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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五十七章 下鄉調研
隔了一天,新市長說要到下面鎮走走,瞭解下面鎮的情況,李向東便安排他去一個經濟發展較好的鎮,一個經濟發展較差的山區鎮。】
到了經濟較好的鎮,李向東見只有鎮長、鎮委副書記在鎮政府門口迎接,就問,鎮委書記呢?鎮長說,剛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趕著去處理了。
新市長臉上的笑就凝固了。
李向東忙解釋說:「這個鎮就這樣,鎮委、鎮政府把招商引資的事看得比天大,企業老闆一個電話,就像聽到火警一樣。」
新市長臉色才好轉了一些,說:「沒關係,沒關係。父母官嘛,就得把企業放在第一位。」
李向東感覺到新市長這話說得不由衷。
其他鎮委、鎮政府班子成員都在辦公室迎候,桌上還擺滿了各式水果,看那陣勢就知為迎接新市長,事先做了充分準備,於是,新市長臉上才有了真正的笑容。接著,鎮長向新市長介紹每位班子成員,介紹到哪位,哪位就向新市長點點頭,新市長也微笑著點點頭。
李向東知道,這只是一種多餘的形式,新市長不可能把每個人都記住。
再接著,大家一邊吃水果,一邊聽鎮長向新市長介紹鎮裡的情況。李向東聽了一會兒,見這邊轉入了正題,便裝著上廁所,跑出去打電話,給那位沒到場的鎮委書記。
他和全市每位鎮委書記都很熟,話便也說得直接。他說:「你在忙什麼?新市長第一次到你這來,你竟不在場,你想他會怎麼想?你就不怕他認為沒把他放眼裡?」
那鎮委書記在電話裡說:「沒那麼嚴重吧?」
李向東說:「我真不知你這鎮委書記是怎麼當的,這點意識都沒有。」
那鎮委書記說:「我早就安排好了,也準備到鎮政府門口迎接他,但這邊企業突然有事要我來處理,我也沒想這麼多,就過來了。」
李向東說:「有什麼事一定就要你去處理?也不看什麼時候?換個人處理不行嗎?你快點回來。」
那鎮委書記說:「好的,好的。我這就趕回來。」
他知道李向東是為他好。在他們這些基層幹部中,和李向東接觸多了,都知道他是個好人,很多事都為他們著想。
那鎮委書記風風火火趕回來,急著向新市長解釋,說:「那些企業老闆就是麻煩,什麼事都要找他這鎮委書記,也知道不是什麼大事,可不去又不好,所以,請市長多多原諒。」
新市長說:「有事你就去忙吧,有鎮長就好。剛才他匯報的就很好。」
那鎮委書記當然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一個上午都坐立不安。鎮長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見鎮委書記回來了,就不好搶風頭,事事都讓鎮委書記當主角,而新市長又板著臉給他面色看,氣氛就顯得很尷尬。
坐車去參觀企業的時候,新市長就向李向東瞭解鎮委書記有什麼背景?
李向東裝糊塗,說:「不知道,沒聽說過。」
新市長就笑著說:「你不跟我說實話。能到這經濟好的鎮來當一把手,沒點背景是不行的。剛才,我見他不在場,就知道那傢伙不一般,不過,我也不能讓他看扁了。我也得給他面色看,讓他不舒服。」
他說,你看他剛才……如坐針氈。
新市長得意地「哈哈」笑。
李向東順勢而上,問了一句:「市長應該是很有背景的人吧。」
新市長呆了一下,反問李向東說:「你沒聽說?」
李向東搖頭說:「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小人物,那知道高層的事。」
新市長還一臉得意,說:「我跟了他五年,當秘書,學了不少東西,要不,能有今天嗎?」
他沒告訴李向東那人是誰。但是,李向東還是知道那人不簡單,職務不會低於地級市的市委書記或市長。然而。他覺得,這新市長在那位領導那裡什麼也沒學會。太沒深度!
到了那經濟發展差的山區鎮,儘管鎮委、鎮政府兩套班子成員都在鎮政府門口恭候多時,鎮委書記還親自給他開車門,但新市長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背著雙手,擺一副官架子東張西望。
鎮委書記匯報鎮的情況時,他顯得很不耐煩,總是打斷鎮委書記,一會兒問,你們這的經濟指標怎麼這麼低?一會兒說,你們這的招商引資力度還不夠。他沒等鎮委書記把話說完,就不讓他說了。
新市長說:「我看主要原因是班子問題,認識問題。有沒有在任一方,真心實意要把當地經濟搞上去呢?有沒有真心實意要為當地的老百姓辦幾件實事呢?
他說,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他說,我們的領導幹部,要多為群眾著想,多為發展當地的經濟著想,稀里糊塗幹了一兩屆,當地經濟發展不起來,老百姓生活還是老樣子,對得起老百姓嗎?對得起黨對你的培養和信任嗎?
他說,我想,首先,你就對不起你自己!
鎮委、鎮政府兩套班子成員一個個耷拉著頭,大氣不敢出。
李向東在一旁也聽得週身不自在,想這新市長第一次到這鎮,對這的情況還沒瞭解清楚,怎麼就可以隨隨便便說這樣的話,表這樣的態。
鎮委書記要新市長參觀他們的疏菜種植基地的時候,新市長不去。他提出要看工業園區。鎮委書記很艱難的說,他們的工業園區還沒搞起來。新市長就問,為什麼?鎮長說,地方已經規劃好了,但還沒有啟動資金。新市長停下了腳步。
他對鎮委書記、鎮長說:「現在發展經濟的主要手段是什麼?就是招商引資。工業園區還沒有,怎麼招商引資?誰來你這投資?
他說,沒有啟動資金?我看你們是認識不到位,思想不到位!我看你們存在著嚴重的「等、靠、要」思想。
他說,不要以為是山區鎮,條件不好,就過多強調客觀,就希望上級多給予物質上的支持,等上級撥款,靠上級撥款,要上級撥款。」
鎮委書記連連點頭,說:「是的,我們一定重新調整思路,調整思路。」
新市長才這放緩了語氣,說:「有你這句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上車去看那規劃中的工業園區時,新市長又得意洋洋地對李向東說:「怎麼樣?都被我鎮住了。威信就是這麼建立的,先把他們鎮住,讓他們怕你。你看看,一個個都嚇得那樣。這威信就建立起來了。」
他說,我也知道,這鎮委書記命苦。分配到這麼個鎮來當一把手,明擺著沒背景,沒人幫他說話啊!他不來受這苦誰來?
李向東被新市長弄得哭笑不得,想這新市長認為到這些窮山區當鎮委書記都因為沒人幫說話,沒有背景,所以,他便不怕得罪誰,才敢這麼大發虎威,大膽吆喝。
吃飯的時候,新市長完全沒有了市長的架子。
他不停地讚歎,說:「你們這的三黃雞不錯,是滿山跑的土雞,放嘴裡,滿嘴都是雞肉香。」
新市長不停地夾那雞肉,吃了一又一塊。那吃相,又讓人另眼相看。
李向東心裡便有一種悲涼感,一種失望感。他想,他還能期望新市長什麼呢?期望在他手下能幹什麼大事呢?別說他不會給李向東任何機會,就是他給了他機會,那機會也不可能是幹大事的機會,更別奢望他有膽量敢為下屬承擔任何風險。
他想,看來,他只能辜負老市長的期望了。
很久以後,李向東才知道,因為市委書記的強硬,才給他配了一個相對弱的搭檔。這似乎也是為了更有利於市委班子團結,有利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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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五十八章 總覺理虧
李向東往美容院跑的次數並沒因為新市長的到任而減少,相反地,他更為美容院的事操勞,一則因為他對新市長已徹底失望。一則因為他心裡歉疚。那晚,他竟差點強姦了小姨子。雖然,小姨子背著他去見綺紅,勸說綺紅離開,但她也是為小軍著想。
即使,就算是小姨子完全錯了,他也不應該那樣對她。他嘴上什麼也不說,心裡卻想,無論如何,都要幫小姨子把這美容院辦起來,把這美容院辦得紅紅火火。
這天,李向東到那裝修工場時,只有三兩個裝修工在做收尾工作,整個美容院已初具雛形。小姨子已不用擔心灰塵木宵飛揚,扎一條花頭巾。她正在最後一次考慮美容設施的最佳擺放位置,見李向東來了,就說一句,你來了。然後,又忙自己的了。
李向東幫不上忙,就這邊走走,那邊看看,最後,便站在不遠處看小姨子。
那是一個側面的位置,他看她微皺著細彎的眉,咬著筆桿想著事兒,一會兒,想好了什麼,眉頭一鬆,嘴角一抿,便把自己的想法記在紙上。她還是穿一套她喜歡的那種松寬的衫裙,衫裙遮掩了她身上的曲線,李向東便想起那晚,她的雪白豐滿的乳,那兩點迷人的殷紅,還有那句他刻骨銘心的話。
他想,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她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經歷了那些多無法想像的磨難與煎熬,空虛與寂寥,她竟能一個人,讓她那削弱的肩默默承受。
許許多多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卻是用另一種方式在那陌生的國土生存,她們懂得依靠男人,懂得如何讓自己得到男人的呵護,懂得挽著男人有力的臂彎走過一個個艱難。
他想,到底是一種什麼信念支撐著她?是對初戀情人的固執?
他想,不可能,那男人已屬於另一個女人。[]他們的故事已很遠很遠,準確地說,她對那男人只屬暗戀,故事還沒開始,不可能會形成一種那麼強的信念。
這些天,他總在想這個問題。
他曾想問問小姨子,但沒敢問。
這麼問,總難免會讓他們想起那個晚上。
小姨子一直不提那個晚上,很刻意地要忘記那個晚上,他就更沒有理由去引出那個晚上的話題。
小姨子似乎在叫他,他對小姨子指指自己。
小姨子說:「你過來。」
李向東便走了過去。
小姨子顯然知道他在那裡看著她深思,但她沒問,好像已懶得再問他的事了。
她指著玻璃屏風說:「我想在那裡放一張沙發。如果,客人多的話,可以先在這裡休息。」
李向東點點頭。
小姨子說:「我還想在那裡放部電視,客人休息的時候,可以看看電視。」
李向東看了看那位置,問:「那能放電視嗎?」
小姨子說:「放可以貼墻的那種液晶電視。」
李向東說:「這樣可以放得下。」
小姨子不滿意了,說:「問你意見呢?這樣行不行?」
李向東笑了笑,老老實實說:「我對這些一點研究也沒有。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小姨子說:「那我不白問了?」
李向東說:「你是老闆,我不過是個湊熱鬧的。」
小姨子說:「你別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這美容院也有你的份,賺了不關你事,虧了你要出一份。」
李向東說:「好,好。都聽你的。」
他在小姨子面前乖得像個小孩子。誰叫他做了不該做的壞事!
手機響了,李向東習慣地看了一眼顯示屏,是秘書科的電話號碼,忙走出工場接。工場裡還有電鋸的嘈雜聲。
秘書科那位老科長在電話裡通知他下午三點開會。他問,什麼會?老科長說,電視電話會議。李向東想起那馬拉松的會議,頭皮一陣發麻。
往回走的時候,李向東聽到有人喊他,抬頭看,見是文化事業局的副局長,一個寫毛筆字寫得省裡有點兒名氣,很有幾分學者氣質的文化人。
李向東忙熱情的過去和他握手。對文化事業局這種清貧的人,李向東對他們總很熱情。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有一種自卑感,對他們稍有怠慢,他們就會感覺你看不起他們。
他問:「你怎麼在這啊?」
那副局長說:「過來看看。」
李向東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見他正望著一塊中西餐廳的招牌,那招牌的字顯然是這位副局長真跡,但已殘缺不全。那中西餐廳也大門緊鎖。
他問:「這是你的?」
那副局長說:「是我們下面一個單位的。」
李向東說:「好像好久沒營業了。」
那副局長說:「這店的舖位是我們下面一個單位籌資買的,本來想租出去收鋪租,細水長流。哪知,租給這老闆兩三年了,生意一直不好,租金總欠著。」
他說,你催得急了,他只交幾個月,催得不急,他就拖著不交。原來想,人家也不是懶著不交租金,的確是生意不好,沒能賺幾個錢,多少有點同情那老闆。
他說,這一同情就出事了,一年多租金沒交,就跑了,再一查,還欠了十萬八萬的電費水費沒交。現在舖位收回來了,想再租也租不出去。
他說,自來水、供電局那邊一定要交齊了水電費再肯通水通電。你也知道,我們這些窮單位,十萬八萬可是比天還大的數目。所以,就一直關著門。
李向東見那舖位就在小姨子開的美容院隔壁,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就叫那副局長開門進去看看,看後,那想法就堅定了。
他想,憑他和自來水、供電局的關係,那十萬八萬的水電費至少可以免一半,如果弄得好,象徵性地給一點,也不是不可能。
他跟小姨子提出這事。
他說,你不能只做女人生意,也應該賺男人的錢。
他說,我剛才到隔壁看了看,把那邊打通了,可以這邊做美容,那邊做足浴。
他說,現在足浴很熱,保證有得做。
小姨子不同意。她說:「做生意,不是什麼熱門就做什麼。熱門的東西,大家都搶著做,競爭人一多,錢就不好賺了。」
李向東說:「你沒明白我的意思,要做就做最好的,賺那些有錢人的錢,賺那些化錢不心痛的人的錢。」
小姨子說:「剛才還說什麼都不懂呢,現在又這麼多想法。」
她說,這裡我是老闆,我說了算,先把美容院做起來,搞不搞足浴?以後再說。
李向東說:「聽你的。聽你的。」
在小姨子面前,他總覺得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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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五十九章 她非真心
黃也參加了下午的電視電話會議。
他坐在會場後面的角落,會議開到一半,就溜出去了,到市政府幾個熟悉的部門走走看看,坐坐聊聊天,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回到會場。這時,地級市領導講話也接近尾聲,就鋪開筆記本,等新市長做總結性講話。
本想,也到下班時間,新市長應該不會講得太耗時,卻不知,新市長上了主席台,似乎就不想下來了。他開口還是三句話,一是提高認識,要認識到此次會議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二是要抓重點,要抓住工作重點在短期內取得實質性效果;三是要加強領導,要領導親自抓為完成這項工作提供組織保證。
黃很認真地記了好幾頁紙,後來覺得記的都是些空話,沒什麼實際可操作性的東西,就不詳記了,便有更多時間看新市長在主席台上手舞足蹈。
散了會,黃打電話給李向東說:「你可有得好受了。那新市長,我看是水平有限,口水飛飛,你就忙著給他擦口水吧。」
李向東說:「這樣議論領導不好吧?」
黃說:「你別跟我裝。你心裡不這麼想?」
李向東說:「要不我為什麼說,精力過剩?」
黃說:「你水平就是比我高!」
李向東說:「今晚,你請吃飯。」
黃說:「這就沒意義了。本來,打這電話就有這意思,讓你搶先說了,我請你也沒誠意了,巴結領導就不夠主動了。」
他說,把小姨子也帶上吧。
李向東說:「你什麼意思?叫她一起去美人魚?」
黃說:「怎麼?你還想去美人魚?」
李向東說:「好久沒去那地方瘋了。」
黃說:「以前,我請你去那地方,是因為你情況特殊,有那種需要,現在,我還請你去那地方,就是犯罪。】」
李向東說:「什麼以前現在的?我和以前還不是一樣?」
黃說:「不會吧?你和小姨子就什麼事也沒有?你們住在一起,那麼好的一個女人,我都快心動了,你竟沒動心?」
李向東說:「我早說過,我和小姨子不可能。」
黃說:「為什麼不可能?我就不明白了,她現在是你小姨子嗎?她和你有血緣關係嗎?她那點不如你那個什麼紅?綺紅?」
李向東不想跟他多說了。他說:「那就算了。」
他掛了電話。原來,那電視電話會議就開得心悶悶的,這黃又提起綺紅,李向東的心情就惡劣到了極點。想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狠心?怎麼就這麼絕情?她愛得那麼熱烈,那麼激情,走得卻這麼徹底,這麼無聲無跡。
黃又打電話過來。
他說:「三條七。」
李向東說:「算了,不去了。」
黃說:「怎麼了,擺譜呀?我車尾箱裡有兩支茅台,今晚,我們把它喝了。」
這天,李向東比黃早到777房間。他不像以前那樣,有太多要處理的事,掛了手機就直接過來了。在走廊上遇到那位熟悉的媽咪。她說,老闆好久沒來了。就扭著肥大的屁股很剌激李向東地帶他去777房間。進了門,李向東想摸她一把,卻伸不出手。她說,老闆這陣都到哪去玩了?忘了我們這的小姐了吧?李向東說,忘了小姐也不會忘了你這媽咪呀!媽咪說,老闆這是哄我開心呢。李向東說,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成熟的女人。媽咪說,我不是成熟,是老了,老得沒水了。李向東反而臉紅了,想自己鬥不過這媽咪。
媽咪問:「你們還是兩個人嗎?要不要現在就叫小姐過來?」
李向東想了想說:「等一會吧。」
媽咪就說:「那你就坐坐吧,等一會我再過來。」
李向東看著媽咪離去的肥大的屁股,想自己在這種地方就是不如黃。黃可以逗得媽咪團團轉,且摸這摸那的,媽咪還陪著笑臉不急著走。
黃進來,一見李向東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就笑了。
他說:「我就多等兩個紅燈,你就到了。你是不是太有點迫不及待了?」
李向東苦笑著說:「形勢變了,人的行動也變了。」
黃問:「媽咪怎麼沒進來?」
李向東說:「剛出去了。」
黃說:「你怎麼沒把她留住?」
李向東說:「我哪有你那本事留住她。」
黃說:「不來也好,我們兩人先清清靜靜喝幾杯。」
他叫服務員來點菜,先上兩個現成的燒鵝和鹵豬肚絲,邊吃邊喝酒邊等。李向東看他這陣勢就知他是有備而來,有話要說。三杯酒下肚,黃便切入主題了。
他說:「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綺紅?我知道,你對她還念念不忘。我也知道,是誰叫她走的。你不要覺得奇怪。你別以為我也參與了這件事。雖然,我覺得你和小姨子更合適,但我會要小姨子去做這種事。你們那天去省城回來,我就猜到了。我問小姨子,小姨子也承認了。」
李向東緊張地問:「她還告訴你什麼了?」
黃說:「那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
李向東看著黃。
黃說:「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李向東有點放心了,想不管小姨子怎麼說,說了些什麼,都不會把那晚他要強姦她的事告訴黃。
黃問:「你有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至少有兩點你是應該想得到的。」
他舉起杯,示意李向東喝了,然後斟酒。
李向東說:「你繼續說。」
黃說,我看你是當事者迷,迷得白癡一個了。那個綺紅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戀。我承認,她愛你,但愛得很普通,或者說,她只是喜歡你,還沒到愛的程度。這是有區別的。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遇到一個失偶的男人,還不**?何況,你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她對你,就只到這個程度。
黃說,可能你不服氣。你們親熱的時候,可能說過很多超過這種範圍的話,比如,我要嫁給你呀,我要和你過一輩子呀,那時候,什麼肉麻的話說不出來?說了也就說了,其實沒往心裡去。她真要嫁你,真要和你過一輩子,就憑小姨子那幾句話,能把她趕走嗎?女人真要愛一個人,那是瘋狂的,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我老婆嫁給我那時候,她家裡人不是都反對嗎?那時候,我只是一個窮科員,她家裡人要她嫁華僑有錢人。你也知道這事。我那老岳母還嚷嚷著要跳樓,結果怎麼樣?我老婆還不是死心塌地地跟我,把生米煮成熟飯。
黃說,你那個綺紅,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一兩個月了,音訊全無,走得多瀟灑?根本就沒事一樣。所以,我說,你們只是一種喜歡,一種需要,就像年青人喜歡玩的那種一夜情。當然,你們不是一夜情,但那性質是一樣的。你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人家跟你玩一夜情,你卻癡迷不悟,最後,受傷害的只是你自己。
黃說:「我說的話,你可能不願意聽,但我還是要說,我說了是為你好。」
李向東舉起杯,示意黃喝了,然後,斟滿又喝。
他不完全相信黃的話,但是,黃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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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章 在小姨子懷裡哭
黃繼續說,還有一點,你也應該清楚。小姨子為什麼要約見那綺紅呢?為什麼要和她說她不適合你呢?不適合你這個家呢?一個女人和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是為什麼呢?
黃說,你有沒思考過?因為小軍嗎?不完全是。她怎麼就知道小軍不能接受那綺紅呢?怎麼就敢保證,小軍能接受以後你認識的女人呢?這些都是未知數。她怎麼就能把那綺紅說服了?我想,那綺紅不是一個容易能說服的人。
黃說,還有一些話,小姨子沒告訴你,也沒告訴我,但是,她告訴了綺紅。她告訴那綺紅,她愛你,而不僅僅是喜歡。她告訴那綺紅,只有她才適合你,只有她才適合這個家,因為小軍能完完全全接受她。她能完完全全融入這個家,能讓你幸福,讓小軍快樂。
黃說,我想,小姨子應該還告訴那綺紅,如果她為你好,就應該放手。那綺紅被小姨子說服了,放手了,她走得一點痕跡也不留。從這一點來說,那綺紅還是很讓人敬佩的。
李向東又和黃舉杯喝酒,連喝了三杯,已有幾分酒意。
他說:「你應該去當警察。不,你應該去寫推理小說。寫推理小說,憑主觀推測就可以,不管符不符合邏輯,看著順就行。當警察,你要符合邏輯,重證據。你符合邏輯嗎?小姨子回來才幾天,就愛上我了,而且愛得那麼深,敢於上前線和綺紅面對面撕殺?你有證據嗎?你的證據在那裡?」
黃也晃頭晃腦地說:「我不想說服你,我本來就沒想說服你。我只是把我看到的想到的告訴你,信不信由你。」
李向東說:「我相信,我相信,我恨不得就相信了。這麼好的事,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前仆後繼。】」
黃說:「你醉了。」
李向東說:「我的酒量你還不清楚?這兩瓶茅台都喝了,也不會醉。」
他又舉杯,示意黃喝。黃有所收斂了,他卻又連喝三杯。他手一揮說:「別談這些了,什麼事留到明天再說,今晚,徹底放鬆。」
黃有點緊張了,說:「你可別亂來。」
李向東瞪著一雙酒紅的眼睛看著黃,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黃說:「以前,我慫恿你亂來,但現在不行了。我說的話,你不信,我沒辦法,放著小姨子這樣的好女人不要,來這裡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就是不行。我們只能像以前那麼玩,你要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這裡第一個就不允許。」
李向東笑了,說:「你以為我徹底醉掉了?我們是像嫖客,但不是嫖客。這是原則!」
黃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向東對服務員說:「端走酒菜,上小姐。」
這晚,黃和三陪小姐搖色盅喝啤酒時,只守不攻。他不敢放到盡,他意識到李向東今晚一定會醉,他要保持清醒。
李向東和以前完全成了兩個人,媽咪把小姐領過來,他看也不看,說,能喝酒就行。媽咪就隨便塞了一個小姐給他。哪知,那小姐才喝了三杯,就不喝了,氣得李向東把一滿杯的酒全倒到她身上。
他說:「我有言在先的,不能喝酒就滾出去。」
黃忙對那小姐說:「老闆醉了。老闆醉了。」
他給了那小姐小費,讓她走了。
媽咪進來,見李向東醉成那樣,就想趁火打劫,說要和他單挑。李向東說,搖色盅可以,但不能在床上。結果,李向東連輸了五把,連喝了五大杯。媽咪笑嘻嘻地想溜,說,我去給你找個能喝的小姐。李向東拉住她的手不讓走,說,今晚你就坐我的台,我們繼續喝。媽咪欺負他已醉了大半,說,來就來,誰怕誰。繼續單挑。那媽咪也是很有酒量的,一來一往,李向東就不行了。
黃把李向東送回家的時候,才十點多一點。
小姨子問:「怎麼喝那麼多酒?」
黃說:「他今晚心情不好,喝醉了。」
他把李向東扶到沙發上,讓他躺下了。
李向東坐了起來,說:「繼續喝,誰怕誰呀?」
黃要把他按下去,手還沒到,他就又躺下了。
小姨子說;「怎麼醉成這樣?」
她拿了一條濕毛巾幫李向東擦臉,然後撫在他頭額上。
黃見自己在一旁也沒什麼事做,說:「我把他交給你了。」
小姨子見黃也是半醉的樣子,說:「你回去吧。」
黃出門和時候,腳絆了一下。
小姨子忙問:「你沒事吧?」
黃說:「沒事,沒事。」
小姨子卻聽見,他開自家的門時,鑰匙在鎖孔盤旋了好一會才插進去。
黃走後,李向東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
小姨子拍著他的背說:「你幹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
李向東抓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走了,走得像歌裡唱得那樣『飛頭也不回』。你跟我玩一夜情。***,玩一夜情。」
小姨子說:「你看好了。我不是你那個綺紅。」
李向東睜開眼看了好一會,笑了。
他說,老闆。原來是我的老闆。我親愛的老闆,我跟你說,我們要搞足浴。我們不能只賺女人的錢,還要賺男人的錢。賺那些化錢不心痛的人的錢。
他說,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明白,一點不明白。那些人的錢,不是自己的錢,所以,化得就不會心痛。我們把足浴搞起來,搞全城最好的足浴,最高級的足浴,價錢最貴的足浴。然後,我打電話給所有的單位,我叫他們都來幫襯我。所有的公費接待都到我這來消費。
他說,你不要擔心錢不夠,我有五十萬,都交給你。錢我不在乎。我想弄錢還不容易?我不要。別人給的錢,我不要。老闆給的錢,我不要。我就要我辛苦掙來的錢。錢可是好東西!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錢了。
李向東哭了起來。他哭得像個孩子。
小姨子給他擦淚。她不知怎麼安慰他,眼淚也流下來了,就抱著他的頭,讓他在她懷裡哭。
第二天醒來,李向東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不知道回來以後還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記得自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但是,醒來卻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換了,穿著睡衣。
顯然,是小姨子給他換的,還把他的身子擦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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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一章 事好辦
美容院開張的日子經過好一番周折才定下來。】
黃的老婆說,選這日子是很重要的。
她說,結婚要選日子,搬新居要選日子,做生意也是人生一大事,怎麼就不選日子?
她說,這日子選不選?選得好不好,對以後的生意是很有關係的,選得不好,就會有很多阻滯,選得好就會生意越做越旺。
雖然,黃的老婆說的都是婦道人家的話,但是,本就無所謂的小姨子聽了這些話,心裡便七上八下,想找個人選個日子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落個心安理得。
李向東說:「那就選18號吧,多好聽,保證生意紅火。」
小姨子知道,黃的老婆說的選日子不是李向東這種選法。這和沒選有什麼區別。她要黃的老婆幫找一個能掐會算懂得選日子的人。也不知黃的老婆上哪就找來了這麼個人,睜著一雙什麼也看不見的眼睛,到那美容院來轉了一圈,又拿小姨子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會兒,嘴上便唸唸有詞地說,這地方好是好,但是,缺少陽氣,生意不會太好,但也不會太壞,普普通通。
黃的老婆問:「能化解嗎?」
那睜眼瞎說:「應該找個男人搭檔,有個男人搭著上,保你賺得盤滿碟滿。」
小姨子忙把李向東的生辰八字告訴那睜眼瞎,他又掐算一番,說,這人很合你八字,很助你的。然後,再一番掐算,才說,這兩個八字一合,開張的日子應該選九。小姨子問,那就選十九?那睜眼瞎說,要選就選單九。這大半年,最利你們的日子就是這一天。
李向東聽小姨子回來一番細說,差點沒氣暈過去。】這開張的日子猛地提前了十天,好多沒辦的事沒辦好的事便堆積如山,要好一陣忙乎,想這開眼人竟讓睜眼瞎指使得團團轉!
目前,最急著要辦的就是營業執照。
政府怕黃色按摩氾濫,便把凡有按摩的行業都列為特殊行業,一定要公安局特批才能去工商局拿營業執照。
幾個星期前,李向東就跟公安局局長談過這事,那局長也答覆給他辦,但是,在電話裡總說,你親自過來一趟,不過來,我怎麼給你辦。
李向東想,這局長不會不幫忙,平時大家關係都很好,當年,李向東還是國土局局長的時候,這局長要蓋公安機關大樓,李向東大筆一揮,就把一百萬打進了公安局的帳戶。所以,這局長欠著他一個巨大人情。
只是,李向東不知他在搞什麼名堂,非要他親自走一趟。
這天,一見那局長,李向東也不客氣。
他說:「今天,我來了,你該把那證辦給我了吧?」
那局長說:「你坐下來慢慢聽我說,這證不是我說辦就能辦的,要省廳批才行。近這兩年,這證審得很嚴,一般都不會批。」
李向東本來已坐下了,一聽這話,又站了起來,說:「你這什麼意思?是不是不能辦?」
那局長說:「我說能辦,就是能辦。你急什麼?你聽我慢慢說。」
他說,你要辦新證,我想很難,省廳這麼一跑,化時間不說,還得要化錢請人吃飯,事情還不一定就辦得下來。我給你變通一下,舊證新用。
他告訴李向東,有的人以前辦有特殊行業證,但是,生意做了好幾年,做不下去了,就關門了,把證退回來了。李向東可以拿這舊證來用。
他說,現在開的桑拿按摩,還有像他這樣的美容按摩,用的都是這種變通辦法。
李向東說:「真能用?」
那局長說:「我這局長說能用就能用,你還不放心?」
李向東笑了,說:「你這是在跟我玩貓抓老鼠,玩我呢。」
那局長說:「你看我這像在玩你嗎?」
李向東說:「那你還不叫人把那證給我拿來?」
那局長便苦著臉說:「我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寫我匿名信呢,上午,市紀委還叫我去解釋了半天。我不能招人嫌呀!」
李向東說:「一個匿名信就把你這扛槍的局長嚇成這個樣!解釋清楚不就沒事了嗎?」
那局長說:「現在公安局長不是要進市委班子嗎?由市委常委兼這局長嗎?這種時候,寫這種匿名信,目的不是很清楚嗎?」
李向東說:「好,好。我不為難你。你說吧,這舊證怎麼辦?我自己去辦。」
那局長說:「你這話怎麼說?我說過幫你就幫你。我說過,只要你親自過來,這事就好辦了。你一個大秘書長要我辦的事,我這個小局長還敢不辦嗎?還敢要你的好處嗎?」
這麼說著話,他就帶李向東去那辦證的科室,進了門就說,市政府的李秘書長你們認識吧?科室裡有好幾個人,年青那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認識,但是,三、兩個年長些的科長副科長卻是認識的,便連連點頭,說,見過見過。
那局長對科長說:「我前些天交代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那科長說:「辦得差不多了。」
那局長說:「辦事效率怎麼這麼低?李秘書長來了,你拿什麼給他?」
那科長說:「過兩天就行,過兩天就行。」
那局長就對李向東說:「我說了吧,你都按你秘書長的指示辦了。」
李向東笑著和那科長握手,說:「也不用太急,晚幾天也沒關係。到時,我就不勞煩局長了,直接來找你。」
那科長說:「不用,不用,過兩天辦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李向東想,這局長可真會演戲。這麼一咋呼,就把自己洗刷清白了。但是,他心裡還是很感激他的,在這種時候,他還這麼挖空心思地幫自己,可見那份交情!
這麼想來,李向東就覺得,平時應該多為他人著想,多為他人辦好事,等到自己需要別人幫助時,別人才會奮不顧身。
往回走的路上,李向東打電話給秘書科那位老科長。
他問:「沒什麼事吧?」
老科長說:「沒什麼事。」
他說:「我在外面辦事,還不能馬上回去,如果有什麼急事,你打我手機。」
李向東說的似乎都是廢話,但至少,讓老科長知道了他在外面辦事,如果,有人找他,特別像新市長這樣的領導找他,老科長就會幫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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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二章 新市長訓導
李向東又打了個電話。】這次,他找工商局局長。這局長原來是李向東手下的經濟科科長。去年底才提拔當了工商局局長,所以,李向東對他的提拔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那話就可以說得更直截了當了。
他說:「我正去你辦公室呢,你在不在辦公室?」
那局長說:「有急事嗎?我出來好一會了。我下鄉了,如果有急事,我馬上趕回去。
李向東說:「當然是急事了。我來辦那執照。」
那局長說:「這點小事,你就不要親自跑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公安那邊的證辦好了嗎?我就叫他們去你那拿,回來辦好了,再給你送過去。」
李向東說:「你就一定先要公安那邊的證?先辦了執照,過幾天,公安那邊的證我再給你補上。」
那局長說:「這不合規定。」
李向東說:「跟我講規定?講公事公辦?」
那局長說:「李秘書長,你這不是要我違反原則嗎?你為什麼就這麼急著要那執照?多等幾天就不行?」
李向東說:「我開張的日子都定了,沒執照怎麼開張?」
那局長在電話裡笑,說:「唉呀!我的秘書長,你開張就開張嘛,還怕我們這些小的不給你面子?去查你的營業執照?你大秘書長大名鼎鼎,過一兩年再來辦,就是不辦,我又能把你怎麼樣?」
李向東也笑,說:「有你這話,我就不急著辦什麼執照了。」
他想,自己真是老實人,老實得被人笑話。
美容院開張了,把生意做起來了,再慢慢辦這證那證也不急。在這市裡,開美容院這點小事,誰會難為自己?
於是,他不急了,放下心來等那睜眼瞎選定的日子。等著等著,就下雨了,雨不大也不小,下得沒完沒了,好幾天了,竟沒有停的跡象。
雖然,這不會影響什麼,美容院的設施還是正常運到,有條不紊地安裝,擺放。那招聘來的二十幾個按摩師陸續到位,小姨子又再培訓一番,培訓得更像模像樣,但是,在這麼個下雨天搞開張,心裡總感覺不順暢,想那睜眼瞎真正是睜眼瞎,怎麼選了這麼個日子?
哪知,李向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卻沒能參加美容院的開張。
那天一早,天彷彿很理解李向東的心情,雨停了,天晴了,好多天都沒見的太陽紅彤彤水洗樣的鮮艷,大地一片清新,樹特別的綠,草特別的青,街道也特別乾淨,人在這環境裡便也覺特別醒神。
小姨子醒來就跑到陽台張望,就興奮地說:「這日子選得沒錯。」
李向東說:「這只能說是我們的運氣好,不關那睜眼瞎的事。」
小姨子見李向東出門上班,說:「記住九點鐘。你要提早到,有好多事還要準備呢。」
李向東說:「我回去轉個圈就走。」
他這一轉圈,就被新市長拖住了。人還沒到,手機卻響了。秘書科那位老科長在電話裡說,市長要下去走走,叫你和他一起去。李向東問,昨天怎麼不通知?老科長說,昨天本來有個會要開,突然改期了,新市長就想下去走走,現在才打電話過來說的。李向東猶豫了好一陣,無奈,還是敲開了新市長辦公室的門。
新市長一見他就說:「不用這麼急,我們九點才出發。」
李向東心裡想,這新市長,是不是和那睜眼瞎有默契?都選了這九點。
他小聲說:「我今天有點事,想請一上午假。」
新市長板著臉孔說:「你這可是私事?」
李向東一時沒反應過來,認為自己有私事,新市長總不會不准他假吧?換個副秘書長陪新市長下鄉也不是不可以。
他點點頭說:「是私事。」
新市長卻一點人情味也沒有,說:「這可是上班時間,私事怎麼能影響公事呢?」
李向東知這新市長是沒得商量了,心裡罵了一句,忙離開新市長辦公室,打電話給黃,叫他早趕去美容院幫小姨子打點頭頭尾尾。他又打電話給小姨子,囑咐她還有什麼事要辦。
小姨子在電話裡埋怨:「早叫你昨天請假,你就是不聽。」
李向東說:「我也不想呀!以為不到一個小時的事,那知就碰巧了。」
他還給電視台台長打了個電話。電視台台長一接他的電話,就說,知道了,知道了,你吩咐我辦的事,我不落實,這台長還想不想當了?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派一個攝制組專門去你那了,給你拍個宣傳短片,免費在電視播十天廣告。
他笑嘻嘻說:「不過,我老婆去你那美容,你可得給優惠。」
李向東說:「我也大方點,你給免費。」
兩人便都在電話裡笑。
快九點,臨上車陪新市長下去調研的時候,李向東還躲在一邊給黃打電話。
他問:「沒事吧?」
黃說:「你放心吧,這邊的事都安排好了,別以為這地球沒你就不轉了。」
李向東說:「你辦事,我總覺得不放心。」
黃說:「你可以不放心我,但總可以放心小姨子,我和小姨子再一聯手,不比你李向東一個?」
李向東見新市長上車了,忙掛了電話。
車一啟動,新市長就不讓李向東分心了。
他問:「對我有意見嗎?」
李向東擠著笑說:「沒有,怎麼會呢,市長要求嚴格,就是對我的愛護。」
新市長說:「你能理解就好。」
他說,我這人,對下屬一直都很嚴格,尤其是對身邊的人,要求更加嚴格。如果對下屬不嚴格,對身邊的人不嚴格,那就是對他們不負責任,那就是對自己不嚴格,對自己不負責任。領導嘛就應該這樣要求自己。你也大小算個領導,也應該這樣嚴格要求自己。
他說,我跟領導當秘書的時候,我可是一心撲在工作上,白天隨領導左右,晚上要趕寫材料,深夜還要學習。不學習是不行的,尤其是對理論的學習,一刻也不能放鬆,你不學習,怎麼領會領導的意圖呀?怎麼能吃透領導的講話精神呀?
他說,我知道,你們這些長期在基層工作的同志大多數都不重視理論學習,認為那些都是虛的,沒有實際作用,不產經濟指標。所以,思想提高不快,視野不開闊,工作方法老套套幾十年不變。這只能被時代潮流所淘汰。
李向東很佩服新市長,一點小事,竟能聯繫實際說那麼一大通,離題萬里也大慚不愧。他不知道,新市長只是給自己這種特殊待遇,還是對誰都這麼口若懸河,這些天,他聽都聽煩了,卻又不能不聽,且還要像小學生聽老師訓導那樣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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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三章 異口同聲
下了車,李向東才知道,他們這是到張老闆的企業。】
好久沒來了,走廊還是那條走廊,兩旁還是擺放著一盆盆綠色植物,彷彿就聽到綺紅高跟鞋的磕響,彷彿就有一縷幽香在鼻尖飄浮。李向東心裡便好一番感慨。
張老闆接到通知後,馬上從他的辦公室出來迎接,忙和新市長握手,說,歡迎歡迎。又和李向東握手。
他說:「李大秘書長,好久沒見了。」
李向東笑了笑。
張老闆又說:「我就知道,沒事你是不會往我這跑的,不想交我這朋友了。」
李向東忙說:「我是高攀不起。」
這麼說了,他示意張老闆別冷落了新市長。
他說:「市長第一次來你的企業,你是不是把你們的情況向市長介紹一下。」
張老闆一點不會意,還說:「你應該經常來我這坐坐,有事也好,沒事也好,我那工場已弄得七七八八了。你一次也沒來過。」
李向東只得笑了笑。
新市長問:「張老闆和我們李秘書長很熟嗎?」
張老闆說:「我跟他熟,但他不跟我熟。
他說,他為我這企業做了件大好事,所以,我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他說,李大秘書長真正是為我們企業辦事的好官。
李向東被張老闆誇得很尷尬,想你張老闆怎麼能這麼誇人。要在領導面前誇人,就背著當事人誇,當著當事人的面誇,算什麼事?新市長無所謂還沒什麼,如果,有看法,會怎麼想?以為兩人事先串通好了,要張老闆在新市長面前為自己說好話,那還不如在新市長面對批評他李向東。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忙說,我去接個電話。[]便藉故離開了。
黃在電話裡說:「我們這邊辦完事了,一切都順利,應該比你想像的還順利。」
李向東問:「電視台的人來了嗎?」
黃說:「比我們還早就到了,有你李秘書長指示,誰還敢怠慢。」
掛了電話,李向東徹底放心了。
但是,他並不急著回張老闆的辦公室,順著走廊往前走,想去看看曾是綺紅的辦公室,只見那辦公室的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男人。那男人見李向東看著他,愣了一下,對他微微一笑,點點頭,李向東也就回了他一個微笑點頭的招呼。
這一刻,李向東有些迷惑,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到這來,是要觸景生情,回憶他和綺紅曾有的過去呢?還是懷疑張老闆把綺紅收藏起來了。他想,張老闆應該知道綺紅的情況,只是在他面前裝糊塗不告訴他。
聽到張老闆在身後叫他,李向東忙跟過去和他們去參觀車間。看了一巡,最後,參觀那塊徵用地上建起的工場。那是預制件安裝的單層廠房,已經封頂了,兩排廠房很寬敞地向前延伸。
張老闆說:「我將要購進兩條流水線,從這裡進原料,一層層加工,到了那邊,就出產品。」
李向東問:「兩條流水線投產後,產值增加多少?」
張老闆說:「比現在還多,增加60%。」
新市長問:「那流水線是哪裡進口的?」
張老闆說:「沒考慮要購進進口的。我們國家也能生產這樣的流水線,先進程度一點也不比國外的差。」
新市長卡了一口氣。
李向東問:「什麼時候能夠投產?」
張老闆說:「年底吧。春節前肯定能投產。到時候,我要搞一個啟動儀式,一定請李大秘書長來啟動這流水線。」
李向東忙說:「還是請市長吧。」
但是,新市長臉色還是變得難看了。
張老闆一點也沒察覺,他一個企業家,根本沒必看你官們的臉色。
他說:「你李大秘書長是大功臣,不請你還請誰?那時候,我要搞得熱熱鬧鬧,把國內國外的客戶都請來,把電視台也請來,不但請市的電視台,省的電視台也請。」
李向東岔開話題,問:「波浪村的加工廠搞得怎麼樣了?你不會就顧忙自己的事,忘了對他們的承諾吧?」
張老闆說,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兌現的。他說,那加工廠早開工了,每天加工一些小零配件,不計人工成本,年收入不少於三十萬。李向東說,這三十萬對一個村子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收入了,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辦很多事了。他說,你可為他們辦了一件大好事。張老闆說,我算什麼?舉手之勞,也是應該的。還是你說得對,在他們地頭辦企業,關係要處理好,能幫他們的,還是要幫幫他們。
新市長站在一邊無話可說。
這麼說著走著,到了工場另一頭,聽見有轟轟的機器聲傳來。張老闆說,這就是他們的加工廠在加工零配件傳過來的聲音了。他提意過去看看,說從這邊走,很近的。出了工場便是波浪村,那加工廠就在眼前,一排石砌的房屋。看樣子這房屋是以前村子還是小隊編制時的小隊部。進了加工廠,就見五部沖床轉動,有七、八人在那裡忙碌。就聽見有人叫李向東,說李秘書長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這裡坐的地方都沒有。
李向東見是村長,就指著新市長對他說:「這是新調來的市長。」
那村長這才和新市長握手。
新市長問:「這加工廠是你承包的?」
那村長說:「這是我們村廠的。」
新市長說:「不簡單,不簡單。」
那村長說:「都是李秘書長的功勞。」
新市長就不想說話了,怎麼到了這企業,到了這村子,老闆也好村民也好開口閉口都誇李向東?這李向東真就做了那麼多好事,在這些人心裡有這麼高的位置?
往回走時,村頭的榕樹下有人喊村長,那人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向這邊張望,問村長,是不是市政府的領導來了呀?李向東一看,榕樹下坐著的是那位健壯的八十歲老人,忙過去和他握手。
那老人雙手緊緊地握住李向東說:「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好人,是好官。」
李向東說:「我算什麼?這是我們的市長。他才是好人好官。」
他把新市長介紹給老人。老人露出一副缺了兩個門牙的嘴笑,只是伸出一隻手來和新市長握手。李向東發現,新市長笑就很勉強。本來還有話要說,就不好再說了。
回來後,李向東對張老闆說,我答應過老人,重陽節組織村裡的老人來你們企業看看。這事,你一定要記住。張老闆說,你放心,你吩咐的事,我一定辦。
他悄聲問李向東:「打聽到綺紅的消息了嗎?」
他說,我也四處找她。
他說,如果,你找到她,告訴她,我還想要她來做我的會計主管。
李向東說:「她可能不會回來了。」
這麼說,心裡就覺歉疚,好端端地,自己竟把張老闆的會計主管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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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四章 買保險
上了車,新市長臉色極差,一句話也不說。[]
這一上午,李向東把風頭都佔盡了,新市長卻成了陪襯。
李向東偷看新市長一眼,心裡覺得好笑。
他想,怎麼不說話了?還說那些自認為深奧,卻淺得小學生都懂的大道理啊?
他想,以後,還敢口水飛飛地說嗎?還敢把自己當大理論家嗎?
他心裡對新市長說,別以為當個市長就什麼都比別人強,你只是運氣好,當了幾年領導秘書。其實,你有什麼能耐?
李向東閉眼養神,心情很愉快。
車一直開到市政府大院,新市長也沒說話,下車時,竟很用勁地關門,李向東的心便也隨那車門「彭」地跳起來。
那一刻,他開始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了。這新市長肯定把這筆帳記心裡了。這些天的接觸,他發現新市長別的本事沒有,心胸狹窄,記恨人卻是強項。
李向東想,他一定會報復他。
他問自己,他會怎麼報復他呢?
他想不出什麼理由,但他想,他要找個什麼理由還不容易?領導要批評下屬那會找不到理由嗎?
他想,就不讓他當這秘書長了。
他坦然地笑了笑,或許,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呢!
李向東趕到小姨子的美容院已是吃午飯的時間。小姨子說,你現在才來?來吃飯呀?李向東說,我不是也想早來嗎?不是有事走不開嗎?小姨子說,幸虧黃在這呢?要不,真不知這開張儀式會弄成什麼樣!
李向東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開張儀式,小姨子是可以應付的,但他卻邀請了二三十位女正副局長和市婦聯那些女幹部過來捧場,場面熱烈隆重了,程序也複雜了。[]何況,小姨子根本不認識那些女領導女幹部。
可想而知,當時她有多焦急。
李向東說:「有黃在就行,他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和她們也都熟。」
小姨子說:「我現在還後怕呢。以後別再搞這些名堂了。」
李向東說:「我也急呀?所以,一有時間就趕過來了。」
小姨子看了他一眼,問:「你怎麼這麼多汗?」
李向東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他往這邊趕得急,竟忘了開車上的空調。
小姨子拿出紙巾要替他擦汗,突然意識到什麼,那擦的動作就改為遞送的動作,臉微微紅了。
李向東擦著汗問:「生意不錯吧?」
小姨子說:「有你那幫人,生意當然好。」
她說,黃的老婆也來了,被她硬拉著做美容。說她做了美容,照著鏡子直說好,說舒服,還一定要付錢。李向東說,她的錢一定要收,黃不缺這幾個錢。小姨子說,黃也說不收不行,特別是熟人的錢更要收,說如果不收錢,人家下次就不好意思來了。不好意思來,就等於自己把自己的客人趕走了。李向東問,你就沒給她點優惠?小姨子說,都給優惠,開張第一天,所有的客人一律打八折。李向東說,要是我,可能還打五折。小姨子說,你這還是做生意嗎?李向東說,你不讓利,客人怎麼會幫襯?不幫襯就不知道,我們到底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到底比人家好在什麼地方。
他問小姨子,你這美容院有什麼比人家優勢的地方?
小姨子說,裝修靚,手藝好,做工細。
李向東問,你怎麼就認為自己手藝比人家好?做工比人家細?
小姨子說,我在外面就是幹這個的,都是給有錢人做的。手藝不好,做工不細,就不會有回頭客。
李向東說:「這就是你這美容院的精髓。你不但自己要做到這一點,你還要要求你的員工也做到這一點。她們是直接為顧客服務的,只有她們有了這種意識,才能讓顧客感受到你的精髓。」
小姨子扁了扁嘴說:「我就知道,你總會找到什麼理由批評我。」
李向東笑著說:「這不能算批評,只能算是提醒。」
小姨子就說:「那你還有什麼要提醒的?」
李向東笑了笑說:「沒有了。」
小姨子說:「是今天沒有吧?」
李向東笑了起來。
這麼說著,就有一個送外賣的人送來了二十多盒盒飯。小姨子忙去招呼,叫了一個美容師出去,幫那送外賣的把盒飯分發下去。
李向東覺得那送外買的人面熟,就問小姨子:「這送外賣的怎麼這麼面熟?」
小姨子說:「就是我們樓下不遠的那家中西餐廳。」
她說,我和他們談的。這裡每天兩餐由他們包。這樣長期承包,價錢可以比普通快餐低,飯菜卻比一般的要好。
她說,國外都這樣,各行各業分工都很細,做美容你就做美容,做餐館你就做餐館,分得細,質量就有保證,成本就低,化費就少。
她說,如果,我們做美容的還請個做飯的,不說成本,飯菜做得肯定沒人家餐館做得好。
李向東笑著說:「你可是把國外的先進管理也帶回來了。」
小姨子問:「你這是在讚我還是笑話我?」
李向東說:「當然是讚你。」
小姨子說:「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笑話我?」
李向東說:「你不能對自己沒有信心。」
小姨子臉一紅,說:「我本來是很有信心的,但和你在一起,都被你打擊得沒信心了。」
李向東說:「我不會這麼可怕吧?」
突然,他又想起了那個動粗的晚上,想小姨子在他的淫威下,失去了信心,沒有了掙扎,完全是一副聽天由命的無奈,唯一乞求他的只是要他對她「好一點」。他想,他真不是人,豬狗不如。
他陷入深深的愧疚中。
他對自己說,人真不能做壞事!做了壞事,這一輩子都擺脫不掉自責的陰影。
小姨子問:「想什麼呢?」
李向東笑了笑,說:「沒想什麼。」
小姨子說:「你好像心不在焉。」
李向東想說什麼,沒來得及說,就有一個個兒矮小的美容師端了一盆換洗的毛巾過來,由於過道窄小,小姨子便側身讓了一下,李向東便感覺到她那很彈性的胸緊緊貼著他的手臂,心兒好一陣狂跳。
小姨子似乎沒太多想法,回頭對那美容師說:「以後小心點。」
那美容師連說:「對不起,老闆、老闆娘,對不起。」
話一說,又知道自己錯了,忙逃了似地跑。
小姨子在後面說:「小心點。」
話聲未落,就聽「咣當」一聲,那美容師摔了個四腳朝天。
李向東和小姨子忙過去扶她,小姨子問,沒摔到哪吧?那美容師摸著摔痛的屁股哭,一邊哭,一邊說,沒有。李向東說,這有什麼好哭的?小姨子說,你也是的,說錯一句話有什麼呀?這麼跑幹什麼?摔壞了怎麼辦?
後來,李向東和小姨子商量,應該為每個員工買份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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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潰敗 第六十五章 夢見綺紅
吃飯的時候,小姨子很感慨地說,沒開美容院的時候,輕閒得不知每天怎麼過。這美容院一開,以後,這人就綁在這了,不但白天要呆在美容院,晚上也要呆到深夜十一二點。
李向東突然也有了感慨,但他沒說出口,小姨子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除了第一天陪她逛過街外,就一直沒好好陪過她。以後,這機會可能就沒有了。
他們並沒在小姨子的美容院吃盒飯,本來,小姨子就沒想到李向東會沒吃午飯就趕過來,所以,他們兩人就去了美容院對面街的一家餐廳。
那是一家很有些規模的餐廳。因為已過了午飯時間,餐廳有些冷清,服務員便顯得很清閒,有幾個服務員便在看餐廳安放的電視。李向東和小姨子一進門,他們就成了服務員的焦點,一個給他們斟茶,一個服務員拿了菜單問他們要吃什麼?其餘幾個服務便在交頭接耳,好像在議論他們。
李向東覺得奇怪,看看小姨子,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問小姨子:「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小姨子說:「沒有呀!」
李向東說:「你有沒覺得那幾個服務員在議論我們?」
小姨子說:「我也有這種感覺。」
李向東就問點菜的服務員,說,她們在議論什麼?那服務員說,在說你太太,真人比上電視還漂亮。李向東想,什麼太太?什麼電視?
那服務員說:「剛才電視才播了,你們是對面街開美容院的吧?」
李向東這才恍然大悟,想這電視台的效率還真夠快的,那宣傳短片這麼快就製作好出街了。
這時,從收銀台走出一個中年婦女,看樣子像是這餐廳的老闆娘。
她問小姨子:「你們是對面美容院的老闆、老闆娘吧?」
小姨子臉漲得通紅,不肯定,也不否認,問:「有什麼事嗎?」
那老闆娘說:「去你們那美容,一律八折嗎?」
小姨子說:「開張期間,一律八折。」
那老闆娘問:「都有些什麼服務呢?」
小姨子便很詳細地向那老闆娘介紹她的業務。那老闆娘聽著聽著便坐了下來,又問小姨子,像她臉上的粉剌做美容能不能根除?小姨子來了興趣,便從專業的角度說長粉剌的原因,說真正要根治粉剌的可能性,說除了美容還應該在哪些方面多注意。
直說得那老闆娘連連點頭。
李向東沒興趣聽這些,卻在一邊想,這些人怎麼就認為他們是一對夫妻呢?就因為他們在一起?還是因為,他們的某些舉止有夫妻的那種親熱,那種自然?
今天怎麼有這麼多人把他和小姨子聯繫在一起?這餐廳的老闆娘、服務員,美容院那摔跤的美容師,還有參加美容院開張剪綵的那些女領導女幹部。剪綵儀式才剛結束,就有好幾人打電話給他,說那女老闆好漂亮,問是不是他的至愛?他說,不是。她們不相信,說是他的小姨子,她們就在電話裡笑,有一位還說,小姨子就不可能是至愛了?
這可能嗎?
黃也這麼慫恿他。
他問自己,小姨子會不會有這種心思呢?
他想起了小姨子總流露的憂鬱,想起小姨子每次發小脾氣時的神情,他還想起了剛才,小姨子很彈性的胸緊貼他時表現的不在乎。
他問自己,這許許多多真的就沒有別的意思?
或許,就是因為她是他的小姨子,他才誤會了這種情感的流露?
他對自己說,其實,小姨子是一個很不錯的女人。她已不再是記憶裡那個單薄的女孩子,一臉稚氣的女孩子。她已成熟,成熟得很有魅力。他想起那個晚上,她袒露的身子,她豐滿顫抖的**,心裡便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他問自己,如果,當時自己狠一狠心,她會怎麼樣呢?
兩種可能,或許,一拍兩散,她離開這裡,再一次迥異國他鄉,永遠不回頭。或許,她便接受了他,死心踏地跟著他。
他想,他為什麼不這麼做呢?他真應該這麼做!反正都做到一半了,都背了做壞事的罪名了,為什麼不一幹到底?小姨子選擇離去也好,選擇留下也好,那都是她的事。
他有些後悔,第一次這麼後悔。
於是,他便有點把持不住自己地、很認真地想小姨子的身子。他竟然發現,雖然,他曾把她脫得一絲不掛了,但對她的身子並不熟悉,只記得她那對顫抖的**,彷彿還在眼前顫抖,其他的部位卻摸糊一片。
他想,當時,他已讓氣憤沖昏了頭腦,想到的只是報復,只是行動,根本沒有欣賞的閒情。
這個夜晚,李向東做了一個夢。他夢見小姨子從遠的地方向他走來,準確地說,從遠的天邊仙女樣飄來,感覺到她是**著身子的,卻蒙著一層飄飄渺渺的霧,只看到她的臉,她的笑,還有她發小脾氣時翹的唇,漸漸地近了,風吹散了霧,小姨子就變成了綺紅。
綺紅問:「你很忙嗎?」
綺紅說:「你就不能找個更好的理由,讓我聽了,相信了,自己不覺得自己太弱智。」
綺紅撲到他懷裡,說:「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
他們手上便都有了動作,他們便都感覺到對方的需求,他便開始吸吮她,便感覺到她在他身上快馬奔馳,哭樣地呻吟,他們給予對方,也索取對方,於是,都爬上了頂峰。
醒來的時候,李向東很狼狽,但他不想動,就那麼躺著,他想著白天的那些想法,那些關於小姨子的亂七八糟念頭。他對自己說,那都不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思維。
他知道,他已變得不正常。
綺紅的出現使他有了一段正常男人的生活,正常男人的思維,但隨著綺紅的離去,那正常男人的生活也隨之消失,那正常男人的需求便日積月累,飢渴的澎漲便時不時跳出來左右他的思維。
他很沮喪。
他又回歸那性的空虛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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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4-16 18:3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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