,塞進苗剛手裡,笑笑道:「收下吧!」
  苗剛雙目有淚,他沉著聲音道:「君先生,這算是我借你的,小風城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君不畏道:「苗總鏢頭,我便實話對你說,大小姐的船損壞得嚴重,四千兩銀票我給了她。
  「如果你的船也在,應該可以夠用了,只可惜只有大小姐的船,你們大伙便上她的船回小風城吧!」
  苗剛道:「你呢?君兄弟!」
  君不醫道:「我如果辦完事便會去找你們!」
  苗剛道:「君先生,這些天承你多方照顧,我心中有數,你放心。只要我大妹子點頭,我點頭!」
  君不畏一怔,旋即哈哈笑了!
  他當然明白苗剛後中意思!
  苗剛以為他在暗戀苗小玉了!
  苗剛看出君不畏的笑不對勁,他一把拉住君不畏,兩個人走出廟門外!
  苗剛問道:「君兄弟,你剛才發笑,什麼意思你明言!」
  君不畏道:「因為苗兄誤會了!」
  苗剛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我乃江湖浪子,我既不想成家,更沒野心立什麼大事業,令妹跟了我,那變成一技鮮花插在石頭上,玩完了!」
  苗剛道:「那你為什麼一而再的給予援手!」
  君不畏道:「如果認真的說,那該是你的行業吧!」
  苗剛道:「我的行業是保鏢…………」
  君不畏一笑道:「康熙年間南京城開了一家鏢局,也是全國第一家鏢局,你知道主待那家震遠鏢局的人是何人嗎?」
  苗剛怔怔的道:「百年前的事,我不清楚!」
  君不畏道:「金縹將勝英勝老爺子!」
  苗剛道:「難道你與勝老英雄有關係…………」
  君不畏道:「我一手暗器便是淵源於勝老爺子的神鏢絕技,也是他老人家的傳人吧!」
  苗剛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就因為我開了一家跨海鏢局,你才想著勝老英雄也開鏢局,你便不由得對我們多加垂青了,真是一位有心之人吶!」
  君不畏笑笑,道:「回去吧。我自會去找你們的!」
  苗剛突又問道:「君兄弟,你真的把四千兩銀票交我大妹子手中了?」
  君不畏道:「就算送她了!」
  苗剛道:「足夠買下一條船了!」
  君不畏道:「你們也正需要兩條大船了!」
  他揮揮手,轉身就走,苗剛卻怔住了!
  苗剛自言自語:「他…………這人是什麼來路,他…………是哪條道上的?」
  苗剛站了許久,直待羅世人走來!
  「總鏢頭,君先生走遠了!」
  苗剛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吶!」
  「他是俠客!」
  「嗯,他是俠客,否則他怎麼會如此作風!」
  羅世人道:「也是奇人!」
  苗剛道:「他那麼年青,武功卻高不可測,如果…………」
  羅世人道:「如果他能留在鏢局,咱們的生意便更無遠濾了!」
  苗剛緩緩轉身,他自言自語道:「他為什麼要殺田九旺?」
  羅世人道:「他如果要殺田九旺,田九旺就死定了!」
  苗剛道:「大海盜田九旺怎麼會同君兄扯上關係,太出人意料了!」
  羅世人道:「總鏢頭,咱們把人分派,快去尋找大小姐,也許…………」
  苗剛道:「對,盡快找到我大妹子,商量著買一條快船,咱們就這麼辦了!」
  君不畏走到沈家賭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猶豫?因為賭坊的大門外停了一輛大車君不畏心中明白、沈秀秀還不知道他已經在大海上碰到過大海盜田九旺的二當家侯子正,而且也與沈文鬥翻過臉,如果沈文鬥這時候回來,大家就不好看了!
  君不畏不從賭坊大門進,他繞道了!
  他左右看一遍,匆匆的繞到沈家賭坊後面,他老兄翻牆到後院!
  君不畏這才剛剛站定,便聽得女人的尖叫聲,他一怔,因為這是沈秀秀髮出來的!
  沈秀秀的聲音很好聽,但這時候的聲音不一樣,君不畏聽得心一動,他輕輕的宛如貓抓老鼠架式往沈秀秀的房間窗下移去!
  猛古丁又是一聲尖叫,「啊!」
  沈秀秀為什麼尖叫?
  君不畏依牆側望,窗戶關得緊,但君不畏卻聽見房中的對話聲!
  那聲音好像就在他耳畔似的清晰!
  「你抗拒吧,就不信你能抵抗多久?」
  「我知道我打你不過,但我就是不從!」
  「為什麼,為什麼你與上幾次不同,我們曾經好過,這次我由北而來、一大半便是為了同你熱呼熱呼,你卻突然變了,為什麼,難道你有了新歡?」
  「不錯,我是有了新歡,怎麼樣?」
  「他是誰」
  「你想知道?」
  「我想殺了他!」
  「你以為你的武功高就想吃定人家呀!」
  「說,這人是淮?」
  「你想怎樣,至少他不是大海盜,你們橫行大海上,你們大當家與捻黨勾結,你就想吃定我呀!告訴你這兒是上海,你少橫行!」
  「嘿…………你已經是我文從武的女人了,老子到了上海,便視你這兒為文某的家,哈…………我這是回家了,怎麼樣,你仍然拒絕?」
  「除非你殺了我!」
  「你寧死不從?」
  「不錯!」
  「那麼我只有霸王硬上弓了!」
  「你仍難如願!」
  於是,房中傳來拉扯哼呵之聲,顯然二人在扭動!
  「哈…………」男的大聲笑了!
  「你…………」女的用力憋出這一句!
  「你這種扭動真誘人,光溜溜的扭動好看極了,也美極了,哈…………」
  「你不要臉!」
  「哈…………我是幹什麼的?當了海盜還談要臉呀!」
  「我會告訴我爹…………你玷污我!」
  「那好,生米煮成熟飯,你爹便把你嫁我了!」
  「我爹會殺了你!」
  「就憑你爹那點武功呀!」
  「你…………可惡!」
  「我不否認,你還有什麼話?如果沒有,我這就上馬馳騁上去了!」
  「你…………」
  「哈哈…………」
  這真是令人發火又無奈的時候。
  君不畏緩綏的,也是不疾不徐的開口了!
  「這是個什麼世界啊!」
  「誰?」
  「你想殺的人呀!朋友!」
  君不畏說完,他出掌了,一掌打得大窗破了一半,於是他眼睛睜大了,只見一一沈秀秀的頭髮已散開來,那是她扭動亂的!
  再看床邊站的男的,他的身子真結實,肌肉突出,顯然十分壯碩,他留了一撮小鬍子,乍看之下與他下部的那撮黑毛相映成趣!
  這人的個頭中等,雙目炯炯,如今正慌慌張張的拉著褲子往身上穿!
  君不畏滿面怒容,卻冷冷的道:「畜牲,你真該死、不過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你慢慢的穿衣褲,我在外面等著你!」
  男的出氣有聲,他的動作更快了!
  大床上的沈秀秀大聲道:「君兄,殺了他,殺了他,我不要他活!」
  那男的一掌打過去,發出「啪」的一聲響,叱道:「浪貨,你果然另結新歡,你等著瞧,我會把這小子的人頭殺下來,放在你的枕頭邊上!」
  沈秀秀扭動著,道:「我希望你死!」
  「你馬上就知道誰死!」
  沈秀秀又叫道:「君兄,下手幹淨,我不要他活!」
  男的已把衣褲穿齊了,他也在桌上取下他的兵器!
  沈秀秀尚未說完,便聞得「叭」的一聲!
  「啊!」
  「賤人,你真的變心快,上一回你還投懷送抱,這才幾天吶!」
  「你打我!」
  「我恨不得連你也殺了!」
  只見人影閃動,那人已自破窗躍出來!
  君不畏卻正這時向他招手,道:「朋友,一切備妥了嗎?」
  姓文的一躍而落在君不畏面前,他上上下下的對君不民打量!
  當然,君不畏也把這人看了個清楚!
  大白天也不用看太久,雙方已各自露出不同的表情!
  姓文的只冷冷的也是不屑的樣子!
  君不畏卻吃吃笑了,說道:「若論閣下模樣,在海盜群中應是人材一表,不過嘛…………」
  「怎麼樣?如在一般人而言,你這模樣像癟三!」
  「哈…………」
  君不畏道:「你笑什麼?」
  姓文的收住笑,道:「好小子,你知道你是在同什麼入說話嗎?」
  君不畏道:「不就是海盜一個!」
  姓文的道:「海盜也有不同,小子,我就不同與一般海盜!」
  君不畏道:「再是不同,你仍然是海盜,朋友,你就別再魯嗦了!」
  姓文的道:「你的兵刃呢?」
  笑笑,君不畏道:「你會看到的,我可以提醒你,你最地出招就下絕技,否則你一定很後悔!」
  姓文的又笑了君不畏不笑,他冷冷的直視著姓文的!
  於是一一一姓文的笑聲未已,他的人己騰身半空中了!
  果然,這姓文的武功了得,因為他手中的那支怪兵刃指向天空的時候,有一縷絲絲銳風射出來了!
  姓文的怪兵刃看上去是一根三尺長鋼棒,但當鋼棒一端激射出一撮似釘般的暗器時候,另一端便也彈出一把尺長的尖刀!
  兩刃尖刀卡在鋼棒頂端,當敵入閃躲那一撮暗器的同時,他的尖刀便已指向敵人的胸膛扎去!
  君不畏聞得沈秀秀的呼叫,便已提高警覺!
  他對任何敵人都會提高警覺!
  「弓」字形的身法,君不畏看上去就宛似游龍騰空,那麼神奇的躲過那些暗器,他已迎上淬然刺來的那把尖刀!
  「噹」聲甫起,接連著便是「絲」的一聲起處,半空中有一股鮮血箭一般的飛濺著!
  隨那射出的鮮血,就聽得,「哦」的一聲,又是一聲「咚!」
  君不畏落地未回頭,他大步往沈秀秀房門走去。
  來!他不用回頭看,因為他如果要這個人死,這個人永遠也站不起來。
  文從武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當文從武脖子被人一刀抹過的時候,他落在地上以手中鋼棒拄地。還想挺著站起來!
  他只挺了一半,便又倒下去了,而且雙目直視著前方,一付死不甘心的樣子!
  房門是由裡面插上門閂的,君不畏便只得從破窗翻進房裡!
  他站在彈簧床前面,當然,他也看到赤裸裸被用布條栓在床上的沈秀秀!
  她的洞體實在細膩,線條也美,如今她的面上露出驚喜,她張口但沒有聲音!
  君不畏仍然看著她,雙目中出現不同的光芒!
  沈秀秀低聲道:「你看夠了嗎?」
  君不畏道:「這姓文的有虐待狂,他怎麼狠下心腸把這麼美的女人如此糟蹋,太可惡了!」
  枕秀秀道:「你快把我鬆開呀!」
  君不畏的右手疾揮,布帶應聲而斷,沈秀秀一鋌而起,調手又攀住君不畏的脖子了!
  君不畏並不衝動,他淡淡的道:「你受侮辱了!」
  「都是為了你呀!」
  「我聽到了!」
  「那麼,你愛我吧!」
  「我當然喜歡你!」
  「現在,證明給我看吧!」
  她吻上君不畏的面,也開始扭動著!
  女人,女人的憎惡是很明顯的,如果她要愛一個人,她會愛到死,死而無怨,如果他要恨,恨不得要那男人死,甚至死得越慘越好!
  沈秀秀敢愛敢恨。她現在愛得君不畏快發狂了!
  君不畏卻仍然淡淡的道:「我聽你的話,我已經把他殺了!」
  沈秀秀道:「那是他該死!」
  君不畏道:「沈姑娘,如今是大白天,而院子裡又死個海盜,我們還能登巫山行雲雨嗎?」
  沈秀秀道:「我如果不召喚,這沈家賭坊後院是不會有人來的!」
  君不畏道:「我卻無法培養出那種情緒,沈姑娘,你先熄熄火,咱們夜裡再纏綿,如何?」
  他一邊抓起衣衫拋給沈秀秀!
  沈秀秀無奈的把裙穿上!
  君不畏道:「我見大門外停了一輛大車,還以為令兄回上海來了!」
  冷冷的,沈秀秀道:「大車是姓文的駕駛來的,他在海上是海盜,到了城鎮便是仕紳樣子,他喜歡大車!」
  君不畏笑笑,道:「真會擺譜!」
  他伸手拉過沈秀秀,沈秀秀卻跌在他懷裡!「你們沈家堡怎麼會同大海盜田九旺打上文道?」
  沈秀秀道:「沈家門就在大海上官兵到不了,如果不同海盜有個默契,太平日子就別過了!」
  簡單兩句話,君不畏聽得也點頭!
  「你的大哥呢?」
  他明明知道他大哥己回沈門,卻故意的又問。
  沈秀秀道:「回沈家堡了!」
  「有事?」
  「很重要的事!」
  「我可以知道嗎?」
  「你最好別知道!」
  笑笑,君不畏道:「沈姑娘,你的大哥並不喜歡我,這一點我最清楚!」
  沈秀秀道:「如果你不喜歡苗小玉,我大哥便對你另眼相待了!」
  「如何另眼相待!」
  「就像對待他的妹夫一樣呀!嘻…………」
  她說完,摟往君不畏吻起來了!
  君不畏道:「你…………應該知道我是浪子呀!」
  沈秀秀道:「所以我們才是真正一對呀!」
  女人纏男人,男的無奈何,沈秀秀想把君不畏壓倒在床上,但她沒有壓住,君不畏站起來了!
  他把沈秀秀按住,道:「留點勁咱們夜裡再折騰,定叫你不死不活!」
  「什麼叫不死不活?」
  「就是想死又捨不得死,想活又嫌舒但的時候太短暫,而不如死在溫柔鄉!」
  「那麼我現在不纏你,你現在睡覺養精神吧!」
  君不畏道:「我養精神最好的方法是賭幾把!」
  「那容易,過午就開場,你去賭幾把!」
  「我欠銀子呀!」
  「我叫他們拿給你!」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你把我當成白相人了,你要倒貼呀!」
  沈秀秀道:「我要綁住你的心,我不叫你再去小風城找那個冷面桃花女!」
  君不畏道:「苗小玉是冷面桃花女?」
  沈秀秀道:「是我大哥叫的!」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往大床上躺下去,道:「別忘了院子裡還躺著一個死人,午飯我也未吃吶!」
  沈秀秀整好衣裝攏起秀髮,她笑呵呵的一付可人兒似的道:「我的心肝,我這就去為你張羅,你養精神吧!」
  沈秀秀走出房門外。突然又回來!
  她走到大床一邊,道:「君兄,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了!」
  君不畏道:「我在聽著!」
  沈秀秀指指對門。道:「包老爺子大清早醒過來他吃了不少的東西,如今他又睡著了!」
  君不畏道:「下床吃的嗎?」
  沈秀秀道:「坐在床上吃的,他還叨念你吶!」
  君不畏道:「等我醒了去看他!」
  於是,沈秀秀匆匆走出房門外了!
  君不畏心中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苗剛那一隊人不知怎麼樣了?
  他並不打算奔向溫柔鄉一去不回頭!
  他得再為苗剛一夥弄點銀子,那麼,他以為最好的方法便是沈家賭坊!
  他現在就手托著一包銀子往賭坊前面走去!
  他不想去見包震天,因為如果他見了包震天,他要是不把小風城石不全的陰謀說出來,他會如魚梗在喉不吐不快。
  因為他不是那種會打轉的人物,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見包震天!
  其實,如果石小開不花銀子封他的嘴,他也不一定會把石不全的陰謀告訴包震天。
  因為這種大團結變成狗咬狗的局面,正是太平天國氣數將盡的表示,他何必再去他們的背後攬茅坑。
  現在,君不畏大刺刺的坐在一張剛開鍋的天九牌桌前面,他正面對著莊家。
  但是,那莊家一看到君不畏,立刻笑笑,把面前的牌往君不畏面前一推,笑道:「你少爺做莊吧,好玩嘛!」
  君不畏也不客氣,他把牌九先翻轉過來,一對一對的比對著,道:「大家看清楚,三十二張牌對了號再玩!
  其實、他只瞄一瞄,便把牌認了一大半!
  認個三五張就不得了,他認了一大半!
  於是,他又把牌翻轉開始變掌壓牌,游動、洗牌,再把牌疊起來!
  他的動作很藝術化,看的人也直了眼!
  「下吧,各位!」
  君不畏心中並不快樂,因為他想贏沈家賭坊的銀子,如果當莊,他便只能贏別人的!
  他一共只推了三把莊,最後尚有八張牌他不推出來!
  他把牌洗好以後再疊好,兩粒骰子往牌上一放,便對大伙笑笑,道:「各位,在下還有事,你們玩!」
  他一共推三把牌贏三把,他不幹了,大伙都瞪眼,還有這種莊家的?
  只不過沒有人開口,誰也沒辦法!
  君不畏也不知道一共贏了多少,他一把掃入口袋裡便往沈家賭坊外走去!
  他必須找到苗剛他們那夥人,直到現在他才弄清楚兩件大事!
  頭一件大事便是小風城的「八手遮天」石不全,姓石的原來與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是一家子,姓石的當然會暗中資助石達開的兵馬!
  第二件大事,便是沈家堡的「蒼海怒蛟」沈一雄,竟然與大海盜田九旺勾搭一起,而田九旺又與直魯豫的捻黨拉上關係!
  君不畏如果想殺田九旺,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同苗剛的「跨海鏢局」聯手一起,他才有機會殺田九旺。
  當然,那是口為鏢船的目標大,很容易把田九旺誘出來!
  君不畏並不是看中苗小玉才大方協助苗剛!
  君不畏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個喜歡攜家帶眷的人物!
  他是個浪子,就如同一匹不羈的野馬,來南方時候一個人。回去也打算仍然一個人!
  一個人如果能隨心所欲,無牽無掛的活在世上,那又有什麼不好?君不畏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現在又找到那個破廟了,只不過廟內已無人在,苗剛一批人早走了!
  君不畏有些惆悵的在江岸邊走去,也真巧,迎面有人在呼叫他:「君先生!」
  這是黑妞兒的聲音,黑妞兒手上提個袋子,裡面裝的是大米!
  君不畏走上前,笑笑道:「是你呀!黑妞兒!」
  黑妞兒把米袋放在地,道:「君先生,跟我回船上吧,我們小姐早盼晚盼的,已經三、四天了!」
  君不畏笑笑道:「船修好了吧?」
  黑妞兒道:「最快還得三天,君先生,等船修好了,你同我們一起回小鳳城!」
  君不畏道:「黑妞兒,先別管我,我問你,總鏢頭他們還沒找到你們?」
  在一同破廟碰上了,他們有不到二十位,聽說有幾個在海上夫蹤了!「
  黑妞兒道:「君先生,快跟我來,我先帶你去見我們大小姐!」
  兩人匆忙的轉入一條小道:「那小道走不遠,便沿著小河邊前進大約走了兩里多,才見一片林子附近河岸邊停著幾條帆船!
  其中一條正有幾個漢子在豎立桅桿,有個漢子回頭張望,君不畏一看使認出是小劉!
  小劉當然也看到君不畏了,他舉手大叫:「君先生!」
  就這麼一聲叫,有幾個漢子便往君不畏迎來了!
  君不畏舉手笑笑,呵!大伙便把君不畏圍上了!
  黑妞往一處房子走,她邊走邊叫:「大小姐!」
  於是,苗小玉自一所屋子裡走出來,就這麼幾天光景,苗小玉又瘦多了!
  任何人處在這種情況下能不瘦?
  黑妞兒奔到苗小玉面前,指著走過來的君不畏道:「小姐,你看君先生來了,君先生也帶來好消息!」
  苗小玉根本沒聽黑妞兒說些什麼,她發楞的緩緩往前走著,口中哺哺道:「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君不畏在七、八個漢子簇擁下,走向苗小玉,他大方的揚揚手,笑笑說道:「嗨,苗姑娘!」
  苗小玉沒有揚手,但她的雙目之中似在流露些什麼!
  她的嘴唇蠕動,很想說些什麼?
  她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只是這時候又不知如何說,也可以說無從說起。
  君不畏站在苗小玉面前,他的表情是淡淡的,便在這種淡淡的表情中有著一定的關心!
  「苗姑娘,我碰見總鏢頭他們了!」
  苗小玉眼睛睜大大!
  小劉一夥卻大叫著:「總鏢頭他們…………」
  下面的話不能說出口,因為下面的話是「他們沒死!」
  那多難聽,犯忌的話少出口!
  小劉急問道:「君先生,你在什麼地方碰到我們總鏢頭,其餘的人呢?」
  君不畏便把一大早所遇之事對大伙說了一遍,突然,苗小玉「哇」的一育哭著奔回房中去了!
  黑妞把一袋米交在小劉手上,便拉著君不畏道:「君先生,進屋裡去吧!」
  屋子裡真簡陋,一大間房子空蕩蕩,只在一角用草蓆隔了個小間,餘下的地上鋪著草,大伙湊和著睡在一起。
  也真能省,只買了幾床舊棉被鋪著,再加上船上搬來的,就這麼湊著了!
  當君不畏坐在屋子地上的時候,他發現小劉一幫人不見了,他們很識趣的躲在外面幫著整船。
  「君先生,我本打算回小風城把鏢局收了的!」
  「你如果只有一個人,當然應該收手!」
  「兄弟們都不知道將來要於什麼!」
  君不畏道:「我以為你盡快把人分開,大家去找總鏢頭,等到大家聚在吶,合力把眼前的事情辦好,至於將來,那是將來的事情!」
  苗小玉道:「將來,將來君先生…………」
  笑笑,君不畏道:「我從不去想明天的事,我也不去想昨天的一切,苗姑娘,對於一個浪子,他只有現在!」
  苗小玉道:「不管怎麼說,我兄妹欠下你一份無法償還的情,如果…………」
  君不畏卻搖搖頭道:「苗小姐,咱們江湖兒女,如果談恩與情多俗!」
  他自袋中抖出一大把銀子,其中還有銀票,往苗小玉身前一推,笑道:「贏來的,等總鏢頭會合,這些銀子還能派上用場!」
  苗小玉伸手按住君不畏的手,她雙目直視,道:「君兄,你如果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說完,她低下頭…………
  君不畏卻怔了一下!
  他當然聽得懂苗小玉這句話,而苗小玉已經說得夠但白的了,所以她低下頭來!
  「苗姑娘,眼前派人分頭出去找總鏢頭他們,我還有點事情去辦、辦完了我回來!」
  苗小玉道:「你要走?」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還躺在沈家賭坊,我不能把他放在那裡不管!」
  苗小玉驚喜道:「包老爺子沒死?」
  君不畏道:「他差一點沒命!」
  苗小玉道:「你把包老爺子救在沈家賭坊?如果沈文鬥從沈家門回來,包老爺子不就危險了!」
  君不畏道:「如果沈文鬥知道我把包老爺子留在沈家賭坊養傷,他會對包老爺子不利的!」
  他頓了一下,又道:「包老不能死呀!」
  苗小玉道:「君兄是說…………」
  君不畏當然無法加以解釋,這中間還有著大陰謀,而這個陰謀知道的入越少越好。
  君不畏已經答應過石小開了,這件事他要守口如瓶,而石小開還等著君不畏回小風城取那餘下的八百兩銀子!
  淡淡的笑,君不畏起身說道:「你們這裡快準備,也許我與包老再乘你們的船回小風城去!」
  苗小玉道:「包老也去?」
  君不畏道:「我只是猜想!」
  於是,君不畏又匆匆的走了!
  苗小玉站在岸邊看著君不畏離去,那模樣就好像小婦人可憐兮兮的送走自己丈夫似的!
  小風城跨海鉚局的苗大小姐也似乎變了,她變得有些纖弱與無奈,她那種帶著幾分陽剛之氣的架式,如今已不再出現了!
  君不畏又上沈家賭坊來了!
  沈家賭坊後院裡的屍體已被沈秀秀處理了,只不過大門口的那輛大車仍然停在那裡!
  苗小玉見君不巴走進大門,她把一張俏嘴嘟起來!
  「你這個人,不是要賭牌九嗎?怎麼贏了三把就開溜掉,也不對我說一聲!」
  君不畏笑笑道:「我好像對你悅過,這是白天呀!白天我們都有事情,你說對不對呀?」
  沈秀秀道:「君兄,我這裡沒有白天與晚上,你呀!也別分得那麼清楚,只以下過你回來就好,你呀…………嘻…………」
  他笑著,突然攀往君不畏的肩頭,把俏嘴在君不畏的耳邊。低聲道:「你不要忘了,你答應夜裡要給我滿意的,對不對?」
  君不畏一笑,道:「我盡力!」
  沈秀秀道:「我饒不了你的!」
  君不畏道:「我從不對女人求饒!」
  沈秀秀道:「那時,咱們各憑本事!」
  笑笑,君不畏道:「不就是那麼一回事,你請放心、你會欲仙欲死的!」
  沈秀秀暗中捏了君不畏一下,吃吃的笑了!
  君不畏道:「你去準備吃的,我這就去看看包老,唉,他的傷不知如何了!」
  沈秀秀道:「包老已經吃過東西了,我看他死不了,他精神也好多了!」
  君不畏道:「你看過他了?」
  沈秀秀道:「過午不久去看的!」
  君不畏道:「那好,我去去就到你房裡!」
  沈秀秀高興得眼也瞇起來了!
  包震天果然精神好多了!
  君不畏推開房門的時候,包震天剛剛坐起來!
  他已經可以坐起來,見君不畏走進來,不由張口提氣,道:「君老弟,快過來!」
  君不畏道:「恭喜包老,你又無恙了!」
  包震天咬咬牙,道:「真想不到,我會上當之後再上當,過去的軍中朋友,難道他們一個個都背叛北王了!」
  君不畏心中藏的秘密,卻又不能這時候說出來!
  他忘不了石小開的陰謀,卻也無意去幫包震天!
  他只關心包震天的傷勢!
  包震天拉住君不畏,道:「君老弟,我有一事求你!」
  他嚥了一口氣,又道:「我欠了你兩條命了!」
  笑笑,君不畏道:「包老有事儘管吩咐!」
  包震天道:「陪我去一趟揚州!」
  君不畏道:「去揚州?找誰?」
  包震天道:「我要去見北王!」
  君不畏道:「北王韋昌輝?」
  「不錯!」
  「我能去?」
  「去做我的見證!」
  君不畏吃吃笑了!
  包震天道:「你笑什麼?」
  君不畏道:「如果我是你,我不去見北王!」
  包震天道:「我要把兩次被坑之事向北王親自報告,更重要的是要北王知道,於文成他們三人已背叛,轉而投靠東王了!」
  君不畏搖搖頭,他心明白這件事只是石不全暗中設下的陰謀,但他卻不能也不願意說!
  他除了答應過石小開之外,更重要的乃是他並不喜歡太平天國!
  既然不喜歡,那就看著他們內哄!
  君不畏道:「包老,我的意思是你應該回轉小風城!」
  「再去找石不全石老爺子?」
  「不錯!」
  包震天道:「問題是石不全答應的三十萬兩銀子已全部交給我了!」
  君不畏道:「你更應該回小鳳城!」
  包震天道:「你說個道理!」
  君不畏不慌不忙有條理的道:「包老,傳說北王猜忌之心很大,可有這回事!」
  包震天一楞,道:「有人這麼說!」
  君不畏道:「如今你丟了三十萬兩銀子空手而去,反說是被於文成三人坑陷。北王會相信嗎?」
  包震天道:「北王信得過我!」
  君不畏道:「至少也認力你辦事不力,腐才一個!」
  包震天一瞪眼!
  君不畏又道:「所以我以為你應該再回小風城,找到石不全之後請他協助,萬一他不能助你,也要他寫個字據,證明他已交了銀子。然後再去跨海鏢局取一證明,證明包老確實在交割銀子之前,被於文成三人突襲幾乎喪命!」
  他笑笑,又道:「包老,有了兩處證明,你才可以安心回去北王面前報告這段的經過呀!」
  包震天聞言,立刻點頭說道:「君老弟,你的一席話,令我茅塞頓開,咱門就這麼辦了!」
  他伸手往君不畏,又道:「老弟,我再一次請你協助助,咱們一齊回小風城!」
  君不畏當然回小風城,但他仍然故意的鎖緊眉頭而不即答應!
  包震天道:「怎麼樣,老弟有困難?」
  君不畏重重一掌拍在大腿上,說道:「也罷,有道是同船過渡兩百年的修行,咱們已同船兩次,我玩命也奉陪你老再回一趟小風城!」
  包震天滿意的笑了!
  「君老弟夠意思,我有回報的!」
  君不畏道:「回報?那就見外了,哈…………」
  他笑得十分得意,幾乎聳肩笑。
  包震天也笑,但他笑得痛苦,如果他用力笑,他的胸口便是一陣痛。
  君不畏與包震天二人正說著活,院子裡,沈秀秀已經大聲的叫喊了!
  「君先生,吃酒了,菜冷就不好吃了!」
  君不畏拍拍包震天,笑笑道:「包兄,你休養吧,我去填飽肚子?說!」
  包震天拉住君不畏,低聲道:「君老弟呀!我好擔心吶!」
  君不畏道:「擔心?擔什麼心?」
  包震天道:「自從我清醒以後,發覺咱們住在沈家賭坊,我就開始擔心了!」
  笑笑,君不畏道:「是為了我們在海上,我得罪了沈文鬥的事?」
  包震天道:「你還打傷海盜的二當家侯子正呀!」
  君不畏道:「你擔心沈文鬥再回來?哈…………包老,我從不去想那麼多,眼前的事最重要,眼前我去吃酒了,哈…………」
  他輕快的走出房門,只見沈秀秀又換了一套衣衫一一綠色絲裙拖到地,大紅繡花上衣窄得快要勒進肉裡了,可也把她那柳腰襯托得細極了!
  沈秀秀見君不畏走出來,便吃吃的笑道:「你說不餓了,我便親自為你下廚,弄了兩樣寧波菜,鹽不鹹還帶甜味,吃了叫你拍手叫妙!」
  君不畏哈哈笑道:「我有口福了!」
  他伸手攔住沈秀秀的細腰,又道:「我五福臨門了。哈…………」
  沈秀秀把臀扭了半圈,俏生生的露齒一笑,道:「五福呀!什麼五福?」
  君不畏道:「平常人說的五福,大都是福壽財喜、我的五福乃是吃喝摸著抱,十分的現實呀!」
  沈秀秀道:「初見你老實,再看你有本事。如今原形現了、你並不老實!」
  君不畏道:「那麼,我的本事呢?」
  沈秀秀道:「本事嘛…………還可以啦!」
  君不畏道:「什麼樣的本事還可以?博殺呢?還是大床之上的!」
  沈秀秀吃吃笑了!
  她推推君不畏一把,叱道:「去你的,說你不老實,還真的厚臉皮也!」
  君不畏開懷大笑了!
  沈秀秀的房內是十分雅致的,那種帶著幾分迷人的味道,著實令君不畏心猿意馬!
  桌面上四樣菜還冒著熱氣,兩付杯筷之外,仍然只有一壺酒!
  沈秀秀與君不畏並坐,二人對杯飲著酒,沈秀秀挾菜她不吃,她送到君不畏的口中。
  「你嘗嘗,這是我為你做的糖醋魚!」
  君不畏張口咬,他當然來者不拒!
  他吃著,還模模糊糊的道:「嗯,好吃!」
  沈秀秀一聽就樂了!
  她把酒慢慢的斟,小口的喝,手上還有小動作。
  什麼小動作?她不時的去摸君不畏,有時候故意的掐一下!
  她掐得很技巧,不痛卻帶著那麼些癢癢的,這便令被掐的會吃吃笑!
  君不畏幾次就忍不注笑了!
  沈秀秀很會鬧酒,君不畏沒上過酒家,如果他上去酒家,便知道沈秀秀的鬧酒下一樣!
  酒家女鬧酒是會喝灑,酒客彼逼得陪著酒女猛灌酒,灑喝得越多,酒家老闆越高興,因為他們的酒不便宜,比別人的貴幾倍!
  沈秀秀不是這樣的,她全部只有一壺酒,小酒杯一點點,酒杯中卻滿是情調。
  她把酒杯送上君不畏的唇邊,只那麼沾一下,她才又把酒拿到自己唇邊舔著,露出一個像泥鰍的舌頭,逗得君不畏直發笑!
  君不畏明白,她的舌頭在大床上更會逗!
  有許多事無法仔細說,就這樣,二人吃到天黑才收場,當然,君不畏不能走了!
  這時候他也不打算再走!
  沈秀秀也交待前面賭坊管事,不叫不許有人到後面來打擾她!
  房外的門插上閂,燈也媳了!
  內室的門掩著,沈秀秀把燈罩換成赤紅色,她說這樣才有情調!
  銅羅帳垂焉為,象牙床上彈簧墊子改鋪水綠色被單子,沈秀秀對君不畏說得妙,這樣子二人就好像水中的游魚一樣自由自在的想怎麼樣就忌麼樣!
  沈秀秀早加了一個長長的大枕頭,她說有時候還真的需要這樣的大枕頭當道具!
  什麼叫道具,君不畏不懂也裝懂,裝懂的最好表示便是哈哈笑!
  君不畏坐在床邊一直發笑。
  沈秀秀就好像一個美麗的小婦人侍侯丈夫上床似的,她一件件的鋪設著,也一樣樣的解說著,光景她早就打算今夜好生的享受一番了!
  君不畏不動,因為不到他動的時候…………
  他只點頭笑,覺得他還真的幸福!
  至少他眼前很幸福,因為他從不想過去,也不為未來打算!
  他是個把握現在的浪子!
  天下所有浪子沒有一個去想未來,因為他們是浪子!
  浪子有浪子的人生觀,君不畏就是這樣!
  他只笑著,看沈秀秀那細膩的動作。
  現在,沈秀秀坐在他的面前了!
  君不畏發現沈秀秀突然不笑了!
  沈秀秀不笑,便令君不畏想著在沈家門初次看到她的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那時候沈秀秀就是個大家閨秀,她絕不會像現在一樣如同一個蕩婦!
  其實有許多酒女紳女,她們平日裡裝扮高雅,舉止文靜,談吐淑女,有誰會想得出她們會是那樣的女人!
  沈一雄絕對不知道他的女兒,沈家堡的大小姐會是個淫娃!
  當然,沈一雄更不知道他的兒子沈文鬥在上海也有兩處藏嬌之地!
  沈秀秀緩緩的,緩緩的閉上眼睛!
  她本來端莊的注視著君不畏,但她的眼神似乎勾去了君不畏的魂,把君不畏的魂用她的眼皮用上的合上,就如同她抓到了俘虜!她也微微的翹起嘴巴,半仰起粉白帶紅的臉。
  君不畏不是魯男子,他乃標準的浪子,當然明白沈秀秀的表情。他緩級的,就如同沈秀秀鬧酒一樣,不激動,不急躁:他更不立刻摸上去。
  他把此刻當成是一種享受!
  是的,如果把兩性之間的那回事藝術化,那也就正是一種享受。
  君不畏被沈秀秀感染了,他一步步的進行!
  他把手指頭按在沈秀秀的嘶唇上,他輕輕的磨蹭著,帶著些許濕濕的光滑磨著,然後……
  然後他低聲的道:「秀秀!」
  「嗯!」
  「我好像聽到你的心跳!」
  「快跳出喉嚨來了!」
  「你也有些顫抖!」
  「嗯!」
  「你為什麼顫抖?」
  「我不知道!」
  「你的嘴是熱的,但……」
  君不畏把指頭改為巴掌,巴掌摸向沈秀秀的臉上,他又笑笑道:「但你的臉反而是冰冷的!」
  「我的身上更冷!」
  君不畏道:「為什麼?你看的冷嗎?」
  沈秀秀閉目不答,她一直閉著眼睛!
  「我需要溫暖啊!」
  君不畏把手往她的下面移動著,手掌經過沈秀秀背上的時候,沈秀秀倒向君不畏的懷裡了!
  君不畏抱住沈秀秀,他把臉壓在他的秀髮上,有股沁心的香味,是君不畏從未聞過的!
  君不畏不知道什麼香味,但很好聞,所以他把鼻子在沈秀秀的秀髮上磨著也香著!
  沈秀秀的手便也有力的摟抱著君不畏,她的眼睛突然張開來!
  她張眼也張口,把嘴已送到君不畏的嘴巴上!
  現在,沈秀秀髮出「啊啊」聲,她在逗引這位浪子了!
  二人如此的擁抱,彼此的撫慰,也不知過了多久,君不畏才又低聲的道:「就這樣也很好呀!」
  沈秀秀道:「因為我們要像吃大餐一樣,下放過每一道大菜的享用!」
  笑笑,君不畏道:「我們有的是時間!」
  他的手往沈秀秀的內衣裡摸去,卻發覺沈秀秀已是全身熱呼呼的像發燒!
  君不畏心想:她真能忍而不急躁,也算有道高手了!
  他剛剛想及此,便覺得沈秀秀的手在做另一個動作了,他發覺沈秀秀在解扣子,解他的扣子!
  君不畏只裝作不知,他在沈秀秀的身上撫摸著一一他躲過沈秀秀那幾處敏感之地,只去摸些不相干的地方!
  也許這就是他的床上哲學,這光景絕不像到花街柳巷去嫖姑娘,進了門上了床真刀實槍叮噹幾下就完事,然後拉起褲子便走入,甚至連女人的模樣也不多瞧。
  君不畏可不幹那種只求發洩的事,他要的是享受!
  如果他連眼前的享受也拋棄,他寧願死!
  一個忘了過去,不想未來而又失去現在的人,還不如死了的乾淨!
  沈秀秀突然往大床上躺下去,她口中發出「晤」!
  君不畏也躺下去了!
  君不畏把手去解沈秀秀的小衣,她早已等著君不畏為她解衣,她的臉上片片紅雲似在游動著。
  她那彩霞般的臉更令君不畏看得心動!
  君不畏的動作卻仍然是文雅的,他就像在描繪一幅美麗的裸體人像似的,漸漸的把人像繪出來了!
  當然,這人像會動,沈秀秀又把眼睛閉上了!
  君不畏的雙目在審視著他面前的女人,晤!她的身段、皮膚、漠樣,均屬上乘,南國的姑娘總是在某一方面是令男人心醉的!
  沈秀秀已把南國姑娘的那種特有風情,何止萬種的盡情的展現出來了。
  君不畏開始有了粗濁的鼻息聲,他的眼大了!
  他自覺有些臉紅脖子粗的感覺,因為今夜他才真的把沈秀秀從頭上到足底看了清楚!
  沈秀秀果然具備尤物條件,她令男人無法抗拒的!
  這也難怪大海盜文從武為她而拚命!
  這樣的女人如果稍加賣弄,便很容易把男人捉弄得不辯東南西北!
  君不畏雖然不會被沈秀秀吃得死脫,但他也不免全身的血脈噴張!
  他現在就有些口謁的樣子,把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彈簧床仍然未跳動,君不畏開口了!
  「秀秀!」
  「嗯!」
  「我有話問你!」
  「我在聽著!」
  「如果令兄知道我們在一起,而且…………」
  「哼,他不敢管我!」
  「為什麼?他是你大哥呀!」
  沈秀秀迫:「他己不正焉能正人,他在上海養了兩個姑娘,而他,還要我幫他去找那小風城的保鏢女苗小玉,他會求我就不敢管我!」
  沈文鬥追苗小上,這件事君不畏早看出來了!
  在沈家堡的時候、君不畏傾知道了,只不過苗小玉並不喜歡沈文鬥!
  現在…………
  君不畏在某一方面也會文明,尤其是在這時候。
  這時候有大多的人就不文明,許多人總是會在這時候,兇猛得宛如一頭猛獅,但到後來卻又變成一隻病獅,甚至連病獅也不如,而像一頭挾尾巴逃的狗!
  君不畏就不一樣,他文明,由頭到尾都文明,那也就是說,他由頭至尾都是那模佯,令女人終生難忘!
  要不然,大海盜三當家文從武再度找上沈秀秀,而沈秀秀卻乏味的痛苦拒絕他!
  沈秀秀卻被君不畏吃得死脫,你看她現在那架式,兩腿微揚,雙臂上;等著的模佯就好像八爪魚要擲人似的微微在抖動。
  君不畏仍然是文明的,他那麼低頭吻著,吻,不限於對方的櫻唇,他什麼地方都吻,輕輕的,很細膩的吻著,就好像他得到一件寶物高興得在上面服著!
  也許這是一種挑逗吧,但也是最妙的動作!
  於是。
  沈秀秀也承受不注了,她挺身主動,側身便把君不畏撥倒在床上,好像她突然變成大力士了!
  君不畏當然明白沈秀秀的意思,手臂一摟之間,便立刻把她緊緊的托在身上面!
  沈秀秀那頭髮在上下掃動著,掃動在君不畏的胸前與肚皮上!
  沈秀秀的圓臀在晃動,彈簧床便隨之閃動不已!
  如果把世上的一切事物都藝術化,這世界就美了!
  世上最殘酷的事情是戰爭,卻也有人把戰爭藝術化,更有人把戰爭人性化,這叫人聽了難以苟同,其實…………
  其實如果加以研究,戰爭就是正邪之爭,正邪到了一定的衝突,便只有戰爭一途,藝術化的戰爭在於人性的表現,善用兵者就懂得這一套!
    君不畏的男女戰爭就簡單多了!
  他不懂什麼藝術化,他只知道眼前的表現,如果他愉快,女的也高興,那麼藝術不藝術又有什麼關係!
  沈秀秀在迷惘中有了反應!
  她的反應是低呼小叫,那種叫聲有人稱之為女叫床,也有人以為女的在浪,但不管什麼樣,總是會叫男的感覺出愉快的產生幾許虐待狂!
  男的都有虐待狂傾向,只分輕重而已,如果有入說他就沒有虐待狂,這個人就不正常了。
  君不畏雖然浪子,他正常極了!
  他回應著沈秀秀的叫聲,越發的奮起全身力氣,狂烈的抽又壓。而且還托起沈秀秀的上半身貼身的摟抱,抱得沈秀秀就快透不過氣來了!
  可也妙,沈秀秀的下面有了一定的動作,她呈圓形的旋動著、每旋兩圈必然用力頂一次,這就與是傳言中的兩松一緊相仿沸!
  這二入慢謾的本合得恰如人願,而達到忘我之境了、唔,這就是最迷人的男女戰爭啊!
  君不畏不忘上一次同沈秀秀在一起打拚!
  那一次他也認識了沈秀秀的尤物作風,只不過這一回他小心應付著。
  他不急,便心也定了!
  他只要下面那傢伙為他爭氣就行了卜沈秀秀好像累了,她忽的吐出肉穴中的肉棒,側身仰面躺在床上!
  君不畏冷冷的看了一眼,道:「你…………」
  「我累了,你在我上面吧!」
  君不畏一笑而上,他很快的又頂去了!
  「你又玩什麼花樣?莫非養精蓄銳呀!」
  沈秀秀吃吃一笑,道:「對付你呀!我不得不多加以小心吶!」
  君不畏吃吃回頭,道:「我好得意,哈…………」
  沈秀秀道:「動呀!難道你也在養精蓄銳?」
  君不畏道:「小心了!」
  就在他的話甫落,下面發動攻勢了,看吧,君不畏的動作好狂,沒有數十次,下面的沈秀秀便回應了!
  沈秀秀也低呼了:「你……啊…………要我……死呀……」
  「以戳下破的,小浪貨!」
  「你…………」
  沈秀秀迎上去了,她抱得君不畏更緊,也更有力,抱得君不畏幾乎無法展開手腳!
  雖然如此,但君不畏仍然頂得凶!
  沈秀秀又流了,淫水發出「嘰嘰」響,可也撩起君不畏的愉快!
  沈秀秀也愉快,他張口去咬君不畏的肩頭與耳朵,她也發出似無奈的聲音!
  這二人至少又干了快一個時辰!
  這二人之間的交媾戰爭尚未達到巔峰,二人之間尚未分出勝負來,不過,這戰爭…………
  君不畏仍然文明,他泰山倒於前而不動心的樣子,著實一付篤定的樣子!
  這是戰爭!充滿智慧的戰爭,因為這樣的戰爭總是充滿了征服欲,但到底是男的被征服?或是…………
  也只能說那是一種戰爭,因為他總是另一方式的搏鬥,而且是必定見真章的「決殺」!
  過了多久?天知道!
  累了嗎?沒人叫累,卻只聞喘息聲,但就在這三更天剛到,房內紅燈高照之下,突然間附近傳來一聲怪叱聲,這聲音來得真不是時候!
  「秀秀,秀秀!」
  彈簧床猛一彈,沈秀秀低叱道:「可惡,他怎麼這時候來找我!」
  君不畏一鋌而起,道:「你大哥的聲音!」
  沈秀秀真的是心不甘情不願拉件衣衫亂穿,她按住君不畏,道:「你睡著,我出去!」
  君不畏看著沈秀秀舉著燈往外面走去,他笑笑…………
  「秀秀,秀秀!你出來!」
  「是哥嗎?這時候你來幹什麼?」
  她回應著,便把手上燈放在桌上,走過去拉門閂!
  「呀」的一聲門開了,沈秀秀吃了一驚!
  她為什麼吃一驚?因為院子裡不只是她哥一人!
  院子裡一共站了七個人!
  沈丈斗站在一個大漢右面,雙目中噴射出窒人的冷芒,口中的語氣也變了!
  「妹子,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沈秀秀道:「我在睡覺呀!」
  沈文鬥道:「你還裝糊塗?」
  沈秀秀道:「什麼意思!」
  那大漢開口了,他的聲音似打雷!
  「沈姑娘,我們老三呢?他人呢?」
  沈秀秀怔了一下,她便也立刻明白了!
  她明白這人必是大海盜一夥的,那麼另外幾人也必定是同黨!
  沈秀秀臉色一變,變得十分委屈的道:「都是你交的好朋友,姓文的欺負我,他強暴我呀!哥!」
  突然,有個背上纏布帶的粗漢轉出來了,響!這個人沈秀秀是認得的!
  這個人為什麼背攔腰纏帶子,當然是因為他受了傷,背上挨過刀!
  這個人正是大海盜,也是二當家侯子正!
  侯子正走上前,他沉聲道:「沈姑娘,你同咱們老三好過。他怎麼會強暴你?我曾見你二人好得就像兩個糖人粘在一起似的,怎麼會變成他強暴你了!」
  沈秀秀道:「好歸好,那與同床不一樣,要知道我的身份是沈家堡大小姐,我不能亂來呀!」
  沈文鬥聽處鼻孔吼出聲。
  那侯子正咬牙就指沈秀秀,道:「有人說是你夥同你的床頭人把我們老三殺了,有這回事嗎?」
  他這話一落,其餘五人也齊聲的追問道:「可有這回事嗎?」
  沈秀秀以為屋子裡有個君不畏,她才不怕這幾個海盜會對她怎樣!
  她果然一挺身站出門外,道:「不是我的床頭人,是姓文的把我用床單撕成布帶,剝光我衣服細在床上,他一再的要強暴,我就是扭動不從他,我大叫之下來了個人!這人見了那情況,便把姓文的叫出去,他把姓文的殺了,然後那人進屋把我也放了,事情就是這樣!」
  侯子正哇哇怪叫,道:「小丁果然沒說錯,難怪大車還在大門外!」
  小丁就是駕駛大車的人,這三當家挨刀,他早就溜了、他去找侯子正,直到今天才碰見!
  侯子正一聽那還得了,他立刻奔到賭坊來了!
  他們本來去沈文鬥那裡的,就因為這件事,他們才轉而奔來四馬路!
  沈文鬥聽得他妹子的話,冷冷道:「那個救你的人呢?大妹子,你下會把他留在你的屋裡吧!」
  沈秀秀叱道:「當著外人在,你往自己臉上抹屎呀!你真笨!」
  不料侯子正一聲怪叫:「殺進去!」
  「殺!」
  沈秀秀大叫:「喂,你們幹什麼?君兄…………」
  她這一叫,等於招供,沈文鬥怒極了!
  如果別人他也許忍一忍,而君不畏他難忍!
  只見他奔過去就出手,一巴掌他打了個空,沈秀秀閃過一邊怒叱道:「你少管我!」
  「轟轟轟轟」之聲便在這時候傳來,六個惡漢在房中找,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六個人走出房門外,候子正正厲聲吼,找別的房間!
  這六個怒漢又開始舉刀沖,他們不是開門,他們是用腳踢開門一一強盜作風露出來了!
  只不過這六個人把三間客房找一遍,連廚房也沒放過,可什麼人也沒有!
  六個人又回到原來地方了!
  「人呢?」
  「沒有!」
  「一個人毛也沒有!」
  沈秀秀開口了:「你們找哇!」這時候她硬起來了!
  沈文鬥道:「剛才你還出聲警告什麼君兄!」
  沈秀秀道:「什麼警告,我是要對你們說,那個救過我的人是君兄。我叫君兄救我的你們…………」
  姓候的聞言,咬牙道:「就是那在海上砍了老子一刀的那個王八罩呀!」
  沈文鬥點點頭,道:「就是他!」
  姓侯的怒道:「姓君那小子怎麼會找到這兒來?」
  沈秀秀道:「姓君的是個賭鬼,他最愛賭牌九,二當家,我問你。我們這兒是於啥子的?」
  姓侯的怒道:「老子不管這些,我們老三不能死,這筆帳記在你們沈家堡頭上!」
  沈文鬥一怔,道:「二當家,這次你們要認清,沈家堡給足了面子,送你們白銀一萬兩,怎麼啦!反而派上我們不是了!」
  沈秀秀道:「有本事去找姓君的報仇,在我們這兒逞的什麼好漢!」
  這等於下了逐客令,田九旺這批手下人,他們比誰都明白,白天不能在上海大街上走,他們夜裡才出來,如今雙方話已絕,侯子正冷冷一笑,他對沈文鬥道:「大相公,後會有期了!」
  不等沈文鬥有所表示,侯子正回身沉聲吼道:「兄弟們,咱們上船!」
  他帶著人匆匆的走了!
  沈文鬥面對他的大妹子,道:「姓君的人呢?」
  沈秀秀道:「我怎麼知道!」
  這話是真的,當侯子正他們往屋內沖的時候。她擔心君不畏光溜溜的多難看!
  可是屋裡沒有人,那麼君不畏的人到什麼地方了?
  沈秀秀往另一房間走,沈文鬥也追過去!
  沈秀秀去的是包震天住的房間,她發覺包震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她怔住了!
  沈文鬥問道:「誰住過這兒?」
  沈秀秀道:「我怎麼知道!」
  「我會問出來的!」
  「你去問呀!」
  沈文鬥佛袖而去,去時面色很難看!
  沈秀秀走回房中煩惱了!
  這算什麼嘛,正在添醬加油製造愉快呢,偏就遇上這回事,早不來晚不到,節骨眼上出現了,真是的!
  嗨!她直到天明還在等,等君不畏快回來吶!
  君不畏找著包震天走得快,他的動作比什麼樣的動物也快幾分,穿衣翻窗轉到包震天房中,扛了包震天就翻過了牆,他往小河林子那面奔去口!
  至於同沈秀秀的那回事,免了吧!
  君不畏並非是怕了准,他在那種情況下能出面嗎?他最好是盡快的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現在他走得很吃力,這段路還真夠遠,少說也有十多里那麼長,而他又扛了個包震天!
  包震天旱就醒了,只不過他就是差那麼一口氣站不穩,如果真把他放在地上,他只有倒下去!
  包震天站也不穩,當然就更不能走路!
  穿過那片林子,沿著小河邊往前走,遙遙的出現燈光一點正在閃動,君不畏知道那正是苗小玉住的那間舊屋!
  他還未走到舊屋前,已發現幾個漢子在抬東西了!
  君不畏滿身大汗,他對背上的包震大,道:「包老,真累人吶!」
  包震天道:「我知道,好老弟,你的這份情吶!…………」
  「包老,你就別說了,到了!」
  「就在前面嗎?」
  「錯不了!」
  就在這時候,忽聽得有人大叫:「小劉,我們先往船上去啦!」
  屋裡傳出話音,道:「盡快把船弄乾淨,該添的去辦,天亮我們就去了!」
  君不畏聽得清楚,他愉快的對包震天道:「好像他們把船也修好了H包震天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前面走來六個漢子,六個人發現君不畏來了!
  六個人也看到君不畏背了一個人,便馬上接過手,其中就有胖黑在裡面!
  「君先生,這人是誰呀?」胖黑吃力的往背上背!
  天黑,胖黑還未認出是包震天!
  君不畏道:「他不是別人,包老爺子是也!」
  胖黑大叫,道:「君先生,你可真有辦法,包老爺子被打落江中你也能救回來!」
  君不畏抹抹額頭大汗,道:「也算巧了!」
  一行人又回到舊屋外,消息早傳到屋裡面了!
  真快,所有的人全迎出來了,當然,苗小玉也出來了,還有幾位鏢師也在其間!
  君不畏道:「原來你們都碰上面了!」
  鏢師丘勇笑道:「君先生,還有更好的消息吶!」
  君不畏道:「什麼更好的消息?」
  丘勇道:「咱們過午不久,就用君先生支助的銀子,我們出價兩千兩,買了一條更大的快船,一切全是新的,三桅大船吶!」
  鏢師文昌洪也接道:「總鏢頭與副總鏢頭今夜已經住在大船上了!」
  君不畏點頭一笑,他看向苗小玉,只見苗小玉雙目瑩瑩似有淚光。
  「苗姑娘,快弄個睡的地方,我與包老爺子都要好好的睡一覺,什麼話也留在明天說了!」
  苗小玉立刻把小劉叫來,她叫君不畏睡她的地方,她與黑妞寧願坐到天亮!
  君不畏果然累壞了,這一睡就睡到天亮,清晨的太陽照得河面一片火紅的時候,苗小玉仍然守在君不畏和身邊。
  她甚至也不去吃早飯,就像個小婦人似的苗小玉,不時的想伸手去撫摸一下君不畏,但中途又抽回手!
  君不畏是由一聲大吼才醒過來的。
  那吼聲出自苗剛。他不知道君不畏正睡得香甜,他未進門就大聲叫:「晦,我那位好兄弟君老弟吶!」
  苗小玉想制止已來不及了!
  君不畏張開眼睛,他先是看到苗小玉在他一邊坐著,隨之又發現進來兩個大漢一一苗剛與羅世人二人都來了!
  「哈…………」苗剛笑開了懷!
  羅世人上前看看,笑道:「妙,包老也來了!」
  包震天道:「老夫這趟任務,已是三世為人了!」
  苗剛道:「包老爺子,第一次看你中人暗算,我未能插手,第二次我不在場,聽說十分凶險,真不知你們的人誰才真的忠於北王!」
  包震天道:「總鏢頭,正應了那句俗話:知人知面難知心吶!」
  苗剛走上前,低下身來,說道:「包老爺子,你還打算再回小風城找石老爺子幫忙?」
  包震天道:「本來不去,可是聽了君兄弟的解說以後,我的茅塞頓開了,我非再回小風城不可!」
  苗剛怪笑,道:「既是君兄弟的指點,必然有其道理在,包老爺子女,我這就著人抬你上船了!」
  包震天道:「今天就出海!」
  苗剛道:「今天黃道吉日。出門大吉!」
  包震天道:「你們的船修好了?」
  苗剛道:「雖然損夫兩條船,我們又去買了一條三桅大船,這樣子我們的力量便容易集中!」
  他伸手招呼幾個鏢局子裡趟子手,道:「弄個擔架,把包老爺子抬到我的大船上去!」
  剎時間過來四個大漢,他們找來兩根扁擔一塊門板,這就要湊和著抬包震天了!
  包震天急忙搖手道:「不!不!我仍然同君兄弟在一起,回程有個說話的!」
  苗剛一笑,道:「包老,你還是同我一條船的好,我妹子的船上只能多一個君兄弟!」
  包震天怔怔的道:「為什麼?」
  苗剛似乎豁上。他直不楞的道:「為什麼,君兄弟同我大妹子一條船你說為什麼呢?」
  包震天如果再多口,那他就是豬!
  他當然不是豬,所以他立刻哈哈一笑,道:「應該的,我就與總鏢頭一條船,反正船上已無鏢銀,哪一條船都可以!」
  於是,大隊哈哈笑了!
  苗小玉沒有笑,她正看著君不畏,只不過君不畏沒有表示什麼,如果真有什麼表示,那也只是聳動一下他那細而長的眉毛而已!
  君不畏以為就這樣離開上海,對沈秀秀而言有一些不大公平,雖然沈秀秀的作風大膽,但她對君不畏似是玩真的,而不想是只限於大家玩玩!
  君不畏很想去向沈秀秀道別離一一打個招呼或者直言大家好聚好散!
  君不畏就以為沈秀秀必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彼此言明,相互哈哈一笑,或為未來再見面而有所設想!
  但當他到了兩條船邊的時候,他發覺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找沈秀秀了!
  兩條船上的人已各就開船部位,而且苗小玉所住的船還先開航!
  苗小玉笑得十分可人的對君不畏道:「君兄,咱們上了船就出航!」
  君不畏點頭道:「苗姑娘,我仍然是客,我的一切仍然聽你的!」
  苗小玉笑了,道:「如今我才發覺,船上有了君兄在,我反而更加的安心!」
  她把手一讓,又道:「君先生,請上船吧!」
  君不畏未上船先回頭!
  他回頭遙看上海街,因為上海四馬路有一家沈家賭坊,而沈秀秀就在沈家賭坊後院住!
  他不能忘懷昨夜的事情,那真叫人骨酥的高度藝術動作,誰遇上也會難以拋開!
  他又聽到苗小玉的催叫聲:「君兄,走哇!」
  君不畏一笑抬腿舉步,多少帶著那麼一些無奈的往那條剛修好的快船上走去!
  等到君不畏上了船,他這才發覺他與包震天二人住過的後艙前段。裡面重新加以佈置,一切被褥用具都已換了新的,便是艙壁也糊上美麗的花色彩紙。
  艙裡有這樣的設備,已經算是高雅的了,艙門口,黑妞兒已吃吃笑對君不畏道:「君先生,這是我家小姐為你設計的,你喜歡嗎?」
  笑笑,君不畏道:「去對小姐說,很舒服,我很喜歡!」
  黑妞再也不敢小看君不畏了,她拿君不畏當神!
  聞得君不畏的話,立刻又道:「君先生,你歇著,想要什麼你只開口,我動手!」
  君不畏道:「你不怕累?」
  黑妞道:「我榮幸,嘻嘻…………」
  君不畏斜身躺在艙中,他拉過棉被一角蓋上身,立刻覺得有一股鮮花香味!
  他會心的一笑,因為他明白這一切都是苗小玉的安排,苗小玉開始下功夫了!
  浪子君不畏當然明白這些,因為他太瞭解女人的心了,女人如果要愛上一個男人,有時候兄妹甚至爹娘也不認,她只愛這個男人!
  沈秀秀就幾乎同她的大哥沈文鬥吵起來!
  跨海鏢局的船再度把帆揚起來了,雖然看上去一條大一條較小,但航行的速度一樣的!
  兩船相距三里遠,大海上看去就好像半里遠,幾乎大聲呼叫,另一船就會聽得到!
  至於君不畏,他為什麼如此大方的幫助苗剛兄妹,其實說穿了不值一紋錢!
  君不畏如果要殺大海盜田九旺,他免不了要出海,既然要出海就需要船,君不畏沒有船。他只是一個人!
  另一方面,君不畏承襲的武功乃承襲自當年干鏢行的金刀勝老英雄,情份上他也要幫苗剛兄妹!
  再者,苗剛只要保鏢在海上,早晚會把大海盜田九旺引出來!
  君不畏已去過魚山島,那上面至少也算是田九旺的海上一個基地,他如果真碰不上田九旺,也許有一天他會獨上魚山島!
  就眼前的情況淪,那也算是水幫魚魚幫水,君不畏當然跟著跨海鏢局的人又回到海上了!
  大海上的風光也有另一種情調,有人說:「海是詩入樂園」,「海是智慧的搖藍」等…………
  只不過這對那些昏船的人自不相同!
  苗小玉不暈船,當然,君不畏一樣不暈船,所以他們相依在船頭上看著海水下的月亮。
  他們當然也看天上月亮,但天上的月亮不會動,而水中的月兒飄飄閃閃,便也把二人的眸芒交互的斜扭橫纏著。
  苗小玉彷彿在海水中也看到別人的影子似的,她那麼溫柔的半依在君不畏肩胸上!
  她似有感觸的,也是憂憂浩歎的道:「人吶。人的生命就如同水中的月亮閃閃忽忽東飄西蕩。等到想要安定下來的時候,卻已走完了一生。就好像侮水中的月亮那麼悠悠蕩蕩的,如果像天上的月亮那麼永恆,那麼規律自由,人生就美好無缺了!」
  笑笑,君不畏道:「有句話說是天地萬物以養人我卻以為,天地萬物消遣人,天地養人又毀滅人,從不叫人有永生。其結果,人仍不免淪為天地之間的搾搾,我就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我不求將來,我只要現在!」
  苗小玉半帶吃驚的道:「你…………傳言你是個浪子,你是在遊戲人間。是嗎?」
  君不畏道:「這世間只有浪子才懂得人生,浪子的生命也有其高貴的一面!」
  苗小玉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高不可攀的山嶽,我想往山頂爬、卻又怕跌下來!」
  君不畏道:「你打算要攀嗎?」
  苗小玉道:「當我認定方向以後,我有了決定!」
  「你放棄攀登高峰了?」
  「不,我決定試一試!」
  「從高峰跌下來的人是免不了粉身碎骨的!」
  「我仍然要試!」
  「你會後悔的!」
  「只有吃虧上當才後悔,我會上當嗎?」
  她的手緩緩往君不畏的面頰上摸著,也搔著君不畏那稀疏的鬍碴子!
  她的面上一片淡紅,便胸口也開始起伏不定!
  君不畏卻淡淡的道:「休忘了,我是最標準的浪子,苗姑娘,你這樣子是很危險的!」
  苗小玉道:「這是你對我的警告?」
  君不畏道:「我是個容易衝動的男人吶!」
  苗小玉道:「那麼對我衝動吧!」
  二人坐在船頭,主帆遮住二人的身影,前艙中傳來打鼾聲,掌舵的與另一了望的坐在船尾話家常,這光景就好像全船上的人在為君不畏製造機會!
  黑姐兒早就掩起艙門吃吃笑著睡了,她笑著人夢鄉只差未笑出聲!
  君不畏並非木頭人,他自己也把自己打入壞人之列,他以為一個浪子如果稱得上是好人,他就不會摟抱住人家姑娘的腰,把面皮在人家姑娘的秀髮耳根磨蹭了!
  浪子也並非是非不分的人,如果能分辨善惡,那麼就算是浪子也無妨!
  偶而的瀟灑一下,是浪子的作風!
  當苗小玉努力的仰起悄臉往上看的時候,君不畏低頭吻了她!
  苗小玉是不善於這一真的,但她甘願承受!
  她與沈秀秀是兩種不同的女人。
  沈秀秀十分海派。對於男女之間有一種既高貴卻又平淡的作風、這樣便形成了無所謂了!
  苗小玉不是這樣的人,她過去一直那麼單純,好像她不知道男女間是怎麼一回事,她把精神全部放在工作上,保鏢才是她熱衷的工作。
  現在,當君不裡吻她,緊緊的擁著她的時候,她的心幾乎自胸腔跳出來了!
  他們真的陶醉在愛的世界裡了,只是除了更進一步的行動,君不畏總算是滿足了苗小玉的願望。
  君不畏的表現,令苗小玉以為已抓注君不畏的心了!
  但她卻真的忽略了,君不畏是個浪子呀!
  苗剛算好了時間。他率大船在夜間經過沈家門,他不打算再去向沈一雄的碼頭了。
  沈一雄原來與海盜也有勾搭,大海盜田九旺又與北方的捻黨搭上線,這樣,沈一雄便也同捻黨亢證一氣了!
  苗剛幹的是保鏢生涯,自然要遠離是非圈,當他聽到沈家堡與大海盜勾搭之後,還真令他不敢相信!
  大船上,包震天與苗剛。羅世人三人住在一個艙中,那包震天躺在艙內直歎氣,唯有一事令他老人家關心!
  只要提到君不畏,包震天的臉上就會笑意昂然了!
  三個人坐在艙內閒話著,包震天對苗剛說道:「總鏢頭,你如果想把君老弟栓注,只有一個辦法!」
  苗剛一笑,道:「我心裡明白,如想拉住君兄弟的人,就只有靠我大妹子了!」
  包震天一拍巴掌,道:「對,我也如此想!」
  他頓了一下,又道:「若想拉住他的人、唯有勾住他的心,我知道他無牽掛,將來可是貴局的好幫手!」
  苗剛笑笑,道:「我更明白,那也得緣份,我看得出,君兄弟是個不能套韁的野馬,他好像自由慣了!」
  包震天道:「那就看令妹的手段了!」
  羅世人一直未插嘶,他無聊的往艙外看,不由得皺眉「噫」了一聲!
  苗剛道:「怎麼了?」
  羅世人道:「好像有船追來了!」
  苗剛往海面瞧,他開口大叫:「是誰在了望?」
  有個漢子大聲回應:「總鏢頭,是我,丁長根!」
  「長根你多注意左後方來船!」
  丁長根道:「早盯住了,他們比咱們的船快不到哪裡,兩下裡還有十來里吶!」
  苗剛道:「咱們的快船呢?」
  丁長根道:「就在右後方兩里不到!」
  羅世人間道:「幾更天了?」
  丁長根道:「四更剛過!」
  「多留意了!」
  「是!」丁長根就站在掌舵漢子一邊,直不楞的四下裡瞧著!
  海水唰過船身發出清脆的響聲,三帆高掛,微風徐徐,正是海上太平時,然而…………
  然而天才剛露白,正是斗轉參橫時,丁長很突然大聲的叫起來!
  「是海盜船吶。正往我們堵過來了!」
  他這一聲叫。全船的人都跳出來了!
  第一個奔出艙外的就是苗剛!
  「在哪兒?」
  丁長相指著左後方,道:「看,總鏢頭,他們加了劃漿,快速的過來了,一共兩條快船!」
  苗剛抬頭看,他冷冷的一笑,道:「好像是姓丁的那條船來了,哼!這一回他什麼也別想,且看咱們怎樣收拾這傢伙!」
  便在這時候,附近的快船疾駛過來了!
  苗剛一聲大叫:「落帆,兄弟們,準備殺!」
  就在他的吼聲裡,三桅大船上十六人手腳快,「唰唰唰」桅上的帆落下來,有刀的拿刀,沒刀的什麼木棒、鐵棍全取出來了!
  他們原本都有刀,經過一次海難之後,一大半的漢子刀也沒有了。如今這是剛買的船,空船上面沒刀槍,竹篙。木棒倒還有不少!
  大船上的人準備拚殺了,附近的快船也叫來,穩穩的靠在大船邊!
  苗剛已高聲叫人了!
  他當然叫的是君不畏,因為他如今唯君不畏馬首是瞻,篤定有加了;很快的君不畏與苗小玉匆匆的跨過船,那掌舵的小劉也把快船鎖定在大船上,兩船並在一起,這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如今的苗剛,也不怕有人會劫他們的鏢銀,兩船上空空如也,連辦什麼雜貨運回小風城都沒有,這時候如果有人找上他,也算這些海盜們要倒霉了!
  天亮了!
  海面上只有東方泛白,那比之在陸上亮的快!
  抬頭竟兩艘快船如飛一般的衝過來了!
  兩條船一前一後,船首貼著水面露出三尺長的尖尖錐!
  那尖尖的錐於是用堅硬的木頭包著鋼皮,專門用來頂撞船身的!
  那小劉一著便知道來者何人了!
  「總鏢頭,是丁化仁那幫傢伙!」
  苗剛也看到了,他急忙大聲喊叫:「快,咱們要保持機動,不能叫他們把船撞個大窟窿!」
  他這是剛買的船,船還未曾駛回小風城,自是不能在海上被人撞壞!
  要保持機動,當然要快把那另一艘船鬆開來!
  於是,小劉叫人再奔回去,合力把船再移開!
  果然,來的海盜不是別人,「海裡蛟」丁化仁站在船頭上大聲的叫了!
  「搶天搶地不搶識相的,你們落帆是對的,哈…………」
  苗剛從人君中站上船頭,他也大聲的吼起來!
  「丁化仁,你還認得我苗剛嗎?」
  「操那娘原來是保鏢的呀!哈哈哈!船上一定不少油水,兄弟們,今天大伙使把勁,殺光了這群保鏢的人,使是兩條船也是咱們的了!」
  「殺!」
  船尚未碰在一起,來的海盜們便殺聲震天了!
  這是氣勢,也是威風,直叫對方嚇破膽的意思!
  便在這殺聲裡,突然一聲冷笑,君不畏自苗剛的身後站出來了!
  君不畏站的正是時候,因為雙方的船就快碰在一起了!
  君不畏雙手搖動著,就好像同入打招呼一樣!
  「喂,姓丁的,你搬請的那個糟老頭兒呢,我實在很思念他呀!」
  丁化仁的眼珠子幾乎自眼眶快掉出來了!
  他的反應也真快,伸手後面甩去!
  「快閃開,快閃開呀!」
  他的船上大掌舵聞得他的指揮,腰桿一挺頂著舵把手,吃力的來了一個右滿舵!
  呵!大船幾乎要翻身了,只見海面上出現一個好大的半圓回水跡,雙方的船幾乎撞在一起!
  只聽得丁化仁厲喝罵起來:「操那娘的臭皮,你小子也在船上吶!」
  君不畏聽得清,他回罵了:「姓丁的王八,你怎麼大海上撒鴨子,你這突然龜縮活脫,不要臉的傢伙!」
  丁化仁雙腳在船板止用力跺,一邊大聲的道:「兄弟們,王八好當氣難受哇,氣死我也!」
  熊大海的傷早已好了,他在另一船上大聲叫道:「當家的,那個小子怎麼會在船上呢,咱們這是…………」
  丁化仁大叫:「退,退!」
  熊大海道:「當家的,兄弟們不服氣呀!」
  丁化仁道:「那小於一個敵十個,咱們有准打得過?」
  他一頓又大叫:「退,退!聽我的,君子報仇十年也不晚!」
  丁化仁心中明白,如今對方有個君不畏,這個仗絕對不能打!
  他心中想通一件事,上一回花銀子搬請來江湖上有名的「刀聖」洪巴,也沒在這小子的手上佔便宜。
  如今洪巴早已去了,雖然洪巴曾說過,他丟不起這個人,必定在最短時間之內找回來,可是眼前只是他們這些人,加起來也無法打過這姓君的小子!
  丁化仁有了怯意,這個海戰就免談了!
  他摧著他的兩條船快快的閃開,卻聽得他的人在鼓噪,丁化仁卻只裝沒聽到,一個勁的叫大伙撤!
  於是。兩條大海盜並著往另一方向撤離了!
  苗剛哈哈大聲笑!
  船上的兄弟們拍手叫起好來了!
  苗小玉叫剛離開的快船靠過來,她準備與她船上的人再回去,當然包括君不畏在內!
  她還衝著君不畏送了個甜甜的笑!
  君不畏沒有笑,因為他忽然指著兩艘剛去的海盜船,大聲的對苗剛,道:「你看!」
  苗剛行過去,只見兩條並駛中的海盜船,三里外忽然之間左右分開來了!
  同樣的架式,船是急轉彎,不旋踵間,兩手船從左右兩邊對準跨海鏢局的船衝過來了!
  這樣的變化太突然了!
  苗小玉驚呀的道:「他們拚命了!」
  羅世人道:「對。他們這是要拚命了!」
  苗剛又是一聲大叫,「拼就拼吧,兄弟們,咱們不閃躲,兩條船並起來,殺他個結果吧!」
  丁化仁原本已經撤退了,但他的兄弟們仍然不甘心,就有不就是那小子一人嗎?咱們幹的是什麼,咱們這是沒本生意呀!怕死回家抱老婆去,還出來混什麼!
  這時有人大叫:「當家的,咱們再摸上去,你把那姓君的小王八蛋交給我們兄弟了!」
  更有人建議:「當家的,這一段是咱們的水路,如果不拚命,被傳揚江湖,咱們這臉丟大了!」
  丁化仁也聽到熊大海的話:「分左右撞過去,把他們的船撞沉,如果殺不過,咱們何妨也把船弄沉,大家就在水中分個高下吧!」
  也只有熊大海的千方百計令丁化仁的退志動搖!
  他只一想便點頭同意了!
  是的!如果大家都下海,姓君的小子夭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了!
  丁化仁自小生長在太湖裡,水裡的功夫自是一等一的高,他的外號叫「海裡蛟」,大海裡面的蚊當然水中功夫高。
  他對於上一回找到小風城的事就耿耿於懷因為他的本事在水中,跑到陸上去找仇家拚殺,不正是捨長取短嗎?
  丁化仁每想及此,便會以拳捶胸好不懊惱!
  如今經過熊大海的提說,他便決心一拼了!
  丁化仁在船上大聲的叫:「兄弟們,咱們去玩命吧,你們使足了勁,上去就砍人,咱們不留活口,大不了咱們沉舟一搏!」
  他把他那板斧揚得高,抖得光華一閃一閃的怪嚇人!
  他那動作還真的應了誰說過的那句不要命的話來著「破斧沉舟」!
  兩條船分開來,大調頭的衝過來!
  有人大聲叫道:「他奶奶的,人爭一口氣,佛求一爐香,咱們手拿著刀子還叫人嚇跑呀!」
  也有人扯開喉嚨吼罵:「去他娘的,人生百歲也是死,樹長千年劈柴燒,不就他娘的命一條嗎!」
  「對,自從跟了丁頭兒,老子就算準了命,命犯血腥不得善終,拚了!」
  「他奶奶的老皮,人是活的,刀是死的,就不信那小子能頂得往咱們幾個的圍殺,他三頭六臂呀!操!」
  這幾個人豪氣大發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0 編輯 ]
2013-6-23 20: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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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屋漏偏遭連夜雨

  苗剛把船要持起來是有其用意的,他們有幾個人沒有刀槍,把人集中起來力量便也集中了!
  這時候再看敵人分從兩個方向撞來,這是要毀船了,苗剛立刻大叫:「快,的處沒傢伙的分開來,合力用竹篙擋,千萬別叫船被撞破!」
  船上分別奔去八個漢子,他們每人手上舉著長竹篙把守在船兩邊。直不楞的看著海盜船,分成兩個方向駛過來!
  君不畏對苗剛,道:「總鏢頭,我收拾丁化仁,他要死,我便成全他了!」
  苗剛道:「對,兄弟,擒賊先擒王,打蛇打在七寸上,我就把姓丁的交給你了!」
  副總鏢頭羅世人道:「那個姓熊的是我的了!」
  雙方就要接上手了,雙方也狂吼著「殺!」
  君不畏站在船中央,他早把丁化仁看清楚了!
  他的面上從來沒見過的那種冷模樣子,就好像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人:他是不樂意出手便要命的人!
  世上的人都不喜歡亂殺人,君不畏更不想,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寧願掉頭而去。
  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他非動手不行。
  於是…………
  「轟!」
  「嘩啦啦啦啦!」這種怪聲發出來,鏢局的人齊動手,先後把撞頂來的船弄了個蹭著,船邊磨到兩邊去了!
  船差一點被撞個洞,但丁化仁已舉手大吼道:「兄弟札殺過去呀!」
  「噗噗噗」衣袂飄動,一條人影拔身直飛,半空中一個漂亮的雲裡翻,只見一道冷芒已沾上丁化仁的胸上了!
  丁化仁再也想不到君不畏如此這般快的從半空中直撲他而來!
  丁化仁不及擇刀,急忙來個鐵板橋身子往後倒!
  「絲」,一道血口子連著衣服也破了,丁化仁就是不明白這一刀是怎麼挨的!
  君不畏也暗點頭,丁化仁果然反應好!
  只不過他決心要丁化仁死,他冷冷的笑也不笑,再一次往丁化仁撲去!
  「殺!」
  「殺死他呀!我的兒!」
  一共六個大漢,他們本來的要找上君不畏,他們也準備跳上對方的船,他們一直不相信君不畏是三頭六臂!
  然而君不畏自他們頭頂殺過來,只半招之間便把他們當家的上了顏色!
  於是他們六個人回刀殺過來了!
  他們這一回殺,還真的殺了丁化仁丁化仁見君不畏二次殺來,他連起身的機會也沒有,就那麼懶驢打起滾來了!
  他一共側翻七次,才被六個人把君不畏擋住!
  六個莽漢齊大吼:「殺!」
  只見六把砍刀舉得高,刀芒之中有「咻」聲,就見君不畏陡然間雙袖抖甩,左腿隨著平飛勁旋的身子踢出去!
  真玄,六把砍刀就是沒劈落下去,只聽得「呵呵!」叫聲起處,四名大漢甩著鮮血淋漓的握刀手腕往外暴退不迭,另兩個漢子已破踢落海中!
  時間上幾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可也足夠丁化仁妥善加以利用!
  丁化仁站起身來大聲的吼:「撤,撤!媽的,你們不聽我的活,吃虧了吧?」
  只不過他這叫喊似嫌晚了,因為另一面的熊大海已同羅世人幹上了!
  四個鏢師也沒閒著,攔住僕上來的海盜,殺得吼罵連聲,再看苗剛與另外十一個趟子手們,各自找上對方,這就捉對撕殺起來!
  君不畏擺平六個大漢,他抬頭看,只見另一條海盜船已用纜繩扣緊鏢局的大船上,雙方已交手手得慘烈。而丁化仁卻由這面直奔守在快船艙門的苗小玉!
  苗小玉是奔向君不畏這面的,她當然最關心君不畏的安危,她發覺那麼多大漢困他一個,便直奔過來。
  只不過才走了幾步路,便見六個大漢被君不畏一招之間殺得殘,她不由放下心來!
  但丁化仁沖若她奔來了!
  丁化仁發覺情況不樂觀,他叫退已晚了,心眼一動便想著苗小玉了;只要把刀架在苗小玉的脖子上,這一仗還有勝算的希望,當頭兒的心眼要靈光!
  丁化仁已經到了苗小玉面前了,他雖然肚皮上流著血,緊要關頭也忍往了!
  「嘿……。小丫頭,我看你往哪裡跑?」
  丁化仁的刀隨著他的厲笑聲,直往苗小玉頭上就砍!
  君不畏看得很清楚,他卻突然間不動了!
  他站在快船一邊,以手插入兩脅下,瀟灑的看起熱鬧來了!
  苗小玉一口清叱。道:「你找死!」
  話聲未已,左手尖刀上架,右手尖刀已指向丁化仁的咽喉抹過去!
  丁化仁當然識得厲害,錯步墊步半側身,砍刀回阻,心中著實一驚!
  他不是驚苗小玉的刀,而是附近站了個欲要他命的君不畏!
  這局面很顯然,丁化仁的心當然被分開了!
  丁化仁不但要與苗小玉過招,他還得注意一邊的君不畏對他突然出手;君不畏卻冷言冷語的開了腔!
  「叮噹家的,苗姑娘早就要找你報仇了,你這是送上門來了,我看你是活不長了,真個的,你那肚皮沒破開吧!」
  「那好,再稍稍挑一下,大概你那五臟六腑就會一古腦的流出來了,你可千萬要小心吶!」
  丁化仁氣的臉成豬肝色,可又不能怎麼樣!
  苗小玉雙刀使出一路刀法,丁化仁就是難近她的身!
  君不畏又開腔了:「我說丁頭兒。聽說你是太湖一霸,卻跑來海上闖天下,你這樣的武功,行嗎?」
  丁化仁突然哇哇怪叫,他好像要玩命了!
  只見他十六刀一路狂殺,苗小玉小心力抵不退讓,兩個人一時間還真的半斤八兩難分軒致!
  君不畏偶而幾句話,丁化仁也只裝沒聽到!
  再看另一面,雙方已有人落入海裡了,誰掉下海裡,自然沒人去看!
  四名鏢師,徐正大與郭長庚二人交互支援,與鏢師文昌洪、丘勇二人相同,四個人把九個大盜堵在大船頭狂殺不已,一時間九個海盜難越雷池!
  殺得最慘烈的,仍然是熊大海與羅世人,這二人就在兩船之間干,忽然跳到海盜船,忽而又跳回鏢局的三桅大船。
  如果仔細看,羅世人手上的短刀不見了,只見他雙手抱刀狂斬不休,光景已不按刀法出招了!
  那熊大海這凶殘,厚背砍刀大敞門的砍,就聽得兩人之間打鐵似的「叮噹」之聲不絕於耳,二人之間還流著血,就不知淮身上流出來的!
  有個矮而壯的漢子,這入的武功不比丁化仁稍差,這人與總鏢頭苗剛幹上了!苗剛就奇怪,海盜中還埋伏有能人,再看這人的刀;辛辣得緊,往往突然插來一刀,逼得苗剛暴閃不迭!
  苗剛很穩健,他的風叉有分寸,混戰中他也看得清,這一仗他篤定贏!
  有了這念頭,苗剛便揮灑自如了!
  丁化仁殺得很窩囊,君不畏一邊出他洋相,這個仗如果再打下去,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豬腦!
  於是,丁化仁打退堂鼓了!
  丁化仁大吼一聲如虎,一刀逼退苗小玉,他利用這機會,躍身而起直往他的大船奔去。
  就在他跨上船的時候,刀斷纏繩兩很,口中厲叫來了!
  「撤…………扯呼了!」
  大海上的悔浪又急,纜繩斷,兩下裡立刻分開來,苗小玉追殺也不能!
  君不畏一樣無法追,如果道上去回不來怎麼辦?
  海盜們正殺得凶,忽聞得頭兒的聲音叫:「扯呼!」
  一個個賣個身法便往自己的船上跳,有幾個跳得晚「通」一聲掉到海裡了!
  另一面的大船也移開了,是那個矮壯漢子把繩子切斷的,這人原本與苗剛在一起,卻忽然間當先往自己的大船上奔去,苗剛就是沒追殺!
  於是海盜們一個人的往自己船上逃,便是受了傷的幾個,也拚命的奔回船上了!!
  熊大海與羅世人拼得最為慘烈!
  羅世人咬牙玩命,決心要殺掉姓熊的,他見雙方大船要分開,橫身攔住熊大海,二十一刀交叉著殺,光景形同拼老命!
  熊大海的右上臂在流血,他見敵人殺紅眼。又見自己大船已離開,再不走就完命,不由得狂吼一聲沖天而起,他的刀己自羅世人的頭頂下劈如雷電一現!
  羅世人大叫道:「哪裡逃!」
  他叫著,舉刀上削!「呵!」
  羅世人一刀刺向熊大海的屁股上,殺得熊大海大叫一聲往下落,「噗通」掉到海裡去了!
  兩船的人低頭看著海面、怎麼熊大海不見了!
  有人說,他被一刀刺死了!
  有人說,他必定沉入海底了!
  就在雙方越離越遠的時候。呵!海盜船的船尾有人在大聲叫:「拉我上去了!」
  掌舵的低頭看,原來二當家熊大海雙手攀住舵在水面上抬頭望!
  掌舵的大聲叫:「快來人吶,二當家在這兒吶!」
  幾個漢於走過來,大夥一看拍手笑了!
  「哺,二當家真有一套,從海底下走回來了!」
  這是那矮壯漢說的話,他當先拍手叫好!苗剛也看到了,他對熊大海的水性佩服不已!
  熊大海傷得很慘,他連坐也困難,屁股上一刀入肉兩寸深,這要是刺在肚皮上,他就別活了!
  海盜船來得快,去得更快,丁化仁的吼罵聲已聽不到了,苗剛這裡清點弟兄,傷了七八個,其中兩個重傷,所幸沒有再死人!
  只要不死人,苗剛便安心多了!
  鏢局的船又揚帆了!
  苗小王站在君不畏身邊未開口君不畏卻在自怨自艾!
  「都是我,我還以為姓丁的今天死定了,我把他交給你,為的是叫你殺了他,也好出出氣,上一次他挾持你的樣子,至今我未忘!」
  苗小玉道:「該怨我的武功太差了!」
  君不畏道:「這姓丁的不除,後患無窮!」
  苗小玉道:「他今天並未討得便宜!」
  君不畏道:「包老爺子不知怎麼樣了?」
  包震天的傷重,他躺在大船的艙裡休養,外面惡戰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苗小玉道:「我派黑妞守艙門,應該不會出意外!」
  果然,黑妞兒在後面笑道:「包老爺子沒事,有兩個傢伙想進艙。被我一輪好打!」
  君不畏看看剛離開的三桅大船,道:「剛才我應該去探視包老的。忘了?」
  苗小玉道:「再有兩天咱們就到小風城了,到時候希望包老爺子的傷好!唉…………我們鏢局也真的元氣大傷,得好一陣子休養!」
  君不畏道:「我也以為,你們鏢局應該聘請高手助陣,現今天下大亂,朝延自顧不暇,盜匪怕是越來越多的橫行在大海上!」
  苗小玉道:「如果我們有君先生這樣高手,五湖四海沒有不能走瞟的地方!」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別把我捧得過高,當今之世,到處都有臥虎藏龍出現,而我…………卻是個十足的浪子而已!」
  苗小玉道:「你不是浪子,我心中明白!」
  君不畏道:「苗姑娘,我們該歇著了,就快過魚山島了吧!」
  提到魚山島,苗小王不由眉頭皺起來,因為她已明白,魚山島乃是大海盜田九旺的一個據點!
  大海盜田九旺不在島上,聽說他率領著他的人往北去了,往北與捻黨兜結,而他又與沈家堡也在暗中連成一氣,這海面上還會太平嗎?
  君不畏遙遙的看向魚山島,便不由得想起被大海浪沖上去的情況,島上有個大山洞,洞口還有暗殺的機關,那個女人大概早已被救出洞外了!
  想到魚山島上那女人,君不畏不由得想笑!
  君不畏自自看著,忽見一條快船飛一船的往大海上船來了,那船不大,只有一根桅桿,正滿帆往這面過來了!
  苗剛已看到了,他便把三桅大船往苗小玉的快船接近,為的是可以相互協助!
  只不過自魚山島駛出來的船也僅僅只有一艘,而且也十分的快速!
  君不畏已指著來船,道:「來船有人兩邊劃,難怪來得快!」
  苗小玉立刻問道:「君兄,你以為他們想幹什麼?」
  君不畏搖搖頭,道:「我不知道,只不過來者總是不善,咱們應有所準備!」
  苗小玉道:「如果僅只這麼一條小船,那一定是陰謀,君兄,我應該告訴我大哥!」
  君不畏道:「這是應該的!」
  苗小玉立刻命船上一個漢子,大聲的警告附近的三桅大船,這時候大船上的人早已握刀等候了!
  來船就快到了。
  船上的人也看清楚了,只見船上全部是女人!
  女人一共七個人,六個劃漿,一個掌舵,很快的便直往三桅大船靠過去了!
  這七個女人真有勁,划船帶著「哼呀呵」的出力聲,乍聽起來還蠻好聽的!
  那掌舵的女人真會靠,只一個半滿舵,小船便靠上三桅大船了!
  苗剛守在船邊上,他手持鋼叉低頭看:「喂,你們是於什麼的?」
  船上有兩個女人舉勾篙。使力的把船勾牢,便見另外幾個女人娜們船上的五大籮筐掀開來了!
  三桅大船上的人見小船上裝的是魚貨海菜類,大伙相視而笑!
  苗剛指著島。問道:「喂,這不是魚山島嗎?」
  船上女人笑十分嫵媚的道:「是呀!老大哥你們買些魚貨吧便宜也!」
  笑笑,苗剛道:「聽說島上有海盜!」
  那女人吃吃一笑,道:「海盜呀!海盜早就跑光了,各位如不信。這就上島去看看呀!…………」
  苗剛半信半疑,問道:「還聽說大海盜田九旺住在魚山島上,你們難道沒有看見過?」
  那女人想往大船上攀,卻被丘勇堵住了!
  「你別上來!」
  另一女人卻對苗剛笑笑,道:「別信人胡說八道!」
  她指著幾筐魚貨,又道:「買了吧!」
  苗剛在猶豫,另一女人問道:「你們這是什麼船呀!裝的什麼東西。往哪兒去呀!」
  鏢師文昌洪道:「空船,什麼也沒裝!」
  那女子道:「空船?」
  便在這時候,掌舵的女子跳過來了!
  她好像是頭兒,抬頭看看大船上的漢子們:「我們想同你們交換東西,你們運的什麼呀!」
  一個漢子低頭道:「空船,什麼東西也沒有?」
  刃故子露出個媚眼,道:「我們是女人,又不會搶你們的東西、只是以魚貨換些使用的東西,便是油。鹽也好呀!不要拒絕我們嘛!」
  苗剛正在注意,快船靠過來了。
  快船靠在三桅大船的另一邊,只見躍過來一個人!
  不錯,君不畏跳上三桅大船,閃身到了船邊上,他只往下面瞧了一眼,便吃吃的笑道:「赫!你還認得在下嗎?」
  那女的眼角一瞟,立刻臉色大變。
  君不畏哈哈大笑起來了!
  便在這時候,小船上的女子大聲叫道:「好小子呀!原來是你們一夥的呀!真可惡呀!」
  君不畏不笑了,他眼睛一瞪叱人:「你們這些強盜婆子,追上來想詐船呀!」
  苗剛急問道:「兄弟,你們落難海島上,就是碰到她們這些呀!」
  小劉也走過來了!
  小劉指著小船上的女人,大叫道:「強盜婆子、把爺們囚在山恫裡,就是她們!」
  小船上的那女子手勢打出,厲聲大叫:「走!」
  她只一個「走」字,小船已在數丈外了!
  真玄,只見小船上突然一支煙火升空、再看小船上,只見六個女人已自籮筐下面抽出鋼刀來了!
  苗剛一見厲聲大叫道:「兄弟們,海盜來了!」
  往魚山島望去,也只有一艘快船馳來,這令船上各人放心不少!
  再看那條船上女人舉刀幄幄叫,她們準備拚殺了,只在等候自己的快船衝過來,便合力再撲來了!
  君不畏又跳回快船上了!
  快船也立刻把帆升起來、這是準備走的樣子、只不過苗小玉的快船隻駛出一里遠,又來了一個半圓把船頭調回來!
  「跨海鏢局」的兩條船並不急於疾馳而去,那是因為兩個原因。
  其一,鏢船上並未有鏢銀,不懼海盜來搶。
  其二,來的人盜船不多,苗剛這邊的人自然沒有快逃的必要,倒是要看看魚山島的大海盜有什麼毒招使出來!
  當然,苗剛心中也篤定,因為他這裡還有個君不畏!
  雙方的快船就快接上、只見女人坐的那條船上,又見那掌舵的女人大聲喊叫了!
  「二當家,你們去攔劫大的,你把小的留給我!」
  來船上不是別人、大海盜侯子正是也!
  侯子正從上海回來以後,他的口中一直有一個人的影子在晃動,那人當然是君不畏!
  侯子正在海上挨了君不畏一刀,他此生難忘,他且揚言要沈家堡負責!
  侯子正回到魚山島已經幾天了,他在等著大當家田九旺從山東回來,卻在天色近午的時候,傳報海面出現一大一小兩條船經過,便在侯子正的稍做思付下,設計出海攔船了!
  小船上的舵很靈巧,而且這六個女人的力氣大,剎那間便駛近苗小玉的快船邊了!
  女人船上的舉止很有規律,每個人發出吼聲,聽起來好像一個人發出來似的!
  「轟!」
  小船撞上快船了,有兩個女的用鉤搭牢快船,便立刻舉刀往快船上爬!
  只不過快船上的人不好惹,他們操刀等著殺了!
  六個女人跳上船,掌舵的女子刀指君不畏道:「小王八蛋,那天你騙得老娘好苦呀!」
  君不畏道:「我怎麼會同你在黑洞裡幹那種男女苟且之事呀!」
  那女的咬牙道:「可惡呀!」
  君不畏笑笑,道:「雖然你們的目的可恨,但還是把我們招待在山洞中大吃一餐,所以嘛…………」
  那女人臉色鐵青,道:「好可惡的小子,你可知道你把老娘的繩了抽走以後、老娘困在山洞裡一天一夜,我恨死你了!」
  君不畏道:「你不愛我了?」
  那女的舉刀直奔君不畏,她口中發出虎吼聲:「我愛你快快的死吧!我的兒!」
  君不畏哈哈一聲笑,他雖然笑,身法卻快得幾乎同沒動一個人,欺進那女的懷中!
  君不畏的右手沒閃動,左手往上空疾托,女的尖刀已脫手淖人海裡了!
  君不畏的左時後撞,女的口中厲聲「呵!」
  緊接著一連上步暴退,她的雙手捂在肚皮上,痛苦得幾乎掉下淚來!
  再看附近,呵!六個女人真潑辣,各人一個對象,幹得比男的還凶悍!
  黑妞兒與苗小玉未出手,苗小玉遙看附近的海上,那面,兩條船已碰上了!
  苗小玉對黑妞吩咐,道:「快去替下小劉。咱們趕往大船去,那面殺得好慘烈!」
  黑妞舉著鐵棒跳過去,船中央一棒直往那女人的頭上砸去,她口中大聲的叫:「小劉去掌舵,這個女人由我收拾她!」
  小劉聞得黑妞的話,虛劈一刀便往船尾跑,苗小玉已吩咐小劉,快把船移往大船去支援!
  別以為黑妞是個丫頭,兩臂力量比個男人還要強,大鐵棒一陣狂打,直把那女的打得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君不畏看得也發笑了!
  快船拖著那條小船,恨快的接近三桅大船,大船的另一邊頂闖一艘海盜船,只見雙方已殺紅了眼!
  君不畏抬頭看,他面上一片嚇人的冷笑!
  他這才發覺這艘海盜船他見過,好像是往沈家門主的那船!
  他把雙肩一晃,人已接近苗剛了!
  苗剛正同一個大漢搏殺,敵人的板斧劈得凶,苗剛的鋼叉被斧頭劈得難以使展出來,於是君不畏開口了!
  「嗨,才幾天你老兄的傷就好了?」
  他這一聲叫,使板斧的立刻退出三大步側轉頭,他也立刻臉色大板斧虛空叮砍,那人怪聲大叫:「他媽的,原來你也在這船上吶!」
  君不畏道:「我一直在船上,我說侯二當家的,你好像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你說再見面取我的命呀!」
  「我一直想殺了你。背上一刀令老子此生難忘!」
  君不畏笑笑,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還等什麼?」
  候子正,不錯!海盜們二當家,他自上海回來魚山島,便發現君不畏他們曾經來過,大好的機會他不在,卻想不到會在此刻遇上了!
  侯子正聞得君不畏的千方百計,他咬牙格砰響,道:「奶奶的,你好像吃定你家侯爺了!」
  君不畏道:「也得憑籍實力!」
  侯子正哇哇怪叫,道:「老子劈死你這狗操的!」
  他的斧頭有絕活,平推一半又豎起,中途虛招送上去,快到敵人身上時候立刻實招橫切!
  但君不畏卻看得明白,他的身子打彎,左手已托住敵人手腕暗自用力一推!
  「轟!」
  候子正一個踉蹌,幾乎一頭栽到大海裡!
  君不畏仍然站在原地,他的面上微微笑!
  侯子正身上猛一挺,「呵呵」叫著又撲上來了!
  君不畏看得清認得准,他出掌疾拍,巴掌拍在斧身上,呵!侯子正幾乎斧頭脫手!
  侯子正忽的站在船邊上,他咬牙道:「小子,你且住手!」
  君不畏笑笑,道:「不就是人一人在衝殺嗎?如果我出手,你早就躺下了!」
  侯子正心中也同意君不畏這句話,但口裡說的不一樣,他咬著牙,道:「少吹牛,小子,我問你,你可曾住在上海四馬路的沈家賭坊後大院?」
  怎麼他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來了!
  那天夜裡,侯子正正與沈大公幹找到沈家賭坊後大院,君不畏正與沈秀秀在大床上難解難分的,他當然在!
  笑笑,君不畏道:「有什麼不對嗎?」
  侯子正怪叫連聲,道:「操那娘果然是你下毒手殺害了我們的老三文從武了!」
  君不畏道:「我不知道誰是文叢武,只知道有個採花賊,他把人家沈大姑娘捆綁大大床上剝得光,那種霸王硬上弓,害得沈家大姑娘要自殺,姓侯的,你見了會怎樣?」
  侯子正大怒,叱道:「放你娘的屁,他們二人老相好,沈大姑娘會自殺!」
  君不畏道:「姓侯的,咱們閒言少敘,別人在拚命,你卻站在那裡放閒屁,像話嗎?」
  不錯,便是苗家兄妹二人也加入了,苗剛同一個黑漢對干苗小玉找上另一女子殺,看情形鏢局這面似已穩佔上風了!
  侯子正當然明白今天的局面要倒媚,單就一個姓君的小子就叫他頭大!
  他越想越發毛,難不成今天自己要歸天了,便在他半帶沉思半吃驚裡,就見兩個女的在大海中跳,女人跳進海裡,海水還冒顏色,當然是鮮血染的!
  侯子正雙目通紅,斧頭橫劈直奔君不畏,他厲聲狂叫。道:「死吧,兒!」
  君不畏的身子往側閃,左掌剛剛沾上敵人的肩,侯子正卻藉著這股剛沾身的力道,便一頭躍人海中了!
  他的人尚未人水,口中大叫,「扯呼!」
  「噗通!」一聲水花四淺,侯子正不見了!
  君不畏笑笑,他咐白侯於正的心意、姓侯的早就打算洶走,他虛張聲勢!
  真快,大小兩條海盜船立刻錯開了,只見男的女的一窩蜂似的紛紛跳回自己的船上,有幾個跳得慢,只有往大海裡跳!
  就這麼一場拚殺,剎時間結束了!
  苗剛累得往船甲板上坐焉為,他直喘著氣!
  如果現場只有他一個人、他可能抱頭大哭一場!
  這才兩天前後一共拚殺兩次,兄弟們又有幾個受了傷,如果保鏢每一回都像這一樣,他不幹也罷!
  苗個玉比較堅強,她命兩船分開來,快速的往大海上航進!
  君不畏去看過包震天,包震天的身邊放了一把刀,如果有海盜進大艙。他便出刀!
  包震天拉往君不畏,道:「兄弟,大伙全靠你了!」
  笑笑。君不畏道:「包老,你安心養傷,咱們小風城再喝幾杯!」
  包震天點點頭,道:「就這麼說定了!」
  於是,君不畏回到快船上!
  「跨海鏢局」的兩條船滿帆了,苗小玉站在快船上望著前方,她的眸子裡卻有著異於平常的光芒。
  小風城「跨海鏢局」在過去走的鐐,多是往海東面的台灣,只有這兩次是沿海岸去上海,卻想不到一次比一次艱險。
  兄妹二人撐著老父苗一雄留下來的這片基業,總想延續下去,如果都像這樣,實在叫人擔心!
  苗小玉想到這裡,便不由回轉身看向艙中!
  君不畏已經躺在船中睡下了!
  君不畏心中又想了!
  君不畏如果不是在船上,跨海鏢局已經完了,但如果能粑把君不畏留在小風城,跨海鏢局的前途仍然大有可為,怕的是他…………
  他真是個浪子嗎?苗小玉有了這種想法,對君不畏便有了包容之心,她漸漸的愛上君不畏了!
  「跨海鏢局」的船沿著一道長堤外緣緩緩往小風城外的港灣挺進,前面的三桅大帆落下了,大船上兩舷各站著三名大漢,他們手持竹篙頂堤岸,為的是怕碰撞!
  大船盤在岸邊上,緊拉著苗小玉的快船也靠上了,雙桅帆船四、五艘也停在小風城,使得小風城這個不算大的港灣有些擁塞!
  苗剛命人快回鏢局找大車,只因為船上有六、七個受了傷的人行動不便。
  包震天連枴杖也不用就能走下船!
  一個練武的人,只要傷得不要命,總是比一般人堅強許多,包震天就是這樣,他拉住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也笑,他笑得很開心!
  他應該開心,因為包震天能再回到小風城,石小開的八百兩銀子是他的了!
  石小開在上海答應送他白銀一千兩,當場只給了二百兩,明的是欠八百兩,實則要君不畏回小風城,因為小風城乃是石不全的地頭上!
  石小開要在這兒整君不畏了!
  包震天拉住君不畏,卻對苗家兄妹二人,道:「苗總鏢頭,我明白賢兄妹要君兄弟一同回鏢局…………」
  苗剛道:「君兄弟已是我苗剛心中的一家人了!」
  苗小玉大方的站在君不畏面前,道:「君兄…………」
  她沒再往下說,卻因為包震天的一聲笑。
  包震天笑笑,道:「苗姑娘,我保證君兄弟是你的了,只不過他得跟我去一趟石敢當賭坊,完了我把他送回你身邊,你看怎麼樣?」
  苗小玉半低頭,道:「君兄,你…………」
  笑笑,君不畏道:「苗姑娘,包老受了苦也受了罪,如果我不同他去一趟石家,他就慘了!」
  包震天也跟上一句,道:「苗姑娘,老夫這條命已不是自己的了!」
  苗小玉道:「包老,我們只是要對君兄有所表示,當然不能誤了你老大事!」
  君不畏點點頭,道:「我一定到!」
  他看看船上的兄弟們,又道:「別只為我準備什麼,先把受傷的救治,還有那死去的…………」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海上遇強風,是誰也難以抵擋的,如果需要銀子,我會設法的!」
  苗剛道:「兄弟,你為咱們已花了不少銀子,還不知怎麼歸還你哪能再叫你破費!」
  君不畏道:「你忘了,咱們已是自家人了!」
  苗剛立刻大笑,道:「對,對。咱們一家人了,哈…………」
  他老兄爽快的大笑了!
  君不畏不笑,他時苗小玉重重的點頭,道:「回去吧,老太太一定牽掛著你了!」
  柯太大,當然是苗一雄的妻子,也是苗小玉的娘!
  遙望著走去的君不畏,苗小玉自言自語道:「他是一匹野馬,我怕是拴不住他!」
  一邊的苗剛,道:「妹子,家馬又是那兒來的,當然要有一套馴馬、馭馬的本事,這就得看你了!」
  苗小玉道:「我的陽剛味太重了,男人是不會喜歡一個陽剛味重的女人,男人要柔弱的女人…………」
  苗剛道:「莫忘石小開與沈文鬥這二人,他們快為你發狂了!」
  苗小玉道:「我卻又不喜歡他們…………」
  苗剛道:「紈褲子弟,我也不喜歡!」
  他哪裡會知道,君不畏還是個浪子吶!
  包老爺子手拉君不畏不放手,光景就怕君不畏突然問從他的手中跑掉!
  君不畏當然不會跑,但他裝做不想一同去石敢當賭坊似的,露出一臉無奈!
  君不畏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石小開真的不喜歡他這個人,因為他弄走石家白銀五千兩!
  當然,更重要的乃是君不畏同苗小玉在一起,石小開為苗小玉已經下了不少功夫,他當然視君不畏為眼中釘肉中刺而不拔不快!
  尤其在上海,石小開專程率人追到上海。一大半理由便是殺君不畏,然而君不畏不是省油的燈,石小開又吃了悶虧!而且還傷了石家大將幾個人,李克發的腿傷至今還呵呵叫著躺在床上。
  包震天拉著君不畏,心中有一股篤定的感受,他幾乎要把君不畏攔腰抱住了!
  君不畏以半推半就的往台階上走,好像很勉強!
  這二人一路走進「石敢當大賭坊」有一股鴉片煙的味道,隨風迭進二人的鼻子裡,君不畏一皺眉頭未開腔!
  包震天卻想著抽空先去抽兩口。
  賭場已開,屋裡面擠滿了不少入正在呼么喝六,當然沒有人在抽大煙但那股子煙味卻真的是大煙。
  其實這並不奇怪,因為當時就有人把大煙捲成紙卷,很方便的抽。也有些裝在煙袋鍋中與煙草一起抽,如此才有精神賭一夜而不覺累!
  君不畏與包震天二人一直往賭坊後面走,二道門處有個大漢眼一瞪!
  這人立刻吃一驚,掉頭便往帳房中奔去!
  君不畏只裝未看見,但不多久,二門後有了人聲,這聲音君不畏一聽就知道是那個女子的!
  那個會使用迷藥的女子,她俏生生的走出來了!
  真奇怪,其實也不奇怪!
  這話怎麼說?
  奇怪,那是這個二十七八的美女人變了,變得那麼的可人兒,哪裡像是要人命的女羅剎!
  她俏生生的迎上來,嘻嘻哈哈的把手抬,口中還咿呀唉的道:「你們才到呀!裡面吃酒也!」
  至於不奇怪,那就是江湖上沒有永遠的仇人,江湖上只有永遠的是非。
  那女的並非別人,正是石敢當賭坊三侍女之一的蘭兒。
  蘭兒曾在上海與石家的船上,兩個殺手秦不老與苟在耀二人潛入沈家賭坊的後院中刺殺君不畏!
  如今雙方見了面,她像個沒事人似的招呼了!
  君不畏也笑呵呵的模佯,大方的打著哈哈,他也像過去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對著蘭兒點點頭!
  這哪裡是敵人,比個老朋友還朋友、蘭兒對包老爺子呵呵的道:「老爺子,我們老東家這兩天正叨吟著你老,不知是否平安的把二十萬兩銀子送去北王那邊!」
  包震天歎氣又搖頭,他沉聲道:「老爺子呢?我得馬上去見他!」
  蘭兒道:「不急呀!先到後面去坐坐、吃點喝點說說話在,我們少東家剛抽了煙睡著了!」
  她提到少東家,那當然說的石小開!
  她說石小開抽煙,八成就是鴉片憫!
  包震天道:「石少東在後面?」
  蘭兒道:「剛剛累了幾天,他在休養!」
  包震天道:「累了幾天?幹什麼去了?」
  蘭兒看看君不畏,淡淡的道:「也沒什麼啦!只為了一個小癟三包老呀!你看看,如今這江湖世道全亂了,牛鬼蛇神之外,還增添了不少牛頭馬面癩蛤膜全成精了。這江湖上的規矩他們也不管,到處裝人熊賣弄那自以為了不起的功夫,我家少東氣不過,這才…………」
  包震天說:「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全不按牌理出牌,你爭我奪,天下難太平,好人吶,誰是好人吶!」
  他老這是由感而發,只因為他已經兩次上當,悲哀的乃是他至今還不知坑他的人是小風城的石不全!
  包震天如今又來請教石不全了!
  對於蘭兒的活,君不畏只衝著蘭兒扮了個鬼臉,他什麼話也不說!
  蘭兒俏嘴微翹,一付賣弄的又道:「倒是忘了一件事對君先生說了!」
  君不畏這才開口,道:「何事呀?」
  蘭兒占近君不畏,道:「我的那個小妹子翡翠呀!她可是為你害起相思病了,過去每餐兩碗飯,如今已只吃小半碗,茶不喝睡不著,夢裡還會笑醒過來,問她究竟怎麼了,你猜她說的什麼?」
  君不畏道:「她說什麼?」
  他見蘭兒用眼瞟他,不由又道:「我以為她病了!」
  蘭兒道:「對,病了,她害相思病了!」
  君不畏一笑,道:「她想誰?」
  「你!」
  「我?」
  「不錯,除了你不是別人!」
  「她對你說的?」
  「她在夢中叫你,她叫君先生!」
  君不畏哈哈笑了!
  蘭兒道:「你不信?」君不畏道:「如果你是翡翠,我就會高興了!」
  蘭兒道:「你馬上就會看到翡翠了,你也很快的知道我的話是多麼誠實!」
  包震天搖頭歎氣的道:「真可悲呀!」
  君不畏道:「什麼意思?」
  包震天道:「我在悲我歹命,我已年過蒼蒼,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早已時不我予了!」
  只這麼幾句話,三人已越過二門來到後大院了!
  君不畏抬頭看,呵!正屋中間坐著石小開,他醒了!
  他是聽到聲音便立刻走出來!
  君不畏如果相信蘭兒的話,那麼石小開的出現是令人吃驚的一一誰向他報告的?
  石小開拍著巴掌站起來,他笑得雖然不大好廳,也不自然,但那還是笑,也有笑的味道!
  包震天急走一步走進門!
  「少東啊,老夫再世為人了!」
  石小開扶住包震天道:「老爺子一路辛苦了,快請坐下說話!」
  他對君不畏一抱拳,點點頭道:「君兄,你真乃可攀交之人了,坐坐!」
  君不畏道:「石兄,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石小開道:「我相信,哈,…………」
  不旋踵間,只見兩個姑娘雙手捧著吃的點心進來了!
  兩個姑娘就有翡翠姑娘在!
  君不畏對翡翠看一眼,他發覺翡翠也在看他,四目相交一場喜,兩個人的面上有了笑!
  蘭兒小聲道:「君先生,我沒騙你吧!」
  君不畏沒開口,翡翠已把吃的往他面前擺,石小開招呼二人吃點心,他對君不畏道:「君兄,上海怎麼又會山同樣的事,太過份了!」
  君不畏看看包震天心中真想笑出來!
  石小開也想笑,因為石小開明白君不畏果然沒有把他父子二人的陰謀拆穿!
  他石小開這幾句話也正是對君不畏的一種讚賞,君不畏一聽便知!
  他可呵一笑,道:「石兄,我什麼也不知道,誰知道東王會暗中在搗鬼?」
  石小開道:「還是君兄俠義心,又把包老護送回來,我爹那裡就得對君兄一番感謝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我這個人不貪心,該我的我拿,不該我的半分不取。哈……」
  他這一笑,石小開也跟著笑但石小開心中在開罵了:「好個王八蛋,老子沒有忘了你的白銀八百兩!」
  君不畏的話也是這個意思,你姓石的只需把欠的銀子拿來,咱們就兩便、至於包震天,由你們父於二人想怎麼利用就怎麼整吧!
  包震天道:「石少東,老東家還要等多久?」
  石小開道:「我爹在街後家裡,等一等我帶老你老去見我爹!」
  他看看包震天的模樣,又道:「包老爺子,恕我多口,為什麼北王的人轉而投靠東王,而你老一點也不知情!」
  包震天道:「咸豐登基那年,洪秀全被舉為天王,當時的王位乃最高爵位,而王與王之間又分等。東王楊秀清與西王蕭朝貴同列一等王,南王馮雲山與北王韋昌輝列二等、翼王石達開列三等…………以上各王均受東王節制,東王勢力大,早為各王不服!」
  他頓了一下,又道:「北王乃金田村人,附近有一大山,我當年就在山中當王,後才跟北王出征,至於東王,他這人奸詭異常,他不過是個燒炭工人,就因為他會騙入、他才攀上一等王。如今各路人馬遇阻,北王與東王暗中在較勁,且看誰的力量大,唉!想不到於文成他們叛斷了,我也差一點沒命!」
  這段話說出來,只證明一件事,那便是君不畏確實未把上海江邊,發現的石不全大陰謀對包震天透露!
  石小開愉快的又笑了!
  君不畏就等那八百兩銀子了!
  石小開開心的笑過以後,他低聲的問包震天,道:「包老爺子,既然發生這種意外不幸,你老打算怎麼辦?而北王那面,你得為我爹說個實情吧!」
  包震天道:「那是當然!」
  石小開道:「包老如何打算?」
  包震天道:「我與石老當家的交情親密,而石老東家也與北王有緣,這件事也是我的錯,我不敢再找老東家送我銀子,只求老東家寫一封信,把實情寫在信紙上,我這就快馬加鞭見北王…………」
  他雙目凶芒一現,又道:「於文成啊,還有那鐵大山與林懷玉,這三人我絕饒不了他們!」
  石小開道:「對,我贊成包老這麼做,你老放心,我一定叫我爹寫一封信你老帶身邊,至少也是個證明,證明包老弟未把銀子吞掉!」
  只有最後兩句話才是說進包震天的心裡!
  包震天再回小風城,他的目的也正是為了證明他並未吞掉石不全送的白銀。
  他拍手一笑,道:「少東家,你真是一位明白人,善於體諒你包大叔呀!哈…………」
  「哈…………」石小開笑得比包震天聲音更大!
  君不畏沒有笑,因為他發現一縷冷芒焰閃過一旁站立的蘭兒眼中!
  他也發現,自己還真的有危險了!
  就在這時候,有個漢子奔進來了!
  那漢子走到門口往屋內施禮。道:「少東家,車已備好!」
  石小開這才站起來,他又笑了!
  他對包震天與君不畏,道:「二位,咱們到後街我家去,酒席已備好了!」
  君不畏能去嗎?
  嗨,他老兄還真去。他在點頭!
  包震天道:「剛回來就叨擾老爺子,真是過意不去!」
  他哪裡知道,石不全早一天就在等他了!
  石不全不但等包震天,更重要的是等君不畏,道上橫著肩膀走路三十年,豈能被這後生小於巧取豪奪的弄走他白銀五千兩!
  套句石不全的活,一紋銀子也不行,岡為他丟不起這個人,萬一有一天傳揚江湖,那是笑話!
  他決心要教訓君不畏了!
  當石小開自上海殺羽而歸,石不全就火了!
  現在一一、石小開與包震天二人先登上車,君不畏卻與趕車的漢子坐一起!
  這以後只不過小段路,那也得用車來代步,這不是少少的問題,派頭不能沒有!
  君不畏心中就冷笑,什麼玩意兒!
  這是一座宏偉的大宅院,單是門樓子就有五丈那麼高,台階十五層。門兩邊雕臥著兩頭石獅子張牙舞爪的要撲人的樣子!
  君不畏走過石獅子,他還拍拍獅子的頭,也伸手攬一下獅子口中的大圓石球!
  大車馳走了,石小開陪著包震天與君不畏二人,登台階進大門,只見院子裡又是假山又是花園,有棵大樹上還掛了五隻鳥籠子!
  青石鋪的小道,從大門直到正屋前面大廊下,然後又是五台階,舉首看,只見四盞琉璃燈掛在屋簷下,玻璃穗子五顏六色真好看,如果是夜晚燃上燈更美!
  君不畏與包震天剛剛才到大廊上,便叫得屋內傳來粗濁的聲音。道:「包老弟回來了!」
  石小開快步奔進大廳內,道:「爹包老爺子吃了大虧又回來,爹,咱們捐給北王的銀子也到了東王之手,這真叫人可恨吶!」
  包震天大步跨進門,也幾乎要掩面痛哭了!
  他的模樣就好像個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見了自己老爹似的帶著些許可憐相!
  「石老哥呀!包震天當真老了,栽的跟斗可大了,老哥哥你要救我呀!」
  石不全坐在一張虎皮椅子上,他也是黯然神傷的樣子,拍拍一旁的椅子,道:「老弟,過來坐在我身邊,你告訴老哥哥,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
  包震天立刻走過去,很聽話的坐下來了!
  石不全再看看君不畏,道:「年輕人,你做得很好,老夫十分欣賞!」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心中當然明白石不全的話什麼意思,石不全就是要他別把實請告訴包震天!
  但包震天卻會錯了意,他指著君不畏道:「石老哥哥,如果不是君兄弟出力,我早就死在大江裡了!」
  石不全點頭道:「所以我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一邊的石小開一直未開口,直到這時候他才低聲的對他老爹說道:「爹,酒席設在客堂上,何不一邊吃酒一邊再細悅!」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對,對,咱們邊吃邊聊!」
  石小開雙手互擊,就見進來兩個大僅,這二人走到石不全左右站。便把石不全抬起來了!
  石不全獨目一閃,看了一眼君不畏,道:「小兄弟,咱們客堂吃酒去!」
  君不畏自然要去,他心中明白,這兒不是安樂窩,這兒乃是名符其實的龍潭虎穴!
  君不畏很欣賞石不全的屋內擺設,大概有幾件很值銀子的古董,牆上的名畫也不俗,姓石的一方霸主,他當然弄來不少值錢的!
  君不畏只看一半,這就跟著一齊走出這大廳屋,轉了個彎,門內已飄來酒菜香!
  包震天與君不畏二人剛走到偏屋門外,包震天的雙目猛一亮,他幾乎不走了!
  包震天指著客室回頭,道:「有客人吶!」
  是的,客屋裡面正端坐著一個紅面老人!
  君不畏也看到了!
  他只不過眼角稍飄進去,便淡淡的一笑!
  包震天舉步走進迸屋內,石不全己哈哈笑道:「包老弟呀!我得先為你做個介紹!」
  他又指指坐在桌邊的紅面老者,又道:「這位乃是我的摯友,他姓任,任一奪!」
  他對姓任老者又道:「這位任一奪也曾在山中為過盎,如今在北王麾下辦事!」
  包震天怔住了!
  他的面色也變了,吃吃半天未開口!
  石不全指著君不畏,對姓任的道:「任兄,這位就是我曾對你說過的。他年紀小武功高,刀聖洪巴也敗在他手下,你老兄多認認了!」
  任一奪粗聲一笑,對君不畏看了個仔細,便在這時候,包震天才驚呼出聲,道:「你…………老兄就是江猢人怕的閃電刀任一奪!」
  姓任的吃吃撫胡一笑,道:「不敢,不敢!」
  君不畏卻拉把椅子坐下來了!
  他才不管你什麼閃電刀!
  石小開挨往君不畏坐下來,兩個女婢在掌酒,大伙舉杯,誰也沒有把酒剩下來!
  君不畏放下酒杯點點頭,道:「好酒!」
  石小開道:「酒是好酒菜更佳,君兄,你盡可以坦然的吃個酒醉菜飽因為…………」
  他呵呵一笑,看看包震天,又道:「因為你的表現大令我爹滿意了!」
  包震天立刻笑笑,道:「對,對。君兄弟的表現,實在不失少年俠客作風,太好了,哈…………」
  君不畏知道石小開說話的含義,他明白那是因為他在包震天面前守口如瓶,沒有洩露出石不全設下的陰謀!
  他付包震天的話,心中一緊,這老人真可悲,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還不知道他面對的什麼樣人物!
  石不全對君不畏點點頭,他舉杯,道:「來,老夫敬石兄弟一杯!」
  君不畏也不客氣,舉杯就干,他相信這一餐應該不會被石家父子動什麼手腳!
  他以為有了包震天在場,他父子不會,除非他們不再利用包震天!
  君不畏本來不把姓任的老者放在心上,但當他發現姓任的老者對他直冷笑,他不得不去留意了!
  他斜目一亮,拾起桌上酒杯對任一奪晃晃,道:「老前輩,在下君不畏,敬你老一杯了!」
  真的不客氣,任一奪拾杯一飲而盡,那模樣就好像你這小子早該敬酒了!
  這一餐吃得並不舒但,別以為每個人不時的哈哈笑,但骨子裡卻各懷鬼胎各有陰謀!
  「閃電刀」任一奪衝著半帶醉的君不畏笑笑,道:「君兄弟能出手擊敗刀聖洪巴,著實令人欽佩,老夫見了心喜。不知是否有機會領教一下你老弟的絕學!」
  君不畏道:「老實說我也是被逼的,動刀動槍的事總是有干天和。你老以為呢?」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老夫從來不這麼想,我等既然在刀上修行。當然為的是血腥,否則刀這玩意兒就失去應有的尊貴了!」
  真是另一番可怕的道理!
  君不畏就似乎從這老者身上嗅到了血腥!
  他並不愚蠢,他已漸漸明白,任一奪的前來,必是受到石家父子的邀約,前來對付他的!
  有了這種想法,君不畏反而但然了!
  他淡淡一笑,道:「你老說得也是,在下沒話說,等以後有機會。定不讓你老失望!」
  君不畏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挑戰了!」
  果然,任一奪哈哈一笑,道:「對!你老弟真乾脆,咱們這就認定了,哈…………」
  他得意的笑了,就好像他的那把滲金打造的到刀已經刺進君不畏胸口上了似的!
  君不畏並沒有反應,但包震天一哆嗦、他那樣子真的像被人捅了一刀般,急道:「君兄弟,你要多加考慮呀!任老的刀…………與一般的不同吶…………」
  君不畏笑,道:「刀就是刀,刀的用處就是殺人,你可曾聽說過,刀是死的,人是活的,用刀在入,關鍵在於誰能把刀與心合一罷了」
  包震天道:「任老早已刀心合一了!」
  君不畏道:「那麼,也正可以學一學任老先生的刀法奇奧之處了」
  包震天怔住了,他無法再勸下去了!
  君不畏並不想接受挑戰,但他卻明白,如果不接受,石家父子是不會罷休的,那麼,為什麼不痛快的接下來;也免被人認為自己怕誰了!
  石不全到了這時候才對君不畏豎起大姆指,讚道:「真有種,果然英雄出少年,那麼咱們定個時問吧!」
  他這算火上加油,送君不畏上刀山了!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越快越好!」
  君不畏道:「我沒意見!」
  石不全又笑了!
  石小開道:「爹,我以為先把包老的事趕辦完之後再決鬥也不遲!」
  他有用意的!石小開的心眼比他老子的還精明!
  石小開怕君不畏吃了敗仗以後,不顧一切的把他父於二人的大陰謀告訴包震天,那就壞了大事了!
  小心總是有益處的,石不全也點頭同意了!
  石小開對他爹,道:「爹,咱們得先給包老寫封信,叫包老帶在身上作為證明,證明包老是清白的,銀子全被人劫去東王那面了,爹,咱們有義務為包老洗刷冤枉吶!」
  這一番話,全說到包震天的心裡面了!
  包震天就是要這封信,而且君不畏也以為此認很重要,才勸包震天又回來的!
  包震天十分感激的幾乎掉下眼淚來!
  君不畏看得不忍,他卻又不便說什麼!
  酒這收起來、石小開對君不畏笑笑,道:「君兄,怎麼樣,可有意思去賭幾把?」
  君不畏道:「那麼,何時決鬥?」
  他看向石不全,又道:「全憑石老一句話了!」
  他老兄好像迫不及待了!
  哈哈一聲笑,石不全道:「明日過午,你二位就在我這前面大院過幾招吧,如何?」
  任一奪重重點頭,道:「就這和說定了!」
  他轉而看向君不畏又道:「君兄弟,回去好生休休精神,這賭也就免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非賭不可,只有賭才會令我有殺人的意念!」
  任一奪雙眉一挑,道:「哈,新鮮詞兒!」
  君不畏道:「別以為賭只是輸贏錢財而已,其實賭裡面才充滿了殺機!」
  任一奪道:「高論!」
  君不畏道:「任老,在下就在賭牌九中思索出不少刀法、妙招與敵人的反應!」
  任一奪眼一瞪,道:「開玩笑是嗎?」
  君不畏道:「前輩面前,怎可以放肆,在下確實如此!」
  任一奪道:「牌九與刀法聯想一起,老夫聞所未聞!」
  君不畏道:「你現在就聽到了!」
  任一奪目露凶光芒,道:「說說你的心得!」
  君不畏道:「我常常愛輸幾個!」
  任一奪嗤之以鼻的道:「下場賭牌還有不想贏的?」
  君不畏道:「我就是,因為…………」
  「因為你失心瘋了!」
  「不,我在賭輸上最為清醒不過!」
  「原因是什麼?」
  「很簡單,我願意看看贏銀子的人嘴臉,嗨!贏的人總是得意的笑逐顏開,就好像…………」
  任一奪道:「比武!」
  君不畏立刻扶掌,道:「任老入竅了,對!就是同比武勝了的樣子相同,所以…………」
  任一奪道:「怎麼樣?」
  君不畏道:「所以我很喜歡看到對方贏幾個!」
  任一奪道:「這麼說你也喜歡挨刀?」
  君不畏道:「我沒有那麼賤,任老,我不想學那輸了銀子的一付可憐樣!」
  任一奪冷兮兮的笑了!
  君不畏道:「任老,賭牌九中有一件事情與比武很相似的,你要不要聽一聽?」
  任一奪道:「老夫一直在仔細聽著!」
  君不畏道:「賭牌九的人往往拿了一付大牌,比如說一對大王,或者一付地牌,就好像贏定了似的。然而當對方亮出猴王的時候、那種表情之可悲,比當時挨刀還叫入看了就同情!」
  任一奪先是一怔,旋即大笑了!
  他當然明白君不畏的意思,那是指的他!
  任一奪忽然不笑了,他嘿然的道:「君小弟,我可以告訴你,在比武上我手中握的是一對至尊猴王,嘿…………」
  君不畏道:「沒有人永遠手握一對至尊猴工,盡拿猴王便沒人同你賭了,而武功,那要臨場才知道!」
  任一奪面皮拉緊了,他本來眼角有魚尾紋,這時候也突然的消失了!
  他舉起酒杯,道:「高明,君兄弟,干!」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年青人面前,老夫倒長了不少見識,但不知老弟這一套哲理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君不畏放下杯子,道:「刀玩久了,錢輸多了,自然的便想通了!」
  石不全這時候對包震天,道:「包兄,我想著你的事不能耽誤,我以為你得盡快回北王大營了!」
  包震天道:「我歸心似箭吶,石兄!」
  石不全道:「你們再吃幾杯,我去書房寫一封致北玉的信,也好叫包兄帶回去,唉!」
  他歎了一口氣,又道:「東王的入真可惡,也不知他們是怎麼知道這種事的!」
  包震天道:「這事我明白,老實說,東王府也有北王府臥底的入。
  如今各王不和,明裡暗裡鬥爭不休,便是那翼王也插手在攬和了!」
  石不全全身一緊,道:「難道翼王府也有他王的暗探?包兄,你能舉出來嗎?」
  包震天道:「有,但卻不知何人!」
  這等於回絕了石不全的話!
  石不全一笑而止,他召人抬著他去寫信了!
  石小開命那女侍過來,道:「去把石總管找來!」
  女侍立刻往外走,她很快的把石府總管石壯找來!
  石壯進大廳,先對客人抱拳,這才走近石小開!
  「少東家,你有吩咐?」
  石小開道:「等一等包老爺子就上路了,你知道包老爺子的傷未痊癒,不能快馬加鞭!你去備一輛車,叫他們把包老他子侍候在車上,送到上海車回來!」
  石壯立刻點頭道:「馬上辦好!」
    包震天聞言,心中不知什麼滋味,他想多留一天,目的是想說動君不畏與他一路回上海,但是,一方面他已知道君不畏是匹野馬,另一方面,好像君不畏一心要殺大海盜田九旺,更何況君不畏與任一奪約定比鬥生死不知道!
  包震天又見石小開如此安排。他是必得走。
  他以為石家父子仁至義盡了,再不走就不合情理了!
  其實石家父子是心有靈犀,當老子的去寫書信,當兒子的立刻叫人去備車馬,包震天走定了!
  包震天伸手拉住君不畏道:「老弟,包某再世為人,全是你的援手。這大恩不言謝,但願他日我有機會對老弟有所回報!」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包老,我不圖你什麼,但請別咒我,行嗎?」
  包震天一怔,道:「我咒你老弟!」
  君不畏道:「如果我有一天要靠包老援助,我豈不是倒了大霉,你這不是咒我是什麼呢?」
  包震天楞然點頭,道:「對呀!你老弟的心眼比之一般人靈活多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還活著,而且要一直活下去!」
  他看向任一奪!他發現任一奪挾了一口魚肉在口邊停下來、好像要把君不畏的話聽仔細!
  任一奪把魚肉塞人口中吃吃笑了!
  石小開也笑了!
  他當然會得意的笑,因為他所設下的陷餅,正看到君不畏一步一步的走,而且每一步均在他父子意料之中!
  真快,石不全已手持一封信函匆匆的又被人抬來了!
  除了信函之外,還有一包銀子大約三十餘兩!
  石不全把信與銀子往包震天的面前一放,道:「包兄,做兄弟的也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包震天感動的道:「已是仁至義盡了,石兄!」
  他把信函與銀子往懷中揣,又道:「北王面前我不會忘記替石兄美言的!」
  石不全道:「那就拜託了,哈…………」
  石小開轉頭外面看,他的臉上不愉快,因為石壯叫車為何此刻還不來!
  等了一陣子,石小開只得站起來。他對包震天道:「包老爺子,我去看大車備好了沒有!」
  包震天道:「少東,也不急在一時!」
  就在這時候,只見石壯匆匆走來!
  石小開道:「好了?」
  石壯道:「小李那小子,又去會他的老相好去了,我是在他們相會地方找到。少東,車已停在門外了!」
  石小開這才對包震天道:「包老爺子,你的時間比金子還貴重,你老得快了!」
  包震天站起來了!
  突然,包震天伸手拉往君不畏,道:「我的好兄弟,真想同你一起。老夫甚至想以生命在北王那裡保你一個官當當!」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不是當官料子,好意我領了,包老,你…………唉你…………」
  他看看石家父於,發覺這父子二人笑得真自在,如果不是太平天國的內部鬥爭,他真想馬上拆穿石家父子二入的陰謀詭計。
  石小開一付悲天憫人的樣子,他向包震天揮揮手,於是,包震天大步往外走了!
  石小開送他到門外的,石小開快出門的時候還回頭對君不畏點點頭!
  點頭的意思當然是對君不畏的合作加以肯定!
  君不畏的內心中好一陣子不舒服,因為他實在不是那種與人同流合污的人。如果換一忡情況,他早就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包震天了!
  一個人的心中有了不愉快,就很容易顯露出來!
  君不畏的表現就是鼻孔中冷冷哼了一聲、僅只這麼一聲,石不全便明白了!
  石不全拾起酒杯,對君不畏晃晃,道:「老弟,咱們再乾一杯,我知道你心裡有疙瘩的!」
  君不畏道:「不錯,我做了一件我從不願做的事,這件事我仍然不知道應不應該做!」
  一聲哈哈,石不全道:「你做得對極了!」
  君不畏道:「那是你們以為!」
  石不全道:「我已聽小開說過了,是你答應過的,兄弟,大丈夫既然答應就不必再後悔,既然做了更不必再去計較,要知道江湖之上的是是非非是很難判得清楚,你以為對嗎?」
  君不畏道:「再是是非非難分,良心的審判是無人可以逃得過的?」
  石不全呵呵扶髯笑了!
  他笑對一邊的任一奪,道:「良心,良心的審判,哈。哈……你我江湖數十春,如果單憑良心,只怕咱們老哥倆早就被江湖巨浪淹沒!」
  任一奪道:「江湖上憑籍的乃是實力,老夫只相信實力,良心能值幾何!」
  君不畏猛把酒灌下喉,他剛放下酒杯,石小開已哈哈笑著走進來了!
  石小開貼進君不畏坐下來,道:「君兄,你果然信守你的承諾,沒沒把實情告訴包震天!」
  入剛走,他便直呼包震天了!
  君不畏道:「我該做的為你做了,石兄,你該拿出你欠我的了吧!」
  石小開笑了,道:「當然,當然!」
  他拍拍君不畏,又道:「你打算何時要那欠你的八百兩銀子?」君不畏道:「最好現在!」
  石小開搖搖頭,他看看任一奪,又笑笑道:「君兄,你急什麼?」
  君不畏道:「怎麼,你還有指教?」
  石小開道:「君兄,我以為當你與任老爺了較量過以後,我如數全部奉上,萬一…………唉…………!」
  君不畏冷冷道:「萬一我被任老一刀殺死,你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是嗎?」
  石小開笑道:「這是你說的!」
  君不畏道:「我說的是你心中想的!」
  石小開呵呵笑了!
  石不全也在笑,但多一半是冷笑!
  只有任一奪不笑,他雙目注視著酒杯,就好像他在思索著如何能把君不畏像那杯酒一樣一口把他吞掉!
  君不畏站起來了!
  他衝著二人抱拳,道:「酒足萊飽,在下告辭!」
  石小開一把拉往君不畏。道:「怎麼可以走啊!」
  君不畏道:「難道你還管住?」
  石小開道:「而且往得令你舒服至極!」
  君不畏道:「莫非你怕我會撒鴨子一去不回?」
  石小開笑笑,道:「這又是你悅的!」
  君不畏道:「難道不是你心裡想的?」
  石小開道:「無論如何,那得等明日較手之後,你老兄才能離開!」
  君不畏道:「我若留下來,怕等不到明日比武了!」
  石不全胸脯拍得「叭叭」響,道:「君兄弟,我以老命擔保,你一定平安的到明天過午,怎麼樣?」
  君不畏道:「我有別的選擇嗎?」
  石小開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如此說來,我好像只有住在這裡了!」
  石小開道:「不是住在這裡?」
  君不畏道:「怎麼說?」
  石小開道:「難道君兄忘了,石敢當賭坊的後院也是一處美好的快樂窩呀!」
  君不畏仰天哈哈笑了!
  他笑著對石不全道:「石老,在下告辭了,這就去住在你的賭坊。或可以再賭上幾把,哈…………」
  石小開道:「我陪君兄回賭坊去!」
  他對任一奪點點頭道:「任老,小侄告退了!」
  任一奪道:「你們請便!」
  於是君不畏與石小開走了,從外表上看,這二人就好像老朋友似的走得近!
  就在往賭坊的路上,石小開又有心眼了!
  「君兄,你好像過去沒聽過閃電刀的名字嘛!」
  「不錯!」
  「你應該打聽一下的!」
  「你不是要告訴我嗎?」
  笑笑,石小開道:「那麼我便把我所知道的閃電刀,任老的刀法告訴君兄!」
  他故意神秘一笑,又道:「我這是對君兄特別的照顧,別到時候措手不及!」
  君不畏道:「能令賢父子二人如此推崇的人物,想來這姓任的必定有幾手絕學了!」
  石小開道:「天知道任老有幾手絕招,因為江湖上從未見過任老有第二次出手,因為他是閃電刀,刀出如閃電,敵人便叫出一聲的機會也沒有!」
  君不畏道:「聽你這和一說,我得多加小心了!」
  石小開道:「君兄是應該小心!」
  君不畏道:「唉,我這個人呀!又不太珍惜自己,石兄,我今夜不賭了,我想翡翠姑娘一定等著我了,今夜有得折騰了!」
  石小開哈哈大笑,道:「我賭坊的三妾,今夜我就隨你喜歡的挑吧,撿吧!」
  君不畏道:「這話是你說的?」
  石小開道:「這兒也沒別人呀!」
  君不畏道:「那好,今夜我要你的蘭兒侍候我!」
  他真的不想活了!
  他在找死了!
  石小開不笑了,他重重的道:「你…………要蘭兒?」
  君不畏道:「怎麼,你不捨得?」
  石小開道:「非也!」
  君不畏只說了兩個字,石小開已又笑了!
  「君兄,你忘了蘭兒會用毒,你不怕她把你毒死?」
  君不畏道:「那比明天挨姓任的刀要妙多了,你也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被人用刀殺死後是野鬼,我寧願當風流鬼!」
  石小開一拍巴掌,道:「君兄,你放心,如果蘭兒今夜對你下毒。我叫她陪葬!」
  君不畏吃吃笑了!
  他早就料定,石家父子二人的心意了,在未決鬥之前,他的處境一點也不危險,不會有人前來找他麻煩,他盡可以安心的去享受吧!
  他與石小開已經往石階上登去、賭坊內可真熱鬧,只不過君不畏真的不賭,他跟著石小開來到後院!
  這地方他很熟,後院的三個姑娘在對他吃吃笑了!
  石小開把翡翠、蘭兒與另一姑娘召到面前,他很慎重的對三位姑娘吩咐:「今夜君先生住在咱們這兒,我把君先生交由你們三位好生侍侯,不過我可得提醒你三人,君先生明天還得同任老比鬥,你們不能有傷君先生分豪,吃喝玩樂可以,下暗手不許來,否則,老東家剝你們的皮!」
  還真嚴重,三位姑娘齊齊聲應:「是!」
  石小開又對吃吃笑的君不畏,道:「君兄,我也只能服侍你到此了,餘下的便全由你自己表現了,哈…………」
  「哈…………」
  君不畏也打哈哈,他對石小開道:「石兄,咱們何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之間有輪迴,你心裡只想著剝我的皮抽我的筋,但是你要我死得大家都沒話說,尤其是鏢局裡的那對兄妹,你就無法文待了。如果我在你這兒死得不明不白,苗姑娘就會恨你一輩子,你也就休想打她的主意,所以你父子安排了一場比武,便是我死了,你也一點責任沒有,而且你也省了欠我的八百兩銀子,苗姑娘那裡你又有說詞了!」
  石小開吃吃笑道:「便我肚子裡的蛔蟲,也不比你知道的多呀!」
  君不畏道:「說到心裡面了!」
  石小開道:「君兄,當你破姓任的宰了之後,你知道我會對苗小玉說什麼?」
  君不畏道:「很簡單!」
  石小開道:「簡單?」
  君不畏逆:「不錯,你只需對苗姑娘說,你曾千方百計攔住,但我不聽你勸因為我自恃武功高,目空一切,你無奈何!」
  「哈……」石小開笑開懷了!
  他拍拍君不畏的肩,道:「君兄,你實在是武林奇葩,不可多得的人材、只可惜你不願為我所用…………」
  君不畏道:「你不配!」
  石小開道:「所以你就活不長!」
  君不畏道:「但願被你說中!」
  石小開:道:「你後悔了嗎?你怕了嗎?那麼我提個意見你琢磨一下!」
  君不畏道:「什麼意見?」
  石小開道:「逃哇!」
  君不畏道:「石兄、謝謝了,你雖然意見實在,但美女當前銀子未取,走了實在可惜呀!」
  石小開道:「你不逃?」
  君不畏道:「我不會當夾尾巴狗的!」
  石小開大笑,道:「哈…………這樣,我便也放心了!」
  他揮揮手,又道:「愉快的享受,你這也許是最後一夜的美夢,哈!」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謝了,好走!」
  他看著石小開走往前面,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他又開始露出那付浪子的模樣了!
  「嘻…………」
  「哈…………」
  三個姑娘迎上來了!君不畏雙臂一張,三個姑娘便擁在他的懷中了!
  四個人幾乎擠進那間耳房中,一片哈哈嘻嘻,誰的心中想什麼,似乎已不重要了!
  君不畏坐在桌上,他指著酒杯,笑道:「怎麼,還有酒呀!」
  翡翠笑道:「君先生,你忘了,酒與女人永遠是分不開的呀!」
  蘭兒也道:「醇酒美人,本來就分不開呀!」
  君不畏道:「蘭兒…………」
  蘭兒俏目溜轉,勾魂似的斜眼看君不畏道:「嗯,君先生,我知道你恨我!」
  君不畏但然的道:「你猜錯了!」
  蘭兒道:「我曾經要過你命呀!」
  君不畏道:「你還不瞭解我這個人,我是個不想過去與未來的入、我只注意現在!」
  蘭兒道:「你不恨我了?」
  君不畏道:「只有傻瓜才會恨一個美麗的女人!」
  他把指頭點了一下蘭兒的鼻於,又道:「我不想去當傻瓜,所以…………」
  蘭兒道:「所以怎樣?」
  君不畏道:「所以今夜我把你留在我身邊,蘭兒。你不會再用毒來迷我吧!」
  蘭兒吃吃的笑了!
  她笑得十分得意,因為她怎麼也想不到君不畏不但不記恨她,甚至還要她留下來,太意外了!
  君不畏就是喜歡製造意外,他是個不平常的人!
  翡翠不笑了,她一直在期盼著君不畏再來,卻不料君不畏來了,卻要蘭兒侍候。她笑不出來了!
  另一姑娘只淡淡的一笑,她並不太熱衷於留下來!
  她識趣的起身要離去,卻又被君不畏拉住了!
  「你一一君先生!」
  君不畏笑笑,道:「姑娘,你的芳名是…………」
  「我叫美玉!」
  君不畏道:「你也真像一塊美玉,我今夜也少不了你!」
  美玉一怔,道:「你…………」
  君不畏又笑笑,道:「我是個相當饞嘴的貓!」
  美玉道:「你要我也留下來?」
  君不畏道:「我是一頭狂獅,你需要好好休息,去吧,我會請你過來的!」
  吃吃的笑了!
  美玉緩緩往外走,她走得半帶羞!
  於是,翡翠也跟著往外走。
  君不畏今夜已有兩人侍候她,他已沒時間與精神來同她同樂了!
  君不畏卻伸手拉注翡翠,笑笑道:「我不會忘了那夜咱們二人的歡樂光景!」
  翡翠道:「你不是不想過去嗎?」
  君不畏道:「歡樂之事忘不掉,我們之間就是歡樂,你我都不會忘…………是嗎?」
  翡翠道:「可是今夜你已有兩個姑娘侍候你了!」
  君不畏道:「不是兩個,是三個!」
  翡翠大吃一驚,道:「三個?」
  君不畏道:「還有你呀!」
  翡翠吃驚的道:「還有我?」
  「不錯!」
  「你是金剛不壞身?」
  「我是凡胎肉體!」
  「你不會忘了吧!」
  「什麼事?」
  「明日過午的一場生死之博呀!」
  君不畏歎了一口氣,道:「唉,我就是覺得明天一點希望也沒有。才在這最後一個夜晚,盡情的歡樂,放情的狂野一番,便是明天死了。也了無遺憾了!」
  蘭兒一邊吃吃笑了,美玉半帶笑,搖著頭,她以為世上還有這種人,真的叫人奇怪!
  只有翡翠!
  翡翠猛搖頭,道:「不,你不是毫無希望,你一定是有信心呀!」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翡翠,如果你真心喜歡我這浪子,你今夜一定要來!」
  翡翠道:「那會害死你的!」
  君不畏道:「你不來我會失望的!」
  翡翠道:「我拿你沒辦法,君先生,我回房去了!」
  她與美王便雙雙往耳房外面走去!
  門被君不畏關上了!
  他口頭,只見蘭兒端正的坐在床沿上,她好像十分得意的樣子!
  君不畏緩緩走過去,他的面上帶著幾分愉悅,那模樣好像新郎新娘在洞房的光景!
  他們當然不是那樣的心情。
  如果有人能知道二人心中所想,那一定嚇一跳!
  君不畏伸手了!
  蘭兒也伸手,但她手上握著一塊絲中!她自衣隙上把絲中取下來的!
  女人欲解衣之前,總是先把身上的零件取下來!
  君不畏一看蘭兒手上絲中,立刻哈哈笑了!
  「蘭兒姑娘,你不會把我迷昏吧,那樣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是嗎?」
  蘭兒抖著絲中吃吃笑了!
  她幾乎笑彎了腰,君不畏卻乾澀的一笑!
  蘭L舉著絲中,道:「我才不會叫你昏過去,那樣我也不快樂,更何況,我的後面還有翡翠與美玉,她門也不會饒我呀!」
  君不畏道:「我是一朝被蛇吭十年怕草繩你還是把你這坑人的玩意收起來吧!」
  蘭兒一笑,道:「你吹燈,我脫衣,好不好?」
  君不畏道:「摸索著不大好!」
  蘭兒道:「也罷,今夜聽你的!」
  君不畏道:「我喜歡女子全身光溜溜的一絲也個掛!」
  蘭兒笑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君不畏道:「你明白什麼?」
  蘭兒道:「你怕我會在身上藏毒坑你。是不是?」
  君不畏道:「我不想受制於人,尤其是女人!」
  於是…………
  蘭兒全身赤裸了,她真的一絲不掛,而且也擺好了架式,等候君不畏上馬了!
  君不畏才不會那麼猴急,他決心要收服三個女人,他如果猴急,一個他也對付不了!
  他把手在蘭兒身上來回的撫摸著!
  他暗中在運內功於手掌上,如果此刻蘭兒能看到他的手掌,她一定會吃一驚!
  君不畏的手掌顯然黑紅混雜色,而且熱呼呼的按在人身上,會令人以為熱火烤身!
  蘭兒就在君不畏的撫弄中閉上了眼附!女人只一閉上眼睛。天塌了也不管!
  蘭兒張臂抱注君不畏了,她發出飢渴的聲音,君不畏就知道他的手段成功了!
  他把自己的熾熱引發起蘭兒身上的慾火,蘭兒的強自忍耐功夫便崩潰了!
  蘭兒不但無法忍受,而且她竟然把持不住的早早豎起白旗,她無奈的,也是吃驚的發覺君不畏在這方面好像天賦神勇,仍然是那麼的威猛絕倫!
  在慾念的忍字功夫上,女人一般要比男性高出許多!
  君不畏似乎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動了一點手腳!
  他把神功化成一股熱流,穿透女人的那道天賦防線,巧妙的在蘭兒幾處穴道上留下無名慾火燃燒著!
  蘭兒的神志迷惘了!
  她就在迷恫中把君不畏當成她天底下最愛的男人了!
  她怎麼會動腦筋坑死她最愛的男人?
  如果君不畏此刻叫她去殺石小開,蘭兒也會出手去對付石小開!
  當然,蘭兒也把全部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心中明白,蘭兒這種全部的投入便說明她已經進入忘我之境界了!
  蘭兒看上去宛似發狂了!
  君不畏卻在此刻不動了,他閉上眼睛盡情的休養精神。只把他的「東西」高高的堅起來,也盡量的挺得如地面上生長出的竹苟一樣粗壯!
  蘭兒口中發出喝吼聲,她主動,因為她再也受不了體內的那股欲流的誘導了!
  她瘋狂的斜坐上去,也瘋狂的套坐在那根肉棒上,她甚至套一陣再旋一陣,光景恨不得把肉棒扭扯斷!
  她早就不理會君不畏的反應了!
  君不畏的不為所動,反而令蘭兒更發狂,更用勁的扭,她還把雙手按在下面的君不畏。
  就在她一套到底的時候,她不動了!
  外表看起來她是不動了,但君不畏卻覺得更妙了,因為蘭兒的穴洞裡在動,一緊一鬆,好像她的洞裡面會捏拿一般,顯現出外弛內張的味道:
  女人在這方面久了,差不多便會這一套,如果是黃花大姑娘,她永遠也不知道那地方還會這一招!
  蘭兒當然久經此道,所以她不由得使用上了!
  然而,她難以如此控制自己,不久,她便忍無可忍的又發瘋了。
  她狂套不休數百次,直到…………
  直到蘭兒再也堵不住全身那股子酥麻,她投降了!
  君不畏便在此刻倒翻身把蘭兒壓在下面。
  他開始發狠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幹!
  這種女的已落幕卻又不能不承受的味道,蘭兒就只有咬牙苦撐!
  也不知過了多久!






第十二章 老狐狸約鬥浪子

  蘭兒算算時辰,又過了半個時辰,這是令她不解的,但她卻在心底產生一種佩服,她有些喜歡君不畏了!
  也許這就是男人把女人征服的實在手段,蘭兒又怎知,君不畏暗運內功,他封住關元,阻注下元,除了挺槍如鐵棒之外,他什麼雜念也沒有!
  這功夫如果使展開來,只有女人吃暗虧,男人等著吸收調理反而增加功夫於無形!
  如果有人知道君不已在京的時候,有人稱他為「地龍」這人就不以為怪了!
  「地龍」實際上就是一種特大的晰蜴,晰蜴的爪底下就有毒,而晰蜴獵食時候只需長舌疾伸,那比閃電還快,而君不畏…………
  君不畏好像也會仲舌傷人!
  君不畏見蘭兒難以再忍受了,他便也笑了!
  君不畏不刀於蘭兒的求饒,他要蘭兒自己求告!
  蘭兒好像在苦撐,只不過一陣苦熬之後她叫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實在半點力氣也沒有!」
  哈哈一笑,君不畏道:「我好像得聽你的,否則你在忍無可忍之下再對我用毒,我就慘了!」
  蘭兒道:「我不會對你用毒,以後也不會,君…………先生,你確實異人,吶!」
  君不畏滾鞍下馬,拾起一件外罩拋給蘭兒。道:「那麼,你去把翡翠姑娘叫進來吧!」
  蘭兒那一身汗濕,她自己就吃了一驚!
  只見她抓起外單披上就「逃!」
  她真怕君不畏,一把抓住她不放人!
  屋門剛開啟,進來一個人。
  進來的是美玉而非翡翠。
  君不畏一看便笑了,蘭兒可憐兮兮的問君不畏,「她先來,可以嗎?」
  君不畏道:「早來晚來全都一樣,過來吧!」
  那蘭兒如獲大赦般出房而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在,美玉站在床前面,她的神色凝重,就好像她是初夜的新娘般緊張!
  君不畏心中明白,她們均是石小開的女人,早就沙場老手了!
  他不伸手,只是笑笑,道:「你早就站在門外了,你沒有推門進來!」
  美玉那稍長的下巴微抖,低聲的道:「我在聽,聽得心裡吃驚,蘭兒姐好像被你…………」
  君不畏一笑,道:「蘭兒高興的怪叫你也會的!」
  美玉道:「那種叫聲好嚇人的!」
  君不畏道:「那是美的最高境界表現,你如果不相信,你馬上就上知道!」
  君不畏仍然那模樣,他摸…………
  他的雙掌又呈黑紅色了,美玉便也開始顫抖著,也把頭左右搖、櫻桃小口張得可以伸進一支小拳頭!
  君不畏仍然不為所動,他好仔在撫摸著一件美好的藝術雕陳一一他欲而不火!
  欲而不火的人定力才是一流的!
  君不畏以不變應萬變,便真的大旱金石流土山焦,他依然淡淡的吃吃笑著。
  於是,美玉發動了,她采攻勢!
  君不畏令美玉失望,就像對付蘭兒一樣,他又運功於關元下,那怕攻擊再攻擊而不懼於敵人的動作,令美玉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於是,美玉發出與蘭兒一樣的怪呻吟聲了!
  美玉邊呻吟邊叫道:「你真的不怕累呀!」
  君不畏不出聲,他也不回答,一心要美玉早早的向他豎白旗投降了!
  這只是極短暫的一刻,美玉便也似一隻幾乎破宰的落湯雞般,披著外套便衝出房!
  她臨到門口還回過頭,道:「你太厲害了,怕你了!」
  君不畏道:「那麼,請翡翠姑娘來吧!」
  美玉道:「我當然會去為你叫她的!」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暗中運氣,氣走百骸,力道衝進肌肉,那麼頑強的雙臂高舉,發出格格骨節響聲來!
  於是,翡翠姑娘推門而入!
  君不畏的雙目一亮,他哈哈笑著向翡翠姑娘招手,笑笑道:「來來來,聽說你一直在想念我,是嗎?」
  翡翠走過去了!
  她走近君不畏,淡淡一笑兒「君先生,我求你!」
  君不畏一怔,道:「求我?」
  翡翠道:「是的,我求你!」
  君不畏道:「求我什麼?」
  翡翠道:「剛才我應該第二個前來侍候你的,可是我叫美玉來!」
  君不畏道:「原來是你叫美玉姑娘來的,她很好,也滿意的回去!」
  翡翠道:「君先生,我最後一個前來,就是為了要服侍你好生的睡足覺!」
  君不畏不笑了!
  他雙目一亮,道:「為什麼?」
  翡翠道:「我發覺你是好人,我不忍害你!」
  君不畏道:「你害不了我的,來吧!」
  翡翠搖頭道:「不,我不要你明天沒有精神,君先生,明天過後,我的人就是你的我也甘願!」
  君不畏一聽感動了!
  他吃吃的道:「你……為什麼?」
  「我說過,你是好人!」
  「我是個標準的浪子!」
  「浪於不見得就是惡人!」
  「至少浪子談不上好人!」
  「但是你在我眼裡是好人!」
  君不畏眨眨眼睛似是自言自語的道:「風塵出俠女,娼門也有義氣人吶…………難道…………」
  他伸手拉住翡翠,道:「好,我答應你,咱們就這樣坐到天明!」
  她搖搖頭,道:「君先生,我會一種手藝,能叫你好生的睡上幾個時辰!」
  「什麼手藝?」
  翡翠道:「你先爬下來!」
  君不畏依言翻轉身,他四平八穩的爬匐在床上!
  只見翡翠往他身上一跨,雙手十指便在君不畏的背上肩上活動起來了!
  初時君不畏癢癢的,但稍久便覺得全身舒爽,翡翠的手指過處,有著酥麻的感覺,令他不由得閉上雙目。
  其實這正是東洋人傳來的按摩術,但那時候的人沒見過,只覺得令人全身舒筋鬆骨,血脈暢通!
  於是,就在翡翠姑娘的巧手按摩過君不畏的全身大小,三百六十二隻骨節七十二條大小筋之後,君不畏已發出微微的鼾聲!
  他睡得太香甜了,口水也掛在嘴角邊!
  翡翠姑娘坐在他身邊,面上有汗水,但她卻笑了!
  君不畏真好睡,一覺睡到日穿窗!
  君不畏在床上翻轉身,鼻子聳動幾下便把眼睛睜開了!
  他是被一股香味引醒的。只見翡翠姑娘正自往桌上擺放著幾樣精緻的小菜!
  翡翠姑娘見君不畏醒過來,面現微笑道:「你真好睡,你一共唾了快五個時辰!」
  君不畏頓覺精神百倍,他舒展雙臂一鋌而起,翡翠姑娘已把他的衣褲送上了!
  君不畏看看窗外。道:「石少東來了嗎?」
  翡翠姑娘道:「就快來了,所以你若不醒過來,我準備把你叫醒的!」
  一笑,君不畏穿衣跳下床,有一件東西他不能忘一一那是一件任誰也想不到的怪兵刃,裝在他的袋子裡。
  別以為他有一把刀,尖尖的不長、但他真正要人命的傢伙,卻是那件看上去比鴿蛋大不了多少的東西!
  誰也想不到那會是一件殺人利器,如果有人乍然一看,還以為是一件玩物。
  君不畏不去檢查他的那把尖刀,他仔細的看那件怪利器,然後往懷中一塞!
  翡翠姑娘為君不畏斟酒,笑瞇瞇的就好像小婦人欲送出遠門的丈夫似的露出依依不捨的笑容。
  君不畏吃下一半了才淡淡的道:「我記得你們少東是要你們三人侍候我的,為何不見蘭兒與美玉兩人前來?」
  翡翠笑道:「我去找過她二人,我怎麼叫她們也不起來,睡得好沉。真奇怪了!」
  君不畏笑笑,他心裡當然明白,那是因為他暗中使了點手段,幾乎把兩個人的骨頭也蝕化,如果不睡上一兩天,那是很難恢復的!
  翡翠沒有,所以她現在有精神恃候君不畏!
  她當然不知道箇中原因,如果她也像蘭兒。美玉一般,一心想折騰君不畏她也免不了情疲力竭!
  君不畏這裡剛剛吃完酒菜,便聽得一陣哈哈笑聲傳過來了!
  那當然是石小開的笑!
  君不畏立刻變了摸樣,當然他不是被這笑聲嚇的!
  他變得一付萎縮樣,臉色也黃青一片,眼神也不見光芒,便背也微微帶駝,看上去他一夜之間老了三十歲!
  他為什麼要這樣?
  不旋踵間,他的眼圈四周有黑雲出現,那比特意的化裝還明顯!
  石小開走進門,君不畏一聲「咳」!
  這光景看在石小開的眼裡,他樂透了!
  「君兄你這一夜溫柔,想是愉快至極了!」
  翡翠已迎著石小開一禮,道:「少東家!」
  石小開點點頭,道:「好,好,你們出盡力了,沒有令我失望,哈  他走近無精打采的君不畏,笑道:」君兄,你好像…………「
  君不畏吸大氣,眨眨眼皮於用力的道:「她們三個真厲害,我這一夜頂十夜,尤其是…………她…………」
  他指向翡翠姑娘,又道:「你看看,我成這樣子了!」
  石小開道:「沒關係,距離比武還有一個多時辰,你老兄吃飽了睡個夠!」
  君不畏道:「一個時辰怎能把精神養好呀!五個時辰差不多!」
  石小開道:「君兄,你昨日答應得爽快,你也寧願牡丹花下死呀!」
  君不畏道:「我沒有忘記,石兄,我會按時去赴會的。我不想落個食言的小人!」
  石小開哈哈笑了!
  翡翠姑娘面上早有不解,但此刻她明白了,君不畏果然不簡單,他的應付是高人一等的!
  她相信,如果君不畏仍然精力旺盛,石小開便會暗中再使小動作。君不畏便防不勝防了!
  石小開不走,他一直陪著君不畏!
  不但陪著,而且賭坊的前後兩處通路也有人把守,只不過耳房中的君不畏不知道!
  前後把守的人非別人,莫文中。尤不白。尹在東之外,還有個獨眼龍李克發!
  李克發是被君不畏打壞一隻眼,他便也恨透了君不畏如今四人分成兩撥就把前後門堵莊了!
  除了他四人,石小開還召來二十多個年青力壯有武功底子的大漢暗中侍候!
  石小開說過,小風城是他父子二人天下。如果君不畏敢上門來。他要慢慢的把君不畏弄死在小風城!
  君不畏還想他的八百兩欠銀,在石小開的心中,那是在作夢!
  君不畏如今模樣真可憐,他好像三天沒有吃飯,又像是勞病鬼。
  他不時的乾咳一聲直搖頭!
  他還自言自語的:「我怎麼全身沒力氣,力氣到哪兒?」
  石小開想笑,他心中明白,小子啊,你的力氣都被三個女人吸乾了!」
  他差一點笑出聲來!
  他的口吻都是關心的!
  「君兄,要不要我命入給你送上一碗老山人參湯?」
  君不畏當然想再喝上一碗人參湯,那會增強他的力道,只不過他又怕石小開動手腳!
  他搖搖頭,道:「不用了,我看我今天要倒霉!」
  石小開道:「石兄,你的武功高、我以為你一定可以打敗任一奪!」
  君不畏一把拉住石小開,他帶點哆嗦的道:「石兄,你說說,任一奪比那個刀聖洪巴二人,准的刀法高?」
  笑笑,石小開道:「他們各有專精,我庸俗,我實在看不出來!」
  君不畏歎口氣、道:「想不到我這人與世無爭,卻不幸捲進你們的漩渦了,唉…………」
  石小開道:「你歎的什麼氣?」
  君不畏道:「石兄,念在我對你誠實不欺份上,我這裡有要求!」
  石小開道:「你說!」
  君不畏道:「我是個標準浪子,無親又無故,如果真的不幸我挨了刀死在你們那裡,你大方的用上一口棺木把我裝起來,然後棺木中塞上幾快大石頭,抬到海中沉下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他這裡說著,一邊的翡翠落下眼淚了!
  君不畏心中一動!
  石小開卻又呵呵笑了!
  「君兄、別這麼漏氣,你不是說過,人是活的,刀是死的,如果有本事人與刀合一,你怎麼忘了你這豪情風發的樣子了!」
  君不巴道:「此一時也,波一時也!」
  石小開道:「這話怎麼說?」
  君不畏道:「玩女喪志呀!你看我這模樣,與昨日已判若兩人了!」
  石小開又是一聲哈哈、道:「這是你的不是了,我昨日還提醒你的,可是你卻見色心喜,一夜之間三次消魂,太過份了!」
  他還把面皮一緊,又道:「做朋友仁盡義至,何況咱們曾翻過臉,你應有所警惕呀!」
  君不畏已掌猛一拍,道:「咎由自取,我不再說什麼了,不就是命一條嗎!」
  他站起身來,又道:「走,咱們這就去比鬥!」
  石小開大笑,道:「對,這才像個人物,我自從初次見到你君兄,便被你這種豪氣干雲的樣子折服,走,我們回後街去!」
  石家的大宅院就在小風城的後街!
  君不畏挺起腰桿沒站穩,他皺眉道:「喲,怎麼腰也酸呀!」
  石小開還想去扶他一把呢,因為他怕君不畏爽約,籍病不去赴會!
  君不畏用力扭扭腰,他歎了一口氣!
  他伸手摸摸翡翠,道:「我二人同床共枕兩次了,萬一我不幸,你會不會…………」
  翡翠又落淚了!
  她拉拉君不畏,道:「你…………小心…………」
  君不畏笑了!
  他不能說不感動,他明白翡翠這是動了真情!想笑。
  石小開手拉君不畏,二人就好像多年老友似的,一邊走一邊嘻嘻哈哈的說著話,就這麼的出了「石敢當賭坊」的大門。
  也真叫巧,迎面走來兩個人!
  兩個一黑一白的女人,是的,苗小王與黑妞兒過來了!
  苗小玉走上前,她吃驚的看著君不畏,道:「君兄,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你病了!」
  君不畏未回答,石小開說話了!
  「他沒病,他累得這樣子!」
  苗小玉訝異的道:「幹什麼會累成這樣子?」
  石小開道:「天底下最耗損身子的工作是什麼?」
  君不畏搖搖頭,道:「別說了,行嗎?」
  苗小玉卻想知道,他關懷的道:「賭了一夜?」
  石小開笑道:「比賭還厲害!」
  苗小玉道:「那會是什麼?」
  石小開掀底牌了,這時候他相信,君不畏這做像連他也打得過!
  呵呵一聲笑,石小開道:「他一夜之間睡了三個姑娘,個大色狼。他怎麼不這樣?便是鐵羅漢也完蛋了?」
  苗小玉眼睛睜大了!
  她絕不相信君不畏是這樣的人,他不是色狼,因為她也曾在君不畏的懷裡枕過,很溫柔而無雜念,他……
  一邊的黑妞大叫:「君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不料君不畏開口了:「他說的是實話,我真的被掏空了!」
  苗小玉上前拉君不畏,這動作是石小開不想看到的,苗小玉也明白這一點!
  石小開用力一擋,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們讓一讓,我們這是去赴約的!」
  苗小玉道:「赴什麼約?」
  石小開愉快的道:「生死之約!」
  苗小玉吃驚的道:「石少東,什麼生死之約?」
  石小開道:「苗姑娘,我不妨告訴你,再有半個時辰,君兄就要與人一決生死了!」
  苗小玉道:「誰?」
  石小開道:「就是那閃電刀任一奪任老爺子!」
  苗小玉幾乎張口合不起來了!
  她大叫:「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君不畏卻立刻對苗小玉道:「你們回去吧,別再為我操心了!」
  石小開也笑道:「是呀!他自己不為自己操心,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苗小玉道:「不去行嗎?」
  君不畏道:「苗姑娘,回去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就算完蛋,也得死在守信二字上,你們回去吧!」
  黑妞道:「小姐,咱們跟去看看!」
  苗小玉點點頭,道:「當然要去!」
  她此言一??君不畏無奈了!
  石小開笑開了懷,道:「好呀!有熱鬧大家一齊觀,苗姑娘,我會命人拿椅子給你坐的!」
  苗小玉冷冷的斜了石小開一眼,便跟著往後街走了!
  往後街的不只他們幾個人,把守在賭坊四周的漢子們,在李克發四人的指揮下,全都移向後街去了!
  君不畏發覺有多人往後街走,他心中明白。這些人全是石家父子的爪牙!
  他也發現李克發四人了,君不畏心想,今天這光景,怕是要善罷甘休難,只有動刀了!
  石不全還真會排場面,他把他們前的大場子美化了!
  什麼叫美化?
  只見巨大的旗海五顏六色,好大的皮鼓之外,還有銅鑼與吹喇叭的,這不是比武,是過年節了!
  再看場中央,唷!還有那麼一座五丈方圓的木搭比武檯子:檯子四周不見欄杆,光滑滑的木板都是三寸那麼厚,另外便是一個木牌子在台前堅起來!
  牌子上寫著字,好像是「生死決鬥」四個字!
  還真叫嚇人,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沒多久,小風城已傳遍了!
  消息既然傳開,便有不少人前來圍觀,時辰還未到吶,檯子四周己站了三、四百人之多!
  石家大宅前面的廣場一時間人聲囂雜,熱鬧極了!
  君不畏與石小開二人走進石家大宅,苗小王與黑妞兒也跟進去了!
  四個人剛剛走到正堂前面的石廊上,只見石不全哈哈笑著走出來了!
  任一奪也跟著出來了!
  任一奪只看了君不畏一眼。便笑呵呵的道:「君老弟呀!你何用太緊張,緊張得一夜未睡好,怎麼與昨日的你判若兩人,真叫人看了不忍!」
  君不畏道:「我是個只圖眼前的人,我從不去想過去與未來,所以任老的這話就說錯了!」
  任一奪雙目一亮,道:「難道君老弟病了?」
  君不畏道:「唉,比病還令人不舒泰,我呀!也就別提了!」
  任一奪道:「老大不忍,君老弟可要改一改比武時間?你這樣子。老夫便是贏了,也贏得窩囊!」
  石小開立刻搖手,道:「既已約定,就不好改期,任老一片仁慈之心,君兄也不一定承你老的情!」
  君不畏道:「如果再改期,我可能只存一口氣了!」
  任一奪道:「這是為什麼?」
  君不畏道:「任老,你能一夜之間應付三個浪女人的折騰嗎?」
  任一奪仰天一聲笑,道:「原來是個好色之娃呀!哈…………」
  苗小玉的面色變了!
  她知道君不畏不是好色之徒!
  君不畏也許是個浪子,但他是有分寸的,他是個真正的陝士呀!
  苗小玉幾乎要大叫了!
  石不全伸手一讓,道:「既來之則安之,便真的頭掉了,也不過碗口大的一個疤,走,前面去了!」
  他說完當先往前一揮子,立刻兩個大漢來抬他。
  他走,別的人只得跟上去,石小開幾乎樂開懷了!
  君不畏對苗小玉道:「苗姑娘,我曾對石少東要求過一件事,這件事我倒想麻煩你了!……」
  苗小玉走在君不畏身後,聞言忙道:「什麼事?」
  君不畏道:「我這個人是浪子,既然無家又無業,我若今天不幸挨刀,但求一付薄棺,棺內加滿石頭,煩請拋人大海!」
  苗小玉掉淚了!
  她低問道:「為什麼一定耍拋大海裡呀!」
  君不畏道:「人活千年也是死,萬年之後歸大海,世上有活著的,到頭來都將歸大海,我雖年紀不大,卻早看透了人生,也就把生死看得淡而無味,何如早人大海,圖個死後安靜……」
  苗小玉大哭起來了!
  石小開冷冷道:「苗姑娘,你此刻哭喪,大不吉呀!」
  苗小玉突然厲聲道:「如果君先生被殺,我也不會嫁給你!」
  石小開道:「這話你已說過,但我不會死心的!」
  苗小玉咬牙了!
  幾個人在石不全的太師椅後面一齊出現的時候,場子上原本熱鬧的人群,突然間鴉雀無聲。
  幾百雙眼睛看過來,就是沒人出大氣!
  石不全撫髯微微笑,獨目一亮,便見兩個大漢把他放在大門下的石階上!
  他這是高高在上觀戰了,那比武的檯子正西迎向石不全,看上去只有一丈五尺那麼高!
  這個高度正合適,四周的人全部看得清!
  苗小玉上前拉住君不畏道:「你…………君兄,我替你出場,好嗎?」
  笑笑,君不畏道:「他們要殺的是我。他們也不會答應叫你上台的?」
  苗小玉道:「你真的可以應付嗎?」
  她看看微笑的任一奪,又道:「三十年前,閃電刀,便在江猢上立萬了,聽說他從未對一個敵人出過第二刀,君兄,為什麼…………這場比武為什麼?」
  君不畏道:「江湖上沒有為什麼這句話,江湖上只認誰的骼臂粗!」
  苗小王楞然了!
  但看得出君不畏非上台不可了!
  她無奈的又道:「君兄,打不過便走,別硬幹!」
  一笑,君不畏道:「你難道沒看到那牌子上的名字生死決鬥呀!」
  那就是這場決鬥非死人不可!
  「閃電刀」任一奪緩緩走到台前,他轉身向石不全抱拳一笑,道:「石兄,這種場面倒也新鮮!」
  石不全道:「任兄,我很久未見你再出刀了,為了能陪襯你的絕技,也讓小風城的父老兄弟們得以目睹,便也自做主張搭起這座小小的檯子,任兄,看你的了!」
  任一奪哈哈一笑,道:「石兄,其實當年咱哥們在道上南奔北闖。哪一個不知道你石兄的刀法精湛,而我這一招,何堪你的謬讚!」
  石不全道:「老了,缺眼斷腿不成氣候了!」
  任一奪猛回頭,他看看似病厭厭的君不畏,道:「君友,你可以上台了!」
  君不畏對著苗小玉露齒一笑,道:「苗姑娘,死神在向我招手了!」
  苗小玉道:「僅是不過兩天,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無奈,也不敢相信!
  但君不畏卻笑笑,道:「兩天已經很長了,兩天之內江湖上已經發生許多驚天動地的事情了!」
  苗小玉道:「我為你擔心吶,君…………兄…………」
  君不畏道:「你休擔什麼心,命是我自己的!」
  他一蹴登上檯子,立刻引起四周「晤」聲!
  苗小玉聽不懂君不畏最後那句話,還以為君不畏說她多事,其實,君不畏是暗示她,命是他自己的,他不會就那麼容易被人宰殺!
  黑妞拉住苗小玉,她以為苗小玉會跟上台。
  任一奪沒有立刻躍上台,他站在台下面觀!
  他也圍著檯子走一圈,頻頻向四周的人微微笑,就好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去對付一個病了似的年青人!
  君不畏卻淡然的站著,他的雙目幾乎要閉上了!
  他在登上台的剎那間,有一件東西塞人他的口中,然後壓在他的舌頭下方,那是什麼東西?
  有的人還以為他吃了一粒大糖果,但多一半未看他的手,為什麼去抹了口唇一下!
  任一奪又來到檯子正面,他的動作很簡單,只是抖了一下雙袖,那麼俐落的斜著一個雲裡翻,漂亮的站在檯子上了!
  「呵,好哇!」這是個滿場彩,大伙誰不叫聲好!
  幾百人的聲音當然宏亮,就好像打雷!
  「噹!」鑼聲響了!
  石不全在門下大聲的道:「各位,今天乃是一決生死決鬥,他們二人俱都一身上乘武功,二人決鬥,百年難得一見,各位,誰輸淮贏各憑本事,咱們大伙都是見證人!」
  他把手一舉,便立刻傳來一陣擊鼓聲!
  鼓聲之外有喇叭聲,聽的人心中發毛,因為喇叭吹的是哭調,就好像誰死了去城隍那裡去報到一樣!
  石不全的手突然放下來!
  一切的鑼鼓喇叭也靜了!
  場上的人聲更靜,因為可以聽到呼吸聲!
  於是…………
  任一奪不笑了。
  他站在君不畏對面冷冷的道:「君朋友,你實在叫我下不了手!」
  君不畏道:「為什麼?」
  任一奪道:「因為你這模樣令老夫可憐,我以為任何一個二流角色,此刻也能輕易把你擺更平,我有些許不恥!」
  淡淡的一笑,君不畏道:「任老,你乃長者作風,一個人孤傲慣了,便會生出輕敵之心,你老不應該產生這種心理,那會很危險!」
  任一奪道:「是嗎?你到了此刻還說大話?」
  君不畏道:「這也是我習慣了!」
  任一奪道:「聽少東說,你已交待後事了!」
  君不畏道:「是有這麼一回事!」
  任一奪道:「那麼,你已了無遺憾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等任老出刀了!」
  任一奪道:「也聽說你曾打敗過刀聖洪巴!」
  君不畏道:「你已經早就知道了!」
  任一奪雙眉一挑,道:「我不是洪巴,洪巴的刀沒有我的狠與快速,因為老夫從不對敵人下第二刀!」
  君不畏道:「我也聽過!」
  「所以你交待了你的後事!」
  「就算是吧!」
  「那麼,我現在就要出手了!」
  「你根本不應該說那麼多廢話!」
  「廢話?」
  「難道不是!」
  於是,就宛如天外飛來一朵雲,那麼凌厲迅速的罩向君不畏。
  君不畏也動,他的動是後者,但他的人已先在半空中等著他的敵人了!
  空中交響樂章也似五月花炮,冷焰沙沙爆出,分不出誰是誰了!
  兩個人的軀體至少在空中停峙半晌才往下落,便在快站到檯子的時候,突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大叫。
  「晤…………啊…………」
  人們只看見二人之間刀芒出現一一自半空中一直到檯面上、然後然後就見閃電刀任一奪抖灑著鮮血往台下飛去,他的前幾步都踩在人的頭頂上!
  他奔得好淒慘,因為他的一手還按在他的脖子上,顯然他的脖子挨刀了!
  君不畏並未去追殺任一奪,他的雙目亮極了!
  他不再去看任一奪!
  他看的是吃一大驚的石家父子二人!
  苗小玉笑笑,黑妞還在拍已掌!
  「小姐,你看看,君先生多有精神吶!」
  是的,君不畏此刻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的面上一片紅,雙目炯炯嚇死人!
  石不全就吃了一驚!
  再看任一奪,早就不見了,這老傢伙保命要緊!
  江湖上能活到他那麼大年紀的人還真不容易,人員越老越不想死!
  石不全楞在大師椅子上,他啞口無言以對。他也沒看清君不畏怎麼會子傷任一奪的!他只看到他二人的尖刀在二人之間胡攬蠻纏難分開,卻未看到君不畏怎麼出刀抹過任一奪脖子。
  他楞然不知如何是好?
  石小開這時候當先鼓掌了!
  他拍巴掌大聲叫:「好,好哇!」
  於是,全場也一片叫好聲。
  君不畏沒有反就殺人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什麼口叼好的!
  只不過他伸出手來了!
  他把手伸向石小開,道:「石兄,該我的拿來吧!」
  石小開眼一瞪,他從未想到還要付君不畏的錢!
  只是他一念之間又笑了!
  「君兄,下來吧,回去裡面我給你!」
  君不畏搖搖頭,道:「不,我現在拿了我的八百兩銀子就走人!」
  石小開道:「可是…………可是我現在沒有呀!」
  君不畏道:「我不急,你快進去拿!」
  場子上站了幾百人沒有走,聽得君不畏的話,大家都奇怪,怎麼石家還欠這人的銀子,石家不但在小風城是大戶,而且也是誰也不敢惹的梟霸,這人竟然敢伸手向石小開討銀子!
  大門下面,石不全厲聲對他兒子石小開叱道:「囉嗦什麼答應人家的就要爽快的給人家,八百兩銀子算什麼,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石小開目露凶芒抽鼻子,他真的不想要君不畏活,如果此刻有人上台去殺了君不畏、他會送這人八千兩銀子。
  重重的哼了一聲,石小開道:「君兄,你好像非取銀子不走了!」
  君不畏道:「不錯!」
  就在這時候,門下的石不全手拍大師椅,道:「回去!」
  立刻,兩個大漢走過來,兩邊用手托,便把憤怒的石不全抬回去了。
  石小開揮揮手,高聲的道:「各位鄉親們。比武已結束,各位可以回去了!」
  他這麼大聲吼,小風城的人誰敢再留下!
  人群中就有人在罵:「聽見沒有,他娘的還不走!」
  「滾,娘的皮,看熱鬧帶起哄,完了還賴著不走,想吃鞭子不是?」
  只這麼幾句罵,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看熱鬧人群,就好像幾隻牧羊犬趕走一群老綿羊,剎時間場上的人全走了!
  苗小玉與黑妞兒未走,兩人站在台下面!
  苗小玉目瞪口呆不說話!
  黑妞兒高興的拍巴掌!道:「大小姐,君先生真厲害,他沒有受傷也!」
  君不畏卻站在台上舉目望,他發現場子上還有二十多名大漢怒視他,這其中就有中、發、白與那個尹在東!
  李克發仰著一隻獨眼,眼珠子就快跳出眼眶外。那股子恨,就好像要吃掉君不畏似的!
  君不畏卻對這些人笑笑,他好自在!
  石小開緩緩的往大宅子裡面走,每走兩步就回頭看!
  他當然是看臺子上的君不畏!
  石小開心中有件事情想不通,因為他沒看見任一奪是怎麼受的傷!
  當然,還有一件事也令他理不出個頭緒,那就是君不畏昨夜已被他的三個女侍候得像個勞病鬼一樣。
  上台的時候差一點站不穩,他是怎麼突然發威得宛似一頭大花豹、比大花豹還要更凶狠!
  這兩件事他想不通,但他一定要弄明白,他如果想要君不畏的命,他非把事情搞清楚!
  石小開皺著眉頭走入大宅子、他又冷笑著走出來,他手上提的是現銀八百兩,那布包像個大西瓜就快撐破了!
  石小開提著銀子走上台,站在君不畏面前!
  「君兄,我手上提的是五兩一個的銀錠,一共一百六十個,正好八百兩!」
  君不畏道:「這一點我信得過…………」
  石小開道:「有兩年事情想在君兄台前請教!」
  君不畏道:「你說!」
  石小開道:「君兄出刀夠快,但你同任老交手,雙方刀一直在糾纏著,你是如何把任老殺得逃走的?」
  君不畏道:「也許是我運氣好吧?」
  石小開冷笑道:「我請你說實話!」
  君不畏道:「也許任老太驕了吧,有道是驕兵必敗!」
  石小開怎麼會知道,「地龍!」的殺人並不在手中的刀!
  君不畏也不會把真話告訴石小開,因為君不畏還沒有傻到那種程度。
  石小開想了一下,遂又問道:「君兄,也許任老是應了驕兵必敗這句話,但我卻弄不懂,你老兄以一敵三,油盡燈干,一大早見你好像生大病,但剛才那一傅,你卻生龍活虎似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笑笑,君不畏道:「是人,都有一種本能的力量,只一旦到了生死關頭,這種本能便會發洩!」
  石小開一瞪眼,他四下裡看一遍,他發現現場上只有他的人馬在,於是……
  於是他惡向膽邊生了!
  石小開冷酷一笑,道:「君兄,你這話我有點不太相信。你……可否再一次發洩你的本能?」
  君不畏道:「那要在拚命的時刻!」
  石小開手一揮道:「我會給君兄安排一次,叫你發洩本能的機會!」
  「呼呼」之聲起處,台上分別站了五個大漢,除了中、發、白與尹在東外那石壯也呷嘿笑著站上來了!
  石壯乃石家總管,當總管的人物都有幾手絕活,石壯自不例外!
  石小開道:「我叫他們幾人侍候你走幾招,我在台下看你如何把你的本能再發揮出來!」
  他心中想得妙,剛才你發揮本能,就不信三個女人侍候你一夜,你還有精神對付這五個人圍攻!
  我叫他們圍注你,慢慢的耗,就不信你是羅漢身!
  君不畏雙目厲然不開口!
  苗小玉叱道:「石小開,你想幹什麼?」
  石小開冷冷道:「苗姑娘,咱們一邊瞧熱鬧呀!」
  苗小玉道:「這算什麼,你想依多坑人?」
  石小開道:「苗姑娘,君兄不反對呀?」
  君不畏笑了!
  他淡然的伸手,道:「石兄,咱們先清了帳,再來第二次,你以為如何?」
  石小開大方的把一包銀子遞過去,笑道:「君兄,你不會令我失望吧?」
  君不畏看看臺上站的五個人,笑笑道:「當然不會,我答應同他們五位過幾招!」
  石小開撫掌笑了!
  他對台下的苗小玉道:「你聽見了吧,君兄答應再同我這五位過幾招,只是過幾招嘛,哈…………」
  君不畏也冷笑了!
  苗小玉道:「君兄,你…………」
  君不畏道:「苗姑娘,別為我擔什麼心!」
  他轉而對石小開道:「石兄,我答應同他們五人過幾招,但我卻是有條件的!」
  石小開一楞,道:「什麼條件?」
  君不畏道:「人生好比一場賭呀!」
  石小開道:「你要賭?」
  君不畏道:「不錯!」
  石小開道:「怎麼賭法?」
  君不畏道:「玩槍動刀我賭的命,而你,只需出銀子,算一算你合算!」
  石小開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這一場較量我明白,你是誠心要我的命,對嗎?」
  石小開吃吃笑了!
  君不畏又道:「我若不接受,你石少東必失望,我若接受請問我圖的是什麼?」
  石小開怔了一下!
  君不畏道:「我總得圖個什麼吧?」
  石小開道:「你還想要銀子?」
  君不畏笑笑道:「不錯,我圖的是銀子!」
  石小開指著君不畏手上,道:「八百兩銀子你還剛接回去呀!」
  君不畏面皮一緊,叱道:「你以為我喜歡這八百兩銀子?我心窩囊至極,有一天包震天知道事情真相,他就對我大火了,我全被你收買了,知道嗎?」
  石小開吃吃一笑,道:「包震天已在千里之外了!」
  君不畏道:「所以我才決心把銀子取到手!」
  他看看五個欲出手的怒漢,又道:「丁是丁,卯是卯,你如果要我再同他們過招,我不多求,你出一千兩銀子來,這一場武准叫石兄看過癮!」
  一邊的李克發已怒罵道:「他奶奶的,又敲詐呀!」
  君不畏怒道:「我並不強求,幹不幹隨你們!」
  石小開咬牙,道:「也是生死決鬥!」
  君不畏哈哈笑了,他笑指台邊掛的牌子,道:「看,上面寫的生死決鬥,姓任的怕死。他逃掉了!」
  石小開道:「如果是你,你會留下來?」
  君不畏道:「我會流完最後一滴血!」
  石小開撫掌一笑,道:「好,有你君兄這句話,我這就賭你白銀一千兩!」
  君不畏道:「我等你去取銀子!」
  石小開道:「不能先比嗎?你怕我賴帳?」
  君不畏道:「老實悅,我已經奉送你們一場了,我為什麼要同姓任的老人比武?我又為什麼同他們比武?石兄,你得為我想一想吧!」
  他頓了一下,又道:「剛才那一場決鬥,若論時價,可值白銀萬兩、石兄、你已省掉一萬兩銀子了?」
  石小開道:「可惜敗的是任老…………」
  君不畏道:「如果是我就沒命了!」
  石小開憤怒的道:「好,你等著,我去馬上取來!」
  他跳下台了便往大宅內奔去!
  檯子上,李克發五人的刀發出閃耀的光芒,一個個毗牙咧嘴像是欲撲咬的大野浪!
  君不畏看看那個矮而壯的尹在東,他吃吃的笑道:「你老兄在上海曾露了一手地堂滾刀殺,還真不賴!」
  姓尹的冷哼,道:「可惜沒把你的雙足斬斷!」
  君不畏笑笑,道:「那是因為你碰上的是我,換個人你就會得手!」
  姓尹的道:「不用換,你今天就會知道了!」
  君不畏哈哈笑了!
  他指指李克發,道:「李兄,你好像掌管綢緞莊,唉,你只有一隻眼睛了!」
  李克發叫罵有聲音,道:「也是拜你所賜,小子,今天是清帳的好日子,誰欠誰的該還誰了!」
  君不畏道:「對,該誰的淮拿!」
  於是,石小開提了另一包銀子走出來了!
  他不上台,只站在台下面大聲的叫道:「君兄,人為財死呀!這是一千兩銀子,要不要過來數一數?」
  君不畏道:「當然,銀兩當面點清,過後絕不認帳!」
  他轉而對黑妞兒,道:「黑妞兒,派你個工作去於,去,數數那包銀子有沒有一千兩賣命的銀子不能少!」
  苗小玉道:「君兄,何苦!」
  君不畏道:「身不由己呀!」
  黑妞走到石小開面前,道:「石少東,我數一數!」
  石小開臉也氣白了!
  他冷冷叱道:「信不過我?」
  黑妞兒道:「那要數過以後才信你!」
  石小開把包袱拋在地,道:「數吧!」
  黑妞兒打開布來,呵!白花花的銀子耀人眼,一個個全都是五十兩重的一個,數一數共二十個,她笑了!
  「君先生,都是大個的,對數了!」
  石小開手指台上大吼道:「你們給我狠宰啊!」
  君不畏手提銀子一大包,那重量正是八百兩,苗小玉伸手叫道:「君公子,快把你手裡的銀子拋過來!」
  君不畏一笑搖頭,道:「苗姑娘,你看我怎麼揍這五個惡狼!」
  他的話甫落,尹在東厲吼一聲:「殺!」
  他果然抱刀向君不畏滾子過去!
  就在尹在東發動同時。四把砍刀齊出手,那麼狂烈的對準君不畏砍去。
  「殺!」
  君不畏拔空三丈高,他好像還在空中稍停,在這下方刀芒佈滿等著分他的時候,忽見空中似冰雹一般的東西激射下來!
  「咚…………砰…………」
  「啊喲!」
  真嚇人,李克發五個人拋刀抱頭往外滾,就沒有一人是完整的,四人裡全是石家人,大伙看得吃一驚!
  君不畏人未落下,十錠五兩重的銀子他當鏢打,每人送兩個,每人也被批得頭破血流又暈頭轉向。
  如果君不畏要他五個死,大概一個也活不成!
  他沒有絕情得非殺人不可。
  他似乎很珍惜的拾起台上的銀錠!
  苗小玉張口結舌楞住了!
  那石小開,他手提的布包在發抖!
  他不是被君不畏的武功嚇的!
  他氣得發抖!石小開把銀子拋過去,沉聲道:「看兄,這銀子是你的了!」
  君不畏接過銀子,他微微的笑了!
  石小開道:「前前後後你已經弄去我六千兩銀子了,君兄,你可得省著花用,千萬別浪費光了!」
  石小開吃的一聲大喘氣,又道:「君兄,對於你的這手天女散花絕技,我石小開開眼界了!」
  君不畏道:「石兄,有關銀子,我已所剩不多,有關這一手絕技。他不叫天女散花!」
  石小開道:「叫什麼?」
  君不畏道:「我也不知道應叫什麼,等有一天我想好個名字,一定先告訴你!」
  他哈哈笑著躍下台!
  苗小王與黑妞跟上來,這就要走,石小開伸手橫攔、道:「慢著!」
  君不畏道:「石兄,你還有何指教?」
  石小開道:「我問你,七千兩銀子你所剩無幾了?」
  君不畏一笑道:「我是個十分大方的人,老實說,前次那五千兩銀,我在上海就用光了!」
  石小開道:「你是怎麼用的?」
  君不畏道:「石兄,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我從不再去想,何必多費思旦了!」
  石小開咬牙,道:「你真會拿些不相干的話搪塞!」
  君不畏道:「石兄,銀子是我的,我愛怎麼浪費那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石小開愣然,可不是,自己管人習慣了,姓君的是不會聽的!
  他淡淡的一聲苦笑,道:「君兄,你這就走了?」
  君不畏道:「找已接受你的招待,更取回你欠我的銀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把石小開往一邊撥,當先大步往前走去。
  苗小玉與黑妞便也跟著走了!
  「他奶奶個熊,小鳳城是我石家天下,容得你這無名小輩在此張牙舞爪呀!操他娘的,我嚥不下這口氣!」
  他往台階看,他的幾員大將正在由人敷藥包紮,那李克發就快氣炸了!
  李克發厲聲吼道:「少東家,不能就此罷手,老東家那裡怎麼交待?」
  石小開道:「更可恨的是苗丫頭。她更得意了!」
  總管石壯憤然的道:「少東,這是咱們的二畝地上,只要咱們留下一句話,跨海鏢局就得關門大吉!」
  石小開冷冷哼一聲,他大步往街上就走!
  他當然是回「石敢當賭坊」去了!
  他不相信,三個女人陪君不畏一夜,姓君的還有那麼大的精神!
  君不畏與苗小王並肩走進鏢局門的時候,苗剛與幾位鏢師也正在商量著如何為死去的六個趟子手發放安家渡用,這些人都是有家室的!
  鏢局裡湊的銀子並不多,如果不是君不畏慷慨的奉送那麼多銀子來,苗剛的出手便塞倫了!
  現在,苗剛見君不畏回來,他的大妹子與黑妞也一齊回來,大伙立刻起身迎接!
  苗剛道:「才聽說君兄弟同人比武,本想去瞧瞧,但鏢局正在為死難的兄弟發放些撫恤銀子,就沒去為君兄弟助威!」
  他看看苗小玉,又道:「同誰比武呀?」
  苗小玉道:「就是那閃電刀任一奪!」
  「任一奪那老兒?嗨!怎麼會是這老小子,他的刀法最辛辣,殺人!不用第二刀,他…………」苗剛不說下去了!
  笑笑,苗小玉道:「還是被君兄殺跑了!」
  苗剛一聽立刻豎起大姆指,道:「真有你的,君兄弟,快來坐!」
  君不畏坐下來,他把銀子往桌上一擱,道:「死難的兄弟養家活口不容易,這些也添上吧!」
  苗剛道:「君兄弟,你已經出了大多銀子,你仁至義盡了,這…………些銀子!」
  君不畏道:「我也只有這些,苗兄,你就別推辭,有一天我還得用上各位兄弟為我幫襯!」
  苗剛道:「兄弟,你若有事一句話,我兄弟們水裡火裡絕不推辭!」
  苗小玉問黑妞,道:「君先生的房間整理好了嗎?」
  黑妞笑嘈嘻的道:「早就收拾好了,是我親自動的手,就在後院右邊的正中間!」
  苗小玉道:「一應用具都有了?」
  黑妞兒道:「應有盡有!」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道:「君兄,別再出外了,你樹大招鳳,不定會有仇家暗中計算你!」
  笑笑,君不畏道:「聽你說得多嚴重呀!」
  苗小玉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
  君不畏淡然的道:「你們都知道,我心中耍殺的人就是大海盜田九旺,可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道田九旺在哪裡!」
  苗小玉道:「君兄,只要田九旺不死,終有一日會找到他的!」
  君不畏道:「所以我只有賴在你們這兒等機會了!」
  苗剛道:「這是什麼話,君兄弟,我們請還不一定能把你請來,怎說賴在我這兒!」
  他頓了一下,巴掌拍在桌面上,又道:「對了,有件事情倒是忘了!」
  君不畏道:「請講!」
  苗剛道:「是這樣的,後院住著我老娘,她很少過問鏢局的事,這一回聽了你的一切,老大大一高興,就要請你後面吃頓酒,這頓酒我定在明日正午!」
  他又對副總鏢頭,道:「同時也叫兄弟們加加菜,大家要高高興興的吃一傾!」
  羅世人點頭笑道:「這是應該的,我就轉告兩船上的人去準備吧!」
  苗小玉高興的斜睨著君不畏,她就是不開口!
  這頓酒是不好拒絕的,因為這是老太太邀請!
  苗剛對君不畏道:「兄弟,咱們也算自己人了,我苗剛講的是親兄弟明明算帳,你的銀子我打算兩年之後還你,你看如何?」
  君不畏道:「你打算還我銀子?」
  「我不能白拿你的!」
  「苗兄,我如果有了那些銀子,沒多久便送上賭桌,何如送你救急,所以嘛,銀子的事別再提,除非你打算趕我走!」
  苗剛瞪大眼珠子,道:「好,兄弟,我今承你這份情,咱們二話不說,明日午時我兄妹敬你三大杯!」
  君不畏呵呵笑了!
  果然,第二天「跨海鏢局」的大門關上了!關門並不是不做保鏢生意了,苗剛根本不打算歇業!
  他叫人把大門關上,那是因為所有鏢局的人都集中在大廳上,算一算人員加上幾位僕婦帶眷的妻小,總共是四十一個人!
  三張大桌開在前面,只有一張酒席擺在後院的堂屋裡,有個中年婦人扶著一位老太太,二人就坐在桌正位。
  君不畏坐在苗剛身邊,苗小玉貼著她娘坐,另外使是劉副總鏢頭羅世人與四位鏢師了!
  苗剛吩咐過,今天誰叫門也不開!
  今天大伙不醉不收桌!
  呵!單是老酒就是三大罈子擺在大廊下,另外又加了一壇高梁酒有二十斤重!
  苗剛特別命大廚房多備菜,豬羊都是整頭的!
  苗老大大一直打量君不畏,老太太看得君不畏不自在的半低頭!
  那中年婦人還誇讚:「老太太,你看看,風目膽鼻人中顯,天庭飽滿地網圓,論身段是個男子漢,這種人你老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如今卻坐在你老的面前了,嘻嘻…………。
  她這麼一笑,君不畏差一點嘔了!
  那是因為君不畏發覺這女人滿口牙齒像黑墨染過,多一半這女人吸大煙。
  苗老大太吃吃笑,點點頭也眨眨她的老花眼道:「我看清楚了、只不過有一點你未看出來!」
  那中年女人上下看著君不畏,道:「什麼地方?」
  苗老大大道:「他的眉心泛紫氣,我曾聽過小玉她爹說過,這種人天賦異稟,學文是狀元,學武就是一流高手、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問他?」
  君不畏吃了一驚,這老太太看人入木三分,用心看向老大太。呵!老太太又有話說了!
  「你看這年青人,他的眼神煞氣重,也難怪剛兒說他打敗江湖成名多年的兩位高手!」
  君不畏看向苗剛,只見苗剛正吃吃的笑!
  苗小玉拾起酒杯對她兄長道:「哥,莫忘了你昨日說過的話!」
  苗剛道:「怎麼會忘記,我兄妹要敬君兄弟三大杯呀!」
  他拾起酒杯來,羅世人也站起來了!
  羅世人手上提灑壺,他為三人斟著酒!
  這一頓酒菜吃了快一個時辰了,前面傳來大行酒令聲,鏢局裡熱鬧極了!
  當然最興奮的乃是苗小玉,她也喝了不少酒,面上一片桃花紅,艷麗的模樣令人砰縱心動!
  君不畏就禁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跨海鏢局」已經很久未曾關上門熱鬧過了,兩次出海都有死傷。任誰也無法快活!
  這一回只因君不畏的俠義沖手,苗剛這才安排這一餐酒筵,這原本是叫大伙高興的啊,只不過卻在日落山之前有人在前門拍大門!
  「開門啦!」
  鏢局前面的夥計回應!
  「明日再來吧,今天沒空!」
  「開門啦!」
  「不開,沒聽見嗎,今天沒空!」
  「我有要事,快開門了!」
  那夥計手上舉著酒杯去開門!
  「葉」的一聲,門拉開了,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瘦漢,這人的額頭上冒汗珠!
  瘦漢的手上舉著一封信,他問開門的漢子,道:「請問姓君的王八蛋在裡面嗎?」
  那人眼一蹬,沉聲道:「你這是怎麼說話?」
  瘦子一挺胸,道:「你只告訴我,姓君的王八蛋在裡面沒有?」
  那夥計一口喝乾杯中酒,叱道:「滾,我們不歡迎沒有禮貌的人!」
  瘦於道:「朋友,我也知道王八蛋是罵人話,不是我受人之托,拿了人家銀子,人家叫我這樣說,我便只有這麼說!」
  那夥計正要關門,聞言又問道:「誰托你的?」
  瘦子道:「你只說姓君的工八蛋在不在!」
  那夥計火大了,叱道:「你還罵!」
  瘦子道:「姓君的王八蛋如果在,我就把這封信親手交給他,我可告訴你,很重要啊!」
  那人皺皺眉道:「你等著,我進去問一問!」
  他掉頭就走, 匆匆的趕回後院堂屋去了!只得站在門下等!
  那人奔到後面,他站在堂屋門口,道:「總鏢頭,外面有人…………」
  苗剛叱道:「我早說過,任誰來也不開門!」
  那人道:「我是這麼說的,但那人卻手持一信要找姓君的王八蛋!」
  苗剛一瞪眼,叱道:「放屁,你喝醉了?怎麼開口罵咱們的恩人!」
  那人急道:「不是我罵,我也沒喝醉,實在是那人的口氣!」
  苗剛道:「什麼人?」
  「是個瘦子!」
  「哪裡來的?」
  「他沒說,只是有信給君…………」
  他不能再說王八蛋了,遂改口又道:「他要親自把信送給姓君的!」
  他又住口了!
  君不畏哈哈一笑站起來了!
  他對老大大一抱拳,道:「在下出去瞧瞧!」
  老太太點點頭,苗小玉就想跟去,但被君不畏攔往了,他笑笑道:「我馬上回來!」
  苗剛道:「兄弟,我跟你出去瞧瞧!」
  君不畏道:「還是我一個人前往!」
  君不畏匆匆的跟那人出去了!
  二人很快的到了大門下,瘦子立刻問道:「喂,你就是姓君的王八蛋吧?」
  君不畏一瞪眼。道:「你是誰?」
  瘦子道:「你別問我是誰,你是不是姓君的王八蛋?」
  君不畏道:「我姓君,但不叫王八蛋!」
  瘦子把信往君不畏手上塞,道:「拿去,拿去,這是送給你的!」
  瘦子說完,回頭便走,剎時間出城去了!
  君不畏看看那封信,他奇怪,這會是什麼入送給他的信,這封信裡寫些什麼?
  一邊的漢子道:「君先生,你的脾氣真好,如果是我,我就揍他!」
  君不畏道:「我以為這人也不是情願來送信,我以為他也是不得己!」
  那人問道:「這信!」
  君不畏仍然未拆信,他回頭緩緩的往回走!
  後面,那人又把大門關上了!
  君不畏就快走到後堂屋了,迎面苗剛走出來!
  苗剛大聲問道:「什麼人給兄弟信?」
  君不畏道:「沒有註明何人寫信!」
  苗剛道:「怎不拆開來?」
  君不畏笑笑,道:「苗兄,當心來者不善!」
  「怎麼說?」
  「你不以為這樣來得怪?」
  苗剛道:「難道這封信裡面…………」
  君不畏道:「苗兄,取一雙筷子來!」
  苗剛走回屋裡,他取來一雙筷子交在君不畏手上!
  君不畏接過筷子,遂把尖刀切破信封,用筷子夾出裡面的棉紙信紙。
  苗剛看不出什麼毛病,但君不畏卻十分小心!
  君不畏慢慢的撥開信紙,嚇然發現信紙上寫著:「如果你還未死,快來東王廟領死吧!」
  信紙的左下方繪著一把尖刀!
  苗剛一瞪眼,驚道:「難道這信紙上有劇毒?」
  君不畏道:「摸到便會中毒,走不出百步必毒發而亡!」
  苗剛吃驚的道:「好傢伙,這人好毒!」
  君不畏道:「他本來就是個毒物!」
  「誰?」
  君不畏哈哈笑了!
  君不畏看完來信,他對苗剛道:「苗兄快取火種來,這信要火化!」
  苗剛奔回屋裡,當他出來的時候,羅世人與苗小玉三人也來了!
  苗小王急問道:「君兄要火種何用?」
  君不畏自苗剛手中接過火種,以筷子夾起那封信紙燃燒起來!
  真嚇人,只見火焰發出紫黑色,而且有些微的響聲,聽起來就好像遠方在放火炮!
  君不畏舉得高,毒煙隨風而去,他拋去筷子。道:「各位,我的對頭冤家來了!」
  苗剛道:「誰?」
  笑笑,君不畏道:「說了各位也不會認識他,不過我得把話說明白。各位千萬別跟去,我去去就回來!」
  苗小玉道:「你千萬小心吶!」
  君不畏道:「我說過命是自己的,苗姑娘,有人如果想把我君某人擺平,那得憑籍些什麼!」
  苗剛道:「兄弟,如今咱們已是自己入了,我以為我帶幾個人與你同去,至少可以助助威吧!」
  君不畏道:「苗兄,我不用助威!」
  他看看堂屋內,又道:「我就不再進去向老太太告別了,如果順當,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道:「對了,東王廟離此多遠?」
  苗剛道:「兄弟,我帶你去!」
  君不畏道:「不,信上邀的是我一人,各位就別再堅持了,只告訴我,東王廟在什麼地方!」
  苗剛手指西北,道:「出西門往北那子路,快到山邊的時候,你會看到一片紫竹林,東王廟就在紫竹林子的南面,廟是前後兩道院,去一看便知道!」
  君不畏點點頭,道:「夠清楚了!」
  君不畏重重的看看苗小王,回身便往門外走!
  苗小玉伸出手,很想拉住君不畏,但她沒有拉,卻也露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君不畏走了,主客己去,酒萊失去原味,老太太命人把席收去,她老人家對苗剛兄妹,道:「人是不錯,卻是滿面帶煞,怕是玉丫頭制不住!」
  苗小玉道:「娘,別再挑肥撿瘦了,行嗎!」
  老太太搖搖頭,道:「我不反對,但別強求!」
  苗小玉道:「是娘!」
  苗剛早與羅世人幾位往前面去了!
  他有些不放心君不畏,好像在合計著什麼。
  君不畏走出小風城的時候,便把他的那個比鴿蛋大不了多少的東西;他不得不如此,因為他明白約他的人是個善於使毒的人,這個人君不畏早就認識!
  現在,他順著大路注西北付不過五里多一點,便發現前面果然一片紫竹林!
  君不畏抬頭看天色,日以西沉快碰到山峰了!
  再看紫竹林,南面己見流蒼一角,那便是東王廟了!
  君不畏加快腳步,一口氣奔到廟前面,他見廟門關得緊,便舉手去拍門;只不過他舉的手一半便停只了!
  君不畏淡淡一笑,他己明白這門拍不得,不定門上已塗了劇毒!
  他退了一大步,只見側面一道矮牆一丈長,騰身便站在矮牆上了!
  他這裡剛站完,廟內已傳來尖尖的一聲冷笑,道:「果然是你,君不畏,也算冤家路窄,咱們又遇上了!」
  君不畏哈哈一聲笑,擰腰落在廟院中,抬頭看,只見從客廂中走出四個人來!」
  這四個人中有一個人君不畏不認得,那就是東王廟的唯一大和尚!
  這和尚高頭大馬長得壯,滿面紅肉橫著長,兩隻蒲扇大的手掌指頭就好像油饃棒!
  大和尚的脖子上套了一串念珠子,每一顆還發著光,一看便知道是鋼珠!
  至於另外三個人,君不畏一看便冷笑了!
  站在大和尚身邊的不是別人、刀聖洪巴目露凶芒正逼視著君不畏!
  原來洪巴自從替大海盜丁化仁等撐腰而找上跨海鏢局,被君不畏殺傷以後,便一直躲在東王廟裡養傷,如今他傷養好了,也邀約來另外兩個人!
  洪巴也說過,他丟不起這個人,他一定會再向君不畏討回些什麼!
  至於另外兩人,君不畏一看便不愉快的冷笑不已!
  兩個一另一女,那男的瘦削,模樣帶點女人味,兩隻眼睛有紅絲出現,這個人在江北有名氣,如果有人提到悄郎君彭朋,那就是說的此人!
  別以為彭朋手上一隻鐵算盤,那可是他的殺人利器!
  彭朋除了手上嘩嘩啦啦的鐵算盤之外,左肩頭還掛了一個帆布搭漣,搭褳裡是什麼?君不畏心裡明白。裡面都是些要命傢伙!
  那女子卻長得俏,細柳高眺的身段,雙手十指尖又長,笑起來還兩個小酒渦,一口貝齒也發亮光,這…………當然是個女人!
  ……這女人美得過了頭,手上還提了個小袋兜,笑出來的聲音似銀鈴。別說男人見了會著迷,女人也會叫聲:「美」!
  但如果你知道她是誰,「毒美人」宋心兒便是她的名字!
  江湖上只要有人聽說宋心兒的名,大多都會躲得遠遠的,就伯被她不小心毒死!
  宋心兒怎麼也來了?
  當然,這是有牽連的!
  只因為宋心兒的老爹宋連,江湖上有名的毒王,有一回被入追殺得走投無路,還是洪巴出面為他解危,於是宋家便把洪巴當成自己人了!
  宋心兒早就認識君不畏!
  君不畏還同宋心兒睡過一張床,但君不畏是浪子,他卻也不喜歡身邊有個毒娘子,於是,君不畏拋下宋心兒走了,卻也令宋心兒好一陣難過!
  然而,巧就洪巴與君不畏的一場搏鬥,那洪巴一心要君不畏死,他想了幾天才決定把宋心幾找來!
  如今,四個人果然把君不畏找來了!
  君不畏一看四個人那麼冷酷的站在他面前,不由得吃吃一笑。道:「什麼話也別說,我明白今天免不了一場大拚殺!」
  宋心兒笑,道:「君不畏,別說是洪老的邀請,便是我知道你在小風城,我也會來找你的!」
  君不畏道:「你找我何事,你已有了新歡,我便只有靠邊站!」
  宋心兒大怒,叱道:「是你不告而去,說什麼新歡舊歡,君不畏呀…………嘻嘻…………」
  她突然笑了笑,又道:「就知道那封信毒你不死,高門上我也知道難得逞,只不過你既然敢來赴約,少不得大家戳刀一斗了!」
  君不畏道:「我不會令各位失望,只不過我想弄明白,你是怎麼找來的?」
  洪巴冷冷一笑,道:「君小子,她乃老夫至交的女兒,這樣你該明白了吧!」
  宋心兒面色凝重的道:「君不畏,我要你明說,當你往院中落下的時候,你絕對逃不出我的地上毒物,但你卻仍然好端端的,難道你…………」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宋心兒。你怎麼忘了,我的雅號叫什麼了?」
  宋心兒道:「地龍!」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天地之間萬毒不傷地龍,而地龍卻偏食毒物,你的那點手段,很難把我毒死!」
  宋心兒道:「你仍然不敢以肉身觸摸我的毒物!」
  君不畏道:「是我不願冒險,宋心兒,你有了這位俏郎君就該盡情享受了,真不該還來淌渾水!」
  不料一邊的悄郎君彭朋,高舉鐵算盤抖得嘩嘩響,道:「君不畏,我們早該決一死戰!」
  君不畏這:「決一死戰?」
  彭朋道:「不錯!」
  君不畏色「為什麼?」
  彭朋指著宋心兒道:「她!」
  君不畏道:「她是你的!」
  彭朋道:「但你應該知道,她也曾經是你的!」
  君不畏道:「如今我並未為她而向你要人呀!」
  彭朋道:「我便老實對你說,每次我們在歡愉之後,她總會提到你的名下我卻心如刀割,好像在某一方面我不如你!」
  君不畏道:「又怎樣?」
  彭朋道:「我如果殺了你,她以後就不會再提你的名字了!」
  君不畏看向宋心兒,操,她在吃吃笑!
  兩男爭一女才應該笑,如今只不過她的身邊人為她而拚命,她便也樂了!
  君不畏再看那大和尚,只見大和尚一直盯住他看,看得君不畏心頭一緊!
  「廟院不算大,但用做搏鬥現場仍然足夠!」
  君不畏倒退兩大步,他目注「刀聖」洪巴,道:「看來這一切均是你老人家的安排,姓洪的,
    不料洪巴一聲大笑,道:「姓君的,老夫絕想不到你們之間還有那種爭風吃醋亂攬男女關係的酸事,那好,新仇舊恨今天一次解決了!」
  冷冷的,君不畏道:「我在等你出刀了!」
  洪巴不出刀,他指著宋心兒道:「君小子,你大過無情無義了,我哺出來,你是玩弄過我這位侄女之後拋棄了她,你是個無情元義的人!」
  君不畏不想抗辯,道:「那又怎樣?」
  洪巴道:「由我侄女先從你身上討些公道!」
  君不畏立刻明白洪巴老好巨猾,他要認得清看得誰以後再出手,而且出手必一擊而中!
  君不畏卻又大方的道:「今天既出來了,君某絕不令各位失望就是!」
  言下之意,便是四人一齊上他也接了!
  突聽那大和尚仰天大笑,道:「你好狂妄,卻也令我和尚見獵心喜君施主,且由和尚向你討教幾招,如何?」
  君不畏一瞪眼。道:「和尚的法號是…………」
  「八方和尚就是我!」
  君不畏道:「你就是放火燒相國寺,被趕走的八方和尚!」
  八方和尚又是一聲宏笑,道:「小子知道得真多!」
  君不畏道:「妙!」
  八方和尚道:「什麼妙?妙什麼?」
  君不畏道:「有人傳言你投捻黨去了,怎麼跑到兩邊來在這小鳳城外的東王廟,晤,我明白了!」
  八方和尚道:「你又明白什麼?」
  君不畏道:「這東王廟原來的主持和尚,大概被你打跑了,如今是你一個和尚了,是嗎?」
  八方和尚哈哈笑了!
  君不畏道:「和尚,閒言越說越多,到後來免不了一拼,你出招吧!」
  八方和尚走地有聲,邁開八字步走三大步,卻突然一晃大腦袋平飛而起,直往君不畏撞去!
  君不畏認得准,腰桿一偏,左手順手推舟,便聽得「轟!」的一聲響,便見八方和尚半個腦袋已撞入,一堵牆面,泥沙濺了一大片,他雙掌推牆,直挺挺的轉過身來!
  八方和尚一點也未傷著,他伸手抹了一下面上的泥灰,沉聲道:「好小子,叫你知道和尚厲害!」
  君不畏見八方和尚鐵頭功厲害,他當然不硬拚,他明白能練到八方和尚這樣的功力,便是一頭牛也會被他撞死!
  突然傳來聲厲吼,八方和尚側身挺進,他入在中途,忽聞「嗖嗖嗖」之聲連三響,三粒鋼珠已到了君不畏面前!
  君不畏低頭閃,弓腰塌肩只一半,突然往八方和尚反擊過去。
  好利的尖刀切向那撞來的和尚頭,立刻有一種怪聲音令人吃了一驚!
  「咚…………噌!」
  「晤…………」
  八方和尚以手按注右耳,他的面上已在流血,但君不畏也吃了一驚因為他的尖刀殺在和尚頭頂,而敵人的頭頂未受損,只在刀的力道快消失的時候才割破和尚的側面!
  八方和尚剛退,俏郎君彭朋迎上來了!
  「姓君!我來會你!」
  君不畏道:「最好你二人一齊上!」
  悄郎君冷叱道:「你很狂!」
  空中響起一片嘩嘩啦啦聲,彭朋的算盤抖得響,他的身法怪異,直往君不畏的懷中奔夫!
  君不畏不為所動,他出刀疾殺,雙方之間有響聲,好像有人撥算盤!
  突然,彭朋大旋身,緊接著算盤子兒一粒接一粒的直往君不畏射去。
  君不畏出刀撥得快,他一共撥了八、九粒,猛古丁一聲爆炸聲響起來了!
  爆炸聲就在君不畏身側,那是一粒算盤子兒破了,君不畏以手上尖刀撥打而炸開來的!君不畏的右側衣破血肉露出巴掌大一片,所幸他剛巧是側面,如果是正面,他的肚皮就會被炸破!
  君不畏皮肉綻開,他連吭一聲也沒有,暴旋身掌拍刀撥,怪異的身法已到了「俏郎」彭朋面前。
  只見他尖刀挑上敵人算盤只拔了一半,一道冷電激射而出!
  於是…………
  「啊!」
  「是地龍!」
  淒叫與驚叫同時傳來彭朋的面上那道血痕幾乎連到脖子上,他暴閃又退,還是被「毒美人」宋心兒伸臂托住而未撞上牆!
  驚叫聲出自「刀聖」洪巴之口!
  洪巴一直未出刀,他的目的便是要看清君不畏是怎麼向敵人下刀!  他曾傷在君不畏手上,但他確實未看清楚是怎麼挨的刀,姓洪的在刀上浸淫數十年,連自己中刀也未看清,他心有不甘!
  他就是為了這一點,所以一直守在小風城外東王廟,當然他著人請來助拳的,就是想守在一邊看仔細!
  當君不畏要取俏郎君命的時候,從君不畏的口中閃出一道霞光,只那麼一閃之間而消失不見,那模樣就如同大晰蠍獵取食物張口吐出細長毒舌捲去似的!
  毒地龍就是那種樣子?!
  現在,「刀聖」洪巴終於看清楚了!
  「毒美人」宋心兒手攔彭朋,另一手疾揮,一把沙狀毒物罩過來!
  君不畏一聲怪叱,倒翻身就是五個後空翻,他立刻躲過宋心兒的奪命毒沙!
  君不畏剛站定,眼前出現一團影子,是的,就在這時候洪巴出刀了!
  他果然會找空隙,他的刀已沾上君不畏的前胸了,誰都明白那是開膛破胸一刀!
  洪巴一刀就想要君不畏的命!
  君不畏的反應夠快,當他感到痛的剎那問,身子拚命往左則旋,他的口中便也出現那道似電光般的極芒,直往敵人的脖子上纏去!
  君不畏的那道流光比之洪巴的快多了!
  洪巴心喜只一半,因為他的刀已入肉三分了,也聽到了切肉與骨裂聲,他就要得手了!
  卻不料他發覺自己的脖子一緊,就這麼一窒間,他急急忙忙的往後閃!
  雙方只一分開來,洪巴幾乎吸不進大氣,他就像上一次一樣,用大手掌拚命的按壓住傷口!
  他也心裡明白,如果拼上老命,他不必躲,他一定可以把君不畏破腹,然而人是越老越珍惜生命!
  「殺!」
  宋心兒便在這時候騰空撲過來了,她的雙手各有一把尖刀!
  君不畏明白,這女人手上的刀餵過劇毒,絕對中不得,便挑破皮也危險!
  他極目直視,右手尖刀突然射出手!
  宋心兒尚未落下地,她的雙尖刀並著舉,突然一道冷芒射來,她擰腰側轉只一半!
  「啊!」
  君不畏的尖刀已扎入宋心兒的左大腿上方兩寸地,法刀入肉有兩寸深!
  宋心兒大叫著幾乎是跌下地,君不畏已騰身上了那道矮牆上,他只是低頭看一服,冷冷一笑便奔下去了!
  他非走不可,因為他明白傷得不輕!
  洪巴沒有追殺,另外三入也怒視著離去的君不畏,可也沒有入出手攔阻。
  東王廟的搏殺很短暫,只不過誰也沒佔到便宜!
  君不畏剛剛奔出竹林外,迎面傳來呼叫聲!
  「君兄,我們來了!」
  君不畏抬頭看、苗剛、羅世人。苗小玉三入奔來了!
  「君兄、你…………」
  苗小玉發覺君不畏半身衣褲儘是血,急得淚也流出來了,她雙手去扶人。
  君不畏道:「你們也來了!」
  苗剛怒道:「什麼人如此狠毒,兄弟,我們回去為兄弟找回來!」
  羅世人道:「走,到東王廟去!」
  君不畏道:「不必了,回去先治傷,以後的事我會向他們討公道!」
  苗小玉低頭看,抹著眼淚,道:「這傷口,為什麼一大片呀!天呀!」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被炸傷的,「俏郎君」彭朋的鐵算盤中每十粒便有一粒會爆炸!
  苗小玉再看君不畏的前胸,他幾乎大聲喊叫了!
  「這一刀真想要你的命吶!」
  笑笑,君不畏道:「雙方動手,哪還有客氣的,只不過我也不吃虧,他們沒佔什麼便宜!」
  「他們?你是說他們有幾個人?」
  「四個!」
  「四個殺你一個呀!」
  後面跟的羅世人怒道:「如果我們三人在,正好一對一的殺!」
  君不畏道:「這四人之中就有刀聖洪巴在內!」
  他提到洪巴,羅世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苗剛沉聲道:「這老兒又來了!」
  君不畏道:「也是姓洪的邀來幫手,他一心想取我的命,哼,且等再遇上,看誰要誰的命!」
  苗小玉道:「另外三人又是淮了?」
  君不畏道:「東王廟的八方和尚。另外二人你們不知道,江北黑道最有名,一個是毒美人宋心兒,另一個叫俏郎君彭朋!他二人心黑手也辣,不明底細的入往往被他們毒死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苗剛道:「怎麼?這些黑道人物都趕來小風城了!」
  也許這兒就快風雲際會有一番搏鬥了!
  苗氏兄妹與羅世人,三人把君不畏弄回鏢局的時候,那苗剛便立刻吩咐所有的人,如果有人上門找君先生,就說君先生出門去了,十天之後才回來。
  鏢局裡當然是上下一條心,誰也不提這碼子事!
  苗小玉把君不畏安置在後院裡,房間特別擺設,由黑妞兒打點侍候著!
  君不畏這一回傷得不輕,右側幾乎開個肉洞,前胸一刀肉往兩邊綻開捲著,鮮血流了半面盆,他躺在床上眼看著火!
  這一回到南邊來,為的是要殺田九旺,不料卻是惹上這上多的是非,而田九旺還不知在什麼地方!
  君不畏心中似不安,他心想:「老哥不能白死,大海盜田九旺總會被他找到的!」
  苗剛把小風城好的名醫請過來,那位名醫不走正門,他著人從鏢局後門把大夫帶入後院,為的是不叫君不畏受傷的消息傳湯出去。
  君不畏也是血肉之軀,兩處刀傷令他痛苦不堪,苗小玉守在他身邊,那份關懷之情倒令君不畏內心難安!
  君不畏很明白,他是個浪子,他也從未打算自己有一天會拖家帶眷!
  他以為一個江湖浪子,尤其是他是個玩刀浪子,他已失去成家的勇氣了!
  只不過苗小玉的溫柔侍候,倒令他有些心志動搖了!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1 編輯 ]
2013-6-23 20: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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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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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在第二天半夜,君不畏突然發起高燒來了!
  苗小玉一急之下,忙命黑妞出後門去請大夫快來!
  快四更天的時候大夫才趕到,那大夫仔細看一遍,對苗小玉道:「苗大小姐,快叫人開上幾壺熱水來!」
  苗小玉道:「要熱水?」
  大夫道:「他身上有刀傷,不能往熱水中加侵泡,但可以用熱水悶上厚棉被包起來加以熱烘,令他趕快出汗!」
  苗小玉道:「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突然發燒?」
  大夫道:「他身上中了毒!」
  「毒」苗小玉吃了一驚。
  大夫道:「不錯,他必定了中什麼毒,如果不以汗逼出體外,他的的傷口便會爛!」
  苗小玉上一聽那還了得,忙著吩咐灶上加大火用大鍋,趕緊燒上一鍋一水送到君不畏房中!
  那大夫對苗小玉道:「苗姑娘,你要找來大棉被蒙上他全身,而且要他斜躺在浴盆上面,直到他蒙出滿身大汗之後才能出來!」
  大夫又取出幾包藥粉,道:「完了以後快服下,睡上兩天不能下床!」
  苗小玉道:「要睡兩天?」
  大夫道:「不能有人驚擾他!」
  於是丁大夫打著哈欠匆匆的走了!
  天就快亮了苗小玉與黑妞兒二人動手侍候君不畏,首先剝光君不畏衣服,抬在一個浴盆上。
  那浴盆上在放了一塊板子,君不畏就躺在木板上,浴盆的兩邊放了兩張椅子,老棉被一共攆了三、四床!
  苗小玉也不管該不該做,就那麼把半昏迷的君不畏抬放在被子裡面蒙起來!
  浴盆中是滾水,水蒸氣冒不出來,黑妞兒低聲向苗小玉道:「小姐,你行會不會悶壞人吶!」
  苗小玉搖頭道:「我不知道!」
  黑妞道:「小姐,我們備下大被單,等一等把君不畏先生裹起來送到床上,可不能被鳳吹受涼!」
  苗小玉道:「別忘了大夫叫他服的藥也準備好!」
  黑妞道:「小姐,他身上冒汗,會不會爛了傷口!」
  苗小玉道:「等一等我們為他馬藥換…………」
  兩個人正在自忙著換水,被裡面傳出一聲大叫:「悶煞我也!」
  苗小玉聽得這聲叫,忙用手按住厚棉被,道:「君兄忍耐,千萬別掙扎!」
  君不畏在棉被中憋急了,他大喘氣的道:「我快憋死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苗小玉道:「君兄,你前半夜發高燒,已經半昏過去,大夫說你中了毒,如今這是為你逼出大汗來解去你身上的毒!」
  君不畏叫道:「我全身一絲不卦!」
  苗小玉道:「沒關係,只要把毒除去,一絲不卦只是權宜之計!」
  君不畏道:「我已經清醒多了。你…………」
  他沒有說下去,苗小王卻安慰的道:「你已經被蒙在裡面快一個時辰了!」
  她拍拍棉被,又道:「再忍耐一下,最後一誦熱水用過之後、便會放你出來!」
  黑妞兒已把滾水倒入浴盆,她對苗小玉道:「再過一會兒便好了!」
  苗小玉道:「好了,你回去歇著吧!」
  黑妞提著木桶走了,她累了大半夜!
  君不畏悶在厚棉被下半天不出聲,這令苗小玉吃了一驚!
  「君兄!」
  厚棉被裡沒消息,也不見微勸,這令苗小玉吃了一驚,她急忙伸手進入被子裡,她摸到了一把熱水!
  苗小玉邊摸邊問道:「君兄,君兄你怎麼了?」
  棉被內仍然沒聲音,苗小玉急忙取過一張被單,她掀開被子便把君不畏用力包了起來!
  棉被掀開,君不畏大大的吸了一口氣,才低聲的道:「好輕鬆啊!」
  苗小玉用力抱住君不畏,慢慢的扶著到了床上,她這才發覺君不畏已不再發燒了!
  勿匆的,她親自為苗小玉把身於擦拭乾淨,一位未出閣的大小姐,苗小玉已把君不畏當成丈夫恃候著!
  君不畏全身不再冒汗水了,苗小玉卻又忙著力君不畏的傷口換藥,直忙到天色大亮!
  於是,黑妞來了!
  黑妞去端浴盆,她突然大聲叫道:「小姐,你快來看,這水是灰黑色!」
  苗小玉低頭看,不由也吃了一驚,但心中卻為君不畏慶幸,他身上的毒全部逼出來了!
  君不畏被整了一干半,第二天才醒過來,醒來之後直叫餓,這是好現象只不過大夫限制他暴食,卻也加了許多補品!
  君不畏到這時候才仔細的看傷口,他看得直搖頭,右側被炸一塊肉陷了個大肉坑,胸前的一刀可見本根肋骨,他明白,當時如果不是「刀聖」洪巴為了他自己的命,這胸口的一刀就破腹了!
  大夫叫他十天不下床,苗小玉自然守在他身旁,只不過日子過得不輕鬆、因為第四天就來了一個人!
  石小開來了!
  石小開並不知道君不畏已經重傷躺在床上四天了,如果他知道君不畏無法走下床,他就會命人找上門來殺人、他早就想君不畏快死!
  「跨海鏢局」上下一條心,如果有人問起君不畏,每個人不開口只搖頭!
  他現在走到正屋廊下來了,因為副總鏢頭羅世人正在那兒磨他的那把短刀!
  羅世人的長刀三尺長,短刀也有一尺半,如今長刀靠在廊前往子上,對於他面前站的人,羅世人只裝沒看見!
  其實,羅世人早就看到石小開進大門來了!
  「副總鏢頭!」
  羅世人這才猛抬頭,他大聲打起招呼。
  「喲,是石少東呀!快請裡面坐!」
  笑笑,石小開大步往屋內走,一邊對羅世人道:「總鏢頭這幾日不爽呀!」
  「病了?」
  「比病還難過!」
  「怎麼說?」
  羅世人不說,他命人把茶送上來!
  石小開看看左右,又問道:「大小姐不見她的人,怎麼了,難道你們大小姐也不爽了?」
  羅世人道:「石少東,你算說對了,不但總鏢頭大小姐二人不爽,便鏢局裡的人都不愉快!」
  石小開道:「這又是為什麼?」
  羅世人看看石小開,再是一聲歎息,道:「石少東,你莫非裝糊塗?」
  石小開面皮一緊,道:「你說什麼?」
  羅世人道:「那天你把君先生請去你家大宅,你們在門前擺擂台。可有這回事?」
  石小開心中不愉快,他冷冷一聲哼!
  他怎麼會高興?那一天他請的高手「閃電刀」任一奪也栽了,還有他的人馬全受了傷,這幾天他連睡著了還破口大罵君不畏!
  羅世人當然知道這一切,只不過他一半裝糊塗!
  他重重的對石小開道:「咱們都是一個城的人,你們的擂台怎不通知我們呀?」
  石小開冷冷道:「那不是擂台,那只是一場君子比武,也是生死決鬥,可是…………」
  羅世人道:「後未我們才知道,當然那是我們大小姐回來說的,可是我們總鏢頭不爽…………」
  石小開道:「與苗剛何干?」
  他一怒這下直呼名字了!
  在過去,他為了追求苗小玉,他稱呼苗剛苗大哥,有時也叫總鏢頭!
  羅肚人道:「怎說不相干,君先生由我們這裡去的,而決鬥比武,我們應該有個公評人吧!」
  石小開道:「我爹就是公證人!」
  真霸道的口氣,羅世人心中就有氣!
  「少東家,你這是看不起咱們了!」
  石小開道:「副總鏢頭,姓君的又不是你們跨海鏢局的人,他是外鄉人吶,他自恃本事大,不會叫你們去為他撐腰的!」
  羅世人道:「那是你以為!」
  石小開道:「怎麼說?」
  羅世人道:「君先生就因為我們沒有趕去,只出現兩個女流,他才在當天半夜便離開了!」
  石小開吃一驚,道:「君…………姓君的走了?」
  羅世人道:「所以我們全局子裡人都不爽!」
  石小開道:「他去那裡了?」
  羅世人道:「知道就好了?」
  石小開拳頭砸在手心裡,咬牙道:「娘的老皮,我這是前來找他的。他走了!」
  羅世人道:「走了幾天了!」
  石小開道:「副總鏢頭,你以為他還會回來嗎?」
  羅世人道:「如果是我就不會回來!」
  石小開道:「你不是他!」
  羅世人道:「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少東家,你找他有什麼事?不會又請來高手同君先生比武吧!」
  石小開道:「我決心換個方式,不動刀子!」
  羅世人道:「不動刀於?」
  「是的,姓君的在我口袋裡摸走七千兩白銀,你應該明白,石家的銀子也是他任意拿的?我要他連本帶利的全部吐出來!」
  羅世人道:「石少東又想出什麼方法呀?」
  石小開道:「姓君的喜歡賭牌九,我設局請他去,大家就在三十二張上面分高低!」
  羅世人道:「真可惜,君先生他失去一次發財機會了!」
  這話不是羅世人吹牛,因為他早已聽過君不畏在牌九上面有絕技!
  石小開冷冷道:「如果他能擊敗江南賭仙錢大山,我就認栽。唉,這小子走掉了!」
  羅世人吃一驚,道:「賭仙錢大山?」
  石小開冷笑著點點頭,道:「你也聽說過餞老?」
  羅世人道:「錢大山也是殺手!」
  石小開道:「你知道得真不少!」
  羅世人道:「姓錢的在賭上坑死不少人,傳言比他出刀殺的人多幾倍!」
  石小開得意道:「副總鏢頭,我要見見苗剛!」
  羅世人道:「總鏢頭這兩天二門不出,他真的不爽!」
  石小開道:「我一定要見他!」
  「誰要見我!」
  苗剛滿面灰黯之色,好像剛被人罵過似的一付倒媚樣子,漫不經心的走出來了!
  他看到石小開,而石小開也站起來了!
  「總鏢頭,你這是…………」
  苗剛一瞪眼,道:「你來幹什麼?」
  石小開笑笑,道:「過去我也常來呀!」
  苗剛道:「你不夠意思,石小開,咱們也都是江湖人,你家門前比武設擂台,應該對我說一聲,怎麼的,看不起我苗剛呀!」
  石小開笑笑,道:「苗兄,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你又請的是我的客人,這要是把君先生宰了,由誰出面去收?」
  石小開道:「所幸沒有死人呀!」
  苗剛粗聲道:「那是君先生的本事好,他也命大!」
  笑笑,石小開把話轉開了!
  他先是往後看一眼。便低聲道:「苗兄,苗姑娘她現在可好?」
  「有好,也有不好啦!」
  「這話怎麼說?」
  苗剛道:「先生一而再的幫了我們,老實說,一場大風幾乎把我的鏢局吹垮,人死船毀落難在上海。多虧君先生見義勇為大力協助,我們才會重振基業,想一想不就是有好也有壞了嗎?…………」
  石小開道:「我也去了上海,只是我不知道你們的遭遇,否則,一切自有我出力,用不到一個外人伸手!」
  苗剛心中冷笑,但還是呵呵一笑!
  石小開道:「苗兄,我可以去後面見見伯母嗎?」
  苗剛搖手道:「不是時候!」
  石小開一瞪眼,道:「怎麼又是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不下十次了!」
  苗剛道:「我明白你喜歡我的大妹子!」
  石小開道:「小風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歡苗姑娘!」
  苗剛道:「這種事情要雙方都樂意吧?」
  石小開道:「我已經等了三年七十月零九天了!」
  苗剛道:「你把日子記得很確實嘛!」
  石小開道:「表示我的誠意呀!」
  苗剛道:「好,如果你真的誠意,何妨你再等下去,反正我的大妹子又沒嫁人!」
  石小開道:「我得先向伯母那裡去燒香吧!」
  苗剛道:「那會惹我大妹子不高興的,你不會惹她發火吧!」
  石小開楞然了!
  他還真有些懼怕苗小玉發火,入就是這樣子,尤其是男人,得不到的東西總以為是寶!
  石小開就抱定非把苗小玉弄上手不可。
  苗剛把石小開送到廳前,石小開突然順過頭來冷然的對苗剛道:「姓君的若再來,你一定著人通知我!」
  苗剛笑笑,他也點點頭!
  石小開前來的這碼子事,很快的傳到苗小玉那裡,苗小玉冷然的對苗剛道:「哥,咱們以後更要小心了,千萬不能被石家的人知道!」
  苗剛道:「這你放心,石家永遠也不會知道!」
  他仔細看看床上的君不畏又道:「大妹子,你這樣的侍侯他,你這不等於是他的人了嗎?」
  苗小玉緩緩低下頭。
  低頭便是認可她大哥的這句話。
  苗剛道:「大妹子,我看你這幾天大累了,不如再分派個男的來侍候!」
  苗小玉立刻反對,道:「不,哥,咱們欠他的大多了,我這樣侍候又算得什麼?」
  她仰望屋外,又道:「那天海上大浪濤濤,船桅斷了,船就快翻沉了,當時沒人能救得了船!」她回頭看看君不畏,又道:「那時候咱們就已經欠他的情了!」
  苗剛重重點頭,道:「你說的對,江湖上講的是恩怨分明,咱們欠他的大多了!」
  平靜的日子又過了三天半,就在這天過午不久,「跨海鏢局」大門外來了一個大和尚。
  這和尚的右耳受過傷,因為上面還塗著藥,一道傷口也很明顯,不錯,八方和尚來了。
  八方和尚粗濁的一聲:「阿彌陀佛」,立刻把兩個鏢局的夥計引過來了。
  「和阿,你是………………」
  八方和尚大手一拔,兩個夥計往一邊歪。
  「和尚,你要幹什麼?」
  八方和尚已站在廳前石階下,他伸手取下卦在脖子上的銅念珠子。重重的又是一聲:「阿彌陀佛」。
  兩個火計衝上前,左右伸手就要拉,八方和尚雙時微揚,兩個夥計被一股暗力摔滾在地上。
  於是,鏢師文昌洪走出來了。
  文昌洪看了這大和尚,立刻明白來者不善,他站在台階上一抱拳,道:「這位大師,你直闖進門,大概不為化緣而來了!」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不錯!」
  文昌洪道:「但請明言!」
  八方和尚看看文昌洪,道:「你是此地當家的?」
  文昌洪道:「在下鏢師文昌洪!」
  八方和尚冷然,道:「去,找你們總鏢頭來說話!」
  文昌洪面色一變,叱道:「大和尚,你不像是出家人,你好比攔路打劫的!」
  八方和尚嘿嘿冷笑,道:「是嗎?哈…………嘿…………」
  文昌洪就要跳下台階了,他打算把和尚趕出大門外「跨海鏢局」不是和尚撒野的地方。
  後面副總鏢頭羅世人出來了。
  「昌洪等等!」
  文昌洪一聽回身,道:「副總鏢頭,你來的正好,不知那裡跑來這野和尚,像是吃了西洋人火藥似的,說話直衝人!」
  羅世人只一看,便想到君不畏提到的東王廟大和尚,他內心還真的吃一驚,怎麼這和尚找上門來了。
  再想想後院養傷的君不畏,大夫說他至少在床上休養十幾天才可以下床,如今這才幾天?
  羅世人不及搬動指頭算,他得應付面前這大和尚。
  「大師,你有什麼指教?」
  八方和尚道:「貧僧找你們總鏢頭!」
  「對我說也一樣!」
  「不行!」
  「為什麼?」
  「你不配!」羅世人不由火上升,道:「總鏢頭今天不見客!」
  八方和尚嘿嘿大笑,道:「非見不可!」
  羅世人大怒,挺腰跳下台,叱道:「大和尚,你是來找碴的呀!」
  八方和尚道:「不是找碴,是殺人!」
  羅世人一聽,嘿然道:「你好大膽子,竟敢上門來殺人吶!」
  八分和尚道:「這也不是頭一回殺人!」
  羅世人大吼,道:「你還常殺人啊!」
  八方和尚粗聲道:「貧僧未出家前,那天不見血腥!」
  「嗆!」
  羅世人的長短刀拔在手上了。他這兩把刀被他磨的發光,他雙刀指地,怒道:「大和尚,你想開葷也可以,那得露兩招羅某瞧瞧!」
  八方和尚吃吃笑了。他看看羅世人與另外三個人,道:「我看嘛,你們四人一齊上吧!」
  羅世人道:「吹牛不是!」他才撲上去了,長短刀交互刺劈,二十一刀一口氣兜殺,他一心不叫,大和尚喘息。
  豈料八方和尚只三個旋身,突然暴喝一聲:「打!」
  「叭!」
  「哎!」
  只見一把長刀往屋頂飛,羅世人跳在一邊,右臂猛力的甩不停,再看他的右手背,已經腫脹起來了。
  八方和尚以他的剛念珠當鋼鞭,出招便得手,立刻把文昌洪幾人震住了。
  大家都瞪眼了!
  這時候早驚動了鏢局的人,紛紛奔出房門外,那總鏢頭苗剛也出來苗剛只一看,便知道和尚是東王廟的八方和尚,他沉聲道:「閃開!」
  眾人往邊站,苗剛走下台階重重抱拳,道:「曾聽君先生說過,有位八方和尚在東王廟主持,莫非就是大師?」
  八方和尚上下看看苗剛。道:「不錯,你是誰?」
  苗剛道:「跨海鏢局總鏢頭苗剛!」
  八方和尚道:「找你索人!」
  苗剛道:「你索人?」
  「不錯!」
  「誰?」
  「姓君的那小子!」
  「君先生!」
  「他人呢?」
  苗剛哈哈一笑,道:「你找君先生吶,他早就不在我這裡了!」
  八方和尚道:「姓君的不在你這裡?」
  苗剛道:「君先生若在我這裡,你就休想耀武揚威了!」
  不料八方和尚哈哈大笑,道:「姓君的必然在你這裡,而且也奄奄一息了,你休想欺騙貧僧!」
  苗剛吃一驚,他也立刻明白,原來八方和尚前來撿拾便宜來了,如果君不畏身上中的毒未除去,如今正是奄奄一息。
  其實,君不畏自己也不清楚他是怎麼中了「毒美人」宋心兒的劇毒,所幸他突然高燒而被大汗把劇毒排出體外。
  苗剛把頭一抬,怒道:「大師說我說謊?」
  八方和尚道:「姓君的只有逃回你這裡,否則必然毒發而死在外,但他不會死在外面,所以貧僧料定性君的必在你這裡!」
  苗剛怒叱道:「全憑猜測,你很霸道!」
  八方和尚冷笑道:「貧僧已經霸道了,總鏢頭,你敢帶貧僧入內搜查?」
  苗剛叱道:「你是什麼東西?」
  嘿嘿一笑,八方和尚道:「如此說來,我們的廢話太多吧!」
  苗剛雙手一伸,退後一大步,吼道:「拿叉!」
  苗剛的兵器是長叉一支,短又四支,如今他只抓往一把長叉在手嘩啦啦一聲叉響,他抖了個又花,橫過身對八方和尚道:「大師,你出招了!」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小心了!」
  大伙隨他的喝叫聲望去,只見八方和尚手中那串有一百零八粒鋼念珠,突然筆直的宛似一根鋼鞭,劈頭便往苗剛打去,他那高大的身雜貨鐵塔似的壓過去。
  苗剛一聲:「來得好!」
  他鋼叉豎起抖拔,「嘩」的一聲,半空中激起一片碎芒,兩個高大的身影剎時間殺在一起。
  「跨海鏢局」的人全部圍在四周觀戰,大廳前面,苗剛以守為攻,一時間還能挺住一時,卻是誰也清楚,時間稍久,苗剛必敗無疑。
  站在廊上的苗小玉與黑妞兒,自然也優心如焚。
  苗小玉早就來了,她也知道這大和尚正是東王廟的八方和尚。
  苗小玉見大哥已瀕頭冒汗,敗像已露,便對黑妞兒道:「我去會這惡僧!」
  黑妞兒把手中鐵棍一頓,道:「大小姐,我去!」
  苗小玉伸手拉黑妞兒,不料黑妞兒已彈身半空中,口中厲吼:「打!」
  正在搏鬥的八方和尚,眼見不出三招就可把苗剛手上的剛叉奪下來突然半空中一聲尖吼,顯然有人殺來。
  好個八方和尚,他大步橫跨,手中的念珠往空猛擲。
  「叭啦啦!」
  「咚!」
  黑妞兒的身子尚未落下,手上鐵棍甫下壓,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震得往一邊摔去。
  她被摔得不輕,但卻不哼一聲。
  黑妞兒也稱得是女力士,她皮厚不怕摔,只左掌安地一彈又起,她舉棍又要撲上了。
  便在這時侯,突然一聲冷喝,道:「住手!」
  這一聲冷喝來自大門外,眾人無不吃一驚。
  八方和尚的雙目睜大了。
  苗剛等一眾鏢局的人也都張口結舌,苗小玉把手按在她的櫻唇上。怕的是驚叫出聲來。
  來的人舉步很重,穩穩的站在大門內了。
  不錯,君不畏來了。
  八方和尚驚呆下「你!」
  君不畏突然一瞪眼,道:「八方和尚,你莫非找君某的嗎?」
  八方和尚道:「不錯!」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巧了,君某正打算再去東王廟呢,你卻送上問來了!」
  八方和尚道:「你…………你沒有中毒?」
  君不畏冷冷道:「地龍本身就有毒,毒攻毒的結果,君某一些感覺也沒有,這也不足力奇!」
  他一頓,又道:「嗯,我明白了,你這惡和尚,莫非以為君某中毒,前來撿拾便宜了呀!」
  八方和尚仔細看君不畏,果然不似中毒,他乃老江湖,厲害關係分得清,他自不會此刻再動手。
  哈哈一聲狂笑,八方和尚道:「貧僧前來,正是要找你君施主!」
  君不畏借步橫移,擺出一付欲出手的架式,道:「惡僧,你已找到了,還等什麼?」
  八方和尚急忙搖手,道:「不,不,貧僧並非前來與君施主動手!」
  他指指左右,又哈哈一笑道:「這兒是不適合動手殺人的,是不是?」
  君不畏道:「你的目的?」
  八方和尚道:「約你大駕前往東王廟後山的望月谷,大家放手一搏!」
  君不畏道:「必又是你們四位了!」
  八方和尚道:「你怕了?」
  君不畏道:「何時?」
  八方和尚道:「日子就由你決定了!」
  他說出此話,雙目十分注意君不畏的反應,真是老奸巨滑,不信君不畏未中毒,而且君不畏身上的傷也重。
  但君不畏也精悍,他立刻回應,道:「如果由我來決定,那麼盡早解決,這就走!」
  八方和尚一瞪眼,立刻再搖手,道:「也不急在一時,這麼辦,十日之後的半夜子時,大家望月谷決一死戰!」
  君不畏冷冷道:「為什麼要拖延那麼久?」
  八方和尚道:「雙方充分的準備、君施主,生死之鬥非同兒戲,你也妥為準備,對不起,貧僧話已帶到,咱們望月谷見!」
  他說完便走,匆忙的出門而去。
  八方和尚幾乎是半逃走的,君不畏發出冷冷的呼聲,他呼的聲音大,大伙都聽清楚他這種帶著忿怒的聲音。
  苗小玉當先奔向君不畏。
  苗剛大聲喝叫:「快關上大門!」
  兩個漢於匆忙的把大門關上了,只見苗小玉扶往搖搖欲倒的君不畏,道:「你…………怎麼出來了?」
  君不畏微微一笑,道:「這惡和尚還是怕我!」
  苗小玉急叫:「你別走!」
  苗剛道:「去弄張板子過來。君兄弟躺在木板上:快抬回後院!」
  苗小玉以袖為君不畏拭去額角流汗,另一面,黑妞兒也用力伸臂環抱住搖搖欲倒的君不畏。
  如果此刻八方和尚再闖進來,君不畏便完了。
  君不畏又躺在床上了,到了這時候,他才聯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熱水蒸發出的汗水為什麼有毒。
  原來他在不知丁覺中,已中了「毒美人」宋心兒的毒手,直到他離開東王廟之後,宋心兒的傷休養中,想著君不畏應該是毒發之時,所以她才叫八方和尚前來跨海鑼局。
  君不畏只一想通,心中也不由大吃一驚,只是這麼下床一趟,他已氣喘如牛傷口又作痛不已。
  一波未平,一彼又起,八方和尚匆匆的奔回東王廟沒有半天功夫。跨海鏢局的大門又被人拍得咚咚響。
  「又是誰來了?」小劉剛由船上回來,他也聽說東王廟和尚來鬧事的這碼子事,心中正忿怒著。
  他奔到門下,問道:「誰?」
  「我!」
  「你是准?」
  「開了問你就會知道了!」
  小劉道:「不說是誰不開門!」
  「石家賭坊的少東家,石小開!」
  小劉一聽吃一驚,他忙回頭看,只見羅世人已站在他身後面。
  小劑向羅世人點頭,羅世人便開口了。
  「是石少東吧?」
  「羅副總鏢頭,開門了!」
  大門拉開了,果然,石小開哈哈笑著走進來。
  羅世人道:「石少東,你有事?」
  「有!」
  「你找誰?」
  「君先生!」
  怔了一下,羅世人道:「晦,石少東,你來的不巧了!」
  石小開道:「怎麼說?」
  羅世人道:「君先生不在!」
  石小開冷笑,道:「副總鏢頭,我的人回報,親眼看到君先生進來你們鏢局子,怎麼說不在?」
  羅世人更吃驚,他明白石小開派人盯住跨海鏢局了,只要發現君不畏、他的人立刻回去向他報告。
  羅世人硬起頭皮要扯謊了。
  他攔住石小開,涎臉吃吃笑,道:「石少東,我老老實實的對你說,君先生剛才是回來過,但他立刻又走了!」
  楞了一下,石小開道:「我不信!」
  羅世人道:「不信進去找呀!」
  石小開伸手拔開羅世人,道:「我當然要進去找!」
  他大步往大廳上走,迎面遇上苗剛。
  苗剛早就聽到石小開來了。
  「石少東,你又來了!」
  「又來找君先生!」
  「可是請君先生去會一會你請來的江南賭仙錢大山嗎?」
  「我不能叫錢老乾等!」
  「君先生來了又走了!」
  「怎麼你也這麼說!」
  「我鏢局的人都這麼說,因為君先生真的走了!」
  「真的那麼巧?」
  「天下有很多出入意外的巧事!」
  石小開半帶怒的道:「他回來就走,為的何事?」
  苗剛道:「君先生樹大招風,惹火了他人,被人邀約決鬥!」
  石小開一喜,道:「真的?」
  苗剛為了打發石小開快走,便只得一半實情一半價的道:「一點也不錯!」
  石小開道:「誰有這麼大能耐?」
  苗剛道:「東王廟的大和尚!」
  石小開吃吃一笑,道:「你真會開玩笑,東王廟的幾個老和尚,沒有一個會武功!」
  苗剛道:「如今東王廟只有一個大和尚,他的法號叫八方和尚!」
  石小開吃驚的道:「這是真的?」
  苗剛道:「石少東何不前去看看?」
  石小開道:「我當然要去:只不過我想知道,八方和尚敢同君不畏比鬥?」
  苗剛道:「他們已經比過一次了!」
  石小開哈哈一笑,道:「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太可惜了!」
  苗剛道:「想來君先生必去準備了,至於何時比鬥,這我就不知道!」
  石小開道:「我的人說過,是有個大和尚進入你們鏢局裡動手,後又看到姓君的進來,晤…………我要回去查一下,姓君的他躲在什麼地方!」
  苗剛道:「石少東,你去查吧,姓君的又不是我鏢局的人,以後你找姓君的,別盡往我這兒跑,多辛苦呀!」
  石小開當然知道苗剛不高興,他遙遙的看看大廳內,這才幹干一笑,道:「苗兄,打擾了!」
  石小開哈哈笑著走了。
  他只要知道有人約鬥君不畏,他心中就高興。
  他一直希望君不畏死,因為君不畏敢於取走他的了。
  石小開又來鏢局的事,很快又傳麼君不畏的耳朵,君不畏冷冷的對身邊緊張的苗小玉,道:「我會去找他的,他以為請來一個老殺手便不得了,哼,看我怎麼整治他吧!」
  苗小玉道:「君兄,別忘了,石家在小風城的勢力不容忽視,還是少惹為妙!」
  「少惹,哈…………苗姑娘,難道你不清楚嗎?你不惹他,他卻不會放過我,他已經找來三次了!」
  苗小玉道:「常言道,惹不過躲得過,咱們可以躲他,何必硬拚!」
  君不畏吃的一聲笑了。
  「我為你急壞了,你還笑!」苗小玉發嬌了。
  「苗姑娘,你忘了,我乃標準浪子,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我會被姓石的嚇退?我也不是縮問烏龜!」
  他伸手拉過苗小玉的手,又道:「我如果是個膽小如鼠的人物,你就不會這麼對我了,是吧!」
  苗小玉把頭貼在君不畏的肩上了。
  苗小玉的聲音是溫柔的,也是關懷的,她細聲的道:「你說對了,當我第一次在石敢當賭坊見你手持緝拿田九旺的告示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膽子夠大!」
  君不畏道:「我的武功也高!」
  苗小玉:「如果不是武功高,你怎敢有那一張捉大海盜田九旺的告示?」
  君不畏道:「只可惜至今我仍然未找到大海盜田九旺,我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找到大海盜田九旺!」
  苗小玉道:「君兄,你一直念念不忘要找大海盜田九旺,好像你與田九旺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不可能為了那區區一千兩賞銀!」
  君不畏臉色變了,他帶著淒苦與悲憤。
  苗小王當然看出來了,她明白,君不畏必然與田九旺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
  歎口氣,苗小玉道:「如果君兄非殺田九旺不可,我一定全力配合!」
  君不畏道:「但求早早探聽出田九旺今在何處,別的,苗姑娘就不用插手了!」
  苗小玉道:「君兄,我們海上徒漂的人,海上的消息總比一般的人知道的多,我會為君兄盡力!」
  君不畏笑笑,緩緩閉上眼睛。
  石小開很愉快,因為他至今才知道,小風城附近還會臥虎藏龍。
  小風城東王廟的主持是道上高手,這樣的事他怎麼到現在才知道只不過石小開仍然很高興。
  他幾乎是大笑著走進賭坊大門的。
  賭坊的入看到他們的少東家又高興了,大伙的滿面不快便也一掃而空。
  石家上下這幾天也笑不出來,主子不笑准敢笑。
  石小開邊住外走,連大聲叫道:「快把總管去找來,他在後街!」
  立刻就有人往後街奔去。
  石小開走到賭坊後院,蘭兒當先迎上前來。
  「少東,找到姓君那小子嗎?」
  石小開道:「雖未找到姓君那小子,卻有一件好消息,哈!」
  他拍拍蘭兒,又道:「你準備一下,馬上跟我去東王廟!」
  蘭兒道:「少東家要去上香?」
  石小開道:「哈…………求神吶,何如求人?」
  蘭兒吃吃一笑,道:「少東家不是在耳房請來一位高手嗎?怎麼再去求人吶!」
  石小開道:「別多說,你去打扮一下,馬上隨我出去,我也得換穿一件外套了!」
  蘭兒立刻轉注自己房間去了。
  便在這時候,翡翠與美玉二人聞聲過來了。
  二人走到石小開身邊,美玉道:「少東要出門?」
  石小開道:「你二人小心侍候錢老,不可怠慢!」
  美玉笑道:「錢老吃了酒正在酣睡,他愉快極了!」
  石小開點點頭,他把外套披上,那蘭兒便也勿匆地又過來了。
  「少東,我打扮好了!」
  石小開一看,吃吃笑了。
  他是有心人,當流,蘭兒也知道,他們幾人正在說著話,石家的總管石壯來了……
  石壯走進門,道:「少東,你召我?」
  石小開道:「你快去備下一份厚禮,咱們要去東王廟見一個人!」
  石壯到「東王廟有什麼人?不過幾個老和尚!」
  石小開哈哈笑了。
  「阿壯,東王廟住了一位厲害的出家人,也是同那個姓君的死頭,正是我們歡迎的人吶!」
  石壯笑了、道:「這事怎麼我們不知道!」
  他伸手拍拍腦袋,又道:「送給和尚什麼東西好呢?」
  石小開道:「去弄個大紅色,外表看是禮物,咱們在禮物上放些銀子,哈,什麼人也不會拒絕銀子吧!」
  石壯大笑,道:「對,對,我這就去辦!」
  石壯辦的禮物很簡單,四方紅拿裡面裝的是二斤紅糖,只不過在紅糖上面放了白銀一百兩。
  石小開把大門前的大車命人套上馬,他與石壯二人坐在車轅上,蘭兒雙手抱禮物,斜著身子坐在車裡面石壯抖動韁繩,大車便立刻出了小風城。
  順著一條大路,馬車很快便馳到一片紫竹林邊,石小開指著紫竹林呵呵一笑,道:「我小時候常來這兒玩,裡面的和尚我認識,他們裝鬼亂嚇人,哈…………」
  石壯道:「怎麼如今換人了,我得進去看看了!」
  石壯把大車停在東王廟門外。伸手扶蘭兒下了車,他便上前去拍廟門。
  「喂,白天怎麼關廟門呀!」
  「誰」這聲音很粗,好像破喉嚨發的聲音。
  石壯立刻回應,道:「大和尚,我們是小風城石家,我們少東家親來拜見,快開門啦!」
  廟門拉開了,只見八方和尚挺著巨大身子堵住廟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一眼瞧見蘭兒,面皮一鬆,點點頭道:「請進!」
  八方和尚把石小開三入帶到廟後院的客室中,石小開對蘭兒點點頭,那蘭兒俏生生的雙手托著個四方紅盒,走到八方和尚面前!笑嘻嘻的道:「大師,我們少東家對你的表示,你笑納了!」
  八方和尚伸手只一接,便哈哈笑了。
  他發覺盒子重,顯然盒裡面裝的是銀子,一百兩銀子不少,算一算就是六斤多。
  八方和尚把方盒往桌上一放,知道:「你們前來??貧憎,可有什麼指教?」
  石小開道:「指教不敢,聽說大師去過跨海鏢局,可有此事?」
  八方和尚道:「去會一個姓君的!」
  石小開道:「大師姓君的自恃武功了得,就沒把咱們這些人放在他眼裡!」
  八房和尚道:「這麼說來,你們也與姓君的有過節!」
  「何止過節,恨不得殺了那小子!」石小開咬著牙。
  石壯接道:「大師,姓石的只不過一個外鄉客,他好大膽子,敢吃到咱們頭上來了,娘的,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小子什麼東西!」
  石小開道:「我非弄死他而後甘心!」
  八方和尚:「對,咱們是同路人了,哈…………」
  石小開道:「大師,你怎麼同姓君的小子幹上了?」
  八方和尚道:「石少東家,我現在帶三位去見幾個人,走!」
  他當先往外就走,石小開三人暗吃驚,怎麼這兒還有另外幾人吶!
  三人緊跟在八方和尚後面,只轉了個彎、便見人方和尚推開一道廂門。一行入走進去,廂門內又有一道內室的門,八方和尚先是伸手拍了幾下,低聲的道:「三位醒過來了嗎?」
  門拉開了,只見室內燃著燈,室中央一張桌子,兩邊一共兩張床,有男女三人在裡面。
  這三人正是「刀聖」洪巴,「毒美人」宋心兒與「俏郎君」彭朋。
  三個人仍然在養傷,三人中有兩個人仍然身上包紮著布帶子,顯然傷的不輕。
  室內大小,石小開三人只能站在房門口。
  石小開舉目瞧,他發現那個女人真迷人,眼珠子還不停的在閃動。
  他不知道這女人是會要你命的。
  石小開發現宋心兒長的美,一身白肉更吸人,他的眼量也大了。
  宋心兒當然看出來石小開的反應她吃吃一笑,問八方和尚道:「八方,他們是誰?」
  八方和尚哈哈一笑,道:「直接了當的說,他們也算是咱們同路人!」
  一直不開口的「刀聖」洪巴,這沉聲又問:「八方,他們的目的?」
  八方和尚道:「洪老,他們的目的令你聽了雀躍!」
  洪巴道:「怎麼說呢?」
  八方和尚道:「他們也正想殺了姓君的那小子!」
  洪巴立刻挺起身來,他伸手一讓點點頭,道:「快進來坐!」
  石小開一人走進去,他卻坐在宋心兒的身邊。
  宋心兒吃吃的笑了!
  蘭兒也在笑,她衝著八方和尚笑得媚,笑得八方和尚早就半帶迷糊。
  洪巴直問石小開,道:「請問你是…………」
  石小開道:「你老還不知道,在下石小開,小風城的石不全乃家父!」
  洪巴雙眉一挑,道:「哦,石不全是你爹呀!」
  石小開道:「你認識我爹?」
  洪巴道:「曾有過一面之緣,自那次以後,曾聞令尊突然傷殘,令人不解!」
  石小開道:「原來你老認得家父,真是太好了!」
  他免不了斜視宋心兒。更令宋心兒開心的笑了。
  「俏郎君」彭朋不爽,他的面皮繃的緊,他有些討厭石小開,彭朋冷笑有聲,但石小開卻不在意。
  八方和尚站在門外,道:「洪老,你們談談,我去弄些吃的送過來!」
  一邊的石莊,道:「我去外面馬車上等你!」
  石小開揮揮手,石壯立刻往外走,那蘭兒笑對八方和尚道:「大師呀!弄吃是我們女人的事,走,我陪大師去弄!」
  蘭兒跟著走,她見八方和尚這麼高大粗壯,有著令她愉快的感覺,她笑的好媚。
  一個粗缸,裡面裝滿了米糧,大鍋內有些魚肉之類,這令蘭兒並不吃驚,因為這兒真正的和尚不在了。
  蘭兒的動作很快,她把魚與肉切的切,煮的煮,也蒸上了、而一邊的八方和尚沒有動手,他只是看著,他的雙手伸仲縮縮的,就好像要撲抓什麼。
  蘭兒雙手一拍,對八方和尚笑笑,道:「好了,等著熱了好吃吧!」
  她此話甫落,身子突然被摟得平地而起,她己被八方和尚抱在懷裡。
  「哈…………」
  蘭兒俏笑,道:「野和尚呀!」
  「哈…………比野和尚還野十分!」八方和尚笑著。
  蘭兒道,你想怎樣?「
  「把你吃掉!」
  笑笑,蘭兒道:「別沒吃了我,反把你吃!」
  八方和尚道:「那得折騰以後才知道!」
  蘭兒伸臂反抱住和尚的粗脖子,她主動的把櫻唇送上去,八方和尚厚厚的大嘴張開,幾乎吞了蘭兒的半張而,他大舌伸出,蘭兒好像吃大餅,於是…………
  這兩個人也不管附近房中別人了。
  誰也不會去注意附近房內叮叮噹噹聲。
  石小開當然不在意,他對「刀聖」洪巴道:「洪老,何必住在這兒呢,你老移駕我的地方,想吃什麼有什麼。想用什麼也不缺,我有大車在外面,我也會把小風城最好的大夫請來,為你老還有二位的把傷醫好!」
  「刀聖」洪巴對彭朋與宋心兒。道:「我沒意見,你二位怎麼樣?」
  石小開立刻對宋心兒道:「我那裡不但方便,也更安全,去了便會知道!」
  宋心兒道:「好呀!我去!」
  彭朋冷冷道:「真的很方便!」
  石小開道:「去了便知道!」
  宋心兒已緩緩直起身來了。
  彭朋隨之而起,石不開見這光景,立刻伸手扶住宋心兒,道:「慢慢我扶你走!」
  宋心兒幾乎貼在石小開懷裡了,這光景看的彭朋十分惱火,哼聲不停的自他的口中傳出來。
  石壯把大車一邊放了個墊腳凳子,他一個個的把洪巴、宋心兒、彭朋二人扶上車,石小開也跳上車轅。
  石壯往廟內看當然是看蘭兒的。
  他還沒問及蘭兒怎麼丁出來,石小開已開口了。
  「開車了!」
  石壯指著廟內,道:「蘭兒…………她!」
  石小開笑笑,道:「你快上車,咱們趕回去,蘭兒認識路,她會回家的!」
  石壯不開口了他只一聽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一聲笑,石壯揮鞭故意大聲叫:「哈…………呼!」
  他為什麼大聲的叫?
  那當然是要廟內的蘭兒知道,他們全部回城裡了。
  蘭兒不是聾子,她早就聽到了。
  八方和尚更知道,既然是石小開有意撮合他還有什麼顧忌的,於是八方和尚把蘭兒抱回,禪床上,當先奔到廟門,伸頭外面看,遠遠的有大車往城中馳去,他笑了。
  他把大門緊關上,又用一很柱子頂起來,拍拍大手便往廟的後院;八方和尚一邊走,一邊哈哈狂笑,當他走進自己那問睡房時候,他瞪眼了。
  只見一張大被覆蓋著蘭兒,他雖然看不見蘭兒的身體,但卻發現蘭兒的衣褲已堆放在床頭一角。
  蘭兒露出半張面,兩隻美眸成一線,笑的真好看,她的雙手各露一半,抓緊被子半帶羞,她在勾人的魂了。
  當然是勾八方和尚的魂,於是…………
  八方和尚毗目欲裂,而又口乾舌燥的直伸舌頭。
  照說,他應該立刻撲上去的,他也應該採取「攻擊」的行動了,然而八方和尚卻四平八隱的站定了。
  八方和尚不動,但他的頭頂很明顯地冒熱氣,他的面孔也在變,變得更加的紅。
  他本來面皮赤紅,如今看來,不但紅而且紅中透亮。
  原來他乃武林高手,如果有人知道他原來是十萬大山裡的「血殺」和沖,準會嚇一跳。
  八方和尚站在原地不動,倒令床上的蘭兒吃了一驚,還以為八方和尚中風了。
  蘭兒低聲道:「大師…………大師,你怎麼啦?」
  八方和尚仍然不動,倒是雙目微微閉上了。
  他不會在此緊要時刻老僧入定吧!
  他如果真的此刻老憎入定,多麼的煞風景呀!
  「大師,你怎麼啦?」
  蘭兒又把聲音提得高了些,她甚至把身子微微仰起來,雙目驚愣的樣子。
  然而八方和尚仍然不動,但見他的舌頭漸漸的伸出來了,他的全身也似乎在冒熱氣。
  蘭兒又怎麼會知道,八方和尚在運功了。
  他在美色當前怕失顏面,便行以內功運行週身,然後以極大定力固本清源,準備應付另一種戰爭。
  「呀!」就在蘭兒驚叫,而坐直身子的時候,八方和尚發動了。
  八方和尚不是和尚,他乃十萬大山裡的「血殺」和沖,一個標準的獨行大盜,江湖上的狼角色。
  這幾年官家捉拿的緊他被迫當了出家人,混日子混到了小風城來如今八方和尚不忌葷腥,管他什麼阿彌陀佛,當著美人在床,早就頭頂冒黃煙,下面的躍躍欲試了。
  剛才在灶房只不過小小的接觸,胡千百萬的摸又咬一陣子,別人等著吃飯,二人自不能太瘋狂了。
  如今人走了,只見蘭兒那麼蕩的樣子,八方和尚再也忍受不住扯去衣袈拋去念珠,大吼一聲如虎下山崗,雙手箕張直撲床上的小綿羊了。
  「轟!」
  他幾乎把那張禪床壓垮,嚇的蘭兒「哎」聲叫,可也跟著吃吃笑蘭兒初時尚拿翹,她又是推又是扭,欲迎還拒的不廈,擺的姿態,可把八方和尚逗急了。
  八方和尚好像三條臂都便上勁了。
  為什麼八方和尚三條臂,那是因為八方和尚下面的東西早已亢奮得超一尺那麼長,看上去就如同手臂一模樣。
  蘭兒已雙手抓注,尚露出一截在外,再看那「肉頭」,光溜溜明晃晃,比八方和尚的和尚頭還光亮。
  蘭兒也嘖嘖稱妙了,八方和尚有力量,雙手抓住蘭兒的雙腿力分,那蘭兒已握住八方和尚的肉俸送到她的洞口試了。
  她必需試,因為八方和尚的傢伙太大了。
  慢慢的往肉穴中送,差不多一大半,八方和尚突然猛一頂。
  「啊!」
  「哈!」
  「你要頂死我呀!」
  「天下女人沒有一個怕頂的,哈…………」
  八方和尚笑著,抓緊蘭兒斡起來,初時蘭兒還躲閃,不叫八方和尚的東西全部送進去,但沒多久,她便適應了。
  八方和尚頂的狠,蘭兒迎的也不差。
  八方和尚美的把頭抬,舌頭也愉快的伸了出來。
  蘭兒雙手摸著八方和尚身上的肌肉,就好像十分喜歡對方的一身栗子狀肌肉,她吃吃的笑了。
  八方和尚只一看,立刻全付精神使出來了,便也聽得下面的蘭兒開始低叫起來。
  二人在這禪床上打拼,對於外界的事早置於腦後不管了。
  八方和尚是不求美感的。
  八方和尚只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用勁的斡。
  蘭兒的頭左右搖擺著,口中發出「啊哎」聲,卻更令八方和尚動的狠。
  蘭兒把手去搔八方和尚肛皮上的黑毛,搔得「沙沙沙」的響,她也用口去咬。
  忽上忽下的移動著,好像要起來似的。
  八方和尚對於蘭兒這些動作,根本無動於衷。
  他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那便是挾著蘭兒的兩條腿用力的頂。
  蘭兒的淫水被八方和尚的大傢伙,一股一股的抽出來發出「嘰滋」聲。
  八方和尚的雙目也亮了,他咬牙斡。
  蘭兒的圓臀也旋動了,她旋的八方和尚直吸大氣。
  這種單調的決鬥也不知多久了,看上去這二人好像真的瘋狂了。
  馬也瘋狂了!
  石壯的長鞭一路揮打,打得拉車的兩匹馬幾乎亂了蹄,所幸路不遠,沒多久車便停在「石敢當賭坊」大門前。
  石小開跳下車,他伸手去扶宋心兒。
  「到了,宋姑娘下車吧!」
  宋心兒微微笑,弱不禁風似的扶緊石小開的手臂跳到大車下,她此刻也不看彭朋,一味的對石小開笑著。
  「刀聖」洪巴跳下車,雙目直往大街那面看去,對於「跨海鏢局」,他有著切膚之痛,如果此刻聽聽他的咬牙之聲,便知道他如何的卸恨。
  「刀聖」洪巴玩刀名家,他卻兩次栽到君不畏手中,令他激起一股更好勝之雄心,也就是說,他無法容忍有人騎在他的頭上。
  這就是江湖,江湖上任何一個成名高手,容許有人凌駕他之上的心態,洪巴就一心要除掉君不畏,不論用什麼手段。
  石小開並沒有把他接來洪巴三人之事,立刻告訴他老爹石不全,那是團為他被宋心兒迷住了。
  石小開真的被宋心兒迷昏頭了,他命人把賭房後院清出兩間客房,特把宋心兒安頓在那間耳房裡。
  石小開也請來大夫為三人治傷,當然,堵坊後面也擺出精美酒席招待宋心兒三入。
  石小開把翡翠與美玉兩人分開來,由她二人分別侍候洪巴與彭朋二人。
  那彭明見了美玉與翡翠,便暗中對宋心兒打個暗號,宋心兒卻吃吃笑開懷了。
  酒席開在大客房,石小開愉快的招待著洪巴、彭朋與宋心兒三人,雖然宋心兒身上仍帶傷,如今經過大夫的調治,她好多了。
  她也盡情的陪若石小開,大家舉杯,就好多年的老朋友聚在一起,舉杯便干。
  這一頓吃到了二更天才完事。
  石小開看看洪巴與彭朋,二人已經醉眼朦朧了。
  他暗示翡翠與美玉侍候洪巴與彭朋二人回房中,那彭朋還說酒話「今夜我抱著睡覺,好不好?」
  美玉立刻吃笑,道:「好嘛,咱們這就回房去!」
  兩人擠擠蹭蹭的往外就走,那宋心兒早已歪在石小開的懷中閉上眼睛。
  石小開伸出舌頭舔嘴巴,滿面笑哈哈的道:「真白,花瓣似的細嫩,哈!」
  他在宋心兒的耳畔細聲,道:「宋姑娘,我送你回你住的地方去!」
  宋心兒只不過嗯了一聲。
  石小開張臂就抱,他把宋心兒飽滿懷:「真輕呀!」
  他邊走邊又道:「傳言真不假,女人越輕越美,男人越輕越賤!」
  很快的,他把宋心兒抱進耳房中,這耳房君不畏就曾住過幾天。
  石小開把宋心兒放倒在床上,回身就把門關上,緊接著嘩啦啦一陣脫衣裳,他先把宋心兒剝個精光。
  於是他的眼睜大了,他好像看到一件精品,一件玉雕的操體美人兒。
  宋心兒是有名的毒美人,只不過石小開覺得她美,可並不知道美人的頭上冠了個「毒」字。
  石小開如果知道宋心兒的過去,打死他也不敢招若這個毒美人。
  他現在就開始動手。
  他還不知道他是在玩火,而玩火多危險吶!
  石小開時候膽子大級了,色膽包天正是如此。
  他開始剝下自己的衣褲,何用慾念燃起,他早就挺搶搖晃躍躍欲上馬了,這時候他還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
  石小開老於此道,不必指引巫山小道,他只一挺腰間,便聽得「啊」的一聲。
  這「啊」聲不是別人叫的,石小開叫出聲來了。
  「轟!」
  石小開被下面的宋心兒圓又光的屁股一撥,便橫倒在宋心兒的一邊了石小開張口吸氣,臉皮在歪眼在瞪,他就好像是害了急警風。
  宋心兒吃吃一聲笑,她坐在石小開的一邊,伸手打了石小開那個不是東西的東西,低聲道:「男人吶,就是壞在你這傢伙上,不知多少人喪了命!」
  她勿匆的穿衣裳,當然不給石小開穿。
  宋心兒穿好衣衫走出耳房,她找到彭朋在的那客民。卻是面色一緊,因為很不高興的聽得裡面的怪聲音。
  她正要發火罵人了,卻已聞得彭朋的育音,道:「我的心兒,得手了!」
  宋心兒道:「出來吧!」
  房間裡有響聲,美玉驚呼道:「你…………」
  「哈…………我怎麼會同你上雲台,一邊躺著吧!」
  隨之傳來一聲「啊!」想是美玉被制住了。
  於是,另一房中的洪巴出來了。
  洪巴不知道宋心兒與彭朋動了歹念,他怔怔的問:「你二位不睡幹什麼?」
  宋心兒卻對跟出來的翡翠姑娘,道:「快去告訴你家老太爺,他如果不想他的兒子死,就快些來!」
  翡翠一聽吃一驚,怎麼了,剛才大家還碰杯,怎麼轉眼變成仇人了。
  這是少主人生死關頭,她立刻往前面奔去,真巧,總管石壯就守在二門還未走吶!
  「不得了,石總管!」
  石壯見是翡翠姑娘,笑笑道:「別大驚小怪,什麼事」
  翡翠指著後院,道:「快去請老爺子,少主人快沒命了呀!」
  石壯吃了一驚道:「怎麼說?」
  翡翠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女人說,晚了少主人就沒命!」
  石壯要去後面瞧,翡翠道:「還是去後街把老爺請來,別誤了少爺的性命呀!」
  石壯一聽也對,抹頭便往大門外走。
  這時候石敢當賭坊正熱鬧著,今夜的賭客真不少,大約的數一數。總有、六、七十人之多。
  石家的總管奔回後街老宅內,他把事情向老東家「八手遮天」石不全報告一遍。
  石不全聽得大怒,他沉聲道:「什麼樣的江湖人物,怎麼也不對我報告便領回來這是自找麻煩嘛!」
  石壯道:「老爺子,快走吧,救少主要緊吶!」
  石不全一掌拍得桌面裂開一道口子,他重重的吩咐兩個大漢,道:「走!」
  兩個大漢兩邊站,舉臂托起奇子,匆匆的便往外走。
  石壯已把幾個殺手召到。
  尹在東、萬不白、莫文中與李克發,四個人一齊抄傢伙,緊緊的跟在石不全後面走,沒有一人吭一聲。
  從後街到前街,何需多久,一行人便進了石敢當在賭坊的大門內,如今大伙賭得凶,誰也不知道進來一批拿傢伙的人。
  現在,石不全到了後院了。
  石不全抬頭燈下看,只見耳廂房外點著三個他不認得的人物,其中一位子女長的白又俏,他還多看一眼。
  石壯拉住翡翠,道:「什麼事,快向老爺子報告吧!」
  翡翠還未開口,宋心兒卻俏生生的迎上來,道:「那一位是當家的呀?」
  石不全冷哼,道:「你是誰?」
  宋心兒吃吃笑,道:「喲,你大概就是石老爺子了!」
  石不全道:「你還未回答老夫,你是誰?」
  宋心兒吃吃笑,「刀聖」洪巴開口了。
  「老夫洪巴,江湖人稱刀聖的便是!」
  他把名號露出來,石不全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啊,你就是江漢甚負盛名的刀聖洪巴?」
  「老夭正是!」
  石不全道:「真是失敬了!」
  洪巴道:「我來介紹這兩位!」
  他指著彭朋,道:「這位俏郎君彭朋,另一位名叫宋心兒!」
  石不全卻並未聽過。
  他當然不知道這二位,彭朋與宋心兒的地盤是三江,很少往南邊的海邊來。
  但洪巴的名氣大,因為洪巴的刀法辛辣。
  石小全道:「能把三位請來,石某人榮幸!」
  洪巴指著耳房,道:「原本是合力對付姓君的那小子豈料你這個兒了心術不正,他對宋姑娘不禮貌!」
  石不全一怔,道:「這話怎麼說?」
  洪巴道:「老夫羞於啟齒,你進去一看便知!」
  石不全立刻命令他人把他抬進耳房。
  石不全在就要前,呵,他的眼睜大了,張口沒吼出聲音、雙手直搖。
  兩個抬他的漢子也吃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石不全見兒子全身赤裸,那很惹禍的東西仍然挺得宛如棒槌似的硬梆梆。
  當他看著面皮扭曲,雙目怒視只有一口氣的兒子時候,他大叫:「這是中毒了!」
  宋心兒在外面一聲冷笑,道:「不錯。你兒子是中毒了,而且也快斷氣了!」
  石小全道:「這是誰下的毒手?」
  宋心兒道:「你怎麼不問為什麼是這樣?」
  石不全道:「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宋心兒道:「你兒子把我灌了不少酒,他抱我上床剝光我衣衫,他要幹什麼?他爬我身上要非禮呀!」
  石不全道:「所以你下毒手?」
  宋心兒道:「你不想被你兒子污染!」
  石不全道:「你用什麼毒?」
  宋心兒吃吃笑了!
  石不全一驚,道:「你笑什麼?」
  宋心兒道:「石老,我的外號毒美人,在三江地方那一個不對我讓三分,我老實對你說,我的毒如果想解,大概夭底下只有我能!」
  石不全冷哼一聲,道:「你打算怎樣解決?」
  宋心兒饅慢走到彭朋面前,她還爹聲爹氣的道:「我的郎呀!你說怎麼辦吧?」
  她把身子也靠向彭朋,一討溫柔的樣子。
  彭朋說話卻簡單,他重重地道:「對這老兒說,他如果想要兒子,就用銀子換!」
  宋心兒道:「情郎呀!咱們開價多少呀!」
  彭朋道:「白銀一萬兩!」
  石不全火大了!
  他聽的全身血脈貢張,大聲吼叱:「好哇,敢在老夫頭上敲竹槓呀!」
  不料彭朋卻沉聲道:「答不答應一句話,不答應我們馬上走!」
  「走?一個也休想走!」
  這話是石壯說的,他一招手、大叫:「圍起來!」
  於是,尹在東四人把宋心兒三人圍住了。
  洪巴冷冷道:「找死不是!」
  石不全道:「你們是預謀!」
  洪巴道:「只怪你的兒子色迷昏頭了!」
  石不全一揮,叱道:「都退下!」
  宋心兒吃吃一笑,道:「倒省得我毒物出手了!」
  她果然早暗自摸了一把毒物在掌中,燈光下,誰都看到她的右手套了一隻皮套。
  石不全指著床上,道:「把我兒子救過來!」
  宋心兒道:「那得一萬兩銀子,我要百兩一張銀票,少一個也免談!」
  石不全咬牙,道:「啃吃到石某家門來了!」
  他一頓對石壯道:「到帳房去,照她說的取來一百張百兩銀票!」
  石壯氣一的跺腳,抹頭便往前面定。
  石不全已怒指床上,對宋心兒道:「可惡,你的手段太卑鄙了!」
  宋心兒嘿嘿冷笑,道:「也算是你為你兒子遮羞費吧!」
  彭朋半天未開口,他這時候卻對宋心兒道:「我親愛的,咱們也不缺根子花用,一萬兩銀子算什麼,以我的意思,咱們走吧!」
  石不全大怒,道:「休逼老夫下絕手!」
  宋心兒道,別氣壞了身子,我會照我的話做的!」
  她靠一靠彭朋,又道:「我的心肝,咱們說了算活,拿了銀子救他的人,然後,嘻!」
  她的動作很誇張,媚的眾人心一緊。
  彭朋卻哈哈大笑了!
  一大把銀票送來了,石壯的額上冒汗水,一討又急又氣的樣子……
  石不全喝道:「夠嗎?」
  石壯道:「由帳房支的,夠了!」
  石不全道:「拿來!」他獨目凶芒窒人,伸手取過石壯手中遞來的銀票。
  石不全冷冷笑道:「八十歲老娘倒繃帶,你們千萬別以為老夫不中用了!」
  宋心兒雙目直神右不全手中銀票,聞言卻淡淡的道:「我們不逼你!」
  石不全道:「救人吧!」
  宋心兒道:「拿來!」
  石不全立刻把銀票往桌上一放,道:「人救活過來。你拿銀了走人!」
  宋心兒取出一粒紅丹,那麼快捷的往床上的石小開的口中塞去,然後取來一杯水喝口中,只見她也不怕羞的把口對著石小開的口,便把一口水吐入石小開的腹中。
  她還真為銀子犧牲。
  石不全看的直冒火,這個女人真夠毒。
  宋心兒大方的站起來,她拾起桌上的銀票便往袋裡塞,大床上的石小開發出「哦」的一扭,面皮好看多了。
  宋心兒當先往外走,石不全牙格格響,也不出聲攔人,直到宋心兒三人走一院中,石不全開口了。
  「站住!」
  宋心兒與彭朋回過身,洪巴也哼了一聲。
  石不全道:「老夫以為你必留了一手,宋姑娘,我們不會攔你們。請把真的解藥也留下!」
  宋心兒吃吃笑了!
  「高,果然薑是老的辣,不錯,我是留了一招,剛才如果你們出手攔我們,你這兒子就別活了!」
  石不全道:「拿來吧,閒話就少話了!」
  宋心兒手掌一伸,屈指力彈,道:「拿去,等一盞茶後再服用,他便又站起來了!」
  她不但出一粒藥丸,而且手一撥間笑開懷了。
  她撥的那一招很少有人看見,但如果有人追她,這追的人便上當。
  君不畏就是在不知不力覺中上了她的當。
  石不全看著宋心兒三人相繼走去,他的那份惱怒就甭提多嚇人了。
  「等他醒過來,叫他回後街!」
  石壯忙應道:「老爺子,這是咱們地頭上,這三個人什麼東西,東王廟又怎樣,著入去放火燒了東王廟!」
  石不全叱道:「江湖上有許多事情已經不能硬幹了,以後你們得多用用腦筋!」
  石不全不走前門,他由兩人抬著從賭坊的後門回大宅院,一路上罵不絕口。
  宋心兒一路上笑著回東王廟。
  也真巧,八方和尚睡著了,蘭兒剛剛走到廟門外,忽見黑暗中奔來三個人,她機靈,立刻躲在暗中瞧,她發現三個人往廟內走去,這不是少爺請的三個人嗎?
  蘭兒心想,「他們三個怎麼半夜回來?」
  溜到後牆下聽,果然她聽的吃一驚,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呀!
  宋心兒的話是愉快的。「洪老,這一躺你到南邊來,你撈些什麼?」
  洪巴道:「先是於化仁那小子,太湖他們混不下去了,跑到海上找目標,被姓君的斷了財路。他出我銀子一千兩,要我除掉姓君的,嗨,想不到姓君的是傳言中的地龍,老夫丟不起這個人,才與二位聯手,真是的…………」
  他未說下去,卻聽得宋心兒道:「洪老,咱們同八方和尚再合作,只不過這銀子如何好人好分呀!」
  彭朋道:「我們聽洪老的!」
  洪巴道:「不,點子你二位出,我聽二位的!」
  宋心兒吃吃一笑,道:「那好,咱們三三九,每人三千兩,餘下一千就給人方和尚他了!」
  洪巴當然點頭同意,銀子三人當時就分了。
  那八方和尚還在呼呼大睡吶!
  他真的累壞了,那麼狠狠的幹了一個多時辰,他如今睡的可也酣又香,鼾聲就如同打雷一般,夜間聽的特點清。
  石小開又活了,只不過他明白自己上了宋心兒的當以後,他冷笑了。
  他應該發火生氣才是。
  石小開不是個沒有腦筋的人,有關這一點,他爹石不全最清楚,所以石不全有許多大政方針,都會同這個寶貝兒子打商量。
  石小開明白一件事。他知道宋心兒他們不會馬上離去,因為宋心兒與洪巴等已與君不畏約定,他們要在望月谷對決。
  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慣例,那便是雙方有約就得赴約,否則失約一方就別再混了。
  石小開算日子,十日後的望月谷是個月明之夜,雙方必然各有準備,那麼,他為什麼不守在暗中撿拾便宜?
  石小開冷笑,他心中也在思付,石家的銀子也是你們這兩批入可以伸子索要的,看吧!叫你們連本帶利吐出來,我石小開還要索你們的命。
  石小開把這事也對他爹石不全仔細的報告,於是,石不全也笑了。
   
就在這時候,蘭兒來了。
  蘭兒本來躲在東王廟後面愉聽宋心兒三人的話,她越聽越害怕,知道不能再留下,便匆匆地趕回城裡來了。
  蘭兒把聽到的話向石小開仔細的說了一遍,當然她不會把她同八方和尚的那一段,向石小開說的。
  石小開聽得蘭兒的話,對蘭兒大加讚賞,只不過當他聽得宋心兒三人已把訛詐的一萬可銀子分了贓,他忿怒得直咬牙。
  這幾臼,小風城似乎風平浪靜了,而且平靜得出奇。
  平靜得有些過份,便會令人有窒息之感,如果說「山雨欲來風滿樓」也許較為合適。
  君不畏在苗小玉的體貼服侍下,他不但傷已痊癒,而且精神比之以前更旺盛。
  苗小玉十分關心八方和尚曾經放下的話。
  八方和尚約鬥君不畏於十日後的半夜子時,在東王廟後面的望月谷決一死戰。
  苗小玉算算日子,應該就在今夜,她苦惱了。
  君不畏卻並十放在心上,這一天他吃的更多,也笑的更多,就好像他把決鬥的忘記了。
  苗小玉恨擔心,就如同她哥苗剛一樣,很想同君不畏一齊前往。
  苗剛相信,他鏢局的力量也不容忽視,至少也可以助君不畏壓住陣腳,攔下一半敵人力量。
  苗剛一人便可以抵住八方和尚,如果苗剛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戰木他可以纏注八方和尚。
  跨海鏢局上下是一心的,只因為君不畏對鏢局的貢獻,令鏢局的人感動,便也使得大伙這幾天神悶得發慌。
  苗家兄妹想不出辦法,大伙全都乾瞪眼。
  君不畏好自在,他吃過晚飯便躺在床上睡著了,他好像忘了有決鬥這回事了。
  全鏢局只有他一個人睡得著。
  苗小玉急的直搓和,苗剛不時往外望。
  苗小玉見君不畏睡得酣,她便只得回轉自己房裡,只不她又不時的命黑奴在窗外偷偷竊探君不畏的床上黑妞總是回答:「君先生睡得很好,快半夜了吧!」
  已經半夜了,苗小玉數著指頭算一算,她自言自語的道:「難道不是今夜?是明天夜裡?」
  她伸頭看窗外明月,又自言自語,「也許,晤…………也許自己緊張得把決鬥的日子記錯了!」
  「他仍然睡得很好!」
  黑妞道:「一動也不動。睡的真酣,大概傷養好了,體力需要恢復這樣吧!」
  苗小玉道:「都過了三更天了,你去睡吧!」
  君不畏早就站在望月谷內,一快突出的大石上了。
  他才剛剛站定,附近便傳來沙沙之聲,深草叢被動下,冒出四個人影。
  不錯,八方和尚已站在君不畏的左邊三丈遠處。
  「刀聖」洪巴冷凜的站在君不畏的正前方,他的面上較清楚,一討孤傲的冷態,他每次對敵總是冷傲的,因為他已冷做了數十年。
  彭朋與宋心兒卻並肩站在君不畏的右方,兩個人這時候手拉手,好像不是來拚命的,賞月的一對情侶差不多。
  兩個人照上面了,可是誰也未曾先出聲。
  雖然沒有入出聲,卻聽得冷得冷笑連連。
  君不畏沒有冷笑,他的樣子很平淡。
  僵持只是剎那間,洪巴當先開口:「算個人物!」
  洪巴冷哼,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不錯,我們以四對一,其目的就是要取你性命,因為老夫輸不起,數十年的風雲江湖,不能由你這小子一馬掃!」
  君不畏道:「長江總是後浪徘前浪,你不能永霸江湖稱老大!」
  洪巴道:「殺了你老夫依然是刀聖,之尊!」
  君不畏道:「就算你勝了,你仍然不是自己一人之功,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洪巴道:「就算你知道老夫欺世盜名吧。你已消失在江湖中了,嘿!」
  八方和尚道:「洪老,動手吧!」
  他踏前一步,又道:「倒是想不通,你這小子幾天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君不畏道:「你以為我躲在什麼地方?」
  八方知尚道:「你必然受了傷,你必然…………」
  他手指宋心兒,又道:「你難道沒有中宋姑娘的毒?你是怎麼躲過的?」
  宋心兒叱道:「你應該在不知不覺中毒發身亡,這是怎麼躲過這一劫的?」
  君不畏道:「你們不是已經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我是地龍地兒本身就有百毒不侵的本能!」
  宋心兒道:「那是真正的毒蟲,你不是,你仍然是個人!」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宋心兒,你好絕情呀!咱們曾經一張床呀!你對我是那麼的溫馴你的動作是那麼的叫人終身難忘,你的那股子騷勁令我難以抗拒,你的全身白淨異於常人的,你的…………」
  彭朋氣的面色泛青,宋心兒厲叫一聲,道:「你…………不要再說了!」
  君不畏道:「我悅的全是實話呀!你…………」
  宋心兒叱道:「我此一時也彼一時,那時候我的心也交給你了,可是你卻對我虛虛實實,你可曾聽過那句傷的話嗎?你以為我無情無義對你下毒手嗎?」
  她緩緩的舉首望著明月,口中哺哺的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真叫人生死相許!」
  君不畏聽的清,他喻之以鼻的道:「你狗屁,你都想要我的命了,你還拿情逗我呀!哈…………」
  宋心兒道:「你真的叫浪子,你怎知道什麼叫愛之深恨之切的道理,你…………是個聰明的豬!」
  君不畏突然厲聲,道:「你是道毒羅剎,我乃北地一浪子,咱們逢場作戲可以,玩真的,你忘了我是浪子呀!哼,你不是身邊又有這麼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俏郎君在陪著你嗎?」
  彭朋早就忍耐不住了,他厲吼如虎,道:「老子斃了你這畜牲!」
  他的人隨著叫聲已彈向半空中、半空中也傳出「嘩嘩啦啦」的算盤聲。
  君不畏上過他的當,君不畏知道彭朋的算盤中有開花的鐵珠子,上一回在東玉廟一戰、他差點被炸死,就為了這回事,他這幾日想的多。
  君不畏乃擲鏢高手,他的擲鏢可以源淵於百年前的神鏢將勝英。
  君不畏當然苦思著,如何破解彭朋的算盤子兒。
  此刻,彭朋的算盤子尚未射出,而君不畏卻已錯身往後躲。
  他不會往前方,前方站著老洪巴。
  他也不會往左閃,八方和尚等在那兒。
  彭朋彈落在大石上,立刻又往君不畏撲去,便也聽得「嗖」聲傳出。
  於是,君不畏忽然迎著射來的一溜星點回撲上去。
  君不畏的左手,便在此時抖出一隻小小長形布袋,那麼準確的便把空中射來的幾黑星,收進他的布袋中了。
  他不只是把射來的星彈收入布袋,且在他尚未落地,而快要落地的剎那間,布袋忽然又抖散開來,一片星芒向左側的八方和尚。
  「打!」
  八方和尚本欲出手,見一黑星射來,他掄動手提鋼念珠便打。
  只聽得叮噹聲中,傳來一聲爆炸,「膨!」
  「啊唷!」
  八方和尚以手摀住半張紅面皮疾退又閃,剎時間鮮血自他的手掌外溢,只差未炸瞎他的眼。
  這只是一個來回起落間的事,君不畏已掠過重撲過來的彭朋,便也撩起一蓬血雨,在他的身後掠向空中,只聽得彭朋殺豬也似的尖嚎。
  「哎!」
  君不畏的一刀,反手切在彭朋的後背,人肉一寸深,那一刀任誰也看得出,君不畏不要姓彭的活了。
  「俏郎君」彭朋往地上歪著,但他手中的算盤子兒,卻像連珠炮也似的抖出來了。
  只不過君不畏的閃躲很妙,而且也用手中布袋收了不少,直到彭朋一聲咒罵:「你娘的老皮…………唷!」
  「毒美人」便在此時奔向俏郎君,急叫:「阿朋!」
  彭朋手指君不畏大叫:「殺了他,我不要這小子再活,殺了他呀!」
  宋心兒看著彭朋的背上一刀,她的面皮也變了。
  宋心兒高舉著雙手,她不用看,雙尖刀己往君不畏奔上來了:「我跟你拼了!」
  不只是是宋心兒,八方和尚也撲上來了。
  君不畏大聲的笑,道:「洪老頭。你怎麼還不出手!」
  洪巴沒出手,他一直在看,他發覺君不畏又有了長進,君不畏怎麼會想出以布袋把彭朋的算盤子兒收去。
  洪巴當然也連想到,君不畏既然想出辦法破解算盤子兒的爆炸,他就一定想到防護宋心兒的毒,那麼,他也許已想到如何對自己下刀了。
  洪巴就是想的多。
  他本來的老好巨滑,當然就會把事情先想通。
  江湖上既會用腦筋又會出刀的人,這個人就會命長了。
  洪巴今年六十了吧!
  君不畏呼叫洪巴,並未把洪巴叫得出刀,反而洪巴往大石後面退,他好像是準備逃走了。
  空中再一次響起「叮噹」之聲,閃掠中君不畏發覺不見洪巴了,他不由心中一緊。
  八方和尚真狠,流著滿面的鮮血,雙手抓緊鋼念珠便直往君不畏的頭上咂去,他的前身大敞門,那光影便是要同敵人同歸於盡的樣子。
  陣面,宋心兒七刀刺空,反手一把毒粉灑出手,她口咬一刀,右手一刀平地撞向君不畏。
  這二人來得凶狠,任誰也知道要趕快躲。
  君不畏不躲!
  他不但未躲,而且還一頭穿過那片毒務迎上宋心兒。
  「嘈!」
  「啊!」聲音起落連串,只見宋心兒落地就倒,她的右足好像挨刀了。
  她未站起來,卻也回頭擲出刀一把:「打!」
  「噹!」
  君不畏撥落射來的力,他剛旋身,頭頂上一串念珠套下來。
  君不畏本能的舉臂去撥,卻被念珠套上左臂了。
  八方和尚用力收,君不畏懸空而被帶向半空中。
  好一隻巨靈掌,就快擊中落下來的君不畏了,便在這時候,大石後一團人影也飛出來了。
  是的,「刀聖」洪巴就在此絕佳時候出手了。
  「殺!」好一聲厲吼出自洪巴之手,半空中往下的沉的君不畏右手尖刀疾削,他削中那只欲擊打他的巨掌。
  「卡!」
  「啊!」
  八方和尚的右手不見了,好一般鮮血湧出來。
  人方和尚的右手雖斷,也痛的他大叫,但左手仍然抓緊那串套牢君不畏左臂的念珠,用力往大石上摔去。
  也就是同時間,洪巴的刀也到了。
  「聽吧!」空中響起金鐵撞擊的五月火炮,君不畏的口中閃出一道電芒,然後他被摔在大石上,震得他七葷八素。
  「啊」聲起自兩個人,不,應該是三個人,因為君不畏在錯步想站穩的時候,洪巴的刀卻那麼的切過的後大腿上,足有半尺那麼長。
  那八方和尚已無力再握他的念珠,旋著身子在狂嗥。
  洪巴被君不畏口中的電芒切過他的下巴達到胸前,幾乎就要了他的老命。
  於是…………
  望月谷這一戰,就這麼結束了。
  君不畏退出七八丈,他急忙用手中布袋用力的把大腿緊緊紮起來。冷然的一瞥,便往黑暗中奔去。
  他要馬上治他的傷要緊。
  望月谷中只剩下八方和尚四個人了。
  四個人全部受了重傷,如果能走路大概只有八方各尚與洪巴二人還勉強。
  宋心兒抱腿尖嚎,大罵君不畏狗東西。
  彭朋已死去活來五次之多,他手中空抖著算盤架,這時候他己罵不出聲音了。
  八方和尚痛的站站坐坐,悔恨自己為什麼舉手去打入,如果他只以雙手緊抓念珠狂摔,君不畏就拿他沒辦法,非被他摔死不可。
  他悔恨也咒罵,只有洪巴沒出聲,他正取出隨身刀傷藥為自己的傷處販藥,只要少流血,他就會有救。
  四個人如此痛苦的掙扎著。
  宋心兒開口說話了。
  她抬頭看看天色,道:「和尚,你也別再回頭了,東王廟還給那幾個和尚吧!」
  八方和尚道:「為什麼?」
  宋心兒道:「你如今受了重傷,你難道就不怕小風城石家的人找去?」
  八方和尚愣了一下,道:「這倒是忘記了!」
  宋心兒道:「洪老,你也快快離開此地吧!」
  洪巴道:「你說的對,我們都不能再住下去了!」
  彭朋道:「親愛的…………我…………」
  宋心兒道:「不用愁,咱們慢慢的走,咱們先治一治身上的傷,我身邊有的是刀傷藥呀!」
  八方和尚過來了!他舉著斷臂急道:「宋姑娘,快呀!快先給我治一治傷口,我快把血流光了!」
  宋心兒道:「應該的,你看你這斷臂多厲害,鮮血就像泉水一般流不停!」
  八方和尚把個斷臂送到宋心兒面前,道:「快…………晤…………」
  宋心兒自懷中摸出一把藥粉,她用力的按在八方和尚的傷處,便聽得八方和尚吸大氣的道:「晤…………不痛了,不痛了,好涼爽啊!」
  宋心兒吃吃笑一笑,道:「和尚,我為了減少你的痛苦,才使用我的蝕骨奪命粉,你馬上便一點痛苦也不會再有了!」
  八方和尚還未聽出來宋心兒的話,他點頭…………
  只不過點了兩三下,立刻欲跳起來,大叫:「什麼?蝕骨奪命粉,你…………」
  宋心兒面皮冷笑了!
  八方兒尚欲揮拳,但他的左臂已很難再提得起來,他厲吼:「賤…………人…………你…………」
  宋心兒道:「和尚你又何必活得殘缺不全吶。我可是為你好,你少受罪呀!」
  「轟!」
  八方和尚好大的軀體往宋心兒壓過去。但宋心兒往一邊閃兩尺便躲過了。
  八方和尚真叫死不瞑目,他的一雙眼珠幾乎滾出眼眶外面了。
  洪巴不為所動,他只是淡淡的道:「這樣也好!」
  宋心兒道:「洪老,你不以為我殘忍吧,咱們這是不是自相殘殺!」
  洪巴道:「老夫見過的場面多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宋心兒似乎滿意的一笑,她伸手去八方和尚的袋中摸去,而且很快的摸出一把銀票。
  她笑的很甜,道:「和尚,你用不到這些了,我為你收下了!」
  真叫毒美人,果然毒的可愛又可恨。
  彭朋對洪巴道:「洪老,你要不要分一些!」
  洪巴忙搖手,道:「不用了,不用!」
  「哈…………」這一聲笑,真叫嚇人吶!





第十四章 江湖鏢女重義氣

  笑聲本來是好聽的,任何一種笑,除了奸笑冷笑令人不悅之外,別的笑都應該很好聽的,但此時傳來的大笑不但不悅耳,甚至還令人毛骨仲然。
  「誰?」
  宋心兒忘了傷痛,懷中暗暗摸了一把毒粉。
  彭朋雙目四下瞅,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洪巴看到了,因為草坡中有一團黑影出現了。
  漸漸的,三個人全部看到了,只見兩個大漢分兩邊抬著一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位老者,不用多猜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是的,石不全來了!
  石不全的兒子石小開也來了,石小開緊緊的跟在椅子後面,他的手是提著一把東洋刀。
  石小全的椅子抬到大石右面,他的雙目只有一目露出來,因為江湖上都知道石不全自毀一目,而且又是當眾出手,所以他一直戴著眼罩。
  他的一腿被他當眾咂爛膝蓋,就為了一個「狠」字。
  石不全很愉快,他吃吃的笑著。
  洪巴不笑,他沉聲道:「父子二人全到了!」
  石不全忽然不笑了!
  他的右手一指,冷然的喝叱:「不長眼睛的東西,你們好大狗膽,啃吃到我姓石的頭上來!」
  冷笑連聲,石小開道:「爹,少同這些北地佬說廢話,宰人吧!」
  宋心兒嘻嘻道:「唷,那不是可愛的少東家嗎?怎麼了,你又不愛我了?」
  石小開大怒,叱罵道:「臭婊子,爛女人,你這個毒心腸的母狗,你等著,本少爺就要剝光你一身衣裳,叫你暴死在這望月谷中,萬蟻腐食你的一身白肉,萬蛆蝕穿你的一身賤骨,你等著!」
  石小開果真氣極了,他差一點被這毒女人坑死,如果真的是那種死法,石小開才真的貽笑大方了。
  石小開把惡毒的字眼,能罵出的全用上了,宋心兒卻聽的心驚肉跳。但她的表面卻又十分鎮定。
  宋心兒斜目看著石小開,道:「石少東,別那麼氣我呀!其實我也有些愛你的,如果此刻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肯為你做一切你叫我做的。你…………過來呀!」
  石小開沉聲道:「你娘的,死到臨頭還賣弄風騷,可惜老子不領你的這份坑人的風騷!」
  石不全冷冷道:「三位,老夫的那些銀票叫呢?真可惜,只怕是未曾動用了!」
  石小開一手握刀,一手往「刀聖」洪巴伸去,沉聲冷厲的道:「拿出來!」
  洪巴嘿嘿笑笑,道:「石少東,何不自己取呀!」
  石小開揚刀,道:「拿出來!」
  洪??道:「你不敢對一個傷者下手?」
  石小開再吼:「拿出來!」
  石小開就要刀劈了,洪巴便在這時候出刀了。
  「刀聖」洪巴無虛殺,他的那把鋒利尖刀已沾上石小開的胸上了,而石小開並不驚慌。
  石小開快步往後閃,他閃的十分妙,顯然石小開的武功不弱。
  如果洪巴未受傷,石小開早就被尖刀開膛了,洪巴有著無奈的脫力感。
  便在這時候,半空中發出噗噗噗衣袂震飄聲,一個黑比罩過來。
  黑影中發出一聲冷叱:「找死!」
  「啊!」
  「刀聖」洪巴正追殺石小開、頭上被人拍了一掌,僅僅一掌,洪巴便倒在石小開的面前了。
  那黑影真快,彈躍間又飛回那張椅於上。
  石不全露了一手大力金剛掌並為奇,奇的是他那種飛撲,那比好人的身法還俐落。
  「殺!」
  石小開東洋刀,像切西瓜似的抹過洪巴的脖子,好大的一顆人頭滾向草叢裡。
  石小開東洋刀在洪巴的衣衫上挑了七次。他仰手取過一把露出來的銀票。
  這只是剎那間的事:「刀聖」洪巴已了結在望月谷中了,他的屍體在八方尚附近。
  他老人家再也想不到曾是這樣的結局。
  其實他早應該想到免不了這樣的結局,因為他的生命早就與刀結合為一了,有道是「瓦罐不離井邊破」,玩刀的就會死在刀下。
  現在,石小開鬆鬆雙肩,提刀站在彭朋面前了。
  石小開也一樣的向彭朋伸手,道:「拿來!」
  彭朋眼皮也未抬一下。
  彭朋是跌坐在一灘血上,月光下看不甚切,宛似坐在一片尿水上。
  他的手中握了個空空如也的算盤架子,架框閃著微弱的光芒,如果不細看,淮也不知道他手上拿的什麼玩意兒。
  石小開忿怒了!
  石小開的東洋刀就快要戮中彭朋的肩窩了,石小開是要把彭朋那彎佝的上身戮正,因為這時候是他在耀武揚威,形勢上他也是站在不敗之地。
  他的刀尖頂中彭朋了,而且也快把閉目不動的彭朋頂得上身往後歪。
  只不過彭朋仍然閉著雙目,而且嘴巴半張,這樣子看來,他就如同死了一樣。
  石小開就一楞,還以為彭朋真的死了,於是…………
  於是他微抖著上身嘿嘿笑了。
  他當然是得意的笑了。
  石不開笑,他的東佯刀就快收回來了,便在他刀把將橫之際,突然同一溜箭雨迎面激射過來。
  隨著一溜箭雨,彭朋手上似彈簧的響聲,他手上立刻多了一件似刀又似尺的東西,和身直往石小開撞去。
  彭朋的口中還在笑。
  他這時候能笑得出來,也算夠人物的了。
  他不但笑,而且還說了一句令人聽來起疙瘩的話。
  「我的兒,咱們一齊上路吧!」
  十二支利箭不是箭,那是彭朋的算盤上串連算珠子的鐵支架。
  當彭朋把暗鈕處拉開後,算盤鐵框在他以內力反彈之下,射出了。
  石小開東洋刀上下左右狂撥又打,他展開身法虛實不定的跳躍中。口中已忍不住「歎」了一聲。
  「轟!」
  「叭!」
  彭朋的身子如影隨形,差半寸未抓牢石小開,卻是空中一掌打在他的後腦上。
  彭朋身子半旋身,半空中的黑影又彈回那張椅子上,是的,石不全出手了。
  石不全救下兒子,他沉聲道:「真的沒長進,面對一個要死的人,你應該更小心才是呀!」
  太近了,石小開如何小心?
  石小開站定後幾乎倒下去,他的左手抱住左腿直吸大氣,他的肩頭上也中了一支入肉兩寸深。
  石小開也是狠角色,他咬牙拔出腿上的一支拋在地上,只走了二大步便站在彭朋身前,東洋刀已揚起來了。
  石不全道:「他已經死了!」
  「殺!」
  石不開雙手抱刀殺,生生把彭朋的頭切掉。
  人已死,他照樣殺,而且下手更絕情。
  「毒美人」宋心兒一些也不震驚,她甚至還在冷冷的笑、冷冷的看著石小開。
  而石小開的東洋刀卻已挑開彭朋的上衣,找到一大把銀票而且還有幾件古玩,這令石小開呵呵笑了。
  他一樣也不留的全部塞人口袋中了。
  宋心兒忽然大笑,她越笑越好看。
  她把一張桃花似的面龐半揚起來,她的雙手按在她的傷處,而且還一揉一搓的樣子,只差沒有哎哎呼痛。
  如果呼痛,她就笑不出來了。她的右腿白骨泛光,不但挨刀,而且還被刀切掉一大片腿肉,骨頭才露出來的。
  她現在就在緊緊的摸著,但她的臉上…………
  她的臉上還笑瞇慚對於石小開的逼來,她表現得就如同一個受難的人,突然迎到自己的人來救她似的。
  笑著,宋心兒道:「石少爺,爺受傷了也!」
  她還有這種心情,實在令人噴飯。
  石小開聳動鼻子,叱道:「少來,你應該為他們的死去而負責!」
  宋心兒道:「是嗎?」
  石小開道:「都是你這賤人,娘的老皮,你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你裝的什麼貞節烈火你以為你們就那麼容易得手了?娘的皮,這是我石家的地頭呀!」
  宋心兒卻吃的一笑,道:「石少爺,我不願意失去弄銀子的機會嘛,你知道咱們行走江湖,不就是為了銀子嗎?你多多擔待嘛!」
  她指指地上屍體,又道:「他們死了就一死百了,我也不去多想了,石少爺,你如果放我一馬,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說好不好嘛!」
  她撤起嬌來了!
  石小開嘿嘿笑了!
  突然,石不全吼叱道:「小開,你若再接近她一步,你就會沒命!」
  石小開立刻大步往後退,宋心兒道:「來嘛,你看我已經傷得這樣,我會能對你怎麼呢?」
  石小開停下身子,沉聲道:「宋心兒,你把雙掌攤開來我瞧瞧!」
  石不全叱道:「真有出息,你還想收留她吧,你如果真如此,你必死無葬身之地!」
  石小開衝著他爹的淡淡的道:「爹,你就以為兒子沒有出息吧!」
  他「吧」字出口,猛地裡大旋身,一道冷芒自他的手中直飛而去,「噌」聲甫起,便聽得了宋心兒的一聲尖叫。
  「哦!」
  宋心兒的雙手用力的抓住那穿心一刀,她的口角已有鮮血外溢。
  是的,石小開的東洋刀突然擲出,宋心兒連躲的機會也沒有,她被刀扎透後心。
  宋心兒的雙手有淡淡的煙屑飛向空中,看的石小開眼也瞪大了。
  等到那股子煙霧消失,石小開方才走過去拔出他的那東洋刀,只見刀身上一團黑紫,不由得低頭看見死的「毒美人」宋心兒。他更吃驚了。
  只見又是一股灰煙冒自宋心兒的身上,且發出嘩嘩叭叭的響聲,不旋踵間,宋心兒的衣衫身軀,只剩下一付白骨與一灘血水,便頭髮也隨風飄起來了。
  宋心兒早就不想活了。
  彭朋死了,她就想找機會對石小開下手,如果她有機會對石小開攻擊,石小開就會像她一樣,化為膿血白骨一堆,與她死在一起。
  可惜,她的目的被石不全識破,而石小開又突下毒手,宋心兒真叫死難瞑目。
  宋心兒在石小開惡言的要她死得蟻蛆蝕之後,她就暗中把她身上最毒的化骨毒水瓶暗暗取在手中了。
  宋心兒死了,石小開氣的直跺腳,因為宋心兒的衣袋裡裝了不少銀票,如今已化為烏有,他怎能不火。
  石不全抬頭看天色,他對兒子道:「回去吧,下一個就是那個姓君的,哼,誰弄了咱們的銀子,誰就得死!」
  石小開道:「爹,剛才你也看到了,姓君的果然武功奇高,想收拾姓君的,我們得好生設計了!」
  石不全道:「我仍然覺得姓君的沒什麼了不起!」
  他把手在椅背上一拍,道:「走,回去!」
  兩個大漢抓起椅子,便往小風城奔去。
  石小開臨去,他還回頭看看望月谷的夜影。
  望月谷風景實在不錯,如果地上不是躺著四具屍體,這兒還真充滿了詩意。
  君不畏受傷了,而且大腿上一刀令他難以忍受的痛,他咬牙苦撐,直到黑暗中迎出兩個人。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苗家兄妹來了。
  苗小玉飛一般奔過來,她低叫,「君兄!」
  苗剛隨即拉住君不畏,他從君不畏的頭上往下邊看,直到他伸手去摸君不畏的褲子。
  「哎呀!兄弟。你受傷了!」
  笑笑,君不畏道:「我有得賺!」
  苗剛道:「傷得如何?」
  君不畏道:「我是走著回來的!」
  這話就是說,他的傷並不重,他還可以走路。
  苗小玉心痛的道:「剛養好身子又受傷了!」
  君不畏道:「別為我難過,苗姑娘,不值得!」
  苗小玉道:「那是你說的,我能不難過嗎?」
  她對苗剛點頭,道:「哥,麻煩你背他快回去吧,他正流血不止吶!」
  君不畏道:「不用了!」
  苗剛已站在君不畏身前,他拿樁蹲檔笑笑,道:「來吧!兄弟,你爬在我背上!」
  君不畏不客氣了!
  他這時候真的很難受,有人背他那是求之不得的了。
  月色濛濛,夜幕低垂,君不畏彼苗剛背著從鏢局的後門走進後院裡,苗剛把君不畏放在客室床上時候,苗小玉已忙叫黑妞去請大夫了。
  黑妞一看天色,都快五更天了,對於君不畏的再一次受傷,她也有抱怨。
  「真是不愛惜自己。把挨刀當成喝稀飯一樣平常,真是有毛病!」
  她一路走,一路嘟噥著,直到把大夫請回鏢局。
  這年頭有很多巧合的怪事,但如果仔細推敲也就十分平常了。
  小風城一共有兩家大藥鋪,這兩家的大夫都是名醫,「跨海鏢局」的黑妞把一位大夫請去治君不畏的傷。
  而另一位大夫,這兩天回鄉下為人治病未回來,於是,事情就發生了,因為「石敢當賭坊」的石壯也找大夫,聽說大夫去了鏢局,他老兄便也追到鏢局來了。
  石壯要請大夫,那當然是為了石小開。
  石小開的腿上肩窩被彭朋的算盤上的鋼支架穿中,如今他躺在賭坊後面哎呀叫。
  守在石小開床前的不只是賭坊的三個女人還有個「江湖賭仙」錢大山。
  石壯聽說大夫去了鏢局,立刻想到必是姓君的受了傷,姓君的傷勢如何?石莊當然想知道君不畏的傷是否嚴重,如果君不畏躺在床上不能行動,那就是大好機會了。
  石壯半帶笑的敲開了鏢局大門,開門的不是別人,乃是一大早正在前院練功夫的副總鏢頭羅世人。
  羅世人的長短刀放在長廊上,他赤手空拳的出了一身大汗,全身直冒煙。
  羅世人拉開大門一瞪眼,因為他對石家沒好感。
  「你…………嘿…………大總管駕臨了,什麼指教?」
  石壯面上仍然笑,他一邊笑一邊舉首看裡面。
  羅世人道:「你看什麼?」
  石壯道:「是這樣的,我去請大夫,藥鋪的夥計說大夫來你們這兒了,他人呢?」
  羅世人道:「石兄,我以為你一定聽錯了!」
  石壯一怔,道:「什麼聽錯了?」
  羅世人道:「天不亮我就在這兒活動筋骨,幾曾看到什麼大夫來治病,我問你,我們這兒誰生病了?」
  石壯一瞪眼,旋即吃吃一笑,道:「羅兄,你別同我打哈哈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誰受傷了?」
  羅世人道:「誰?」
  石壯粗聲道:「那個姓君的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哈…………」
  羅世人暗自一驚,他卻聳聳肩,道:「老實說,我們已有許久未再看到君先生了!」
  石壯道:「少來,死不承認不是?」
  羅世人面色一寒。道:「可惡,大清早來找碴呀!」
  石壯也冷笑。道:「你敢叫我進去搜?」
  羅世人怒道:「你憑什麼?」
  石壯嘿嘿冷笑了!
  他把目光一閃,好笑道:「不叫我搜便是承認姓君的在裡面!」
  他忽然冷哼一聲,道:「姓君的弄了咱們不少銀子,他應該明白如何善了,羅兄,老實說,咱們都是小風城的人,土生上長在此地,你們犯不著為一個外鄉人,鬧得咱們大家面紅脖子粗,更何況,嘿…………」
  他把嗓門壓低,對羅世人幾乎是耳語的又道:「何況我們的少爺早就看上你家大小姐,雙方早晚就是一家人了,你說對不對?」
  羅世人沉哼,道:「那是你們一廂情願,姓石的,你們眼高過頂。我們眼低看下面,苗姑娘不打算高攀,你們盡早死了這條心!」
  石壯道:「我們不會死心,有道是煙緣一到,仇人也笑只要時辰一到,我們的大花轎就來了,哈…………」
  羅世人怒道:「請回吧。少在此地要嘴皮了!」
  石壯道:「我等大夫呀!我這麼一大早的出來,也是請大夫呀!」
  羅世人道:「你們何人受傷了?」
  石壯道:「羅兄,你都不告訴我,你們何人受傷,我怎麼會告訴你?」
  便在這時候,街邊小巷中有狗叫聲傳來,石壯回頭一看,立刻便笑。
  他指著小巷走出來的人,大叫:「喂,大夫,大夫!」
  果然,剛替君不畏治傷的大夫從小巷中走出來了。
  事情能不說巧?
  那位帶著一撮稀疏鬍子的大夫看過來,不由站住了。
  石壯衝著羅世人一笑,笑得羅世人十分不舒服。
  羅世人真想出手揍人,但他忍往了。
  他伸頭門外看,見石壯拉住那大夫往石敢當賭坊的方向走著,一邊還在指手劃腳的問什麼。
  石壯當然是問那位大夫,剛才是替何人治傷,大夫怎麼會明白其中關係,他只說替一個年青人醫治傷。
  這就夠了,石壯肯定那人就是君不畏。
  既然知道是君不畏,石壯便把這事告訴石小開。
  石小開再問大夫,他問的很仔細,當他知道君不畏傷在大腿上的時候,他笑了。
  石小開也知道君不畏受了傷,只因為君不畏逃走的快,以為君不畏只不過一點輕傷。
  如今知道君不畏腿上一刀不輕,他得意的笑了。
  大夫很快為石小開把兩處傷包紮妥當,石小開這時候拉住大夫。道:「大夫,你說實話,我的傷與你剛才鏢局中年青人的傷,那一個重?」
  大夫道:「若論重嘛,當然是那年青人多了,少東家這作只是被射中,傷口不大,年青人的一刀足有半尺那麼長,重多了!」
  石小開對石壯吩咐,道:「診費加送大夫回去!」
  他看著大夫走出房門,這才對一邊的錢大山道:「錢老,想個辦法,去把姓君的弄死吧!」
  「江南賭仙」錢大山吃吃笑,道:「少東,你說,你叫他文死還是武死?」
  石小開道:「文死武死都可以,我只是不要他活!」
  他以是一分氣惱的又道:「他想以手段弄走苗小玉的心,我叫他死在小風城!」
  他當然是去設法了武死君不畏的。
  石小開看著錢大山去遠,他把蘭兒召到身邊,道:「蘭兒,你暗中跟上去,有機會你就出手,但必須一擊而中,我可捨不得你死!」
  蘭兒吃吃一笑,道:「少爺,我的手段你知道這一回我在暗中行事,叫姓君的小子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說的好像十分有把握,她走的也輕鬆至極,腰肢扭動著宛如擺柳。
  蘭兒也走了。石壯卻對石小開道:「少爺,你看他二人行嗎?」
  石小開道:「我以為機會最重要!」
  石壯道:「這件事最好我去向老爺報告一下,也免得萬一…………」
  石小開搖手,道:「沒有什麼萬一,等咱們把性君的幹掉以後,再向老爺子報告,也叫老爺子高興!」
  他頓了一下,又道:「我爹總以為我不夠氣候,這一回我要爹刮目相看!」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
  「跨海鏢局」的人沒有一個認識這人的。
  這個人也不是小風城的人,他是個外鄉人。
  這人的長相平庸,平府得叫人看不出他什麼地方奇特,什麼地方惹人多看他一眼,如果真要挑個地方,那便是這人的一雙手十分靈活,靈活得就好像他的十指像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泥鰍。
  這個人的左眼大右眼稍小,但兩眼一瞪真有神。
  他此刻雙目並未瞪,所以沒神。
  他依靠在鏢局的大門上,手上拿的是一付牌九。
  他把裝天九牌的盒子打開,鏢局的兩個夥計就發覺他盒子裡面裝的是一付牛骨雕刻的天九牌。
  「你找誰?」
  「君不畏呀!」
  「你認識他?」
  「老朋友了!」
  「你貴姓?」
  「別問我貴姓,你們去對他說,就說他的老朋友找來了,唉。找到他還真不容易、從北方直到海邊來,多麼的遠呀!」
  兩個夥計一瞪眼,其中一人驚間:「唉,你是聽誰說君先生住在我們這兒的?」
  「又來了不是?你們只對他去說,他的玩天九牌對手找來,他便會笑開懷了,去!」
  那夥計透著機靈,道:「老先生,你是從北方來?」
  「來找我的對手君不畏!」
  夥計道:「這麼辦,你在門口等一等,我這就進去問一問,看君先生現在住那兒,我再回來告訴你!」
  老人指指門榻上的黑漆匾,道:「你們這兒不是跨海鏢局,嗎?」
  「是呀!」
  「不就對了?君不畏那小子曾告訴我,他住在你們這裡的。你還對我老人家裝迷糊,快去,對他說我來了!」
  夥計怔了一下,道:「你還是等我進去問一問!」
  老人手托天九牌,道:「快去,去快!」
  兩個伙汁走一個,留下一陪老人。
  老人對夥計吃吃笑,道:「喜歡這個嗎?」
  夥計一笑,道:「很多人都喜歡,可惜我沒銀子!」
  老人道:「我們隨便玩一把,不賭銀子,如果你輸了,你告訴我一件事,如果我輸,呶,這錠銀子你的了!」
  嗅,白花花的五兩銀子托在老人手掌上,看的夥計也吃吃笑了。
  「老人家,你問的一定重要事情了!」
  「一點也不重要!」
  夥計一想,搓搓手,道:「賭了!」
  老人把盒子裡面的牌拍幾下,道:「隨便你我各自取兩張比個大小吧!」
  那伙汁伸手去取牌,暗中還用指頭摸摸牌底點數。
  老伙只裝不知道,他也任意的取了兩張在手上。
  夥計把牌攤開來,喲,好大的一個九點。
  夥計笑呵呵的搓著手,準備取五兩銀子了,不料老人也把手上牌攤開來,卻是地罡正吃夥計九點。
  夥計立刻不笑了。
  老人把牌收起來了。
  他收回盒內五張牌,那夥計就是沒發現老人手掌還多了一張牌,他當然要輸。
  老人哈哈一笑,道:「夥計,我只問你一件不關重要的事情,君不畏在裡面嗎?」
  夥計還真的一陣遲疑,才在無奈下點點頭。
  只點頭便等於承認君不畏在裡面了。
  老人立刻哈哈笑了。
  老人笑了幾聲,突聲得粗直的聲音傳來,老人乍目看過去,只聽得一人大聲的道:「喂,找君先生幹什麼?」
  老人回以大聲,道:「老夫與小君有約定,我們要在牌上賭高下的!」他舉舉手中的一盒牌九。
  那人走過來,進去的那個夥計就跟在來人身後面。
  「總鏢頭,就是他!」
  來人正是苗剛,他正與妹子二人坐在君不畏房裡,忽聽是君不畏的老朋友來了,他就要出來見來人。卻被君不畏攔住了。
  君不畏告訴苗剛,他沒有什麼朋友,更沒有老朋友,他只是個浪子,一個只求眼前的浪子。
  苗剛立刻提高曾覺了。
  他大步走出來,果然看到一個老人站在大門下等候。
  「老人家,你很喜歡賭牌九嘛!」
  老人笑笑,道:「我那君老弟與老夫同路人,我們賭上三天也不累!」
  苗剛冷然道:「他走了!」
  老人道:「他在裡面!」
  苗剛道:「老人家,別強人所難!」
  「怎麼叫強人所難,老朋友來了不能相見嗎?」
  苗剛道:「對不起,君先生此刻不方便。!」
  老人道:「你不是說他走了嗎?」
  苗剛道:「你老又強人所難了,君先生不見客。!」
  老人抖著一盒牌九,道:「我千里迢迢的趕來,見一面也不可以,太過份了吧!」
  苗剛道:「如果你再等上十天八天來,我答應帶你去見君先生!」
  老人冷然一曬,道:「什麼東西,還要老夫等那麼久,就不信他今天不見我!」
  他把身子一橫,這就要直闖了。
  兩個夥計一見齊出手:「喂,來硬的不是!」
  話才說完,老人單臂猛一抖,兩個夥計真聽話,二人一連退了七八步,最後仍免不了一屁投跌坐在地上。
  苗剛一看,怎麼,當著他的面弄翻他的人吶!
  他錯步又錯掌,這就要撲上去了,斜刺裡跳兩個人,這二人一出現便大聲吼:「總鏢頭,我們來!」
  苗剛一看,來的不是別人,鏢師徐正大與丘勇二人奔過來了。
  他二人是聞風來的。
  徐正大的上衣還未把扣子扣上,敞著肚子露出肌肉栗子狀。
  丘勇橫身攔,叱道:「老頭兒,這可是你玩狠,怨不得我們欺人!」
  徐正大道:「撒野不是,看掌!」
  好厲害,老頭兒左手托著盒子高舉,右手已掌一掄翻飛。便聽得兩聲低哼,徐正大與丘勇右歪,看上去就好像兩人急忙往西邊讓似的,讓出一條路來。
  「打?」
  這是七八個大漢衝過來齊聲吼叫。
  他們來的真巧,是由海邊船上來的人,見有人在他們鏢局裡動粗呼叫著便追上來了。
  七個大漢就快追上老人了,猛古丁老人半轉身,使聞得「嗖」聲不斷。
  「哎唷!」
  八個大漢紛紛往地上倒,每個人都一樣,以手按在腳背上,看一看會氣死人,每人挨了一記牛骨牌九,雖然牌九未入人肉,卻也青腫一個痕。
  這六八個漢子光腳丫沒穿鞋,因為他們剛剛由海邊的船上回來。
  老者一聲冷笑,因為苗剛攔住他了。
  苗剛冷然叱道:「你不是來會老友的,你是來找碴的!」
  老者半仰面,道:「就算是吧!」
  苗剛道:「你是誰?」
  老者道:「老夫錢大山!」
  果然「江南賭仙」錢大山來了。
  苗剛想了半天,仍想不出錢大山何許人。
  這時候羅世人也來了,跟在羅世人身邊的還有十幾個鏢局隊計們,夥計們都把傢伙抄在手上了,如是苗剛一聲吼,這些人就會對錢大山下手砍。
  苗剛見羅世人也來、便對羅世人道:「你曾聽過錢大山這名字!」
  羅世人直搖頭,道:「從未聽過!」
  不料錢大山沉聲道:「你們叫老夫江南賭仙;也可以!」
  他把名號亮出來,苗剛才冷笑,道:「這個吭人的名號聽說過來江南賭仙是你呀!」
  他對羅世人道:「聽人說這老人士都活躍在上海他怎麼來到小風城!」
  羅世人道:「也許君先生在上海…………」
  苗剛點點頭。道:「也許!」
  錢大山道:「怎麼樣、你們叫不叫性君的出來見我?還是老大硬闖?」
  苗剛道:「如果容得你直闖,苗某有何面日再走鏢?」
  他把手一伸,道:「叉來!」
  只聽槓「嘩啷啷」一聲響。苗剛的鋼叉托在雙手,他舞下一個叉花,胸一挺、道:「姓錢的,你出招吧!」
  「哈…………」
  錢大山哈哈一聲笑,他滿面愉快的樣子。
  「哈…………」
  又是一聲笑,笑聲來自正屋的轉角,君不畏走出來了,他看上去面上血色少,但雙目依然炯炯。
  錢大山側目望過去,轉角處來了個年青人,年輕人的後面兩個姑娘,一個白一個黑,一個苗條一個粗。
  錢大山不細看姑娘美不美,他的雙目叮住君不畏。
  「你…………就是君不畏?」
  君不畏只嗯了一聲他不開口。
  錢大山道:「老大專程來會你的!」
  君不畏道:「你必受人之托!」
  錢大山道:「何必問那麼多?」
  君不畏道:「你總得告訴我,你受何人之托吧?」
  錢大山仍然那句話:「何必問那麼多?」
  君不畏淡淡一笑,道:「對,我不必問那麼,因為江湖上出刀的人,不一定往往根本不認識被殺的人,因為他們只是為銀子!」
  錢大山道:「廢話!」
  苗剛道:「兄弟,你出來幹什麼,這兒由不得他踩在咱們頭上!」
  錢大山冷哼道:「老夫已經踩了!」
  苗剛揮叉欲上,君不畏已搖搖手,道:「苗兄等等!」
  他轉而對錢大山道:「你老找我來決鬥!」
  錢大山道:「殺了你!」
  君不畏一笑,道:「你當著這麼多的人?而且又是在小風城內?」
  「官家就會追緝你!」
  錢大山道:「老夫殺了你,大搖大擺的走出城!」
  君不畏道:「在你向我動手之前,鏢局這麼多好兄弟也會拼上命的對你亂刀砍!」
  他此話一落,大伙直叫:「對。對!」
  小劉與黑胖的聲音最大,那黑胖拍著胸脯,道:「君先生,他想對你動手,先把我黑胖擺平!」
  錢大山心中一怔,他想不到姓君的會與鏢局的人如此深厚感情。
  君不畏卻笑笑,道:「錢老,我有個主意!」
  錢大山道:「你說!」
  君不畏指向小風城外面,道:「城外幾里處有那麼一座東王廟!」
  錢大山當然知道東王廟,到是石小開告訴他的。
  他重重的點點頭,道:「老夫知道!」
  君不畏又道:「東王廟後面有個小山谷,谷名很好聽,叫望月谷!」
  錢大山沉聲道:「知道!」
  君不畏仰天大笑了。
  他這一笑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已等於明白是何人請這位姓錢的來殺他了。
  君不畏冷在心中,卻笑在臉上,道:「錢老是外來的人?」
  「不錯!」
  「你怎知有個望月谷?」
  錢大山立刻瞪眼,他暗自在咬牙了。
  君不畏道:「去吧,今夜二更天,咱們來個君子之鬥,就在望月谷中一決生死,你以為如何?」
  錢大山嘿嘿一笑,道:「你不會溜逃吧?」
  君不畏道:「如果我逃,我就不會走出來了!」
  錢大山一看現場,四周已圍著許多大漢,每一個大漢都瞪眼,每一個大漢都想吃他的肉一般。
  他吃吃一笑,點頭道:「好,咱們就這麼決定了,老夫二更天在望月谷中等你的到來了!」
  他說完便走,走的很威風,幾會把鏢局的人看在眼裡,可也把苗剛急壞了。
  錢大山也想過,君不畏的傷很重,一半天他好不了,便神仙也難以忍受的傷痛,君不畏又怎麼忍得了。
  他走的便也篤定了。
  苗小玉一直守在君不畏身邊,看上去好像她依靠著君不畏,實際上她的身於就像君不畏受刀傷的那條腿。
  君不畏剛敷藥包札不久,他不能用力站在地上,所以暗中苗小玉吊了他一把。
  錢大山走出鏢局子,君不畏仍然站在那裡,他單腿站定,另一腿稍碰地。
  如今錢大山走了,他立刻被入架屋裡。
  苗剛坐在床一邊,道:「兄弟,你真要二更天去決鬥?這姓錢的扎手呀!」
  笑笑,君不畏道:「去!」
  苗小王幾乎要落淚。道:「你這傷…………」
  君不畏道:「我自會小心的,倒是……哈!」
  他還能笑!
  苗小王就嬌慎的道:「人家急死了,你還笑!」
  苗小王以為君不畏在安慰她,她才嬌慎的幾乎要落下眼淚來了。
  君不畏道:「我不說你們大概不知道!」
  苗剛急道:「什麼事?」
  君不畏道:「如果姓錢的是石家父子找來殺我的人,那麼我敢說,石家父子必定去過望月谷!」
  苗剛一瞪眼,道:「可能嗎?」
  君不畏道:「我斷言可能,因為姓錢的是由外地來的,他怎麼會知道望月谷?必是石家父子告訴他的!」
  苗剛這才點點頭,同意君不畏這一推理。
  君不畏又道:「所以我才愉快的笑了!」
  苗小玉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君不畏道:「你想想、如果石家父子去了望月谷,也必然暗中看到一場搏鬥,當我負傷走後、你想想,石家父子二人會怎樣?」
  苗剛一拍大腿,笑道:「拾個便宜呀!哈!」
  他也大笑了,當然,苗小玉也笑了。
  君不畏道:「為了加以證實石家父子二人殺了宋心兒四個人,我想苗兄可以派個人暗中潛去望月谷中查看,人死總會有屍體吧!」
  苗剛點頭,道:「對,我這就派個兄弟去瞧瞧!」
  苗小玉道:「真希望石家父子殺了八方和尚四個人,他們太過份了,尤其是那個虛有其名的刀聖洪巴!」
  苗剛派出去一個人,他把郭長庚派出去了。
  鏢師郭長庚過午不久,便走出小風城。
  郭長庚乃是小風城這地方上生土長的人,小風城方圓幾十里內,他清楚極了,望月谷中有山果,小時候郭長庚常往那地方去摘山果吃。
  他現在又去望月谷了。
  先是,他摸進那片紫竹林繞到東王廟後面,郭長庚小心翼翼的翻過廟院牆,他卻發現廟內空無一人。
  他看見兩扇廟門關的緊,從裡面上了閂。
  於是,郭長庚急忙走出廟外,沿著小路往山坡上走,當他走這一棵酸棘樹的時候,還伸手去摘了一個酸棘拋人口嚼起來。
  郭長庚快繞過山坡了,這時候他又緊張了。
  他擔心被別人發現他,因為君不畏曾對他說過,只要看到望月谷中的有死人,那也就夠了,千萬別走近,怕的是被人發現按個罪名脫不了身。
  郭長庚看的清,七隻大野狼在谷中屍體上啃食,有人說狼不吃死屍,那是胡說八道:郭長庚很想下去趕走野狼,他已拔出他的一對尖刀在手上,就在這時候,他又大吃一驚了。
  他發現一條身影自山的另一邊往谷中奔去。
  望月谷的谷底有一條小小山溪,溪流只有兩丈寬,沿著對岸山邊流出望月谷。
  對面那人尚未出現,影子已自坡上灑下來了。
  郭長庚仔細看,他發現原來是個女於。
  這個女人的身手俐落,頭上包著淺紅色的布,她走到山溪邊,手上的刀已高舉,尖聲大叫:「殺!」
  她當然不是殺人,她往七頭野狼奔去。
  七頭野狼見人舉刀殺來,紛紛往山坡上逃,只不過逃了一段路便又停下來,七頭狼坐在半山坡上低頭著,沒有一頭敢接近拿刀的人。
  郭長庚想笑,困為他在矮林中看的清,那不是石敢當賭坊的三位姑娘之一的叫蘭兒的嗎?她怎麼來了?
  不錯,來的正是蘭兒,這位姑娘也很毒,當他聽說八方和尚也死在望月谷的時候,她還暗自叫可惜。
  她這一輩子也忘不了八方和尚,壓在她身上的那股子拚上光頭命的樣子。
  如今他站在八方和尚屍體前面,只見八方和尚的半邊而皮不見了,另一邊也成碎肉貼上去似的,那只一看便知道是浪啃噬的。
  八方和尚那高大的身子,褲子已碎,腿肉也爛了,那地方的肉嫩肥了,狼啃的便是最凶。
  八方和尚少了一支臂,那不是狼啃去的。
  君不畏一刀削斷八方和尚一臂,然後八方和尚又上了宋心兒的當。真是死不瞑目。
    蘭兒絕不是來憑弔八方和尚的。
  她是有陰謀才暗中潛來望月谷,只見她左右看一遍,她來到那塊可以站三十大男人的石頭上,然後,她吃吃的笑了。
  郭長庚驚訝的兩眼睜得大,因為他發現蘭兒自懷中漠出一包東西來。
  那包東西還真多,約摸著足有兩斤多。
  蘭兒把那包灰濛濛的粉狀物盡住石頭上灑,然後又往附近幾處平坦地方灑了許多,她還往草叢上灑不少,然後再仔細的打量一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蘭兒走的真快,只幾個提縱,便又越過山溪消失在對面山坡後面。
  蘭兒再也想不到她的一舉一動,全落人郭長庚的眼中了。
  郭長庚真替君不畏慶幸,如果今天不是他發現,君不畏就會上大當。
  有頭野狼又往山坡下溜去,那野狼走近大石旁,它不該拚命用它的鼻子低頭去嗅一陣。
  那野狼嗅著嗅著,身子晃動起來了。
  它只走了幾步路,曝叫一聲便倒在地上了。
  野狼的一聲曝叫之後,另外六頭狼不下山坡了,它們夾起尾巴無精打彩的走了。
  這光景看的郭長庚也吃了一驚,野狼確實有團隊靈性,如果不是親眼得見,他是不會相信的。
  郭長庚抬頭望望四周,確定沒有人,他才匆忙的溜出望月谷,郭長庚回跨海鏢局去了。
  郭長庚走回鏢局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斜照柳梢頭了。
  這時候鏢局裡面的人,正清理刀械準備晚飯了,大伙見鏢師郭長庚回來,有些人還不知郭鏢師外出於什麼,便開口追問郭長庚。
  郭長庚哪有時間解說,他匆匆忙忙的奔到後院裡去,正遇上黑妞兒端了一盆熱水走過來。
  「你回來了,看到什麼嗎?」
  郭長庚道:「總鏢頭呢?」
  黑妞兒道:「正在君先生房裡,君先生剛睡醒,我這是為君先生倒來熱水洗面的!」
  兩個人立刻走進君不畏的房中,苗剛一見郭長庚回來,迫不及待由問道:「看到了嗎?」
  郭長庚喘口氣,道:「君先生,總鏢頭,望月谷果然有四個死屍!」
  君不畏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石家父子扮演一次黃雀,哼,他們想連我也要吃掉!」
  郭長庚道:「他們已打算吃掉你了,君先生!」
  苗小玉緊張的道:「你發現什麼了?」
  郭長庚就把他看到蘭兒之事,對大伙仔細的說了一遍。
  苗小玉一聽吃一驚,她的面色也變了。
  苗剛忿怒的道:「可惡,太陰險毒辣了!」
  君不畏卻笑笑,道:「那個叫蘭兒的女子,我曾在上海吃過她的虧。差一點栽在她手裡,這女人大毒了,她也大忠於石小開了!」
  一個人忠於正義之人,這個人就是俠義之上,如果一個人忠於惡毒的奸詐小入,這個人就是可惡。
  君不畏已經知道蘭兒不會放過他,那麼,他還仁義什麼呢?
  苗小王吃驚的問君不畏,道:「如是這樣,你如何防備?」
  君不畏一笑,道:「我對那女人早有戒心,如果她同毒美人宋心兒比較,那有雲泥之別不堪一比,你放心,我自有主張!」
  苗剛道:「你這傷…………」
  君不畏道:「找兩個人用軟兜抬我去!」
  苗剛道:「還有坐著轎去比武的,我看著人去通知姓石的,比武之事後延十天再來!」
  君不畏道:「你忘了,他們等的就是我受傷,如果我不去,他們馬上殺過來!」
  苗剛道:「殺就殺,誰怕誰!」
  笑笑,君不畏道:「別衝動,他們佔不到便宜!」
  一邊的郭長庚道:「對了,我有個主意!」
  苗剛道:「只要不是餿主意,人就說出來大夥一起來琢磨!」
  郭長庚道:「咱們找兩個抬轎子的,倒不如我同丘勇二人改扮成抬兜子的人,我二人把君先生抬去望月谷,必要時我二人一樣也可以出力!」
  苗剛點頭,道:「行,這個主意我贊成!」
  君不畏道:「倒是有勞你們兩位了!」
  苗小玉道:「哥,我擔心,也許石家父子二人又會暗中去到望月谷,那該怎麼辦?」
  苗剛道:「對呀!倒是不可不防!」
  苗小玉道:「哥,咱們選幾位武功高的人,暗中繞道潛去望月谷接應君兄,你看如何呢?」
  苗剛正在思索,君不畏卻搖手,道:「不,我相信石家父子也一定奈何我,暗中去人埋伏反倒落人口實!」
  苗剛道:「我倒想出一個好主意來了!」
  苗小玉急問:「哥,快說呀!」
  苗剛對君不畏笑笑,道:「兄弟,你去望月谷對決,我率人前往東王廟上香,萬一你發現真的上了石家父子的當,你只需大聲喊叫,我們大隊就衝過方,望月谷就在東工廟後山中,二更天又靜,我們一定能聽到!」
  苗小玉撫掌,道:「哥,這是好主意!」
  君不畏道:「我以為不必要,只不過苗兄的一番盛情,我也不反對!」
  苗剛道:「怦,咱們這就去安排東王廟上香了!」
  他起身走出專門,一路便到了前廳上。
  羅世人一見總鏢頭的模樣,便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羅世人一大早就同錢大山於過一次。他這是剛剛走出房間外。
  「羅老弟、咱們今夜去上香!」
  「上香?」
  「去東工廟上香!」
  決鬥之事,而望月谷又在東王廟的後山中。
  「總鏢頭你派哪些人去上香?」
  苗剛道:「四位鏢師加上你,另外我的大妹子與黑妞兒也去,黑胖小劉也跟去,我看差不多也夠了!」
  羅世人道:「就這麼辦,我找他們去準備!」
  「跨海鏢局」立刻間上下忙忽起來了。
  火紅的太陽就像燒紅了的大面盆擱在山頭上的時候,跨海鏢局的人當先出動了。
  只見苗家兄妹二人衣冠整齊,那苗剛還背著一個錦緞包袱,香紙之外,後面還有兩入抬著祭品,只一看便知道是上廟去燒香還願什麼的。
  抬著祭品的不是別人,小劉與胖黑二人是也!
  長方形的禮盒共四層,最上層是紅糕刀頭供香,一大串鞭炮在上面,仔細看跟去的人,除了苗剛兄妹二人外,羅世人與徐正大。文昌洪兩位鏢師。
  這一行人走的勿匆,剎時間出了小風城往東王廟去了,這時候那個大太陽已落到山背後睡覺去了。
  幾里之路並不遠,天黑的時候已到了那一片紫竹林外邊了。
  嚙剛看看天,距離二更天還有一段時間,他低聲對身後的人,道:「兄弟們,幹什麼像什麼,賣什麼就叱喝什麼,咱們這是去上香,就得有個上香的模樣,走進廟擺供香,鞭炮掛在廟門上,三尺長的粗香點燃上,香紙先燒個一籮筐,且要低頭閉上眼,可別到處走動去參觀!」
  羅世人道:「東王廟已經沒有和尚了,咱們怕什麼!」
  苗剛道:「咱們不怕和尚,咱們怕遇上石家的人!」
  一行人邊說邊走,剎時間來到東工廟前面。
  苗剛叫人燃上燈籠,準備著去推廟的門,卻不料廟門上虛掩著。
  他們不知道,八方和尚離開的時候,東王廟門是由裡面上了閂的如今怎麼會虛掩著。
  「跨海鏢局」的這一行八人,正準備往東王廟內走,忽然間有個人影一閃便出來了。
  苗剛也不管,命入擺上供品便燒起香來了。
  小劉還把鞭炮掛在廟門外,一串鞭炮放起來。
  炮聲一響不得了,從廟後走出一批人來了。
  這批人一到廟殿上,燈光之下看的真,可不是嗎?石小開也帶著一批人來了。
  石小開的人先來到,這批人正在廟後院吃東西打商量,準備坑人吶!
  所謂的坑人,當然是坑君不畏。
  如今兩批人碰上面,全都瞪了眼。
  石小開只一窒,旋即哈哈一笑,道:「上廟燒香看黃歷,今天真是好日子,哈…………」
  他一邊笑,一邊走近苗小玉,又道:「苗姑娘,你也來了,也算緣份。巧嘛!」
  苗小玉道:「談不上什麼緣份,我們是來燒香還願的,石少東,你呢?」
  石小開道:「到廟來當然是拜佛來的呀!」
  苗小玉道:「並未見你們燒香呀!」
  石小開道:「內心至誠就好,形式上的擺廟我並不多去設想,就好像我對你的渴慕之心,是火不能熔化,水不能腐蝕的至誠,你說對不對?」
  苗小玉冷笑道:「石少東,我就同你不一樣了!」
  石小開道:「什麼地方不一樣,且說來聽聽!」
  苗小王道:「我有自知之明,對於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向不強求。人嘛,面皮太厚就無恥,我這話你以為我說的對不對?」
  石小開一怔,旋即笑道:「你又在試探我的的決心與誠意了,哈。我很堅持,且等回去以後,我相信你會回心轉意的,是不是?」
  苗剛過來了!
  「石少東,你一邊涼快,咱們這是來上香,可不是用扯談!」
  石小開道:「苗兄,我的苗總鏢頭,上香?上的哪門子香,天下還有上晚香的,老實一句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眼前的事情明擺著。我以為咱們的心都在山那邊!」
  苗剛當然知道!
  苗剛卻裝做不知道,他怔怔的道:「山那邊?」
  石小開道:「怎麼,還不夠明白呀!」
  苗剛道:「明白什麼?」
  石小開冷然的道:「苗剛,你幸運!」
  苗剛也不言糊的道:「什麼幸運?」
  石小開帶點咬牙的道:「你幸運有個美貌的大妹子!」
  苗剛怒道:「那又怎樣?」
  石小開道:「你才能在小風城開鏢局!」
  苗剛忿怒至極的道:「免子不啃窩邊草,苗某不信你父子能把我怎樣!」
  這等於雙方鬧僵了。
  二更天尚未到,總不能廟這邊先打一架。
  苗小玉對苗剛道:「哥,別理他,我們上香吧!」
  苗剛重重的哼一聲,轉身便走向神案前。
  苗剛是個感情豐富,脾氣直爽的大漢,他本來就是虛假的上香,支援君不畏是真,但見石家這批人,他的心中再也按捺不住意興爆發,就在他跪地叩首中,仰面對東王神像大叫起來。
  「東王爺,你老是神我是人,你應該知道誰是歹人吧,人不能幹你能幹,你顯靈,且把世上的是是非非分個明白吧,要不然,誰還再敬神,都去當歹人好了!」
  這是幾句牢騷話,卻也至誠的不虛假。
  鏢局的八個人都低下了頭,那一邊,石家的入笑哈哈。
  石小開身後面幾個人,幾個石家的殺手,仔細看大家都認識,小風城的人當然都認識。
  蘭兒嬌嬌的斜著對方,她還帶著幾分冷笑。
  那個矮胖的莫文中,肩頭上放著一個布卷,如果你問那是什麼,那是一把殺人刀。
  獨目的李克發也一樣,他與清瘦的尤不白在一起,兩個幾乎吃吃笑出聲來了。
  尹在東沒有笑,雙手十指咯咯蹦噸的響不停,就好像他要殺人似的。
  他們本來就是殺人來的,那當然只殺君不畏,只不過如今跨海鏢局的人也來湊一腿,這件事就有些不大對勁了。
  石小開看著廟外面,他的面上帶笑容。
  他見苗家兄妹叩過頭,便又笑著迎上來,道:「苗姑娘,香饒完,怎麼樣?」
  苗小玉不理睬,黑妞叱道:「石少爺,什麼怎麼樣?」
  石小開道:「燒完了香馬上回去嗎?」
  黑妞道:「你管不著!」
  石小開也叱道:「本少爺並未問你,你多嘴!」
  黑妞大怒,想開罵了,苗小玉道:「別理他!」
  石小開道:「苗姑娘,今夜月色不錯,踩月遊山一番,不知在下有這份榮幸呀!」
  苗小玉道:「石小爺,別逗了你們幹什麼我清楚,說得明白些,你們是有陰謀的!」
  「什麼陰謀?」
  「想除掉君先生!」
  「不錯,我就是為了要除掉姓君的,哼,姓君的什麼東西,他敢啃吃到我的頭上來了呀!」
  苗小玉道:「就是為了你輸給他的那些銀子?」
  石小開忍不住咆哮了。
  他一眼瞪,道:「銀子,哼,那是小事,本少爺有用不完的銀子,我不妨告訴你,姓君的不應該奪走你??心。」
  我為你下了多少心血與苦功,卻仍未見你認真的看我一眼,姓君的一出現,他就把你的心奪走,我不甘,我怎麼會輸在一個北地佬手裡?「
  苗小玉道:「所以你要殺了君先生!」
  石小開毫不隱瞞的道:「必除之而後快!」
  苗小玉道:「你太霸道了!」
  石小開道:「那是因力我有霸道的條件!」
  苗小玉冷然一曬,道:「自大狂妄!」
  石小開道:「看吧,你馬上就會知道我是不是自大!」
  苗剛叱道:「石少東,你別處去自大,咱們不賞你的帳,不錯,我們燒香不全是真,為了一個公平決鬥,所以我們暗中跟來了,只要決鬥公平咱們決不插手,也希望你們君子吧!」
  石小開哈哈一笑,道:「這好,這話可是你說的,今夜咱們只在這兒等。且看他二人是誰贏了,哈!」
  石小開一討篤定的大笑了。
  他笑另外的男女幾人自然也笑,笑的好自在。
  苗剛幾人不笑,他們一個個面對神位,怔怔然不發一言,但每個人的心中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苗剛的心中在想:「如果你這位東工爺不保佑好人,我就不定放火燒了你的東王廟!」
  是的,二更天快到了。
  怎麼知道二更天快到了,那個圓得宛似銀盤的月亮,漸漸的滾向天空中了。
  就在這時候,灰色的月色裡,有一頂軟兜子一閃一閃的繞過望月谷的山腳,很快的到了望月谷。
  軟兜停下來了,抬兜的人往地上一矮,從兜內走下一個人來,這人一手支著一根手杖,慢慢的在谷中走著。
  不錯,君不畏來了!
  君不畏用濕棉把鼻孔堵住,更在走向望月谷的途中,以內功閉住握海,時而觀察地面,直到他到了谷中。
  這時候,君不畏已發現望月谷的中央大石上正端坐著一個人一一個灰髮老人!
  現在,他站在大石前面了。
  「你來了!」
  「來了!」
  「老夫等你半個時辰了!」
  「我並未來晚,二更天剛到!」
  場上老人哈哈一笑,道:「既來之則安之,上來吧,聽說你是個賭牌九的強者,令老夫心儀不已,怎麼樣,上來賭幾把!」
  君不畏道:「能在決鬥之時還有心賭幾把,你老也算是一位賭君子了!」
  老人,當然是錢大山,他哈哈一笑,道:「小兄弟,難得你不是?」
  君不畏笑了!
  只見他以手杖柱地,一蹴便登上大石,他在月光下看大石,一時間看不出什麼來。
  他坐在錢大山對面,手杖放在一邊,道:「你老想賭幾把,在下自然奉陪,你說吧,咱們今天賭什麼?」
  錢大山吃吃一笑,道:「賭銀子太俗氣,不如這樣吧,咱們賭挨刀!」
  「挨刀?」
  「不錯,賭挨刀!」
  「新鮮!」
  「對你老弟新鮮,對我老人家司空見慣了!」
  君不畏道:「你先解說,咱們如何賭挨刀!」
  錢大山道:「咱們今夜來此何事?」
  「決鬥,不是你老約的嗎?」
  「不錯,咱們是決鬥,只不過過招動手對殺對刺也太平常,更不文明,咱們文明一些吧!」
  君不畏道:「我在聽你如何文明了!」
  鐵大山道:「我這裡一付牌九,咱二人賭起來,誰輸了自己動手砍自己!」
  君不畏道:「如何下注?」
  鐵大山道:「一條腿。一條臂,一根指頭一顆頭,隨意的下!」
  君不畏吃吃一笑。道:「果然新鮮!」
  他一頓,又道:「咱們誰當莊?」
  「隨便!」
  君不畏伸手,道:「你出的主意我當莊!」
  鐵大山把牌交在君不畏的手上了。
  君不畏看看牌,他先翻轉來查看,見果然三十二張對對牌,他笑。
  他一邊笑,一邊洗牌,間道:「下吧,你下什麼?」
  鐵大山道:「人頭一顆!」
  君不畏一怔,道:「一翻兩瞪眼,一把見輸贏呀?」
  鐵大山道:「這樣才叫乾脆,老夫不耐久坐!」
  君不畏道:「好,我這個人總是很隨和的!」
  於是,君不畏的牌推出來了。
  於是,骰子也擲出來了,月光之下,君不畏道:「三,你拿牌吧!」
  錢大山冷然取過兩張牌,他高舉過頭頂又掌握牌仔細的看,一付十分慎重的樣子。
  君不畏的兩張牌攤開來了。
  他的兩張牌七個點,看的錢大山吃吃笑。
  錢大山重重的放下兩張牌,呵,長三配地牌,剛好八個點。
  「兄弟!你該出刀了,大概不用老夫動手了!」
  君不畏不動,他冷然的看著錢大山,道:「不是我出刀,是你,因為你輸了!」
  錢大山大力的拍著石頭,用力的撥弄,叱道:「老夫的是八點呀!」
  君不畏笑了!
  他一邊笑,一邊把身前的牌掀翻過來,他指著牌冷然道:「我這裡有兩張地牌,你老如何解釋?」
  不錯,三十二張牌,為什麼多了一張牌?而且又是多了一張地牌,錢大山吃吃笑了。
  君不畏並未發火,他也笑。
  笑著,君不畏搖搖頭,立刻退落到地上去。
  大石上的錢大山笑的更加聲音大,他還吃吃的道:「真是牌中高手,竟然把老夫的底牌掀開來了,嘿…………」
  君不畏已在石下面左右步履不穩的道:「你…………你們…………真無恥…………卑鄙…………可惡…………」
  他就快倒下去了大石上的錢大山嘿嘿道:「也省卻老夫出刀搏殺,姓君的,你覺著如何?」
  君不畏道:「你…………使毒?」
  錢大山道:「你別追問那麼多,你生受吧!」
  君不畏道:「你是一條老狗,你不敢對我決鬥,卻用這樣手段,你…………太不要者臉了!」
  錢大山忿然的道:「你想死得快呀!老夫這就成全你?」
  君不畏已往草叢中倒下去了。
  這模樣就是一個人中毒倒地之前的樣子,這時候也是錢大山以為下手最佳時機。
  他是不會放過出刀機會的,只是他彈身而起,平身往君不畏的身上下壓,好一把利刃自他的衣袖中抖露出來,而發出窒人的冷焰。
  於是…………
  「叮!」
  「哦…………啊!」
  倒焉為了,只一倒下去就再也沒有反應了。
  只不過倒下去的不是君不畏,錢大山的脖子快斷了,那是因不當他的刀抹向君不畏脖子時候,他距離君不畏太近了,他的刀被君不畏的刀撥開,而君不畏口中閃出一道電芒,鐵大山死的真慘。
  君不畏未取他的手杖,他舉步到了望月各口,迎面郭長庚與丘勇二人把軟兜抬過來了。
  君不畏一笑,道:「用不著了!」
  丘勇道:「不行,你的傷不能再裂開,快快上去,我們立刻進去主!」
  君不畏一笑,道:「我潛越,二位辛苦了!」
  呵!郭長庚與丘勇二人真輕鬆,抬著一個君不畏就像是抬了一包棉花般,小跑步的進小風城去了。
  這二人路上未哼唱,但精神好極了。
  君不畏卻在軟兜上睡著了。
  東王廟內也有人睡著了,睡著的人是石小開,他心情好,又篤定,所以他閉目養精神,漸漸的便睡著了。
  苗剛不時的走到廟院仙,他還不時的側耳聆聽,那當然是聽山後傳來喊叫聲。
  如果有喊叫聲。他便率人迎過去,只可惜一點聲音也沒有。這種等候的光景實在叫人不耐煩,羅世人幾十就直瞪眼。抓耳楊腮直嘟噥。
  苗小玉出去看天色。她對苗剛點點頭,道:「呀!我看已經三更天了!」
  苗剛道:「你以為山谷裡會出什麼事?」
  苗小玉道:「好就會好得令人高興雀躍,壞就會令人肝腸寸斷了!」
  苗剛道:「如果是壞,妹子,鏢局咱們不開了,大哥為你出口氣!」
  苗小玉道:「哥,別那麼說,我看應該回去了!」
  苗剛點點頭,道:「對,咱們回去!」
  他對羅世人道:「羅兄弟,咱們回城裡去,這兒的供香刀頭留下來,敬神的東西別拿走!」
  於是黑胖與小劉,二人抬著木箱禮盒,匆匆的往小風城走去,誰都知道,長木盒下面是鋼刀。
  「跨海鏢局」的人全走了,那一邊,蘭兒把石小開推醒過來了。
  「少爺,快醒醒!」
  石小開揉著眼,道:「錢老回來了?」
  蘭比道:「錢老未回來,只不過鏢局的人都走了!」
  「走了?」
  「是的,他們回城裡去了!」
  石小開一鋌而起,手一揮,道:「快,咱們望月谷去瞧瞧!」
  他當先大步往外走,蘭兒緊跟在他後面,道:「少爺,我好像覺著有些不大對勁!」
  石小開道:「你不是用了二斤半迷魂散嗎?就算是一頭牛也吃不消的昏死!」
  蘭兒道:「我不擔心姓君的!」
  石小開道:「你擔心誰?」
  蘭兒道:「我擔心的是錢老!」
  石小開道:「你怕錢老也死掉?」
  他回頭看看他帶來的人,莫文中幾個沒有一個人吭一聲,手拎傢伙低頭走,小碎步走在小道上沙沙響。
  石小開這才又對蘭兒道:「別為錢老擔心事,你已經告訴過他把鼻孔堵起來了,是不是?」
  蘭兒道:「現在已經三更天了,我不信他們二更天干到三更天,我這才想,會不會錢老也死了!」
  石小開道:「會嗎?」
  蘭兒道:「姓君的功夫高,又被人稱他是地龍,如果他發覺中了毒。迷昏之前下狠招,錢者就不樂觀了!」
  石小開道:「照你這麼推敲,好似錢老死定了!」
  他一頓之後微搖頭又道:「我爹說過,錢大山出刀不比,閃電,任一奪慢,自保應無問題!」
  蘭兒道:「少爺,老爺花銀子請殺手,我看都不怎麼樣,姓任的被姓君的抹了一刀,立刻拔身而逃,真丟人!」
  石小開想著那日門前設擂台之事,他冷哼一聲。
  蘭兒又道:「少爺,我以為姓錢的必也完蛋了,如果他還活著,他應該早到東王廟同咱們合了!」
  石小開道:「如果錢老與姓君的小子一齊死在望月谷中,哈…………那就令我快樂無比了,哈…………」
  蘭兒道:「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石小開道:「我不說你怎麼會知道,五百兩白銀把他由溫州請了來。專門對付姓君的,如果錢老與姓君的一齊完蛋,五百兩銀子全省下。本少爺既除掉肉中刺一根,又省卻破費,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大笑!」
  蘭兒聞言吃吃一笑,道:「少爺你真是想的周全,婢子十分佩服!」
  石小開得意的一笑,道:「能在小風城中領袖風騷而站在人頭上豈是白癡!」
  蘭兒笑著又問:「少爺,我知道老爺的武功高不可測。當年吃遍大半塊天,為什麼自己不動手除掉姓君的,偏要一而再的找外邊的殺手來效力,豈不是…………」
  石小開冷冷道:「這你又不懂了!」
  蘭兒道:「少爺解惑!」
  石小開道:「你想想,姓君的與苗家兄妹搭上線也拉上關係,跨海鏢局在小風城是唯一鏢局,小風城的人何人不知誰人不曉,咱門再是勢力大,也可不便在自己的地面上亂殺人吧。那樣,誰還敢同石家打交道?」
  蘭兒點點頭,道:「不錯,這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石小開猛回頭,回頭怒視蘭兒。
  蘭兒立刻驚覺自己說溜嘶,怎麼如此比喻,豈不把石家父於比成兔子。
  把人比做兔子,那是罵人的,東北那地方罵人兔崽子,中原罵人小兔子。
  蘭兒伸手捂嘴巴,前面已經到了望月谷的斜坡上了。
  天空中月西移,月光照在谷中央,就好像霧中青花似的,望月谷就很美。
  蘭兒仔細看向大石。她驚呼道:「真的不見人了!」
  她當先往大石奔過去,她後面也限了一群人。
  一群人只不過就只有石小開與莫文中幾個。
  真快,這些人奔近大石前,那蘭兒驚呼道:「少爺呀!你看看,怎麼只有錢大山!」
  石小開瞪眼了!
  石小開大聲吼,快在附近仔細找。
  於是大伙分散開來了。
  尤不白與李克發,二人往草叢中找,卻聽得李克發一聲:「哎呀!」
  緊接著,便聽得「噗通」一聲,李克發倒在地上了。
  蘭兒一見大聲喊,道:「快,快把鼻孔堵起來!」
  她對身邊的莫文中又道:「忘了告訴大伙,地上撒了迷魂散!」
  莫文中以手捂鼻,道:「快把他們救過來了!」
  蘭兒舉首看,她立刻跑到山邊小溪,很快的弄來溪水灑澆在李克發與石小開的頭上。
  石小開悠悠醒過來了。
  他手指蘭兒叱道:「你怎麼不提醒大伙呀!你是個百分之百的糊塗蟲!」
  蘭兒道:「對不往啦少爺,一時情急我忘了!」
  石小開問大伙:「姓君的屍體找到沒有?」
  只見大伙都搖頭。
  石小開一聲氣歎息,道:「娘的,又被姓君的逃過一劫,哼,咱們必需想個妥善良策,取姓君的狗命不可!」
  蘭兒道:「少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盡快回去吧!」
  石小開一邊手捂鼻,一邊往谷外走,他心中那股子恨,真想生咽君丁畏。
  軟兜轎子閃呀閃的,閃得君不畏睡著了。
  郭長庚丘勇二人精神佳、二人不說話,怕的是吵了睡在兜轎中的君不畏。
  二人一路抬著君不畏進了小風城,三更天才剛剛過去不久,小鳳城的兩扇大門掩起一半來。
  郭長庚抬著轎,他與丘勇早就商議好了,要由鏢局的後門進去,這二人軟兜轎剛到後門,便聽得後門一聲「呀」,打開門的是夥計。
  那夥計看到軟轎點點頭,見郭長庚與丘勇抬轎進了門。便低聲問:丘師傅,怎不見總鏢頭他們回來?」
  丘勇道:「就快回來了!」
  二人把君不畏抬到客房,丘勇這才細聲細氣,還帶著那麼一些小心翼翼的拍拍君不畏,道:「君先生,回去房中睡覺去,咱們回來了!」
  君不畏睜開眼一看,點頭一笑,道:「二位,君某謝了,咱們明天說話!」
  郭長庚忙一笑上前,伸雙臂托起君不畏,道:「看你說的多見外,咱們已是一家人,來吧,我送你上床!」
  君不畏還真覺著大腿痛,他也就不再拒絕郭長庚抱他回客房了!
  客房中有人送來點心茶水,但君不畏沒胃口,他用力把鼻子裡塞的濕綿取出來,大大的呼了一口氣,便拉開被子睡著了。
  君不畏對於在望月谷中的搏鬥,他一點也不去多想。
  他不會興奮,殺人沒什麼興奮可言。
  殺人只有痛苦,既然痛苦就不用多想。
  君不畏微微有鼾聲,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三更天就將盡了,「跨海鏢局」的後門口回來一批人,苗小玉見後門開,她立刻伸手去抓開門的人。
  「君先生回來沒有?」
  開門的吃吃笑道:「大小姐,人都回來一個時辰了,怎麼你們才回來!」
  苗小玉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她幾乎要虛脫了。
  苗剛再問開門的人,道:「你看到君先生受傷沒有?」
  那人搖頭,道:「君先生好得很。他一點傷也沒有,如今怕是睡著了!」
  苗剛吃吃笑了!
  大伙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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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6-23 20: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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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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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苦海花為郎斷魂

  與君不畏不同的,便是苗氏兄妹與整個鏢局的人們,他們那股子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那苗剛高興之餘,摸出一把銀子,著人快去準備,要在第二天中午席開四桌,痛飲一番了。
  苗小玉天還未亮,就來到君不畏床前,她一些聲音沒有,那對明亮的眼睛緊緊的盯在君不畏的身上。
  苗小玉雖然不說話,她卻想的多。
  她從一開始在「石敢當賭坊」看到君不畏時開始想起,直到昨夜為止。
  苗小玉絕對想不到,她會愛上這麼一個令人難測高深的北地人物。
  苗小玉沒有追問過君不畏的家世,她只知道君不畏只是一個浪子。如果君不畏是浪子,她會嫁個浪子?
  苗小玉的答覆是肯定的,不錯,面前正是熟睡的人,這一生就是她的丈夫了。
  對於自己的丈夫,苗小玉當然會多看幾眼。
  苗小玉發覺,君不畏睡的模佯也是誘人的,他的雙眼微閉,顯得他十分寧靜。
  君不畏的鼾聲也令苗小玉陶醉,甚至君不畏口齒不清的夢吃幾句,也逗得一邊坐的苗小玉微微笑,反正呀!
  反正苗小玉看君不畏的任何地方,都令她著迷。
  君不畏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玩世濁公子與天涯浪子了。
  女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如果女人愛上某一個人,那會愛得發瘋。
  苗小玉此刻就快發瘋了,因為她忍不住去撫摸君不畏的面頰,她更忍不住低頭去吻了一下。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她愛君不畏,至於君不畏愛不愛苗小玉。怕是君不畏自己也不大清楚,因為他是一個標準浪子。
  小鳳城的風雲未變色,石家父子不出面,就好像他父子二人突然間消失了。
  石家在小風城有幾座大買賣,最大一家騾馬店也是石家父子開設的,只不過這幾年清軍與太平軍干的凶,石家曾經有兩次馬車隊遇上兵,沒有一輛能回來,全部被太平軍弄去運糧了。
  現在,又有幾輛石家的大車馳進小風城裡了,趕大車的長鞭抽得「叭叭」響,可也把鏢局子裡的人驚出來了。
  只見十輛大車雙轡式的一輛接一輛,大車輪壓在石地上發出「哆哩隆咚」響。黑胖低聲對身邊的小劉,道:「操,很壯觀嘛!」
  小劉道:「你看看,車上全是大木桶,木桶裡面你猜不出是什麼!」
  黑胖道:「我是猜不出,你怕是也不知道!」
  笑笑,小劉道:「我猜裡面裝的是東西!」
  黑胖道:「廢話,你等於沒猜!」
  小劉吃吃一笑,道:「別管他裝什麼,咱們回船幹活去今天要洗船!」
  兩個人大步往城外走,想不到石小開出現了。
  石小開騎著一頭大紅馬,那馬一看使知是東洋大馬,只因為馬身無雜毛,四隻馬蹄雪白亮,蹄聲得得響,馬背上的石小開便一上一下的直晃蕩。
  石小開就快要經過「跨海鏢局」的大門了,他又把胸膛挺得高。
  他手指上掛著一條小皮鞭,鞭穗子一根恨的真好看,如果柔柔的趕著蒼蠅,再好不過,如果用力抽打在人身上,那比沾水的皮鍛抽人還淒慘。
  石小開不是去「石敢當賭坊」的,他來到了鏢局的大門口,便翻身落下觀。
  有幾個鏢局的夥計在練功,就是不去迎接他。
  大門口他只站了一下,把馬栓在馬椿槓上,石小開再一次挺胸、拉衣裳,跺跺腳淨淨灰塵,這才幹咳一聲往鏢局大門走進來了。
  這時候羅世人在長廊上指揮手下人練拳術,見石小開走來,才免強的迎上去。
  「石少東,何事呀!」
  笑笑,石小開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有事?」
  「當然有,否則我吃撐了往你們這兒跑?」
  羅世人道:「該不會又想什麼歪點子整人吧!」
  冷然一笑,石小開道:「我還未放棄追你們的大小姐,我自然不會整你們什麼!」
  羅世人回報以冷哼,道:「就請說明來意!」
  石小開道:「有批貨剛回來,這些貨是送往台灣的,去找你們總鏢頭前來!」
  說完,他大步走進正屋內,拉把椅子坐下來,那模樣還真的以為這些人的衣食父母來了似的,那份神氣。
  羅世人真想拒絕,但他當不了家,也做不了主,便冷冷的道:「石少爺、我這就去見我們總鏢頭。」
  他回身便走,一直走到後大院。
  苗剛在後院也練功,鋼叉舞得一片光,他的上半身就閃晃在這片叉影裡,另一邊還放了四隻小又,靠牆邊放了一塊破門板,那就是苗剛練叉的靶子。
  羅世人走到院子一邊,他見苗剛把鋼叉一橫,汗珠子也了一大把。
  「總鏢頭,你辛苦了!」
  苗剛道:「功夫不能擱下,功夫就是這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笑笑,羅世人道:「我一天不出汗,夜裡就睡不著,就好像憋了一肚皮的氣!」
  苗剛道:「咱兩個來一趟拳,如何!」
  羅世人道:「好!」
  他脫去外面的英雄蝗,挽起一對白衣袖,擺了個君子過招,叫了一聲:「請!」
  哈,他與苗剛對上拳腳了。
  羅世人把石小開來找苗剛的事忘了。
  這種事怎能忘,羅世人當然不會忘,只不過他要慢怠石小開。
  苗剛與羅世人比拳腳,緊張不足熱鬧有餘,勁風在二人之間激盪,掌影也若隱若現、這二人打了過百招,突聽得前廳後廊一聲叫。
  「喂,怎麼把本少爺擱一邊,你們不管了!」
  石小開這麼一吼叫,羅世人當先跳出拳腳外,他哈哈笑道:「我把你給忘了!」
  石小開道:「連一杯水都不送上,太無禮了!」
  苗剛道:「石少東,你又要計算人呀!」
  石小開雙手一攤,道:「再是算計人,我石小開永遠也不會計算到你苗兄的頭上!」
  苗剛道:「那是因為苗某不是多金的人!」
  笑笑,石小開道:「我不但不會計算你,更且為你的買賣加以協助!」
  苗剛道:「我有什麼需要你石少爺協助的?」
  石小開道:「苗兄,我有一批貨,要運往台灣去,你說,我不找你會找誰?」
  苗剛一皺眉,道:「什麼貨?」
  石小開道:「當參鹿茸之外,大部份是高梁酒與瓜子,還有幾桶是什貨!」
  苗剛道:「送往台灣何地?」
  石小開道:「老地方啦!鹿港嘛!」
  苗剛道:「容我先去看看貨!」
  石小開道:「那是當然的事!」
  苗剛道:「好,咱們開的是鏢局,生意上門自不會往外面推,石小東,你請先回,我隨後就到!」
  石小開道:「苗兄,你這一身臭汗就別去了!」
  苗剛道:「我很快!」
  石小開道:「你別快,你慢慢的去洗個身子,何不與上一回一樣,煩令妹前去驗貨呀!」
  苗剛冷冷道:「我妹子忙,她不去!」
  「我去!」聲音來自客廂中,三人轉頭看,苗小玉淡淡的自房中走出來了。
  她那啊娜的身段,立刻就把石小開的視線勾住。
  石小開迎上去,道:「苗姑娘,還是你大方,不愧中幗英雄也!」
  苗小玉道:「不會又是陰謀吧!」
  石小開道:「石家也不能靠著坑人過日子吧!」
  冷燃一曬,苗小玉道:「石少東,我能相信你的話嗎,但不論如伺,既然你找來,我們接鏢貨!」
  石小開道:「苗小姐,咱們走吧!」
  苗小玉道:「這就走?」
  石小開道:「貨己拉來了,等著你們看了以後,我派人往你們的船上送!」
  苗小玉看看她哥,點點頭道:「哥,我去去就回來,咱們的人要準備了!」
  石小開愉快的伸手讓,道:「苗姑娘,請了!」
  苗小玉也不客氣,挺一挺胸便往外走去。
  石小開當然不放鬆,他一步一趟的緊跟上,就好像跟屁蟲。
  現在,二人走到大門外了。
  石小開的手腳快,立刻把馬解開來,他對苗小玉笑笑,道:「我也才剛回來所以騎了馬,苗姑娘,你可喜歡騎馬?」
  苗小玉道:「那要看是誰的馬!」
  石小開道:「我的馬你騎不騎?」
  苗小玉道:「不騎!」
  石小開道:「你不騎我當然也不騎,咱二人並肩齊步的去南關!」他心中可在暗想:「有一天弄你上床我騎你。
  苗小玉道:「去南關?」
  石小開道:「我家開的騾馬店呀!」
  苗小玉不開口了。
  她有些不自在,那是因為街上有人看他們。
  她走的快石小開也不慢,二人走在一起肩並肩,石小開不停的吃吃笑他可不是笑給苗小玉看。
  石小開笑給街坊人看,看他石小開已經追上苗小玉了。
  苗小玉走進那家騾馬棧,這地方還真夠大,這地方君不畏來過,那時候君不畏未與石小開翻臉。
  而石小開說這家騾馬店主是尤不白,但經過君不畏暗中查證,才知道這是個騙局,尤不白根本就是石家的殺手。
  苗小玉站在棧房的大門後,只見大院裡擺放著一大片木桶,每個桶足可以裝下兩個人苗小玉慢慢走過去,她站在大才桶邊上了。
  石小開吃吃一聲笑,他拍拍大木桶,道:「苗姑娘,你別以為我有時做的事情你不喜歡,那是很少有的,姓君的沒來以前,你見了我滿面笑,姓君的一來你變了,不理不睬之外。好你恨透了我!」
  苗小玉道:「君先生未來以前,你做壞事我只聽說過,君先生來了以後,你做壞事我看到了!」
  石小開道:「那是你以為我做壞事,你如果站在我這邊,你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苗小玉道:「石少東,我是來看鏢貨的!」
  石小開立刻一笑,道:「我只是告訴你,我平常做的是正經買賣!」
  他再拍拍大木桶,又道:「我這裡除了一些貴重藥材之外,高梁酒再加上景鎮瓷哭打包裝好了,你點驗上封條,合計這些東西押鏢銀子多少,我還得向我爹去報告,你看如何?」
  苗小玉道:「好,我要你的貨物清單,我們押運的漂銀你是知道的,要根據貨品的貴賤區別!」
  石小開道:「也好,我今晚命石壯送去你們鏢局!」
  苗小玉道:「那麼我明天一大早帶上封條過來!」
  她要走,但石小開神手攔。
  石小開笑笑,道:「苗姑娘,這些天難得見你的面,問不進去喝茶聊聊?」
  苗小玉道:「石少東,我知道你是一位大忙人,我也閒不下來喝茶之事省省吧!」
  石小開一怔,苗小玉已往大門外走去。
  石小開忙高聲道:「苗姑娘,咱們明天見!」
  苗小玉回眸未笑,道:「一早我就來的!」
  她走了,而且走的很快,就好像怕石小開追上似的!
  石小開並未追出來,只不過他面上突然變了另一種顏色,那是一種欲玩命的面皮,白中透那麼一點青,再加上嘴唇在翕動,兩眼往內斂還真令人吃一驚。
  這樣的面色,如果任何入遇上都會驚愕,因為既然欲拚命,當然就想對方死。
  石小開就是這種心理,他在心中也是這麼想,他,要苗小玉好看。
  石小開終於開口了。
  「臭丫頭,你既然不想當皇君,你當鬼吧,嘿…………」
  石小開緩緩轉身。他又在喃喃的道:「娘的,我石小開得不到的東西,誰也甭想撿拾,哼!」
  不錯,石小開得不到的,他會狠下心毀掉。他就是進行這項陰謀,這件事直到現在他進行的還算令他滿意。
  苗小玉走回鏢局的時候,君不畏正坐在大廳上同幾個兄弟們賭牌九。
  君不畏是不分什麼身份的,就算是苗剛也一樣。
  只要君不畏高興,他便也不計較了。
  苗小玉站在大廳門口看看,搖搖頭便往後面走去。
  苗小玉剛到後院,苗剛追出來了。
    「妹子,你看過了?」
  苗小玉道:「我看過了,我叫他們把介紹人車送過來,合計咱們應求多少押鏢銀子!」
  苗剛道:「你看出石小開有什麼陰謀嗎?」
  苗小玉道:「他只在陰謀我,哼!」
  苗剛道:「病蛤膜想吃天鵝肉,他門都沒有!」
  苗小玉道:「哥,你合計,如果不順心,咱們不保這一趟鏢!」
  苗剛道:「鹿港咱們去過幾次,這條水路我最熟,出港把方向往東指。一天一夜就差不多到了!」
  苗小玉道:「哥,你看君先生會不會去呀?」
  她露出關心的樣子,其實她是在緊張。
  苗剛道:「妹子,那得要問一問君先生才知道!」
  苗小玉道:「那你去問吧,問過以後告訴我!」
  苗剛笑了,道:「如果君兄弟不去,你也不去!」
  「如果君兄去,我們路上就安全多了!」苗小王眼一瞧。
  苗小玉當然是瞧前面,因為前面有人過來了。
  文昌洪過來了!
  文昌洪的後面跟著石壯,苗小玉一看便知道石壯來此為何事。
  苗剛迎著石壯,不客氣也得假裝客氣,因為這是送上門的生意。
  「石兄,咱們前面客房坐!」
  石壯只對苗小玉點頭,道:「大小姐,我奉命把貨單送過來了,你過目!」
  苗小玉接過,一把貨單交在她哥苗剛手上,道:「石總管,你同我哥前面吃杯茶去,我失陪!」
  她扭身回屋裡去了!
  石壯哈哈笑對苗剛道:「總鏢頭,我就在你面前放肆一句,你的這位大妹子就是這股子陽剛之氣,使得我家少爺神魂不寧,茶飯減半,如果有一天她能變成我家少夫人,我們的少爺呀!我這裡好有一比!」
  苗剛淡淡的道:「你把你們少爺比做什麼?」
  石壯道:「一匹野馬被套上韁,你妹子叫他往東,只需擺動韁繩,他不會往西,哈!」
  他以為他的比喻妙,說完便笑。
  苗剛不笑,苗剛嘴角在跳動。
  他甚至不發一言,因為他是不會同意大妹子嫁給石小開那樣的陰毒之人,既然心中不同意,說出口來得罪入,但如果一口拒絕,當然更得罪人,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不開口,叫石壯莫測高深。
  石壯見苗剛不置否可,他笑的更得意了。
  苗剛命人送上茶水,他老兄卻去取來一隻算盤,一張張的把一把貨單的報價敲在算盤上。
  苗剛一共算了兩次,才微微一笑道:「喲,這一趟押貨鏢不少銀子呀!」
  石壯但然的道:「不算什麼,小數目!」
  苗剛道:「貨的價碼一共是七萬五千兩銀子,石總管,我們老規矩,抽百分之一成!」
  石壯道:「那便是七百五十兩了?」
  苗剛道:「我的大船要開馳,二十多位兄弟要給養,來回雖說只五天,但海上風險大,你回去叫石少爺合計,同意了,我們看貨貼封裝船,否則…………」
  石壯道:「沒有否則這趟生意敲定了明日大小姐辛苦一趟去驗貨!」
  他說完起身要走,苗剛也不留人。
  苗剛伸手讓,道:「我送總管!」
  石壯大步往外走,他走到大廳前面了。
  當他發覺君不畏在推牌九當莊家,他大搖大擺的走進大廳上。
  石壯走近君不畏,他心中真想掏出刀子猛一刺。
  他當然只是心中想:口中卻又另外一回事。
  「君先生,你推莊呀!」
  君不畏道:「怎麼,有興趣嗎?」
  石壯道:「你君先生太高明,我認輸!」
  君不畏哈哈一笑,指著圍賭的七八個漢子,道:「他們哪個不贏支我幾兩銀,我還稱得高招?大總管在罵人了!」
  石壯道:「君先生,你怎麼不去我們賭坊賭呀!莫忘了翡翠姑娘天天在盼望著你呀!你別叫她太傷心,你們在一個床上那麼親熱!」
  他最後的幾句話聲音特別大,目的當然是想叫跟在他身後的苗剛聽到。
  苗剛當然聽到了,他只不過淡淡一笑。
  君不畏也淡淡一笑,他面對石壯道:「回去告訴翡翠姑娘,叫她的胭脂花粉多抹抹,房間的大床換新的,還有我愛喝幾杯女兒紅,叫她弄上一大壺、說不定我今夜就會去!」
  石壯雙手愉快的猛一拍道:「好,咱們這就為君先生把話帶到,你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漏,哈!」
  君不畏又道:「總管,你們不會再設什麼陷餅坑我這個外鄉浪子吧!」
  石壯笑笑,道:「你這是什麼話,以前幾次誤會,誤會一過一切冰釋再說你君先生命大,更兼一身絕世武功,誰想害你淮倒霉!」
  君不畏吃的一笑道:「帶句話給你們大少,以後我的作風改變!」
  石壯欲大笑他忍注了。
  他問君不畏道:「價錢還有作風?」
  君不畏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作風!」
  石壯笑笑,道:「那麼,你君先生的作風改變成什麼了呀?」
  君不畏道:「我的作風改變成認錢不認人了!」
  石壯道:「怎麼說?」
  君不畏道:「你去告訴石小開,他若再設計坑陷我,他就得多備銀子消災,否則,嘿…………」
  石壯一楞,道:「君先生的意思,你若不死,我們少東就麻煩了。是嗎?」
  君不畏道:「你說對了!」
  石壯吃吃一笑,道:「好,我就把你這幾句話帶回去,就說你君先生開始喜歡銀子了呀!」
  他說完回身就走,身後就有幾個鏢局的兄弟往地上吐口水。黑胖還罵了一句:「什麼東西?」
  大廳上的賭局結束了。
  君不畏在石壯的一番話後,他的心中不自在,只因為石壯提到翡翠姑娘,君不畏黯然了。
  石壯走出鏢局,他回過身來對苗剛一笑,道:「但願你們一路順風到台灣!」
  苗剛一笑,道:「希望如此,哈!」
  他笑了!
  他不應該笑的,困為他心中對石壯並無好感,小風城的入都明白:石小開的為非做歹,這位大總管有責任,他盡為石小開出歪點子。
  石壯也覺得苗剛笑的特別,但他仍然一笑回報,回頭便往大街上走方。苗剛站在大們下,直到石壯走遠才回到大廳上,他發現大伙散了,便知道君不畏心中有疙瘩。
  苗剛匆匆的往後院走來,他要找君不畏談談了。
  苗剛找上君不畏住的地方,發現苗小玉也在,他便對苗小玉道:「妹子,你先回房去,我有話對君兄弟商量!」
  苗小玉完便起身走出去了,到了口還回頭一瞥,雙目盡含柔情。
  君不畏木然了,他能說什麼?
  他當然不能拒絕,因為苗小玉的樣子是衷心的,是純正的,也是至情的流露,如果他立刻加以拒絕,那會比他剎一個人還殘忍。
  他接受嗎,那更不能,因為他是浪子,他有什麼資格拖累別人,君不畏卻也沒有忘記石壯臨去說的那句話,翡翠在朝思暮盼著他。
  君不畏以為,翡怦與他倒是一對,烏鴉落在黑驢背上,誰也別嫌誰的黑。
  君不畏想著便也笑了。
  苗剛以為君不畏是因為他大妹子的幾句話而笑,他便也吃吃笑了。
  「兄弟,咱們這是關起門來一家人,我可是心裡話對你說!」
  君不畏不笑了,他注意著苗剛往下說。
  苗剛道:「剛才石壯那個混蛋說的話,我心中十分明白,他說你同石小開在賭坊養的三個女人,如何如何的亂攬一通,他的目的就是噁心咱們之間的感情,即使真有那回事又怎樣,男人嘛!」
  君不畏報以微笑,他仍然未說話。
  苗剛又道:「兄弟,對付石壯那種人只有兩個方法,一是不加理睬,二是出手揍人,石壯就欠揍!」
  他伸手帕拍君不畏,一笑道:「你吃過飯早早歇著,明日咱們上船。大伙去台灣看看吧!」
  君不畏道:「我希望遇上田九旺!」
  苗剛道:「對,如果運氣好,咱們幹了那個狗操的大海盜!」
  君不畏笑笑、道:「這是我最愛聽的,苗兄,晚飯我不想吃了,我要早早的睡一覺!」
  苗剛道:「那我叫他們別來打攬!」
  君不畏又笑笑道:「這話也是我最愛聽的,哈!」
  於是,苗剛很輕鬆的走了。
  有了君不畏這種高手在船上,苗剛豈能不輕鬆?
  君不畏果然睡了,他把房門一關蒙頭大睡。
  他也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坐起身來。
  君不畏見外面已黑,立刻整理衣衫下得床來,他的動作十分敏捷。推開後窗只一蹴便出了牆,牆外有一條小巷子,小巷通連前後街,君不畏早就熟悉了。
  他走了,往大街的方向走,避開了鏢局的人,一路走入「石敢當賭坊」。
  他又進入石耿當賭坊了,人也仍然一付浪子樣。
  他本來就是浪子,這時他更不加俺飾的走進去。
  「石敢當賭坊」中正賭得凶吶,唷,君不畏只一進去,先是幾個夥計吃一驚,這些夥計們都明白,大伙合起來也休想打得贏。
  便在這時候,石小開從賭坊後面走出來了。
  石小開是要去南門的騾馬棧,因為一大批貨還等待著驗明以後加以封條吶!
  石小開見君不畏,他當然會吃一驚。
  石小開以為君不畏知道望月谷之事以後,如今來找他算這筆帳了。跟在石小開後面的石壯與尹在東二人,已暗自摸傢伙了,如果君不畏有所行動,他二人並肩上。
  君不畏就在二門下阻住了石小開,他的面上不帶六情六欲,聲音不含哀淒與忿怒。
  談淡的笑,君不畏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找你?」
  石小開道:「為什麼?」
  君不畏道:「為了望月谷之事,你好陰毒!」
  石小開道:「兵不氏詐,各出奇謀!」
  君不畏道:「卻也不是一場乾淨的決鬥!」
  石小開道:「至少我方也是一人在場吧!」
  君不畏道:「地上毒又該怎麼解釋!」
  石小開雙目一厲,道:「好嘛,你莫非開始要訛詐我的銀子了?」
  他指身後石壯,又道:「石總管對我說了,他說你叫我以後找你麻煩得多備銀子贖命,是嗎?」
  君不畏道:「不錯,正是我說過的!」
  石小開哈哈笑道:「行,你打算如何因望月谷之事,對我下手敲詐?」
  君不畏道:「我本來打算弄你白銀一萬兩,如果我下手,你非拿出來不可,可是…………」
  他笑了!
  石小開不笑!
  石小開面皮顫動幾下,道:「你改變什麼心意?」
  君不畏道:「我今夜要找翡翠姑娘,也仍舊在那一小間的耳房,一夜之後你我各不欠帳!」
  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一句話,聽石小開幾個人先是一楞,然後…………然後都吃吃笑了!
  君不畏沒有笑,這樣更表示他說的話很認真。
  石小開用力停住笑,道:「一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呀!君兄,一萬兩銀子足可以把我賭坊中的三朵花買走,而你…………哈!」
  君不畏道:「我只要翡翠姑娘,而且僅此一夜!」
  石小開道:「你以為我會答應嗎?」
  君不畏道:「你非答應不可!」
  石小開跺腿吼道:「欺到我的門上來了!」
  君不畏道:「你找的!」
  石小開道:「你住我這兒,難道不怕我對你暗下毒手?」
  君不畏道:「我說過,你必須準備贖你命的銀子!」
  石小開道:「娘的,王八好當氣難受啊!」
  他雙手一拍,對石壯:道:「你們要切切記注今日之恥,銘刻肺腑!」
  石壯道:「少東,你答應他了?」
  石小開道:「我是答應了,但不知翡翠怎麼樣,你回去後屋問問翡翠。她方便嗎?」
  石小開對石壯施眼色,那種眼色石壯已看了十幾年了,他只一看石小開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石小開當然是要君不畏的命。
  君不畏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石小開叱道:「喂,你自承浪子,怎麼這一點常識也不知道,如果翡翠這幾天來紅,你要她嗎?」
  君不畏不加思索的道:「要!」
  他這話還真令對方吃一驚。
  石小開道:「好吧。今夜我叫翡翠陪陪你!」
  他又對石壯道:「去,把翡翠找來!」
  石壯扭頭就走,他幾乎是小跑步,才多遠,只不過三幾十步路。
  石小開雙目赤紅,他真想把君不畏吃掉。
  於是…………
  石壯帶著翡翠匆匆的來了。
  翡翠見了君不畏,她表現得略略大方,但君不畏卻可以從翡翠的眸子裡發現些什麼。
  那是很複雜的眼神,那種眼神包含著關切,優慮,愉悅與痛苦。
  人,如果心中一下子充滿著這樣的眸芒,這個人差不多心中快要崩潰了。
  君不畏直視著,也只是點點頭。
  石小開說話了,而且很得意的。
  「翡翠,你可弄清楚,你如今的身價不同了,你一夜和花費白銀一萬兩,君先生寧要你陪他這麼一夜,寧願放棄那一萬兩白銀。呵,天下最美最標緻的女人,一夜之間也不過百二八十兩,而你卻是一萬兩,所以我提提醒你一句話,今夜就看你的了,哈…………」
  他笑的面朝上,而眼睛卻冷厲的盯住君不畏,也盯住翡翠姑娘,然後又道:「先弄一桌好酒菜,這是應該有的,然後弄一盆熱水洗個舒服,再辦那種事便愉快了!」
  他本來未笑,卻突然大笑著往賭坊大門外走去。
  他的心中那份得意。
  石壯在大街上追近石小開道:「少東,如果翡翠得手,咱們就不用再在台灣運貨了,貨仍交還杜大爺們!」
  石小開沉聲道:「你看翡翠能得手嗎?」
  石壯道:「翡翠是咱們養的人,該怎麼做我已經交待她了,她準不會出錯!」
  石小開道:「娘的,姓君這小子欺咱們沒人呀!奶奶的,看我怎麼剝他的皮!」
  尹在東道:「少東,我以為咱們把力量集中,咱們一擁而上便傷個三兩個,只要打倒姓君的也值得!」
  石小開道:「如果死三兩個,誰該死!」
  尹在東道:「少東,我願當先鋒,娘的,這小於把咱們當泥巴人捏了!」
  石小開道:「不,勝負就快見分曉了,不急在一時!」
  騾馬棧也是石不全開的。
  石小開率領著他的人,大伙進入騾馬棧,只見大院內的大木桶一排排的十分整齊。
  石小關上前拍幾下,他得意的道:「做成這樣的大桶還真的不容易!」
  石壯道:「少爺,每一個木桶可以裝上五百斤,每個木桶下面已設計好了!」
  石小開道:「他們都知道了?」
  石壯拍拍胸脯,道:「再熟不過了!」
  石小開道:「貨物的安排如何?」
  石壯道:「明日一早以前,全部安頓妥當。」石小開道:「苗小玉那個小辣椒最精明,無論如何不能出鍺!」
  石壯道:「少爺,就算她再精明,她也不會想到咱們的計謀,看吧,她上當還不知道怎麼上的當!」
  石小開吃吃一笑,他拍拍石壯,道:「這一回就看你的餿主意了!」
  石壯道:「少爺,該進去見見任老了!」
  點點頭,石小開道:「任老一切準備妥了?」
  石壯道:「包括他的三位摯友在內,他們全部準備妥當,就等著出動了!」
  石小開道:「我是應該先認識任老邀來的兩位前輩,不過你把紅包弄妥了?」
  石壯道:「早就為少爺備在這兒了!」
  他自袋中取出三個紅色,交在石小開手中。
  石壯指指偏門說道:「少爺,我把他們四位安排在左廂內!」
  石小開正欲往內走,管理騾馬棧的掌櫃勿匆迎上來,這位掌櫃胖嘟嘟,他看看大門,小聲對石小開道:「少爺,很隱秘,沒有人知道這回事!」
  石小開點點頭,大步往長道走,很快來到廂房門口,石壯已上前拍門道:「任老,我們少爺來了!」
  門自裡面拉開了!
  廂弓內有一張四方桌,酒菜吃完未收走,三個漢分別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那任老敢情正是「閃電刀」任一奪,他親自上前開的門。
  石小開當問施一禮,道:「晚輩石小開來遲一步,任老,你海涵!」
  他舉步走進廂房中了。
  任一奪點頭一笑,道:「石少東,快過來,我為你介紹這三位!」
  於是,椅子上坐的三人站身來了。
  石小開真親切,迎上去便笑吝滿面的道:「是要請教三位的高姓大!」
  「石少東,這位赤髮羅漢拜??山,拜賢弟的絕活是一張網,別以為他是江海打漁郎,拚上命那是一流高手!」
  石小開重重的點點頭。
  「拜先生,事成之後我有回報!」
  那拜占山哈哈一聲笑,道:「石少東,咱們出刀全憑任老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不圖什麼回報!」
  石小開雙眉一揚,道:「真義士也!」
  任一奪有些愉快的指著一個乾瘦大漢,這大漢人雖瘦卻十分結實。雙目噴出彩色目芒,直不楞的看著石小開。任一奪道:「這位乃是我在羅浮山摯友金錢豹張耀,一旦動起手,他的身法之快,比一頭豹還了得!」
  任一奪最後指著一位半百老者,道:「這位金華林老十,林老雙臂可舉鼎,林老也最講義氣,往後少東但有吩咐,咱們不會令你失望!」
  石小開哈哈一笑,道:「我代表我爹,對四位的大力協助,致十二萬分的敬意!」
  說完,他取出三個大紅包,分送給林老十,張耀與拜占山三入,至於任一奪。那得事成之後再論賞,而石小開也忘不了那一次在他後街大門外,擂台上的光景。
  那一回,丟人真的丟在自己家門了,石不全氣的幾乎要殺人,石小開也大感沒面子。
  閃電刀,任一奪是什麼人物,他會把自己的硬底金字招牌,就這麼斷送在君不畏手裡?那比殺了他還叫他不安生,所以他傷未好便計劃邀人了。
  任一奪請來的人都有一個專長,他合計,對付「地龍」君不畏大概就靠他們四人聯手了。
  這真的照單收下了,三位任一奪請來的高手,接過紅色來,三個人當面拆看裡面多少錢。
  三個只一看便笑了,因為每個紅包裝著一張銀票,票面銀子一百兩,好大方,也算大手筆。
  任一奪沒有,他暗自嚥口水。
  他在想,如果上一回擺平那小子,他今天就是石不全的座上嘉賓。
  現在只有靠邊站了。
  想知道石小開又設下什麼坑入的招數,那得過上兩天才知道:石小開沒有回賭坊,但他正等著好消息送回過來了。
  石小開等候好消息,那當然是君不畏的死訊。
  石小開如果得知君不畏已死,他心中早就打定好主意,他要把君不畏的屍體著人送往,「跨海鏢局」的苗剛。當然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苗小玉痛苦。
  石小開一直以為苗小玉卅終還是他的,君不畏非死不可,君不畏憑恃什麼奪走他心目中女人?
  君不畏找上翡翠,那是令石小開十分愉快的事,這件事他才不會去告訴苗小玉知道:如果君不畏死了,石小開就會笑著找上苗小玉。
  君不畏在石小開的心中,就幾乎已經是個死亡的人了。
  君不畏怎麼死法?
  君不畏還未想死,他不想死,又誰能叫他死?
  翡翠並不想君不畏死,囚為她早就愛上君不畏了。
  翡翠姑娘一直無法再與君不畏相處,她很想君不畏能為她做些什麼,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然而…………
  然而君不畏又回到她身邊來了。
  石小開說,君不畏放棄一萬兩銀子而就她,這件事太令她感動了。
  一個女人,一生中像這樣的事遇上一回,她此生就不會忘懷。
  翡翠的心中在落淚,但她的美眸中卻流露十分熱情的光芒,她更絕了。
  在君不畏的眼中,她是女神,也是美的化身,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翡翠如此美麗,卻勾不住石小開的魂。
  其實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天下男人愛女人最主要的是順眼,有道是「情入眼裡出西施,每個女人都嫁郎」!
  你以為美的別人只不過以為平平,也因此再醜的女人也有人要。你說他是王八看綠豆一一對了眼。也不為過。
  君不畏就以為翡翠楚楚動人,所以他為翡翠抱屈,也因此他甘願冒險來再會一次。
  君不畏很但然的坐在那裡,他看著翡翠為他斟酒,他照樣的喝乾。
  翡翠侍候他吃菜,他的嘴巴張的大。
  那桌酒菜吃一半,翡翠道:「你實在不應該前來!」
  君不畏道:「問天下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翡翠列為感動了。她也幾乎被感動得落淚,而她早就把眼淚往肚子裡面壓吞。
  她幽幽的道:「這是不值得的!」
  「值得,我以為十分值得!」
  「我也不值壹萬兩銀子的!」
  「淮說的,我以為太便宜了!」
  「你叫我好羞慚,君先生,我也感激!」忍不注落淚了!
  君不畏放下酒杯,笑笑道:「我以為你太善良了,你怎麼會適合住在此地?糟蹋你了呀!」
  「人不能與命運相爭,這是我的命!」
  君不畏道:「我會想法子把你帶走,如果你願意!」
  翡翠道:「帶我這種女人?」
  君不畏道:「別小看你自己,咱們每個人均有高貴一面,不是生下來就賤!」
  翡翠笑笑,道:「我發現你很會說話,只不過…………」
  她用目斜外面,又道:「你知道你身處什麼地方嗎,你知道你的命!」
  君不畏淡淡的道:「至少我已與你坐在一起了,是嗎,只要能再同你對酌,同你共溫存,我還計較什麼?我是個只圖眼前的浪了呀!」
  翡翠雙目一暗,道:「就不怕我害死你?」
  「你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太善良了,如果換是蘭兒或美玉,我躲得遠遠的唯恐個及!」
  翡翠道:「可是我是石敢當賭坊三金釵之一、我吃的是石家的飯,也為石家做事,我是聽命於他們的!」
  君不畏一笑,道:「你該怎麼去做,我不會攔住的,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令你快樂!」
  提到快樂,翡翠笑了。
  她起身為君不畏寬衣解帶,然後她把房門拉開,她對外面叫了幾聲,吩咐來人提熱水侍候。
  那人立刻匆匆而去,不旋踵間,大澡盆與熱水全部送進耳房。
  君不畏一看,笑道:「還要洗澡呀!」
  翡翠笑應道:「也是我們少主的吩咐!」
  君不畏道:「我是應該洗個澡、輕鬆一下了!」
  耳房的門又關上了。
  翡翠也把一身衣衫脫下,君不畏一笑,道:「你真的好美呀!」
  不錯,翡翠姑娘是美,那份玲嚨的身材,那一雙顫巍的雙乳,那圓嘟嘟白得發亮的美臀,在她那有意味的扭動下,已令君不畏心神搖曳。而躍躍欲試了。
  就在房中水聲滴嘈嘩啦響中,那翡翠口中的牙齒咯咯響,她匆匆的找來一張凳子把房門頂得緊,又把窗戶關上加閂。
  這樣,外面的若想進來,大概只有兩個方法,其一,那就是拍門叫、另一種方法便是打破門窗而入。
  翡翠的動作君不畏看的清楚,便更愉快的笑了。
  女人侍侯男人總是很細膩的,而翡翠更完美。
  她不但侍侯君不畏坐在大木桶洗澡,她也為君不畏按摩著,她好像受過這種訓練似的,弄得君不畏閉上眼睛直呼過癮。
  於是,翡翠把君不畏扶出大木桶,一條好大的毛巾把君不畏裹注。
  君不畏這才把眼睛睜開了。
  君不畏發現翡翠已往大木桶中跳下去了。
  水花四淺中,翡翠笑道:「君先生,你先躺著,我洗過再侍候你!」
  君不畏笑道:「你別一心一意的侍候我,該我來侍候你了!」
  他走到大木桶邊,又道:「我們為什麼不像一對夫妻一樣渡過今夜?我們至少也是一夜夫妻呀!」
  翡翠眨動美眸,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吶!」
  君不畏道:「我不嗜求百日,一夜便滿足了!」
  於是翡翠更滿足的笑了。
  君不畏變了,他變得像個小丈夫一樣,蹲下來,也像翡翠侍候他的動作一樣,只不過他的雙手力量大,總會一不小心而捏得翡翠一聲叫,卻也引得二人相視的笑了。
  酒也吃過了,澡也洗過了,翡翠姑娘把衣衫披上,這才命人把木桶抬出門去。
  耳房的門又關上了。
  翡翠回身看,大床上的君不畏十分坦裸的對她笑。
  翡翠卻眨貶眸芒,她帶著些許幽幽的樣子,緩緩的往大床走去。
  她的模樣實在太誘人,但她的眼神卻彼君不畏看到,君不畏仲出手,道:「過來!」
  她邊走邊幽幽的道:「我怕…………」
  君不畏道:「你怕我?」
  翡翠道:「我怕時間過的快,二更已經過了,我捨不得這一夜,君先生,這一夜太珍貴了!」
  君不畏道:「那麼,你還等什麼?」
  翡翠過去了,她柔情萬種的睡進君不畏的懷裡。
  君不畏好像懷中睡了一隻波斯貓般,輕輕的撫摸站翡翠的秀髮,面孔,胸上,然後…………
  翡翠把眼睛早就閉上了。
  她知道下一步的動作是最美的,她已微張著口就好像期待著大雨的滋潤似的,發出微微的「啊」聲。
  君不畏並不急於「呼風喚雨」。他說過,他要把今夜當成新婚似的美化。
  既然把翡翠當成妻子一般,他就得把粗擴的動作稍做收斂。
  撫摸也是美妙的,一樣令雙方愉快。
  翡翠就用雙臂兜攬注君不畏的腰,她那麼的微微在移動著她的蛇腰,她的雙腿也在挑逗著。
  於是…………
  君不畏有所行動了,而翡翠幾乎已經迷失她自己了。
  君不畏的行動是紳仕的,也很高雅。
  紳仕的動作不誇張,高雅的表現要文明。
  君不畏先把翡翠的雙臂放在他的脖子上,這樣便使他與下面的翡翠面對面了。
  翡翠的雙唇微張,君不畏文明的吻上去,輕輕的,好像怕吻破對方似的慢慢的吸吮,微微的品嚐,絕不會像同沈秀秀那樣,吻上以後便似啃西瓜似的狂野。
  這才是吻的藝術,愛的昇華。
  翡翠很靜,她也發覺,君不畏真的拿她當妻子一般對待了,不像第一次那種粗重得如一頭虎。
  虎是會吃人的。
  這一回怎麼那麼高尚?
  君不畏吻著,他漸漸的發覺下面的翡翠在微微扭動,他立刻明白。翡翠正以她的下面麻贈著他的那件寶貝了。
  君不畏把吻的咄巴,往翡翠的耳邊吻。
  他也在翡翠耳邊微微道:「我…………打…………心裡愛難…………喲!」
  翡翠的頭在扭動了。
  「你…………叫我覺得我像是公主般…………呀…………」
  「你…………比公主還高…………貴…………」
  「我…………已無怨…………無尤了…………呀!」
  「你本是一隻快活的小鳥呀…………」
  「君…………先生…………帶我飛…………上天堂…………吧!」
  她說著,把一手移動下來了。
  她的手也握注對方的東西。
  她握的用有分寸,君不畏全身一窒,只差未叫出聲。
  翡翠握著,邊又道:「我忍受不下去了,君…………!」
  君不畏的口已移向翡翠的乳上了,他以牙齒咬住對方的奶子,那麼重不重的咬得對方「晤晤晤」叫著。
  「你…………快喲!」
  君不畏的反應是自然的,他真的像紳仕。
  慢慢的他挺起上身,把一手移向下方。
  他伸出三恨手指,輕輕的去撩動對方的肉穴,陰毛之下已是泉水濕盡,翡翠真的迫不及待了。
  男女之間,如果雙方有愛意,女的就會自然的流出幾股淫水來。
  如果沒有愛,甚至討厭對方,女的那地方便是弄上半天也是乾涸的。
  這就如同去嫖妓,有幾個妓女會出淫水?差不多都是幹幹的肉洞需用水去抹,這是因為妓女為了銀子才接待你,如果當時你問這妓女心在想的什麼事,說不定她心裡正在罵你十八代老祖宗。
  君不畏與翡翠就不一樣了。
  這二人今夜是「夫妻」呀!
  你看看,君不畏的肉棒可不是急行軍的往肉穴中頂,他是那麼的文明,就好像遊山玩水般送進去的。
  翡翠十分配合,不時的一付關懷為君不畏捏捏,她的雙目一直盯著君不畏,好像把君不畏的樣子印在她的心中似的,二人這一折騰:床不動,被不揚,可也拚了一個半時辰。
  翡翠時不時的流下淚,她的淚往她肚子裡吞。
  她面對著君不畏,而君不畏今夜的表現令她享受到妻子的味道:她是多麼的想變成君不畏的妻子。
  她也相信她會做個好妻子。
  她已經送了十八個吻了。
  君不畏頓覺自己好幸福。
  他是浪子,當初次與翡翠銷魂的時候,他就覺得翡翠與另外兩個姑娘不一樣。
  她…………晤,太善良了。
  君不畏回應,他下面輕輕送,上面吻的緊。
  二人身上發出「滋滋」聲。
  水多了就會出現那種聲音。
  於是翡翠的心中泣血了。
  時間總是會平淡世上一切的,不論是美好的,抑或是悲哀的,總是會彼時間消化掉。
  君不畏直愉快到四更天,他才睡著。
  他真的很坦然、對於翡翠,他一點點的懷疑也沒有。
  雖然他應該懷疑,但他也不去多想,他就是那討浪子的模祥。
  浪於是表現得毫不在乎的,也因此他睡的很沉,這時候他便是被人抬走,怕是也不會醒過來。
  他太累了,也太疲乏於一個多時辰的「發狠」,所以他四肢平伸睡的舒服。
  翡翠不舒服。他雖然盡力迎合君不畏,而且也嘗到了他該嘗的甜蜜,但正好她說過的,美好的時間過得太快,令她有無奈之感。
  翡翠的手上一把尖刀,她坐在君不畏身邊。
  她只要把那泛銀光的尖刀,對準君不畏的胸口捅入,君不畏非死不可。
  她只要把君不畏刺殺,她就會博取石小開的恩寵,她對著君不畏直瞧。
  她的心中在激盪,你呀!真是我的丈夫多好,我們雙宿雙飛,天涯海角遠走高飛,有多美好,可是…………
  她伸手摸摸君不畏,然後把尖刀比在君不畏的脖子上,她相信,只要她用力一抹,君不畏永遠也別起來了。
  但她並未下手殺,她的心中又以想一一我怎麼會對他下手?他寧不要一萬兩銀子呀!他真的把我看得十分重要,而我怎麼可以對他下手,她把尖刀收起來了。
  翡翠很痛苦,她心中好似什麼堵住似的臉色泛青,一剎那間,她好像快萎下去的鮮花。
  於是,她下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翡翠披衣而起,她在桌子邊攤開一塊衣襟,尖刀便把她自己的右手食指刺砂,鮮血流出來。
  匆忙的,她在那塊割下的衣襟上寫著:「萬兩銀子不取,我為卿狂,翡翠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賤妾奉命殺你,怎忍下手,但願來世相聚,再效于飛!」
  她流了不少鮮血,隨之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紙包,只見她把一杯酒取在手上,把紙包內的毒藥倒入杯中,張口一飲而盡。
  她真的為君不畏殉情了。
  她站在床前,直視著沉睡中的君不畏。
  她也想的多,她怕自己死了,而君不畏仍然熟睡,萬一有人破門而、君不畏就慘了。
  翡翠緩緩坐下來她伸手,她搖著君不畏,道:「君先生,你醒醒!」
  她搖了幾次,直到君不畏努力的睜開眼睛。
  「你…………還沒睡?」
  「我說過,我恨珍惜今夜!」
  「你還想再…………」
  「不…………不過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什麼都會答應你,我說!」
  「抱緊我,好嗎?」
  君不畏道:「抱你?好哇!」
  他一鋌而起,翡翠便倒人君不畏的懷裡了。
  翡翠閉上眼睛,用力的閉上眼睛,因為她開始感覺到腹內絞痛。
  「啊!」
  翡翠這一聲叫,令君不畏吃一驚,他急問:「你…………怎麼了?」
  翡翠不回答,她開始在君不畏懷裡扭動了,君不畏差一點會錯了意,他低頭去吻輩翠、因為他以為翡翠又想同人共登巫山了。
  只不過當君不畏看到桌上那塊血襟時候,他不由得「噫」了一聲。
  君不畏放下翡翠伸手取過桌上的那塊上面已干的血襟,他只一看便驚怒交加了。
  回身撲上大床,這一回他變了樣,變得瘋狂與忿怒,更是想要爆炸似的。
  這可不似前一回,撲上大床是愉快的。
  他也看到地上有一個包東西的紙包,想是有人給了她一包劇毒的毒藥,一心叫翡翠把自己毒死。
  他低頭看,邊叫著:「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不當面告訴我,為什麼不叫我死?」
  他一連幾個「為什麼」,聽得翡翠一聲慘笑,道:「君先生,你聽…………說過…………嗎…………士為…………知己者死…………啊!」
  君不畏心如刀割,他努力的使自己清醒,也努力的忍注衝動,他發現翡翠的雙目在陷。
  他同時也發現,翡翠的面色變得十分灰黯,就如同花瓶中插的鮮紅玫瑰,花瓣變黑了一樣。
  君不畏搖動著雙臂,把翡翠搖得頭也晃動不己,道:「翡翠,你不能死呀!你沒有理由為我死的!」
  淒慘的一笑,翡翠道:「我…………們雖然只是那麼相處兩次,但我己得到,…………晤…………我此生的全,…………部了…………我…………了無…………無…………遺憾…………了!」
  君不畏道:「你真的叫我無計可使了,翡翠,我相信我有能力把你帶走的,你…………為什麼…………要…………」
  翡翠翻動已無力的眼珠子,道:「我…………己沒有選擇了,我…………也…………沒有太多時間,天亮…………如果你未死…………我就會死…………」
  君不畏道:「他們逼你的?」
  翡翠道:「我…………是…………他們養…………的…………」
  君不畏咬牙,道:「娘的,我去找他…………」
  翡翠死死的拉住君不畏,道:「不…………不…………」
  她只拚命叫了兩個「不」字,口角開始往外溢血了。
  這光景君不畏知道毒己浸爛她的五臟了。
  他也明白翡翠在拚命的忍耐。
  她的活命不久了,她就快走完她的悲淒一生了。
  君不畏低頭吻翡翠,池「翡翠,他們好毒啊,我饒不了他們!」
  翡翠連說話的能力也沒有了,她只淡淡的搖著頭,眼中有了淚水,淚水慘了些許血水。
  他雖然是石小買來的恃女,但她的那種舉止與善良的心,是君不畏很難忘懷的。
  君不畏也不開口了!
  他那麼用力的抱緊翡翠,那麼實在的兜緊著,光景就像要把翡翠與他的身子永遠攪和在一起似的。
  君不畏能對誰開口,翡翠那麼安祥的不動了,她的半張面也貼在君不畏的懷中,就好伶一個熟睡了的姑娘,潞出一張慘然的微笑。
  她只要死在君不畏懷裡,她就滿足了。
  是的,翡翠死了,也帶走了她企求的東西,那個女人認力最重要的愛。
  她相信君不畏是愛她的君不畏拋棄了一萬兩銀子不要,而只圖與她一人溫存吶!
  開始,君不畏喃喃的,也是悲壯的在翡翠耳畔,道:「翡翠你看著,我會為你討回什麼的,我一定不會叫你就這麼白白的死掉,我要姓石的日了不好過!」
  突然、君不畏懷中的翡翠猛一扭,君不畏忙低頭看,他見翡翠好像又活了。
  那真像她又活了一樣,因為翡翠的口中在蠕動、似有聲音傳來。
  君不畏忙把耳朵貼上去,他似乎聽到什麼了。
  「不…………要…………去…………去…………」
  這也許是一句迴光反照才說的話,不說完便身子一挺,一顆人頭便垂向一邊了。
  「翡翠!」
  君不畏叫聲似悶雷,他抖著懷中的翡翠用力搖,那真像他死了老婆一樣悲痛。
  他沒聽清楚翡翠說些什麼。
  他如果聽得出來就好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因為悲忿過度而忽略了翡翠回光一句。
  人吶,都是差不多一樣,一生這個混濁在世上。一旦撤手西歸,總是有許多糾纏不清的事難以割捨,更多的無奈難以表白清楚。
  但好像天上設計好了似的,每個人差不多都會有一個最後機會,那便是迴光反照,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
  翡翠就是這樣,她不要君不畏幹什麼?
  這時候君不畏充滿了忿怒,以為翡翠叫他不要再找石小開算帳了。
  君不畏把翡翠那涼了的屍體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蒙起來,匆匆的整裝之後,他便把房中的燈吹熄了。
  夜很靜,前面賭場內大概走了不少人,隱隱傳來的噪雜聲小多了。
  黑暗中,君不畏坐在床沿上,低抖著翡翠留下來的血書,那是她的真心話唷!
  翡翠可以為他死,而他,只不過一個浪子,他有什麼資格會叫一個姑娘為他死?
  君不畏想著石小開,這個坑人的傢伙,是他逼死了翡翠,是他,這小子太可惡了。
  於是,外面的天色漸漸亮了。
  外面也傳來附近的雞叫聲,那種此起彼落擾人好睡的大公雞聲,聽礙君不畏不耐煩。
  雞聲不是吵他睡不著,難聲令他難以沉思,因為難聲傳來,也該是石小開他們回來了。
  石小開一定會回來,因為石小開等著拴取他的成果了。
  有入在拍門了!
  這拍門的聲音很特別,好像有入屈指在人的頭上彈。
  君不畏當然聽到了。
  君不畏不動,也不回應,但外面叩門的小聲有了問:「翡翠,翡翠!」是女聲。
  耳房中沒聲音,叩門的更敲得門聲「叮鳴」響。
  「翡翠,翡翠,你怎麼不答應呀!」
  不旋踵間又有了另外的聲音,也是女聲,君不畏知道這二人是訛了,她們正是美玉與蘭兒。
  「蘭姐,翡翠怎麼了?」
  「她不會同姓君的小子一齊…………」
  美玉的聲音,道:「門面弄不開呀!」
  蘭兒道:「我以為弱翠與姓君那小子都死了!」
  「你是說翡翠殉情?」
  「難道你忘了,翡翠一直懷念著姓君的,每次咱們有行動去對付姓君的,她都不回應,她呀!」
  美玉道:「我們快去找少爺來呀!這屋裡死人了!」
  蘭兒道:「我去找少爺,我知道少爺昨夜住在騾馬棧,你守在這裡別走開!」
  蘭兒剛剛欲走,忽聽得前院傳來人聲,那聲音蘭兒一聽,便知道是石少東回來了。
  美玉已往前面迎去,正與一夥人相遇在偏廊上。
  「少爺,不好了!」
  來的人正是石小開,他與石壯自騾馬棧回來了。
  如今跟在石小開身後面的,尚有石家的四大殺手,那李克發與尤不白還拎著個布袋,誰都知道布袋裡裝著這二人的傢伙。
  此刻,石小開抓著美玉,而蘭兒便在此時也到了。
  石小開看看二人驚慌的樣子,怔怔的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蘭兒走上一步,道:「天剛亮,我二人去找翡翠,她的門關的緊,窗子也推不開!」
  石壯急問:「你們叫她沒有?」
  蘭兒道:「叫了很久!」
  石壯對石小開道:「難道翡翠她…………」
  石小開面上一片殺機,沉聲道:「走,咱們去瞧瞧,就不信她不聽我的話!」
  他當先往耳房走,而且走地有聲。
  這一行人站在耳房外面了,石小開沉聲問石壯,道:「總管,你看他們會不會己經逃走了?」
  石壯道:「少爺,門窗由裡面上閂,人必然在屋子裡面,他們也許?」
  石小開道:「都死了?」
  石壯道:「這是唯一的解釋!」
  石小開回身對李克發道:「把門撞開!」
  李克發暴出一腿踢過去。
  「叭!」
  「轟!」
  門在屋內倒去,多少還是激起一些塵灰飛揚。
  當人們的視線往屋內射進去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怔住了,石小開努力的搖搖頭,然後他怔住了。
  石壯撥撥眼前灰塵,便也大吃一驚。
  他想衝進去,但他仍然遲疑的停在門口。
  石小開問道:「怎麼會是這樣子,人死了還能坐著?」
  石壯道:「少爺,也有站著死的!」
  石小開道:「那麼,誰去看看,人如果死了,裝麻袋拋入山溝!」
  石壯正欲往住房內走,床邊坐的人站起來了。
  是的,君不畏站來了。
  君不畏早就坐在那裡了,他當然等著石小開到來,他早就把應該如何做的事想妥了。
  他現在就要依照他的想當去做了。






第十六章 彫蟲小技難得逞

  君不畏行走就如同一具皿屍,他除了雙腳在動以外,幾乎看不出他任何行動。
  他的雙目直視,那當然盯死在石小開的臉上。
  他的樣子立刻把人懾往了。
  石小開不由得往後退。
  石小開退,他身邊的人也退,幾個人退到了後院的花堵邊上了,石小開才大吼,道:「你…………沒有死?」
  君不畏突然手指石小開,道:「我沒死,所以你就得死,你這個畜柱、你不應該忘了我的話,可是你又忘了!」
  石小開未開口,李克發厲吼,「少東一邊站,看我們幾個劈了這小子!」
  他的一隻眼瞎了,早就把君不畏恨之入骨。
  君不畏道:「准先死都一樣!」
  石小開道:「姓君的,你不但欺侮到我的地頭上,而且也欺到我家裡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吶!」
  君不畏冷冷道:「我欺侮你?」
  石小開道:「怎麼了,你指名要翡翠陪你,我二話不說的為你們張羅一切,怎麼,舒服過以後忘了我是誰?你也未免太忘恩負義了!」
  君不畏吃吃的一聲冷笑,道:「姓石的,你果然奸詐惡毒一小入,惡霸風城欺壓人,你進去,房中床上你的人,你看便知道!」
  石小開吼道:「你把翡翠怎麼了?」
  石小開當然明白翡翠必然是死了,否則她早就走出來了,而翡翠也許在對君不畏下手的時候,被君不畏發現,才被君不畏殺了。
  石小開以為,只要翡翠死在裡面,他便會一口咬定是君不畏害死的,他只須站在「理」字上,君不畏便不敢對他怎麼樣,因為他可以去報官,弄君不畏一個殺人犯。
  不料君不畏要他進房中看,他當然要看。
  石小開側著身子走進房中,他心中真的快跳出心口外。面上的表情也冷做。
  石小開先看看耳房中,這兒一切都是原來樣,沒有打鬥的跡象。
  他舉步走到床邊看,被子蒙在一個人的頭上,那床的另一面,還有幾件女子衣褲,那當然是翡翠穿的,想是被中的人未穿衣了。
  石小開冷然的伸手,他一把抓起棉被一端低頭看,他幾乎驚叫出聲。
  「這…………」
  「這什麼?」君不畏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面,他也未曾發覺,石小開想閃開,耳房太小了。
  石小開不想死,他立刻全身戒備,當他看到石壯幾人堵停住了耳房出口,他才略略放心。
  石小開側身半步,因為大床上躲著翡翠的屍體,已經全身泛紫色,七孔流血已乾一半,但看上去卻又帶著一絲絲的笑意,好像死而無怨。
  石小開就是被翡翠的笑容嚇一跳。
  翡翠應該痛苦不堪狀,可是她沒有。
  石小開當然不知道,翡翠是甘願替君不畏死的,而且她死在君不畏的熱烈擁抱中,她以為已死得其所,死得幸福,也死得了無遺憾,一個人如果這樣死掉,這個人還在乎是怎麼死的,仰或是如何的慘死,翡翠就是這樣,當君不畏忿怒與痛苦的全身血脈噴張的時候,她滿足的露出了笑容。
  她是在笑容中走向死亡。
  石小開全身一緊,低吼道:「她是被你下毒而毒死的,你太過份!」
  「叭!」
  「哎!」
  君不畏一巴掌打得石小開身子一偏,半張面已腫起來,石小開就是沒躲過君不畏的這一掌。
  門外面,李克發幾人看得俏,他們的少東幾曾被人打過耳光。
  只有他們少東打別人,甚至打他們。
  李克發就要動手往房中殺進去了,但被石小開喝住。
  石小開的心中明白,自己絕非君不畏對手,如果能打過這小子,他早就不叫君不畏活了。
  石小開當然明白。李克發幾人衝進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
  君不畏一把揪住石小開,他幾乎把石小開提起來。
  「你想幹什麼?」石小開咬牙叫。
  君不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石小開道:「你把我的侍妾毒死在床上!」
  「叭!」
  「哎!你他媽的又怎麼說?」
  君不畏道:「你說她是我毒死的?」
  石小開道:「咋夜你要翡翠陪你,我大方,我二話也不說,我叫人為你們準備酒還燒洗澡水,你痛快過了,忘了我們對你的一片好心,反把我的姑娘毒死。喂,姓君的,我是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女人交給你的,一早她死了。你說,這不是你害的又是准?」
  石壯在門外接上口,他大吼:「對,人一定是他害死的,操他娘。反找我們少東麻煩呀!」
  石小開道:「你是怎麼把翡翠毒死的?」
  君不畏手一推,石小開坐在床沿上。
  他把一雙赤紅的眼睛怒睜著,自懷中取出一聲裙角拋在石小開的手上,吼道:「我問你,你認識字嗎?」
  石小開接過裙布,道:「當然認識字!」
  君不畏道:「那好,你大聲的念出來,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石小開把裙布攤開來了。
  他的雙目一暗,「我為卿狂,翡翠無以為報,以身相許,賤妾奉命殺你,怎忍下手,但願來世相聚,再效于飛!」
  血書,這是血書,石小開全身一震,破口大罵:「好個不要臉沒良心的賤貨,我平日白疼你了!」
  「噗!」
  那血書一把又被君不畏奪過去,石小開氣的站起來。
  「噗!」
  君不畏出刀真快,比電都快,刀刃已擱在石小開的脖子上了,他只需刀鋒下壓,石小開的頭就會掉下來。
  石小開幾乎眨眼睛,頓覺自己一點機會也沒有。
  門外站的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叫起來。
  「少東!」
  石小開雙手一攤,低沉著聲音,道:「姓君的,你敢殺我!」
  君不畏冷然,道:「我把你這顆坑人的腦袋切下來,連同翡翠的血書送文你爹去!」
  石小開全身再一顫,道:「也是本少爺用人不忠,本少爺認了,姓君的,你不會忘了你曾說過的話吧?」
  君不畏道:「什麼話?」
  石小開道:「你曾說過,如果我要活命,那就用銀子買,你怎麼忘了?」
  君不畏咬牙,道:「翡翠一死,我考慮許久,是不是履行我的話!」
  石小開怒叱,道:「姓君的,你不能說話算放屁,你還是個人物嗎,況且死的是我的人吶!」
  君不畏道:「她的心卻是我的人!」
  石小開叱道:「強詞奪理!」
  君不畏道:「血書為證!」他抖著另一手上血書!
  石小開道:「血書?」
  門外的石壯大叫,道:「什麼血書,那也許是你小子逼著翡翠寫的!」
  君不畏厲吼,道:「人嘴兩片皮,理由全是你們的!黑白也顛倒天底下還有是非嗎?娘的,老子這就切下你的人頭來!」
  他的刀已人肉半分了,石小開已覺出痛。
  石小開立刻對門外的石壯怒叱:「石總管,都是你的餿主意,你真想我死在姓君的刀下呀!」
  石壯驚道:「少爺!」
  石小開道:「別說了,咱們花銀子吧!」
  石壯回應道:「是,少爺!」
  石小開又對君不畏道:「姓君的,你這把刀也應該收起來了吧!」
  君不畏道:「哼。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江湖上那麼多人為銀子而拚命!」
  石小開道:「閒話少說,閒屁少放,你要多少銀子?」
  君不畏道:「我問你,昨日我打算要你補償的白銀一萬兩,只因為翡翠,我放棄那一萬兩銀子不要。可是你小子於不該萬不該,不該要翡翠拿毒藥害我,如今翡翠已死,姓石的,你也休省卻那萬兩銀子,想活命,你把萬兩恨子一文不少的拿出來,你琢磨吧!」
  石小開幾乎要癱下地了。他大叫:「你…………獅子大開口呀!」
  君不畏道:「我不勉強!」
  外面李克發厲聲吼:「他奶奶的,窮鬼窮怕了,你敢向閻王老子頭上敲呀!」
  石壯也吼:「媽的,棺村裡伸出手,死要錢不是!」
  君不畏怒叱。道:「石小開,叫他們外面安靜,要不然就挖出你一隻眼!」
  石小開想到眼睛。他內心不懼反而笑,但他的表面並未笑。
  「你要挖我眼?」
  「外加上一條腿!」
  這話令石小開心中再樂,這不是同他老爹一樣了嗎?
  為什麼同他老爹一樣他就樂呀!
  君不畏又接道:「我叫你們父子一個模樣!」
  石小開大聲的道:「好,算你狠,我花銀子買命!」
  君不畏再指指床上的翡翠,又道:「外加一個小條件,你小子厚葬翡翠姑娘!」
  石小開又火了!
  「他娘的,翡翠她是我的人,為你這小子她死了,她是我養的人,她應該為我而死,她…………」
  君不畏怒道:「你若不答應,一萬兩銀子我也不要了,老子就拿你去陪葬!」
  石小開無奈何的道:「你欺人太甚了!」
  君不畏道:「姓石的,你若是個人物,你就拒絕,半招之內你若能躲過,我什麼也不要,抹頭走人!」
  他這話似乎在吹牛,但不論是否在吹牛,石小開就是不出手。
  石小開不是二流玩刀人,他乃石不全的兒子,如果論武功,石壯他們幾個都比不過他。
  石小開歎口氣,道:「娘的,人為刀狙,我為魚肉,好,我照辦!」
  君不畏道:「要把翡翠的墓修得十分體面,如果我去台灣回來,看不到翡翠姑娘的墓,姓石的,我放火燒了你在小風城所有一切!」
  石小開雙眉一挑,道:「你去台灣,必是助鏢局的那幫保鏢的了!」
  君不畏的頭一抬,道:「你管礙著嗎?」
  只這麼一句話,石小開的肚子幾乎從裡可笑開了花,他用力的壓住那股子興奮,道:「好,我不會叫你失望,姓君的,你不會還有別的要求吧?」
  君不畏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太吃虧了!」
  石小開叫,道:「你還吃虧呀!我姓石的才是標準的賠了女人又折兵呀!你他娘的吃什麼虧!」
  君不畏道:「你尷個屁,江湖難得知心人,我是浪子,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翡翠,卻只兩次在一起,便是如此的結局,你想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痛不欲生啊!」
  石小開冷笑,道:「少來了,操,我知道你同苗姑娘已打得火熱!」
  君不畏道:「我不配!」
  石小開暗自一喜,道:「你們難道沒有…………」
  君不畏道:「別想得那麼齷齪!」
  石小開微微笑了!
  他心中在想一個浪子,你也配追求苗小玉呀!
  石小開忍著痛,也忍著怒,拍拍手對門口的石壯,道:「去,前面取一萬兩銀子過來,打發這可惡的人快沃,別耽誤了這小子上船的時間了呀!」
  石壯他們早就心中在笑了。
  石壯走的快,剎時間走到帳房去取現,大小銀票他弄了一大把、又急匆匆的到了耳廂外。
  「少爺,銀子拿來了!」
  「給他,叫他滾!」
  石壯把銀票送到君不畏面前。道:「拿去吧,省著花,張張銀票有血腥!」
  君不畏到了這時候也不再多言,他接過銀票就對石小開道:「石兄你不送送我這客人?」
  石小開叱道:「你滾!」
  君不畏道:「那得你陪我滾!」他的那把剝皮快刀己微微的抬起來了。
  石小開道:「天下還有強迫主入送客的呀!」
  君不畏道:「如果有入想坑我,我有個你墊底!」
  他的聲音很大,外面的人吃一驚。
  蘭兒就吃驚,因為她要在君不畏走出來的時候,一把毒粉罩過去,她不信君不畏又把鼻孔塞住。
  但君不畏的話叫蘭兒洩氣,她不敢造次了。
  於是,耳房之中擠出兩個人來,石小開陪著君不畏,那麼輕鬆的好像哥倆好一樣的往前面走。
  石小開走到前屋,還得笑笑的向賭場中的熟人招呼。
  君不畏也隨著點頭笑。
  有入就莫名其妙,因為前不久石家請入要殺這姓君的,怎麼今天他們又變成好朋友了。
  其實這些人才不會深究,這些人只喜歡賭。
  石小開站在台階上,他的幾個殺手就站在他兩邊。
  他們看著君不畏遠去,每個人的面上一片冷傲之色,當然也有咯咯咬牙的。
  石壯道:「對付這樣的惡棍,我們除了在海上做了他,實在別無他法可使!」
  石小開沉聲道:「把翡翠那賤人裝上麻袋送到山裡去餵狼,娘的,厚葬?你看得到了嗎?」
  說完,他手一揮,道:「苗剛他們大概快去驗貨封桶了,咱們去棧房!」
  這一行下了台階,便往南門走去。
  他們一大早趕來賭坊,原是要看成果的,也是看君不畏怎麼死在翡翠手上的,豈料真的事與願違。
  石小開一行剛到騾馬棧房,苗小玉與他的大哥苗剛二人也到了。
  苗剛只一看,便對石小開道:「石少東,驗貨封桶在船上運吧!」
  石小開道:「就等賢兄妹來了!」
  苗小玉已開始看貨了。
  她每一隻桶均看過,然後看著石小開把封條加以貼封打印。
  石小開的大門外停了五輛大車,夥計們開始往車上抬,著每個人的樣子,每隻桶夠重的。
  五輛大車裝滿,大木桶也已上完車,石小開隨之取出銀稟二百兩在苗剛手中,道:「先付二百兩,剩下的照老規矩,回來一起算。」
  苗則過接銀往懷中塞,還回了一聲:「貪財了!」
  大車出了小風城的城門,直住海堤馳去,每一輛大車上三個人押車,一路來到海堤邊,領頭的乃是總管石壯,他跳下車先登船,迎上石壯的乃是小劉。
  小劉當然也認得石壯,他抱拳一笑,道:「總管!」
  石壯道:「貨在哪裡上船,放置哪裡?」
  小劉指著大船,笑道:「全部在這裡!」
  石壯道:「有幾桶必須小心放置,所以我把人也帶來,幫著往船上裝!」
  小劉道:「那最好不過!」
  人多好辦事,五大車大木桶很快就裝艙完畢,苗剛與他的幾位鏢師也到了,他見已裝進大艙,又見艙板台閉上纏繩固定,便放心的對石壯點點頭。
  石壯左右看,怎麼不見君不畏與苗小玉前來,他正在吃驚,如果苗小玉與君不畏不來,計劃就泡湯了。
  不料就在這時候,只見黑妞在前,苗小玉陪著君不畏來了,二人邊走邊說著話,很快的走到海堤邊。
  石壯對二人點頭揮手,道:「兩位,一帆風順吶!」
  君不畏一瞪眼,苗小玉道:「如果這是你心裡話,我便也衷心感激!」
  石壯道:「這是什麼話,一船的貨可是我們的呀!」
  於是,石壯哈哈笑著率領著他的人車走了。
  啟航的時辰到了,「跨海鏢局」的三桅大船,船頭伸出一隻長桿子,桿於上面捲起一長串鞭炮,剎時間劈劈叭叭的響起來,也引起一片歡呼聲。
  船上面除了總鏢頭苗剛之外,另外便是苗副總鏢頭羅世人與四位鏢師,再加上君不畏與苗小玉,幾乎跨海鏢局的精英全都來了。
  行船的夥計有十名,如果一切順利,五天之後他們便回來小風城。
  跨海鏢局只有這麼一艘三桅大船,船中央是鏢貨,船頭艙住著十名伙汁,後艙隔了一問小艙,苗小玉與黑妞兒使住在裡面,君不畏與苗剛等六人便也擠在外面。
  苗剛站在船頭上,他回頭望,海平面上已不見陸地了,小風城早已遠離,他高聲對學舵的小劉吩咐:「舵穩好,好似是順流!」
  小劉大聲加應,道:「總鏢頭,正是順流,好兆頭!」
  這就是船上規矩,盡說的吉祥話。
  君不畏在船艙中睡大覺,他懷中有銀票幾百兩。
  他把百小開那裡「整」來的萬兩銀票,已交苗剛收藏在鏢局裡了。
  君不畏無心同人談話逗樂子,因為他心中為翡翠姑娘在思付翡翠太傻了,竟然為他這麼一個浪子而死。
  君不畏的心中充滿了忿怒,他的眼中也儘是翡翠的影子,這光景就令他寢食難安。
  他到這邊來,為的是殺大海盜田九旺的,不料田九旺去北邊同捻黨勾結、甚至海盜的那座魚山孤島上,也只剩下些女人守著。
  這就不比在陸地上找人方便,大海上到哪裡去找大海盜田九旺。
  君不畏果然煩惱得輾轉翻側,又咬牙切齒了。
  就在一輪紅日往西落的時候,遠處水線上出現一條大船,這條大船的船帆很奇怪,一半黑一半紅,三支桅下三面旗,每一面分別成黑白色,看見的人便覺得這條船有問題,因為它令人不舒服。
  鏢船上站在高處的瞭望,大聲喊叫起來了。
  「是海盜船呀!過來了!」
  艙裡面的人合部走出來了,大伙也立刻看到了。
  苗剛一見也大叫:「準備,抄傢伙!」
  苗小玉四下看,怎麼沒見君不畏?
  她大方的走到後艙內,只見君不畏躺在那兒沒動靜,似乎還在睡大覺。
  「君兄!」
  苗小玉這麼一聲叫,君不畏坐起來了。
  「苗姑娘,我知道了!」
  「你不起來瞧瞧?」
  「叫他們來吧!」
    突然有人大聲叫:「看,好像大海盜田九旺的海盜船,好大喲!」
  「咻!」君不畏出後艙外,他舉目看過去,三里外果然一條怪船往這面憧來了。
  君不畏問苗剛:「苗兄,真的是田九旺?」
  苗剛道:「兄弟,傳言田九旺的船就是這樣!」
  君不畏咬牙咯咯響,道:「我終於找到你了,姓田的,拿命來吧!」
  鏢船上的人已準備搏鬥了,他們每人手上提著刀,每人也有兩把小刀,那是當鏢擲的短刀。
  突然間,鏢船裡發出「咚咚」響聲,響聲令苗剛等大吃一驚,眾人不由得低頭看,喲,貨艙內的咚聲更響了。
  羅世人道:「好像有人在鑿船!」
  君不畏也聽到了,他走到貨艙上面,把耳朵貼在艙蓋上仔細聽,不由緊皺眉頭,道:「不好,是有人在敲打船底,這聲音不只一個,有好幾個!」
  苗剛急忙走到船邊,他往水下面看,他以為一定有人潛到他的船底動手腳。
  但他什麼也沒看見,而聲音也更響的密。
  苗小玉道:「哥,會不會是那些大本桶呀!」
  苗剛道:「怎麼可能?大木桶裝的是貨,每個木桶上封!那是下會有問題的!」
  君不畏道:「苗兄,你們驗仔細了?」
  苗小玉道:「我同哥看著封桶的!」
  君不畏道:「木桶底部也驗過了?」
  他此言一出,苗家兄妹齊吃驚,兄妹二人相對看,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這時候,斜著撞來的海盜船上。已有人大聲吼叱:「他娘的,你們還不快快落帆吶。找死不是!」
  苗剛也厲聲回道:「來船哪位當家的?」
  海盜船上傳來大聲笑,只見一人站在船頭翹起地方,一手斧頭一手是刀,他舞動利刀大聲叫,「老於田九貶你大概就是小風城姓苗的了!」
  苗剛吃一驚,怎麼田九旺知道自己?
  苗剛大聲道:「你是田九旺呀!咱們保鏢賺點辛苦錢,不和你們出手搶,海面上大家揮揮手如何?」
  對面的大船上,田九旺那一對金魚眼睜的大,他仰天哈哈狂笑,道:「那是你一廂情願,姓苗的,你還不叫人落下帆!」
  苗剛不叫落帆,盡量擺脫田九旺的船碰上。
  這時候,苗剛船底的聲音更密集的響不停,顯然有不少的??在鑿他的船。
  這才是令他心神不寧的事情。
  苗小玉很想叫人打開艙來查看,但時不我予,他急的直跺腳。
  於是,海面上兩條船並行了。
  君不畏已衝到船頭高處看,他也大聲的喊叫著。
  「田九旺,我找你很久了!」
  君不畏這話剛叫完,對面船上有入開罵了。
  罵人的大漢不是別人,二當家侯子正是也!
  侯子正與三當家文從武在上海,他們與沈家門有交情,不料沈大小姐海派作風,她愛上浪子君不畏,而文從武卻死在上海沈家賭坊後院,而且死的恨慘。
  侯子正雙手抱刀指過來,他高聲的罵:「操那娘老皮,原來你果然在船上,當家的,就是那小子把老三坑殺了,他還口口聲聲要找你!」
  另一女人也出現了,那個女人正是魚山島上的,她也尖聲罵:「操那娘,看你小子今天往哪裡逃!」
  君不畏哈哈笑,道:「妙,該來的全到了!」
  大海盜田九旺吼道:「姓君的,你找老子幹什麼?」
  君不畏道:「大約半年前,朝廷派出一名巡按去台灣,大海上你他們都殺掉,可有這麼一回事?」
  大海盜田九旺仰天大笑,道:「老子每天都殺人,什麼官呀民的。老子都不記得了!」
  君不畏道:「我便告訴你,也叫你死得明白。那位巡按就是我哥,我們是孿生;你看到我,必會記起你曾殺過像我一樣的人!」
  他此言一出,對面的海盜們都發楞,苗家兄妹二人也吃驚,到這時候,大伙才知道君不畏的真正身份。
  海盜田九旺的船就快撞上鏢船了。
  苗剛已發覺水聲嘩啦啦響,水聲響自船底,他的大船已開始進水了。
  苗剛看了這情形,他當機立斷,大聲吼叫:「兄弟們,今天咱們拼了,咱們別等海盜登船,咱們把船靠上去。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
  苗小王道:「哥,莫非那些大木桶有問題?」
  苗剛道:「那得搏殺以後才知道!」
  君不畏道:「田九旺那惡盜,他是我的了!」
  苗剛這次出海,鏢局的精英盡出,雖然只是十名夥計,但都是好手。
  兩條大船在大海上迴旋中急速的撩起海水花花響,本來鏢局的船在迴避,由於苗剛的話,小劉與另一大漢使力的把船往正面擺。
  小劉大聲吼:「落帆!」
  「唰唰唰唰」聲相繼響起來,剎時間三桅大帆收起來了,卻也聽得海盜船上的二十多名大毛漢哇哇怪叫著:「殺!」
  海盜船早就忙活上了,有幾個大漢把錨鉤長竿舉起來,就在兩船打橫往一起撞的剎那間,七八支鐵鉤拋過來了。
  嗖!就有七八個海盜,從扯帆的繩索上自空中蕩著跳過來,他們一落在船面上,舉刀便砍。
  「殺!」
  「擠吶!」
  船己撞在一起了,雙方的人也狠幹起來。
  那苗剛早就認準侯子正,他撲過去就是十一叉掃打捅全抖出來了。
  侯於正的斧頭左右劈,兩個人一時間殺的凶殘,光景是誰也不讓誰。
  苗小玉與黑妞兒,雙雙奔殺那個海盜婆,三個人就在船尾幹上了。
  海盜婆來自魚山島,她本來要找上君不畏的,因為她忘不了被君不畏反囚在山洞內的恨事,只可惜君不畏在船恤上的剎那間,他己撲向田九旺了。
  田九旺的手上兩件兵刃,一把利斧與一把東洋刀,田九旺的頭上還纏了一條尾巴,一看便知道是虎尾。
  田九旺面對君不畏,他毗牙咧嘴冷冷的笑,道:「小子,聽說你要田大爺的項上人頭去領賞呀!」
  君不畏徐徐的取出一張官家告示,道:「賞銀一千兩,你可要過目?」
  田九旺道:「你也要為什麼狗屁兄弟報仇?」
  君不民道:「難道你沒殺一個像我這樣的人?」
  他頭一仰又道:「你看看清楚!」
  大海盜田九旺雙目一亮,好大的眼珠子滴溜的轉動了幾下,道:「嗯。是有那麼個年青官兒被老子劈死在大海裡,自從這件事以後官家就發出海捕文書耍抓老子,而你,你第一個找上我,嘿……你也找對人丁!」
  君不畏道:「田九旺,你這名字就好比牌九中的天九王,你還不到頂尖人物!」
  田九旺咬著牙道:「你小子大概很喜歡賭牌九了,你說老子不是頂尖的?」
  君不畏道:「天九王猴來降,我今天就是猴子,老小子,你的剋星來了!」
  田九旺已發現雙方干的狠。他的人倒下的要比對方的多,他豈能把時間浪費嘴皮上。
  田九旺一澄眼,東洋刀橫掃、利斧高舉,一聲大吼:「老子劈了你這狗操的!」
  君不畏露出一股彪悍。他騰身直撞對方的刃芒中,就在這一陣響聲與冷焰迸濺裡,他的口中一道細芒激射而出,那麼神奇的抹過田九旺的脖子。
  「哎…………啊!」
  雙方落地,田九旺的斧頭不見了,他侍斧的一手用力的按緊脖子。
  君不畏的右手肘上有一道血痕那是他悍不要命闖上去時候,被東洋刀掃中。
  猛回身,君不畏發現田九旺那黑又紅的大臉盤上一片朱赤,那一口比一般人的牙齒大一倍的牙,已全部露出來,發出森森白光。
  「小子啊,你怎麼下的刀?」
  君不畏道:「你很想知道嗎?」
  田九旺凶芒一斜,忽然雙手抱刀,他的刀在半空中劃出無數個銀圈,忽然往君不畏推過去。
  「殺」田九旺的叫聲是厲烈的,猶似下山猛虎吼聲!
  君不畏彈身而上,他不為田九旺的凶狠而稍退。
  原來就是這樣,動上刀,誰狠誰才唬倒對方,但今天日九旺遇上的乃是君不畏,而君不畏是專門來找他報仇的。
  「叮噹」之聲再起,田九旺忽然仰面自刀層中往下摔,他摔的還真不輕。
  「轟!」
  田九旺的身子從船頭跌落在一丈八尺深的艙板上,他怒目張口叫不出聲,因為他的喉管被切斷了。
  君不畏殺了田九旺,他木然的站在船頭上,因為他發覺鏢船已往下面沉,至少已沉了兩尺深。
  他吃驚的看著,便在這時候,鏢船上面那一層緊緊蓋的艙蓋,被人自裡面劈開來了。
  君不畏一見,便知道這又是石家父子弄的詭。
  他轉身看苗小玉,發現苗小玉與黑妞二入與一個海盜對殺狂砍,附近那個海盜女子早已死在那兒了。
  再看苗剛,苗剛身上在冒血,侯子正也滿身是血,兩個人就在船中央殺的凶。
  君不畏早就恨透侯子正了。
  侯子正傷在君不畏手裡過,那時候在上海、如今也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君不畏先不去管鏢船上的情況,他躍到田九旺屍體旁邊,尖刀一揮便切下田九旺的人頭。
  真嚇人,他左手高舉人頭,躍在艙頂上大聲吼叫:「田九旺已死!」
  這一聲叫,第一個吃驚的便是侯子正。
  「噌!」
  「啊!」
  侯子正的背上被叉穿透,他往地上倒的時候,還怒目直視君不畏。
  侯子正倒下了,七八個海盜就在他附近。這個影響可大了,不旋踵間,又有三個被砍倒。
  一時間,海盜們往船尾集中,放眼看也不過只有六八人還可以拚殺,只不過他們已被鏢局的人前後圍上了。
  苗剛看看自己兄弟們。發覺傷的還不少,一大半人的身上帶著傷,三十傷重的正靠在船邊直哎唷。
  這時候君不畏已指著鏢船,對苗剛叫道:「苗兄,鏢船上出問題!」
  苗剛回過頭,只見鉤住的船已往一邊斜,就在他一怔問,鏢船上發出噗通幾聲,幾塊蓋貨艙的木板被托起來了,只見十個怒漢己跳在船面上來。
  君不畏只一看,便冷笑了。
  只見力首的一個人不是別人,閃電刀任一奪來了。
  這老兒曾在百家大宅前面,擂台上敗在君不畏的手上,如今不知怎麼出現在大海上。
  跟在,閃電刀,任一奪兩邊的人,都是有來頭的人物,因為苗剛一看便頭皮發麻。
  他對君不畏低聲道:「君兄弟,怎麼這些惡人會在我的船上?」
  君不畏道:「我只認識一個任老頭!」
  苗剛道:「你看那個赤髮大漢,他的外號叫赤髮羅漢拜占山,左面的手待雙爪家隊是金錢豹張耀,還有個金筆林老十,都是些頭痛人物!」
  君不畏道:「不就是玩命嗎?苗兄,我以為石家父子二人太可惡了!」
  苗剛咬牙,道:「我兄妹中了姓石父子二人的愉天換日之計了!」
  君不畏道:「大桶有問題!」
  二人只說了幾句話,銻船上的十個惡漢已奔殺過來了。
  這些入一字徘開在大海盜船邊上,那閃電刀任一奪對著君不畏一聲冷笑,道:「小子,咱們又遇上了!」
  君不畏道:「石家父子真厲害,把你老裝在大木桶裡面,任老,他父子大概出了不少銀子吧!」
  任一奪叱道:「別說銀子,為你的命擔心吧,兒!」
  君不畏道:「你們這麼辛苦的潛上船,任老,我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任一奪對紅頭髮的拜占山道:「聽聽,這小子有多麼的狂妄!」
  拜占山頭一甩,道:「看我劈了他!」
  任一奪把手一攔,道:「等等!」
  拜占山道:「還等什麼,雙方己有死傷了!」
  他的話幾乎令苗剛吃一驚,苗小玉也奔過來了。
  苗小玉驚訝的叫道:「哥,他們從哪裡來的?」
  苗剛道:「大妹呀!咱們上了石家父子二人的當了,這些人是從大木桶中出來了!」
  苗小玉道:「大木桶裝的是各類貴重貨物呀!怎麼會是這些人?」
  一邊,君不畏道:「你們沒有查看大木桶底部,他們在運來之前,把貨又取出來,把人藏裡面,你們就不會知道了!」
  苗小玉跌足道:「真是可惡!」
  那面,任一奪突然大聲喊叫:「田當家的,田當家怎麼不見來會合,你們二當家也該在吧?」
  原來這些人與大海盜田九旺有配合,準備在海上消滅鏢局的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殺君不畏。
  只可惜雙方接殺的過程太快了,等到任一奪這十個殺手破桶撞板而出來、田九旺這邊已死傷這樣的過程也令任一奪料想不到。
  苗剛忽然大笑了。
  當他把事情想通之後,他嘿然大笑了。
  任一奪還在呼叫田九旺,猛古丁一顆人頭往他身上砸過來。
  「接住,他就是你要會合的田九旺!」
  君不畏拋出入頭之後,大步迎上任一奪。
  任一奪手一撥,好大的人頭落到海中了。
  他驚怒交加的道:「原來你小子已把田頭兒殺了!」
  君不畏道:「下一個就是你!」
  海盜中有人大聲叫:「我們二當家也死了,你們來的太慢了!」
  這是對任一奪的報怨,任一奪當然知道:那金錢豹張耀舉著雙爪大吼一聲,道:「任老,咱們還等什麼?殺!」
  張耀斜身撲擊,正與退守回來的羅世人遭遇,羅世人二話丁說,長短刀上劈下掃,與張耀二人狠幹上了。
  拜占山要殺君不畏,一支長叉攔住他,是的苗剛舞叉迎上去,二人就在船邊殺起來。「金筆」林老十吃吃笑,他指著苗小玉道:「好美的女娃呀!林爺侍候你了!」
  林老十不老實,一付色瞇瞇的樣子,出手一招便點向苗小玉的右胸膛,一看就知道他淫邪。
  苗小玉的刀左攔右殺,「噹」的一聲撥開金筆,右手尖刀已掃向林老十的肚皮,林老十「哦」的一聲往後閃,他這才知道苗小玉不簡單。
  「跨海鏢局」的四位鏢師沒鬧著,分別迎上撲過來的另外五個漢子,黑妞兒就攔住一個矮漢打起來。
  任一奪見雙方交上手,他面對君不畏冷冷笑,道:「姓君的,今天在這大海上,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生離?」
  君不畏道:「這話應該我問你,莫忘了,石家門外是你逃走的,你多活這些天,應該珍惜才是,不該再送上門,這大概石家父子出了重金吧!」
  任一奪道:「小子,咱們別盡磨啼皮子,你不看他們殺得多熱鬧,你就不出手嗎」君不畏道:「任老,對於你的年長,我依然尊敬,對於你的行為。我卻不敢苟同。當然我也帶著些許的同情,因為你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老人,人,準能不被白花花的銀子誘惑,你…………呀!」
  任一奪大吼一聲騰身而起,半空中傳來他的叱罵:「我宰了你這小畜牲!」
  未等對方落下來,君不畏後起先到,他的身法就如同他早已等在半空中似的。
  於是,那尖刀交相搓磨聲與無數碎焰激射中,只聽得一聲厲曝。
  「哎!」
  「咚」
  任一奪的項上在冒血,他落下來打著旋,而君不畏的左上臂一刀連下來,過時才停住,但他卻伸來一腿踢過去,「叭」的一聲,直把任一奪踢落在大海裡。
  「啊!」
  林老十果然厲害,他的金筆直把苗小玉的右手尖刀打落海中,暴伸手就去活捉苗小玉了。
  君不畏的雙目泛紅,他拔身而起,一個雲裡翻,落在林老十的背後。
  「啊!」
  林老十挨的一刀真叫慘,後背處彼君不畏切開來,他的手就沒有再收回來,便倒下去了。
  苗小玉不及開口,便往苗剛那裡殺去。
  苗剛正與「赤髮羅漢」拜占山生死之搏,兩人就快分出勝負了。
  兩個人的身上在冒血,這時候苗小玉撲過來了。
  苗剛的鋼叉猛一捅,拜占山的砍刀斜著砍,苗剛就是要拜占山如此回應,他的鋼叉猛一收,帶動著敵的的鋼刀打著旋,一時間拜占山無法把秋刀收回來,於是…………
  於是苗小玉的尖刀自側面刺上拜占山的右側脅下,尖刀深入半尺深,殺得拜占山「哦」的一聲打起旋來了。
  苗剛一聲冷笑,橫叉掃打,「叭」直把拜占山打落在海裡。
  兄妹二人聯手干,立刻往船中央衝去。
  苗剛抖動鋼叉哇哇吼叫:「殺!」
  苗小玉直往黑妞那裡去支援,便在這時候,副總鏢頭羅世人一聲尖叫:「哎!」
  站在船頭的君不畏看到了。
  羅世人的後頸帶起一片皮肉拋飛一丈多高,敵人的鋼爪上還在滴血,那羅世人叫著一刀掃,卻又被敵人的另一爪攔住,於是,半空中帶血的鋼爪就要擊中羅世人的頭上去了。
  君不畏便在這時候出手了。
  君不畏如果撲去就來不及了,他把手中尖刀抖手擲去,而且也發出一聲吼:「著!」
  「叭!」
  「啊!」
  真準,君不畏的尖刀直貫「金錢豹」張耀的後背,就不知穿透前心沒有,不過張耀那半空中的利爪,再也無法往羅世人的頭上擊下了。
  羅世人轉過身,他的長刀猛一掃,幾乎把張耀來一個攔腰斬。
  羅世人氣急了,他下刀就是一聲罵,「你娘的!」
  張耀死了,君不畏過來抽出他的尖刀,對羅世人道:「羅兄傷的不輕,快回船包紮!」
  羅世人道:「君先生,你也在滴血呀!」
  一笑,君不畏道:「我不要緊!」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立刻在船邊拾起一根竹篙,只見他左挑右撥,直刺橫掃,剎時間被他打落海裡的大漢就有五六個,於是尚餘的不過六七名海盜,一看勢頭不對,立刻便往海裡跳。
  就在這時候,突然大船往一邊偏、苗剛一看,原來自己的大船己往水中沉,由於船邊被鐵練繩索鉤牢,一時間無法解開,便也帶動這艘海盜船往一邊偏歪,時間一久,便這船盜船也會沉掉。
  一場搏殺剛完,另一場危難又到,苗剛急叫大伙,快把兩船分開夾。
  有幾個漢子帶傷干,又是刀又是斧,紛紛往鐵練與繩索上砍去。
  海盜船被帶往一邊偏的幾乎船上姑不注了,又見鏢船上那些大木桶有幾隻已漂出艙外隨波逐派,這光景大伙全慌了手腳。
  黑胖立刻雙手用力抓牢鐵練,君不畏雙臂貫力,他大聲吼叫:「快把套環鬆掉!」
  原來他與黑胖一樣,也用力去拖拉鐵練,就在這干鈞一發問,兩個大漢急忙把套在船柱上的鐵環撥起來。
  「轟!」
  「嘩」
  兩條船便立刻分離了,那鏢船已往水下沉去,海盜船卻猛的一個大偏,船上的人有一半翻滾在船板上。
  於是,海而上又見大木桶漂浮起來。
  苗剛一看,自己的船已沉,這分明是任一奪他們在底艙鑿了大洞,光景是把鏢局的人加上君不畏,全部殺死在海上了。
  苗剛想到這裡,心中忿怒至極,立刻命人把海中的大木桶打撈上船,他要找石家父於二人去理論。
  君不畏很愉快的躺在船艙中,苗小玉就坐在他身邊。
  君不畏雖然殺了田九旺,為他的孿生哥報了仇,卻也為情所愁,所以他愉快在臉上,心中卻有些苦。
  苗小玉道:「君兄,咱們轉回小風城,你陪我去找石家父子二人理論!」
  君不畏道:「那是當然!」
  苗小玉緩緩把手按在君不畏的手背上,她半低頭的道:「我終於明白一件事了!」
  君不畏道:「你明白什麼?」
  苗小玉道:「你不是為了官府的賞金才找田九旺的,你是為了報仇!」
  君不畏道:「不錯!」
  苗小玉道:「你為了你哥,你們是孿生兄弟……」
  唱不畏歎口氣,道:「是的,我們雖是孿生兄弟,卻是性格大異其趣!」
  苗小王道:「很奇怪,你們應該有相同地方才對!」
  君不畏道:「我那孿生哥,他從小比我聰明,你知道吧,這年頭。聰明的人習文,我卻習武!」
  苗小玉道:「大半年前大海上出命案,真的轟動一時,原來死了的巡按大人是令兄!」
  君不畏道:「我們志趣不一樣,我無法忍受那種官場的禮儀,也不喜歡人五人六的官場生活!」
  苗小玉道:「你是一頭野馬!」
  她漸漸的低下頭去!
  她的秀髮也拂在君不畏的面上了。
  君不畏卻仍然古並不波,他甚至一動也不動。
  苗小王動,她把手移向君不畏的面頰,那麼輕柔的撫摸著,也低聲的道:「一匹野馬,不知我能否騎著她馳騁大江南北!」
  笑笑,君不畏道:「騎上我這匹野馬,你會後悔的!」
  苗小玉道:「那麼,就叫我後悔一次吧!」
  她說著便把臉送上去了。
  她的頭稍稍移動,溫暖的櫻唇已印在君不畏的唇上了,她真的把一顆純真的心,要交在君不畏的手中了。
  君不畏不會拒絕,他只是多了一層思付。
  只不過在苗小玉的溫存下,君不畏伸手把苗小玉抱在懷中了。
  這是一間十分精美的小艙,顯然是大海盜田九旺一個人莊的地方。
  小艙的艙壁上有個木架子,上面還放了不少酒,三張虎皮鋪在板子上,矮桌是長方形的,固定在小艙中央,再年國一面,有幾把鋒利的東洋刀。
  苗剛就把田九旺的這間小艙交由君不畏注下。
  君不畏臂上的一刀也不輕,但在苗小玉細心照料下,他輕鬆多了。
  他抱住苗小玉只是文雅的吻了幾下。
  苗小玉回應的卻是渴望再狂烈,但她也明白,君不畏受了傷,他應該多多休息。
  二人只是相擁互抱,苗小玉還是站起來了。
  「君兄,你多休息,天亮我們就到了!」
  「你也歇著吧,大伙都累了!」
  苗小玉走了!
  她回到自己住的小艙時候,發覺黑妞在枯守艙門外。苗小玉道:「怎麼不睡?」
  黑妞道:「小姐,我覺得不對勁!」
  苗小玉道:「什麼不對勁?」
  黑妞道:「君先生恐怕要走了!」
  苗小玉道:「你怎麼知道?」
  黑妞道:「大海盜田九旺一兒君先生就不會再留下來了,他會走的!」
  苗小玉也「也許會,不過,也許不會!」
  黑妞道:「如果君先生走了,小姐你怎麼辦?」
  苗小玉道:「我沒有想那麼遠,睡吧,明天也許會再打一場!」
  黑妞道:「石家父子二人太可惡了,想把咱們一網打盡在大海上,死都沒有人替咱們仲冤!」
  苗小玉道:「如果不是君先生,咱們休想活著回來!」
  二人擠進小艙裡睡了!
  海盜船上有六間這樣的小艙房,大概專門為大頭目們設計的,如今苗剛的鏢船沉了,卻弄了這麼一條海盜大船馳回小風城,真令他啼笑皆非。
  這一夜風平浪靜苗剛坐在船頭友呆,他看著海面上直瞪眼,因為他不知如何才能把君不畏這樣的高手留下來。
  如果君不畏願意留下來,他甚至把總鏢頭的頭銜讓給君不畏,他與羅世人二人當副總鏢頭。
  仍然由小劉掌舵,從星辰與海流,小劉就能知道局勢近海洋了。
  原本是往台灣鹿港的,不料卻是石家父子二人的坑人陰謀,什麼貨也沒有。
  如果苗剛有機會去每一個大木桶看,他必然會氣的發瘋發狂,固為有幾隻大木桶內裝的是石頭。
  木桶之內裝石頭,船底被鑿沉的更快。
  苗剛看看船面上撈的幾隻空桶,每一隻空桶底部己空,顯然裝的人自底部爬出來以後,便開始把船底挖大洞。
  苗剛把當時情形想一遍,他也便明白了。
  當海盜船馳近的時候,雙方接上口,相互吼罵的時候,大木桶內藏躲的人便開始行動了。
  原來他們都暗中勾結合計好了,準備著內外夾擊,一舉消滅鏢局的人,同時任一奪幾人合擊君不畏,大海上他們的勝算大,這也是石家父於二人以為萬無一失的狠招。
  但人算不如天算,君不畏見了田九旺,他立刻下手便殺,田九旺一死,海盜們便也慌了,等到任一奪一夥自船艙中出來,海盜們已不足為患了。
  這光景等於各個擊破,如果雙方配合的話君不畏與鏢局的人就慘了。
  苗剛想著,不由得露出個苦笑。
  艙中傳來此起彼落的鼾聲,也有不停的哎呀叫,因為這一戰下來,鏢局的人又傷了九人,其中三個傷勢嚴重。
  海面上傳來水嘩聲,東方泛白,又是一天到來,就在了望的漢子剛指著西方大叫:「看見陸地了!」的時候,斜刺裡,附近馳來一條雙詭快船。
  這條快船來的快,船上已有人在大聲喊叫了。
  快船上喊叫的人不是別人,沈家門的沈文鬥出現了,事情巧極了,因為沈文鬥在高聲叫:「喂,田當家的,我有消息送來了!」
  灰濛濛的天,沈文鬥沒看情船上的人,他還以為大海盜田九旺已經辦完事,要找石家父子去討銀子了。
  這真是個大陰謀,田九旺與沈家門的沈一雄有勾結,這件事不足為奇,因為沈家門與魚山島不太遠,沈一雄想太平,他就不得不同大海盜田九旺一個鼻孔出氣。
  侯子正與文從武就曾經去過上海的沈家賭坊……
  快船還兩里外,但沈文鬥的的叫聲卻十分的清晰,他仍然在大叫:「田當家的,你們稍等一等呀!」
  於是,苗剛出來了。
  君不畏也出來了!
  這樣的碰面實在出人意料之外。就在快船快要靠上大海盜船的時候,快船上面的沈文鬥看清楚海盜大船上的兩個人,兩個他都認識的人。君不畏與苗剛。
  沈文鬥瞠目不知如何再開口。
  苗剛大聲叫了:「沈大少嗎?原來你們與大海盜田九旺真的有勾結呀!苗某倒是看走眼了!」
  君不畏冷然的道:「在上海我就知道了!」
  沈文鬥也不甘受諷,大聲的道:「你們知道又怎樣,沈家堡怕誰了!」
  他只是一躍間,快船已與海盜船並在一起了。
  兩子船均未落帆,兩條船仍然往前馳,沈文鬥已跳上大海盜船上。
  這時候苗小玉走出小艙來了。
  苗小玉的出現,沈文鬥立刻滿面堆出笑,道:「真想不到,苗姑娘也在船上!」
  苗小玉冷然的道:「沈少爺,大海盜田九旺好像與人有勾結,他們在大海上等我們!」
  沈文鬥道:「苗姑娘,田當家本來剛回到魚山,我有事找他的,可是魚山島上說,田當家率人往南邊來了,聽說是與小風城石家有約定,所以我才往小風城來了!」
  他抬頭四下看,又道:「這光景好像你們把田當家一眾打敗了!」
  苗剛道:「不是打敗,是把田九旺這一幫海盜消滅在大海上了!」
  沈文鬥驚楞的道:「包括小風城石家父子?」
  君不畏道:「姓沈的,你很關心嘛!」
  沈文鬥道:「我只是奇怪,就憑你們這些人,竟然把合擊你們的兩批人馬消滅在大海之上,我以為我聽錯了!」
  苗剛咬牙,道:「姓沈的,我苗剛在水路保漂一樣的拜碼頭,尊你們沈家堡沈老爺子一聲前輩,每次經過少不了一份厚禮。怎麼的,你們明明知情而不點破,想坑我們呀!天理何在?」
  沈文鬥道:「苗兄,你誤會了,我只是後知,事前並不知清呀!」
  君不畏道:「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
  苗小玉道:「拿我們當傻子不是!」
  沈文鬥道:「至少沈家堡並未參與吧!」
  他這話等於承認他在事前已經知道了。
  苗剛忿怒的道:「可惡!」
  沈文鬥看看苗小玉,道:「苗姑娘,歡迎你來沈家堡遊玩。」
  苗小玉只冷然的蹬視著沈文鬥,那種不高興的樣子,沈文鬥當然一著就明白。
  沈文鬥衝著幾人一抱拳,道:「打擾了,在下這就回沈家堡了!」
  他轉身跳回自己快船上,高聲吩咐船上的人,道:「松纜繩,回沈家門!」
  「唰!」
  兩條纜繩抽回來,兩條船立刻分開來。
  沈文鬥站在船上看,他看的是苗小玉,他心中在想,只怕苗小玉心中已沒有他這個人了,哼,都是因為那個姓君的小子。
  他也想到他的大妹子沈秀秀,憑良心,他的妹子沈秀秀長的美,又是洋派作風,怎麼就抓不牢姓君的心。
  就在兩船漸去漸遠的時候,沈文鬥卻一聲大叫,道:「君兄,倒忘了告訴你了,我的妹子在上海枯等著你呀!你可不能叫我的妹子大傷心呀!」說完,他大聲笑起來了。
  君不畏果然面無表情的站著,苗小玉並未有任何反應。
  苗剛開口了:「娘的,好像他妹子嫁不出去似的,當眾宣佈要送給人家當老婆!」
  君不畏低頭走回小艙中了。
  苗小玉便也跟著走進小艙,她坐在君不良身邊,低聲細語的道:「君兄,別放在心上了!」
  君不畏道:「我明白!」
  苗小玉道:「君兄,沈文鬥的話是叫我聽的,我知道他的用心!」
  君不畏道:「沈文鬥也喜歡你,就汗像石小開一樣的喜歡上你了!」
  苗小玉道:「只可惜我並不喜歡他們!」
  君不畏道:「我也是個浪子呀!」
  苗小玉道:「那是你以為,而我卻以為你是俠客!」
  君不畏哈哈笑了!
  苗小玉把手伸過去,她叫君不畏握往,面上那份滿足,足可以令君不畏冰釋心中的情緒。
  海盜船進海灣石堤了,這光景早就傳遍了小風城,許多人奔走相告,以為海盜打來了。
  船靠上了,有一批人直往海邊石堤跑來,為首的不是別人,石家的總管石壯是也!
  於是,苗剛當先跳下來。
  苗剛奔上石堤,仲手一把揪住石壯,叱道:「姓石的,你們設下趕盡殺絕之計,送我們去大海上當呀!」
  石壯道:「總鏢頭,你這是什麼話?」
  苗剛指著海盜船,吼道:「你們與大海盜田九旺暗中勾結,姓田的就在海上等著我!」
  石壯道:「你胡說,誰同海盜們勾結?」
  苗小玉也過來了!
  君不畏已站在石堤上,石壯發覺這些人一大半都帶有傷,便知道他們在海上狠幹過。
  石壯裝糊塗的大聲吼:「血口噴人不是!」
  苗剛指著船上載的兒只大木桶,叱道:「石總管,你們好可恥,把大木桶以偷天換日手法運上船艙,貨變成一批殺手,任一奪就在其中!」
  石壯跌足大叫:「這是什麼話,有誰看到我們動什麼手腳呀!分別是你們吃了我們的鏢貨,回來反咬一口呀!」
  君不畏忽然一掌打過去,他忿忿的道:「少在此地說些昧良心的話,你去告訴石家父子,約個時間大家決戰,江人上最直接了當的解決方法,有什麼比動刀更方便?」
  石壯挨了一記,但他卻嘿嘿笑了。
  「好,我一定把你這些話帶到就是,姓君的。你令我全身不自在。你果然如我家老爺所言,是個可怕的人物!」
  君不畏道:「是嗎?那就告訴石家父子,叫他們少動邪念,是人物大家明著干!」
  石壯嘿嘿笑著,回身就走。
  苗剛站在石堤上大聲的吩咐!
  「兄弟們,把海盜船上的帆換下來,這條船是咱們鏢局的船了!」
  說的也是,他的三桅大船已沉人海中了,再叫他買一條又談何容易。
  苗剛把幾個未受傷的分一半留在大船上,另一半扶著受傷的一路走回鏢局。
  還真的巧極了,君不畏一行剛走進小鳳城,忽聞得馬蹄聲自遠處奔來。
  馬上的人是個老者,君不畏一看就知道是誰。
  喀,來的正是「坐山虎」包震天。
  包震天偏偏在這時候出現,著實令君不畏吃一驚。
  包震天翻身下馬,他直往君不畏面前走去,他的臉上一片忿怒。
  君不畏微微一笑,道:「包老,我知道你一定會找我,只是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呀!」
  包震天沉聲道:「君兄弟,我拿你當自己的親兄弟對待,而你…………」
  君不畏道:「我令你失望!」
  包震天道:「失望透了!」
  苗剛在一旁忙開口,道:「包老爺子,你大大的冤枉君兄弟了!」
  包震天道:「怎麼說?」
  苗剛指指長街,道:「走,回到鏢局我慢慢的告訴你老知道!」
  包震天重重的瞪了君不畏一眼,道:「你要把真相對老夫說明白!」
  君不畏道:「我想包老必定發現什麼了!」
  一行人往鏢局走,包震天一邊忿忿的道:「最可惡的莫過於石家父子二人,娘的,我拿他父子當成一家人他們卻暗中擺我一道,我差一點被砍頭!」
  君不畏道:「差一點被北王砍頭」
  包震天道:「你果然早已知道了,哼!」
  君不畏道:「不錯,我是發覺石家上下二人的陰謀,包老,你忘了翼王石達開姓石,石不全他們一家人吶!」
  包震天道:「東工與北王本就彼此不和,各人心中有疙底如果再經過石不全暗中搗鬼,哼,翼王就魚翁得利了。娘的,我們發現於文成第一次坑我,勝於的把銀子轉而送到翼王手中,第二次乃是鐵大山與林懷玉二人,他們早就是翼王的近衛了,只恨我當時不知道,差一點老命送在他二人手中!」
  君不畏道:「兩次都是我把包老救了的,這一點大概包老不會否認吧!」
  包震天道:「但你發現石家父子二人陰謀,你卻不對我明說,為什麼?」
  君不畏道:「包老,只怪我己答應石小開了,我不揭穿他的陰謀,我想早晚包老必會知道!」
  包震天道:「君兄弟,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君不畏一笑,道:「我只不過一個浪子,包老,我本來只為了一件事,為我那孿生哥報仇,而且我已經殺了大海盜田九旺,如果石家父子天亮發現,我便也要離開小風城回北地了!」
  包震天道:「你別當什麼浪子了,我在翼王面前保你個將軍干!」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如果我想當官,我的孿生哥也許就不會死在台灣的大海上面了!」
  一行人進了跨海鏢局,來到大廳上,早有人把大夫請過來為傷者抬傷。
  君不畏的臂傷不輕,經過大夫細心敷藥包紮之後,便也覺著輕鬆不少。
  一邊的包震天卻要拉著君不畏,卻找石家父子二人理論,君不畏笑笑,道:「包老,你只管坐著歇息,我以為石家就快來下戰書了!」
  苗剛一怔,道:「怎麼的?他們想趁著咱們受傷剛回來,人疲馬乏又傷痕纍纍的時候來撿便宜?」
  君不畏道:「你難道不以為這正是他父子二人的作風嗎?哈!」
  苗剛一聽,立刻吩咐大伙,道:「趕快治傷,灶上準備酒菜,娘的,吃飽了打仗有力量!」
  苗小玉已回後面對老娘報平安去了。這時候副總鏢頭羅世人走人大廳,道:「總鏢頭,咱們站在理字上,應該由咱們去找石家父子理論。他們不該在大木桶中藏殺手,幾乎把咱們坑在大海中!」
  包震天吃一驚,他間苗剛道:「怎麼回事?」
  苗剛忿然的把大海上的事說了一遍,包震天咬牙,道:「想不到石家父子二入如此陰毒!」
  羅世人又道:「總鏢頭,咱們馬上去找石家父子!」
  苗剛道:「羅老弟,我說過,大伙吃飽了再去,此去免不了一場擠!」
  就在這時候,大門外奔進一個人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石家的總管石壯是也!
  石壯剛走上大廳台階,夾聞得包震天大吼一聲,自自廳內衝出來。
  包震天的出現並不令石壯吃驚,石壯反而哈哈一笑,道:「喲,包老也在呀!怎不到我們那裡去呀!我家老爺還在叨念你老呢!」
  包震天怒指石壯,叱道:「你們石家真是一窩好傢伙,娘的,把我包震天玩弄於股掌之上呀!」
  石仕雙眉一揚,道:「包老,你這是什麼活,當年你同我家老爺有交情,我們老爺很念舊,你老來到小風城,咱們拿你當上賓,吃的用的住的玩的,哪一樣都是最好的。你要募銀子,我們老爺盡力出,十萬二十萬的都給了你,怎麼了。你拿了好處忘了人,不念交情了?」
  包震天嘿嘿大笑,咬著牙,道:「他娘的,還以為老夫被你們蒙在鼓裡呀!石不全這老王八蛋,他不是把白銀捐給韋王。他借我之手,暗中引來翼王的降將把白銀劫去,反而嫁禍東王,引得東王與北王互鬥,娘的,這陰謀也只有石不全他才想得出來!」
  石壯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包震天道:「老夫快馬到南通,正遇上北王催糧米的人,是他們對我說,劫去我銀子的於文成,鐵大山與林懷玉三人中,早就投靠翼王那邊了!」
  石壯吃吃笑了!
  他搓搓雙手,道:「這麼說來,事情你終於弄明白了,對不對!」
  包震天叱罵,道:「兩次落水,幾乎要了老夫的命,娘的,老夫討公道來了!」
  這時候苗剛,羅世人等也過來了。
  苗剛迎著石壯,怒道:「石壯,你們是如何愉天換日的把大本桶中的貨換成殺手?」
  石壯吃吃一笑,道:「總鏢頭,事情已經到這地步了,還費唇舌爭論什麼?」
  苗剛道:「怎麼說?」
  石壯道:「我看該來的都到齊了,總鏢頭,我是來傳信的,我們老爺有交待,今天日落西山的時候,大家在望月谷中比高下,一切的輪轉有什麼比動刀子還乾脆?」
  果然被君不畏言中了,苗剛氣的一瞪眼。
  羅世人道:「咱們這是剛由大海上拚過命回來的,兄弟們大部分都有傷,姓石的,撿便宜不是?」
  石壯道:「如果不赴約,很簡單,你們把那些貴重的貨賠出來!」
  苗剛道:「你們把貨都換了殺手,我正要找你去理論。你卻……」
  石壯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們不承認貨換人!」
  苗剛叱道:「真是無法無天不講理!」
  石壯道:「望月谷就是講理的最好地方!」
  苗剛急的一跺腳,大吼道:「好,我們去!」
  石壯哈哈笑了!
  他笑對包震天道:「包老,你也去湊湊熱鬧吧!」
  包震天道:「老夫去定了!」
  「哈…………」石壯走了。他很愉快的走了。
  就在這時候,苗小玉自後面走出來了,她也看到包震天了,包震天對苗小玉點點頭,兩人有些賂然。
  苗剛立刻吩咐,命大伙準備,到日落只不三個時辰了,便船上的人也召回鏢局來了。
  小風城大街上似乎平靜多了,尤其是快到天黑之前的半個時辰,街上好像少了,原因是小風城的「石敢當賭坊」休業三天不開門。
  「跨海鏢局」也關上大門了。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這兩處的人去哪裡了。
  兩處的人馬分批走,明敞著往東王廟方向走,人們還不知道,東王廟後山的望月就有一場生死之鬥快展開了。
  石小開對他爹說的很明白,論人馬,石家在小風城的人比鏢局的人多上兩倍,靠人不如靠己,幾次邀請高手,都弄成灰頭土臉,單就這一次設計海上搏殺,應是十成把握,卻仍然全軍梭沒。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石不全狠心想殺人。
  石不全最善於借刀殺人,江湖上的「八手遮天」就是說石不全的作風,如果沒有十分把握,石不全是不會親自動手搏鬥的。
  他現在非動手不可,因為他已被逼到台前來了。
  苗剛率人到了望月谷,谷中不見一個人,君不畏怕大伙中蘭兒的毒,他命大伙把鼻子堵起來。
  其實,苗剛能率領前來一拼的兄弟,加起來也只不過二十一個人,這其中還包括兩個灶房做飯的人。
  他能用的人全部來了。
  包震天今天要殺人,他的砍刀早就擱在肩頭上,露出他當年當山大王的架式。
  鏢局的人走進望月谷,有個兄弟已指著荒林叫起來。
  「你們看,林子裡有人上吊了!」兩個兄弟跑過去,只一看之下又住回跑,兩個人跑回苗剛面前了。
  「什麼人上吊?」
  有個漢子氣急敗壞的道:「真慘吶,是個姑娘,下身的肉不見了,她是被人吊在樹上的!」
  苗剛一怔,道:「被人謀害的,會是誰?」
  一邊,君不畏心頭一震,他拔身而起,野鳥投林般進入荒林中。
  君不畏抬頭只一看,秀髮半掩面但另一面他看的清,便也一聲吼罵:「娘的,可惡啊!」
  只見他騰身出刀切斷吊繩,那具屍體跌落地而上。
  君不畏上前托起頭,他厲叫:「翡翠,翡翠!」
  是的,翡翠的兩條大腿只剩下骨頭了,白森森的好淒慘。
  有人走過來了,是苗小玉。
  苗小玉只一看幾乎嚇一跳,但她動手了,她就在林內以刀挖坑,黑妞也找來一把刀幫著挖。
  君不畏好像呆了一股,他木然的看著翡翠,他也伸手為翡翠把秀髮攏著。
  人性,在殘忍的江湖上是不值一提的, 江湖上只論財與勢,權與利,殺戮便說明這一切。
  坑挖好了,苗小玉對黑妞兒道:「我們把外罩脫下來,為翡翠姑娘裹上,叫她入士為安吧!」
  黑妞兒把外罩脫掉,很快的屍體捲了起來,直到翡翠的屍體埋進上坑。君不畏仍然一句話也不說,他甚至顯得更加癡呆了。
  他癡呆得加同快要瘋了一般,瘋子是很危險的。
  苗小玉站在君不畏面前,她無從開口,也無從安慰,她明白君不畏在內疚,他如果那夜不去找翡翠,翡翠又怎麼會死?
  君不畏正是在自責,他的師內心也在吶喊道:「翡翠,是我害了她!」
  包震天走至君不畏面前,道:「君兄弟,我已聽得苗總鏢頭對我解說過,我諒解你的無奈!」
  君不畏仍然不為所動,他也仍然發呆。
  包震天道:「兄弟,你是玩刀名家,應知道咱有出刀方能消去心頭恨事,且等照上面,咱們狠宰!」
  君不畏咬牙了!
  包震天又道:「我還得提醒你,石不全不但武功奇高,他的手段也陰,你得妥為防備呀!」
  君不畏突然大聲喊道:「石…………不…………全,你還不出來!」
  就是這麼一聲吼叫,哇操,對面的林子裡與山溪邊,突然間冒出一隊人來。
  這批人大概早就來了,如果大約的數一數,人數就有六七十人之多。
  望月谷中央突然冒出這麼多的人,苗剛立刻大聲對自己兄弟們吩咐。
  「大家注意了,等一下動上手,咱們的力量要集中,絕不可分散開干!」
  小劉已在叫大家準備了。
  跨海鏢局的人只不過二十一,對方卻有七十多,這等於四打一。如果分散開來,鏢局的人就慘了。
  腳步聲已漸漸的傳出來,像是打悶雷一般,只見為首的正是石家父子,那石不全端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兩個大漢抬著椅子,這一對父子後面便是石壯與尹在東,莫文中與尤不白,李克發與蘭兒。
  另外,石家船上的兩大殺手苟在耀與秦不老也在其中,餘下的大漢們大概就是石家在小風城的主力人物了。
  其實雙方面的人馬幾乎誰都認識誰,因為大部分都在小風城土生土長,只因為各為其主,此刻便也只得怒視著對方不認人了。
  雙方就快碰上了,半空中人影騰飛,君不畏已站在望月谷的大石上。
  君不畏手一揮,他敕指石家父子,叱道:「姓石的,如果你父子二個人是人物,就上來吧,君不畏以一敵二。又何必死傷到無辜?」
  石不全怒視著大石上的君不畏,叱道:「滾,你是什麼東西。去叫苗剛出來!」
  君不畏咬牙欲罵,苗剛站出來了。
  苗剛聲道:「姓石的,你們好陰險,想一舉把我們消滅在大海上!」
  他右手指天,又吼道:「還是上天有眼,咱們還是安全的回來了!」
  苗小王尖聲接道:「回來找你討公道!」
  石不全哈哈大笑了!
  石不全厲聲,道:「那是你們說的,老夫運上船的是貨,雙方都有人驗過,而且也封了封條,至於海上發生的一切,關老夫何事!」
  他這是一口回絕苗剛的指控,氣的苗剛鼻子冒煙,全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鏢局的人也火大了,都在罵。
  石小開接道:「今天收拾你們之後,姓苗的,你們就得把失鏢賠出來,少一分也不行的!」
  包震天走出來了!
  「石不全、你對我包某人怎麼說!」
  石不全哈哈一笑,道:「銀子是我石某的,又不是欠你的,你又何必苦苦追究呢?」
  只兩句話,包震天當場楞住,是的,他是向石不全募銀子,又不是石不全欠他。
  大石上的君不畏猛吸一口氣,怒指石小開,道:「石小開,你可惡,你不該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石小開輕鬆的道:「你對我說過什麼活呀!」
  君不畏道:「我叫你厚葬翡翠姑娘,而你,卻命人把翡翠姑娘吊在荒林中喂野狼,你…………該死!」
  石小開冷然的道:「你算老幾,翡翠吃你的飯,還是吃我石小開的飯?你老兄搞清楚,翡翠他是我的人,她對我不忠、就得受到應有的懲罰。江湖上的例津,任誰也會這麼做,我如果厚葬一個不忠於我的人,是問我還有那麼多弟兄,他們又怎麼想?」
  君不畏咬牙,道:「真是惡人歪理一大堆,哪管正義在人間,娘的,對於你父子二人,大概只有動刀子了!」
  椅於上的石不全怒目相向的道:「好囂張的小子,今天叫你知道石某的厲害!」
  石不全尚未發動。君不畏已撲向石小開。
  石小開當著他的人。當然不會退縮。
  石小開的動作也不慢,他人在半空中,雙袖之內已發出「卡」聲,立刻現出兩道極光冷焰指向撲過來的敵人。
  二人的動作大快了,半空中相遇立刻便是一陣怪異的響聲傳來。
  「噗!嘟!」
  「哎……」
  兩條人影落下地,那石小開站起身左右歪,當石壯大叫著奔上前的時喉,石小開頭一偏倒在地上了。
  石壯抱住石小開,他的手在石小開的脖子上摸了一把鮮血,立刻回頭大叫,「老爺,少爺死了!」
  是的,君不畏出手便要石小開的命。
  「殺。」
  這一聲石破天驚的大叫出自石不全之口,只見他自大椅子上一彈而飛起四丈高下,空中帶起衣袂忽魯魯聲響,只見數十點細小寒星罩向君不畏。
  君不畏已彈身迎上去了,但當一片星芒罩來,半空中他大吼一聲往斜閃,便在他的閃躲中,雙手縮起猛甩袖,勁風拍落不少星芒,只不過君不畏心中明白,他的腿上大概中了幾支暗器。
  石不全冷笑了,他也看到君不畏中的毒芒,他就在君不畏落下地的時候,暴起右掌直往君不畏的頭上拍去。
  「殺!」
  君不畏暴喝如旱雷,一道電閃似的冷焰,自君不畏張口的同時無聲無息的激射而出。
  電閃的芒焰穿進撲擊來的石不全胸下,好犀利的穿過前胸自背後透出。
  石不全的手幾乎已拍中君不畏的頭了,但他卻已無力再拍擊。
  石不全急的以左掌抹去左眼罩,而他的一條廢腿也好端端的左右急跳又退。
  原來石不全根本沒有瞎眼斷腿,到了此刻。他已不再欺瞞什麼了。
  石不全以手去拔那支穿過他肚子的利器,那支看上去就如同晰蠍的舌頭一般細又利,但他只拔了一段,使瞪大了雙目倒下去了。
  石壯一見,急得他大手一揮,高聲大叫:「兄弟們,狠宰啊!」
  「殺!」
  「殺呀!」
  雙方人馬立刻揮刀狠幹起來。
  望月谷中殺得慘烈,石家的人很衝動,只因為他們發覺石不全與石小開二人死的慘,往後的日子難過了。
  別看雙方已混戰在一起,仔細看仍然是將對將來兵對兵,包震天就找上石壯幹起來。
  苗剛對上尹在東,這一高一矮殺在一起,完全不要命的對殺,苗剛的鋼叉舞的緊,尹在東的身已冒出血來了。
  副總鏢頭羅世人堵住獨眼的李克發,兩個人這是三次碰上面,誰也不多言,揮起刀便殺在一起。
  鏢師徐正太攔住莫文中,二人已相互砍殺到山溪邊上了,那徐正太的左匝踩在溪流裡,閃過劈頭一刀,分水刺已捅在莫文中的大腿上。
  莫文中一刀落空挨一刺,他不退,抱刀撞進塗正太懷中,兩個人立刻滾在溪流中幹起來。
  郭長庚的雙刀迎上尤不白,兩個人就在那片矮林邊互有追殺,文昌洪與丘勇,再加上個黑妞兒,三人這麼一配合,也勉強把場面撐注。
  黑妞兒找上蘭兒。她知道蘭兒會用毒,但她十分小心一恨鐵棍密集的打,蘭兒就是沒機會抖開她的毒粉來。
  這時候君不畏坐在大石上沒有動。
  他不是不動,只因為他雙腿中了石不全的暗器「毒芒針」,兩條腿己似失去知覺了。
  苗小玉緊緊的守在他身邊,如果有敵人衝過來,她便發狠的出刀。
  她不用問,只看君不畏的痛苦狀,便知道君不畏在運功抵禦腿上的毒往身上攻。
  她也很想幫助君不畏,但此刻她只能仗刀守護,她心中那份焦急。就別提了。
  望月谷內殺的慘烈,仔細看雙方的人馬已躺下不少。
  包震天與石壯二人交替著大旋身,山崖邊你一刀我一刀的已不見章法了。包震天好像顯出了他山大王的本色,左後背挨一刀,他也不出聲,就在石壯又一斜劈暴斬中,包震天一聲大吼,「陪你包大爺下地獄吧,我的兒!」
  「哎!」石壯的叫聲爬天。
  包震天的上半身一刀之下,斷了五根肋骨。
  石壯那一刀他應可閃躲的,石壯也以為包腰天會閃,然而包震天沒有,包震天的左手突然多了一把短刀,短刀只一現便捅人石壯的肚子裡。
  兩個人碰掩在一起倒下去了。
  兩個人的鮮血也流在一起,包震天的老家青田縣,那地方的人信上帝,上帝說惡人要下地獄,所以包震天大叫著拉石壯下地獄了。
  真奇怪、石家父子的死,並未影響這些人的士氣,但石壯一死不同。
  石壯一死已立刻就有人往谷外溜,這光景令誰也吃驚。
  那苗剛一招「野戰八方」幾乎掃中尹在東的頭,卻被尹在東就地滾出三丈外便在這時,苟在耀與秦不老二人打聲招呼。
  「上船了,還有什麼好幹的?」
  這二人掌管著石家大船,二人並肩退走,大概這船也變成他二人的了。
  尹在東好像成了頭兒,他滾出圈外也叫起來。
  「兄弟們,回城裡了、該誰的淮拿走,命是自己的呀!」
  真會叫,這時候他才說出心裡話。
  石家帶來的人都聽到了,沒有一個不調頭而走,便蘭兒與尤不白幾個也跑了。
  準會想到一場搏殺變成這樣結局。
  附近傳來兩聲厲叫,眾人看去,只見莫文中自山溪中挺起又倒下。濺起水花四濺,而徐正太卻爬在地上大喘氣,立刻有兩個弟兄奔過去,把塗正太架回來。
  矮林中突又一聲淒厲大叫:「哦!」
  苗剛急忙躍過去,他看的一瞪眼,只見羅世人的上身已被鮮血染紅染透,而羅世人的一把短刀尚在李克發的肚皮上左右攬和,李克發早就吐血斷氣了。
  苗剛大步撲上去,他抱住羅世人,道:「兄弟,咱們贏了,小風城再也不是石家天下了!」
  羅世人一聲苦笑,道:「贏的好辛苦…………啊!」
  「是的,贏的辛苦!」
  望月谷中一場血戰,天剛黑便收場了。
  苗剛一行也並非完整,兩個兄弟死了,九個人身上挨刀在流血。
  苗小玉的眼淚流出來了。
  她住君不畏的衣袖在哭泣,因為君不畏的毒已往他的身上蔓延,而君不畏卻在微微笑。
  苗小玉知道君不畏的用意,那是叫她放心的走吧,他一些也不在乎死。
  苗剛急道:「妹子,再怎麼說,也得把君兄弟背回小風城去,便是真的難治,咱們也要盡全力!」
  苗小玉道:「哥,他…………拒絕!」
  君不畏不出聲,他直是搖頭,因為他說話也覺舌頭硬,他的面皮也已青了。
  苗剛道:「不行,使是兄弟你真的不治而亡,我苗剛也要為你盛大的發喪辦法事!」
  君不畏面皮連表情也沒有了。
  他真的快斷氣了!
  於是鏢局的人不論傷者,大伙圍注大石四周不走了。
  苗小玉開始掩面大哭起來。
  黑妞一旁也哭,大伙看看地上死的石家父於無不再想上去砍他們幾刀洩忿。
  緩緩的,君不畏的雙目好像疲倦的閉上了,這顯示死神就要降臨到君不畏的身上了了苗剛也在握拳悲忿的直跺腳。
  就在這時候,山谷外面傳來一陣銅鈴聲,那銅鈴的響聲就好像一劑強心針,一下子君不畏的雙目又睜開來了。
  他的面上似乎也在微微顫抖。
  那銅鈴聲嘩啷啷的響,帶起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眾人看過去,從望月谷口的山溪邊奔來一匹馬。
  那是一區棗紅白尾巴健馬,馬上面端坐著一位如荷荷一般的白又嫩的俏姑娘。
  只不過眨眼之間,健馬已到了大石人人前面,只見她雙目一亮,騰身便躍上大石、苗小玉橫身攔,叱喝道:「你幹什麼?」
  姑娘不說話,低頭面對君不畏,她低低的道:「小風城不見你的人,說你們來這裡打鬥。你呀!真是叫人為你擔心。」
  君不畏雙目用力睜開,他想笑,但他的面皮不聽他的指揮。
  姑娘自懷中摸出一粒大紅丸,一下子便塞入君不畏的口中她又歎口氣,道:「說是不出十天半月的,一等就是三個月多!」
  她的動作令苗小玉吃一驚,那姑娘拾頭道:「這個浪子呀!好像蠻有人緣的,你們好仰在關心他了!」
  苗剛道:「姑娘,你認識君先生?」
  姑娘道:「我們之間熟得不能再熟了。」
  苗剛迫:「姑娘的大名是…………」
  那姑娘美眸一亮,道:「你聽過墨非子這個名字嗎?」
  苗剛吃一驚,道:「十萬大山中的藥王墨非子前輩?」
  姑娘點點頭,道:「我爺爺早死了,只不過我爺爺的本事我早已學會了!」
  她拍拍君不畏,又道:「這浪子我要帶他走了,留下來他便活不成了!」
  苗小玉心中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她有些發昏。
  只不過,苗剛還是合力把君不畏扶在馬背上。
  君不畏又把雙目閉起來了,但灰暗中,人們可以發現君不畏的面色不青了也好看多了。那姑娘躍上馬背,她對苗剛一眾點點頭,道:「我要趕回去為他治毒傷了,晚了我沒有辦法!」
  她抖抖韁繩,健馬立即往谷外奔去,剎時間不見了。
  「大妹子,別悶在心上,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識,君兄是條野龍咱們的廟太小了!」
  苗小玉道:「偏偏他被石不全毒芒針打中,我…………」
  苗小玉又落淚了。
  那匹棗紅健馬馳出數十里外了。
  馬上的姑娘一手攔住她後面的君不畏,吃吃的笑了。
  君不畏卻開口道:「笑什麼?」
  姑娘道:「我在笑,如果你已經斷了氣,如果你已倒在那個姑娘的懷裡,我就不知道如何把你的這個浪子的屍體送回我的天才小築!」
  君不畏道:「我如果死了。你就會痛苦的過一輩子了,我的小百合花兒呀!」
  馬上的姑娘忽然收住馬韁,她跳下馬來了。
  只見她自懷中取出一個吸鐵磁棒,把君不畏的褲管扯破,就在馬旁以磁棒把君不畏腿上中的毒針吸出十多支出來,真嚇人,針是紫色的。
  也不知小百合花兒餵給君不畏吃的什麼藥丸,當毒針全部吸出來之後,君不畏已能騰躍了。
  「你早該把我的身上毒芒針取出來了!」
  「我如果取的早了,你會投向那個姑娘懷抱,我才不上這種當呢!」
  「哈…………」
  「嘻…………」
  又見那張上面繡的野鴛鴦,軟而粉白的鍛被,被子平整的蓋在兩個人的身上,被子的上端看不見人。
  但被子的末端四隻腳丫子在蠕動,被子上面很規律的波浪式動著。
  半晌,才聽得被子裡面人聲。
  「你真是個叫人愛得發瘋的浪子!」
  「哈…………」
  誰在被子下面笑?那當然是君不畏了。

  全書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8-8 11:53 編輯 ]
2013-6-23 20: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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