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 yajayaj: 退出 | 短消息 | 控制面板 | 搜索 | 幫助

RSS 訂閱當前論壇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標題: 艷影迷情 作者:雲的那邊  
 
tomsina
高級會員
Rank: 4



UID 98683
精華 0
積分 72
帖子 87
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11-6-7
狀態 離線
艷影迷情 作者:雲的那邊

艷影迷情

作者:雲的那邊


                   一、我是個死刑犯 我是個殺人犯?

  好像做夢一樣……

  看著四周佈滿暗褐色滲水漬的水泥牆壁,一個小的幾乎只能稱之為孔的窗子
上透過陰霾的昏暗光線,在眼前的牆壁上若有若無的軟散開一個稍有些明亮的光
斑。

  我扭動身體,渾身的關節都像要炸開了一般傳來強烈的疼痛,腳上回饋回來
的沉重和隨即響起的清脆金屬碰撞聲告訴自己……

  我還活著。

  眼睛無法完全睜開,滿嘴裡都是濃重的血腥氣和尖利的牙齒碎屑,試著用舌
頭舔了舔,嘴唇能微微裂開條縫隙,下巴不敢再做動作,可能已經脫臼了。

  凌冽的疼痛告訴我自己,我的確還活著。

  我無法回憶起之前事情的畫面。

  無論我怎麼去想。

  但我知道我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我脆弱的意識中清晰的記得眼前一片血紅. 尖利的利刃和瘋狂的砍殺。

  我無法思考……

  我很困……

  迷迷糊糊地有人在撥弄我腳上的鐐銬,但我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就連發出聲
音都會覺得身體像是要被震碎了。

  「哎呀,這咋打成這樣?」一個聲音低聲嘟囔著。

  「嘁……」另一個聲音稍微洪亮些,「特警隊抓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呦……你醒了?」低啞的聲音聽起來轉向了我這裡。

  「……」

  我用盡全身力氣想發出聲音,但毫無意義。

  「你醒了?」洪亮的聲音也轉過我這個方向。

  「還記得你昨天的英雄事跡不?」還是那個洪亮的聲音。

  我搖搖頭,愣了愣,又點點頭。

  「你昨天喝不少酒吧?」洪亮的聲音問我。

  我記起一些事來,我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

  「還記得昨天咋的了嗎?」他又問了一遍。

  我睜不開眼睛,嘴也只能微微裂開一條縫隙,但我的意識慢慢的復甦了。

  超市門口……

  一個扭曲的臉孔……

  沾滿鮮血的利刃……

  明晃晃的警徽……

  漫天飛舞的棍棒和女人慘厲的尖叫……

  嗯……

  我殺了一個人。

  不對,我不止殺了一個,還有兩個人死在我的刀下……

  我又昏睡過去。

  再次清醒過來是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撬開我的嘴唇,然後一股熱乎
乎的米湯灌進我的嘴裡。

  好香……好像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美味的東西。

  貪婪的嚥下去,卻猛的從胸腔噴射出一口渾濁的黑血。

  頭皮還腫脹的厲害,不過左眼基本能張開一半了,沒有鏡子,我根據頭部傳
來的陣陣脹痛來想像我鏡子裡的樣子。

  嗯,估計像個豬頭三一樣。

  八九個平方的號子裡,除了我還有兩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犯人。

  我給他倆攙扶著勉強靠坐在牆壁邊。

  「疼啊……」我哀嚎著。

  年紀大一些的趕緊招呼另一個:「還是放下吧,恐怕肋骨骨折了。」

  我又給放躺下來。平躺著稍微比剛才好受一點了。

  年輕的笑茲茲湊過臉來在我頭上端詳著我的臉。

  瞅了一會呲牙笑著說:「這傢伙!真能睡啊。」

  我實在沒力氣和心情看他逗悶子,閉上眼睛,心裡努力的試圖將一片一片散
落的瑣碎記憶縫合起來形成一個整體。

  「你進來,都睡了4天了。」年輕一點的說。

  哦?我都來了4天了?

  那就是說……

  我媽媽也一定都知道她不孝的兒子這回闖下大禍了吧……

  還有……

  我的小夢怎麼樣了?

  我美麗的妻現在一定是傷心欲絕了吧?

  我眼睛沒睜開,但感覺到眼睛裡濕熱起來。

  記憶早就逐漸拼湊起來,記起的事情越多,心裡那撕裂開一樣的感覺卻慢慢
瀰散開,我殺了他。

  但我絲毫沒有感到輕鬆。

  相反,我更加心痛,心碎欲裂。

  我做了什麼?

  我到底哪裡錯了?

  為什麼我要承受這種折磨?

  那個年輕的犯人不識時務的湊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但我一句話也不想說,
我很累,猛烈的爆發了情緒之後,我想我徹底崩潰了。

  其實那天晚上開始灌自己喝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崩潰了。

  我34歲了,正常的話,沒有可能活到35歲了。

  我殺了人,我是個死刑犯。

  可是我5天前剛剛過完生日。

  我是在懊悔自己的殺人嗎?

  我絲毫感不到懊悔。

  可能是我的心早就已經給撕碎了吧。

  我的思緒混亂著……

  所有的記憶都騰像沸騰的開水般在我的大腦中翻湧起來。

  我曾經是個還算成功的人。

  嗯,曾經……





                            二、曾經的成功

  34年前我出生在黑龍江一個只有十幾萬人口的小城市,我的父母都是普通
的工薪階層,沒有任何能力來為我將來的生活做後盾,雖然他們竭盡了全力來供
我讀書,我也還是不爭氣的只上到了一個哈爾濱極普通的末等大專。

  不過我自己覺得自己還算努力,2000年大學畢業後,在哈爾濱找了一份
相對穩定的工作,是我上學時候的本行,做平面設計。

  大學三年其實倒也沒給我帶來什麼真正的生存優勢,不過在學校我有幸得到
了我現在的老婆高琳娜(名字俗氣了點,不過那個年代的父母能想到的洋氣名字
也就是那幾個了,她自己也總覺得自己的名字俗)的芳心。

  苦追了兩年後終於我們走在了一起(那啥了,你們懂的)她低我一屆,是學
校裡小有名氣的系花。

  其實在我心中她甚至比得上那些世界選美小姐。

  長相吧,說實話,像極了韓國歌星李孝利,如果她去參加明星臉比賽,肯定
能拿獎……

  呃,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那身材就更不用說了,168的身高,體重一直保持在110左右,前撅後
翹,兩條長腿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脂肪,要不是因為生小夢後小腹少有些隆起,
33歲的年紀告訴別人說23絕對大部分人不會懷疑。

  我的死黨大鵝就經常說一朵水靈靈的鮮花為啥非要往我這種牛糞上插呢?

  小夢是我們的女兒,6歲了,可愛的我每次回家抱起來恨不得在嫩嘟嘟的小
粉臉上狠咬一大口,不過我捨不得真的咬下去。

  我2000年畢業,留在了哈爾濱,其實也是為了陪她。

  她01年畢業後,在她家裡的安排下托關係找到了哈市一所公立小學做美術
老師。

  收入很低,不過畢竟是個鐵飯碗,那年頭能正兒八經的混進這種地方的人都
要有些後台的。

  不過她家裡也不是什麼很有能力的家庭,她爸爸媽媽都是最普通那種機關干
部,她爸這輩子做到最大的官就是副科長. 她家倒是沒給我倆什麼阻力,她十幾
歲時候父母離異後老爸帶著她哥哥又找了個老婆,她老媽沒有再婚,全部的精力
都投放在她身上,很寵著她,對她的決定一般都不會有強烈的反對。

  我家?

  俺老媽第一次見到她就直接認定這就是她兒媳婦兒了。

  2003年,我終於如願以償的,堂堂正正的把美女娶回了家。

  那一年也是我事業的開始,我結婚沒多久就辭職和一個同事合資盤下了一個
小印刷廠. 雖然開始的時候舉步維艱,不過我是一個不服輸和很努力的孩子,到
06年我女兒出世的時候,印刷廠已經發展到40多個工人,擁有全新的德國6
色海德堡速印機和全套的自動無水瓶標印刷扣切一體機機(僅這兩套設備就價值
400多萬)而這時候我那些大學的同學基本都還在痛苦的打工掙扎中討生活。

  事業的小成逐漸讓我的野心膨脹起來。

  我已經開始盤算要向更高的層次發展了。

  07年,發生了一件在娜和家裡人看來非常糟糕,但我卻覺得是件好事的事
情。

  她剛休完產假回去學校上班,卻發現原本的領導已經換人了,按理說這絲毫
不會影響下面的任課老師,可她們的新領導卻偏偏是個色狼,表面上同意安排她
回去上課,暗地裡卻偷偷打電話約娜晚上去他家裡商量上班的事。

  晚上商量,還要去他家裡!

  娜的性格屬於很內斂的那種,平常極少主動和不熟悉的人說話,更不要說莫
名其妙的去一個新領導的家裡談什麼狗屁事情了,於是就冷臉回絕了那人。

  那人表面上沒說什麼,卻就是不給娜安排課,我本來還覺得不代課就喝茶看
報的也挺舒服的,可是很快,就來檔調娜去招生辦,負責跑社區,那是正式教師
做的事嗎?

  但人家就一句話,干,就去招生辦,不幹,就走人。

  娜一氣之下辦了離職。

  娜沒了工作,我到覺得她正好在家相夫教女,女兒剛斷奶,我媽和她媽都不
在哈市,只能兩邊老人輪流來哈市照顧孩子,現在正好她閒下來,我也可以完全
放手拓展自己的事業,好更上一層樓。

  08年初我從印刷廠抽出了自己的股份,把廠子徹底賣給了當時那合夥人,
懷揣著300多萬和滿腔的熱誠,我登上了去北京的列車。

  到了北京我才發現,這300萬在我家那邊是筆鉅款,在北京,屁都不頂一
個。

  但是,我有足夠的精神準備來應對接下來需要面對的處境,不就是重頭再來
嘛,而且我現在有啟動資金,我有頭腦和足夠的經驗,更重要的是,我有一個不
會給我帶來任何拖墜的家,雖然開始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北京創業既苦澀又孤獨,
不過我還是堅持下來了。

  我在北5環外租了個辦公室,註冊了一個廣告公司,招了20個業務員幫我
跑周邊區縣,一邊自己跑了幾趟深圳聯繫到幾家大型的印刷廠,在萬眾矚目的奧
運盛會開幕的前一天,我簽下了我到北京後的第一筆過10萬的單。

  印刷業務在08年的時候還算有利潤,但畢竟不是穩定的資源,我每月一萬
請了個離休的老幹部做我的顧問,什麼實際的業務也不用做,只要電話幫我聯繫
清河、永豐等周邊區縣的政府工作人員吃飯就行。

  很快我的公關就見到了成效,在我的「重金」利誘下,我相繼拿下了幾條不
是很主要的街邊路牌和刀旗廣告位元的代理權。

  麻雀再小,也是肉。

  這些垃圾位置的戶外廣告位不足以讓我發展起來,但是,足夠讓我立足於北
京這個文化大都會、祖國的大心臟了。

  10年娜帶著女兒來到了北京,在經歷了兩年的艱難分別之後的重聚,更讓
我下定決心要讓我的妻女不再承受異地相思之苦。

  11年我成功讓公司從有限公司變成了股份公司,公司的職員增加到100
多人,剛到北京認識的那個老幹部的兒子在北京環保局工作,這個人幫了我很大
的忙,雖然不是那種很直接的事,不過讓我節省了很多周折,少走了很多彎路,
雖然政府有明文規定公職人員不能參與經濟運作,不過我現在實際的合夥人就是
他,前前後後也算為我投資了近五百萬。

  娜來到北京後,催促我盡快買個房子,這樣我們一家也就安定了。

  11年我的公司大踏步的發展壯大起來,我的買房計劃也終於落實了,我在
回龍觀一個偏僻的社區買下了一處一百多平的二手房,雖然花了我近三百萬,但
當我帶著娜和小夢拿著鑰匙推開新家的防盜門時,確實感到這麼多年的拚搏努力
都沒有白費,在剛剛重新裝修過寬敞的客廳裡我們三口人興奮的相擁,喜極而泣。

  小夢是最開心的,終於有了她自己的房間(雖然她後來基本沒有單獨去睡過)
娜那段時間快樂的像回到了我們剛相識的那個年紀,整天笑的像朵綻開的牡丹花,
不,牡丹花雖然雍容富貴,但哪裡有我的娜那般無瑕純真。

  如果時間真的能永遠定格在11年,我們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家啊。

  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我最最痛苦的回憶。

  娜到北京後,安心的在家帶了近一年的孩子,11年7月份,我們的房子拿
到之後的第二個月,她和我商量,想出去找工作。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她這次找工作竟然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捩點,也是我的悲劇
的一個開端。

  我想,她才31歲,說不上年輕,但絕不老,孩子5歲了,可以把我媽或她
媽接過來照顧,實在不行,送到社區幼稚園也沒什麼問題,就這麼整天把她栓在
家裡,不悶死,也會閒出病來,於是想都沒想就表示全力支持,同時更希望她能
到公司裡來幫我。

  她也是學廣告設計的,在繪畫素養方面甚至比我高一大截,只是文化課不好
(怨念,學藝術的人,大多是對數理化英文什麼頭大的)才不得已上了我們那個
學校(不是看不起我們當時的學校,只是後來接觸的人多了,才發現有個響噹噹
的出身有多重要)如果她真能來公司幫我,不說有多大的效果,就是幫我審審設
計稿什麼的,我也能輕鬆不少。

  她拒絕了,她的觀念中,即使是到我的公司裡真正地做工作,別人也會那她
當老闆娘來對待(呃,這個是肯定的)而她不想什麼事都靠我,總是想自己闖一
闖。我心裡偷偷在想,你出去打工,撐死每月賺幾千塊,競爭那麼大,過不了幾
個月你還不是要回來做你的老闆娘?

  偏偏她上了倔勁,說找就找,又是上網,又是去招聘會,很快,幾家單位就
給了她面試通知。

  但是幾次面試下來,她自己反倒有些灰心了。

  她的年齡和資歷人家一問到關鍵地方就出問題了,學歷沒什麼,作品也不差,
問題是,31歲(她自己說一般都說自己28的)有孩子(這個不能隱瞞,也瞞
不了)而且,最主要是,根本沒有真正從事過設計行業. 我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一天她又出去面試,很早就回來了,一進屋,就把兩隻走的時候精心挑選的
高跟涼鞋劈里啪啦的一甩,撅著嘴跑到廚房從冰箱裡捧出半個西瓜用勺子一邊挖
著吃,一邊氣囊囊的陷坐進沙發裡。

  恰好那天我有空,帶著小夢在家。

  不用問了,結果很明顯了。

  小夢倒是不在乎媽媽的臉色,抱著抱抱熊撲到娜的懷裡. 摟著女兒,娜瞟了
一眼滿臉壞笑的我,襟著鼻子衝我嚷嚷:「笑個屁你?你開心哈?」

  我反倒笑出聲音來。

  沒等我說話,一隻沙發墊徑直的飛了過來,正乎在我的臉上,小夢也興奮的
把抱抱熊扔了過來。「哎呀~ 你個臭小孩!跟你的臭媽一起欺負我?」

  三口人亂成一團在寬敞的客廳地面上嘰嘰嘎嘎地廝鬧起來。

  可是沒幾天,大約是8月底的樣子,她被一家培訓機構錄用了。

  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她當了那麼久的老師,又是學美術的,這可不正是培
訓機構需要的人才嘛。





                            三、短暫的甜蜜

  錄用她的地方叫思括教育,在北京這種超級都市裡,它的規模也許不算什麼,
不過和娜之前的學校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原來的學校是個公立的小學,掛名的人是不少足有400多號人,可實際上
在崗的人只有50左右人,而真正的教師不過20幾個,思括這邊在北京有4、
5家分校區,有2、300個教師,課程設置幾乎涵蓋了從考前輔導到成人高考
的所有方面,娜任職的中心是專門做職業培訓的,給她的崗位有個非常白領的稱
呼,叫平面設計導師。

  娜接到入職通知的那天簡直開心死了,給我電話時候興奮的聲音都和平常判
若兩人。

  電話那邊幾乎是尖叫著:「老公!我找到工作啦!」

  我也興奮的從椅子上彈起身,急忙打聽詳細的情況:「真的?太好了,說沒
說給你開多少錢?公司在哪裡?遠不遠?」

  她咯咯的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說:「你早點回來吧,我都開心的說不明白
話了,回來再和你慢慢說吧。」

  我連忙點頭,好像她在電話那邊能看到一樣,說:「嗯,嗯,我把事情交代
一下,這就回去。」

  開著車,我心裡也甭提有多高興了,我知道,從07年她丟了工作,這幾年
一直憋在家裡,整天圍著鍋台和孩子轉,終於有機會證明自己還有價值,同時,
也可以讓她多接觸下社會,她早就叨咕著說自己已經嚴重和社會脫節了。

  路過一家大型商場,看看時間還早,一時興起,停下車跑進商場,琢磨著,
要給她買點啥慶祝一下。

  我是個對奢侈品完全沒概念的人,這幾年在外面雖然賺到一點錢,但是從來
沒想過消費什麼奢侈品給自己,我全身上下除了腰帶是去年生日她買給我的,還
算比較貴重,其餘的都是很隨意的大眾貨。

  可能是和我小時候家裡條件不是很好有關吧,現在家裡所有的奢侈品都是她
和女兒的,她的衣服去年過來時只從哈爾濱帶來一個皮箱,現在已經滿滿兩個衣
櫃,我沒問過那些衣服的價格,她叨咕過,好像一個我看起來沒多少布料的小衫
都在千元上下,她最便宜的鞋子也沒有低過一千塊錢,連小夢的鞋子都是在專櫃
裡買的五、六百左右的。

  關於這點我從來沒有過任何想法,男人在外面打拼賺錢,不就是為了妻兒生
活的品質更高些嗎?

  我對名牌完全沒有認識,她好像也不缺啥名牌,什麼驢包愛瘋啥的她早就有,
走到首飾櫃檯,看了一會,相中了一塊綠色的玉墜子,鑲著白金的花邊,只有大
拇指肚大小,上面精美的雕刻著玲瓏剔透的花紋,問了問價格,不到9000,
在我預期之內,就沒多想,讓服務員打包裝了起來。

  不過還是要湊夠一個整數呀,回頭看到化妝品櫃檯,1000多正好買瓶香
水吧。

  買香水的小女生肯定覺得我是個暴發戶土老帽,不過她也知道和錢沒仇,一
個勁的給我介紹這個水呀那個露的,還拿出一排小試管一樣的玻璃瓶給我挨個聞。

  大部分的氣味都濃烈而又似曾相識,娜有很多香水,各種味道,每天都會在
身上噴灑一點,即使是在家裡不出門,也會把房間裡弄得香香的。

  我挑了半天,也不知道哪種好,哪種是名牌,在那小姐慇勤的介紹下,挑了
個在她的梳妝台上看到最多但是樣子不大一樣的,免得買回去她不喜歡,都是些
英文,只是有個N後面還一個5,味道雖然濃厚,但毫無刺激的感覺,一問價格,
兩千七百多,還好,超了點,不過沒關係,刷卡交了款,那小姐點頭彎腰的送我
到大門口,滿臉媚笑著歡迎我再來。

  每次給她買東西,只要買對了,旁邊又沒人的情況下,我這老臉上一定會多
個大口紅印子。

  果不其然,推開家門她見到我手裡拿著的兩個小盒子,都沒打開看,當著小
夢的面摟著我的脖子就是狠狠的一口。

  她那興奮勁就不用形容了。

  從我進門,到吃飯,到看電視,她就一直極度興奮的講述著她無比「宏偉」
的事業計劃。

  小夢也跟著她興奮的不得了,唧唧喳喳的插嘴打諢。

  當然,雖然在我看來那算不上什麼遠大的志向,不過看著眼前開心的妻子,
聰明伶俐的女兒,我心裡突然覺得,我這一輩子,真的是現在就死掉,也沒什麼
遺憾了,得到一個所有人羨慕的妻子,可愛的女兒,事業也有小成,我太幸運了。

  晚上把小夢哄睡著了,輕手輕腳的把孩子抱回她自己的房間,小鬼頭自己的
房間從來沒睡過,一直是睡在我倆中間的,搞到我倆每次做夫妻該做的事的時候
都要等她睡著了,偷偷跑到客房去做。

  今天我把「障礙物」清理走了,在臥室裡我精心挑選的大床上,沉浸在她的
新香水清淡卻又極具魅惑的氣味中,暢快淋漓的和她一起享受了一次久違的「性
福」而且,是她主動要的。

  99年我第一次得到她的身體,直到現在已經12年了,她主動提出要求的
次數用一隻手就數的過來。

  她也不是那種對性愛冷淡的人,她做愛的時候的狀態幾乎也能用如癡如醉來
形容,而且她幾乎每次都能有高潮,可能很多人覺得我在吹牛自己的能力,不過
我真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只是她的身體可能對比其他女人更敏感一些。

  雖然我從沒經歷過別的女性。

  我在剛來北京的兩年一隻自己住,有的時候想的厲害了,也會看A片打飛機
解決,我口袋裡的錢足夠找任何一個檔次的女人,但我從來沒出去,甚至沒有想
過去找女人什麼的。

  可能是娜太優秀了,絕大多數的女人在我面前擠眉弄眼我只是覺得噁心。

  現在的媒體總是抱怨當代女性在性生活方面有多大的委屈,不過我倒是沒覺
得娜在這方面有什麼鬱悶的方面,這方面我有足夠的信心,我180的身高,雖
然結婚後做生意這些年酒桌上被各種酒撐的肚皮有些發脹,不過總體來說我還是
屬於比較正常的體型。

  東北人習慣泡澡堂,來北京儘管家裡有淋浴,偶爾我還是會去找個澡堂或洗
浴中心泡澡,澡堂裡「坦誠相待」的時候,對比其他男人,我不能說我的東西有
多大,但我敢說至少可以比掉80% 的中國男人,外國人……

  不知道,嘿嘿。

  不過這幾年公司的事情確實拖累了我的身體大不如從前,長時間的飲食無規
律讓我得上了很嚴重的胃病,每天忙東跑西的,回到家幾乎都是累的癱坐在沙發
裡,年齡可能也是過了30多歲,對那方面的需求肯定也不如年輕時候那麼強烈。

  積壓了許久的慾望終於得到釋放,我倆都興奮異常,娜急促的呼吸著緊擁著
我喃喃道:「海濤,今天我要你給我一百次……」

  不過出了個小紕漏,我們意猶未盡的正在進行第二輪的時候,小夢突然推門
闖了進來。

  小鬼頭迷迷糊糊揉著眼睛,驚訝的看到爸爸壓在媽媽身上,立刻大聲尖叫起
來,叫道:「臭爸爸!你不許欺負媽媽!」

  大意失荊州,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我倆又慌又尷尬,衣服都顧不上
穿,急忙把小夢摟在我倆中間,娜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告訴她:爸爸媽媽沒有打
架,這是爸爸媽媽之間要表達愛時就會做的一種體操。

  聽著她慌不擇言的胡說,我憋著想笑又不敢,眼淚都快流出來。

  小孩子很快被安慰好,嘟著小嘴美美的再次進入夢鄉,我看著娜,她也瞅著
我,只有無奈的笑。

  自從有了孩子,她整天被拖累的像個家庭婦女一樣,現在好了,她似乎一下
子重生了。

  第二天早早起床去公司提前安排了一下事情,中午前就回家把娜和小夢一起
接上,找了幾家大商場給娜買了幾套比較職業化的套裝,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類似
的衣服,她極不喜歡這種板身體又蓋體型的裝扮,不過在我的勸說下,也覺得畢
竟是北京的大型培訓機構,穿著過於隨意了,確實不好。

  穿職業套裝的娜別有一番風情,穿在別的女人身上像面袋子一樣的西服上裝
和筒裙,她穿著卻透露出一股無法抵禦的性感。

  看著大變身的白領娜,我的銀行卡理所當然的再次很受傷。

  小夢很識「時務」的「敲詐」了一套早想要的水晶娃娃擺件,這小鬼頭,我
還真有些擔心起她未來的男朋友或老公了。

  娜接到通知那天給我過電話,緊接著就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寶貝女兒召喚
技能一施放,老娘立刻動身來了北京。

  丈母娘的來到完全解除了我倆的後顧之憂,小夢不用去送到那些高價不說還
整天讓我們提心吊膽的幼稚園裡去了。

  我記得很清楚,2011年8月27號,娜去思括教育上班了。





                           四、白領娜的重生

  講課,娜得心應手,她天生就是當老師的材料。

  她的性格並不是那種很張揚很外向的那種,但是在講台上就變得很很隨和,
她人很聰明(這是指學習方面,對社會閱歷來說,她幾乎是很天真甚至有些傻)
很快就掌握了用到的幾款軟體,到思括教育上班後的第二周,她就接到了一個星
期的Photoshop課(一種流行的圖片處理軟體)那幾天備課可真見到她
下功夫了。

  我的公司正好也開始和另一個專門做影視代理的公司搞合併,每天都會和一
群莫名其妙的客人吃飯呀、談判的到很晚,基本都是12點左右才到家,每天都
能看到她還在書房裡奮戰,我和丈母娘雖心疼,但也不忍打擾她。

  我每天基本都是回來後和她打個招呼,看她捧著電腦和幾大本教材刻苦用功
的備課,我也就沒打擾她,自己一個人去睡了,她備好課上床睡覺時,我早就鼾
聲如雷了。

  丈母娘來了之後,就住在客房,小夢雖然有自己的房間,但從來不去睡,我
和娜這段時間都在忙各自的事,她就一直跟著姥姥睡。

  我和娜終於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自己的空間,可惜,我每天都是酒氣噴噴的回
來,倒頭睡的像頭死豬,娜也拼了命的準備第二天的課,我倆反倒像是連續很多
天都沒見過面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十一,娜在思括也變成了正式講師。

  本來是三個月的試用期,她代的課學生評價特別好,她們校長就給她提前轉
正了。

  上課的時間久了,她也對課程熟練了起來,晚上回家雖然還是要備課,可是
已經不需要多久的時間來弄那些東西了。

  一天我回家早,吃飯的時候,娜說:「海濤,給我買台車吧。」她早就有駕
照,但是始終沒敢開,她媽說她有點二虎(東北話,比較傻,比較衝動的意思)
不能開車,我其實以前也一直都不敢給她買車,就是擔心她技術不過硬,容易出
問題。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該給她買車了,思括教育在中關村海龍大廈那裡,那裡
是北四環和西四環的轉角位置,我家在回龍觀,在北五環快到昌平了,在地圖上,
看著距離不遠,但是每天坐城鐵轉公交的,她每天在路上要折騰3、4個小時。

  我第二天就去聯繫朋友給她訂了台她以前曾經說起過的廣本鋒范,雖然不是
什麼好車,不過總歸能省去她每天擠公汽搭地鐵之苦。

  這幾年做生意也認識了一些場面上的人,花錢讓鬼推磨,牌照也沒用搖號就
搞定了。

  連上牌帶簡單佈置了一下新車,一個星期多,娜就開著棗紅色的新車去上班
了。

  我忙完了公司合併的事,說是合併,其實是我的公司被人家吞併了,不過我
和田哥(田哥就是我之前說的老幹部的兒子)還有45% 的股,所有的人還都歸
我管,只是公司已經改名字了,變成了一個文化傳媒集團的下屬子公司,這已經
是娜去思括上班三個多月之後的事了。

  12月,北京已經是完全的冬天了。

  那幾天下了場大雪,娜的車不敢在這種天氣下上路,我正好忙過了這段事,
有些閒餘時間,就有幾天我開著我的CRV接送她。

  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忙的我焦頭爛額,終於有時間陪她,才感到這幾個月有些
冷落她了。

  路上她的話不多,似乎總是很疲勞,不過問起她學校的事,她還是眉飛色舞
的和我講了好多她的新同事和學生的事。

  她現在已經接了個長期班。

  思括教育是那種純粹的培訓公司,什麼賺錢就搞什麼專業,只要有學生就開
班,娜剛去的時候一直是帶那些業餘時間段的短期班,都是半天課,偶爾會有些
晚班,會很晚才能回家,不過這些我都沒注意到,我每天回來的更晚。

  不過思括也有那種6個月或10個月甚至更長的長期脫產班。

  不過要代課老師的要求就高一些,娜的表現已經得到了學校和學生的認可,
她已經開始帶這種長期班的課了。

  她的學生都是從社會上招來的高考落榜生,或者低學歷找不到工作想學個一
技之長的人,大都是18、9歲,偶爾會有些年齡稍大些的也不過是24、5歲
左右,而且男生居多,她的這個班叫平面設計師認證班,要學4、5種主要軟體,
每個軟體學1個月,娜說到這裡,一臉自豪的表情告訴我,這幾種軟體她現在都
能帶了。

  我撇著嘴故意氣她說:「嗯,你牛,你是超級牛皮匠。」

  娜瞇著眼睛攥起小拳頭伸到我的鼻子前,氣囊囊的說:「你不信是不是?你
不信是不是!」

  我張嘴做出要咬她的架勢,她急忙把拳頭縮了回去,卻招呼了我的肩膀一記
粉拳。

  「小心啊!我開車呢!」我沒防備,急忙扶住方向盤衝她嚷嚷道。

  她卻突然不做聲了,我抽空瞟了她一眼,卻驚訝的發現她呆呆的瞪著我,毛
茸茸的大眼睛裡竟然閃動著光。

  「咦?幹嘛?咋的啦?」我被突然而至的情況搞得莫名其妙,她以前也總是
和我鬧,我也總是和她鬧,而今天,和以前沒有任何的區別呀。

  她卻哭了。

  「咋的啦?」我急忙瞅了個車流的空當,把車停到了路邊。

  「走啊,我上課要遲到了。」她胡亂擦了一把臉上滾落的淚珠,看著我,很
不自然的抿著嘴笑了笑。

  我看出她有心事。

  給油起步緩緩繼續向前開,我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和同事吵架了?」

  我只能想像到這裡了,她沒有什麼朋友,生活中能接觸到的除了家人就是同
事,哦,還有她的學生,不過和學生能有什麼衝突呢?

  「沒有啊。」她又恢復了常態,笑容再次變得熟悉和自然,瞇著大眼睛抱怨
道:「你從來不凶我的,你突然凶我,嚇到我了。」

  我撓撓腦袋,忙笑臉茲茲說道:「對不起,老婆大人,小人以後再也不敢凶
你咯。」

  娜一撅嘴,嘟囔道:「這次凶我,下次沒準會打我呢」

  「天地良心……」我急忙辯解道,「俺李海濤要是今生敢動俺老婆大人一根
頭髮,俺就被天打……」

  話沒出口,香噴噴軟乎乎的小手就蓋住了我的嘴巴。「老公」她若有所思,
頓了頓繼續說,「你要努力對我好哦,你現在有競爭對手嘍。」

  「啥?」我差點一腳剎車踩下去。

  她壞壞的笑了起來,「我有個學生……」

  她話剛說了一半,我幾乎就猜到什麼情況了。

  女生喜歡男老師,男生暗戀女老師,在我們上學那個年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
事了。

  我也喜歡過我高中的一個音樂老師,不過還沒到暗戀的程度,只是非常喜歡
看到她。

  娜是這麼優秀個女老師,畫畫、軟體、授課都說得過去,最受不了還是個基
本上接近滿分的美女。

  如果我是她的學生,我可能會比那些小孩子還瘋狂的。

  我撲哧笑了出來。

  她看到我的表情,哼了一聲,坐直了身體,「這幾天都一直想告訴你的。」

  她看了我一眼,見我滿臉的不在意,接著說:「一個小屁孩,長春來的,這
幾天總是怪怪的,我想可能是小男生的情竇初開吧。」

  「嘿嘿,那你可要開心死了。」我開著她的玩笑。

  我自打和娜走到一起之後,就從來沒有缺乏過競爭者,她走到哪裡,都會有
男的迷戀上她,我早就習以為常了,對於這一點,我對娜有十二分的信心,之前
那些比我帥的,比我有錢的,高官子弟的,娜連正眼都沒看過他們,對於這種完
全可以說沒有任何競爭力的小對手,我幾乎是可以忽略掉的,連細節我都懶得去
和娜瞭解。

  「呵呵」娜可能也覺得自己有些傻,輕聲的笑了起來。





                             五、一絲疑惑

  馬上就要過春節,公司裡忙的不可開交,我要到處去催欠款,剛鬆弛了幾天,
又開始整天跑到很晚才回到家,到家也經常是喝的酒氣熏天不省人事。

  不過我有個底限,不管我到多晚,只要人在北京,就決不在外面過夜。

  我知道,很多男人有錢就開始經受不住外面的誘惑,經常會藉口工作忙,在
外面花天酒地到處留情,田哥就是個典型,他偷偷在外面包養了個女大學生不算,
還要經常出去尋花問柳的。

  我和田哥他們不同,我的家庭觀念很強,娜從小父母離異,我老丈母娘一個
人照顧她,可以說直到供完她上學,吃盡了苦頭,我倆在一起之後,我就暗自發
誓要用我最大的努力來讓她擁有一個健全的家。

  這麼多年來,我也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一直在履行著我的誓言。

  她出去工作其實並不是必須的,家裡的情況實際上她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事,
我的公司不大,我更稱不上什麼大款,但每年我至少能拿回一百幾十萬,比上不
足,比下強了很多。

  但是我知道她,她渴望被認可,她也是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來被孩子纏住手
腳才不得不變成一個家庭主婦,這次思括的認可,讓她重新找到了目標,對這份
工作可以說認真的不得了,每天早上班晚下班不算,回家的大量時間都是在備教
案、準備案例中度過的。

  我倆的時間交集不多,不過一旦能坐在一起聊天,她總是津津有味的說起學
校裡的各種好玩的事,雖然我聽著無聊,不過我從來沒表現出來過,我知道,她
真的是喜歡這個工作,我就算是聽著她嘮叨,也裝著很感興趣的樣子迎合她。

  她提起過好幾次那個喜歡她的男生。

  我也逐漸對那男生有了點初步的印象。

  那男生叫謝非,19歲,是長春人,父母離異後,他一直跟著媽媽生活,高
考落榜後來投靠他在北京做生意的爸爸,不過他爸的情況似乎不是很好,也重新
組建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的到來似乎不是很受歡迎,看到他也沒什麼學歷,
就給他拿了點學費,讓他學點技術好找個工作養活自己。

  再細的情況娜就不願多說了,我問過她謝非是否跟她表白過,娜笑著不肯回
答。

  19歲的小男生,人生地不熟的來到北京,遇到一個認真負責並且漂亮自信
的女老師,產生那種近似愛情的依賴再正常不過了,我甚至希望能見見他,鼓勵
他向娜表白一次,我也相信娜會用她無人可敵的似水柔情來完美的糾正他這段不
該產生的愛。

  當然,我還沒有無聊到真的勸娜去和謝非談這些。

  娜開始說謝非蠻可憐的,和她一樣,很小就經歷了家庭的破裂,學習和工作
都非常不順利,現在雖然父親在北京,但幾乎對他是不管不問的,每月就只會給
他一點生活費,而且還要看著小媽的臉色說不定給多少。

  我其實也不是真心想打聽她工作上的事,我接送過她上下班幾天,不過我從
來沒進去過她們學校,謝非不過是她幾十個學生中的一個,她接觸的人多了,什
麼樣的人都可能遇到,所以我也根本沒多想過. 但是很快我就開始隱隱感覺到有
些不對的地方。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2012年,我們都活著。

  一月底春節的前幾天,怕公司的員工回家辛苦,春運的狀況相信大家也都見
識過,娜和小夢沒來北京的那兩年,我算是見識了,將心比心吧,距離春節還有
5、6天的時候,我就給他們放了假。

  公司放假了,我也就閒下來了。

  放假頭一天,我興致大發,買了好多好吃的,早早回家,擼胳膊挽袖子的和
丈母娘一起弄了一大桌子菜。

  左等她,右等她,都快11點了,她還沒回來。

  我知道她可能是上晚課了,晚上7、8點鐘的時候我沒敢給她電話,怕影響
她上課,過了9點我才打她手機,關機,這傢伙,一定是又沒充電,愛瘋雖好,
但是電池實在是不大耐用,我就一直是用諾基亞的,雖然難看,但是我每天的電
話無數,用愛瘋估計倆個小時都堅持不到。

  我看小夢有些餓了,就讓丈母娘和小夢先吃飯。

  等過了十點,我和丈母娘都有些慌了,她經常要上晚課我知道,但一直都是
9點半左右就能回來的,晚上路不堵,正常的話,最晚也不用過10點,11點
了電話仍然關機,我坐不住了,站起身,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剛出電梯,就看
到她也正好走進樓門. 我有些沒好氣的抱怨道:「你幹嘛去了?手機也不開。」

  她看到我滿臉緊張,連忙迎過我的身邊,我立刻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她一
邊挎起我的胳膊,一邊不好意思的抿著嘴小聲說:「手機沒電了,我和他們吃飯
去了,早吃完了,就我有車,我送了幾個人回家。」

  想想也是個理由,我昨天給我公司的人放假,也請他們吃了頓年飯。

  我還是滿臉的不樂意,故意狠叨叨的說:「那也要提前告訴一聲呀,這馬上
過年了,萬一出點啥事多不好!」

  進到電梯裡,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唯唯諾諾的輕聲
道:「知道啦,這不是臨時才出現的情況嘛,電話還沒電了。」

  「別弄這出好不好,」我義正言辭滿臉嚴肅的說,「回家你要就這件事做深
刻的檢討!」

  她輕輕掐了我一下,瞪著大眼睛大聲說:「哎呀!你還沒完了是吧?」

  我立刻軟了。

  我不是怕她,我倆從結婚到現在基本沒吵過幾次架,每次有可能要吵架的時
候都是我先繃不住軟化下來,反正也沒什麼原則上的問題,我一個大男人讓一步
也不會少塊肉。

  不過從電梯裡出來時候,我卻突然覺得有些疑惑。

  既然是和同事去吃飯了,那些同事的電話都沒電了嗎?

  不過我立刻又給了我自己一個解釋,她這人表面上很聰明,可實際上在生活
中很有依賴性,我的電話她一直都是存在電話裡,好幾次沒帶電話時候都想不起
我的號碼是多少。

  也許她想打電話,卻根本不記得我的號碼吧。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心裡給了個合理的解釋,回到家裡,我又不痛不癢的嘮
叨了幾句,才想起,我自己還沒吃飯。

  「哦,對了,海濤,我明天還要晚回來,明天還有一場年飯。」娜說著抱起
小夢親了口,就拿起睡衣徑直走向衛生間。

  我扒拉著飯,狼吞虎嚥的吃著早就涼透的菜,聽到她說明天還要去吃年飯,
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思括教育多少人呀?吃個年飯要兩天?  

  老丈母娘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裡卿卿我我的清宮劇,一邊數落娜:「這
麼冷的天,你倒是等水燒熱了再洗呀!」

  「沒事!……不涼……呦……」

  衛生間裡嘩啦嘩啦的水聲響了起來。

  我家的熱水器是電的,需要預熱十幾分鐘才能出熱水,我急忙跑到衛生間門
口推了推門,已經反鎖了,就衝著裡面喊:「那麼涼,你別又感冒了!」

  「……沒事,馬上就熱了。」

  我突然覺得她今天實在有些怪怪的,回來這麼晚不打電話不說,以前都是要
回臥室換好睡衣才去洗澡,等她磨蹭完,水也差不多熱了,而且家裡就我一個男
的,衛生間裡還有一層隔斷。

  她洗澡時候一般是不鎖門的,我經常在她洗澡的時候,進衛生間大小便或者
「騷擾」她什麼的,這麼冷的天,雖然有暖氣,但是冷水洗澡可不是一般人受得
了的。

  我急忙喊:「不能洗冷水!這麼冷的天。」

  她半天才有氣無力的回聲:「沒洗,沒洗,喝酒喝得難受,我要吐一會。」

  「哦」我取了個杯子,裝了一杯清水,敲衛生間的門,說:「給你水,門開
開,我給你捶捶。」

  她見我不肯走,才把門拉開個縫,把水接了過去,我才看到她的頭髮已經披
散開,渾身只脫剩下胸罩和內褲了。

  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我在想,她極少喝酒,除非是特別開心或者特別傷心,不
然誰也不可能灌她喝一口酒,今天的樣子,好像不是有開心的事。

  她堅持不肯讓我進去,我也不好再說什麼,胡亂吃好飯,把桌子碗筷也都收
拾好了,丈母娘已經和小夢迴房間睡著了,我自己看了會兒電視才回到臥室。

  剛鑽進被窩,她裹著浴巾,濕漉漉的掀開我的被子就鑽了進來。

  我剛要說話,她卻水蛇般貼在我的身上,我愣了一下說:「怎麼?興奮?」

  她瞇著眼睛,沒說話,伏在我的身上不停的親我的臉。

  我很快給她搞得興奮起來。

  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她輕聲的說:「關燈吧」黑暗中她表現的很主動,好像
極力的想讓我感到舒服。

  可是……

  我突然在貼著她的臉時感到一絲濕涼。

  是汗?

  還是頭髮上的水?

  或者……

  眼淚?

  她今天真的很怪。





                               六、夜聊

  第二天晚上她主動要我去接她,這回她的手機正常了。

  過年了。

  她們學校是臘月二十九才放的假,學生雖然提前一周就放假了,她們的老闆
可能覺得給她們的薪水不能白給,非要她們堅持到最後一天吧。

  我在北京所有的親人就只有身邊這三個老中少了,相比在東北的春節自然就
無趣的多,初一初二帶著老少我們一家人到處去玩了兩天。

  不過我隱隱感到娜有些情緒不穩定,只是不想被我們看出來,總是有心事的
樣子,偶爾還會呆呆的看著一個地方半天不說話。

  我瞅著丈母娘哄著小夢玩的時候偷偷問她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她立刻會強作起笑臉,故作輕鬆的樣子說道:「哪有?有事我就告訴給你聽
了。」我見她不肯說,也不好再多問,不過已經和她這麼多年了,她心裡有事,
這點我非常肯定。

  路上她一直在玩手機,這個狀態我倒是習以為常了,她和家裡的幾個閨蜜還
時常有聯繫,去年夏天那幾個女的還來北京玩過幾天。

  也許娜確實有什麼心事,又不好跟我這個大老爺們說,那就隨她吧,也許和
她的姐們們傾訴了之後就會好起來,畢竟在這裡她也沒什麼朋友。

  之後的幾天我要去答對我生意上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和場面上的人。

  從初三到初七這五天,我就扔進去五十幾萬「壓歲錢」雖然這些都是早已准
備好的,但還是扔的我肉疼,那可是真金白銀的血汗錢啊。

  初八公司就要上班了,初七晚上,我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娜了,畢竟這幾天
我也沒著家,她好像情緒一直不好,丈母娘也不知道她怎麼了,整天傻開心的就
只有我的可愛女兒小夢。

  我辦完事,回到家裡也快晚上十點了,哄著小夢玩了一會,就叫著娜回臥室,
說和她聊一聊。

  她放下手中東西,表情上也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進到房間裡就坐在床邊。

  一邊用手梳理烏黑的披肩長髮,一邊問:「幹嘛?聊啥?」

  我坐到床的另一邊,看著她俏麗的臉,說:「沒什麼,過年這幾天把你和媽
累壞了吧?」

  她笑著搖搖頭,依然是那麼好看,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她的笑依然讓我心跳
加速。

  我接著說:「嗯,我這整天的忙東跑西的,對這個家也沒盡過什麼義務,實
在是心裡覺得有些委屈你們了。」

  娜撲哧下樂了,一邊咯咯地笑一邊說道:「幹嘛你?咋啦?良心發現大檢討
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

  她扭了扭身子,斜靠在床邊,眨著大眼睛看著我說:「你在外面很辛苦我都
知道,而且,你是個顧家的男人,咱倆都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了,說這些幹啥?」

  我搖搖頭,說:「咱們家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怕吃苦,就是不想讓你們娘
倆遭罪。」

  她見我一本正經的說這些話,湊到我身邊來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說:「我
們過得很好呀,沒遭什麼罪呀。」

  「我心裡總是覺得對家裡的事關心的不夠。」我說。

  娜用手指輕輕的在我胸口點了點,說:「你呀,啥時候變得多愁善感了呢?
我真的覺得能找到你這樣的男人挺幸運的。」

  我剛要說話,娜又繼續說道:「不過呢,你也確實不夠關心我,除了這一點,
你基本滿分。」

  我笑了,還真的第一次聽她這麼赤裸裸的誇我。

  我一把將她擁在懷裡,壞壞的問:「基本滿分?那方面呢?能得多少分?」

  她也壞壞的笑了起來,故意裝作思考狀,隔了一會才說:「還行吧。」

  「去,就是個還行啊?」我有些不服氣。

  「嗯……」她拉著長聲說,「就是勉強及格唄……」

  我衝著她的咯吱窩撓了起來。

  她像觸電了一樣大笑著扭動身體掙脫了我的懷抱,她最怕撓咯吱窩. 嬉鬧了
一會,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娜,我知道你這幾天有心事,如果你不想跟我說,
我就不問,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不管你遇到什麼事,你老公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做
你的堅強後盾。」

  她突然停止了笑容,和我對視著,想了好半天,說:「海濤,如果我喜歡了
別人,你還會這麼對我好嗎?」

  「啥?」我被嚇了一跳,彈簧一樣從床上蹦起身來。

  她又撲哧笑了起來。「逗你玩的。」

  我舒了口氣,悻悻的說:「靠!咱們早就說好的,不許開這種玩笑!」

  她伸出一隻細長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們還說好不許說髒話呢!」

  我說不過她,氣的扭動身體,甩著胳膊學小夢耍脾氣時候的樣子。

  「不早了,早點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去開門大吉嘛。」說著,娜鋪散開被
子,先鑽進了被子下。

  我也跟著躺進被窩,從她背後環抱住她的肩,問:「跟我說說,這幾天怎麼
這麼不開心?」

  她沒動,半天才緩緩的說:「沒什麼,都是女人的一些煩惱事。」

  「怎麼了?你病了?」我急忙問。

  「沒有,你別多心了,姜珊家裡的事,她可能要離婚了。」姜珊是她從小到
大最好的閨蜜,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姜珊的事,好像不至於讓她這樣呀。

  「也可能是女人過了一年又漲了一歲的焦慮吧。」她可能也覺得那個理由不
夠充分,又補充了一條。

  「焦慮屁呀?你根本都看不出是個30多歲生了孩子的女人,說你是個20
的大姑娘都很多人信。」

  她輕輕用肘頂了我一下,柔聲道:「唉,一年不如一年啊,都有人說我有眼
尾紋了。」

  「怎麼可能?我就從來沒看出來過。」

  她她歎了口氣,說:「唉,皮膚也開始鬆懈了。」娜一直很注意保養自己的
容貌,不過我倒是沒注意她有什麼變老的跡象。

  我把手滑在她的肚子上,是有些不那麼緊致了,不過還不至於臃腫,我正要
開口安慰她,突然她前面的地方閃了幾下微弱的白光。

  她立刻抓起放在她枕邊的手機,起身快步的閃進了衛生間. 原來是手機。

  我忽然發現,已經好久沒聽過她的手機鈴聲了,可是只要在家裡看到她閒下
來的時候,都是一直在擺弄手機的。

  疑惑一旦產生,就像毒癮發作,瞬間就激發起我強烈的好奇心。

  努力的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娜確實有古怪,有次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
感覺到她不在身邊,剛起身想看看,她從衛生間裡出來了,鑽進被窩前,輕聲地
把手機擱在了床頭櫃上。

  去廁所也拿手機玩。

  不過這是娜一直很牴觸的事情呀,以前還曾鄭重的教導過我,上廁所不許看
報紙雜誌玩手機,無論大小便都要連地面一起清洗一下,洗臉的毛巾和洗頭髮的
毛巾要分開用……

  難道她……

  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不過我立刻否定了自己,這不可能,她是什麼樣的脾氣
性格我太瞭解了,不可能的。

  可是,以前她和那些姐們聯繫,從沒有刻意的迴避我。

  我看了看表,已經半夜12點多了,是誰在這麼晚還在和她聊事情?

  我在臥室裡聽不到衛生間裡的聲音,無法抑制的好奇心讓我躡手躡腳的溜到
衛生間門口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娜的確是在聊電話,但是她的聲音很輕,完
全聽不清都在說什麼. 忽然覺得自己這種偷窺行為好無恥. 又像小偷一樣溜回臥
室,躺回剛剛睡的位置。

  我覺得自己很好笑,心想:李海濤,你怎麼也開始變得這麼神經敏感啦?

  女人間的悄悄話嘛,幹嘛要去琢磨人家這些事情呢?

  無奈的對著屋頂呲牙笑。

  這個電話她聊了足有半個鐘頭. 她回來時候我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問:「誰
呀?」

  她掀開被子,鑽進被窩的同時很平淡的語氣說:「姜珊唄,還能是誰?」

  剛剛之前的話題被打斷了,我索性也不準備繼續聊下去了,把她攬在懷裡伸
手去扯她的睡褲。

  她按住了我的手,說:「來事兒了,昨天你不要……」

  今天才10號,提前了4、5天啊?





                           七、疑點越來越多

  初八我們公司進入了新一年的拚搏,春節前我公司之前的美術總監辭職了,
朋友幫忙給我介紹了個新的總監,初八我們開門,他也準時的來報導。

  這個人一來,我才發現原來的總監是多麼的不稱職,雖然我以前對那人也有
不滿,不過畢竟他是跟著我一起把公司壯大起來的,半照顧性質的就一直沒趕他
走,結果人家自己到先提出來了。

  新總監一來就開始執行全新的管理模式和業務流程,短短一周就讓我感到公
司裡的面貌完全變了個樣子。

  我很欣慰,原來的模式把我這個老闆也整天折磨的要泡在公司裡加班加點的
趕進度,而現在我只要全神貫注的把握公司的對外聯繫和重大決策就可以了。

  我一下子閒了。

  早上可以睡個懶覺,十點多去公司把該簽的文件簽了,該開的會開了,下午
3、4點鐘基本就忙完了,晚上也不用到處去陪酒了,我的新總監幫我找了個內
蒙的女孩做公關部主管,那女的喝酒那叫個豪爽,來的第二天她陪田哥去和客戶
吃飯就把客戶帶著田哥一起都喝趴下了,以前都是我先趴下的。

  那女的好像沒幾天就給田哥拿下了,那個我也不關心了,只要不影響公司的
整體工作就不干涉。

  3月初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小夢6歲了,不能總是呆在家裡不接觸社會和
人群,就給她找了個學前班,讓她能夠盡早的學會在群體中生活。

  丈母娘覺得小夢上學前班了,我倆的日子她也不操心,她也就沒必要留在北
京了,我和娜知道,這半年多也是給老人悶的夠嗆,帶個孩子的辛苦和忙碌真的
和蹲監獄差不多。

  我們挽留她幾次,還是沒留住,丈母娘月中就回東北老家去了。

  可是春節後娜明顯更忙碌了。

  晚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一問她,不是上晚課,就是和同事吃飯、唱歌,或
者去買東西,或者補課. 而且越來越密集,春節後上班的頭一周,都還算正常回
家,第二周開始,就有連續兩天11點以後回家,到4月末,就幾乎每天都要1
0點以後才能到家了。

  我漸漸有些不高興,家裡不缺這幾個辛苦錢,新的一年公司的發展勢頭非常
好,連續進來幾個強人,也帶來了很多新單,今年的效益比去年翻番已經初見眉
目了。

  看到她每天那麼辛苦,我心疼不說,還十分擔心,畢竟現在的社會不是很安
全的大環境,她不是那種從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女人,她基本沒見識過社會
的險惡,整天就是單純的傻玩傻開心的那種,她要是像公司裡那個內蒙女孩那麼
世道和圓滑我就不需要擔心了,不過可能我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傻開心的勁頭吧。

  春節上班後她又開始變得像從前一樣開心快樂神采飛揚的,也許那時候不過
是假期綜合症?

  也許是丈母娘不在身邊,我倆沒必要掩飾情感吧,丈母娘走了之後,因為她
晚回家的問題,我們吵了幾次架,我感覺不是很嚴重,但每次吵完架的那幾天,
她都是繃著臉不肯理我。

  我自己覺得都是為了她好,我很擔心她,可能有時候說話語氣比較急躁,不
過我都是極力克制自己的,可是娜總是會情緒波動很大的抱怨我不應該干涉她太
多。

  我很委屈,我沒覺得我在干涉她呀。

  她每次晚回家,我的確都會追問她的去向,她的手機沒電的次數越來越多,
4月份開始甚至好幾次原本打通了,她立刻給我按掉故意不接。

  而且,越來越多的可疑出現了。

  一次晚上9點多,我打電話過去問她要不要去接她,電話響了半天她才接,
不過接電話的語氣很怪異,說話斷斷續續的,而且還有氣無力。

  「娜,幾點下課?」

  「……嗯?」

  我以為她沒聽清,提高聲音問:「幾點下課呀?」

  「……9點」我聽著她的聲音有些怪,話筒裡隱約可以聽到她的呼吸很重。

  「吃飯了嗎?」我知道這個時間肯定是問的廢話,不過習慣性的還是問了。

  「……吃了……你…嗯,有事呀?」她突然在一個不該斷句的地方急停了一
下,發出一個短暫的鼻音,嗯了一聲,很小聲,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話筒裡的聲音立刻安靜了,是那種純粹的靜音,而不是沒做聲的那種無
聲,一切雜音都沒有了。

  安靜了有十幾秒時間,才傳來正常的電流和周圍的一點雜音,不過聽起來那
邊周圍還是很安靜。

  「現在都9點多了,你還沒走呀?要不我去接你吧。」按捺心中的狐疑,我
故意問。

  「……我在路上了…一會就到家了…你先哄小夢睡覺吧。」

  我突然意識到她在說謊,她的車隔音效果沒那麼好,在路上的噪音不可能這
麼安靜,而且她開車時候都是開著音響聽音樂的,電話裡也沒有音樂聲。

  多年生意場上的磨練讓我練就了個本領,就是遇事從不過早下結論,也不過
早暴露自己的用意,這回習慣性的用在了娜的身上。

  我沒露聲色的的哦了一聲,囑咐她開車小心後就斷開了電話。

  我的思路在放下電話的一瞬間亂作一團. 她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撒謊?

  說話的聲音為什麼這麼怪?

  她在幹什麼?

  小夢在我身邊專心致志的玩著玩具,我癱坐在沙發裡眉頭愈加緊繃起來。

  那天她仍然很晚才回來,之前因為問多了吵過架,我也沒再細問。

  隨後沒幾天,一個週三,我的車尾號是5,限行日,我還要去通縣辦事,早
上就開了她的車出去,忙了一整天,晚上回來在社區車位上停好車正準備下車的
時候,突然在副駕駛的座位空隙裡發現了一個金屬東西,白天光線充足,我沒注
意,晚上開了車裡面的照明燈才注意到。

  我把那東西掏出來,原來是個銀白色的zippo打火機. 我家裡沒有人吸
煙,自然沒有人有這東西。

  也許是她的同事搭她的車掉在車裡的,我順手就把打火機揣在上衣的內口袋
裡,隨後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星期天她休息,沒出去,到中午吃過飯,她說要去買東西,要我陪她去。

  我最怕的就是陪她逛街。

  無聊不說,累的要死,還不能抱怨,還不能休息。

  小夢也吵著要去,我給她們娘倆吵的頭大,不得不「屈從」了。

  到了商場,該買的東西差不多了,我們路過一個zippo專櫃的時候,她
突然停下來,很認真的挑選起打火機來。

  我很奇怪,問:「怎麼對這東西感興趣了?你要學抽煙啊?」

  她搖搖頭,說:「那天謝非上課時候玩打火機,我給沒收了,不過不知道掉
哪裡去了,我得賠人家一個呀。」

  我這才想起我口袋裡的打火機,是這麼到她車裡的,原來是那孩子的。

  謝非這個名字已經有些日子沒出現在我的耳朵裡了,她現在很少主動和我說
學校的事,也不再提謝非這個名字。

  「哦?他還沒畢業嗎?」我努力的回憶著記憶中謝非的資訊,好像他已經來
思括學習有4、5個月了。

  「沒有呢,不過也快了,正準備找工作呢。」說到謝非,我發現她的眼神似
乎有些異樣的閃爍起來。

  我看了下這些打火機的價格,好傢伙,最便宜的也要200多。

  她挑了個雕刻著一隻鷹圖案的,問了下價格,598。

  我咧了下嘴角,沒說什麼,她連猶豫都沒一下就刷卡買下了。

  給一個學生買近600塊錢的東西?

  很多老師會做這樣的事嗎?反正我是沒見過。

  第二天我拿著我口袋裡的打火機給公司裡抽煙的人看,他們說:老闆,不是
吧,假貨你也用呀?

  我早估計到了,問他們這東西要多少錢,他們說,行貨要二、三百,這個就
二、三十吧。

  也許是她不懂真假,不過老師沒收他們上課無關的東西這是中國教育的慣例,
就算你是個新思想新時代的老師,買那麼貴的東西賠給人家也不是很合適吧?

  而且,沒過幾天,娜又沒和我商量,把家裡的台式機電腦也搬走借給謝非了,
說是謝非要做畢業設計,原來的電腦很破爛不能用。

  搬電腦那天我才第一次見到這個久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謝非。





                             八、童言無忌

  那天我正好早回家,下午不到5點,就從幼稚園接回小夢,剛進門看到客廳
裡堆了個紙箱,一個年輕的背影在那裡費力的捆綁著。

  我正要發問,娜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兩隻手拎著幾根電電腦連線和插排,見
到我抱著小夢站在門口,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
對著我說道:「海濤,這是謝非,他要做畢業設計,我把電腦借給他用幾天。」

  那人聽到娜說話才注意到我回來了,連忙站起身,我才看到他的長相。

  之前我萌生過對謝非這個名字的一絲懷疑,在見到他之後就立刻煙消雲散了,
他個子最多170,瘦瘦的身材,瘦方臉,留著那種現在的小孩子常見的往一邊
傾斜的長鬢髮型,眉眼倒還算清秀,嘴唇很厚,牙齒也是那種吸煙導致的乳黃色,
還參差不齊的,鼻子是那種圓圓的大頭鼻子,額頭上星星落落的有一些暗紅色的
青春痘,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無領T恤,脖子後面一個不大的標誌,我認識,那是
一件耐克的襯衫,下面穿的牛仔褲卻和這個檔次的T恤有些不搭,有些髒,而且
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也許學生都是這個搭配?

  他見到我有些慌張,不過倒也懂禮貌,連忙伸手過來跟我打招呼:「姐夫,
我是謝非.」

  我把小夢放到地上,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去開電視看起卡通片來。

  我和他握了握手,順勢對比了一下他的身高,才到我的鼻尖,那就是可能還
不到170,光著腳,看起來還不如娜高。

  我沒多說話,禮貌性的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搬?」

  他急忙說:「不用,不用,沒多少東西,謝謝姐夫。」他一直叫我姐夫,這
個稱呼我不是很習慣,娜只有個哥哥,她那些閨蜜也都是叫我名字的,突然有個
人叫我姐夫,我渾身都覺得彆扭。

  而且,現在很流行不叫老師,叫姐姐嗎?

  娜過了年32了,比他大了整整一旬,就是12歲,而且是他的老師,身份
和年齡上他都不應該稱其為姐姐。

  也許是我多心了?

  還是根本就對人家有成見?

  總之這第一眼印象蠻怪的,說不出哪裡不好,就是覺得這孩子蠻有心計的。

  娜這段時間的怪異表現是和他有關嗎?

  不可能!

  偷偷瞥了一眼臥室,早上我最後走的,床上的被褥印象中沒這麼整潔,難道
娜回來時整理過了?

  這長相,這身高,怎麼可能?

  我自己都在笑話我自己的膚淺了。

  就算是有事,娜的品味,一定是那種高大威猛比我帥氣有錢的多的多的。

  舒了一口氣,心裡暗自罵自己無聊,胡亂猜疑。

  排解了心中疑慮,我熱情的幫他整理好東西,他走的時候還塞給他一張名片,
告訴他,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尋求幫助。

  隨後的幾天,娜似乎也在證明自己和謝非無關,她借電腦給謝非後的第一天
還是很晚回家,不過第二天開始,連著4、5天都是很正常的準時回家。

  而且一回到家就立刻關掉手機,或者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看書,或者蒙著被呼
呼大睡。

  似乎是重歸正途了?

  可是她好像很不開心,趁這幾天她早回家,我安排了很多節目來試圖彌補我
們之間產生的一些裂痕,看電影呀,去看畫展呀,她也表現的很開心的樣子。

  後來我才意識到,她這時候不過是在敷衍我,她這個時候已經全身心的陷入
了一場毀滅了我全部人生的感情裡,而且是別人精心設計好的。

  事情是五一我出差回來和小夢的一次聊天中暴露出來的。

  我瀋陽的一個生意上的朋友給我聯繫了一個要轉手的發排公司(印刷行業的
一個流程部分)我正好準備要擴大規模,需要引進新的照排設備,就趕著五一放
假去了趟瀋陽,在瀋陽辦完事,事情很麻煩,我在瀋陽滯留了一個星期7天。

  回到北京後,也沒發現家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正也沒多想,不過娜好像
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幾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來。

  我還不能多問,問煩了就吵架,反正她總是能找到理由來解釋回來晚的原因。

  儘管我早就聽慣了這些理由。

  又過了幾天,一天娜還是沒回來,我一個人哄著小夢準備睡覺,小傢伙非要
看完動畫片,我看著表,11點多了,就有些生氣,有些沒好氣的吼她道:「不
能看了!必須睡覺,小孩子必須要早點睡!」

  小夢也犯了倔脾氣,死活不肯回房間睡覺. 我生氣,走到電視前面一下子關
了電源。

  這下子小夢的小公主脾氣爆發了,躺在地上大哭起來,我也沒理她,坐在沙
發上故意不看她。

  她哭了一會,見我不哄她,坐起身,抽泣著衝我喊:「臭李海濤,把電視給
我打開!」

  氣的我只想笑。「不行,立刻去睡覺!」

  我覺得在這些事情上,家長能不妥協的,一定不要妥協. 她眨著掛著淚珠的
大眼睛,突然撅著小嘴說:「你不開電視,我就不告訴你媽媽的事。」

  我以為是小孩子的自作聰明,還是沒動。

  不過我故意逗她說:「不告訴就不告訴,你媽的事我都知道。」

  小夢見自己的計策要落空,急忙站起身湊到我身邊,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認真的說:「你肯定不知道的,你沒在家,是媽媽和非非哥的事。」

  童言無忌,當小夢嘴裡蹦出非非哥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的心猛地揪在一起。

  一個不詳的預感剎那間充斥了我的身體. 我急忙拉過小夢,把她抱在我的膝
上,還怕驚嚇到她,竭盡全力的抑制住自己情緒,柔聲問:「嗯,小夢最乖了,
你告訴爸爸,爸爸就給你看電視好不好?」

  「你先打開。」小夢是個小滑頭,這點有些繼承我。

  我搖搖頭,說:「你說了,我就開,不說就不開。」

  小夢有些失望的表情,很無奈的說:「媽媽不讓我說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五一回來看到小夢多了很多新玩具,原來如此。

  我頭腦中飛快的旋轉起來,我立刻換了一種方式來問:「是不是非非哥來過
呀?我都知道的呀,那媽媽為啥不讓我告訴你?」

  小夢畢竟是個6歲的小孩子,只是簡單的一個圈套就立刻奏效了。

  謝非在五一我不在家這幾天來過,意味著什麼呢?

  我沒回答小夢的問題,繼續問:「媽媽是不是說和非非哥談事情,讓你自己
玩呀?」

  小傢伙搖搖頭,我的心才稍稍有些放鬆。

  哪成想,小夢接下來的話卻似五雷轟頂般讓我攤成了一堆軟泥。「媽媽和非
非哥做操呢!」





                             九、奇恥大辱

  幾近昏迷的狀態中,我強忍著如被千斤鐵錘敲打般的心痛,竭力的控制自己
的力量以不至於捏痛小夢的小胳膊,咬緊牙關,繼續問小夢:「媽媽和非非哥做
操?你怎麼知道的?」

  小孩子完全不在意我的表情變化,搖晃著小腦袋說:「我和媽媽在大房間睡
(小夢稱我和娜的臥室為大房間)非非哥在姥姥房間睡,我睡醒了去小便,聽到
媽媽在姥姥房間和非非哥做操。」

  我和娜那天的不謹慎,讓小夢撞了個正著,那種景象,我無法想像會在小孩
子的心靈中留下什麼痕跡,娜在亢奮狀態的叫聲非常有特點,那聲音也許會一直
盤踞在小夢幼小不經事的印象中,毫不奇怪她在門外就能判斷出房間裡發生了什
麼。

  我去瀋陽這幾天謝非不但來過我家,而且當天住在了這裡,她倆就在我家裡
做出了這麼厚顏無恥的事,而且還如此不小心,居然給小夢聽到。

  我有些喘不上氣,把小夢放在沙發上,守信打開了電視,把音量調低,跪在
沙發前渾身像是要虛脫了一樣抖個不停。

  也許小孩子聽到、看到的不是真實的情況,或者她的語言形容出來的也不是
她的本意?

  我必須搞清楚才行,這種事萬一搞誤會那可是天大的冤假錯案了。

  我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我想我的臉色現在一定是慘白色的,我抓著小夢的小
手問:「只是聽到?那是媽媽生病了吧,你看到非非哥也在房間裡嗎?」

  非我所願的,小夢點點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上花花綠綠的卡通片。

  過了一會忽然抱著我的頭把小嘴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我還看到了呢。」

  我驚訝的問:「看到什麼?」

  「非非哥在衛生間裡光著屁屁頂媽媽的屁屁。」小夢神秘兮兮的小聲說。

  我操你媽!

  我瞬間爆炸般的憤怒了,猛地站起身,幾乎要嘶吼出聲音在心裡大罵:這對
賤人,居然真的被小夢看到了醜事!

  我家的衛生間是一個磨砂的玻璃門,裡面亮燈的時候,依稀可以看到裡面的
人影,而且,衛生間的門鎖不是很好用,上個月我怕鎖到裡面開不開門,就把鎖
簧拆了下來,不過一直沒時間去修,那衛生間的門就一直是個無法鎖住的狀態,
他們居然在那裡面搞!

  我無法想像那個孩子模樣的身體是怎麼和娜白潔無瑕的身體疊加在一起的,
我頭腦中完全一片渾濁,似乎整個腦漿都開始沸騰了,胸口如同被一塊巨石擠壓
著無法呼吸,我只能大口的呼喝,才不至於讓自己缺氧,但眼中的場景早已開始
天旋地轉. 小夢看著動畫片開心的要命,在沙發上又蹦又跳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開門聲。

  娜回來了。

  見到小夢還在看電視,有些溫怒,埋怨說:「李海濤,你不睡也不管孩子是
不是?都幾點了,你咋還不哄小夢睡覺?」

  我似死人般呆坐在沙發旁,聽到她和我說話,卻木然的緩緩轉頭看了她一眼,
又繼續木頭人般發呆。

  她好美,就是看她這一眼,真的好美,生氣也是那麼美。

  但是我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了,我甚至不確定我自己是誰?

  我是李海濤嗎?

  我是嗎?

  我不能動,我也不敢動,我知道,只要我一動,一張嘴,一定會瞬間爆發出
來,我甚至可能會殺了她。

  我不能殺她!

  我捨不得!

  我不相信小夢的話,那孩子一定是去幼稚園學壞了,她一定是為了看電視撒
謊!

  她怎麼可能撒這種謊?

  她那麼小,怎麼可能知道這種謊的破壞力?

  娜把孩子抱回臥室,可能沒注意到我崩潰的樣子,也可能已經完全不在意我
是什麼樣子了,或許,他們兩個早就有計劃要除掉我這個礙事的人了。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沒一會,娜換好睡衣輕盈的走到我身邊,伸手來拉我。
「咋了?公司出問題了?」

  她柔聲問。

  看來她還沒有完全開始不在意我。

  她拉了幾下,我死人般一動不動。「怎麼了你?」

  她蹲下來扶起我的臉,驚訝的看到我的眼睛和臉色,問:「出什麼事了?告
訴我呀。」

  我突然甩肩膀掙脫她的手,把她帶了個趔跡,她一屁股也坐到了地上,吃驚
的叫:「李海濤,有事你就說啊,沖老婆孩子發什麼瘋!」

  看著她有些受驚的俏美臉龐,我猛地撲過去兩手鉗子一樣扣住她的雙肩,幾
乎馬上就要爆發全身力量捏碎一切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冷靜下來。

  不能就這樣殺了她!

  我要知道真相!

  我不相信我的娜會毫無理由的做出這種事!

  娜吃驚的看著我的臉,呆呆的出不出話,她被我的扭曲恐怖的樣子嚇壞了。

  我木呆呆的抓著她的肩支撐了半天,緩緩的軟化下來。

  冷冷的擠出幾個字:「沒事,工作上的事。」

  她鬆了口氣,把我扶了起來,輕聲柔語的開導我,工作上的事理解我,知道
我辛苦,不要我太費心,要我好好克制情緒等等。

  我倆就這樣坐在冰涼的客廳地面上聊了半宿。

  我沒說過幾個字,她說的什麼我也幾乎沒有任何印象。

  看著她性感動人的嘴唇,睡衣下若隱若現的白皙肌膚,突然意識到,她每天
回來這麼晚的原因不言而喻了,也許,就在她回家之前,她就是在一個雜亂不堪
的學生宿舍的床上剛剛穿好衣服;也許,剛剛他們兩個就是在一個沒人注意的角
落相擁親吻;又或許,剛剛他們就是在我買給娜的車裡瘋狂的結合,體液交融?

  我突然發瘋一樣抱起她,把她像扔防洪袋一樣扔到丈母娘的床上,摔上門,
狂暴的撕扯她的衣褲。

  人的情慾是一種很怪異的東西,我就是在這樣一個突然崩潰的狀態下,用一
種近似於變態的瘋狂粗暴的進入她的身體. 她幾乎用哭腔哀求著要我不要這麼對
她,我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只知道我要拚命的把自己的怨氣傾瀉出來。

  精疲力竭的在她身體裡噴射出渾濁的液體,翻身下床,沒看她一眼,自顧自
走進衛生間擰開水龍沖洗自己的身體。

  娜生了小夢以後,我媽勸她去醫院戴節育環,她去了,不過她的身體好像對
那東西有嚴重的排斥反應,換兩種材質的都戴不住,而反覆的折騰讓她痛苦不堪,
我就沒再逼她去戴那東西,後來我都一直是帶套子的。

  而今天,我沒心情,也覺得沒必要再戴那種讓我完全體會不到樂趣的東西。
發洩完了,才發現自己覺得陣陣噁心。

  徹骨寒冷的水沖刷著身體,腸胃裡翻湧著,像想著她白皙的身體被一個猥瑣
的骯髒的身體壓在下面,用她特有的歡叫來表達自己的舒爽,而那個男人也許就
在幾個小時前剛剛在她的身體裡傾瀉出自己渾濁的體液,想像著她們在我家的衛
生間裡,娜就站在我現在這個位置,而身後,一個並不是我的男人正在用他瘦弱
的身體用力的將自己污濁不堪的東西拚命地撞進她本來只應該屬於我的地方。

  她本來只應該屬於我一個!

  我一個!

  我\ 操\ 你\ 媽!





                          十、目瞪口呆的發現

  我的生活完全被打亂了,公司的事完全沒有心情去管,第二天一早,給我的
美術總監打了個電話,交代他這段時間我要忙些別的事,要他全權處理公司的事。

  安排好公司的事,我癱坐在沙發裡. 娜一早就上班去了,順路把小夢送去幼
稚園,這一夜我一眼沒合,到天色開始放亮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這事
我一定要暫時不漏聲色,她倆現在完全沒防備,我必須做一些事情來維護我的尊
嚴和家庭。

  送小夢迴來後,我交代好公司的事,在沙發裡我逐漸的整理好思路,醞釀出
一些對策,暗自決心,這事,我不查個水落石出絕不甘休!

  我現在還在氣頭上,我不知道最後我會不會和娜離婚,如果現在處理娜的事,
離婚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我對娜還有些僥倖,我希望他們之間是強姦或者脅迫的關係. 真是那樣的話,
我可以無條件的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我會是那種成人之美的人嗎?

  娜的脾氣性格我十分瞭解,什麼事都要耐心的等她想明白了才能說通,她犯
起軸勁來,十頭牛也拉不動,但是她同時也是個十分感情用事的人,對一件事會
突然做出決定,也許她對謝非只是一時的同情,才讓那小子趁虛而入?

  說到趁虛而入,我猛然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一些太過疏忽大意了。

  我一直太過信任娜,對她太過於放任了,她從第一次晚回來,我如果能表現
的更強烈一些,也許不至於走到今天。

  對謝非那小子,我也太低估了他而且過於高估娜。

  不管我給娜想出一百萬種理由,最後我都想不通娜怎麼可能和那個毛頭小子
發生問題. 完全沒可能的嘛。

  除了小夢的話,我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實質的證據,一個6歲孩子是不會編
出這種謊話的,但我不能就這樣無憑無據的去指責娜。

  無論我要做什麼來處理這件事,我一定要先找到強有力的證據。

  在他們意識到我已經發現之前,我必須要拿到證據。

  拿到證據是第一步!

  然後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給自己鼓鼓氣,站起身抖抖手臂,才發現自己渾身酸軟,疲憊無力,但現在
不是睡覺的時候,我必須開始行動了。

  而且我一定要不動聲色。

  隨便找了幾份新京報,廣告頁上有幾十家調查事務所的聯繫方式,我不瞭解
這些行業有什麼特殊的規矩,隨便找了個名字順眼的,按照電話打了過去。

  說實話,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我的手都是抖的,簡單的和那邊說了下情況,說
請他們幫忙調查妻子外遇,那邊立刻和我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放下電話,
我突然猶豫起來。

  我找他們幹嘛呢?

  如果真的調查出了結果,我會去抓奸嗎?

  我能面對那一片狼藉的景像嗎?

  腦海裡不停的迴旋著小夢神秘兮兮的樣子和字字如重磅炸彈的話語,娜是個
十分不善於心計的人,可以說,她做事基本都是很感性的,很少有嚴密的計劃,
如果真的是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不止是對我,對她自己來說,肯定也會要經歷
過一番思想的掙扎,那麼,她一定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家裡唯一我不經常去的
地方就是書房,我感覺,書房裡一定會留下什麼線索吧。

  書房裡收拾打掃的十分整潔,這是買新房子時候她專門要求我給她留出來的
學習空間,平常除了她在這裡備課學習以外,我和小夢還有丈母娘都很少進這個
房間。

  書房不大,只有6、7平米左右,靠窗擺著一個1米5長的電腦桌,不過現
在電腦被搬走了,上面整齊的擺放著一些書和教學筆記本,靠牆是一個組合型的
書櫃,剛搬進這個新家時我們只有那麼十幾本書,現在三層的書架和下面的櫃子
都被塞的滿滿的。

  我翻了翻電腦桌上的筆記本,都是她日常講課做的備課筆記,真的看出她用
心思來準備課程的態度了,密密麻麻寫寫畫畫整整兩個大本。

  抽屜裡面都是一些工具和電腦用的小零件,在電腦桌上我沒發現什麼有價值
的線索,又仔細的在書櫃和書架裡找,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也許在書裡面能有所發現?

  她桌子上有一些常用的工具書,都是她經常用的,我順手拿起一本厚厚的F
LASH方面的書,翻開頭一頁,就看到她熟悉的字跡:「不要被無聊的自私左
右你的判斷,你的心會始終面向美好,勇敢的走,至少你還有我。你的朋友:高」
看到這些字,我有些糊塗了,她怎麼會買書送給自己?

  哦,也許是給謝非的,現在又不知怎麼回到了她的手裡,不過這些話說的什
麼意思呢?

  又翻了幾本,在另外一本書裡找到了一張聖誕卡,上面的話很平常,不過落
款是謝非。

  卡片本身滿精美的,不過我是做印刷的,對這些印刷品的感覺和普通人不一
樣,所以對上面的圖案完全沒感覺,不過有些失望,聖誕卡這東西印象中都是我
這年紀小時候玩的東西,現在的孩子們也搞這套嗎?

  我又找了找電腦桌的其他地方,沒有發現其他的類似的卡,娜單獨收藏了這
張,看得出送這張卡的人對於娜來說是很特別的。

  耶誕節,平安夜……

  唉,多麼讓人聯想翩翩的節日。

  上學和剛結婚那幾年我和娜還十分重視這種舶來的節日,隨著我的生意越來
越好,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對這種表面流程性質的東西我幾乎已經完全淡漠了,
已經很多年沒送過什麼耶誕節、情人節禮物給她了。

  難道說她真的像是電影、電視裡演的,在平淡的生活中逐漸的失去了激情,
然後遇到了另一個另一個火苗重新點燃了她?

  難道一張小小的卡片就能得到她的心?

  一張寫著極普通的祝福的聖誕卡完全算不上什麼狗屁證據,書上寫的字是她
自己的。

  我只好繼續找。

  書架裡的書中沒有什麼發現. 我感覺自己很可笑,明明沒有什麼發現是好事,
為什麼我會有種很失望的感覺?

  難道我也是那些無聊的黃色小說裡說的那樣,希望自己的老婆出軌,然後才
有快感的變態嗎?

  我倆結婚快十年了,結婚後她基本都是一直在家裡管理絕大多數的瑣事,她
有整理東西的習慣,我在書房裡找了好半天,隱隱感覺有些奇怪,書房裡大部分
的東西都是非常正常的,可是,我卻總是感覺好像始終沒看到一些本該出現的東
西,什麼呢?

  我是不是漏過了什麼?

  猛一抬頭,在書櫃頂端的一個扁扁的紙盒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本來是裝襯衫的紙盒,裡面滿滿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票根,加油的發票,
超市的小票,商場買東西的收據。

  像做賊一樣,我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扣在地上,這些票據幾乎是從10年她
到了北京之後就開始積累下來的,各種車票、吃飯的收據、加油的發票、超市小
票,她都分門別累的整理在了一起。

  車票沒多少,公車票看不出日期,有日期的有距離很遙遠. 油票也正常,按
照她開車的路線和時間,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用油的情況,用油的量沒問題,不過
在商場的購物發票就開始發現問題了。

  一家李寧專賣店的發票是11月15號的,發票上寫明了兩雙鞋,兩雙鞋都
註明了是男鞋,我沒有過李寧牌的鞋。

  一次給那小子買兩雙鞋?

  我心裡真的是醋意大發. 繼續找,又發現一張三星手機的發票和保修卡,這
個手機也是我沒見過的,日期是1月27號。

  1月27號,我努力的回憶這個日期,那是她們學校放假前的時間,哦,我
想起她那奇怪的兩次年飯,就是說,她的兩次年飯只有一次是和公司的人一起,
而另一次是和謝非在一起,那天給謝非買了個手機,這樣就說得通了。

  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怎麼可能買手機給他?

  已經開始給他買手機了,那麼這兩個人的關係的開始最晚也沒有超過1月2
7號。

  即使那時候兩個人還沒有開始肉體接觸,彼此也一定是有了明確的愛戀之情,
也就至少已經快4個月了,我還真的糊塗,這麼久了,要不是小夢洩露了天機,
我還真的不知道要被蒙騙多久。

  春節後2月末開始的發票就更多問題了,到這幾天為止的日期裡,又找到了
好幾張我沒見過的東西的發票,最離譜的還有個豆漿機的發票,看來那小子還挺
會享受生活呀。

  沒有賓館旅店一類的發票,她們也許不需要去那種地方。

  超市的小票問題就更大了。

  日期上看,這些小票以去年12月開始變得多起來,12月之前的主要是我
家周圍的超市,都是些日常的用品和食物,之後的則更多的是中關村家樂福的。

  1月27號是中關村家樂福的小票,好長的一大堆東西,大部分都是熟食和
小食品,還有6罐嘉士伯啤酒。

  也就是說,她倆那天沒有去飯店,飯是在她倆的秘密地點吃的。

  再仔細查看之後的小票,再次出現家樂福的小票上日期就直接到了2月11
日,這張小票更長密密麻麻的羅列著各種日用品和食品。

  直到最後一條「傑士邦浮點超薄型1盒」的字樣赫然出現在我眼前。

  你媽了個逼的!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4-11 10:11 編輯 ]
2013-3-22 13:47#1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tomsina
高級會員
Rank: 4



UID 98683
精華 0
積分 72
帖子 87
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11-6-7
狀態 離線
十一、爭吵

  2月11號?

  時間是下午4點多,小票上面的東西很多很雜,除了很多食品以外,還有床
單、被罩、洗頭水什麼的日常用品。

  我沒心思繼續看其餘的小票了,類似的長條還有好幾張,我大略的專門找幾
個不認識的超市開出的小票看了幾眼,基本都是大同小異,不過留意了一下她們
買避孕套的數量,2月末到現在,在5月10號,就是前天已經買了第4盒。

  今天是5月12號,兩個半月,至少用掉3盒近50個,除了娜的生理期,
兩個人還真沒閒著。

  這段時間我們倆做愛可能也有十幾次左右,雖然有那層橡膠膜阻隔著,可是
我還是禁不住感到陣陣的反胃。

  我想通了,時間線逐漸搭接在了一起,可能不準確,但是幾個重要的時間點
出現了:首先是耶誕節之前,11月份左右的時候,她可能已經開始對謝非有動
了些心思,開始買東西給他;耶誕節的時候,也許兩個人在節日氣氛的渲染下相
互挑明了關係,當然這個我還不確定。

  1月27號,也是她們學校放假的那天,她們第一次在那個秘密地點逗留到
很晚,這個地方一定離中關村家樂福不遠,或者很方便,而思括教育總部就是娜
上班的地方就在中關村一街海龍大廈斜對面,從油票上看不出娜的問題就好解釋
了,也許,正是那天她們第一次發生了關係;

  然後謝非可能回去長春過年,間隔了一個春節假期,她那段時間的情緒波動
也就有了更合理的解釋;

  她們學校是2月14號開學,不過老師們上班是初八,正是11號,那天謝
非也提前回到北京,她一定是去接了謝非,而且還像老婆關心自己的男人一樣幫
忙他安排生活,這次她心裡也有了準備,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就已經明確知道要
用到什麼了,11號那天我忘記她幾點回來的了,不過我那幾天都是忙東跑西的,
自己回家也很晚,可能沒有注意;

  再之後的事情就理所當然了,直到現在,她每天除了要上晚課以外,基本就
都是在那個隱秘的地方和謝非在一起了,五一放假,娜已經膽大放肆到把謝非領
回家裡過夜,而且還那麼不小心給小夢聽到、看到他們的醜事。

  而我,這個傻逼一樣的丈夫,從那時候開始,每次親吻的,都是剛剛別的男
人親吻過的唇,每次進入的,都是剛剛傾注過別的男人骯髒體液的地方。

  事情逐漸清晰了,我似乎大病了一場,長舒出一口悶氣,癱軟在地上。

  眼淚不爭氣的往臉上湧,心裡如刀割般疼痛,胸口像壓著千斤重的巨石,呼
吸是那麼的困難,時間線已經摸清了,剩下就是實質性的證據了。

  或許我也該思考離開娜以後該如何繼續我今後的人生了,想到這些,實在忍
不住胸中的郁氣,死牙賴口地嘶吼著並瘋狂的在地上扭動身體擺出各種奇怪而且
變形扭曲的姿勢。

  也許是奮力嘶吼帶來的缺氧,也可能是整夜未眠的疲倦,我哭累了,居然躺
在地上睡死過去。

  也許我就這麼死過去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用這麼痛苦了。

  這一覺睡的我是昏天黑地的人事不知,最後給一頓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了,
猛然起身才看到天已經全黑了。

  糟了!

  我一激靈,小夢還沒接呢!

  接起電話果然是小夢的老師打過來的,電話那頭沒好氣的數落著我,我也顧
不上和她計較,抓起衣服飛奔到幼稚園接回可憐巴巴的小夢,小傢伙都哭得像個
淚娃娃了。

  我抱著小夢剛進家門,娜隨後也回來了。

  進門一邊換鞋急切的問:「小夢咋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去接她,給你打了多
少個電話你都不接!你幹嘛去了呀?」

  耳朵裡連珠豆一樣湧進娜的責問,我聽得聲聲刺耳,不知怎麼了,我發現我
已經聽到她的聲音都覺得很噁心,很髒。我低頭自顧自的哄著小夢,沒說話。

  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晚上8點了,幾十個未接,從5點多開始,她的號碼和
老師的號碼幾乎每5分鐘就進來一個,而我居然昏睡著一個都沒聽到。

  聽著她一句接一句的數落和埋怨,我一股無名火騰的一下湧了上來,大吼一
聲:「閉嘴!我操你媽的!」

  房間裡立刻安靜下來,小夢也驚呆了,傻傻的看著我,我惡狠狠的把手機往
娜的方向摔了過去,撞在門框上變成了大大小小四處飛濺的碎片。

  她木木然的縮頭側了一下身,呆立在門口。

  其實她不躲也砸不到她,我根本沒想真的砸她。

  看到嚇的抿著嘴想哭還不敢哭的小夢,我意識到有些失態了,再大的仇怨,
孩子沒錯,小夢是無辜的,我抱著小夢迴到我的臥室,立刻把門反鎖起來。

  門外娜哭泣著哀求我打開門,含混的說著什麼. 我完全聽不進去,她說的話
我也完全不關心,無非就是什麼別發這麼大的火,有事好商量什麼的。

  怎麼可能還有商量?

  你真的以為我會永遠都不知道?

  我就是要看看你想在我面前能演多久的大戲!

  而且,說實話,我真心不敢去開門,我怕開了門見到她的臉,就會瘋狂的毀
滅一切。

  她在門外哭求了好久,漸漸沒了聲音。

  小夢幾次想掙脫我的懷抱去給媽媽開門,我都沒讓,小夢嚇的夠嗆,一個勁
的抽泣,也不敢大聲哭,自她懂事以來,這應該是她見到過得爸爸媽媽最嚇人的
一次。

  我和娜以前也有過爭吵,不過我從來沒大聲說過粗口,更沒摔過東西。

  聽到外面娜沒了聲音,小夢好半天才怯生生的小聲說:「爸爸,我好餓。」

  唉,完全被這些破事搞得頭昏腦脹,這都快9點了,小夢還沒吃晚飯,我這
個當父親的居然給忽略掉了。

  我暗罵自己粗心,急忙放開她,她立刻小跑著跑出臥室,我跟過去一看,娜
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眼睛哭得紅紅的,小夢已經鑽到她的懷裡,再不看我一眼。

  看到我出來,她似乎是很恐懼的抱著小夢急忙站起身,看著我彷彿噴射出火
舌似的的眼睛,她低聲說:「海濤,有事你就說,要是因為我的事,我們換個時
間好好談行嗎?小夢真的害怕。」

  我注意到娜懷裡的小夢正在渾身發抖著,沒好氣的說:「孩子還沒吃飯,去
給她弄飯,回頭再找你說。」

  說完,我走過她的身旁,陷坐進沙發裡,眼睛木然的盯著沒有畫面的電視。

  「你吃了嗎?」她轉頭問。

  「滾你媽了逼的!少給我裝,快去給小夢做飯!」

  我突然再次爆發了。

  我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自從認識娜這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在她和孩
子面前如此歇斯裡地過。

  她不再說話,轉身偷偷抹了一把臉,把小夢放在餐桌邊的椅子上,進廚房忙
活起來。

  我也沒再做聲,繼續發呆。

  弄好飯,她給小夢安頓好,有些膽怯的走到我身旁,捏聲細語的小聲道:
「海濤,你先吃點東西,有啥事咱們等一會再說好嗎?」

  我猛地站起身,把她嚇了一跳,一縮脖子,好像害怕我要打她的樣子,其實
我從來沒打過她,一根手指都沒碰過她。

  我盡力平緩自己的口氣說:「你先弄孩子,把小夢弄好了我有事問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盯著她的臉,早看到她臉上的慌張和恐懼,她一定知道
我要問她什麼。

  小夢似乎也意識到爸爸媽媽之間發生了一些非常嚴重的事,吃過飯,像突然
懂事了一樣自己把桌子碗筷都收拾起來,也沒有吵著看卡通,娜招呼她去睡覺,
她就乖乖的跟著娜進到自己的房間裡。

  那房間她從搬進來,就從來沒有真正地自己睡過,偶爾睡幾次也是娜和我為
了完成一些成年人之間熱衷的事,哄騙她過去的,等她睡熟了,娜或者我就會偷
偷跑出來。

  今天她剛進房間,我就聽到她小聲的對娜說:「媽媽,我今天自己睡吧。」

  我眼眶立刻再次濕潤起來。

  我是個大老爺們,但是我就是遏制不住,彷彿之前30多年的眼淚今天要一
下子都傾倒出來。





                         十二、出人意料的坦白

  娜沒有立刻從小夢房間裡出來,而是關好門,在裡面呆了半天,才輕輕拉開
門,慢慢的從門縫裡擠出來,再輕手輕腳的把門重新關好。

  看到我還在客廳裡啥呆呆的站著,默默的走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手臂,小
聲道:「海濤。」

  我厭煩的甩開她的手,指著臥室壓低聲音說:「去裡面說。」

  她跟在我後面進到臥室裡,看到我黑著臉一屁股坐在床上,她低著頭,回手
把臥室門關上,卻沒走過來,站在門口像個正在受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低垂
著頭,兩手在胸前扭捏著自己的衣角。

  「看來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了?」

  看著她的樣子,我這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沒抬頭,輕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你不問,我也想早點和你說的。」

  哼,看來她早有心裡準備了,不過我心裡隱隱感覺,她會不會就是要徹底撕
破臉皮?直接和我攤牌了?這樣的話,那我們之間也真的就完全結束了。

  「那你說吧。」我平靜下來,想聽聽她怎麼說。

  她頭垂得更低了,卻半天沒吭聲,幾次提氣想開口,卻都沒發出聲音。

  「說啊,你不是說你自己想跟我說嗎?」

  我陰沉著臉催促她。

  「海濤……」她猶豫了好久繼續小聲說:「還是你問吧,你問什麼我說什麼
就是了。」

  我瞭解她,她平時就不是很多話的人,如果真的硬逼著她說,她最後一定會
乾脆就不再說一句話,跟我沉默到底的。

  我想了想,說:「好,我問你。」頓了頓,我突然發覺,我心中想了好多的
問題,一下子讓我張口,居然不知道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是哪一個。

  她怎麼和謝非發生的感情?

  她還愛不愛我?

  還是我根本就是對她倆之間那些齷齪事的過程有窺探的變態心理?

  想了想,還是問最關鍵的吧。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你是不是準備離開我和小夢?」

  她立刻驚恐的抬起頭猛力的搖頭大聲說:「絕不!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她的反應讓我有些意外,不想走,卻和別的男人保持肉體關係,這是什麼意
思?

  「那你說說和謝非之間的事吧。」我咬緊牙關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她靠著門緩緩地癱坐在地上,頭已經垂到胸前了,過了好半天才慢慢的開口
道:「就是和小夢跟你說的一樣,我承認……是事實。」

  我吃驚於她的坦白,更打心裡泛起一絲絕望,她也許早就準備好這一天的到
來。

  我苦笑了一聲說:「哈,你承認的還真痛快!」

  「我沒準備撒謊。」她的口氣似乎堅定了起來。

  「不撒謊?嗯,是因為你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個家,不在意傷我的心了,不撒
謊?那就是說你要徹底和我攤牌然後讓我接受這個事實了唄?」

  我的音量又有點控制不住。

  我寧願她死不承認,我心裡也許還能好受點,我到今天才發現,娜原來是個
這麼冷酷的人。

  「不是,」她開始有些哽咽,慢慢的說:「我知道我犯下了無法被原諒的錯
誤,我不想再騙你和孩子。」

  「你覺得你是錯的?」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點點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道:「但我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我的頭嗡的一聲,大聲問:「那就是說,你不是被迫的啦?」

  她點點頭。

  「你媽的……」我猛地站起身,踱步走到窗前。

  她又嚇了一跳似的突然哭出聲來,跪爬著挪到我的面前,兩手交叉著在胸前
快速的搓動著,仰滿是淚痕的臉哀聲道:「海濤……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求求你看在小夢的份上…不要趕我走。」

  我冷笑著說出的話,我自己也覺得冰冷:「高琳娜,少跟我裝可憐,」我頓
了頓,繼續說道:「你要是真的在乎這個家,真的在乎我,還會去做這麼噁心的
事?」

  她嗚嗚的哭著,昂著頭兩手像是作揖一樣在面前揮動著。

  看著她哭得像個淚人,我這心裡刀割般痛苦,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久了,我
從來沒讓她如此哭過,在我的生活中,娜始終是那麼個整天傻開心傻開心的傻大
妞,而這個謝非才出現不到半年,就把一個好端端的女人變成這般德行。

  心底的憤恨給她的嗚咽聲漸漸的消磨下去一大半。

  無論她做的事多可恨,畢竟在同一張桌、同一口鍋裡吃了這麼多年的飯,她
還為我生了那麼可愛的小夢,我長歎了口氣,腿依然還在哆嗦著,強忍心中的怨
氣,也跟著她癱坐在床邊的地上。

  「唉……」

  胸口裡好像堵塞著一大團棉絮,雖能呼吸但感到胸口無比的悶脹。

  我看著她哭紅腫起來的眼睛,語氣漸漸緩和了許多,舒緩的說:「你……喜
歡他什麼?」

  她搖著頭,嗚咽著含混的說:「……不知道……」

  「那你?……」我問。

  她仍然搖頭,卻不再回答。

  我再次歎氣,問:「你還在乎我和這個家嗎?」

  她猛地抬起頭,紅腫的眼睛裡閃出急切的光芒,奮力的點頭,大聲重複著說
:「我還在乎,我還在乎!」

  「那你為什麼和一個不知道喜歡他什麼的男人做這些會毀掉你這個還在乎的
家的事?」我繞口令般說出一堆話。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低的像蚊子叫。

  我感覺我又煩躁起來,語氣又開始變得生硬:「好,你不說就不說,我他媽
也懶得問。」

  她見我又要起身往外走,猛然抱住了我的腿,急切的大聲說:「海濤,海濤,
你別生氣,我說!你問我什麼,我說什麼!」

  看她的表情,看她著急的樣子,我突然相信,我在她心裡一定是還有位置的
……

  至少眼前是的。





                             十三、她的事

  「你起來。」我坐到床邊,盡量不讓自己看她的眼睛。

  她慢慢爬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到床的另一邊。

  我想了想,問:「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沒回答,怯怯的看著我,我不耐煩的喊道:「說啊,你不是說問什麼說什
麼嗎?」

  她輕聲說:「海濤,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一切,但知道這些事不也是對
你的傷害嗎?」

  我輕蔑的冷笑:「嘁……你要是真的不想傷害我,就不會去做這些事。」

  她長時間的歎了口氣,看起來心中也有著滿滿的壓抑和苦悶。

  娜搖了搖頭,似乎是對著我搖,不過更像是對著自己搖,才小聲說起來:
「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說不準,應該是去年他剛來學校不久吧」

  「啥?」我吃驚地打斷她的話,「你倆從那時候開始的?」

  她知道我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說的是有點感覺,不是指那事
兒。」

  我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讓她繼續說下去。

  「他來不久我就發現他上課時看我的神情不對,我就感覺這男孩可能不止是
把我當做老師來看待。」

  「我知道,你說過了我記得。」我插嘴道。

  她看了看我,說:「你還記得呀?」

  我點頭,說:「記得,那天送你上班,你說的。」

  「嗯,那時候,他還只是單純的喜歡我,喜歡我上課,喜歡找我問問題。」

  我心裡嘀咕道:單純?有幾個男的追女的不是這樣開始的?單純的就你個傻
老娘們兒一個!

  「然後呢?」我問:「然後你就陪他上床了?」

  她皺了下眉,白了我一眼,說:「你聽我說好嗎?」

  我用鼻子哼了一聲,說:「你在演愛情連續劇啊?我還要聽你說上下集?我
問你倆怎麼開始的,你說主要的。」

  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有些抽泣的說:「你就想知道我倆怎麼上的床,對
嗎?」

  我點點頭,冷漠的說:「對,是他主動還是你主動,在哪裡的第一次,都用
啥姿勢,他咋干的你,都給我說清楚!」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說出這些,娜更加驚訝的看著我,愣住了。

  我搖頭接著說:「誰希望知道你們這些爛事,你照你想的說吧。」

  她舒了口氣,知道我剛才說的是氣話,想了想說道:「那你聽我把話說完好
嗎?」

  我點點頭,她繼續說:「我開始一直當他是很普通的學生看的,根本沒多想
過。」

  我流出一絲不屑的表情。

  她看了我一眼,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繼續說:「耶誕節前幾天,我有次來事
了,正趕上那幾天學校要做晚講座,我就給你打電話讓你接我,你說公司的事走
不開,我就沒再為難你,但你知道嗎?我那時候身體特別難受,白天上了課,晚
上還要做講座,特別希望下課了能有你開車接我回家,到家裡美美的睡覺。」

  我沒有印象那段時間我在忙什麼了,不過春節前我都是一直忙的昏天黑地的
這是事實。

  她又歎氣,幽幽的說:「就是那時候,小非整天幫我做事,跑前跑後的,我
下晚課時候,他都會給我準備好熱水洗臉,還會每天買些吃的給我準備好。」

  我有些無奈的撇著嘴,插嘴道:「就這些?就這就感動你了?」

  她搖頭,說:「這些只是一些小細節,我只是覺得這小孩挺懂事的,根本沒
往別的地方想,他真的感動我是耶誕節那天。」

  我點頭示意她,我想聽的就是這些。

  娜繼續說:「平安夜前一天,你答應的好好的說要帶我和小夢去石景山,結
果到了中午,你就說你下午回不來,要去談事情。」

  我瞇起眼睛努力回憶這件事,耶誕節那段時間,應該是我公司合併之後的時
間,一些事確實都是要緊急處理的。

  「我當時真的很失望,你已經很久沒和我們娘倆一起出去玩過了,好不容易
答應我了,卻又反悔,我當時真的很生氣,下午下班時候就一個人在辦公室生悶
氣,那天本來沒有晚課的,我正在生氣時候,小非突然跑來給我送聖誕卡。」

  嗯,我沒做聲,我已經看到了那張卡。

  「那張卡本身沒什麼的,只是,他那天下午本來沒課的,來學校就是給我送
卡,他在上樓前,我已經在窗戶裡看到他了,當時正在生氣你說話不算數的事,
就看到他跑著從路對面過來,結果被一輛麵包車撞倒了,等他上來,卻不肯說為
了給我送卡才來學校,也不提剛被車撞的事,我那時候就覺得,這男生還真的蠻
有意思的。」

  「有意思?……」我重複娜的話,覺得有點無奈,這也能被感動?

  娜可能發現了我的疑惑,接著說:「我自己也奇怪,這事本來沒什麼的,當
天我看到他上來也沒覺得有太多的感覺。」

  她說著,若有所思的搖搖頭繼續說:「第二天中午,他吃完飯去衛生間洗臉
洗手,我正好看見他擼起袖子,頭一天撞了他胳膊上這麼長一條口子,」說著,
娜用手比劃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就心疼起來,畢竟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就
立刻要領著他去醫院,他死活不去。」

  真他媽狗血的劇情,無數電影電視裡演過得情節,太俗套了,我真是不知道
怎麼形容娜的幼稚和天真,但是就這樣也不至於以身相許啊。

  我剛要插嘴,娜又接著說了起來:「後來我就說不去醫院也行,就幫他買點
藥棉和繃帶啥的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免得感染了。」

  我點點頭,她的善良我見識過很多次。

  「在宿舍我給他包傷口時候……」她突然停頓了,眼睛偷偷瞟了我一眼,表
情有些尷尬。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

  「咋的啦?說啊。」我衝著她沒好氣的喊。

  「……他親了我……我有反抗的。」娜輕聲說,可能是擔心我控制不住,還
在後面加了一句。

  我歎了口氣,問:「在宿舍裡?什麼宿舍?」

  「學校給學生租的。」她回答。

  「學生宿舍?裡面沒別人?」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

  她抽了一下鼻子,小聲道:「就是隔壁有人我才讓他親到了,如果沒人我肯
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放屁!」我突然插嘴道:「這是什麼邏輯?」

  「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她臉上泛著慌張急忙解釋道:「他那個是一個大間給房東自己隔成了三個小
房間,一共住了6個人,他和另一個男生一間,那天他這房間的同學不在,但是
隔壁兩個房間都有人,那種隔斷就是一層木板,什麼聲音旁邊都能聽到,我是個
老師,要是在學生宿舍和學生這種事傳出去,都丟死人了。」

  我的臉都開始扭曲了,我真是不理解這種邏輯。「我就沒敢出聲反抗,但我
有用手擋住嘴,他也沒強迫我,不過我後來幾天都沒理他,他就有些慌了。」

  「等一下!」我突然打斷她,「你說他宿舍是這種情況,你倆後來沒在他宿
捨裡做過?」

  她立刻用手摀住了臉,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有……」

  微弱的聲音幾乎只是在她的嗓子裡打了個轉,但我還是聽得真真切切。

  我這氣啊,努力仰頭讓胸腔內的渾濁盡量衝破喉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
沉的問:「你倆其實一直是在他的宿舍裡搞的對嗎?」

  她馬上搖頭否定,慢慢的說:「在那裡只有一次。」

  我用鼻子哼了一聲,用一種很藐視的口吻說:「是第一次對嗎?」

  她閃爍著眼神偷偷的不敢正視我的眼睛,輕輕的點點頭,問道:「你怎麼知
道?」

  「你別管了,繼續說。」我冷冷的回答。  





                              十四、自白

  「後來怎麼又理他的?怎麼就開始上床了呢?」

  我開始追問她關鍵的點,難道我真的是要盤問出來什麼具體的情節才甘休?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追問她這些會有什麼意義。

  娜歎著氣繼續講:「我那天從宿舍出來真的很生氣,很氣他不尊重我,我當
時真的想,以後不會再理他了。」

  「唉……」

  她再次歎氣,接著說:「元旦放三天假,他就一直給我發短信打電話,我開
始沒接,但是我怕你在家時候聽到這麼多短信和電話不高興,就偷著接了一次,
結果那次他哭得很厲害,說對不起我,說十分後悔對我做的事,還說想找個沒人
的地方去自殺。」

  我都要笑了,真搞笑,這麼明顯的謊言娜你也分不清?你比他大了12歲,
居然會被一個小破孩折騰的放棄自己的思考?

  可是我突然捫心自問了一下,娜如此的缺乏社會經驗,還真的和我這個做丈
夫的人有關,我給了她太多的幫助和呵護,讓她從家門到學校再到結婚就從來沒
有真正的接觸這個社會的黑暗,她太單純了。

  我也十分驚訝這個謝非的表演,居然真的能夠哄騙住一個比他大那麼多的人。

  「然後呢?」我問。

  她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慢慢說:「接了電話我擔心他真的想不開,就開車去
看他。」

  我不記得元旦的事情了,我當時根本沒假期,就問:「那是哪天?」

  「2號」1月2號,我費力的想了半天,真的沒印象了,就示意她繼續.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他講了很多他的事,我就是覺得他很可憐……」

  「可憐?」我再次打斷她。

  她想了想說:「他和我一樣是單親孩子,他媽媽帶大他,他一直想做出些成
績來孝敬他的媽媽,09年他媽媽下崗,他只好出來找事做分擔媽媽的壓力,可
是他只有高中文化,找的工作錢少挨累不說,還整天給人欺負,就跑北京來投靠
他老爸,結果他老爸對他也不好,幾乎就是一個人在外面飄。」

  娜說話開始流暢了一些,雖然聲音還是很小,不過她似乎已經決心不再對我
隱瞞,敞開心扉開始像講故事一樣講述她們之間的事。

  我其實也開始平靜下來,倒不是她的故事又多吸引我,只是我現在真的很想
知道,娜到底為什麼能走出這一步,她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在乎我和這個家的話,
怎麼可能去做如此毀滅這個家的事呢?

  「我和他的家庭差不多,但我幸運的遇到了你,我沒有做出任何的努力,就
能享受到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東西。」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是心裡有些得意的,畢竟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她沒有否
認。

  「可是謝非不一樣,他很苦,什麼事都不順,然後遇到我,喜歡上了我,卻
又受到挫折,我當時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他的,我有家有孩子,而且比他大那麼多,
就開導他,想勸他開心自信的生活下去。」

  我苦笑著插言道:「你開導人家?我看著怎麼是人家在開導你呀。」

  她也苦笑,繼續講:「那天是我第一次跟你撒謊。」

  我皺眉想了半天,不記得她那天說了什麼。

  她看我狐疑的樣子,說道:「我那天說我和同事去逛街了,其實就是去看他
了。」

  我稍微有點印象了,不過那天她回來的不晚,她也經常逛街,我完全沒當回
事。

  我說:「那天你好像回來的不晚,幹嘛要撒謊?」

  她的肩膀抽動了一下,臉上突然留露出一絲為難. 我立刻意識到那天除了談
話,還發生了什麼,咬著牙關逼問她:「說啊,幹嘛要撒謊?」

  她的嘴動了幾次,終於輕聲嘟囔道:「那天我們才算正式的接吻了。」

  輪到我的嘴抽動了,「你主動的?」

  我在想,如果仍然是謝非強迫她的話,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小聲說:「其實也是他過來親我,我……」

  「還是在那個宿舍裡?」

  她點點頭,輕聲道:「那時候沒想過要單獨相處。都是後來才開始找單獨的
地方的。」

  「你只是同情他,就和他接吻?」她搖搖頭,想了一下,又點點頭。

  我奇怪的問:「什麼意思?到底是不是?」

  她很不情願的動了動嘴,最後還是開口道:「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親我
的時候天旋地轉的,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我第一次吻她,她就是這麼形容她的感覺的。

  我的心再次像是給人帶著堅硬的鐵手套狠力的捏住了,又毫不留情的重擊了
幾拳。

  「於是你倆就乾柴烈火了?」

  我的想像力立刻飛昇起來,我相信,在娜面前,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僅僅止步
於輕吻這個檔次的。

  她白了我一眼,正要說話,我繼續說:「那就是你倆的第一次吧?」

  她馬上搖頭一臉認真的說:「沒有,那天真的沒有,」看到我滿臉的疑惑她
接著說:「其實,那天他確實是有這個想法,不過我沒讓。」

  我猜對了至少一半,就是謝非的想法。

  我搖搖頭,問:「那麼好的機會,謝非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手?」

  娜仰頭看向屋頂,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反正已經和你
說了這麼多,就都跟你坦白了吧。」

  她停了一下,說道:「那天我的身體已經都給他摸到了,但是我當時還有理
智,只有撫摸我就已經開始感到罪惡深重了,我絕不可能讓他進一步得逞了。」

  這也叫有理智?

  我很無語,沒頭腦的問:「全身?」

  她搖搖頭,用手比劃了一下她飽滿圓潤的胸部,我明白了。

  我歎了口氣,說:「你啊,真是糊塗啊。」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說話。

  「什麼時候開始失去理智的?」我搖晃著發硬的脖子問。

  她半天不語,頭低得幾乎就要觸及到床面了。

  我不想太過施壓,靜靜的等她想好怎麼說。

  終於她再次開口了,「後來我一直躲著他,因為我害怕,我知道那天以後我
和他已經不再是純粹的師生關係了,可是一看到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就遏制不住
想起他的吻,那種感覺我實在沒辦法把它從我的腦子裡揮散掉。」

  我無奈的搖頭,這種感覺很奇怪,一個丈夫,聽著心愛的妻子談論自己在和
別的男人接吻時的感覺,居然很坦然,我難道真的有些變態?

  娜的坦誠讓我覺得很心驚,她原本很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想法,以前很難和她
談論一些男女之間的事,她變得完全讓我不敢正視了。

  「唉,下面的事,我想還是不要給你說了。」她突然停下了講述,臉上流露
出一絲尷尬和膽怯。

  「唉……」我歎了口氣,看看她,再看看窗外說:「說吧,時間早著呢。」

  我已經猜到了下面的話的內容了,但是還是想她說出來。

  「到放假前,雖然我總是告訴自己,不要喜歡他,不要去想他,但是只要他
一開口,我就不知道怎麼的,都沒有拒絕他。」

  「沒拒絕什麼?」我沒聽明白。

  「他總是想我晚走一會,跟他聊聊天。」娜說這席話的時候表情很不自然。

  我笑了笑,雖然看起來一定很難看。

  我接著她的話說:「聊天?」

  她又停了一會才說:「你能猜到的,但我們那時候絕對沒有開始真的做愛。」

  她用「做愛」這個詞的時候我又被刺激了一下。「沒有真的做?那就是有差
不多的事咯。」我的語氣有些輕佻。

  她歎氣,點點頭。

  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好的預感,突然坐起身,直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都是什
麼事?」

  她表情極為不情願,猶豫了好半天才唯唯諾諾的擠出幾個字:「我說只要不
動我下面,我可以用嘴。」

  我猛然仰面大笑了幾聲,又重重的仰倒在床上,「高琳娜,你真行啊!」我
緊咬著牙關惡狠狠的蹦出這句話。

  「我們還要繼續談下去嗎?」她輕聲問。

  我目光呆滯著看著天花板,有什麼不能繼續的?不就是那點事嗎?結婚這麼
多年,她跟我在一起時不是說很討厭用嘴嗎?

  「說吧,我受得了。」我有氣無力的回答她。

  「唉……」她已經無數次歎氣了,「你要是還想聽下去,我就說給你聽。」

  我仰躺著,擺擺手,說:「別來這套,說吧,直接說1月27號的事吧。」

  聽到我說的這個日子,她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連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顫的
感覺:「你怎麼知道的?你調查我?」

  我沒心情跟她解釋太多的問題,我只想她毫無保留的和我坦白一切。





                              十五、冷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了這種事,我不可以調查嗎?」

  我的話似乎讓她覺得很難過,又開始抽泣起來。「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要
逼問我,你真的有興趣知道那些細節嗎?是嗎?李海濤。」她突然不再講述她的
事,嗚咽著站起身提高音量來質問我。

  我斜眼看著她,她又開始哭得梨花帶雨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對!沒錯,我就是要看看你的態度,細節?有啥細節我想像不到?還用你親口
說出來嗎?你囉哩囉嗦說了一大套,為什麼就是不肯提你們1月27號那天幹嘛
了?你還說你什麼都坦白?」

  她猛然爆發了,衝著我歇斯裡地的叫喊道:「那天我們真的做愛了!你滿意
了?」

  空氣似乎凝固起來,我僵硬著,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
都已經停止了。

  我認識娜已經十幾年了,今天是頭一次見識到她的歇斯裡地,頭一次見到她
這麼強烈的情緒發洩,她這是怎麼了?

  她還是我相濡以沫十幾年的魅力妻子嗎?我怎麼感覺完全不認識她了,是我
逼問她這些事才讓她這樣嗎?但是她完全可以不說呀。

  她為什麼要向我坦白,卻又如此的抗拒對我坦誠一切。

  她嘶吼之後又癱坐在地上,靠在牆邊埋著頭大聲的哭泣著。

  我麻木的一動不動,時間停止般安靜。

  她的狀態已經不可能再繼續談下去了,其實後面的事情我基本也都能想像到
了,無非就是一對哀男怨女乾柴烈火的那點爛事,我關心的是,我是否能接受這
個現實,她的坦白說明她真的不想離開這個家,至少現在還不想,可是我呢?

  我內心裡在極度的抗拒著,翻騰著,我無法接受,可是我卻又莫名其妙的不
願意她離開我,我知道她心裡還有這個家,但是我卻無法忽視她的身體裡進入過
別的男人,我無法容忍她的口裡接受過別的男人的口水甚至更骯髒的體液。

  我懶散的擺擺手,其實我也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我精疲力竭,喉嚨裡干的要
命,從昨天到現在,我的嘴唇上起了兩個大水泡,火辣辣的疼。

  有氣無力的我緩緩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滾……出……去。」

  她沒做聲,輕輕的抽泣著,呆坐了好半天,才悄然起身走出臥室。

  她之後的十幾天都變得格外老實,也許只是改變了策略?不過我更希望她真
的是悔改了。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再沒有笑臉相對過,她晚上就和小夢一起睡在那邊,我一
個人睡在臥室,早上她起得早,順路把小夢送去幼稚園,下午我回來的早,就由
我去接回來,十幾天裡她幾乎沒有再次晚歸過。

  我倆在小夢面前的時候都盡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緒,不想再讓年幼的小夢受到
什麼驚嚇,都極力的裝出很自然的樣子,偶爾甚至還像以前一樣說笑幾句,不過
兩個人也都感覺不到什麼開心和快樂,我們做這些,只是為了不給小夢的小心靈
留下太多的陰影,儘管我們都知道,想不給她留陰影,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孩子一轉身,我的眼神立刻會變得兇惡起來,她也立刻會收起笑容,露出一
絲膽怯和哀傷。

  有一天晚上我躺下後,她走過來我的房間,說想和我談談,我冷漠的回絕了,
我覺得沒什麼需要談的了。

  我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讓這件事最小化的傷害到小夢。

  調查所在六一前幾天裡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有了一些發現,我過去才知道,
他們只是拍到了一些娜和謝非站校門口說話的場面,最親暱的動作也就只有謝非
好像很沮喪的蹲在地上,娜用手扶著他的肩膀。

  調查所的人最後問我:「你太太最近真的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我們還要繼
續調查下去嗎?」

  我搖搖頭,給他們結清了其餘的錢,告訴他們,不需要了。

  調查所得話我沒理由不信,從我發現她的事,到現在,娜應該是真的害怕了,
不過我不相信他們之間就能這樣子結束,即使他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我也無法
原諒她的行為。

  一個傷口會隨著時間慢慢癒合起來,但是,傷疤還在。

  我開始厭倦回家了,即使娜每天都會盡早回家然後精心的做好晚飯並把碗筷
擺在我的面前,我房間裡的衣物被褥她也默默的都像以前一樣幫我整理的幹幹淨
淨,我覺得就算只是看到她一眼都對我是一種侮辱。

  我們就這樣僵持到了六一節。

  六一那天我倆帶小夢去了趟遊樂園,晚上回來後吃飯的時候,小夢突然坐在
桌子旁小聲對我說:「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媽媽了?」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邊面露吃驚表情的娜,哄著小夢說:「怎麼會呢?我
不要誰,也要留下小夢在我身邊呀。」

  小夢嘟著小嘴看著我,又看看娜,歪著小腦袋說:「那你怎麼不讓媽媽回房
間睡覺?」

  娜趕忙說:「不是爸爸不讓媽媽回去睡,是媽媽怕小夢一個人睡害怕。」

  小夢眨了眨眼睛,把頭歪向另一邊說:「那為啥我們不能去大房間睡?」

  娜看看我,語塞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夢衝我揮了揮小手,我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小夢立刻扶著我的臉小聲
對我說:「是不是爸爸和媽媽吵架了要離婚?」

  我的鼻子酸脹起來,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我不想騙他,可是又不能直接告
訴她,娜倒是很識時務的幫我解了圍,和她談論起卡通片裡的事,小孩子的注意
力立刻被她更加感興趣的東西吸引,很快就忘記了剛剛帶給我的尷尬。

  這十幾天裡我雖然表面還是整天忙於工作,對娜也是異常的冷淡,但是她的
態度我還是看在眼裡的,不管怎麼說,她還是表現出了悔改之意,我心中雖然還
在憤憤不平,可是已經逐漸開始軟化了,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臨睡覺時,我叫住了正要進小夢房間的娜,告訴她我們還是需要好好談談。

  娜來到原本屬於她自己的臥室之前,居然輕輕的敲了敲門. 我讓她進來,本
來躺在床邊,我往裡邊挪了挪身體,讓出一片空間,她搭著一個小邊默默的坐了
下來。

  我的表情仍然是冷冷的,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問:「你們還在一起?」

  她用力的搖著頭,帶動滿頭的長髮飄逸起來。

  我瞭解娜,她不是那種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真的不相信她們就這麼會
輕易的結束,我感覺我已經無法再相信她的話,我以前給了她太多的信任,可是
她完全沒有珍惜。

  我搖搖頭,繼續問:「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她微微低下頭,我看見有一絲光點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她輕聲說道:「海
濤,我有思想準備,你要是不想再要我了,我不會賴在這裡的,不過我想求你讓
我帶著孩子走。」

  聽到她提起孩子,我支起上半身,非常堅決的說:「不可能!你別做夢了!」

  她無語的低垂著頭,頭髮披散開遮住了她的臉,不過看著她輕輕抖動的肩膀,
我知道她又開始哭了。

  忽然間我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她的睡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亮了幾下,無聲也
沒有震動,不過她既沒有接起,也沒有看,我不關心是誰給她的電話,現在夜裡
10點多,打進這個電話的人和娜的關係一定是很近的。

  我看著又開始哭泣的娜,有些心煩,不耐煩的說:「你之前說你不想走,你
是不是擔心我不分給你家產?」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確實有些懷疑她不肯走的原因,錢是個主要因素。

  她抬起頭剛要說話,我接著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我給
你一半,但是孩子你別想,要是你真的非要孩子不可,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傾
家蕩產也會跟你鬧到底的。」

  她抬起臉,臉上早已掛滿淚痕,抽噎著說:「海濤,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
必須要趕我走嗎?」

  我冷漠的點點頭,不過我心裡莫名的有了一絲憐憫和惋惜,我不知道是不是
我真的還留戀著她,還是只是一點點殘留的夫妻之情。

  她扭頭看著窗外發,呆呆的說:「我就知道會這樣。」

  她長歎了口,「唉……我認了。」





                           十六、再一次自白

  我冷冷的在鼻子裡哼了一聲,說:「你知道?你啥時候知道的?知道結果為
啥還要去做?」

  說著,我的情緒激動起來,一股腦的發問道:「一個女人心裡沒有那個男人,
會和他上床嗎?一個女人心裡還有這個男人,會和另一個男人上床嗎?你知道結
果?你知道結果為啥還一意孤行?你就是想離開這個家去找謝非不是嗎?」

  她一直在動著嘴唇,想插話,但是終於還是等我把話說完才急忙說:「我不
想給我的行為找理由,但是你要相信我,海濤,我真的還是愛著你,愛著這個家
的!」

  我的嘴唇被氣的直哆嗦,強忍著沒有發作,大聲說:「愛我?你還愛我?好
可笑的笑話啊,你躺在他床上時候也這麼認為嗎?」

  她似乎受到了驚嚇,呆呆的看著我,隔了一會才緩緩的說:「我沒騙你,是
真的。」

  我搖搖頭,坐回床上,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再看她。

  她見我不說話,繼續緩緩的說:「可能我本質裡就是個壞女人吧,我到現在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謝非,我當時和他在一起,只是喜歡那種被重視,被
追求的感覺。」

  她的性格我知道,這點她沒有撒謊,我很瞭解她。

  她接著說:「他沒有一點比得上你,我每次和他在一起之後都會後悔,可是
每次他找我,我都忍不住會跟他走。」

  「當時你們是不是幾乎每天都在一起?」我問。

  她點點頭,不過馬上解釋道:「不過不是每天都有做愛。」

  我立刻感覺有些反胃,我聽到她嘴裡說的這個詞,就立刻會聯想起他們肌膚
交匯疊加在一起的鏡頭. 想起那4盒避孕套,我想,這個用量可不大像你說的那
樣。

  「他來咱家搬電腦那天……你們是不是在咱家也做了?」

  她默默的點點頭,

  「娜……」

  我突然發現我已經很久沒用這個稱呼來叫她了,這段時間一直是直呼她的名
字:「我想知道你們第一次的時候你的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到底怎麼了?為什
麼肯邁出那一步?他到底給你灌輸了什麼?他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你走的那麼徹
底?」

  她沉默了許久,我忍不住追問道:「他是不是給你下藥了?還是強迫的你?」

  她搖搖頭,想了半天終於開口道:「算是自願的吧。」

  我驚訝她的坦白,但感覺她是在替謝非開脫什麼. 娜也感覺出我的疑問,繼
續講道:「那天是他們上課的最後一天,然後就要放假,他說他不想回東北,想
留在北京,好能再見到我。」

  我點點頭,心裡面很複雜,耐著性子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想勸他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不要總是留戀那些不該留戀的東西。」

  我插嘴說:「你指的是你?」

  她點點頭,繼續講:「下課後我本來想跟著班級的學生去吃年飯和唱歌,但
是他很難過的樣子,說他不想去,我後來也就沒去參加學生的聚會。」

  「嗯,我當時就是很奇怪,為什麼有兩次年飯。」我自言自語道。

  「本來是要去學生那邊的,第二天才是老師的,他突然告訴我,這天是他的
生日,我就改變主意了,決定陪著他。」

  我感覺這已經不是謝非一個人的問題了,娜當時一定也是不捨得他走的,她
這時是已經開始喜歡上謝非了,只是她現在不肯承認罷了。

  「你就把你自己當生日禮物送給他了?」我冷笑著問,其實我立刻想起了她
那天買了部手機,我只是故意這麼說話而已。

  娜瞪了我一眼,說:「才不是……」

  「酒後衝動?」我追問。

  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沒喝多少酒,只是他好像很開心,喝了不少酒
又唱又跳的,後來……」

  她停了下來,頭低垂著,手指在床單上揉搓起個布球。

  「嗯?」我的心態比之前那次談話明顯平和了很多。

  「他就有點強迫我的樣子,可能是酒喝多了,我也不敢太大聲反抗,旁邊房
間裡有人。」

  我沒做聲,聽她繼續講下去。

  「我一時昏了頭……迷迷糊糊的就發生了。」

  我很無奈,就算你不反抗,旁邊房間的人就猜不到這邊突然安靜了是意味著
什麼嗎?

  「春節後呢?」我問。

  「節後我幫他在旁邊的單元單租了個房間,我那時候如果沒有晚課,晚上就
是在他那裡呆到10點再回家。」說出這些,娜好像整個人輕鬆了好多。

  而我也暗暗驚訝我居然如此冷靜.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接著說:「後來,我
就開始發現他有些不對了。」

  我好奇的問:「什麼不對?」

  娜臉突然漲紅起來,小聲說:「他有些怪毛病,喜歡把我們之間的事偷偷錄
下來。」

  我吃驚的從床上蹦了起來,大聲說:「啥?他還給錄下來了?」

  娜點點頭說:「我就開始有些反感他。」

  我開始隱隱感到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開始只是發現他有錄音,可是後來發現他還偷偷的有錄影和照片。」她面
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

  「那你還敢領他回家裡來?」我急急的問。

  她表情顯得很痛苦說:「我那時候就是想不再理他了,想趁你沒發現前把這
件事解決了,可是我那時才發現他不是個簡單的人。」

  我冷笑了一下說:「他拿著錄影威脅你說要給我知道,對嗎?」

  娜搖搖頭說:「沒有威脅我,我也沒有看到錄影,但我知道一定有,我問過
他,他承認過,不過說是自己錄著玩的,我讓他刪掉,他也答應了……」

  她頓了頓,接著說:「但我心裡還是害怕。」

  「所以你才決定回到我身邊來?」我問。

  她抬起頭看著我的臉,認真的說道:「不是因為這個才想回來,是我發現,
他說了很多謊話騙我,和他一起的時候,我也根本不開心,滿腦子裡都是你和小
夢。」

  「他幹你的時候也是?」我插嘴道。

  她立刻嗚咽起來,抽泣著說:「海濤,求你……不要這樣子說話……行嗎?
我難受死了。」

  我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憤憤的想:你現在難受了?舒爽的時候怎麼想不到
我們呢?

  心裡難受,但我發現這幾天的冷靜思考後,我似乎對娜的背叛早已產生了一
絲容忍和原諒,當突然聽到她被人偷拍了錄影和照片,我居然開始擔心起她來,
難道我已經可以接受這種奇恥大辱了嗎?

  十幾年的夫妻之情看來真的在發揮著重大的作用,在這種更有威脅性的危機
面前,我發現我立刻就和娜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看著低頭抽泣的娜,我歎了口氣說:「都是你自己作的禍……還有臉哭?你
現在要趕快想想他到底有沒有這些東西,如果真的有,會藏在哪裡,到底有沒有
洩露出去。」

  娜抹了抹臉,努力的思索了一會,非常確定說的:「一定有,我看到過他電
腦裡有個用我名字命名的檔夾,裡面都是一些按日期命名的視頻,有好多,我要
看,他非常緊張不給我看,為了這個,我們還吵過架。」

  「有沒有洩露出去我就不知道了。」她補充道。





                         十七、親情戰勝了嫉恨

  也許那些東西只是很普通的,每個用電腦上過網的男人都有的島國愛情動作
片,我也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北京那兩年也是靠這些東西來打發過剩的精力的,
不過用娜的名字命名檔夾,這倒是十分值得懷疑,不管是不是那些東西,都對娜
和我有著致命的威脅,我的頭腦中飛快的思考著對策。

  「他喜歡上什麼網站?網名你知道嗎?」

  我問。「他QQ上叫雲の狼公子,中間那個是個日文字,上什麼網站我不知
道。」

  我點點頭心裡記下了這個網名。

  我努力的在大腦中搜索這個名字的蹤影,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是在哪裡見過,
雖然一時間想不起具體的情況,可是總是覺得我確實有見過這個網名。

  「還有什麼?」我追問。

  「他隨身帶著塊移動硬碟,有次我說要用下拷些東西,他先弄了好半天才肯
給我。給我的時候裡面只看到一些軟體和素材,我想他可能是先刪了東西才給我
的,不過那些東西一定有備份,可能不是放在他身邊而已。」

  「唉……你啊,怎麼說你呢?傻B都沒你傻!」

  我很無奈娜的幼稚和天真,實在找不到什麼話語來形容她。

  她低垂著頭,我注意到她有在髮絲間偷偷的看我的表情。

  我揮揮手,說:「我先想想看怎麼解決吧,你就作死吧,放著好好的日子不
過,非要去做這些噁心的事,還做的留了一大堆囉爛事……唉……」

  娜抿著嘴,起身走到門口,在拉開門的同時,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也在看著她,看到她回頭,我的嘴角動了動不過沒說話,她馬上停下了腳
步,小心翼翼的說:「海濤……我去睡了哦。」

  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在這吧。」

  我的表情依然冷漠,可說話的語氣卻是這段時間以來最柔和的。

  娜臉上立刻流露出一種抑制不住的開心笑容,推上門,像是怕我反悔一樣急
忙爬到了床上,直接鑽進我的被子下。

  似乎是應該發生一些理所當然的事了。

  我剛把床燈關掉,她立刻擁住了我,拚命的親吻我的臉和唇,我才發現她居
然不知什麼時候把自己脫的像條泥鰍一樣光溜溜的。

  我也很興奮……

  可是……

  我的頭腦裡揮之不去的全都是謝非扭曲的臉……

  還有他骯髒不堪的身體……

  他在娜的身體裡無數次排泄的體液……

  我剛剛興奮的堅挺立刻萎靡下來。

  我推開了娜的身體,淡淡的說:「我們……還是慢慢來吧。」

  能感覺到娜很沮喪,她雖然沒說什麼,不過顯得很不情願,側臥在我的身邊,
手裡卻不肯鬆開我軟化的東西。

  我突然有了個想法,把她抓握著我的手拉開,側身面對著她說:「明天下午
你拖住他一下午,我去他宿舍裡找找看。」

  她有些遲疑的問:「能行嗎?」

  我點點頭說:「找不到再想別的辦法,現在就只有用損招了。」

  她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沒有開口。

  黑暗中我注意到她的枕頭下又閃了幾下光亮。

  我心裡的火又開始往外冒。

  「他的電話?」我問。

  娜沒做聲,從枕頭下摸出電話,按下了關機鍵. 「我跟他說了以後不要這樣
了,他不甘心而已,海濤你別多心啊。」她小聲說。

  「那你敢給我看看你的手機嗎?」她身體抖了一下,猶豫著把手機遞給我。
「都過去了,海濤,相信我好嗎?」

  我沒說話,翻開她剛剛收到的短信。

  「海濤……」

  她搶回手機,我還是看到了基本內容。

  [ 娜娜,我睡不著,陪我說會話吧,一想到你躺在那個人的懷裡,我的心就
在流血。]

  那個人?就是我唄. 我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娜就應該躺在我懷裡,你個賤
人,流你妹的血?來例假啊?

  「你倆根本就沒斷對嗎?」

  她沒有回答我,其實我心裡也明白,怎麼可能就那麼輕易的忘掉一個人,更
何況她倆有過那麼久的肌膚之親。

  「海濤,」她突然想起什麼,開始有些吞吞吐吐的:「嗯…我想求你點事。」

  「你說吧。」

  「嗯……如果你找到了什麼,求你……別看行嗎?」

  我覺得有些可笑,鼻子裡發出一種不屑的聲音:「嘁……不看我怎麼知道是
什麼?」

  「……」

  娜想了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求你了……」

  「睡覺吧,明天你把他住處的鑰匙和詳細的地址給我留下,下午我給你電話,
我知道怎麼處理,我也懶得看你們倆的A片。」

  「那……你保證啊,我下午找他去吃飯吧,你別多心,我不會再和他有那些
事了。」

  我沒吱聲,心裡卻泛起一絲淒涼,妻子出軌遺留了一些囉爛事,卻要我這個
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去打掃戰場,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第二天,幾乎思考了整夜的我早早就和娜一起起床,和她詳細的確定好了時
間,她把寫有詳細地址的紙條和鑰匙交給我的時候,又一次囑咐我說:「海濤…
你答應我,一定不要看那些東西,好嗎?」

  我很不耐煩的抓過紙條和鑰匙,語氣依舊冷冷的說:「別忘了,下午2點到
晚上6點之間,一定要纏住他不要讓他回去。」

  我其實心裡早有計劃了,反正也要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給他來個一鍋
端,我上午聯繫了一個搬家公司,順便按照娜給我的位址提前去看了下周圍的環
境。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地方離娜上班的地方不遠,開車也就幾分鐘的事,就在
五道口附近的一個很老的社區,其實說是社區,連個保安都沒有,只有4、5棟
紅磚結構的五層小樓。

  她們其他學生的宿舍也在這個社區裡,娜給謝非租的房間就在那些宿舍的更
裡面的一棟樓,而且是五樓,我找到了準確的位置,不過沒有直接上去,娜說謝
非上午有課,但不是她的課,而且他這段時間就要結業了,經常不去上課,可能
呆在那裡做畢業項目。

  我找了個從他的住處出來必經的路口,把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坐在車裡守
了一上午,10點多的時候娜給我發了個短信,問我有沒有吃飯,又告訴我,謝
非上午果然沒去上課. 我沒有回給她資訊,目不轉睛的一直看著謝非有可能出現
的方向。

  我不知道我看到他出現時會不會突然失控衝過去打他。

  我甚至在考慮到底應不應該上去。

  進去後,看到她倆鬼混苟合的狗窩我能否受得了刺激?

  他會把那些齷齪的視頻保存在電腦裡嗎?

  如果他還有其他備份怎麼辦?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我在綽綽不安中焦急的等待著,不停地看著表,眼睛一
秒鐘也不敢離開謝非出現的方向。

  12點剛過,娜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已經和謝非約好了,他一會就要來學
校找娜去吃飯。

  我告訴娜,下午一定要纏住他,千萬不要讓他提前回來,如果給我撞到了個
對面,我一定會直接殺了他。

  娜顯然被嚇到了,聲音有些發抖對我說:「海濤,我知道你生氣,我不是幫
他說話,但你千萬別衝動,如果你出了事,我和小夢也沒法活了。」

  我相信她此時真的是在擔心謝非會被我弄死。

  放下電話沒多大功夫,就看到謝非果然出現了,騎著個破舊的自行車,興匆
匆地向學校方向蹬了過去。

  我的牙根都咬的癢癢的,手心裡全都是汗,我的後備箱裡有一把朋友去雲南
帶回來的半米長的苗刀,如果我現在衝過去,不用半個回合,就他的小身板,我
能把他剁成肉泥。

  不用刀,我開車從後面追過去,也能軋死他。

  仇人見面真的分外眼紅. 可是我真的殺了他之後呢?

  我女兒怎麼辦?

  娜雖然對不起我,可她有能力一個人養大我的小夢嗎?

  他在我的車前逍遙的騎了過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我,而我也強忍著
胸中的怒火終於沒有下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心中暗自詛咒他轉彎的時候一
定要來個大泥頭車,直接把他碾成一灘肉泥才好。

  可惜北京市區裡現在不允許泥頭車白天上路了。





                              十八、搜索

  他走遠了,我才推開車門,耐下心情,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大中
午的,社區裡沒有什麼閒人在走動,我找到他租住的那棟樓,很輕鬆的找到了他
的住處。

  樓道裡很昏暗,這棟樓是那種很舊的住宅樓,窗子很小,樓道裡的玻璃也沒
有一塊是完整的,來到五樓,就站在那間房的門口,我掏出娜留給我的鑰匙,深
深吸了口氣,帶著極為複雜的心情輕輕一擰,門鎖應聲而開. 房間的結構極為簡
單,進門後一條大約4、5米長極為狹窄的走廊,盡頭就是臥室,右手邊就是狹
小的衛生間和廚房。

  臥室的門虛掩著一條縫. 我回手把房門關好,反鎖上。

  我後腰裡別著那把半米長的苗刀,雖然我知道房間裡沒人,但是還是不自主
的把刀抽出來握在手心裡. 手心裡都是汗。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房間裡還算明亮,6月正午的陽光暖洋洋的傾瀉在不大
的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大約有3米乘4米見方,窗子向南,房間裡的擺設十分
簡單,一張木質單人床,床邊一個矮矮的床頭櫃,挨著床頭櫃一個電腦桌,電腦
桌上擺放的正是娜借給他的我家的電腦,一把有靠背的電腦椅擺在電腦桌前面,
然後就是牆角里的一個大皮箱,再無它物。

  比我想像中要整潔的多,而且房間裡飄散著一股我很熟悉的香味,我知道也
許是娜幫他整理和打掃的,娜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對灰塵和雜亂是零容忍的。

  不過如果按照娜的說法,她應該從五一事發之後,就再沒有來過,已經快一
個月了,那可能謝非的個人習慣也是挺好的。

  我來到電腦桌前,點開電腦的電源開關,然後開始翻找有用的線索。

  抽屜裡有一個CD包,裡面有大約幾十片刻錄的DVD資料光碟,電腦桌上
堆著幾本書,我翻看了一下,裡面沒什麼東西,不過我翻看CD包的時候,發現
了一張娜和他的合影,兩人肩並肩的站在她們學校門前照的,看她們的穿著,是
冬天照的。

  而且兩個人的笑容很自然,雖然離得很近,不過能看出來她們倆那時候還沒
有很親密的關係出現。電腦啟動了,不過有開機口令,幸好娜早上把密碼也告訴
我了,我順利的打開了他的電腦,正準備查看他電腦裡的文件,卻注意到虛掩著
的床頭櫃抽屜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我拉開抽屜,就在最靠近外側的地方,一盒開封的傑士邦出現在我眼前,我
抽出裡面剩餘的套子,原本12個一盒,只剩下3個。

  我頭腦裡飛快的回憶著那些超市小票,我發現問題應該是5月12號,最後
一張有避孕套的小票我記得很清楚,是5月10號,按照娜的說法和娜回家的時
間來看,5月13號以後,她就再沒來過,那麼,10號到13號這4天裡,用
了9個?

  如果不是謝非這段時間和別人用了,就是娜在撒謊. 我的心劇烈的抽搐著,
5月13號至6月2號的今天,不到20天時間,謝非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的幾
率是微乎其微的。

  我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地面上很乾淨,看起來是剛剛打掃過,我想起進門
後在廚房門口有個廢紙簍,裡面滿滿的都是垃圾。

  我快步走到廚房門口,一腳踢翻了那個廢紙簍. 裡面滿滿的垃圾應聲攤撒在
地上,我翻看了一下,果然在裡面發現了幾個已經乾硬的紙巾團,扒開一看,正
是繫好個死結的用過的避孕套,裡面還看得到尚未揮發乾淨的污濁的液體. 這個
套子看得出已經有幾天的歷史了,我再繼續翻找,沒有其他的。

  我不是偵探,也不是法醫,我無法判斷這個套子到底是哪一天用的,但是我
幾乎可以斷定,就在我發現了娜的事之後,娜雖然晚上不再來這裡,但她一定是
在白天或其他什麼時間來過,而且絕對不是一次,謝非一個人住,看廚房的樣子
並沒有在這裡自己做飯吃,那麼也許要幾天甚至十幾天才倒一次垃圾,那麼這近
來這幾天裡,娜就至少來過一次。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活生生給撕扯開了一樣。

  回到臥室,我把床頭櫃的抽屜徹底拉出來,裡面都是些襪子內褲什麼的,我
厭惡的把裡面的東西都翻倒在床上,一個香水瓶子立刻滾了出來,我認出那正是
娜上班頭一天我給她買的那瓶5號香水。

  我突然清醒了,直到昨天,我還聞到她身上有這種香水的味道,她沒有第二
瓶,而這個,就極有可能直到昨天還在娜的身邊,不對,昨天是六一,我們三口
人一直在一起,那就是前天,娜前天下班回家之前的某個時間人就在這裡,為什
麼要補香水甚至補妝?

  洗過澡咯,為什麼洗澡?

  還用猜嗎?

  但是前天的避孕套沒有發現,或許單獨扔出去了……

  或許他們這幾天根本沒用或很少用這東西?

  娜是個很小心的人,即使是她的安全期裡也要堅持我帶套子的,娜這是怎麼
了?

  床頭櫃的下面還有個小門,拉開後,我更加震驚. 上面的抽屜裡除了香水和
避孕套,都是男用的內褲和襪子,而下面的小門拉開後,裡面赫然出現的,全是
女人用的絲襪胸罩和內褲。

  我無法確定這些是否都是娜的,但肯定不是謝非的。

  娜是個極愛乾淨的人,即使和我結婚這麼多年,每次我倆做完之後,不管多
晚,她都要去洗澡洗下面,然後要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才能睡覺。她在這裡預備
了這麼多更換的內衣褲,毫不奇怪。

  她已經和我坦白了那麼多,卻仍然和謝非保持著聯繫,即使是我發現了她的
醜事,她也僅僅改變了來這裡和謝非幽會的時間,可是既然無法和謝非斷絕來往,
為什麼還要強留在我身邊呢?

  既然還無法和謝非撇清關係,為什麼還要我來幫她清理留在這裡的東西呢?

  我開始後悔過早的相信她,過早的撤掉了調查所對她的監視。

  想到調查所,我想,他們不會撒謊,他們收錢做事,那麼就是說,娜前段時
間確實和謝非斷絕了來往,而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呢?

  我已經完全困惑了。

  床鋪還沒有搜,我把疊的整整齊齊的行李被褥都扯到了地上,挨個抖摟開,
沒有什麼東西,趴下向床下望過去,床下也堆著一些東西,我把整個床板都掀了
起來,看到下面堆著幾個鞋盒子,兩個李寧運動鞋的盒子自然安靜的躺在其中,
床下面積著厚厚的灰塵,在床下靠牆那邊的角落裡果然還散落著幾個白色的手紙
團,大約有近10個,我用腳踢了踢,都是已經乾涸的發硬的樣子。

  強忍著一陣陣的噁心,我挨個把那幾個紙團打開看了看,果然又出現幾個用
過的避孕套,裡面都有男人排泄出來的東西,有的雖然已經乾涸了,但是那種蛋
清黃色絕對錯不了。

  看得出有些套子時間久一些,上面沾滿了灰塵,裡面也已經乾涸了,而有的
裡面卻很新鮮,甚至外邊都仍然還有些濕潤,這明顯是近幾天的產物嘛。

  娜從來不往床下扔東西,這些東西扔在這裡肯定是謝非的一些壞毛病。

  房間裡收拾的這麼乾淨整潔我想肯定也是娜的功勞。

  床上床下再沒有什麼新發現. 我坐到電腦前,挨個硬碟搜索了一下是否包含
娜這個名字的檔夾。

  很快,在最後一個分區中,搜到了一個名為「娜娜」的檔夾,點開一看,滿
滿的足有3、4個GB的視頻. 視頻的名字都是按時間命名的,我隨便點開了一
個名為5月31號的,果然,正是兩個身體重疊著快速蠕動的畫面。

  畫面很清晰,不像是攝像頭那麼低劣的設備拍攝的東西,角度是斜對著床的
對面位置,我回頭看了一下房間的情況,起身觀察了一下,很快確定了當時攝像
機擺放的地點,就在臥室門口那裡,不過現在那裡空無一物。

  只是一面白色塗料刷好的牆壁。

  如果說,在這裡擺放一部攝像機,娜不可能發現不到。

  無論這個攝像機有多精緻小巧,這裡只是一面白牆,不可能是偷拍,在謝非
擺弄攝像機的時候,娜一定是知道的。

  那麼,娜說不確定他有沒有錄影也是撒謊,視頻裡明顯注意到娜偶爾會像鏡
頭這裡看幾眼。

  娜如果一直都知道他有在錄影,為什麼現在才開始擔心視頻的洩露?

  我大概看了一下視頻的數量,一共有311個,而且文檔的大小都很接近,
每個都是10M左右,我不是電腦盲,我知道,這些視頻,應該都是剪輯過的。

  果然,我又點開幾個,每個都是大約3分鐘左右,都是沒頭沒尾的剪輯好的
交合片段。

  我開始後背泛起陣陣寒意,謝非如此費力的編輯這些視頻要做什麼用?

  看著畫面中的娜,絲毫沒有被逼迫的樣子,那麼,他究竟是怎麼說服娜拍這
些東西的?

  這些都是剪輯過的東西,那麼原始的素材視頻在哪裡?

  這些東西究竟有沒有被散播出去?

  現在想通了娜為什麼反覆強調不要我看這些東西,可她究竟受到了什麼威脅
必須要除掉這些看起來她完全是自願拍出來的淫亂畫面呢?

  太多的問號出現在我的頭腦裡,我越想越害怕,顧不上繼續仔細搜索硬碟的
其他位置,立刻關機打開機箱蓋,才發現,這台原本是娜從家裡借給他的電腦上
他居然又多加了兩塊硬盤,不過都沒有接線,接上線的只有我們最開始的那塊。

  顧不上想太多,把三塊硬碟全部拆下來,連同那個CD包一起塞進我帶的背
包裡。給搬家公司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立刻來搬家。

  趁著搬家公司還沒來,我打開牆角里的皮箱,找到了那部微型的DV機和一
個簡易三腳架。

  DV機很普通,也不是什麼名牌,不過是數字的,很小巧,我繼續翻找了一
下皮箱的夾層儲物袋,在拉鏈裡面找到了攝像機的說明書和保修卡。

  價格很便宜,不到2000塊,不過我想也應該是娜買的,他沒有收入,電
話都要娜幫他買,這東西更不用說了。

  DV機是今年四月中旬買的,也就是說,他錄影應該也不過是一個多月的事,
剪輯出來300多個小段,看來這兩個人也夠瘋狂的,不過也許這些視頻都是從
幾個大段裡分離出來的,我擔心搬家公司的人隨時會上來,也沒時間再次開機確
認了。





                        十九、真相到底是什麼?

  搬家公司的人很專業,我說全搬走不留一片紙屑,他們就七手八腳的甚至連
衛生間裡的刷廁所刷子、我踢翻在門口的垃圾都一起打包拉走了。

  東西實在很少。

  從開始搬到我重新鎖好那裡的門,只用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 謝非回來後
什麼表情我無法知曉,但我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三塊硬碟和他刻錄好的DVD光碟
裡到底隱藏了多大的秘密,娜到底還有什麼沒對我說?

  我在永豐租了好幾個庫房,正好有個空閒著,平時根本沒人會過去,我把從
謝非那裡拉出來的東西都送去了那裡. 我本來想把那些東西一把火都燒了,但是
我現在心裡的疑問太多了,我擔心會有什麼東西被我錯過了,思來想去,決定還
是暫時先把這些東西放在這裡,等我先搞明白了這些視頻再說吧。

  開著車,剛剛從庫房大門裡出來,我突然意識到一個重大的細節被我忽視掉
了!

  我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壞了!」

  車子「嘎」的一聲急停住,隨後後面傳來一聲碰撞和連串的國罵聲。

  娜說了,謝非原本還有一台電腦,只是有些老舊,才借給他這台我家新買的,
那麼,我在他的房間裡把所有東西都搬空了,唯獨沒有發現那台舊電腦. 天啊!

  我當時怎麼會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

  那台電腦哪裡去了?

  處理完追問事故,我看了下時間,已經快5點了,立刻給娜打了個電話,暗
示她,已經搞定了,趕快回家,有重要的事要說. 我先到家,接回小夢,給她弄
了點吃的,讓她自己看電視。

  我剛把硬碟和CD包藏好,娜也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她進來房間就小心翼翼的問:「那些東西……你怎麼處理了?」

  我也留了個心眼,告訴她:「我看了一下電腦裡的東西,確實有些你說的錄
影,我把他房間裡的東西都搬空了。」

  她的表情突然飄過一絲疑慮,問:「都搬哪裡去了?」

  我極力保持著冷靜,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都搬到清河邊上燒了。」

  「電腦……也燒了?」她似乎還是不放心。

  「留著幹嘛?我讓他們砸碎了,也一起燒了。」

  她似乎才稍稍鬆了口氣,不過眼睛偷偷的看著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看了?」

  「看了,不看怎麼知道是什麼呀?」

  她臉上變得很尷尬的表情小聲說:「你又生氣了?」

  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有啥氣好生的?你倆演的挺好的,我都後
悔沒留下幾段以後打飛機時候欣賞欣賞呢!」

  「你……真沒留?」

  「沒留,」

  「海濤……」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歎了口氣說:「我知道這對你有多大
的傷害,你要是心裡憋屈、有火,就發出來,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怪你。」

  不知怎麼搞得,聽她說這些口是心非的謊話,我反倒更加火大,我擔心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沒理她,抱起小夢就往臥室裡走。

  小夢急忙叫:「我還沒看完呢,我還沒看完呢!」

  我搖了搖小夢,說:「咱們進裡面看,看裡面的電視,晚上跟爸爸睡。」

  娜急忙跟過來說:「海濤,小夢還沒吃完飯呢,讓寶寶吃完飯啊。」

  我用力地甩開她伸過來想搭在我胳膊上的手,把小夢放下,自己進到臥室裡
重重的摔上了門. 進了房間才想起還要問她事情。

  極力的平復著心裡的怒氣,我把她叫進房間,問:「你說他原來還有台電腦,
可是我只看到咱家那台,你知不知道他原來的那台在哪裡?」

  「哦,那台舊的給他拆了,好像把零件都賣了,怎麼了?」

  「什麼時間的事?」

  「好像賣了好長時間了,4月初剛把電腦借給他的時候吧。」

  我點點頭,如果說他把舊的電腦賣掉了,那麼就可能是那時間準備買DV機
在籌集錢,我公司裡經常要買電腦,我知道一台舊電腦根本賣不了幾個錢,那台
舊的絕對賣不到1000塊。

  我索性直接問:「他買攝像機的錢你幫他出的?」

  她聽到我提DV機的事,神情一下子變得很怪異,似乎是有些慌張,又像是
很為難,她愣了半晌才小聲說:「我沒出錢,是他自己買的。」

  我思考了一下,目前我掌握的情況來看,我已經不可以完全相信娜的話了,
不過她說這個話我覺得還是有可信度的,娜喜歡整理東西,如果是她出錢買的D
V機,她一定會拿著發票的,而且,娜的卡裡至少有6位數以上,不可能買這麼
便宜的東西。

  「你要確定,他一定會想到是你做的這件事,如果他還有備份,他很可能會
狗急跳牆。」我很嚴肅的說。

  「我確定他是賣了電腦才買的攝像機,但我不確定他還有多少備份。」

  「我把他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包括紙簍裡的垃圾都清走了,我還有些意外發
現……」

  說到這裡,我故意停頓了一會,看到她略有緊張的表情,才繼續說:「你准
備和我說實話嗎?」

  她抿起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猶豫了好半天,才開口說:「你指的是
我留在那裡的內衣什麼嗎?」

  我冷冷一笑,說:「那些破爛東西還算發現?看來你還真打算對我撒謊。」

  娜更加慌張起來,急忙說:「不是的,海濤你相信我,我真的對你說的都是
實話。」

  我橫下一條心,索性揭穿她:「你不是說你從五一我在瀋陽回來之後就再沒
去找過他嗎?你敢說你真的沒對我撒謊嗎?」

  她似乎很委屈的開始流眼淚,輕聲說:「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了你。」

  我瞪了她一眼。

  「我本來真的不想再理他了,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他用那些錄影來威脅我,
就想去找個機會把那些東西都刪乾淨. 」

  她說著,哭泣起來。

  「看來你只顧著做別的事,根本沒刪什麼東西呀。」我連諷刺帶挖苦的口氣
說。

  「我刪過了呀,可是不知怎麼搞得,我再去的時候又出現了呀。」

  「放屁!」我音量提高了很多,「你當我電腦盲啊?你刪過了?又自己跑出
來的?」

  「真的!……海濤……我要是撒半句謊天打雷劈!」娜衝著我叫喊起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視頻存放的位置並不隱蔽,很容易找到,而也許
娜真的只是想去刪除那些禍害,只是我和娜都太過小看這個謝非了,他一定是故
意的給娜看到這些東西,在給她施加心理壓力,好能夠一直控制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人就實在太可怕,我要重新審視我的應對計劃了。
「他沒對你說過什麼威脅的話嗎?」

  娜搖搖頭,可想了想又點點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他怎麼說?」

  「他說真的愛上我了,如果我一定要離開他,他真的就不想活了,我想,這
可能也算是一種威脅吧。」

  「就這些?他沒解釋過錄這些東西要做什麼嗎?」

  「他剛買回來攝像機的時候,我問他要幹嘛,他就說是好玩,然後他說錄下
我們的事,我堅決不同意,他說不錄,只是放在電腦螢幕上即時的看著玩,不會
錄下來,他當時還給我看了錄影機裡根本沒有帶子,我看到真的沒有,就信以為
真了,誰知道後來才發現,他都一直有在連線在電腦裡偷偷的錄下來了。」

  我長吁了一口氣,一個成年人怎麼能傻到這個地步?

  「那你後來還敢去找他?」我氣憤之極的大聲說。

  她嗚咽著不說話。

  我接著問:「他到底錄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她哭得更厲害。

  完全說不出話來。「你哭個屁啊!你不說明白,我們怎麼去找到所有的好消
滅掉啊?」

  我急得大叫。

  「每次都有……」她嗚咽著小聲說。

  我聽起來卻完全像是個響在頭頂的炸雷般。

  「你/ 他/ 媽/ 真是瘋了!」我大吼。





                          二十、在恐懼中掙扎

  我在他電腦裡看到的都是他剪輯過的,那就是說,他還有絕大多數的視頻我
沒發現,也許都在我拿回的硬碟裡,不過我現在十分懷疑他會不會真的有備份藏
在其他地方,按照娜的描述,這個謝非絕非一個普通的小流氓,他一定還有更多
的事我沒想到,或者連娜本身也沒有發現到。

  「他是不是心理變態呀?怎麼喜歡錄這些事情下來?」我發覺自己有些失態,
連忙調整了自己的口氣說。

  娜點點頭說:「我也發現他有些心理不健康,他特別喜歡……」說著,她停
下來不肯繼續說下去。

  「啥?」我急著問。

  娜的表情很糾結,很不情願的說:「他總是想把我倆做的事讓別人看到。」

  「啥?錄影?」

  「不是,我也說不好,就是……他總是想讓我叫出來給旁邊的人聽到,或者
我倆那啥的時候不拉窗簾給對面的人看到,他就是覺得那樣很興奮。」

  我意識到一個非常危險的事。「他錄這些東西不會是準備給別人看的吧?」

  「我就是擔心這個,而且……我感覺他已經在給別人看了。」

  「感覺?」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你要是有依據就要跟我說啊,啥叫感覺啊?」

  「他……」娜看起來很難啟齒。

  「說啊!你要急死人了!」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他……提過好幾次說想我和別人做,給他看,他還說,他有個朋友很喜歡
我,問我想不想?」

  「操!」我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以前上黃網時候,看到的那些3P的照片和視
頻。

  「我死都沒答應,」她咬著下唇說. 她接著說:「他提到他的朋友喜歡我,
我就立刻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把那些錄影給別人看過了。」

  「而且,」娜沒等我說話,繼續說:「這幾天,他幾乎每次都提這個事,而
且聽他的意思,好像他答應了人家什麼。」

  「如果我沒有做這些事,你打算怎麼繼續下去?」我問。

  娜沉默了一會怯怯的說:「我不知道,可能會答應他吧,不過如果我真的沒
辦法把那些東西毀掉的話,我可能會選擇……死。」她說出死那個字的時候,看
起來很堅定,似乎真的在心裡想到了那條絕路。

  「不過我現在不怕了,我明天就去辭職,讓他再也找不到我。」

  「如果他還有其他備份怎麼辦?」

  「那我就只有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死掉了。」她的語氣很哀怨。

  我歎了口氣,我覺得身心疲憊,我無法找到她話語中的破綻,或者說我心裡
根本不想去懷疑她,但我又實在不敢相信她的話,這段時間我見識到了太多的背
叛和謊言,我太累了。

  「聽天由命吧,」她也歎了口氣說,她看了表,說:「快10點了,我去哄
小夢睡覺。」

  我擺擺手說:「去吧,今天你還是和小夢睡吧,我想安靜的想想接下來該做
什麼?」

  娜想說什麼,看到我的表情,又嚥了回去,慢慢的轉身走出臥室。

  我把門反鎖住,找出裝有硬碟的背包,仔細的觀察了一會,這三個硬碟都是
一個牌子的,但是容量不同,一個160GB,一個500GB,一個是1TB。

  500GB的硬碟是我家那台機器原本的硬碟,那麼,這個160GB的就
應該是謝非那台舊電腦上的,1TB的也許是他後來單獨買的。

  我的公司主要是做印刷和戶外廣告的,我常年隨身帶著幾塊移動硬碟,其中
一塊就是裝這種台式機硬碟的硬碟盒,我把我自己的硬碟盒拆開,換上了那塊5
00GB的,下午在謝非住處電腦上啟動的就是這塊硬碟。

  我把接好的硬碟插到我的筆記本上,先把那個「娜娜」名字的檔夾直接剪切
到我的筆記本裡,然後仔細的把那塊硬碟所有的檔夾挨個點開看了一下,沒發現
其他的視頻,看來這塊硬碟上就只有這個檔夾裡面有了。

  下午在他那裡的時候很緊張,這次再仔細的看這個檔夾裡的視頻,才發現,
時間是持續的,有的一天只有一個檔,有的一天分成了十幾個。

  總的時間來看,從12年1月27號開始,直到12年5月31號中間缺的
日期我看了下,除了過春節的那段連續時間以外,缺的日期基本恰好是娜的生理
期,其他的時間,幾乎每天都有至少一個視頻剪輯。

  可是DV機的發票顯示,他是今年4月6號才買的,那麼之前他是用什麼錄
的?

  1月27號,不正是娜說的他們頭一次的時間嗎?

  謝非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有錄影了?

  我戴上耳機,點開了1月27號那個視頻,只有1分鐘零幾秒,畫面很模糊,
光線昏暗,只能分辨出一個光溜溜的屁股輪廓在快速的起伏著,耳機裡傳來茲茲
嘎嘎的床板聲,聽不到娜的聲音,更看不到她的臉。

  我無法確定真假,也許娜可以,但我不會給她看到這些東西的。

  這段視頻看起來是手機錄下的,而且是那種圖元很低的垃圾手機,這點似乎
很令人費解,娜那天給他買了一部新手機,是三星很新的一個型號,也蠻貴的,
我對手機不是很瞭解,不過那個檔次的手機錄的視頻似乎不應該是這麼模糊的。

  視頻很短,從頭至尾都是一片昏暗模糊,聲音也很雜亂,始終是吱呀吱呀的
床板聲,聽不到人的聲音,我嘗試著從視頻裡截出一張圖,拉到PS裡調了一下
對比度和亮度,才稍微的看清楚,手機是擺放在一堆塑膠袋和啤酒罐中間,在縫
隙中對著一個雙層的學生床,下鋪上面一個光溜溜的屁股夾在兩條蜷彎著的白腿
間,一條腿上還掛著褪至腳踝處的長褲,褲子都堆在一起,看不出樣式和顏色,
不過能感覺到是冬天才會穿的那種絨褲或線褲。

  按照娜的說法,這就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就在謝非當時的學生宿舍裡
錄下的,錄這個視頻的時候,娜應該還完全不知情。

  這段視頻很明顯也是被剪裁過的,手機攝錄的話,一定會錄下謝非放下手機
和拿起手機的過程,但只有一分鐘多點的視頻裡,只有那個簡單重複的動作。

  關掉這段視頻,接下來的時間就直接跳到了2月11號。

  這天居然有4段3分鐘的。

  2月11號,我苦笑了一下,和超市小票的日期吻合了,這天是頭一次在小
票裡出現避孕套的日期。

  點開頭一個,發現這段就比第一個視頻清晰了許多,仍然是那個學生宿舍,
仍然是燈光昏暗,但完全看得清床上發生的一切,鏡頭前面也沒有任何遮擋物,
娜的臉這回清晰的出現在畫面中。

  第一段的頭2分鐘裡兩個人只是坐在床邊輕聲的說笑著,耳機裡雜音很大,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我仔細的聽了幾遍,還是無法分辨她倆說了些什麼。這
段視頻剩下幾十秒的地方開始,謝非突然抱住娜,一邊瘋狂的親吻她一邊開始脫
娜的衣服。

  娜好像開始還有些扭捏,裝模作樣的反抗了幾下,隨後就被壓在了床上。

  我在看到兩個人倒在床上那一瞬間心如刀絞. 視頻在娜發出一聲清晰的浪笑
中嘎然而止。

  第二段、第三段都是通篇的劇烈運動,和之前1月27號那個不同的是,娜
肆無忌憚的呻吟和尖叫清晰的從耳機中傳了出來。

  第四段是兩人赤裸著相擁躺在床上,小聲的聊著什麼,聽不清,娜偶爾還會
嘻嘻哈哈的被逗笑幾聲。

  內容和兩個人的談話上我還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不過我猜想,1月2
7號那天,可能是新買的手機,謝非還不能很好的使用那些新功能,而且事發也
比較匆忙,用的是他以前的舊手機,2月11號是他從東北回到北京的頭一天,
這次他和娜都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而且新手機的功能他也早已摸透了,拍攝出
來的效果很明顯比第一次那個好了很多。

  這幾個視頻裡,感覺娜始終是不知道他在錄影的。

  剩下的視頻實在太多了,我也懶得挨個點開來看,大約的挑了幾個我關心的
時間看了下,內容基本都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從2月12號開始,房間變到謝
非新的租住處了,拍攝時候手機擺放的位置也不一樣,4月中旬之前的都是擺放
在電腦桌上的,而且看起來娜都是不知情的。

  4月6號開始就完全是清晰的像那些專業AV電影一樣了,而且明顯小段的
數量比之前的要多很多,之前的每天的小段最多的就是4段,而從4月6號開始
最少的也要有3、4段。

  4月初他來我家搬的電腦,那天我有感覺臥室娜重新整理過,果然,找到4
月3號的視頻,就是在我家裡. 我也找到了她三月底那次怪怪的電話的原因,不
出所料,她正是在做的時候接的電話,看了這麼多,我已經開始麻木了,我只是
奇怪以娜和謝非的身高差距,那次接電話時,謝非居然是用後站位,也難怪接電
話時娜顯得那麼吃力了。





                           二十一、心灰意冷

  真正讓我震驚的是,五一放假那幾天的。

  我原本以為謝非只是趁我五一不在家,來我家裡過了一晚男主人生活,可是
找到5月份的視頻的時候我驚呆了,5月1號開始到5月7號我回家的當天,每
天都是4段,我是7號下午4點火車到的北京,而7號最後一個視頻的時間居然
正是下午4點多,而且就在我的床上。

  就是說,就在我進門的一個小時之前,這兩個人還在激烈的交合著。

  直到我回家前的幾十分鐘甚至幾分鐘前才離開!

  視頻裡他們交合的地點幾乎遍佈了我家所有的角落。

  我的臥室,小夢的房間,客房,衛生間,廚房,甚至還有我家開放的陽台上。

  有幾段視頻裡隱約還聽得到小夢在外面看電視發出的開心笑聲。

  而且這些視頻大都是用手直接托著在近處拍的。

  也許,如果我僅僅是作為一個看客,欣賞這些極度淫靡的畫面時,我會覺得
很興奮,甚至可能會一邊觀賞,一邊舒爽的擼上一炮。

  可是,我在看著娜熟悉的裸體一次又一次的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扭曲顫動時,
心裡泛起的感覺卻是無比難忍的噁心和羞辱。

  尤其看到娜蹲在我家陽台上為謝非口交的那個場景,我的胃猛烈的抽搐起來,
怒火隨即點燃我的全身,猛地扯下硬碟盒,衝到衛生間裡大口的嘔吐起來。

  娜聽到聲音立刻走過來,想幫我捶背,我用力地甩開她的手。

  我回到臥室時,娜也跟了過來,看到床上的筆記本電腦和被丟在一旁的硬碟
盒,立刻明白了。

  她失聲痛哭著。

  我心力交瘁,無力的倒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一直哭,哭到聲音吵醒
了小夢,可憐的小夢跑過來摟著她的脖子,也跟著大哭。

  事情已經基本上明晰了,娜基本上沒和我撒什麼謊,可是我知道,我已經不
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去愛護她,關心她了。

  也許我根本就不該去偷看那些視頻. 如果我沒有看那些東西,也許隨著時間
的磨合,我還可能漸漸的重新接納娜,但現在什麼都不可能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坐起身才發現,娜和
小夢就坐在臥室門口的地上睡了一夜,聽到我起床,娜才一激靈被驚醒,惶恐的
看著眼裡佈滿血絲的我,呆呆的不敢說話。

  「我們離婚吧?」中午娜做好飯,我剛坐下,她小聲的對我說。

  我漠然的點點頭。

  「我下午還要去學校辦下離職手續。」娜沒有坐下,始終是站在我身邊。

  我聽到她做飯前給學校打電話說要辭職。

  我不想和她說話。

  從五一我回來到現在,我也基本沒去過幾次公司,娜的事搞得我精疲力竭,
疲憊不堪的。

  「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能每月……」她猶豫了一下立刻改口說:「每星期
讓我看一次孩子。」

  我沉默,我真心的不想再讓小夢見到她,她根本沒資格繼續做一個母親. 娜
炒菜的手藝很棒,可我完全沒有胃口吃。

  小夢今天沒送去幼稚園,看著我倆,她突然放下了碗筷,跑到我身邊,抱著
我的腿大哭著說:「爸爸,我不要你趕媽媽走,小夢以後聽話,不惹你生氣,你
不要趕媽媽走。」

  「小夢乖,不是爸爸趕媽媽的,是媽媽做錯了事,必須接受懲罰。」

  娜蹲下身把小夢摟在懷裡,流著淚對小夢說。

  「那你也不許走!」小夢摟著娜的脖子嗚咽著。

  娜哀憐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嘴上說要走,心裡還是十分留戀的。

  我已經心灰意冷,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了。

  我起身冰冷的對娜說:「我能做的都幫你做了,他也不傻,一定想得到是你
搞的,那些東西我不會留下,但他肯定會報復你的,你自己處理後事吧。」

  我頓了頓接著說:「以後的事我也不關心了,你是死是活和我也沒關係了。」

  她流著淚點點頭,抱起小夢坐在沙發裡。

  「海濤,我不想辯解什麼,我真的只是貪玩……」

  她泣不成聲的說:「……如果有可能,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滾/ 你/ 媽/ 了/ 逼的!」

  我粗暴的打斷她的話,「如果錄影裡換成我和別的女的,你會給我機會嗎?」

  我大吼。

  她驚恐的搖頭,又低聲下氣的說:「求你……別當著小夢說行嗎?」

  「我/ 操/ 你/ 媽高琳娜!」

  我更加狂躁,幾乎要跳起來大吼道:「他在咱家操你的時候,你迴避小夢了
嗎?」

  小夢被我的狂暴嚇的大哭起來。

  娜輕拍著小夢的背,沉默了。

  我轉身掄開手臂猛地把餐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掃飛了起來,稀里嘩啦的碎了一
地。

  轉身回到臥室,猛摔上門,一頭摔在床上。

  拚命的平舒著胸口積蓄的怨氣,竭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也意識到,不
應該在小夢面前這麼歇斯裡底的發脾氣。

  她在門外突然大叫:「海濤!不論你多恨我,我要你知道,這輩子我愛過的
男人就只有你一個!」

  「滾--」我拉著長聲歇斯裡地的大吼。

  「我現在也只愛你一個,不論我和謝非做了什麼,我只愛你一個!」她依然
帶著哭腔大叫。

  我猛地拉開門,掄開手臂給了她一記耳光。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打她。

  娜呆呆的站在那裡,既沒有躲,也沒有捂上臉,用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眼神死
死的盯著我的臉,嘴角緩緩留下了一溜紅色,卻還是一字一句的說:「李海濤,
你打我,我也愛你!」

  「那你為什麼那麼做?」我的大吼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覺得恐怖。

  「開始是為了氣你,氣你忽視我,氣你為了做你的事業冷落我!」

  「放屁!」

  「後來就是鬼迷心竅了,你很久都不和我做愛,好不容易盼你回家了,卻每
天都醉的像個死豬,我有需要!我是個正常的女人!」

  她幾乎是嘶吼著衝著我喊出最後幾個字。

  「去你/ 媽/ 了/ 逼/ 的,少他/ 媽/ 找這種冠名堂皇的藉口!」

  「那些東西你也都看了,你聽到我對他說過一個愛字嗎?你聽到我叫過他一
聲老公嗎?五一後的那裡邊你也都看了吧,我對他說的什麼你沒聽到嗎?」

  我心裡突然一陣抽搐,我看的那些視頻都是經過剪輯的,基本都沒有什麼對
話,難道我錯過了什麼?即便是這樣,她的行為也是不可原諒的。

  「好!我就再給你個機會,你先把小夢送去幼稚園,有些事必須我們倆單獨
講清。」

  「行!」

  她胡亂的抹了一把哭得一塌糊塗的臉,穿好衣服送小夢走了。

  不一會她打來電話說,要先去學校辦手續,然後馬上回來。





                          二十二、相互的機會

  趁著她沒回來,我把其餘的兩塊硬碟找了出來,先接上了那塊1TB的,我
想這塊硬碟容量大,很有可能謝非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

  不過很讓我失望的是,這塊硬碟裡雖然裝了好多東西,不過大部分都是很正
常的資料備份,從這塊硬碟看得出謝非是個有下載癖的人,他收藏的D版軟體幾
乎涵蓋了各種行行業業的專業工具,光是這些下載的D版軟體就有近200GB,
然後他最龐大的文件夾裡是一大堆到處下載來的AV電影,有近500GB之多。

  我仔細的檢查了這塊硬碟裡所有的檔夾,又找到了一份「娜」檔夾的備份,
不過和我之前看到的完全一樣,然後就再沒有新的發現. 難道在最後的這個裡?

  還有幾十片他自己刻錄的DVD,也有可能。

  接好這個160GB的硬碟,我立刻意識到,我要找的東西找到了。

  這塊硬碟他只做了一個分區,裡面只有一個檔夾,可是不知道他用什麼軟體
給加密了,只能看到這個檔夾的容量是50多GB,我試了好多方法,都沒辦法
打開來看看裡面的究竟。

  我的電腦知識僅限於初級階段,加密解密這種高端的問題超出了我的能力范
圍。

  搗鼓了好半天,我放棄了,還是先看看DVD裡的東西吧。

  看到DVD裡的東西,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滿滿的CD包裡面有30幾片DVD,除了不到10張裡面刻錄的是D版軟
體,其餘的,竟然都是那些剪輯過的視頻. 每張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謝非把這東西刻錄出來這麼多是什麼意思?

  這意味著什麼?

  就在我仍舊糾結在怎麼才能打開那50多GB的檔夾時,我的手機突然接到
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彩信。

  一個陌生的號碼,只有一張烏龜的照片。

  我很快就反應過來,猜到了是誰發的這個彩信。

  我想起我給過謝非一張名片,就在他來我家搬電腦那天。

  很幼稚的手段,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過了十幾分鐘,也許是看我沒有理他,還是那個號碼又發過來一個文字短信,
看到這些話,我被氣的差點背過氣去。「綠頭王八,你以為事情就結束了嗎?你
老婆剛脫光了在洗澡等著我干她呢。」

  沒過5分鐘,又一個短信進來。「綠頭王八,你老婆馬上就洗好了,我雞巴
好脹,這就操翻她,你要不要看看我怎麼操的?」

  我新買的手機劃著一條弧線摔在牆上,碎裂成一地的碎片。

  我把那把苗刀塞進背包,正準備衝出去的時候,在陽台上看到社區門口娜棗
紅色的本田鋒范緩緩的駛進社區. 我舒了口氣,心中暗叫幸好娜回來的及時,不
然真的不知道給這個逼養的玩成什麼熊樣了。

  娜上樓剛推開房門,看到我在客廳裡站著,還是有些怯生生的說:「都辦好
了,我辭職了。」

  「嗯,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我奇怪自己居然有些同情娜。

  「海濤,」娜很勉強的想笑一笑,但是做出的表情卻很怪異:「我想了幾天
了,你要是真的趕我走,我就去南方找個小城市打工養活自己。」

  「為啥不回哈爾濱去?」

  「我有多厚的臉皮出了這種事還敢回家呀?」

  她這才注意到地上我的手機又摔碎了,問:「咋又摔了一個?這不是剛買的
嗎?」

  我哼了一聲說:「他發短信氣我,我就把電話摔了。」

  娜一臉驚恐連忙問:「他咋知道你的電話的?他咋說的啊?」

  「無所謂了,小逼崽子一個,我先讓他得瑟幾天。」

  我擺擺手說. 我已經下了狠心,我在北京混的這幾年,雖沒賺到很多的錢,
不過人可是結交了不少,像謝非這種小癟三,我弄死他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娜想說什麼,不過沒說. 她默默的把家裡重新打掃了個乾淨,見我不像上午
那般火大,已經冷靜下來,才小心翼翼的湊到我身邊說:「海濤,你不是說要和
我談嗎?」

  我坐在沙發裡,看了看她,說:「我想好了,你高琳娜畢竟和我同枕共眠十
來年,小夢也6歲了,眼看就要上學了,你不是想要個機會嗎?」

  說出這些話我自己都驚呆了,我之前想的根本不是這些話。

  我頓了頓,看著她逐漸變得驚喜的臉,繼續說:「我給你,同時也是給我自
己一個重新認識你高琳娜的機會,就算是相互給個機會吧。」

  怎麼可能?

  我怎麼會突然之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選擇留下她呢?

  她眼睛裡忽然開始閃爍起來,掏出手機,當著我的面把裡面的電話卡抽了出
來,用力的掰彎、折斷,順著窗口扔了出去。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車我也不要了,以後我就
呆在家裡伺候你和小夢。」

  「那倒是不必,但是你要記住,我今天絕對不是說原諒了你,我是為了小夢
有個完整的家。」

  娜眼中閃動著希望的光芒,湊到我身邊蹲在沙發前用手抱著我的腿,有些抽
噎著說:「海濤,我知道你委屈,我犯了這麼大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給
我個機會證明我還是屬於你,屬於這個家的。」

  「這個房子我想盡快也要換掉,我不想留下任何回憶,你起來,這一頁翻過
去,我不會再提,你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吧。」

  娜用力的點頭,晚上娜接小夢迴來時買回好多好吃的,開心的又像剛認識她
那般樣子,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飯時小夢還是有些怯怯的問我:「爸爸,你是不是不趕媽媽走了?」

  我點點頭,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晚上睡下的時候,娜哄好了小夢,輕手輕腳的溜到我的房間,推開門,卻不
敢進來,在門縫中小聲問:「老公,我想和你睡,行嗎?」

  我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我已經做出了那麼大的讓步,幹嘛還要彆扭著呢?

  點點頭,娜開心的閃進房裡,泥鰍般鑽進我的被窩裡。

  「我們……」她進來沒多一會就開始不老實,手開始摸向我的下身。

  我淡淡的說:「……我們還是再等等吧,我真的還接受不了。」

  娜很掃興的撒嬌用小拳頭捶我的胸膛幾下,轉身背對著我做出生氣的樣子。

  見我半天不理她,小聲問:「你嫌我?」

  「怎麼說呢?應該算是吧。」

  「嗯,我理解,你在乎我,才會在意。」

  「唉……你說的好像什麼都明白,怎麼就是去做糊塗事呢?」

  「你還愛我嗎?」

  我語塞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否還愛她,我心理面矛盾的很。「你知道嗎?如
果你是被人家強暴的,我絕對不會嫌棄你,就是因為你開始是自願的,我才生那
麼大的氣。」

  她突然坐了起來,在黑暗中呆呆的看著我,輕聲問道:「你……沒看到錄影
嗎?」

  我有些奇怪,反問道:「哪個錄影?」

  「就是頭一次那個,你不是都看了嗎?」

  「看了,怎麼了?」

  「看了你還覺得我是自願的嗎?」

  我被她問糊塗了,視頻上還真看不出來她是不是自願,再說那天她自己也說
是自願的呀。

  「你的意思是……但是你那天跟我說,你頭一次是自願的呀。」

  「我沒說,我說就算是!」

  「可視頻裡沒看到你反抗呀。」

  娜背對著我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小聲說:「我怕驚動別人,後來就不敢反
抗了,所以才說就算是嘛。」

  我感覺她有些不可理喻,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管那天什麼情況,你是不是
自願,你和他單獨去宿舍,就已經錯的不可原諒了。」

  「這個我承認,」娜慢慢的轉過身,把頭貼在我的胸前,「我那時候想的很
簡單,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讓你吃醋,誰成想後來我才發現,事情我已經無法
控制了。」

  「你不是說之前你倆就已經有身體接觸了嗎?你如果只是想氣我,為什麼還
繼續往前走?」

  「那段時間小夢天天在這屋睡,我倆都好久沒做愛了,我也是一時糊塗,太
迷戀那種感覺了。」

  我歎了口氣,說不出話來,心裡堵得慌。「你說你不愛他,甚至也不是很喜
歡他,怎麼能和他做這種事?你真的飢渴成那樣了嗎?」

  娜也輕輕歎了口氣,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想的,大腦一片空
白。」

  「唉……算了,無所謂了,都過去了,睡覺吧。」

  我頭腦中一片混亂。

  「老公……」她熱乎乎的伏在我的身上「……我想補償你,行嗎?」

  說著俯身鑽進被子下,我還沒等做出什麼反應,一股濕熱含住了我的……

  「……嘶……」我倒吸了一口氣……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4-11 10:13 編輯 ]
2013-3-22 13:48#2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tomsina
高級會員
Rank: 4



UID 98683
精華 0
積分 72
帖子 87
閱讀權限 50
註冊 2011-6-7
狀態 離線
二十三、卑鄙的偷襲

  那晚儘管娜很努力的想對我進行一些彌補,可我還是無法戰勝頭腦裡那些揮
之不去的殘影,儘管我也希望能徹底的接受她,可是最終我也沒能再次進入她的
身體。

  我在決定放棄她的那一霎那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是連我自己都沒有預想到的,
我甚至一度以為我早就已經下決心要離開她了,可到了做決定的那一瞬間卻發現
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可是既然已經選擇了給她機會,身體卻還是在拚命
的抗拒著我的大腦的決定。

  慢慢來吧,時間會告訴我今天的決定是否正確,即使我最後發現我現在的決
定是錯的,我至少不會後悔當時沒有給她和我一個徹底覺醒的機會。

  我在家休息了幾天,如大病初癒般虛弱,我還沒有重生的感覺,我在潛意識
裡隱隱還是感覺到一絲擔憂,謝非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他下一步會怎麼樣瘋狂
的報復我實在想像不到,這個人太可怕,超越他年齡的心機和手段,讓我不得不
加倍提防他的反擊。

  那塊160GB硬碟裡的東西我也不再想知道是什麼了,因為無論是什麼,
把它解密開,對娜,對我都是一種再次傷害。

  我沒有把這幾塊硬碟毀掉,我擔心謝非再來找麻煩,也許這裡的東西會對我
和娜有些用處,畢竟這些才是原始資料,當然,只要是謝非不再糾纏娜,或者來
找我的麻煩,這些東西就讓它永遠封藏起來吧。

  不過我抽出些時間去永豐倉庫把放在那裡的東西都搬到一個空曠的地方燒掉
了。

  娜卻像變了個人,每天接送小夢,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家裡,讓她去買個新電
話,她也不肯,而且還突然把滿頭的長髮剪成了幾乎和男生一樣的短髮。

  也許她也在給自己鼓勁要徹底告別之前的生活吧。

  我這一個多月來,整天困惑在娜的事情中,幾乎很少顧及到公司的業務,等
我調整了一下疲憊的心態準備重新回到事業中去的時候,公司出事了。

  事情是6月中旬爆發出來的,我剛開始回去管理公司沒幾天,突然來了一群
員警,把我的美術總監和那個內蒙的女業務給抓走了,我作為老闆,也被帶到局
裡隔離審查了好幾天。

  原來是那個總監在田哥的指示下,給一個公司開了近一千萬的增值稅發票,
直接的聯繫人就是那個內蒙的女業務。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田哥的二奶因為發現了田哥和那個女業務的關係,一
氣之下舉報了田哥,田哥早早得到消息捲了公司大概二百多萬的流動資金跑路了,
給我只留下了一個空殼公司。

  公司的上級總公司第一時間就宣佈和我們脫離關係,撤回了全部投資。這麼
多年的心血頃刻之間付諸東流了。

  我被這個巨大的打擊一下子擊垮了,我現在公司雖然還有能力運營下去,但
背上了幾百萬的外債,實在讓我有些透不過起來。

  不過娜這時候給了我很多鼓勵,說即使公司沒了,她願意和我去擺地攤,哪
怕再苦再累,她也絕不離開我。

  可惜,禍不單行,7月初,我一天從公司回家,在社區停車場停好車,剛從
車上下來,突然後面竄出幾個人,用麻袋套住了我,用棍棒磚頭劈頭蓋臉的把我
打倒在地上。

  就在我似有意識還幾近昏迷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
東北口音惡狠狠的說了句:「CNM的王八頭!敢惹我?」

  我還沒等想起這個聲音是誰,後背突然一涼,就人事不知了。

  我的後背被人用刀捅了個近5公分深的口子,我被送到醫院去的時候已經因
流血過多休克了,醫生說我還算幸運,刀子再往上抬2厘米,我的小命就沒了。

  我醒來時,娜就在我身邊,早嚇得花容失色,滿面淚痕了。

  員警也來問我當時的情況,我說實在是沒看到那些人的長相,但我懷疑是由
於公司的財務糾紛引起的報復,不過至於具體是誰幹的,我真的不敢肯定。

  住院期間多虧了有娜陪在我身邊,我怕家裡人擔心,就沒讓娜通知我家裡人,
她自己一邊還要照顧小夢,一邊還要趕到醫院照顧我,每天累的經常是趴在我的
床邊就會睡著。

  不過她見我一天天好起來,心情也似乎開朗了許多。

  每天想著法逗我開心,陪我下地活動,給我做各種我喜歡的好吃的。

  我後來才知道她那段時間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多大的屈辱和痛苦,在我面
前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而我像個大傻B,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那是後話。

  我在醫院裡住了近10天,傷口在醫生高明的醫術和娜精心的照顧下癒合情
況非常好。

  娜在我住院的時候曾經問過我,是不是謝非做的。

  我告訴她不是。

  可我心裡其實很早就確定了,那個聲音非常像謝非,他罵了一句「王八頭」
這個稱呼,就是東北人對戴綠帽子的男人一個最惡毒的蔑稱,如果真的是來找我
討債的,不大可能用這句話來罵我,知道這些事的,只有謝非。

  他居然真的對我下手了。

  娜見我否定了她的猜測,似乎還是不放心,囑咐我說:「就算真的是他,也
不要再找他算賬了,那人我算看清了,他就是個無賴,咱們和他糾纏不起的。」

  我當時躺在床上,心中想,娜啊,你現在才看清這個人,是不是晚了點啊?

  其實我6月初和娜和好之後,就一直在聯繫賣房子的事,可惜目前的二手房
市場十分低迷,我聯繫了好多仲介,來看房的有過幾個,但始終沒有人肯買,後
來公司又出了問題,就一直拖著沒換成。

  現在後悔什麼都晚了,好在我身體壯實,這點傷很快就好了。

  這段時間娜非常辛苦,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出院後的第二天晚上,我看
著在屋裡屋外忙忙碌碌的娜,心裡暗暗自責之前對娜的不寬容,雖然她之前所做
的事讓我很傷心,但她現在不是已經全身心的回到我身邊了嗎?誰不會一時頭腦
發熱做錯事呢?

  她哄好小夢後回到房間裡,剛想躺在我身邊睡下,我翻身把她擁在懷裡,粗
魯的吻著她的唇和嫩滑的臉。

  自五月份那事開始,我再沒主動吻過她。

  她有些驚訝,更像是驚喜。

  雖然她有些擔心我的傷口,但在我的堅持下,我們終於徹底擺脫了心結,成
功的完成了夫妻間本應該有的甜蜜床事。

  只是在過程中我感到她渾身都在發抖,而且,我這才發現,她不僅把頭髮剪
成了短髮,連下面都刮乾淨了,也許是她真的想擺脫過去的一切吧。





                          二十四、必須要了結

  除了公司上下目前還是亂作一團,我現在感覺我的家保住了,我到現在才發
覺,原來我並不完全是人們心目中那種事業型男人,我對我的家和家人看的比我
的事業重的多。

  但是那個曾經或者至今仍有企圖破壞我的家的卑鄙無賴,我必須要讓他付出
代價. 我不想讓娜擔心,這些想法都沒敢告訴她,但是我其實在醫院病床上就已
經有了大部分的計劃。

  出院後我首先要做的是兩件事。

  首先我要摸清謝非目前的狀況,他已經在思括教育畢業了,目前人在哪裡還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還在北京,我聯繫了那個調查所,委託他們幫我偷偷的進行
查找,同時我也找到幾個之前認識的公安部門的朋友,讓他們也幫我找一下這個
人。

  當然,這些都是要花錢的,不過,這些都是小錢,找到他也不是我的目的,
真正花錢的是找到他之後的事。

  其次我要聯繫我在哈爾濱時候認識一群混社會的朋友,這些人其實也算不上
我真正的什麼朋友,他們只認識錢,但絕對講義氣,只要肯收你的錢,就絕對會
幫你做好事。

  其實我家裡最好的朋友大鵝也是吃公安飯的人,只是這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
事,他的地盤也不在北京,我不想把人家也捲進來,而且我還擔心謝非手裡還可
能有那些視頻的備份,這些東西肯定是不敢給我熟悉的人知道的。

  事後證明我這一步走錯了,如果開始就聯繫大鵝幫我,就不會搞到我最後那
麼悲慘的經歷。

  偌大個北京城,想找到這麼個人還真的是不容易,尤其是他有防備擔心我報
復他,早躲了起來。

  我幾個方向的途徑撒網去找,找了十幾天,也沒什麼結果。

  難道他已經離開北京了嗎?

  已經進入8月份了,北京的天氣熱的要命,前段時間的看海事件雖然沒有直
接對我產生什麼影響,不過娜再也不敢開車,她從我出院開始就聽我的建議到公
司裡幫我做事了,每天都和我同出同入的,也不需要自己開車,她說讓我把車賣
掉還債。

  我告訴她,公司目前的確有困難,但還沒到需要我賣掉老婆的東西還債的地
步,我有信心更有能力東山再起。

  放下負擔的我信心百倍的重整旗鼓,公司很快又出現了新的轉機,石家莊的
一個朋友幫我聯繫到了那邊的一條新建的步行街戶外廣告位元的代理權,如果這
筆生意能順利談下來,不止還債,公司就可以徹底擺脫困境。

  就在我準備全身心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的時候,調查所那邊傳來了消息,有
了謝非的線索。

  這個無賴一直在北京,而且8月初還找到了個工作,在三元橋附近的一個大
廈裡上班,連他目前新的住址調查所也找到了。

  我這個時候對他還沒動殺心,我只是想挖出他來給他點教訓,讓他也見點血
以解我心頭之恨。

  哈爾濱的人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趕到了北京。

  我把我自己收集的和調查所送過來的關於謝非的資料交給了他們,囑咐他們
:一定不要出人命,抓到他先不要動手,等我到了再說. 在綽綽不安中焦急的等
待了一整天,到晚上8點多電話終於響了,告訴我說人抓到了,現在在謝非的住
處。

  我跟娜扯了個謊,開著車就直奔他們告訴我的地點。一邊開車,頭腦中一邊
飛快的思考,我不知道我面對這個無賴時會不會衝動之下手起刀落殺了他,想到
他對娜做的事,想到他對我的家的傷害,我真的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就算不砍死,也要砍他一隻手,對了,把他下邊也廢掉,省的他再去禍害別
的家庭。

  心裡的怒火越燒越旺,一隻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緊緊握著那把苗刀,手心
裡全是汗水,微微有些抖,心慌的狠,我不知道我的手為什麼抖,反正不是害怕,
也許是氣憤,也許是多日以來的積怨終於要得到釋放的興奮,我一路上一直在對
自己說,不要衝動,千萬不要出人命,一定要冷靜,可是,我越是這樣想,心裡
卻愈加緊張,越加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會砍死他。

  一路風馳電掣,趕到那邊的時候,一眼見到躺在房間地上被綁的像個粽子一
樣的仇人立刻就紅了眼。

  路上想了好多要說的第一句話,看到這個無賴就全忘記了。

  二話沒說上去照著臉就是掄圓的一腳. 然後我就被那幾個哈爾濱的小兄弟抱
住了,七手八腳的搶下了我已經揚起高高正要砍下去的苗刀。

  他們把我按在牆邊的椅子上。

  一個小兄弟說:「哥,你冷靜點,就算整死他也別在這整。」說著向裡邊房
間甩了甩頭。

  我才注意到,裡面房間還綁著一個男的,個子比謝非高很多,看樣子也有1
80多,黑壯一些,不過很可惜我至今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暫且叫他高個吧。

  這個我不認識,不過他既然碰上了,就算他倒楣吧,沒準那天偷襲我的就有
他一個呢。

  謝非給我那一腳踢的不輕,雖然嘴裡給堵上了一團抹布,還是看得出鼻子嘴
裡一片血肉模糊,蜷縮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哼哼著。「哥,要不咱先把這兩個玩意
整走吧,這裡辦事不方便,萬一再回來人就不好辦了。」

  小兄弟看了看謝非的臉對我說. 也是,我一會肯定還要動手,弄得鬼哭狼嚎
的驚動了鄰居就壞事了。

  我看了看表,晚上9點多,我給公司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公司送貨用
的麵包車開來。

  看我叫了車,那個說話的小兄弟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哥,你要是不想自己
動手,我們幫你,你再加這個數,兩個我們都包了。」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掌,五指分開在自己腰間晃了晃。

  五萬,加上我之前已經給了他們的一萬,就可以要兩條人命,現在的人命還
真是賤. 我搖搖頭,向裡面房間撇了撇嘴說:「那個不是我要的,我只要這個,
但是照樣給你那個數,我現在還沒決定,等一會把他們整走再考慮。」

  我並沒想弄死他,至少我現在還有理智的情況下沒那麼想,但我也絕不會輕
易放過他。

  仔細端詳了一眼躺在地上死狗一般的謝非,看得出,我來之前那些小兄弟已
經招呼過他了,眼睛已經腫了,非主流的髮型也被揪的凌亂不堪。

  我蹲下身,低頭冷冷的對他說:「知道我為啥找你不?」

  他死狗般一動不動,嘴角卻緩緩的露出一絲冷笑。

  「那咱們就把這事了結了吧。」





                         二十五、他手中的王牌

  謝非用腫脹得勉強才睜得開的眼睛斜視著我,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我
環視了一下他新的住所,依舊是簡單的一比,可是卻比之前那裡髒亂了很多,到
處是垃圾、酒瓶、泡麵盒什麼的雜物,比之前我去過的那個大一些,有了個小小
方廳,不過裡面就只有一把椅子,然後就是滿地的垃圾。

  我走進綁著另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這是個臥室,依然是一張床,一個電腦
桌,一個大皮箱,然後是滿地的垃圾,整個房間還充斥著一股噁心的汗味和臭鞋
味。

  電腦桌上這回擺的是台筆記本電腦,不過看起來不像是新的。

  床上有個男式的黑色革質肩包,我抓過來翻看了一下,從裡面找到一塊移動
硬碟。

  我把移動硬碟和筆記本都裝到一個我帶過來的大包裡. 又仔細的在房間裡的
各個角落裡搜查了一番,在那個高個身上的包裡又找到一塊移動硬盤. 找到一些
亂七八糟的D版光碟,和一個裝在盒子裡的新攝像頭,不過沒發現DV一類的東
西。

  連同他倆的手機帶光碟一塊都被我收了起來。

  大約過了40幾分鐘,我公司的司機來電話說,車已經到了,我告訴他,把
鑰匙放在門口保安那裡,我馬上下去取,打發他先回去了。

  那幾個小兄弟提前準備好了一個大皮箱來裝謝非,我之前告訴他們謝非體格
很瘦小,不過我和他們都沒考慮到出了點意外,他這裡還一個人。

  我把謝非的皮箱都清空了,倒是能把謝非裝進去,不過這個高個的意外怎麼
也裝不進最大的皮箱,他比謝非高大壯實很多。

  我抓起高個的衣領說:「聽好了,這是我和謝非之間的事,我不會傷及無辜,
沒你事,但是你現在必須要跟我們走,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就沒你事,你要是不
識抬舉,我現在就整死你!」

  我說著,指了指被小兄弟拎在手中的苗刀。

  高個看起來比謝非慌張了很多,驚恐的點點頭. 我讓小兄弟們給他鬆了綁。

  高個正要開口說話,我回手就是一個大耳光乎了過去,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的
說:「閉上你的嘴,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出一點意外我一定先整死你!」

  那人倒也老實,乖乖的跟著我們把裝著謝非的大皮箱抬到了樓下,並裝上了
麵包車。

  我帶著他們一路把車開到了永豐,公司出問題後,我把這邊的倉庫都退掉了,
不過還有個當時租給打更的住的一個小平房沒到期,就一直閒置著。

  這平房有兩個房間,中間是一個方廳,我讓小兄弟把那個高個帶到一間房,
囑咐他們要看好,我自己拖著裝著謝飛的皮箱進到另外一間. 把他往地上一丟,
他立刻在皮箱裡哼哼了幾聲。

  我把皮箱拉開,把他拖拽出來扔到地上。

  朝他臉上啐了口痰,說:「謝非,我今天找你只想解決事情,如果你想和我
玩,我不嚇唬你,不可能讓你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他躺在地上,懶洋洋的點點頭,嘴裡堵著抹布,嗚嗚的想說什麼. 我扯掉他
嘴裡的抹布,想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他大口喘著,一邊用一種極仇恨的眼神斜視
著我。

  剛才那一腳踢掉了他下面的兩顆牙,嘴唇腫的像兩條怪異的香腸,鼻子嘴裡
都是血,劇烈的咳嗽了一會,啪的吐出一口血痰。

  房間裡只有一張空床,沒有行李,我直接坐在墊床的木板上,雙手抱著肩看
著他的狗屎像。「你聽好,我不想重複說,如果今天我看不出你也想解決問題,
我不可能讓你活著出去繼續騷擾我們。」

  他冷冷的微笑著,這種笑讓我覺得渾身發毛。

  他擤了一下鼻子,又啐出一口血痰,眼光依然斜視著我說:「解決唄,我落
到你手裡了,也沒想活著出去。」

  「行,只要你保證以後不再騷擾娜,騷擾我家,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找你
麻煩。」

  他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聽起來十分刺耳,十分恐怖。

  「你還真是名符其實的綠蓋王八頭啊……哈哈哈。」

  我又被激怒了,猛地起身一腳在他的肚子上,他翻滾了一圈,嚎叫起來。

  「別/ 他/ 媽/ 的給你臉你不要臉!你以為我不敢整死你是不是?」我指著
他的鼻子怒喊。

  他劇烈的喘著粗氣費力的說:「我可以保證不去找她,但我可不保證她來找
我!」

  「放屁!」俯下身抓住他的衣領把他上身拉離地面。

  「呵呵……」他強忍著依然冷笑。

  「……你真以為高琳娜是啥好逼玩意兒啊?」

  「操/ 你/ 媽/ 的,她是啥用不著你來說!」

  我說著掄圓了胳膊左右開弓連抽了幾個大耳光。

  他鼻子下剛剛有些凝固的血漬上立刻又流淌下一溜膩呼呼的鮮血。

  他被打得蒙頭轉向了半天。

  「她沒告訴你?」我停手半天他才冷冷的說道:「我以為她什麼都會和你說
呢。」

  「啥事?你說吧!」

  「哼哼……不止我上過她,好幾個人都上過她……」

  我愣住了,不過馬上感覺到他只不過是在離間我和娜,這種卑劣的伎倆太幼
稚了。

「你想看嗎?就在你拿走的移動硬碟裡,你回去慢慢欣賞吧。」

  我的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先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再來怪別人吧。」他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一字一句的
說。

  我站起身,極力的讓自己不至於失控,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現在誰也不
敢相信,我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我再次判斷失誤,我的家就會徹底毀掉。

  那塊移動硬碟就在我的包裡,打開它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他手裡果然還有牌,而且很可能是致命的王牌。

  可是,就算知道了真或者假,又有什麼意義呢?

  回家去找娜算賬?

  怒斥她死性不改還在騙我?





                             二十六、殺念

  我把這段時間積累下的怒氣毫無保留的通過拳腳傾瀉在謝非的身體上。

  打累了,叫過來那幾個小兄弟繼續打。

  不過我囑咐了他們幾句,要他們收著點,別打死了,我還有事情沒弄清。

  我的兩隻手手指節都打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我聽著謝非的嚎叫,走到另一
間裡,那個一起被帶來的高個又重新給綁好坐在地上。

  見我黑著臉進來,他滿臉驚恐,急忙大聲說:「大哥,我剛認識他,我什麼
都不知道啊。」

  他一張嘴,就露出標準的東北口音,很明顯是和謝非一個地方來的。「我不
為難你,我問你,你認不認識高琳娜?」

  這房間裡沒有床,只有一把木椅子,我坐下來,面無表情的問他。

  他遲疑了一下,搖頭說:「不認識。」

  「操/ 你/ 媽/ 的你撒謊!謝非都說了!」我知道這邊房間和那邊的房間隔
了個方廳,我們說的什麼他一定聽不清。

  他見我起身拎起那把半米長的苗刀向他走過去,嚇的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擰身跪在地上把頭像雞啄米一樣往地上磕,一邊忙不迭的說:「我錯了大哥!我
錯了!你饒了我吧,都是小非攛掇的,我沒想怎麼地那女的,都是小非出的主意
呀大哥!……」

  我把刀背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吼:「說清楚!」

  他惶恐的看著我的臉,小心翼翼的說:「……大哥,你就是那個娜娜的老公
吧?」

  「少他/ 媽/ 廢話,你不老實說我現在就剁了你!」

  「恩呢!小非說那女的騙了他,還把他的所有東西都偷跑了,讓我找人收拾
她和她老公……」

  說著,他偷偷地瞥了我一眼,見我虎視眈眈的蹬著他,立刻又低下頭說:
「……那天我找了幾個朋友跟著小非去回龍觀,把那女的的老公打了一頓,小非
好像還捅了那人一刀,我們就是幫忙的,看他捅了人,我們害怕就都跑了。」

  「繼續說!」我看他停了下來,呵斥道。

  「過了沒幾天,我們幫小非找了個新房子住,他說還是氣不順,還要找那女
的算賬,說他哪天把那女的騙出來,讓我們輪了她……」

  我牙根都咬的癢癢的。

  「我以為他說笑的,誰知道他第二天真的把那女的騙過來了……然後……」

  說著他再次偷偷看著我的臉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我抬手一個大耳光閃了過去,大吼:「說--」

  「……然後……小非說讓我們先躲起來,他先干,干一半的時候我們衝進來
……我就是裝裝樣子……沒真干,真的!我當時緊張的硬不起來……求你饒了我
吧。」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小非和胖林子都是真干……我開始就是幫忙按著那
女的的手而已……不信你看小非的電腦,他有錄影!」

  我幾乎站不住了,手又開始抖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除了你們兩個還有
誰!」

  「還有胖林子,就我們仨……」

  話音未落我舉起砍刀猛地用刀背砸向他的頭,他嚎叫著立刻血流滿面倒在地
上。

  極度的憤怒中我早已動了殺念。

  只是殘存的一絲善良還在強硬的堅守我的底限,讓我及時的把砍刀翻轉了過
來。

  只是刀背就把他的頭砍出個大血口子。

  幸虧當時沒有放走他,他還真不是無辜的,一起把他也抓過來是很英明的。

  我拎著沾滿了血的砍刀,一步一步艱難的向謝非那個房間走去。

  我被扎之後的幾天,就是說我住院的某一天,娜又去見謝非了,也許是謝非
用卑鄙的手段騙她去的,也許是娜想拿回那些殘留的禍根,結果被三個畜生給輪
奸了,娜是該受了多大的屈辱和痛苦啊?

  而我作為一個丈夫,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站在關著謝非的房間門口,聽著裡面傳出他殺豬般的慘叫,我突然想起他說
過,他錄下了那次輪姦的過程。

  如果我把這兩個人交給員警,有錄影這個證據,輪姦是重罪,他們一定會被
判刑。

  可是等他們放出來呢?

  還不是一樣逍遙自在?

  可憐的娜到底是怎麼獨自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回憶的折磨啊?

  她那麼柔弱善良,她是怎麼強作笑顏每天陪著我在家裡家外跑前跑後的啊?

  不行!

  我不能把他們交給員警!

  而且……

  我還沒看到這個錄影,謝非會做這種視頻的編輯,萬一他把視頻編輯成了不
是強姦或輪姦的樣子,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已經徹底動了殺心。

  心裡反倒平靜下來。

  如果動了手,能不能脫身?

  如果我被抓了,娜帶著小夢以後怎麼生活?

  我的父母已經60多了,他們知道了,能受得了這麼大的打擊嗎?

  我殺心已起,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凝神站在門口思考了一會,冷靜下來才推開門,我把那幾個小兄弟叫到中
間的方廳裡,小聲對他們說:「這裡餘下的我準備自己處理了,不過,可能還要
用到你們幾個,你們要幫我處理後邊的事。」

  他們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一起點點頭. 我接著說:「錢我照付,你們先開車
去兜幾圈,吃點東西,等會我弄好了給你們打電話。」

  說著我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我認識那個小兄弟手裡,告訴他卡裡有5萬塊錢,
密碼是什麼. 他裝模作樣的推脫了一下就收下了,領著幾個小兄弟開車走了。

  我先檢查了一下那個高個的房間,我又多綁了幾道繩子,怕他跑掉了。

  然後才鎖好門,來到謝非這邊。

  這傢伙已經給打得沒個人樣了,但我一點不可憐他,跨過他坐在木板床上,
慢條斯理的掏出從他那裡找到的筆記本和兩塊硬碟。

  按下開機鍵,登陸介面依然需要密碼,我回憶了一下娜曾經告訴我那台台式
機的密碼,試著輸入進去,居然真的能登陸進去。

  隨著悠揚的開機聲響起,謝非動了動身體,掙扎著靠在牆邊坐了起來。

  「嗯,你沒死就好。」我頭也沒抬,冷冷的說。

  「哼哼……」他依然發出一絲鼻音。

  「這麼多檔夾,你直接告訴我在哪裡吧,我懶得挨個找了。」

  他輕聲的說出檔的位置,我找過去,果然發現了幾個新的視頻. 依然是用日
期命名的,日期是7月9號,仍然是被分成了幾個小段,我數了一下,共有7個。

  我沒有直接點開,我知道這些都是他編輯過的。「這是片段,原始素材在哪
裡?」

  他又冷笑起來,說:「那你可要有思想準備哦,別嚇著了。」

  我漠然的盯著他,他隨後告訴我,在移動硬碟裡. 我插好他那塊硬碟,按照
他說的,找到了一個和那塊160GB硬碟裡同樣加密著的檔夾. 「哦……你要
用外面那個鑰匙檔夾裡的程式才能打開,密碼是# ¥%@」他主動說出瞭解密的方
法。

  點開解密後的文件夾,裡面的東西讓我觸目驚心。

  裡面不止有娜名字的檔夾,還有十幾個別的女孩的名字命名的。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點開娜的檔夾,我的手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





                          二十七、扭曲的心靈

  這裡視頻的數量就少的多了,只有50幾個,不過每個都很大,1月27號
那個最小,只有10幾M,到後來的就越來越大,最大的一個有8、900M。

  每個日期只有一個,這就對了,我粗略的看了一下,3、4月份的時間是最
密集的,5月份1號到7號每天都有,然後就直接跳到25號、28到31這5
天,再之後就斷了,最後一個日期就是7月9號,不是很大,不過也有300多
M。

  而且在這裡我還發現到一些1月27號之前的,有視頻還有一些MP3錄音。

  這是我之前沒有看到過的。

  「大部分你都看過了吧?」他突然問。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哈哈哈……你看的不過是我故意留給高琳娜看的,這個檔夾你不知道密碼
是打不開的。」

  看著他扭曲變形的髒臉,我感到陣陣噁心。

  「閉上你的嘴,別逼我現在就整死你!」我目露凶光瞪著他說,我先點開了
1月27號那個完整版的。

  依然模糊,但總長度是24分鐘,一開始就是滿螢幕劇烈的晃動著,聲音也
是一片嘈雜,很快手機被插在堆滿東西的桌子上,一隻手還認真地調了調擺放的
角度,正好對著那個昏暗的床鋪,螢幕上一個長頭髮的身影坐在床邊一邊和旁邊
說著什麼一邊好像拿著個飲料瓶子偶爾送到嘴邊喝幾口。

  然後一個瘦弱的男人也坐在床邊,和女人挨著很近,大口的喝著啤酒,還偶
爾大聲的唱幾句跑調的歌。

  我快進了一下,直到7分鐘時,那男人的身影才開始摟抱著長髮的身影親吻
起來,不過那女人好像很抗拒,一直躲躲閃閃的,偶爾還會呵斥那男的幾聲。

  到16分鐘時,似乎男的有些失去了耐心,突然用力把女的扳倒在床上,那
女的驚叫了一聲,立刻掙扎起來。

  但始終沒有大聲呼叫,只是身體和手臂在奮力的反抗著。

  第18分鐘,螢幕中閃了一絲白光,女人的褲子已經被擼到膝蓋下了,露出
潔白的腿和渾圓的屁股,很快被男人的身影掩蓋住,直到陷入昏暗中仍能依稀看
到女人的手臂在激烈的掙扎反抗中。

  21分鐘以後,就是我看到的那些畫面了,不過更完整,23分半,那男的
才重新站起身,好像在螢幕前翻找著什麼,然後抓起電話,畫面就終止了。

  我吁出一口氣,和娜對我說的是一樣的。

  至始至終娜都有在反抗,她只是錯在太在乎所謂的名聲而不敢大聲呼救才被
這個無賴得手的。

  再點開7月9號這個最後的。

  這個看起來是用一個高圖元的攝像頭拍的,因為和手機及DV機拍的視頻不
同,這個上面沒有時間,很整潔都是畫面,不過通過窗子看得出,當時是白天,
也沒有拉上上窗簾。

  鏡頭曲面很大,幾乎可以看到整個房間的樣子,這房間正是我們找到謝非那
個房子的臥室。

  這個視頻竟然有兩個多小時長,開始的2分鐘裡,房間裡看不到人,但聽得
到在隔壁那個方廳裡有人在爭吵什麼. 不一會,謝非先進到房間裡,坐在床頭看
著門口,畫面上只能看到一條窄窄的門框,不過能感覺到有人影在門口那裡和謝
非對視著。

  這個視頻的錄音效果比手機的好得多,兩個人的對話聽得很清楚。

  門外是娜的聲音很確定。

  他們吵了大概有10分鐘左右,內容基本都是圍繞著那些視頻而談的。

  謝非一直靠在床邊上說話,我耐著性子把她倆的爭吵聽明白了。

  娜說懷疑就是謝非找人打的我,還說必須要謝非把那些錄影都交出來。

  而謝非除了否認打人的事以外,一直在說他心裡多麼的愛娜,對娜的突然離
開多麼的傷心,還詛咒發誓說那些視頻真的都沒了。

  11分鐘左右的時候,謝非站起身走到了門口那裡,畫面中只剩下了他的半
個屁股,但是說話聲音還聽得到。

  謝非詛咒發誓說他真的離不開娜,還說這段時間簡直要瘋了,說話間門口傳
來一陣撕打折騰的雜亂聲,娜大聲讓謝非放開她,告訴他不會在和他有什麼關係
了。

  爭吵間,兩個人扭扯著退到了房間裡,果然是已經剪成男式短髮的娜,謝非
已經掀開娜的襯衫把手摸進了裡面。

  看得出娜很矛盾,一邊反抗,卻一邊被推倒在床上。

  直到被掀起裙子她才拚命的抓著謝非的手要謝非當著她的面把那些視頻都毀
掉才行。

  謝非一邊保證著,一邊脫光了娜的衣服。

  20分開始,又是兩人肉體交合的畫面。

  我強迫自己冷靜的看下去。

  果然,27分鐘突然衝進來兩個男人。

  娜嚇的大叫。

  掙扎著想要推開謝非,一個人早就跳上了床,跨坐在娜頭頂的位置一邊獰笑
著一邊控制住了娜的雙手,這個人正是我綁在另一個房間裡的那個。

  而第三個那個叫胖林子那個進來就按住了娜的一支腳. 可憐的娜在淒慘的叫
聲中,被這三個惡魔輪番侮辱了。

  接下來的近一個半小時的視頻裡三個惡魔用盡各種手段折磨侮辱著她,殘暴
的毆打她,逼她喝尿,甚至用打火機燒她的下體。那個叫胖林子的手段最狠毒殘
忍,他幾次在娜身上發洩了獸慾不說,打娜打得最凶,罵的最噁心,羞辱的手段
也最毒辣。

  他們的心理要扭曲到什麼程度才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

  娜那時候身上一定是傷痕纍纍的,而我幾天後出院的時候就曾經享受過她的
身體,雖然發現了她把下面刮乾淨了,但居然絲毫沒有發現她身上的傷。

  我的牙咬得咯嘣嘣直響。

  頭裡似乎一個巨大的炸彈砰然炸響。

  猛地掀翻腿上的筆記本電腦. 撕心裂肺的怒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揮起砍刀猛然在空氣中劃出一條無與倫比圓滑的弧線……

  眼前飛昇起一片赤紅的煙霧……

  謝非的身體還靠在牆上……

  頭卻咕碌碌滾到了床底下。

  我全身被噴滿腥臭的鮮血。

  我現在也是變態了!

  想做愛?

  上我吧!

  想做愛?

  上我吧!

  看少婦學生妹瘋狂裸聊做愛想一夜情?

  帶我回家吧!

  同城美女主播覆蓋到全國各級鄉鎮。





                          二十八、追殺與救贖

  我拎著刀推開另一個房間的門時,看到滿身滿臉都是血的我,那個高個子頓
時尿濕了褲子。

  我逼問出那個叫胖林子的去向後,豪不猶豫的把這傢伙也砍翻在地。

  看著兩具沒有頭的屍體,我逐漸清醒了起來,我知道我已經闖下了滔天大禍,
一定要在被發現之前弄死第三個人,還要安頓好娜和小夢以後的生活。

  先要給那幾個小兄弟打電話通知他們來幫我處理屍體,看到滿屋的狼藉,那
幾個小兄弟也都嚇傻了。

  還好他們基本也都見過類似的場景,七手八腳的幫我找了幾個編織袋,我把
兩具屍體分成了幾個部分。

  裝了滿滿6個編織袋,裝上麵包車,讓他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深埋掉。

  我從油箱裡抽出了滿滿一個礦泉水瓶的汽油,放了把火。

  我把那兩塊移動硬碟,單獨帶到另外一個偏僻的地方砸碎散落著扔進臭水溝
裡,但我留下了謝非的筆記本,高個臨死前我逼問出胖林子是謝非他們在網上認
識的,那就可能在他的電腦裡留下什麼資訊。

  我沒敢直接回家,從那幾個小兄弟帶的行李裡挑了條褲子和上衣換好,把血
衣也燒掉了,然後告訴他們立刻帶著錢跑路,跑得越遠越好,我被抓了,肯定扛
不住打,一定會供出他們來。

  和他們分開之後我把麵包車也燒了,然後給我的司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
天一早就去報警說車丟了。

  開車跑到清河的一個洗浴城洗乾淨自己,又找了個小姐,讓她給我按摩後故
意找了個茬吵了一架,好讓她記住我。

  也許是枉費心機吧,不過我還是心存著一絲僥倖,畢竟求生是人的本能。

  躺在洗浴城的躺椅上,我才開始渾身哆嗦起來。

  我們那麼多人,折騰了大半夜,搬運屍體這一路遇到了無數的目擊者,雖然
埋屍體的地方找的很隱秘也很偏僻,但是難說會不會給人看到和注意到,也許明
天一早就會有公安來抓我,我該怎麼辦?

  我的娜和小夢怎麼辦?

  心驚膽戰的熬到了天亮,才想起來,我從沒有過不回家又不打電話給娜的時
候,這一宿,娜在家裡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呢。

  娜要是知道了我闖了這麼大的禍一定會徹底垮掉的。

  6點多,我小心翼翼的開著車到我家的社區門口兜了幾個圈,沒發現有什麼
可疑的人或車,壯著膽子給自己鼓足了勇氣,才敢向家裡走去。

  進了家門看到一臉憔悴的娜,心裡才稍稍安定下來。

  娜卻氣的要死,一個勁的追問我昨晚去哪裡了。

  我說我和幾個客戶喝多了,結果被他們攙到賓館住了一宿。

  娜狐疑著,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擔心:「海濤……你昨晚……是不是去找小姐
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正要否認,突然想到,與其讓她和小夢承受失去親人的痛
苦,倒不如扯個謊讓她恨我,也許這樣我被槍斃的時候,娜就不會太過難受了。

  我想著,裝著很心虛的樣子,一邊閃進衛生間,一邊說:「沒…沒有啊。」
衛生間的門鎖不好用,我故意裝作趕忙洗澡洗內褲的樣子。

  她果然上當了。

  在門外站了一會,猛地推開門,怒眼圓睜著,大聲說:「李海濤!你還跟我
撒謊是不是?你昨天出去穿的根本不是這套衣服!這套衣服哪裡來的?」

  我今天要去解決更重要的事,實在不能和她有太多糾纏,狠下一條心,任憑
她怎麼追問也再不做聲,匆匆忙忙換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奪門而逃。

  我開始聯繫各個相關的地方,把所有我名下的資產一項一項的都偷偷轉給了
娜。

  到中午時候看忙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要等手續才能辦的急也沒辦法,顧不
上吃飯,又聯繫到那家調查所,把那個叫胖林子的人的情況跟他們說了,讓他們
盡快找到這個人。

  調查所難得遇到我這種優質客戶,非常爽快的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我又聯繫了一個很可靠的律師所,讓他們幫我擬了一份遺囑。

  我把我所有身後的暫時無法轉移的資產都留給了娜和小夢。

  精疲力竭的我跑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疲憊的回到家。

  娜居然還坐在客廳裡哭。

  我心裡當然十萬分想過去抱住她,安慰她。

  但我現在不能這麼做,現在對她心狠一點,也許,我走的那天她就會減輕點
痛苦。

  我進到臥室裡就反鎖起門,任憑娜怎麼敲我都沒開. 但是我的心早就碎了。

  當她哭泣著說,知道我委屈,即使我報復她去外面找女人,她也不恨我,我
剎那間控制不住自己,不爭氣的蒙著被子嚎啕大哭起來。

  哭累了,娜也不再敲門,我狠下一條心,那個叫胖林子的,你就是跑到天涯
海角我也要剁了你!

  再次清晨很早我就起來帶著家裡那幾塊硬碟和CD包連同我自己的筆記本電
腦開車跑到更遠的郊區,用大鐵錘全部砸爛,扔到一個廢油桶裡澆上汽油燒掉了。

  事情早晚會暴露,就算沒人發現屍體和永豐平方廢墟裡的線索,我弄死那兩
個人的家人也會開始發現這兩個人失蹤了,我前階段大張旗鼓的找謝非,幾乎全
世界都會想到謝非出事了一定是和我有關的。

  在我被抓到之前,我必須要親手弄死最後一個仇人。

  這是我給我自己下的一道死命令,也算是我對娜的最後一次負責吧。

  事發的第三天,員警就找上門來。

  是一個便衣的派出所民警。

  我早上處理完那些硬碟和電腦後直接就到了公司,還有好幾個轉移手續必須
要趕在這幾天辦完,剛過9點,一個便裝的矮胖中年男人來到我的辦公室。

  進來就亮出了警官證. 我的頭嗡的一下就懵了,腿一軟癱在老闆椅上。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失態,眼中閃出一種職業性的警覺。

  「你是李海濤?我是永豐XX派出所的。」

  「……對……什麼事?」

  我的頭腦開始飛速運轉,派出所的?

  如果是人命案子,絕對不應該是派出所的人來,應該是分局甚至市局刑警隊
的,而且也不會一個人來!

  他沒等我招呼,自己坐在了我的老闆台前面的皮椅上,掏出一支煙點燃猛吸
了一口說:「你在永豐租的倉庫前天晚上失火了。」

  「哦?……」

  我強忍著狂跳的心臟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我那邊的倉庫早就退了呀。」

  「嗯?是嗎?但我這邊的記錄一直是你們公司租用的呀。」

  聽他的口氣好像還沒涉及到人命的事,我略微安心了一些,急忙解釋道:「
哦,我這邊公司出了些問題,那個倉庫的老闆是我朋友,說我先按退租算,不過
先幫我留幾個月,等我這邊狀況好了還是租給我,可能他那邊就沒改登記冊,不
過你看我們的合同和票據。」我翻出那些倉庫的憑證和票據遞給他,他接過去仔
細的查看起來。

  沒看出什麼破綻,我6月末退租的,那些票據和憑證證明的很清晰,但他卻
仍然是一臉的狐疑。

  「你前天去過那裡,能解釋下嗎?」他突然發問道。

  我愣了一下,肯定有人看到我的車去過那邊了。

  「……唉,我是去過那邊,不過沒去倉庫……大哥,也不怕你笑話,那邊僻
靜,我前天晚上帶了個女的……那啥。」

  我做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頭腦中飛速的編出來一個合理的答案。

  「那邊也沒酒店賓館什麼的,你往那邊領?」他的職業就是懷疑人的,這點
謊他立刻發現了破綻。

  「嘿嘿……」我故作鎮定的乾笑,「在車裡不是刺激嘛……」

  那人眼睛溜溜的轉了幾下,問:「你們幾點離開的?」

  「快12點了吧,我還真沒注意。」

  我把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我想起我動手之前那幾個小兄弟先開車走了一次,
索性賭上一把。

  他點點頭,說:「那邊燒的挺厲害的,消防隊來人看現場說是有人故意放火,
你當時注沒注意到有可疑的人?」

  我搖搖頭,擠出一臉的皮笑肉不笑說:「大哥,你想我當時哪有時間注意別
的事呀?」

  他又問了些不痛不癢的瑣碎問題,才離開,我送他到電梯門口的時候,試探
著問:「那火沒燒到人吧?」

  他走進電梯,一邊說:「幾個空庫房,兩間平房,啥TM都沒有,就把房子
燒趴架了。」

  送走員警,我軟泥般癱軟在椅子裡,腿哆嗦的根本站不起來了。

  這年頭,不是人命大案,員警也懶得查的那麼清楚,我只是暫時應付了過去,
如果他們再勘察的仔細些一定會發現那些血跡,我被抓出來是早晚的事,我必須
要抓緊時間處理下面的事。





                            二十九、離婚了

  在驚惶恐懼中又過了幾天,該辦的轉移手續都基本辦好了,我的車、房、公
司的所有權,我都通過關係瞞著娜偷偷轉給了她。

  我現在是一個窮光蛋了,帳戶裡只剩下準備用來找胖林子的幾萬塊資金。

  但是我還要和她解除婚姻關係,不然法院在判刑的同時還是要夫妻共同承擔
民事賠償的,這個就難了,也不可能瞞到她自己去辦。

  那天後我幾乎很少回家,回家也強忍著心裡的愧疚不給娜好臉色,為了做的
更逼真些,我在外面租了個地下室住,我還特意去買了瓶女士香水藏在車裡,回
家前特意弄身上些。

  她開始鬧了幾天,不過後來漸漸不再大吵大鬧,每天依舊盡心盡力的照顧小
夢,去公司幫忙,給我留飯。

  我偶爾回次家,她都會哀求著說想和我談談,我都冷漠的拒絕了,說除非是
商量離婚,其餘的事沒什麼好談的。

  我竭力的在她面前表演著一個在外面有了二奶的男人形象。

  我要盡快找到那個叫胖林子的,還要盡快辦好離婚手續. 8月初,在我不停
的作鬧中,娜痛哭著同意了。

  我們帶著小夢迴到哈爾濱,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 在離婚原因那欄裡,
我毫不猶豫的寫下了:因男方有外遇,導致感情破裂。

  以前不知道,辦了才知道離婚原來這麼簡單,因為我是過錯方,淨身出戶,
所有婚內財產和孩子的撫養權全給娜,我又特意加了一條,我的公司所有權也過
戶給娜。

  10分鐘,紅本收回,給我倆每人發了個綠本。

  在哈爾濱停了3天,大鵝聽說我回來,高興的不得了,他是我從小玩到大最
好的朋友,哈爾濱香坊分局刑警隊的,他說他馬上就要做隊副了。

  聽說我是回來離婚的,他到顯得挺平淡,不停的勸我想開點,他哪裡知道我
心裡想的。

  臨回北京之前的那天,大鵝單獨找我去吃飯。

  他問了我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你倆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想買房子辦假離
婚,怎麼離婚了你倆好像還是整天黏在一起?」

  我搖搖頭,說:「不是的,真的是我出了問題,我必須要給娜和小夢的以後
一個交代。」

  大鵝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立刻意識到我的話裡透露出很嚴重的問題,急忙
問:「你怎麼了?公司出問題了還是你做了什麼違法的事?你要告訴我啊,咱們
這麼多年的哥們,我沒準能幫你呢!」

  我猶豫了好久,決定告訴他真相,這些事憋在我心裡實在是太痛苦了。

  我把事情的大概都講給大鵝聽了。

  當我說到已經殺了兩個人的時候,我看到大鵝已經嚇呆了。「海濤,這可不
是開玩笑啊,你別嚇唬我。」

  「沒開玩笑,為了娜,我什麼事都做得出。」

  他急得直搓手,大罵我糊塗,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罵累了,他很快冷靜下來,小聲說:「你不能再回北京了,趕快跑,我送你
去俄羅斯,今天就走!」

  我搖搖頭,平靜的說:「我必須回去,還有一個我一定要整死他。」

  大鵝猛地抽了我一個大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你是不是傻啊?現在案子
沒響,不等於永遠不響,你再去找人報仇,就跑不了啦!」

  「我沒想跑,殺人償命,我不在乎,但仇必須要報。」

  「操!你/ 媽/ 逼!你這要是被摁住了,絕對要走銅的!你不怕死我知道,
娜和小夢咋辦啊?你媽那身子骨知道了當場就得死過去!」他壓低聲焦急的抓著
我的脖領子說。

  走銅是黑話,槍斃的意思,他是刑警,說話一直都跟土匪是一個腔調. 看我
態度堅決,他埋怨我不早跟他商量這事,說如果之前找到謝非的時候是找他來辦,
他有一萬種方法整治那幾個人,還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現在後悔也沒什麼意義了。

  他還是堅持不讓我回北京,說剩下那個人交給他,他有辦法折磨的讓那人後
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這我相信,他就是幹這個的。

  但我決心已定,而且這事太大了,我絕對不能拉著他下水,一旦牽扯到他,
他自身也難保。

  他勸了我好幾個小時,見我已經鐵了心要親自回北京處理剩下的事,說什麼
也要跟我一起去,說有個幫手好辦事,而且還能幫我把握好分寸。

  我固執的拒絕了,千叮嚀萬囑咐他要他一定要對娜保密,如果我被抓了,我
寧可她恨我,也不要她傷心。

  大鵝實在是說服不了我,陪著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喝了好多酒。

  我倆都喝了好多。

  臨上火車前,大鵝匆匆的趕來送站,背著娜,偷偷給我包裡塞了5萬塊錢,
告訴我辦了事立刻告訴他,他把我送出國。

  火車上,我依然對娜一句話都沒說,一個人發呆,娜卻總是想著法和我說話。

  她告訴我,離婚了,她還是不恨我。

  她說她知道我不是真心的要和她離婚,而且早就看出我心裡有事,只是如果
我不肯告訴她,她就不問。

  這個臭娘們!

  又把我一個大老爺們說的跑到廁所哭了個一塌糊塗。回到北京,我簡單收拾
了些行李,當天就準備搬出去。

  娜流著淚不停的給我的包裡塞東西。

  「海濤……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沉默中她終於開口問我。

  「你都知道了,我又有人了。」我故作鎮定裝出一副很瀟灑的樣子。

  「不可能!」她猛然爆發出來,大叫:「我早就知道你一直自己住在XX社
區的地下室,你騙我!」

  說著,突然從她的包裡掏出一個東西仍在我面前。

  是我藏在車裡的香水。「你根本不是外面有女人!你為啥突然把公司都轉給
我?」

  我語塞,不知道怎麼解釋,也許她早就起了疑心,只是一直在等待我主動告
訴她答案。

  她抓起我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傷心欲絕的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以前那
些事?我真的改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搖搖頭,心裡暗暗哀嚎,娜,我真的不能對你說出真相!





                              三十、遺毒

  我狠下心,甩開她,不敢回頭跑出家門.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有的只是滿腔
的復仇之火,已經過去十幾天了,調查所那邊還沒有胖林子的消息,這小子在北
京消失了。

  我開始擔心他是不是察覺到謝非和高個出事了,已經跑路了?

  我現在沒車,公司也不能去了,我擔心被娜找到,又換了個地方住。

  也是個地下室,整天把自己關在狹小的地下室裡,除了睡覺,腦子裡滿滿的
就是怎麼才能找到這個叫胖林子的人。

  我當時從高個的口裡逼問出的關於胖林子的資訊也不多,他說他和胖林子都
是在網上認識的謝非,胖林子是個網名,是個青島人,在北京打工,30歲左右,
真名他和謝非都不知道。

  我拿著謝非的電腦整天的研究,讓房東幫我拉了條網線,除了我把那些骯髒
的視頻都刪掉了,他的電腦裡我基本原封不動的保留著全部的東西。

  不過我的電腦知識很初級,所有檔夾,幾乎所有文檔我都花了幾天的時間完
全研究了幾遍,沒有任何發現. 娜說過,謝非有個網名叫雲の狼公子,這個網名
我看著有點面熟,不過他的QQ我試著登陸了很多次,密碼和開機密碼不同,我
上不去。

  我搜索了幾個駭客論壇,發了些懸賞帖子,承諾,只要能幫我解開這個QQ,
我願意出一萬現金。

  沒幾天就有高手領走了這筆賞金。

  我順利的登陸了謝非的QQ,他的自定義的好友分組很多,在他命名為[ 炮
友] 的分組裡,我找到了娜的號碼。他原來一直是把娜當做「炮友」的,難怪他
對娜能使出那麼狠毒的招數!

  在[狼友] 的檔夾,我找到了胖林子這個名字。

  這兩個人聊天的內容基本都是關於一個叫CM論壇的,論壇全名是什麼在聊
天內容裡沒提,我試著搜索了一下,原來是一個叫草莓社區的成人網站。

  他倆聊天的內容污穢不堪,多次提到了娜和那次輪姦。

  7月16號的聊天記錄裡還出現了一段讓我觸目驚心的內容:

    文檔發送完畢 00:05
    雲の狼公子   00:14 收到了嗎
    胖林子       00:16 /開心 收到了,真你瑪刺激,還真是你本人呀?
  雲の狼公子   00:16 呵呵,必須的
    胖林子       00:17 牛B,這女的就是你說的那個老師?體型真TM辣!叫的
                       也騷!
  雲の狼公子   00:17 是啊,老多水了
    胖林子       00:21 哈哈,爽!我怎麼打錢給你?銀行卡?匯款?你什麼
                       時候給我發貨?我要完整版哦。
  雲の狼公子   00:25 放心吧,錢打我卡裡,%¥#%#%(銀行卡號)我確認收
                       到錢後就發貨,你 回去慢慢擼吧。
  胖林子       00:25 呵呵,要是能真干她一炮才爽
    胖林子       00:28 對了,你不是說她現在不理你了嗎,還有戲嗎?
  胖林子       00:32 還在嗎?
  雲の狼公子   00:33 在,有戲呀,不行咱就強了她,你又不是沒幹過。
  胖林子       00:34 行,等你好消息。

  娜之前提過,和謝非在一起的時候,謝非曾經試圖勸說她和另一個人做,看
來就是這個胖林子了。

  他們說的貨,我猜一定是指那些視頻了。

  原來謝非這畜生已經把那些視頻當成賺錢的手段在到處兜售了。

  我又到那個草莓社區看了下,這裡人氣相當旺盛,我沒註冊,無法搜索,不
過難不到我,我試著用他的開機密碼登陸了一下他的ID,又一次成功了。

  他10年開始就是這個論壇的分板塊的版主,發了上千個主題帖,不過從1
1年才開始發一些自拍偷拍一類的帖子,這類的帖子有著超高的點擊量和流覽量,
我挨個看了遍他發的這些自拍帖子,除了個別轉帖以外,居然大量的都是他自己
拍的。

  他的帖子裡,涉及到的可不止娜一個女孩,我大概的數了下,除了娜,還有
至少有近20個女孩被他偷錄下了兩人做愛時的畫面。

  第一次涉及到娜的帖子是今年3月份的,他只發了十幾張手機偷拍的照片和
一段幾分鐘的錄音。

  到了5月份,他又發了兩個關於娜的帖,這裡面就開始直接上傳了好幾段他
編輯好的視頻. 而且在5月中旬,他還發了他和另一個女孩的視頻,帖子裡還在
得意的炫耀自己如何在哪裡怎麼約到的這個女孩,甚至他還得意洋洋的把兩人的
手機約見的內容截圖也一同發了出來。

  我感覺我真的是為這個世界上除掉了一大禍害。

  他在關於娜的帖子裡完全把娜形容成了一個風騷放蕩的女人,用盡一切輕浮
淺薄之詞,而且每個帖子最後都把他自己的QQ號碼留了下來,宣稱有整套的刻
錄好的光碟可以和大家分享。

  而那時候的娜,卻一直天真的認為謝非是真的愛上了自己。

  我立刻給北京市公安局和幾個網監部門發了幾封舉報信,希望能盡量減少這
些帖子的影響面,不過我也知道,這種成人論壇的伺服器一般都在國外,國內搞
的再嚴格,恐怕也很難控制住散播了。

  而娜的那些視頻,下載量已經過了十萬. 謝非手裡刻錄的光碟,我也沒有辦
法知道到底已經賣出去多少片了。

  論壇裡沒有胖林子這個ID,我無法從論壇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只好
繼續關注謝非的QQ,我等了幾天,那個胖林子都沒有上線,這個人似乎一下子
從空氣中消失了。

  8月中旬了,已經立秋了,我離開家,離開娜和小夢已經十多天,再沒敢和
她們聯繫,每天除了吃飯時候出去到旁邊的市場買點什麼對付一口,就是呆在地
下室裡,我的手機沒敢換掉,因為我還要和調查所那邊的人聯繫,他們那邊始終
沒有消息,不過大鵝倒是經常來電話問我的情況,娜每天早上都給我發一條短信,
情深意切的希望我能回家去,說她和小夢都很想我,只要我肯回去,她絕對不追
問我以前的事。

  18號的時候,我正躲在地下室裡繼續守著謝非的QQ,門口傳來一陣輕輕
的敲門聲。

  我的心一哆嗦,心想可能是員警已經找到我了。





                            三十一、朋友情

  膽戰心驚的打開門,門口竟然站著淚流滿面的娜。

  身後是表情嚴肅的大鵝。這個狗屎肯定是嘴沒把住,都告訴娜了。

  「跟我回家!」娜泣不成聲的命令我,口氣不容我質疑。

  旁邊開始有些好事之人駐足下來看熱鬧. 我擔心娜控制不住情緒,想拉著她
進房間裡,卻給她和大鵝兩個一人架著一個胳膊硬從地下室里拉了上來。

  她是開著我的CRV來的,走到車前,娜把鑰匙賭氣般扔到我的懷裡,瞪著
含滿淚水的大眼睛命令我:「你開車,我要回家!回你的家!」

  我的家?

  聽到這個詞就感覺好像一個久困在沙漠裡的迷路者突然遇到了一汪甘泉般充
滿溫暖和誘惑。

  我剛要說話,大鵝在我身後捅了我一拳,說:「別磨嘰,回家說!」

  開車走上我無比熟悉的路,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娜和大鵝一路都不吭聲,
就這麼沉默著把我押回了家。

  進了門我還沒站穩,走在前邊的娜回手打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這個是打
你騙我!」

  她大叫。

  我一動沒動,閉著眼睛等待著她的第二記耳光,不過等來的卻是娜抱著我的
頭一個長時間的舌吻。

  我有點摸不到頭腦. 大鵝在旁邊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
裡。

  「這個是告訴你!李海濤!」她鬆開我大叫著,「你甩不掉我!」

  我苦笑著想要說話,大鵝在一旁說:「娜都知道了,我們得坐下好好商量這
事。」

  我狠狠的瞪了大鵝一眼,那傢伙也瞪著眼睛回敬我。

  娜把我推到大鵝對面的沙發上讓我坐下,自己則坐在我身邊的沙發扶手上用
力的抓著我的胳膊,似乎是擔心一鬆手我就會跑掉一樣。

  「你怎麼來了?」我問大鵝,「出差,還為了你。」

  「大鵝,你別攙和我的事,你馬上要升了,為了這事耽誤了太可惜了。」

  「他已經是隊副了,上星期任命的。」娜插嘴說。

  「看,多好,別攙和我的事,我自己作的禍,我自己扛,不能把你也捲進來
了。」

  「你扛個屁!」大鵝激動的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已經來了兩天
了,知道為啥才找你嗎?」

  我好奇地問:「為啥?」

  「我去給你開屁股去了!」

  「啊?」我有些吃驚,這麼大的事也能處理?而且他是哈爾濱的,這是北京,
他怎麼處理?

  「知道這些天我都忙些啥嗎?你走了,我就把那幾個你找的人都找到了。」

  「啥?」我驚呆了,緊張的繃直了上身,幾乎從沙發裡跳起來。

  「你知道怕了?我是怕他們給別人抓到!」說著,他斜眼看了看娜,娜立刻
明白了他的意思,很乖巧的躲進臥室裡去。

  大鵝小聲告訴我,這幾個人他已經全都搞定了,沒有人再能開口說話了。

  「啊?」我吃驚的大叫了一聲,「怎麼搞定的?」

  「一個我直接給卯了,兩個是在路上我故意放水讓派出所那幫孫子領功了,
我告訴派出所的孫子說這倆人身上有槍,他們就直接放鞭炮了,還有一個跑到地
鐵逼急了劫沙包,讓武警秒了。」

  他小聲的說出這些話,卻聽得我後背陣陣發涼。

  「放心吧,這幾個人身上都有人命,要不能這麼快就給我下任命嘛!」

  這幾個人其實最開始都是大鵝介紹我認識的,雖然都是些亡命徒,不過我還
是有些惋惜,畢竟我和他們接觸過幾次,都還算不錯的小孩。

  不過心裡暗自感歎,手裡有槍的人,確實做起這種事是有道有理有根據啊。

  「我擔心他們做的不乾淨,就專門跑來北京去了趟你們埋東西的地方,幸虧
我去了,要不還真的有可能壞事。」

  說著,大鵝從兜裡掏出手機,給我看了張照片,是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刀,正
是我當時用的苗刀,那天晚上他們用來挖坑的。

  大鵝當著我的面刪掉了照片,接著說:「我把東西帶到豐台找個廢品站扔了,
你們當時扔的太近了。」

  我舒了一口氣。

  「暫時沒什麼問題,你安心的在家,如果有什麼動靜,你立刻通知我,我來
幫你處理!」

  「我擔心你也被捲進來」我低聲說出自己的擔心。

  「操!如果連兄弟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敢幫忙,要這JB朋友有什麼意思?」
說著大鵝用力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好和娜過日子,別他/ 媽整天喝大酒
了。」

  他實際上也是個大酒包,卻始終勸我少喝酒。

  其實我知道,自打我第一次帶著娜介紹給這些朋友認識的時候,大鵝就喜歡
上了娜,只是娜是我的女朋友,他才始終沒有表現出來。「娜多好,你得好好珍
惜她。」每次我們聊到娜的時候他都會這麼說。

  我回來了,娜顯得格外開心,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大鵝臨走前仍囑咐我:「安心過日子,那些事別放在心上,別再找那個人報
什麼仇,全都交給我,我早晚能找到他,欺負你和娜的,就是欺負我,你要是實
在想出氣,我找到了人,安排好了你再動手,但千萬不能自己蠻幹了!」

  我點點頭. 那夜,娜的萬般柔情再次融化了我,擁抱著曾經飽受屈辱的娜,
我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她。

  我洩盡全身氣力離開她的身體後,用力把她擁在懷裡,告訴她,我不會再離
開她和小夢,無論發生什麼事。

  「你發誓……」娜柔聲說。

  「我發誓!我李海濤再不會離開高琳娜和小夢半步,直到生命終結!」

  我舉起右手鄭重其事的發誓,而這些話,更是我心中沉甸甸的責任。

  「那……」

  她說著,眨著大眼睛裡泛起一絲調皮,「……我們再要個寶寶吧。」

  「……好啊,那你可要再變一次大胖豬了哦……」

  「最好是個男孩。」

  「無所謂. 」

  「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多好。」

  「無所謂……」

  「你就會說無所謂……」

  「無所謂……」

  「討厭你……那……咱們這就開始?」

  「嗯」

  「……不要那東西了?」

  「……嗯……」

  ……





                           三十二、重新戀愛

  我開始留戀這種生活,真心的不想再次失去這種甜蜜的感覺,短短幾天的功
夫,我似乎就忘記了心中仇恨,娜似水的柔情把我的暴虐洗褪的一乾二淨,我暫
時沒去公司幫忙,整天在家陪小夢玩耍,一刻也不肯離開小天使半步。

  9月份的第一個星期六,娜從公司早早就趕回來,神神秘秘的告訴我,明天
她要給我個驚喜。

  我裝作被蒙在鼓裡一樣換亂猜她是什麼驚喜,其實我知道,9月2號,是我
的生日。

  她嘻嘻哈哈的否認掉我的亂猜,告訴我讓我吃過飯後,先哄小夢睡覺,然後
老老實實洗乾淨上床去等著她。

  其實從我回來這幾天裡,我們每晚都有夫妻生活,每次都格外珍惜這重聚的
美好時刻。

  似乎是又重回到我倆剛認識那個時代,瘋狂的癡迷於這種卿卿我我的感覺,
聽到她這麼強烈的暗示,我仍然興奮不已,恨不得把表直接調到那個時候。

  這種重新戀愛,重新拾起的火辣感覺真好。

  重生般的感覺. 終於熬到了那一刻。

  幾近瘋狂的肉體交融過後,我們相擁而臥. 「海濤」她小聲叫我劇烈的運動
之後,我的老毛病還是沒改,眼皮發沉,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嗯」

  「……我害怕」

  「怎麼了?」

  「我不想失去你。」說著她把頭貼在我的胸前,雙臂用力的環擁著我。

  「……」

  我想安慰她說,沒事,都處理好了,可是,我突然發現,其實我心裡更害怕。

  「我知道你做的事是為了我,可是畢竟是人命,萬一……」

  我用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不讓她說下去。「相信大鵝吧,這事要看天意。」

  「……不行……我不能失去你,你要是被抓走了,我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勇
氣活下去。」

  「別胡說,我一個沒什麼的,萬一你也出問題,小夢才是最可憐的。」

  她點點頭,小聲說:「海濤,謝謝你。」

  我奇怪的問:「謝我?謝我啥?」

  「謝謝你給我依靠,謝謝你給我寬容和原諒。」

  「唉……傻樣子吧,你又看電視劇啦?」

  她笑著輕輕在我胸膛捶了一記粉拳。「我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對你傷害的那
麼深,你還能原諒我,甚至為了我去做傻事,我真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還清欠
你的情。」

  「……嗯……那就下輩子接著還吧。」

  「不行……下下輩子你也不許找別人,我都預定了!」

  「嗯,我給你留10輩子,直到你還完吧。」

  「不行,100輩子。」

  「哈哈哈,好貪心啊。」說話間,我突然在頭腦中閃爍出謝非猙獰的臉,心
情猛然間變得沉重起來。「娜,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以敞開心扉告訴我嗎?」

  「嗯」

  「那時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愛上了謝非?」

  「咱們不說這些行嗎?」她很敏感的支起上半身坐了起來。

  「娜,不是我放不下,我覺得,我們走到今天,遇到那麼多事,我們都熬過
來了,我們應該開始平和一些來面對它,畢竟痛苦也是我們人生的一種經歷對不
對?」

  「我不知道……只是一提起那個人,我心裡就覺得很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
家。」

  「我知道,我理解。」我把她擁在懷裡,撫摸著她白玉般光滑的背。

  「唉……」她輕輕歎了口氣說:「可能是吧,當時也許真的有那麼一點點迷
戀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什麼感覺?」

  「說不清,酸酸的,帶著點苦味,很興奮,也很害怕。」

  「你指的是……和他做愛時的感覺?」

  「……不全是,平時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

  「那……你還想他嗎?」

  「……」

  她咬了咬嘴唇,「老公……我要說了實話,你會不會又生氣?」

  我搖搖頭,預感到她的答案。

  「偶爾會想一下……但是就是偶爾。」她補充。

  「他後來那麼對你,你不恨他嗎?」

  「……」

  她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說:「你就是知道了後來的事才下的狠手吧?」

  我點點頭說:「我那天開始根本沒想殺他,他故意刺激我我才發狂的。」

  「那天的錄影你也看到了?」

  「嗯」

  「我當然恨他,恨那天在場的所有人,恨不得自己也能親手殺了他們。」

  「那你還會偶爾想起他?」

  「也許是知道他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我才不像之前那樣恨他,不管怎
麼說,他已經付出了代價,還恨他什麼呢?」

  「那你恨我嗎?」

  「恨你啥?為什麼要恨你?」

  我笑著說:「恨我殺了你的小情人呀。」

  她淡淡的一笑,看著我說:「你第二天回來裝模作樣的像是去找小姐的時候
我是真理解你的心情了。」

  說著又撲哧忍不住樂出聲來接著說:「你還真能裝,我被你蒙了好幾天,我
都快哭死了,還整的一身香水味,我都快氣爆炸了。」

  我笑著問:「那時候你恨我不?」

  「嗯,我都想半夜去抓奸了,然後暴打那女的一頓。」

  「哼,你也知道我當時的感覺了?」

  她突然含著淚撲到我的懷裡,抽泣著說:「對不起,老公,對不起,我真的
很後悔當時做的事。」

  我輕拍著她的肩膀和背,小聲說:「沒事了,過去了,不完全怪你,我也有
很大的責任,要不是我冷落你……」

  她沾滿淚珠的唇蓋住了我下面的話。

  長吻之後她呆呆的看著我的臉說:「都是我太貪心,太貪玩,怎麼能怪你?
你忙,喝酒也是為了我和小夢生活的更好些,這都是一個男人必須去做的,而我
卻沒做好一個女人該做的。」

  「好啦,」我抹了一把已經開始濕潤的眼睛,「不要開檢討會啦,說點輕鬆
的嘛。」

  「煩人……你把人家說哭了,還怪我?」

  「呵呵,行……別哭了。」

  「海濤……那我也問你個問題,你也要敞開心扉和我說。」

  我點點頭,好奇她會問什麼問題。

  「……那些視頻你都看到了,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你什麼感覺?」

  「呃……氣憤,羞辱,抓狂。」

  「沒了嗎?」

  「呃……沒了。」

  「我也看過幾個……你別生氣哦……我看的時候覺得好興奮. 」

  「這個……我也有點,可能是人之常情吧。」

  「……他其實一點都不厲害。」說著娜的臉居然開始紅潤起來。

  「你是指……那裡小?」我指著自己暴露著的下體。

  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說:「不是小……是他根本沒勁……」說著羞澀的咯咯
笑了起來。

  「那你還喜歡和他做?」

  「就是他每次一擺弄錄影機手機時候,我都感覺他要錄,一想到那些鏡頭對
著我,就不知道怎麼搞得,好像渾身都不聽使喚了,他還沒等碰我,就濕的不行
不行的了。」

  「我是不是也有點變態呀?」娜接著問。

  「唉……誰知道呢……」

  「我現在是不是變了?我以前從來不敢聊這些事的,今天怎麼了?」她用手
摸著自己的臉說。

  娜的確是在和謝非在一起之後變了很多,似乎對性愛熱衷了很多,也主動了
很多,而且居然可以這麼坦白的聊自己的心態和心裡對這些事的感受。

  這些在她剛去思括上班的時候還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能,這才是她的本性,而以前,不過是被各種條條框框壓抑著沒有表現出
來而已。





                           三十三、狹路相逢

  這一夜我們各自把心扉敞開的程度是我倆自認識以來最徹底的一次,讓我看
到了一個變得成熟起來的娜,一個可以坦然面對人生的娜。

  她甚至可以對我描述她被三個畜生欺負時候的感受。

  儘管她說的時候看起來很平靜,不過我還是能強烈的感覺到她內心裡深深的
傷害和恐懼。

  我不忍心她繼續回憶那些痛苦的經歷,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的生日來臨了。

  娜說要在家裡給我做些好吃的。

  我不想她辛苦,就堅持說去飯店吃,另外,我們三口人也很久一起沒出去吃
飯店了。

  小夢自然是站在我這邊的,娜也就同意了。

  飯店選在比較繁華的北大西門外,一個檔次稍高的飯店,娜中午就訂好了晚
上的房間,又跑去蛋糕店訂了個小夢最喜歡的口味的生日蛋糕,看著娜拿給我看
的訂單,我故意裝作很委屈的樣子對娜說:「看,還說你老公是你最重要的人,
這蛋糕明明是給小夢訂的嘛。」

  娜捶了我一拳微笑著笑話我說:「你連你女兒的醋都吃啊?」

  我抱起小夢,裝作振臂吶喊的樣子小聲喊:「打到我的情敵李小夢!」

  小夢大聲叫:「打到臭爸爸!」

  怕路上堵車,我們三點多就出發了,娜說要是去的太早了,就到中關村逛逛,
順便再幫我挑個新電腦. 結果週日路上還真不是很堵,很快我門三口人就開車到
了地方,看看表,才4點,訂的6點的飯,時間還早,我們就直奔中關村開了過
去,在電腦城裡正挑著電腦,小夢開始吵著要吃麥當勞。

  娜哄著小夢說,一會就要吃飯了,有蛋糕要吃呢。

  我說,孩子要吃就給她買一個漢堡吧,蛋糕還可以帶回家,也不會浪費. 娜
見拗不過我們父女倆,只好點頭答應。

  這附近的麥當勞的生意還真是火爆,人山人海的。

  娜領著小夢去排隊,我內急,急忙跑向衛生間. 我正在撒尿,忽然在我旁邊
那個小便池的男人脖子上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鑲著鉑金的翠綠色玉墜子,看起來和這個五短身材,胖嘟嘟的30
多歲男人極不搭調,這明明是女人戴的東西嘛。

  斜眼再仔細看,猛吸了一口涼氣。

  那墜子不正是我送給娜那個嗎!

  那人注意到我在看他,猛一抬頭警惕的瞪著我,我立刻認出,這不正是我苦
苦找了一個多月的胖林子嗎!

  我出院後就再沒見娜帶過這個墜子,原來是那天他們欺負娜的時候被這個畜
牲給搶走了!

  他在欺負娜的視頻裡的樣子,刻骨銘心!

  我沒聲張,雖然心裡早就激動的不成樣子,但我還是露出禮貌的微笑,點點
頭,提上褲子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狹路相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就在我已經放棄了找他的打算準備安心和娜重新開始
新生活的時候,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他不認識我,而我早把他那張狗一樣的臉銘刻在腦海中,現在我在暗處了,
他媽的我現在有主動權了!

  大鵝說的話,娜對我的囑咐,我瞬間都忘得乾乾淨淨,腦袋裡復仇的火焰急
速復燃起來。

  我四處尋找著可以用的傢伙。

  門口的水牌架子是金屬的,但是太笨重,我擔心打到他一下,再輪第二下他
就跑掉了,麥當勞裡面的椅子都是固定的,服務員手裡的掃把居然是塑膠的,靠!
居然連一個合適的武器都找不到!

  娜和小夢已經找到了個位置,小夢在拿著個漢堡開心的吃著,娜看到我出來,
卻立刻注意到我臉色的變化,緊張的環視了四周,似乎她也預感到了什麼. 胖林
子就在我身後也走了出來。

  他沒往娜那邊看,逕直向門外走去,娜卻立刻認出了他,驚恐的摀住嘴,抱
起小夢向我追過來。

  我已經大踏步跟著胖林子走了出去。

  「海濤!」娜一手抱著小夢,一手死死抓著我的衣服急切的叫,「海濤!你
別犯傻!」

  眼看著仇人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我意識到,如果這次放過他,再想找到他,
絕非易事!

  我甩開娜,快跑了幾步衝到胖林子身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大吼一聲:
「胖林子!」

  他嚇了一跳,一臉莫名其妙的奮力想掙脫我的抓控。

  「誰啊?你誰啊?」

  我已經紅了眼,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他嚎叫著摀住臉,拚命的掙脫我,撒腿就跑。

  娜這時候也追了上來,把小夢放在一邊拚命的抱住了我,大叫讓我冷靜下來。

  胖林子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看,也應該認出了娜。

  他跑得更玩命了,一轉彎就不見了。

  我不忍心再次甩開娜,只得大聲咒罵著胖林子,蹲在地上。

  娜見我不再追胖林子,才緩緩的鬆開我,攬過小夢又摟著我的脖子氣喘吁吁
的對我說:「海濤!冷靜點好不好,咱不是說好了不再找他了嗎,你要是出事了,
我們母女怎麼辦?你看看小夢,你抬頭看看你的女兒啊!」

  理智再次戰勝了衝動,我抱著那和小夢痛苦的說:「我真沒用,作為一個男
人,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沒能力保護好,讓你受那麼委屈,受那麼多罪。」

  娜大哭著說:「你說啥呢海濤,我們這不是挺好嘛!求求你不要再犯渾了,
我和小夢都要嚇死了。」

  旁邊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起來,嘻嘻哈哈的看著我們三個蹲在地上哭。

  我調整了一下心情,逐漸冷靜下來,扶起娜,把小夢也抱起來,擠開哄鬧著
的人群向大廈後面的停車場走過去。





                           三十四、再闖大禍

  轉過大廈,還有不遠就是我們停車的地方,剛走到一個超市的門口,突然娜
好像意識到什麼回頭看了一眼,猛然尖叫:「海濤快跑!」然後她用盡全力把抱
著小夢的我向旁邊一推,一個黑影閃過,娜隨即被人用一個十幾厘米見方的木方
擊倒在地,頭上立刻湧出一股殷洪的鮮血。

  我定神一看,胖林子帶著兩個幫手每人舉著個木方子追了過來。

  那三個人高聲叫罵著全然不管我懷裡還抱著孩子,木方雨點般向我砸了過來。

  我很快也給打到在地,我只顧拚命的護著小夢,頭上被重重的打了好多下。

  血熱乎乎的流淌在我的臉上,我的眼睛被糊住了,什麼都看不見,只好費盡
全身力氣拚命的爬起來跑向超市,剛把小夢推到超市裡面,胖林子三個人就瘋狗
一樣追了過來。

  沒了小夢的羈絆,我也是個180的東北大漢,我抓起超市門口的一條長凳
和他們幾個扭打在一起。

  沒幾個回合,我再次被打倒在地。

  娜也滿頭都是血,拚命的衝了過來抱著一個傢伙的腰就咬在他的胳膊上,那
傢伙嚎叫著用力踢打娜。

  娜的牽制讓我有了一絲可乘之機,我瞅了個空檔,爬起來衝向超市門口的西
瓜攤位,抓起一把切西瓜的長尖刀衝向那個已經抓著娜的頭髮不斷踢打的傢伙,
揪著他的領子在他的後腰上就是一刀!

  那傢伙回了下頭,才發現我手裡多了把刀。

  捂著腰上的傷口扭頭就跑。

  我才懶得追他,胖林子咬牙切齒的舉著木方向我衝了過來。

  胸前好大片無遮擋的區域啊。

  哪裡是心臟呢?

  就在我的頭上被迎面又是重重一擊的同時,我手中的尖刀已經深深扎進了他
的胸膛。

  另一個人,見事不妙,扔下木方就跑。

  我抓著已經開始癱軟的胖林子,把刀猛的拔出來。

  他的臉開始扭曲,死魚一樣的眼睛絕望的看著滿臉鮮血的我。

  娜似乎尖叫著什麼,我完全聽不清了,舉起刀,對著胖林子的胸膛再次紮了
下去。

  好像還有小夢的哭叫聲,我也沒意識了,拔出刀,再紮下去。

  好像有聽到警笛聲。

  管他,再拔出來,再扎!

  一刀,再一刀!

  再來一刀!

  直到我被掀翻在地,警棍皮鞋一股腦向我招呼過來。

  我還是在木然的做著揮刀的動作……

  再次醒來,就已經在看守所裡了。

  我被聞訊趕來的特警打的很慘,中關村那裡是要害地帶,當街殺人,當場擒
獲,他們都急著立功呢,能不賣力的招呼我嘛。

  我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了4天才完全清醒過來,員警只是每天都會過來看看我
能不能接受審問,也會扔進來一些消炎藥讓他們幫我吃下。

  渾渾噩噩的在看守所裡過了大概10幾天,我第一次被提審了。

  不過,提審我的員警超出我想像的文明。

  他們既沒打我,也沒罵我,只是詳細的詢問我當時的情況. 我知道我是在劫
難逃的,索性準備連之前的兩條人命也都供認出去。

  可是就在我剛準備說,我還有些事要交代的時候,提審我的一個胖警官突然
打斷了我,然後低頭和另一個員警耳語了一會,另一個員警就走出去了。

  審問室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他小心的抬頭看了看屋頂角落裡的攝像頭,背對
著攝像頭在一個紙條上寫了幾個字,用身子擋著給我看了一眼。

  「不要亂說,你還有救」我立刻明白了,看來一定是大鵝或我家裡人進行了
操作。

  大鵝家裡幾乎都在公安司法部門工作,不過他家的勢力都在哈爾濱,難道在
北京也能派上用場?

  不過不由得我遲疑,我父母和娜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機關幹部,幾乎沒什麼關
系勢力,在哈爾濱出的問題他們都解決不了,更不用說在首都這種地方了。

  在北京辦事,你光有錢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有人沒錢還是沒意義. 兩樣都有,也要看運氣。

  有可能把這些都幫我辦到的,就只可能是大鵝這個好兄弟了。

  我們上小學和初中都是同學,他老爸當時是我們那裡的公安局長,這哥們長
得瘦高,脖子特別長,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大鵝,實際上他姓范,我們高中
畢業那年他老爸陞官去了省裡,他家就都搬到哈爾濱,他學習不怎麼樣,但是依
然進了警校,畢業就直接安排到香坊派出所工作了。

  我們是近三十年的朋友和兄弟了,他和我都是獨生子,我倆的感情甚至超過
了普通人家的親兄弟。

  我幫他打過無數次架,他也幫我打過無數次架。

  我認識娜之前還搶過他的女朋友,為那事我倆在河邊打到我倆都是頭破血流,
但是沒過兩天,他就咧著嘴跑來找我喝酒。

  我甚至知道他直到現在還在偷偷喜歡著我的娜,只是他從未做過任何過格的
事。

  他結婚比我晚好幾年,去年才有孩子,是個兒子,他說讓小夢等他兒子,他
認準了小夢就是他兒媳婦兒了。

  看到傳給我的資訊,接下來的審問我變得從容多了。

  我雖然知道我犯的錯有多可怕,可一旦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希望,求生的慾望
立刻充斥了我的神經。

  那個胖警官在審問我的時候,不停地暗示我往正當防衛的方向上說,也有意
識的淡化了對之前在麥當勞門口追打胖林子的事,我也絕口沒提胖林子對娜所做
的事。

  接下來又過了一個多月左右,我被提審了無數次,案子終於移交給檢察院了。

  到這個階段,我才被允許見人。

  我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大鵝。





                           三十五、生的渴望

  那傢伙第一眼看到我,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咧著嘴抽泣的說不出話來。

  「操/ 他/ 媽/ 的,北京這JB地方真操蛋,辦點事這個費勁。」

  我以為他第一句話會問我過得好不好什麼的,結果他張嘴就是一頓亂罵。

  「娜來了嗎?」我強忍著心裡的激動,有些哆嗦著問他。

  「能不來嗎?不讓進!我把我老舅搬出來都不好使。」大鵝的舅舅個挺大的
官,不過我沒見過,也不瞭解官到底多大,不過看大鵝提到他的時候,我感覺他
老舅的官肯定不小。

  「你怎麼進來的?」

  「操,我是來做協查,那個胖林子真名叫潘貴強,07年在哈爾濱做過兩個
強搶案子。」大鵝說著,突然壓低聲音說:「別的事你都不用管,胖林子有好多
案底,我這邊都給你打點好了,你只要強調是胖林子因為公司財務上和你有糾紛
所以找人對你們三口人毆打就行。」

  「我記得那天還捅了另一個,那個沒事吧?」

  「也是個有案子的,早摁了。」

  「娜和小夢……現在好嗎?」

  他瞪了我一眼,臉上堆滿了怒氣說道:「能好嗎?你呀……就是個傻B、虎
B!」他頓了頓接著小聲說:「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了,你媽你爸都在北京,你安
心的再等段時間,放心吧,死不了,最多在裡面呆幾年。」

  他接著詳細的交代了我該怎麼說,別人會怎麼問,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
說出那些不該說的事,他暗示我說,永豐的事已經發了,不過基本成了懸案,沒
有極特殊的意外,破案方向不會轉向我這個毫無關係的人身上。

  臨走前,他回頭對我說:「沒事,別多想了,是男人都會這麼做的。」有了
大鵝的鼓勵,我心裡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不過開庭前我還是沒有見到我的任何家人。

  到開庭時,我已經在看守所裡將近4個月了。

  我在門口終於見到了我的父母和抱著小夢淚流滿面的娜。

  娜彷彿變了個人,幾個月時間裡似乎衰老了10歲. 我被幾個法警押著,根
本沒機會靠近她們。

  在法庭上,我才知道,那個胖林子家裡很窮,沒有媽媽,父親是個老實巴交
的農民,他老婆沒工作,在老家務農,長的又黑又壯,在我對面幾次失控要衝過
來和我拚命都被法警攔下了。

  他們的律師是公派的,好像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每次發言都要照著稿子讀,
還讀的磕磕巴巴的,我聽說了娜已經先行賠給他家裡20萬,他家還是沒捨得專
門請個好律師。

  娜幫我找這個律師就牛了,好像還是個很有名的律師,專門打這種刑事傷害
官司的,他一說話就滿口引經據典天道雌黃的,經常說的滿場人點頭稱是。

  那傢伙說的連我都感覺我之前的記憶都是錯的。

  我也看到了胖林子的女兒,他才30歲,女兒卻已經上初中了,穿著打扮都
很樸素,非常瘦弱,完全不像一個初中生的樣子,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了仇恨,
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活活撕碎我的樣子。

  雖然他很可恨,但我看到他的家人,我心裡還是陣陣心痛。

  春節前,一審判決就下來了。

  果然是防衛過當致死,而且,居然有自首情節,判三緩一!

  連帶民事賠償所有損失共7萬多元。

  這大鵝的辦事能力還真的讓我吃了一大驚,我是被當場按住的,居然給我做
成了自首。

  死了個人,才賠7萬!

  判三緩一?

  那就是說,我馬上就能回家啦!

  法庭上立刻亂作一團,胖林子的家人用最惡毒的語言高聲咒罵我和法官。

  直到一起被法警趕出法院。

  我不是個沒有正義感的人,看著他們歇斯裡地的樣子,聽著他們狠毒的咒罵,
我心裡也很難受,對於他的家人,這個結果是不可能接受的,我自己甚至也覺得
有些不公,如果換做我被胖林子殺,恐怕就會變成死刑立即執行吧。

  可惜,現在死的是他,而我是目前要保命的那個。

  第二天我就辦好手續,可以回家了。

  大鵝還在不停的罵首都的看守所辦事不力,說法院都判了,居然還要拖一天
才能放人。

  我搖搖頭告訴他,這已經是最完美的結果了,不需要再挑人家的小細節問題
了,我在被關了4個月零9天後,終於又一次把娜和小夢溫暖的身體緊緊擁在懷
裡,我死也不肯再鬆開.

  「行啦!回去再恩愛吧,我們在這裡等一上午啦,餓死啦!」大鵝一邊搓著
手一邊笑話我們。

  娜告訴我,早就訂好了飯店,爸媽還有老丈母娘都在那邊等著呢。

  她的頭髮已經又長過耳了,顯得既成熟,又別有一番風味,我撥開她額頭的
頭髮,看到了那長達10幾厘米蜈蚣一樣的傷疤,眼淚再也忍不住,熱乎乎的從
臉頰流淌下來。

  「別看了,呵呵,不能留短頭髮了,我還挺喜歡那種短髮的造型呢。」娜笑
著重新梳理好頭髮,蓋住那條傷疤。

  重獲自由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無比恐怖的噩夢,
直到坐在飯店裡和家人朋友一起吃飯,我都還覺得暈暈乎乎的。

  大鵝悄悄和我說了處理胖林子這事的情況,那人是個到處流竄的累犯,別看
才30歲,已經蹲過兩次監獄,大案子沒有,小案子走到哪裡犯到哪裡。

  他這幾年到北京也沒消停,表面上是在中關村那邊做力工搬運工,實際上在
北京也做了好多次入室盜竊和強搶案子。

  他家非常窮,他常年在外面混,基本沒照顧過老婆和孩子,事發後,大鵝領
著娜第一時間找到了他的老家,見到了他的家人,給他們留下了20萬現金,那
家人看到錢的眼神就像餓狼見到血腥一般。

  他家裡人搞定後,他立刻找到北京的舅舅幫忙疏通關係,上上下下打點了近
100多萬,終於在筆錄中加了四個字--主動交代。

  那兩個幫胖林子的人也每人拿了5萬,立即改口說是胖林子先找他們報復我
才引起的打鬥,隻字沒提我之前追打胖林子的事。

  超市門口的監控錄影沒用處理,很好的證明了我們先挨打,才反抗的。

  於是我的案子從我追打胖林子導致的鬥毆傷人致死,變成了胖林子因財務糾
紛找我尋仇導致的防衛過當致死。

  如果沒操作,鬥毆傷害致死,也半數可能是死刑。

  我說那些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他,大鵝小聲說:「這些錢,我也不瞞你,
也不乾淨,你要是嫌髒呢,就捐給希望工程吧。」我歎了口氣,我還有什麼資格
嫌人家髒?

  我的命都是人家硬從刑場上給我拉回來的。

  我甚至都有給他跪下磕幾個響頭的衝動。

  酒過三巡,我倆都喝的東倒西斜的,磕磕絆絆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廁所的時候,
他醉醺醺的小聲告訴我說:「海濤,這麼多年兄弟了,我不怕你生氣,我做這些
事,有一半是為了娜,她為你受了多少驚嚇和委屈你知道嗎你?」

  我早就猜到了。

  同樣是喜歡娜,大鵝做的仁至義盡,謝非卻招致殺身之禍,萬人唾棄。

  我苦笑。





                          三十六、團圓的結局

  吃飯時娜告訴我,石家莊的專案已經做下來了,欠的帳都還完了,以後每年
至少能保證幾百萬的收入,又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大鵝,說感謝他為我的事幫了
這麼大的忙,卡裡有50萬,先還給他一部分,過了節後再還他其餘的。

  大鵝笑著又把那張卡塞進我的口袋說道:「你們兩夫妻一年辛辛苦苦賺的這
點汗珠子錢,我幾個案子就搞定了,現在正是你們最難的時候,錢還是留著急用
吧,再說,我現在風光,但是沒準哪天就要過來跟著你混飯吃,到時候你再還也
不晚。」

  我瞭解大鵝的脾氣,也不過多推辭,我也知道,兄弟的感情,這點錢是換不
來的。

  大鵝咧著嘴哈哈的笑著說:「不過我這回可以心安理得的來北京蹭酒喝啦!」

  娜笑瞇瞇的急忙表態說:「你放心,海濤以後就是你專門的酒陪……」說著
又急忙補充道,「……不過不可以拐著我家海濤陪你別的!哈哈哈哈。」

  「那不行……一會我還要領海濤去洗個腳,找個小姐做個一條龍呢。」大鵝
擠眉弄眼的說。

  「你敢……我這就打電話給你老婆。」

  「靠……」

  「哈哈哈……」滿桌子人都笑了。

  家我實在沒有什麼辭彙來形容我從鬼門關回到這個溫馨的小窩時候的心情,

  激動?

  慌張?

  幸福?

  興奮?

  都有,但都不是。

  在門口娜抱著小夢沒親手開門,而是把鑰匙遞給了我,讓我自己開門回家。

  我居然哆嗦著廢了好半天勁才打得開我家的防盜門. 家裡被娜收拾的一塵不
染,依舊是那股醉人的香水味。

  安頓好父母和小鬼頭,娜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拉進衛生間. 「我知道你洗過澡
了,不過我還是要再幫你洗一次。」她像是在幫小夢洗澡一樣,細心的幫我洗淨
我身體的每個角落。

  我安靜的看著臉上身上到處沾滿泡沫的娜,心裡說不出的心疼和難受。

  突然摟過她不停的親吻她,手忙腳亂扒她的衣服。

  「好好洗澡……回房間的……」娜輕聲呢喃。

  我陪著爸媽和丈母娘在北京玩了幾天,春節後三個老人才回東北老家。

  娜現在對公司的業務已經得心應手,公司裡的人也早就認可和服從於她的管
理了。

  小夢也上小學了。

  我春節後重新振作起精神,再次回到了公司,不過我說我堅決不做老闆了,
娜這個女老闆很受大家歡迎,我就做個副手吧。

  娜拗不過我,只得勉強同意下來。

  公司一天比一天好轉起來,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運作。

  我和娜之間經歷了生離死別,似乎更加難捨難分。

  我甚至一個小時沒見到娜,就會坐立不安,立刻打電話給她。

  娜很沉醉於我對她的依戀,漸漸適應了她的新角色。

  春節後一個多月,大鵝又來了次北京,他告訴我,他側面打聽了一下永豐那
個碎屍的案子,說我走運,我們埋的屍體本來沒被發現,是之前在附近發現了一
具屍體,也是碎屍,在搜索現場時才發現了這兩具,結果被並案了,DNA比對
查出這三個受害人的身份毫無關聯,居然被解釋為完全符合變態殺人那種隨機性,
而且前不久案子剛破了,那個嫌疑犯拒捕被當場打死了。

  死無對證,都算在那個人頭上了,幾個參與破案的人都立了功,做成鐵案了,
即使有人懷疑想翻案,那幾個立了功的人都不會答應。

  這還真是交到了狗屎運. 娜之前說我被關起來的時候,已經有員警找到她了
解謝非失蹤的事,她都嚇壞了,我還擔心早晚會暴露,結果居然這麼僥倖就把這
事給解決了。

  世上巧合的事還真是稀奇古怪呀。

  生活再次充滿了希望和光明。

  娜說她偶爾會有些良心不安,他們雖然該死,可畢竟還是三條生命,總是覺
得心裡很受折磨。

  我告訴她,如果那三個畜生在欺負你的時候也想到你也是個人,他們就不用
丟掉小命了,我告訴娜,我一點都不後悔殺了他們幾個,我也睡得安穩,他們每
個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的確沒有權力奪走他們的生命,但我有權利
發洩我自己的憤怒,我不是好人,但我絕不欺負好人,如果上天覺得我做錯了,
一樣要懲罰我的所作所為。

  提到謝非,娜始終很困惑,為什麼他會對自己做出那麼殘忍變態的事,她始
終認為謝非是愛她的。

  我沒有告訴她我在謝非電腦裡看到的東西,我沒有告訴她謝非其實純粹就是
在玩弄她,謝非已經散播出去的視頻我已經沒辦法追回來,如果那些散播出去的
東西繼續對娜以後的生活產生傷害,我更後悔的將是當時讓他死的太痛快了。

  那個高個死的也不冤,他在視頻裡看的確沒有成功進入娜的身體,但他仍然
是幫兇,仍然毆打了娜,他沒成功,是因為他的生理問題,他實際上也很努力的
去嘗試了,只是由於他那時候無法勃起才不得不放棄,而且娜根本記不起這個人
有沒有成功侵犯她,娜那時候已經完全被打糊塗了。

  那麼,在娜的痛苦回憶中,就實際上已經被他成功侵犯了。

  我和娜也經常能夠毫不諱澀的談論彼此的心情,娜變得開朗很多,並且,居
然可以時常的和我開一些充滿挑逗色彩的玩笑。

  不過我倆最終還是放棄了再要個孩子的想法,我擔心她已經34歲了,生孩
子會有危險,娜也壞笑著說,她之所以放棄要孩子的想法,並不是擔心能不能生
的問題,而是因為如果再懷孕,就要有一年多不能和我做愛,她會受不了。

  初春,一個迷離的夜晚。

  我擁著娜光溜溜的身體,竭力的挑逗她的興奮. 看著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的娜,
我神神秘秘的向床對面的牆角方向指去。

  她望過去,立刻用手摀住臉,急聲說:「……呀……你壞死了你……」那個
昏暗的角落裡,一點紅色的光點在微微閃爍著。

  我摸向她的下邊,果然開始洪水氾濫了。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4-11 10:16 編輯 ]
2013-3-22 13:49#3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zj922553
註冊會員
Rank: 1



UID 81589
精華 0
積分 2
帖子 49
閱讀權限 9
註冊 2010-11-26
狀態 離線
很好的一篇文章,把人性的欲望刻画的淋漓尽致,感谢分享。



海纳百川,有容奶大
2013-3-22 16:20#4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litmanen
註冊會員
Rank: 1



UID 148581
精華 0
積分 0
帖子 4
閱讀權限 9
註冊 2012-12-13
來自 中国
狀態 離線
难得的好文章!



打倒伪娘族,保卫纯爷们!~
2013-3-22 17:43#5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backdoors
金牌會員
Rank: 6Rank: 6



UID 12949
精華 0
積分 162
帖子 200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07-5-19
狀態 離線
好文幫助排版

豔影迷情 作者:雲的那邊

                               豔影迷情

作者:雲的那邊

                   一、我是個死刑犯 我是個殺人犯?

  好像做夢一樣……

  看著四周佈滿暗褐色滲水漬的水泥牆壁,一個小的幾乎只能稱之為孔的窗子
上透過陰霾的昏暗光線,在眼前的牆壁上若有若無的軟散開一個稍有些明亮的光
斑。

  我扭動身體,渾身的關節都像要炸開了一般傳來強烈的疼痛,腳上回饋回來
的沉重和隨即響起的清脆金屬碰撞聲告訴自己……

  我還活著。

  眼睛無法完全睜開,滿嘴裏都是濃重的血腥氣和尖利的牙齒碎屑,試著用舌
頭舔了舔,嘴唇能微微裂開條縫隙,下巴不敢再做動作,可能已經脫臼了。

  淩冽的疼痛告訴我自己,我的確還活著。

  我無法回憶起之前事情的畫面。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4-11 10:18 編輯 ]
2013-3-24 15:21#6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hollish
金牌會員
Rank: 6Rank: 6



UID 76047
精華 0
積分 111
帖子 181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0-10-3
狀態 離線
精品啊,有情节,有心里斗争。
女人总是不满足的,既要金钱,又要感情,还要棒子。
生活中总有不如意之处,于是万千女同胞就投身欲海,也让这个社会欲彩斑斓!
女人的特点是感情上升,智商下级,而且会自主帮助情人找理由。
2013-3-25 00:51#7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引用回覆  向版主反映這個帖子 回覆 頂部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快速回覆主題
標題:   (可選)
選項:
禁用 URL 識別
禁用 Smilies
禁用 Discuz! 代碼
使用個人簽名
接收新回覆郵件通知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發佈]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本论坛支付平台由支付宝提供
携手打造安全诚信的交易社区   Powered by Discuz! 4.1.0 Licensed  © 2001-2006 Comsenz Inc.
Processed in 0.052912 second(s), 12 queries

所有時間為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2-2-20 0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