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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怒火燒燬萬重山
奔出幾十里,終於找到一個山洞了,車戰把艾姍抱進洞,放在一塊乾淨石上
,喘聲道:「艾姍,你不輕呀。」
艾姍笑道:「你走得太快了,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抱著一個人奔走三十多里
,能辦到的人恐怕不多,現在你採取行動呀?」
「大膽的丫頭。」車戰暗罵,笑道:「你們羅剎人有句俗話,「在做之前要
想七次」,比我中原人的「三思而行」更加謹慎,你忘了不成?」
艾姍驚訝道:「你懂得不少呀。」
車戰休息一會,摸出一顆丹藥餵她道:「快吞下!看看我運內功能否逼出毒
來。」
艾姍吞下後輕笑道:「你不趁火打劫呀。」
車戰也輕聲道:「你不能動,沒有意思。」說笑歸說笑,他運起無形神功,
按住艾姍背後,不一會,忽見艾姍嗯了一聲,張口吐出一股異香之氣,不久,車
戰鬆手道:「你行好運,我成功了。」
艾姍道:「心中好難過呀!好似無數螞蟻爬動。」
車戰道:「這是氣被內功所逼,由各處血脈中集於咽喉,我想如不要急於治
好你,過了十天也會好的,他這毒物本名十日眠。」
艾姍的手腳能動了,她握拳伸腿,忽然跳起來,撲上車戰,緊緊抱住亂親,
邊親邊笑道:「你真好!唷,你太可愛了,難怪微微降到你懷中。」
車戰真沒有想到她來這一手,扶住她道:「你真火辣!別鬧了,我要去山東
辦急事。」
「我跟你去。」艾姍鬆手,認真地說。
車戰道:「好,你快拿衣包寶劍,我們這就動身。」
艾姍急急拿起衣包,背上長劍,開心地搶在前面,回頭道:「阿戰,你看,
快近黃昏啦。」
艾姍的純潔和天真,車戰愈看愈有好感,笑道:「這一路,特別要小心,跟
在我身邊不是好事,我是北極派眼中釘,隨時都有麻煩。」
艾姍道:「我才不怕,打架算什麼?」
車戰道:「明的當然不怕,暗箭最難防,北極派各種邪門人物多得很,他們
在真正武功佔不了上風時,下流手段層出不窮,你被九苗蠱神整倒就是一個例子
。」
艾姍道:「我知道,谷不凡的續緣夫人就是我羅剎北極諸國第一號人物。」
車戰急急道:「谷不凡有續緣夫人?還是邪門人物。」
艾姍道:「原來你還不明白,谷不凡的老婆死了多年了,他到漠北不久,在
羅剎遊歷了七年之久,於北極結識了「玄冰神魔」之女,還生了個女兒叫「冷艷
幽靈」谷月影,不過未入過中原。」
車戰道;「艾姍,你不說,我真的不知道。」
艾姍道:「北極派的內情,沒有人比我清楚的,告訴你,達不花、柯哥林還
是谷夫人的心腹,整個北極派大權,實際上操縱在夫人手中,谷不凡大女兒谷天
鷹的丈夫,還是谷夫人外甥。」
車戰道:「我與北極派的恩怨,可說勢不兩立,其中原因一時說不完,我會
慢慢告訴你。」
經過好幾天日夜奔走,這日到了蘇州金壇城,時正中午,二人落在一家名為
洪湖客棧裡,梳洗後正當客棧內客滿,車戰在房中向艾姍道:「這是真正中原內
地了,好在你這羅剎女子大部分像中原漢人,如果是白種人,那會把你當動物看
。」
艾姍笑道:「進店時,老闆當我是你太太,你為什麼不解釋?」
車戰笑道:「我很榮幸,何必解釋?」
艾姍笑道:「你是假風流,這段時間不短,你卻正經得很。」
車戰在她耳邊道:「不到時候。」
艾姍畫臉羞他道:「錯過機會,以後你休想。」
車戰親她一下道:「你忘了,我定的只有一個房間。」
「哎呀!你。」艾姍叫起來了。
車戰把房門一關,抱起艾姍向床上放,笑道:「你叫吧。」艾姍這時半推半
就,二人扭作一堆了,如火如茶。
艾姍笑罵道:「哎呀!壞蛋,這是白天嘛?」
車戰輕聲道:「窗戶關得緊,房門上閂了,我怕失去機會。」其實艾姍早已
心許,這時已到神魂顛倒之際,那話兒就不必說了。
車戰慢慢地由手把艾姍輕輕抱起的時刻,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撫弄著她的
背,而艾姍的秀髮輕柔地垂了下來……艾姍的香舌又嫩又香甜,尖尖地在他嘴裡
有韻律地滾動著,她用舌頭翻弄著,當他將舌兒伸入她口內後,便立刻吸吮起來
,使得艾姍全身顫動了起來。艾姍吐著氣,如蘭似的香氣,她狂吻著車戰的舌頭
,一次比一次用力。艾姍的粉臉更是紅透了,她輕微抖著、顫著,詩樣的囈語斷
斷續續……
那股青春的火花,由舌尖傳遍了全身,身體上每個細胞都活躍著撫弄著,而
且興奮不已,他及艾姍開始衝動了,聽他們的呼吸有如這白戰飄落不已。他們仍
在深深地接吻著、撫摸著。突然間,艾姍離開了吻,以兩道火紅的秀眼看著車戰
,似乎在期待著什麼似的……
聰明的車戰也善解人意地為艾姍脫下了她的羅衫,抱到床上去。艾姍平臥著
,呼吸急促而猛烈,使那對白白嫩嫩的乳房一起一伏地顫動。艾姍半閉著眼睛,
輕聲呻吟著。車戰撫摸著艾姍的秀髮、桃紅的粉頰、結實而富有彈性豐滿的乳房
、修長潔白嫩肉的玉腿,最後那豐滿肥高白嫩凸起充滿神秘地陰戶肉穴地方。艾
姍的乳房現在好似兩個飽滿的雙嶺,圓圓的而富有彈性。艾姍的乳頭已呈粉紅色
了,當車戰含在口中吸吮時,那乳頭在他口中跳躍個不停,真是逗人喜歡。
尤其那塊桃源地,真是神秘,還似玉調成一樣,整個一塊真像是一塊未曾雕
刻過的美玉一般,那密密的陰毛黑得發亮,與那潔白的肌膚真是黑白分明,可愛
極了,令車戰看得垂涎三尺。皮膚細細而柔軟,陰毛上一片雪白細嫩的凸出陰唇
,還有那道細細的小溪,已流出的淫水中,更是引人入勝。車戰開始用手指輕輕
地將陰唇撥開,靠近陰唇的陰核已經漲得很肥滿了,而且還微微跳動著,那淫水
的黏液沾滿它的周旁,實在迷人可愛。
車戰忍不住下面那寶貝的飢渴,於是右手握起艾姍那纖纖玉手,引到自己的
下身來。艾姍當那纖手一碰上那又粗又壯大的寶貝,居然呼吸困難了起來。艾姍
的細手先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小腹,一遍又一遍,艾姍此刻充滿了春意的眼神斜看
著車戰。漸漸地,她的下手又一次地向下觸動著叢密的毛,她輕輕的捏弄著它,
慢慢地用無明指撫弄著那大寶貝的龜頭。
艾姍輕輕地摸玩不已,最後她更是緊緊地握住了它,上下套玩著不停。那由
艾姍手中傳來的震憾力,使得車戰的大寶貝受了刺激,更是堅硬、更加膨脹。於
是車戰趁機的撫摸著艾姍的屁股,又摸到她的小腹、陰毛、陰唇再到那挺高的陰
核,那白嫩嫩的肉實在太可愛了。當艾姍玩夠了車戰那大寶貝時,這時車戰用手
指輕輕地撫弄著艾姍的陰核,害的艾姍抖動不已,於是車戰再稍微翻個身,右手
伸出慢慢撫弄著艾姍那堅硬的乳頭。
「啊……唉唷……戰哥……你……你……快……快別吻了……啊……我……
實在……受……受不了……唔……啊……好哥……我……我下面……不知……怎
麼……好……好癢喔……」
車戰知道艾姍已被刺激得無法自我控制了,於是他輕輕地翻起身來,先用手
將艾姍的兩腿分了開來,使她那窄小的小穴能寬鬆一些,以便大寶貝的龜頭能插
入她的陰道去。於是車戰跪在艾姍的兩腿之間,一隻手握著那粗大的寶貝,另一
隻手分開艾姍那桃源洞口,使那陰道隱然在望。終於,車戰把龜頭套了上去,把
身體伏下,兩隻手支住在床上,一面用嘴來吻住艾姍,她的小穴散發著無比的熱
力,通過了寶貝更是劇烈的跳躍不停。
車戰猛力一挺,插得艾姍痛叫了起來:「戰……戰哥……慢……慢點……痛
……痛啊……我……忍受……不了……唔……哼……哼……」
當車戰在向下插時,只覺得陰戶的細肉破裂了。艾姍那陰道的痛楚,像針刺
著她,週身顫抖不停。這種刺痛,艾姍想該是處女膜破裂了,覺得陰戶有黏黏的
東西流了出來,沿著屁股流到床上。
「戰……哥……慢……慢些……裡面……好……好痛啊……哎唷……哼……
妹……妹受不了……哥……輕……輕點……」
車戰老道地說:「姍……你放心……我……插慢點……就是了……等一下…
…就會好了……而且……你還有……慢慢舒服……哥……絕不騙你。」說完,見
艾姍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心中更加憐愛,於是把嘴湊上去深深的一吻,像是對艾
姍的回報,那更是興奮,感激的綜合。
過了沒多久,艾姍的小穴慢慢有了反應,她只覺得陰戶深處漸漸地騷癢了起
來,說不出的難受,那似乎是性的燃繞。於是艾姍情不由己的扭動她的嬌軀,使
她陰戶裡頭的子宮頸能去碰撞車戰的龜頭,同時嬌喘道:「戰哥……裡……裡頭
……開始……癢……了起來……我……我……好難受喔……哼……哼……快……
快……快給我……止止癢呀……哼……哼……」
車戰立即用力一頂,一根粗壯的寶貝衝了過去,直抵花心深處了。艾姍更是
嬌軀一顫,呻吟道:「嗯……哎呦……戰……戰哥……美……美極了……但……
還是有……有些痛……哦……哎唷……我……妹妹……上天了……哼……我……
那小穴……沒有一處……不是……舒服萬分……哥……怎麼到……今天……才…
…才插人家……妹……妹恨死……你了……戰哥……你抽……插得我……我好美
哦……哎唷……哼……我……我美死了……哼……哼……哼……」
只聽到艾姍嬌聲不絕,那粉臉上更是露出那性滿足的艷麗,車戰使她太舒服
了。艾姍此時更是漸入佳境,陰戶中更是覺得酸酸麻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
那股興奮令她又嬌喘道:「哼……哎唷……插……插死我了……哥……你的……
寶貝……好長喲……每次……都頂得……人家……好……好舒服……我……的骨
頭……都要酥了……哼……哼……美……美死我了……戰……我快沒命了……哦
……哦……美……到上天了……哎唷……好……好舒服喔……嗯……嗯嗯……我
……可……可活不成了……哼……要……要……要上天了……哥……哥……我…
…我要……丟……丟了……快……快……快用力……哦……哼……哼……我……
受不了了……我……丟……丟了……啊……」
艾姍的陰門突然一陣收縮,陰壁肉不斷吸吮著車戰的龜頭,車戰忍不住全身
抖索了幾下,大龜頭一陣跳躍,卜卜卜射出大量的陽精,直射得艾姍的陰戶有如
那久旱的田地,驟逢一陣雨水的滋潤,花心裡被熱精一淋,子宮口突然痙攣收縮
,一股陰精也狂洩而出。兩人深情款洽,水乳交溶,雙方都達到最高潮,彼此享
受到性交的樂趣。
如膠如漆了半天,房門開了,雙雙走到前廳進餐。喝酒時,艾姍橫了車戰一
眼道:「你是暴君。」
車戰輕聲道:「小聲點,廳裡有可疑人物。」
艾姍忽覺東角桌上有兩位老人在注意她,輕聲道:「是什麼人物?」
車戰搖頭道:「看他們眼神,不但內功高深,而且有邪光,今後夜晚要小心
。」
艾姍哼聲道:「除了你,別人休想動我一根汗毛。」忽見店外走進兩個面罩
黑紗的少女,居然一直走向車戰。
艾珊突然聞到一股與眾不同的異香,似有所悟,起身招呼道:「好不久見了
,請坐。」
車戰莫名其妙,正在疑問之際,其中一個己在他右側坐下啦,同時耳中傳來
輕輕地聲音道:「阿戰,別露相,店中有兩個大邪門人物。」
是紀翠羽的聲音,車戰豁然,接口道:「是何來路?」
另一黑紗女子道:「北極派的堂主,「屠魂鬼手」真名不詳,「毒莽無常」
姓名亦不詳,是兩個可怕人物,他們是第一次進入內地。」車戰聽出是余微微。
店家解事,走到車戰面前問道:「公子,要添杯筷嗎?」
車戰正要說話,忽見艾姍道:「她們已經吃過,阿戰,我們三個要回房去一
下,你在這裡監視。」
車戰點點頭,當三女起身去後,車戰忽見東角上兩個老人站了起來,料定他
們要走,不禁暗急,忖道:「糟!他們要走了。」料得不錯,兩位老人結帳出店
了,車戰無暇回房通知三女,立即暗盯而上。
過了一刻,三女出來時,一看不見車戰,同時東角上的兩個老人也不見了,
三人都知是怎麼一回事,紀翠羽急問道:「我們怎麼辦?」
余微微道:「回房去,再等一會,如果屠魂鬼手等的落腳地,被阿戰找到,
阿戰就會回來,假如到了天黑不回來,那就是追趕前去了,我們也好走。」
紀翠羽道:「阿戰見不得北極派的人,這一追,不知追到什麼地方去了。」
余微微道:「我想尚未離開此地,這樣好了,我們分開尋,尋不到還是回客
棧,以明天早晨為最後限期,吃過早餐還不見回來,那就直向山東走。」
艾姍道:「我對此地不熟,怎麼辦?」
紀翠羽道:「跟我一道走好了,微微,你呢?」
余微微道:「我想我的手下也到了吧,你別擔心我不熟悉。」
紀翠羽道:「好,我們立即分開。」說完帶著艾姍向東街奔去。
紀翠羽奔東街,微微自然走西街,但她走不到街盡頭,忽見一個大漢在街上
東張西望,微微認出大漢,立即走近道:「大金剛,你們全來了?」
大漢一聽聲音,立即躬身道:「小姐,大家都到了。」
余微微道:「快!吩咐下去,全部展開找尋車公子。」
大漢道:「嚇!小姐,車公子追著兩個老人出北門了。」
余微微急急道:「十八羅漢全部北上,你們四個展開尋紀姑娘,尋到了告訴
她,車戰公子追敵出了北門,我先追下去了。」
大漢躬身道:「玄風和妙品有消息,她們早到蘇北了。」
余微微道:「好!大家在泰山見。」
余微微真是江湖空前未有的奇女子,她不知憑著什麼,根本不在城中停留,
也不直向北追,一路憑著她的觀察,居然拐向西追。余微微沒有錯,車戰追盯兩
個老人,他只知把敵人掌握在視線下,早已錯了方位,這時已深入茅山,那正是
金壇城的西面,離城足有五十里了。兩個老人似知背後有人盯著,他們也似故意
引誘,可是這回的車戰為什麼還不出手呢?他又有什麼打算?難道他不知對方在
誘導自己?
兩個老人這時進入座小山谷中,說來不算山谷,那只是一處凹地,林深而密
,忽然,又有一個老人出現,身邊還有六個中年人。雙方一會面,被追的兩老之
一在前,居然向後出現的老人拱手為禮道:「大先生,車戰引到了。」
那老人道:「兩位堂主辛苦了,我們快入茅山,繼續讓他追。」
堂主之一急急道:「大先生,這時是下手的時候了。」
後現身的老人道:「張堂主,你錯了,我們的目的,最主要是把車戰引離方
位,拖延他去泰山的時間,這時動手,只怕殺他不成,反把我們元氣大傷,他的
武功已到不可思議之境,掌門人也想早除掉他,但夫人力主暫緩,目前夫人只要
血龍杯。」
另一個堂主道:「大先生,塗光峰父子怎樣了?」
那老人道:「郭堂主,塗光峰父子已在掌握中,他拿到草圖也好,讓他取到
血龍杯更好,他父子絕對活不成。」
三位老人走著談著,忽聽後面有個中年人報道:「大先生,車戰追得更近了
。」
那位大先生忽然向張、郭兩堂主道:「現在繞南走。」又對六大漢道:「你
們注意,每隔數里,必須有兩人在他前面閃動,但要小心。」
車戰這時剛剛登上一崖,但忽覺方位不對,正不知如何處置之際,忽聽崖下
有人叫道:「阿戰,快下來。」那是余微微的聲音,車戰大感意外,反身撲下。
余微微迎上道:「你中了敵人的誘導之計了,正面是南方。」
車戰道:「星月元光,天空全是烏雲,我對地形又不熟呀。」
余微微道:「傻子!你追他們又不下手,一路盯著,到底為什麼?」
車戰道:「我想谷不凡一定在附近。」
余微微道:「啊!原來你想找他們頭子?你錯了,谷不凡的行動,比你更神
秘,他能被你找到?」
車戰道:「現在怎麼辦?」
余女道:「我猜對方還是不會放棄誘導你,他們的目的,八成在拖延你去泰
山,現在我們在此山區故意到處找,左右前後亂追一通,也給他個莫名其妙,然
後我們展開身法過揚子江。」
車戰點頭道:「阿羽、阿姍呢?」
余微微笑道:「為了追你,全走散了。」說完,拉他一把,不再說話,立即
照計行事。
二人在茅山區到處飛奔,不時發現有黑影出現,可是他假追一下又放棄,當
到起更時,二人突然身法如電,連人影看不見了。天亮了,江都城門口走進了一
對青年男女,那正是車戰和上帝之女,微微已取下黑紗,打扮得素淨無花,但她
那天仙般的容貌絲毫不減。進城只吃了一頓早餐,連休息都沒有,緊接再向北趕
。
二人足足走了三日三夜,這時微微道:「已進山東了,我們又有人盯上了。
」
車戰道:「現在不管他,如果有人硬阻,我們就殺,由他盯去。」一頓,他
又皺眉了。
余微微無時不在看他,尤其他那最吸引微微的眼神,這時見他有點心神不定
,問道:「阿戰,你怎麼啦?」
車戰道:「為何不見阿羽和阿姍?」
微微輕笑道:「怎麼啦!這幾天我冷淡你了?」
車戰道:「不是啦!我擔心她們出事情,阿羽是達不花放出來的,如果遇上
達不花,後果不堪設想,我估計,北極派己傾巢而出了。」
余微微道:「阿姍的武功,你還沒有見到,有她在,保你有驚無險。」
車戰道:「靠不住!她已上過九苗蠱神的道,何況她又是谷不凡欲得之人。
」
余微微道:「你錯了,目前你是最重要的人,北極派的全部精神現在是血龍
杯,而你又是爭奪血龍杯的最強對手。」
車戰道:「這倒是我希望的,希望北極派全部來對付我。」
微微不自禁的地拉住他的手,輕聲道:「白天不能快,敵人也是一樣,我們
租馬騎好不好?」
車戰道:「騎馬我內行,但我不喜歡騎馬。」
余微微道:「為什麼?」
車戰道:「馬能載人,也能累人,在我想,有匹馬在身邊,等於帶個比你走
得慢的從人,要照顧它吃,照顧它喝,一旦有事,或它又不能走的地方,你想多
傷腦筋?」
余微微笑道:「當然啦!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好吧,我們還是靠著兩條腿
。」車戰側頭看看她,手也拉得緊緊的。
余微微有了感覺,瞄他一眼,忖道:「他真是有分寸的人,無怪他能如此吸
引人。」輕聲道:「阿戰,阿姍怎麼樣?」
車戰一看四下無人,低頭親親她的秀髮,笑道:「你忽然問這個幹什麼?」
余微微依偎著他,瞟著眼道:「她說你是暴君。」
車戰笑道:「那是她引發的。」
余微微撲嗤笑了,輕聲道:「怎麼說?」
車戰道:「不能說,不過總有你知道的時候,你可不能說我是暴君啊。」
余微微立覺心機搖搖,輕聲道:「阿戰,我怕!我不知如何辦?」
車戰道:「阿姍向你說過什麼沒有?」
余微微仰起頭,眼睛發出妙不可言的神采,嗯聲道:「說得很仔細,不過沒
有阿羽說得那樣有技巧。」
車戰忍不住抱住她,深深的吻住她的櫻唇,耳語道:「阿羽已經有多次了,
當然她有經驗。」
微微輕聲道:「快放手,這是白天,又在路上,你真是,如被我手下看到才
笑話。」
車戰鬆手笑道:「你太美,美得使我情不自禁,微微,天為什麼還不黑啊。
」
余微微狠狠的瞟他一眼道:「你呀!這時我才明白你真正的風流,我看呀,
你將來如何把我們安置?」
車戰道:「有打算,早已有了打算。」
余微微問道:「什麼打算?」
車戰道:「逐走萬百通,但不殺他,將金銀島上我不要的放他帶走,重新整
理金銀島,不過那是我找到家父以後的事。」
余微微道:「我聽說過,金銀島猶如世外桃源,正合我們隱居。」
車戰道:「溫倩雲已經掌握了萬百通全部重要財富,把金銀島整理好後,我
們每年結伴雲遊一次,行道江湖,以三個月為期,剩下的時間,我們在金銀島過
神仙生活。」
余微微道:「我也有一大批金銀珠寶,那是在伊犁得到的,正擔心沒有地方
運,到時全交給你作行道用,我真希望這一天快點實現。」
車戰笑道:「我保證有這一天。」
車戰、余微微想到未來的美景,如醉如迷,就在這個心情怡然的時候,突見
前面衝出兩大漢,如飛而來,同時發出如雷地大叫:「車公子,車公子,不好了
。」「不好了」三個字,真如晴天霹厲,車戰被轟得呆住了,他心中想,必定出
了大事。
余微微一見是自己手下,迎上急問道:「出了什麼事?」
一大漢道:「雷節度父子,外甥全被殺害啦,女兒不知去向,我們看到官家
運了三口棺材進入臨沂城。」
車戰面色大變,衝上急問道:「打聽出原因沒有?」
大漢道:「公子,傳說是塗光峰的九劍派殺的,但又有的說是北極派殺的。
」
余微微道:「很明顯,雷節度也要奪草圖,北極派更要奪,一場爭奪之下,
雷家遭了殃。」
車戰恨聲道:「以殺還殺,我要替雷伯伯報仇。」
余微微道:「假設車伯伯是落在北極派,你不怕逼著北極派下毒手?」
車戰道:「如果家父真的是被谷不凡關在石洞裡,我敢說,谷不凡也不會馬
上加害,只有兩種情形之下,谷不凡才會下毒手。一為北極派處於無法挽回的敗
勢,那他們會以家父來要挾我;一為他們得到了兩極派當年令符,同時他們又將
我除掉了,現在兩極派令是在我的手中,谷不凡的兩極掌門之夢未成,家父就算
在他手中,絕無生命之危。」
余微微道:「他一旦真要以車伯伯要挾你,你又如何應付?」
車戰道:「那是以後的事。」
余微微道:「我沒有話說,只有聽你的了。」說完回頭向大漢道:「火速通
知我們的人,一旦遇上北極派人,只要在有利情況之下,不擇任何手段,每次成
功,都得留下我的標記,聽到嘛?」
大漢連聲道:「小姐,屬下聽清楚了,我們這就去。」
大漢走後,車戰問道:「為何留下你的標記?」
余微微道:「我要盡可能替你分擔責任。」
車戰道:「我們先取血龍杯,火速去泰山。」
余微微道:「在泰山,必定有幾場大兇殺,就這樣去,目標大顯露,敵人有
警惕。」
車戰道:「易容?」
余微微道:「對,你拿出你的最好方法,易得愈老愈好,我拿出我的方法,
你可不要見笑。」
車戰道:「好,找個地方,馬上動手。」
余微微道:「不!後面有人一直盯著,非到黑夜不可,現在我們拿出在茅山
那一套,首先擺脫敵人的眼線,否則由兩個青年一下變成七老八十的人,那就等
於未變。」
車戰道:「走。」二人拔身而起,去勢如箭,數里後,立即改變方向,又數
里,再改,拐來拐去,直到天黑,使敵人再也盯不住啦!
在天到黃昏後,這時臨沂城內出現了兩個老夫婦,一個長衫大褂,手持枴杖
,蒼松鶴發,一個老態龍鍾,白髮背曲,但有點相同,都是面色紅潤,有養生功
深之情,非青春之貌,他們走柱街上,如鄉巴老進城,東張西望。
「阿戰,你仔細看我,我也詳細看你,查查有無破綻?」
「微微!面貌衣著,形像舉止,你變得太好,不過你的牙齒,哪有七老八十
還有一口排列整齊的貝齒?」
「對!你也是,快,到背街去,我有千日膠,黃黃的,擦上去就行了。」
「微微,吃飯喝酒不會脫色?」
原來那是車戰和微微,只見假老太婆笑道:「不經我的獨門藥洗,一輩子脫
不了的。」二人轉過背街,再出來時,都變成黃板牙啦!
車戰忽然道:「微微,我在茅山追的兩個老賊又在後面出現了。」
余微微道:「不要理他們,找機會下手。」
車戰道:「在大街上?」
余微微道:「他們是北極派的堂主,屬二號人物,我們把他們在大街宰了,
更能傳遍江湖,北極派得到消息,必定是個下馬威,不出半日,好事的,必定替
我們取個字號。」
車戰道:「好,走慢一點,來他個突襲。」
余微微道:「阿戰,突襲不好吧?我們是正派人物啊。」
車戰冷笑道:「對付邪門講什麼光明正大,佛祖不會超度魔鬼的。」
余微微道:「有幾成把握?」
車戰道:「你認為他們能活著逃脫?」
余微微道:「屠魂鬼手,和毒莽無常兩個人能在北極派堂上任堂主。可見他
們功力,門道不是三腳貓,也許另有邪門。」
車戰笑道:「我不是一個盲目行事的人,同時我告訴你,下手時,你對屠魂
鬼手,憑字號,他只有隱手功夫是長處,致於「毒莽無常」四字中「毒莽」,你
認為是那個莽字呢?」
余微微逍:「不是蟒蛇的「蟒」?」
車戰道:「不!是毒草之「莽」,這是說,他也是個奇毒之人,下手時,不
能留他一點氣。」
余微微道:「你怎麼知道?」
車戰道:「一個人的姓名不可靠,你想到獨孤乙沒有?可是字不是自己取的
,可靠性少說也有幾成真實。」
余微微道:「我又看到你另一面了,好!行人多了,夠散佈消息了。」
兩個北極派堂主也是六十左右的人,能在北極派任堂主,身當一面重任,中
原各派的掌門人亦不過如此,其武功經驗是何等高強,可是在江湖上,就怕功力
距離相差太遠,他們在行走中,對於左右前後,可說觀察人微,對於錯身而過者
,尤其提防甚嚴,前面的兩位自發老人,不時也在其一再注意中,然而他們就是
毫無疑問,這時還正在交談裡!眨眼之下,二人突覺背部如遭雷劈,眼睛一黑,
躺下了。
「殺人了!殺人了。」街上立即發出兩聲大喊,行人大亂,好事的、膽大的
,霎時遠遠圍觀。
「我看到,是兩個白髮老人下的手,好快啊。」
「對,由屋面上逃走,一定是白髮雙魔。」人群中七嘴八舌,難免有些地頭
混混奔走相告,自稱行家了。
不出一刻,人群中走出兩位中年人、四名大漢,誰也不明他們是何身份,四
名大漢在兩個中年人的指揮下,立即把屍體抬走了,等官家有人趕到,連屍體的
影子也不見啦!北極派自兩個堂主無故被殺之後,一連數日,壞消息不斷,死訊
如喪鐘,一聲聲往上傳,全派驚動了。在臨沂西面,有座山,名為抱犢崗,近日
在山上一座古洞內,武林人出進不斷,原來其中住著幾個神秘人物,為首的竟是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其次是兩位老人,通著儒裝。這時女人面色鐵青,手中端
著水煙台,不斷吸著,一口接一口。
「夫人!殺了雷節度,目的在擾亂那小子去泰山,現在我們自己反而被拖住
了,這是想不到的。」
女人道:「一共死了多少人?難道連對方的來路都查不出?大先生,這太洩
氣了。」
「夫人,一共死了二十三名,兩位堂主、十一位舵主、十位香主,只查出對
方是兩個白髮老男女。」
女人道:「這好!幾乎把帶來的人去了三分之一了。」
另一老人道:「夫人!屬下現已派出馬堂主回去調人了。」
女子哼聲道:「那要多少日子?二先生,你難道沒有計算過?」
大先生道:「夫人的意思是?……」
女子道:「不管,繼續奔泰山,我要會會那兩個神秘老不死。」一頓又道:
「大先生,無論如何,你要查出他們的來歷。」
大先生道:「是、是!夫人放心,必要時屬下親自出馬。」
女人道:「不,由二先生去,我隨時要與你商量,對了,上帝之女和那車戰
呢?」
二先生道:「這幾天查不出,八成到了前途去啦。」
女人立即道:「我們快動身,當心他抓到塗光峰,草圖假如落在姓車的小子
手上,血龍杯泡湯了。」
大先生道:「塗光峰率領一批劍手,現已逃得不知去向了,夫人,還是忍耐
一下,車小子如沒有草圖,他去泰山也是白費。」
忽然有個中年人奔進稟道:「夫人,又有三個香主被殺了,屍體發現在蒙隱
城外。」
女人突然站起道:「那兩個老不死……喂!是不是那兩個老不死干的?」
中年人道:「重傷死亡,與前一樣。」
女人揮手道:「我知道了,去吧。」
大先生看到女人向後招手,立即道:「夫人,非走不可?」
女人道:「被動不如主動,我不能讓那兩老不死個個下手,再等幾天,我的
人手要去大半了。」後洞一連走出四個丫頭、兩個中年婦人。
女人揮手道:「收拾行李,我要走了。」丫頭和婦人同聲應是,又向後洞走
去。
「夫人,十大護法和現存的八大堂主如何調配?」大先生躬身問。
女人道:「那是你們兩個的事,何必問我?」
「是、是。」他側頭道:「柯兄,你率十大護法作後應,不走大道,距離不
宜過長。」
二先生道:「是的,首席,還有二十幾個香、舵主,如何分配?」
大先生道:「柯兄,那是他們堂主的事,我們少插手。」
青年婦人一定是北極派掌門的續緣,那是不問可知,兩個老人當然是正、副
謀士——達不花和柯哥林了,看情形,不但是堂主,連護法都被他們三人掌握了
。這面調配完,悄悄出動,看情形是要決心一拼了,可是車戰和余微微又怎麼樣
呢?其實那兩個假老夫婦已經到達新泰城了。在一家客棧裡,車戰和微微正在進
餐,旁邊還坐著一位書生。
「車兄,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暗暗叫我,我真一點也看不出。」書生顯得神
秘兮兮。
原來書生就是中州書生南宮超,只見車戰歎聲道:「雷節度被殺,我心中十
分傷感,南宮兄,官府有何反應?」
南宮超歎道:「雷伯是位告老之人,官府除了呈文進京之外,我看得出,沒
有什麼行動,不過我知道,四海神捕前天進京了,他似自知力不足,進京後,必
有大批高手調來。」
余微微道:「除了錦衣衛,難道還有什麼人?」
車戰道:「錦衣衛無濟於事,除了正副使,其他再多何用,一個個頂多算普
通高手。」
南宮超過:「那要看刑部晉見皇上怎麼說了,如皇上真個龍顏大怒,供奉院
的供奉可能有幾個老古董出馬?」
車戰道:「我對京中人物太不瞭解,供奉院有些什麼人物?」
南宮超道:「供奉院裡的人數不知,不過只知受皇上禮聘的武林奇人似不少
,那都是些隱士,人人神秘異常,沒有皇上手諭,誰也派不動。」
車戰笑道:「來與不來,與我毫無關係,南宮兄,我之所以請你來會面,希
望南宮兄替我找到麻不亂,通知他們,只說是我的意思,除了大佛兒,任何人都
不得去泰山。」
南宮超道:「那是為什麼?」
車戰道:「請不必問,這就請動身。」
南宮超起身道:「好,我這就走。」
南宮超走後,余微微笑道:「你用心良苦啊。」
車戰歎道:「雷節度之死,算來是我疏忽,如果我事先阻止,這時他們一家
還是好好的,有了前車之鑒,我還能讓麻不亂他們去。」
余微微道:「我們只有直撲泰山了,先取到血龍杯,回頭再展開暗襲。」
車戰點頭道:「在我估計,我們這幾天行動,最少也拖住他們一段時間,現
在奔泰山,不會遇上大批北極派人物,縱有少數,那是他們該死。」
出了店,兩個假老人這時也不管別人看到,提功急奔,直向泰山。三天後在
泰山的日觀峰上,出現了一對新面孔,男女兩個都是三十許人,全是黑衣,四手
空空,各背一個衣包,一個英俊,一個美麗。原來那又是車戰和余微微的傑作了
,只見女的道:「我這個打扮,伊犁人是常見的,凡是我的手下,一看便知,你
是第一次,你的人見了怎麼辦?誰都認不出。」
男的笑道:「我這是未戴面具的獨孤乙,為了大整北極派,白髮雙魔和現在
的你我,要不時出現,現在你號什麼?我就自稱獨孤乙。」
余微微笑道:「我就是余微微,現在可以下山了。」
車戰道:「找個地方,我們倒要仔細看看血龍杯。」
余微微道:「看看塗光峰的話是真是假?」
車戰道:「對!他說上面刻有天竺奇僧獨創的三清古佛掌。」二人不走南面
,偏西面飛蹤而下,沿途不見一人。在他們的口氣裡,無疑已找到血龍杯了,半
日後,二人到了萬德城,落店梳洗,吃過飯,於是關緊房門。
余微微道:「阿戰,快拿出盒子來。」
車戰道:「微微,我不認識梵文。」
余微微笑道:「你也有不懂的,看我的好了,家師是梵文大師。」
「好極了。」說著,拿出一隻六寸高,五尺見方的紫檀木盒來,交與微微道
:「聽說杯上所刻,是肉眼難見的梵文,你要運出內功才行啊。」
余微微接過木盒,只見沒有鎖,而是暗鈕,立即打開,突覺寶光內蘊,不禁
低聲驚叫道:「是純羊脂白玉雕成的,毫無暇疵。」
車戰道:「裝入清水,先看看有無血龍出現?」
余微微道:「不,先看梵文。」
她運起內功,將目力提到八成,良久,忽然叫道:「是心法。」
車戰急急道:「記下來,然後運出功力,把梵文抹掉。」
余微微道:「這很容易,可惜沒有用,心法未完,似只一半。」
車戰詫然道:「一半?怎麼會呢?」
余微微想想後道:「此杯必有一對,另一個杯上可能刻有下半心法。」
車戰道:「嗨!交趾人進貢才一半,這是什麼道理?」
余微微道:「心法似很玄奧,只怕連交趾國也不知道,此杯是古玉,杯上有
靈氣隱隱,是非凡之物。」
車戰道:「你的意見……」
余微微道:「此杯落單多年了,如我判斷不錯,另一半也會出世啦。」她將
梵文心法記下後,立即運出內功,小心地抹抹玉杯,一會鄭重道:「我怕損壞玉
杯,抹去其中一段也夠了。」把玉杯裝入木盒,交車戰收入包內後,再一字一字
說出來,加以解釋。
車戰天賦奇高,聽一遍就夠了,之後,他閉目寧神,悟了一會,突然叫道:
「微微,這是佛門心法,與我練的無形神功各有其妙啊。」
余微微笑道:「我明白了,你練的是道家最高心法,天竺奇僧刻的是佛門心
法,我剛才也把我練的一比較,似也有共同之處,這就是所謂萬法歸宗之說,一
點不假,可惜只有一半,否則我們又多一種最高武學啦。」
車戰道:「微微,我們必須找到四海神捕才好,把玉杯交給他,也好使他交
差。」
余微微道:「慢點!留下來,暫時不交,我還有用。」
車戰道:「你有什麼用?」
余微微笑道:「也許有大用,暫時不用問,我們走。」
車戰道:「不!你要說一點點用處給我聽。」
余微微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道:「假設我們另外易一種容,又假設京中
派出了幾個神秘供奉……」
車戰道:「我明白了,把玉杯故意露露,與供奉看看。」
余微微道:「接下去?」
車戰道:「供奉當然全力向我搶奪,難免一場做戲打鬥。」
余微微道:「再接下去。」
車戰道:「我們冒充北極派的人,打不過就逃走,叫供奉找北極派要血龍杯
。」
余微微鼓掌道:「這是其中一部分用處。」二人說完,正要出房間時,忽然
聽到輕輕地敲門聲,同時聽到外面有少女叫!
余微微立即道:「是玄風!快,快開門。」車戰急急拉開房門,一看真是玄
風和妙品,立即將她們放入。
余微微驚喜道:「你們如何找來的?」
玄風道:「四大金剛發現小姐在伊犁的易容,還說身邊有位不認識的青年,
我們知道那青年是車公子易容的,剛才找到櫃上一問,因此找來。」
車戰笑道:「你們真精靈,為何不想你們小姐另有男朋友?」
妙品笑道:「只有你能勾引我家小姐,別人沒有這種本事。」
余微微笑罵道:「阿妙,你胡說什麼,快說,四大金剛、十八羅漢現在哪裡
?」
玄風道:「他們要去泰山,我想不對勁,假傳小姐之命,阻止他們,現在不
也在城中。」
余微微笑道:「你做對了,有賞。」
妙品道:「小姐,你可知道?塗光峰父子全光了,他們劍手也被殺光了。」
車戰駭然道:「草圖奪走了?這是幾時發生的?」
玄風道:「是雷節度被殺的同時,不過塗光峰死得慘,經過一番嚴刑才死。
」
余微微嚇聲道:「北極派得了草圖還施嚴刑?」
玄風道:「那是逼問血龍杯上刻的什麼玄功之故。」
余微微望著車戰道:「難怪北極派出動大批人馬,原來他們也得了杯中秘密
。」
玄風道:「我們在暗中盯著,發現北極派足有四十個男女老少登上泰山去了
。」
車戰笑道:「成事在人,讓他撲個空,對了,你們可曾見到大佛兒?」
妙品道:「還有麻不亂、桑屠、紀小姐、艾小姐都在一塊,聽說大佛兒要單
獨奔泰山,後被艾姍勸住,不放他打單。」
余微微笑道:「大佛兒真個聽話?」
玄風道:「不知為什麼,那巨人居然乖乖的,現在艾姍為首,反向南走了。
」
余微微望著車戰道:「有了艾姍,你又多個謀士了。」
車戰笑道:「你是諸葛亮,她是龐統!伏龍和鳳雛,全歸我了,哈哈。」
余微微立向玄風、妙品道:「你們快去通知我們的人,叫他們悄悄分批南行
,目的地為祁連山。」
玄風忽又道:「八大奇探有信來,說京師派出四位供奉,兩個有六七十歲的
老人,一個中年男的,一個中年女的。」
余微微道:「只說形貌,沒說字號?」
「有。」妙品急答道:「兩老是一僧一道,和尚號「山海頭陀」,道人叫「
長城真人」,中年男子號「黑山劍客」何茂森,中年女人號「五湖大娘」秦夢源
,聽說都是武功超凡之人。」
車戰道:「八大奇探本事真了不起,我聽說過,他們確是奇人,三十年前,
興安大會有他們參加,原來他們被皇上禮聘為供奉了。」
余微微道:「聽說興安大會的時候,你們兩極門最出風頭?」
車戰歎道:「也就因為這個原故,才引起谷不凡奪權之心。」
余微微打發玄風和妙品走了後,二人在房中又詳細商量一會,這才出店南行
。走了兩個時辰,余微微猛拉車戰一把,立向一座樹林閃進。車戰疑問道:「你
看到什麼了?」
余微微道:「西羅殺星史脫拉,還有兩個男女。」
車戰急問道:「在什麼地方?」
余微微道:「在後面,也向這邊來了。」
車戰道:「女的什麼年紀?」
余微微道:「不到三十,看樣子妖妖氣氣,另外那個男的不認識,又好像見
過,也不到三十。」
車戰偷偷地閃到林邊向外探頭,又急急回來道:「女的是谷不凡大女兒「寒
冰靈魂」谷天鷹,那男的沒見過。」
余微微道:「你勿動,我就回來。」她不等車戰說話,形如幽靈般閃了出去
,車戰要阻都來不及,只在林中搓手不停。
過了半個時辰,余微微回來急急道:「好消息!北極派將來會分裂。」
車戰道:「微微,你說什麼?」
余微微道:「我本來要去看看那個男子是什麼人,無意中聽出谷天鷹的口風
,她是站在她父親一邊,暗暗發展她自己的勢力,原來谷不凡有批死黨,暗中不
服玄冰夫人掌權,大家捧谷天鷹為首,現與玄冰夫人暗鬥非常激烈。」
車戰道:「難怪北極派大批北來,谷天鷹又是單獨行動。」
余微微道:「聽口氣,史脫拉似已加入了谷天鷹的陣容,他們之間有了條件
,而且也很妙。」
車戰道:「什麼條件?」
余微微道:「谷天鷹許下諾言,要把她三妹谷天虹許配史脫拉。」
車戰道:「谷天鷹有什麼資格替妹妹做主,我知道,北極派就只有谷天虹是
善良的。」
余微微道:「我也知道,聽說論正派武功,谷不凡的子女,只有谷天虹最強
,漠北武林稱她為「絕世雙劍」,兄姐們還怕她三分哩,谷天鷹以妹妹作餌,怕
只是圈套而已。」
車戰道:「那個男子是誰?」
余微微鄭重道:「是個非常難纏的人物,他叫巴力克,為交趾浪人,號「黑
心狼」,武功隱毒,又號「無影飛刀」,他表面上加入了谷天鷹,實際上似另有
圖謀,我聽他沒有說幾句話,但說出來都與血龍杯有關,他好像把重點放在血龍
杯上。」
車戰道:「我本來要想趁這時機除掉谷天鷹和那兩個傢伙,現在他們既是北
極派的炸藥,我就暫時不動了。」
余微微道:「我意外又看到兩個人影了,一個老頭、一個中年婦人,如果我
猜得不錯,那就是京裡出來的供奉。」
車戰道:「那與我們無關,他們出來,對我們有好處沒有壞處。」
余微微道:「如果他們只為血龍杯,而不替雷節度伸張正義呢?」
車戰道:「八成如此,雷節度的仇,只有我們去報了。」
余微微道:「不,我要拉四供奉下水。」
車戰疑惑道:「拉他們下水?」
余微微道:「先別問,來!我們的相貌形態改一改,你改中年,我改少婦,
你在見到四供奉任何人時,手中拿出血龍杯盒子,我則從後追你,我們要以五成
功力放對,大打一場。」
車戰大驚道:「做戲?」
余微微道:「對!在他們面前,作得要真,否則瞞不過的,這場戲的後果,
不出數天你就明白。」
車戰大笑道:「我冒充是北極派的。」
余微微笑道:「你真鬼!我這諸葛亮沒有當時孔明好當,你比劉備精多了。
」
車戰道:「那兩個供奉在什麼地方?」
余微微道:「當我暗盯谷天鷹回來時,發現他們向西南方向的路上走,但不
知做什麼?」
車戰道:「北極派一定在泰山撲了空,現已回程了,但四供奉卻以為血龍杯
已經到了北極派手中,他們在情況不明之下,也在暗盯著。」
余微微道:「對!這正是我們做戲的時候。」
車戰照計行事,他立即易容,完成後問道:「我以北極派人何種身份?」
余微微笑道:「北極派根本沒有你這號人物,哪來身份?打完了,你走了,
四供奉一輩子也在北極派要不到你這個人,四供奉大搗北極派,無休無止是確定
了,這一來,北極派自身也起了疑問,派人清查又難免。」
車戰大樂道:「高招!我走了,你在暗中追。」
車戰立即偏西南出林,他一路察去,在十餘里路程中,突然看到各種江湖人
物,但都放棄,因為沒有微微所說的,也有好幾個北極派人,他也不再出手,不
過他有所悟,忖道:「北極派人在回程分散了,這是為什麼?」一沉吟,忽又道
:「他們在搜尋我,認為血龍杯已落在我手中。」時又快黃昏,車戰忽覺身側有
人。尚未察出,忽見兩個人閃出!
「朋友!你貴姓?」兩個中年人已到車戰近側。
車戰一看,問道:「朋友,兩位有何指教?」
兩中年之一道:「朋友,問答也有先後吧?」
車戰道:「在下胡轍,轉教是?」
那中年人噫聲道:「看閣下與我年紀也差不多,憑閣下步法,也是武林中人
,在下等未聽過有胡轍人物?我們是北極派的。」
車戰故意吃驚,抱拳道:「失敬、失敬!在下來自南疆。」
那中年見他從小山道走,立顯自得之情,點頭道:「聽口音,你確是南方人
,北上有何貴幹?」
在這種逼問式的追查下,車戰強忍一口氣,靈機一動,笑道:「在下在查尋
一個姓巴的交趾人,不知二位兄台可曾見過,此人號稱「黑心狼」,聽說也到北
方來了。」
「嗨!是「無影飛刀」巴力克,閣下竟敢找他?」
車戰故意大笑道:「我沒羽箭正是他的對手。」
車戰提到巴力克是其對手的人物,兩中年似有了戒心,立即拱手道:「打擾
兄台了!在下等未見到巴力克,對不起,再會了。」說完走向一條岔路去了。
車戰不由暗笑,但他從二人臉色中看出,那「黑心狼」確有幾分威風。余微
微在暗中盯著,車戰不能走沒有掩蔽的地方,否則會暴露她的行動。再查三五里
的時候,忽見一處山道小路上確有兩個人,也正是微微所說的,一位年約七十的
老人,頭束金冠,身穿僧納,一看便知是個老頭陀,一個是中年婦人,車戰想想
覺得好笑。
「這樣兩個人走在一塊兒,確實不太相稱,不過我明白,這就是微微手下奇
探所得,四供奉中的「山海頭陀」和「五湖大娘」了。」他立即取出檀香木盒,
一面故意著,一面低頭往前走。他的腳步有意放重,不怕前面的頭陀和婦人不回
頭。
「大師!那個中年人手中?」
「對!是聖上說的,檀香木盒中有血龍杯。」二人猛地一回身。
在暗中的余微微,她發現頭陀和婦人有了企圖,她已如風追出,大聲道:「
北極派,你逃到天底下我也能查出你,快把東西拿來。」
車戰側身而立,作出一拚之情,冷笑道:「不怕死!你敢在北極派人面前動
腦筋,那是你活得不耐煩了。」立即將木盒收起,雙手一搓,猛迎上去,火辣辣
地與微微交上手。
頭陀這時立住道:「五湖施主!你看看,那年輕女子、中年男子使的是什麼
功夫?」
婦人道:「和尚,這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情看他們的武功?」
頭陀鄭重道:「我看他們武功很奇特,也是有用意的。」
婦人道:「什麼用意?」
和尚嗨嗨笑道:「貧僧看得出,這時我們如果一出手,那中年人怕失去寶物
,自然要拚命,少女怕寶物被我們得手,攻勢不是對那中年人了。」
婦人道:「二人被逼,反而聯手?」
頭陀道:「那是自然的。」
婦人道:「大師要等他們分出勝負才出手?」
頭陀點頭笑道:「總比這時出手好吧?」
婦人笑道:「長城老道說你有心機,不似出家人,果然有道理。」
車戰一面猛僕,一面暗示道:「微微,向左側林中,和尚與那婦人想撿便宜
。」
余微微笑道:「是你逃走的時候了,當心!八成輕功,否則恐難擺脫。」車
戰說逃就逃,余微微故裝大怒追擊,這種行動,大出頭陀意外,一頓之下,立與
婦人衝出,也向林內猛撲。車戰和余微微存心脫身,那與真正打鬥不同,等頭陀
和婦人追進林內時,真的連影子也沒有了。
「噫!這是什麼一回事?難道飛掉了。」頭陀愣住在林中。
婦人生氣道:「大師!這下可好,撿死魚不成了?」
和尚冷笑道:「問北極派要人。」
婦人道:「大師!現在的北極派,比當年兩極派更盛,說得好,他們不認帳
,說得不好,他要看我們的真才實料呢。」
和尚道:「通知長城真人和黑山劍客,看他北極派強盛到什麼程度,如不交
出人和血龍杯,搗他個雞犬不寧。」
看情形,余微微的策略成功了,他們這時又回到武林從未見過的新的面目,
雙雙已在向南進的三十里外啦,只聽車戰哈哈大笑道:「這一把火,放得太好了
,不出一月,等好消息。」
【第九章】 七仙女險遭欲魔
十月的陽光,暖暖的曬在行人的身上,倍感親切和舒適,在泰山奪寶後的一
個多月,江湖上掀起非常混亂的局面,也有莫衷一是的傳言,血龍杯到底落在誰
的手中呢?北極派在找尋車戰,當然也懷疑其他的人,可是朝廷已派出了四批供
奉,人數多到八名,他們卻向北極派要奪得血龍杯的人。這時在米蒼山脈的一處
山道上,正行著一個巨人和兩位青年高手,他們就是大佛兒、麻不亂、桑屠,當
然,他們是接到車戰的指示去祁連山的,可是他們卻沒有看到車戰的影子。三個
人一面走,一面談著。
「大個子,阿戰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何一直不出面與我們見面呢?」麻不
亂望著巨人說。
巨人搖頭道:「我們一直沒有分開,你問我,我問誰?」
桑屠道:「那個谷夫人這段時間也不好過,一批一批的供奉問她要血龍杯,
聽說打也不是,不打又難以交代。」
麻不亂道:「北極派雖然不怕朝廷,但又不敢得罪,八大供奉都是奇人異士
,打起來損失必大。」
大個子道:「北極派是不願得罪朝廷,他們勢大,八大供奉對他們來說,不
會有多大壓迫感,雷節度他們都敢殺害,證明北極派一旦在必要時同樣會動手。
」
桑屠道:「雷節度到底是個歸田告老的人物,官家不會把他看得比血龍杯重
要,不過北極派的罪名是擺不脫的。」
一陣喊殺之聲,忽然隱隱傳來,麻不亂聽聽後笑道:「這一個月來,打鬥真
個多,不知又是什麼衝突發生了?」
大佛兒道:「這一路上,我們看到不少生面孔,最少也是三、五成群,不知
是何方武林?」
桑屠笑道:「看他們的氣勢,沒有北極派人囂張,也許是各派名門派出來的
高手。」
麻不亂笑道:「九大門派抱定保守態度近十年了,等於關閉自守,難道也忍
不住了,否則就是血龍杯的引誘,不過北、南兩邊似也有不少人進入中原了。」
三人循聲走到打鬥處,發現有一批大漢困住一個老人和兩位中年人,大漢人數多
到十七個。
桑屠突叫道:「被困的老人是四海神捕公孫度。」
麻不亂道:「另外兩個中年是公孫度當年助手,這是什麼一回事?」
大佛兒問道:「公孫度和阿戰有無關係?」
桑屠道:「當然有關係,但他是官家請出來的。」
大佛兒道:「對方又是什麼人?」
麻不亂道:「八成是北極派的,我們不能不出手相助。」
大佛兒道:「北極派至今還不知道我與阿戰的關係,你們兩個別動,由我出
手。」
麻不亂笑道:「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你大顯身手,好極了!這次看看「
擎天神」露幾手。」
大佛兒笑道:「你這一說,我又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為了救人,我就不去
了。」說完,大步奔向鬥場。人未到先出聲,大佛兒發出洪鐘一般的大喝:「住
手。」
北極派人一見來了個巨人,全都愕然,可是他們自認高手,雖覺驚訝,但卻
無人住手。大佛兒一看無人理他,心中有氣,猛撲而出,衝進鬥場,他全身刀劍
不入,雙手叉開如鐵鉗,抓著劍,劍折為二,撈著人,臂折骨裂,一會兒甩出七
八個。這種形勢那還有什麼打得,鬥場突然發聲大喊,北極派人猛朝四外逃竄,
受傷的也顧不得痛了。四海神捕和其他兩個同伴也傻了,喘著氣,話也說不出。
麻不亂和桑屠大笑奔到,擠向大佛兒豎起拇指道:「兄弟,痛快痛快。」
四海神捕認得二人,立即拱手喘聲道:「麻大俠、桑大俠,這位是誰?」
麻不亂笑道:「公孫老頭,你老沒有聽說「擎天神」三字?喏!就是他。」
三個老人同時拱手道:「多謝大俠救援,感激不盡。」
大佛兒回禮道:「三位前輩!小事,小事,為何被他們圍困?」
公孫老頭道:「雷節度被殺,外甥、兒子完了!只有女兒雷龍女下落不明,
小女與其感情不錯,四出尋找,誰知亦如石沉大海,老朽認為全落在北極派手中
去了。」
桑屠接口道:「你老暗探祁連山,因此被他們發現圍攻?」
公孫老人道:「正是如此,全虧三位遇上,否則又全完了。」
麻不亂道:「你老太冒險了,金山和祁連山都是北極派重地,勢力大得驚人
,晚生打聽京中已派出八大供奉,現在也向祁連山來了,你老最好追隨供奉走,
不宜深入。」
公孫度道:「老朽有一大秘密奉告三位,血龍杯共有一對。」
大佛兒啊聲道:「除了雙鶚盜走那隻,另外一隻又在何處?」
公孫度道:「這一隻連北極派都不知道,是老朽無意中聽到兩位交趾人秘談
,這兩個交趾人又在追查另外一個交趾人,可見另外那只血龍杯是在被查的那交
趾人手中。」
麻不亂道:「現在只有你我六人知道……」說著觀察一下動靜又道:「為了
我們自己,千萬別把風聲洩露,我們盡量查出那交趾人。」
公孫度拱手道:「當然、當然,三位再會了。」
分手後,麻不亂道:「這事必須設法告知阿戰才行,不知他在哪裡?」
桑屠笑道:「只怕他比我們先知道了,這個風流傢伙已與上帝之女同行,而
那少女又有十八羅漢、四大金剛、八大奇探、兩個武功高強的丫頭,消息比誰都
靈通。」
大佛兒問道:「我們還是向祁連山直進?」
麻不亂道:「離祁連還有數百里,但這已是北極派範圍內了,不過我們要在
牢固關停下來,先等一等阿戰的消息。」
桑屠道:「你準備到你嘉陵江朋友家去?」
麻不亂笑道:「你說「劍門快手」唐康揚?哈哈,他也是你我一樣,無家無
眷,孤家寡人一個,牢固關的石室,經常是空的,不過遇上他在家當然好。」
大佛兒問道:「劍門快手是什麼意思?」
桑屠笑道:「劍式快,暗器快,反應更快,又號「唐三快」,是麻不亂最好
的朋友。」
麻不亂笑道:「他住在北極派勢力之下,不知他有什麼本事活下去?」
三人在天黑之前就接近牢固關了,可是大佛兒忽然立住道:「大家注意,我
已感到有點不對,當心暗襲。」
麻不亂已知他修煉的是「純陽童子功」,急問道:「有什麼不對?」
大佛兒道:「由晚風中送來奇異的香氣。」
桑屠笑道:「這一路到處都有山花,有何出奇?」
大佛兒道:「不!是女人身上的香氣,不過這種香氣與艾柵、齊丰姿、紀翠
羽她們的不同,沒有她們純正。」
麻不亂道:「難道是谷天鷹要向我們下手,她會七變魔影,真要當心。」
大佛兒道:「絕對不只一個女的,她們更近了,大家提功,香氣愈來愈濃了
,在我的經驗,不到十丈了,她的功力非常高,我竟察不出她們的行動聲。」
桑屠道:「不一定是對我們而來……」
話未完,大佛兒立即輕聲道:「出現了,是七個少女。」
麻不亂回頭一看,嚇聲道:「晦!七個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居然是七個美
女,這從哪裡來的?」
桑屠道:「該不是北極派的?」
大佛兒道:「看她們氣勢,似不是對我們而來的,阿戰說得對,她們的眼神
未帶殺氣。」
麻不亂道:「你看她們衣裙,竟是紅黃藍白黑紫青,背上一致帶劍,七人的
身材也同樣苗條,姿色也同樣迷人,這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
「喂!前面那個巨人,你可是武林傳言的「擎天神」?不要那樣疑心嘛!我
們沒有敵意呀。」
麻不亂一推大佛兒道:「紅衣女在叫你。」
大佛兒立住身子,回頭道:「姑娘!有何指教?」
紅衣女笑道:「嚏!個子大,人卻不粗嘛?」說著,七女接近了。桑、麻也
跟著立住,七女一近,看得更清楚,七個少女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了,愈近愈顯清
秀動人。
紅衣女望著大佛兒,笑道:「這兩位八成是麻、桑兩位大俠了?」
麻不亂拱手道:「不才麻不亂,他是桑屠,請問七位從何而來?」
這時黃衣女接口道:「海上來,三位可聽過「神嶼」兩字?」
大佛兒啊聲道:「神嶼七仙女!「朝辭白帝彩雲間」。」
紅衣女笑道:「我們都沒有姓,我就是朝容,穿黃的是二妹辭歸,藍衣是三
妹白雪,白衣是四妹帝姬,五妹是穿黑的,叫彩花,穿紫的是六妹雲霞,七妹閒
淨。」
大佛兒道:「七位姑娘從來不進中原,這次是什麼原因?」
朝容道:「我們是由交趾來,要查一個交趾人的下落。」
麻不亂道:「一個叫巴力克的交趾人,號「黑心狠」的浪人,又號「無影飛
刀」?我們見過,他現在北極派,跟著北極派掌門之女谷天鷹一塊。」
紅衣女朝容道:「我們也有所聞,就是找他不到。」
大佛兒口快心直道:「七位姑娘該不是為血龍杯而來?」
紅衣女輕笑道:「三位的消息真靈!告訴三位,交趾方面也有不少一流好手
進入中原了,不但要追巴力克,也想要皇上失盜的那一半。」
麻不亂笑道:「皇上所失血龍杯,連北極派是否得手還不清楚,現在八大供
奉出動向北極派要東西,將來的發展必定激烈無疑,現在又有另外一隻出現的消
息,看來更亂了。」
紅衣女道:「那要看最後結果了,還有一事我要請問三位,聽說中原出了兩
個怪人,一為獨孤乙,從其現身至今,聽說無人知其底細,神秘異常。另外一個
叫車戰,這人對我們女孩子非常壞,名聲不好,可是真的?」
大佛兒哈哈大笑道:「這兩個傢伙!確實與眾不同,獨孤己神出鬼沒,車戰
嘛……他壞是壞,但我奉勸七位姑娘,最好見了他別接近,如果被他看中了,或
者七位接近他,哈哈……」
「喂!擎天神,你笑什麼?」黃衣女辭歸追問。
大佛兒道:「不說也罷,總之七位小心為上。」他說完拱手道:「我們要去
牢固關,時間不早了,再會。」麻、桑二人同時拱手,告別後,立向另一條山道
而去。
紅衣女回頭道:「大個兒說話那麼神秘,這是什麼道理?」
藍衣女白雪道:「阿容,難道那車戰有邪門?」
紅衣女笑道:「江湖女子中,公認上帝之女是第一高手,近聞那余冠英都成
了車戰的情人,我不信車戰有不可抗拒的邪門。」
白衣女帝姬道:「大個子似對車戰毫無惡感,這又是什麼道理?照理說,武
林人提起風流二字都無好感呀?」
紅衣女笑道:「車戰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們都沒見他一面,我們只知
余冠英都愛上他而好奇,一心想見見他的真面目,同時又懷疑他就是獨孤乙,所
以非找到他不可。」出乎七女意外,這時在她們後面竟跟著一個單身青年人,相
距不到十丈,不時向七女打量,既不超前,也不太落後,甚至不走別條路。
「阿容,你們看看那個傢伙。」這是青衣女開口了。
紅衣女道:「七妹!人不犯我,我們也不犯人,天下路,天下人走,如果他
有什麼壞舉動,那他是自己找的,怪不得我們。」
紫衣女道:「阿容,也許他就是神秘人物獨孤乙哩。」
紅衣女笑道:「阿霞,哪有如此巧的事,假如你懷疑,我們就等他接近談談
,神嶼七女不是小家氣。」腳步放慢,那青年為勢所通,不得不接近了,但他不
搭訕,自然的,也不注意七女,側身要過。
「喂!你姓什麼?」老七青衣女忍不住問了。
青年毫無表情的道:「在下萬重山,姑娘有何指教?」
紅衣女笑道:「閣下的易容術的確高明,可惜遇上我們姐妹,你卻逃不過了
。」
青年道:「在下能易容不稀奇,江湖人莫不都有幾分隱秘,姑娘能看出在下
,這倒不簡單,神嶼七仙女名不虛傳。」
紅衣女子道:「嚇!你知道我們的來厲?」
青年道:「距離金銀島兩日船程的神嶼,算是南海神秘島嶼之一,七位由芒
街登陸交趾,再由交趾追趕巴力克入中原,沿途大戰天笑十三佛,逼問血龍杯的
秘密,又與交趾「霸世派」衝突;在五鬼嶺力拼退羅十七虎,與無敵幫結下樑子
,這些在下都知道。」
紅衣女噫聲道:「你的神通真不小,你是獨孤乙?」
青年搖頭道:「獨孤乙永遠是蒙面的。」
紅衣女道:「你的名字只怕也是假的,我知道你是誰了,不過你為何落單了
?」
青年似感一怔,這才帶笑道:「姑娘也很高明,只怕猜錯了人,請把注意力
放在前途。」
紅衣女道:「前途?前途怎麼樣?」
青年道:「巴力克早已查出七位的來龍去脈了,他已挑動北極派「四大天王
」、「四大長老」來向七位要血龍杯,這是賊喊捉賊的手法。」
紅衣女罵道:「好個黑心狠,我要剝他的皮。」
青年笑道:「此路經過「天斗谷」,也許巴力克也在谷內,在下先走一步了
。」
紅衣女道:「你不能走。」
青年道:「姑娘!為什麼?」
紅衣女道:「你不現出真面目,我就不放行。」
青年笑道:「我們是友非敵,何必呢?」
紅衣女道:「現在我是逼你,除非你打過我們。」
青年搖頭道:「我從不與非敵人交手。」
紅衣女笑道:「不現真面目也可以,但要與我們同行,你該不怕我姐妹吃掉
你吧?」
青年笑道:「七仙女身邊帶著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別人看了不叫奇怪才怪
,不知令妹等是否願意呀?」
黃衣女笑道:「我們結義姐妹,一切聽阿容的,從現在起,你不現出真面目
,我們就一直不放你。」
紅衣女嬌笑道:「二妹,看樣子,你也猜出他是誰了。」
其他六女同聲笑道:「我們都明白,他根詭。」
紅衣女大聲笑道:「他是來看我們如何對敵的。」
青年道:「諸位說什麼?在下不懂。」
紅衣女忽然拿出一面小小的古鏡道:「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吧?」
青年驚奇道:「顯形鏡!又名「蝸皇鏡」,原來姑娘有寶物在身。」
紅衣女笑道:「我剛剛暗察鏡影,發現你身佩一把寶劍,這才想到「無形神
劍」,不過你的易容是運內功形成,不是化裝,寶鏡拿你沒有辦法。」
老四白衣女道:「姐!他以這個相貌在後跟著我們,顯然是我們太醜了。」
青年立即笑道:「冤枉!冤枉!誰見了七位也會做夢的。」
紅衣女道:「四妹,別逗他,這是北極派勢力圈,他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
過奇怪,車兄,你那批美人呢?為何一個都不在身邊?」
青年笑道:「各有各的工作去了,朝容,還是你有良心。」
其他六女異口同聲叫道:「你說我們沒有良心?」
青年笑道:「是美就是美,說自己不美的女孩子,豈不太無良心了。」他這
一說,不但化解了六女的責難,反而引起一陣嬌笑,哄動了!
紅衣女忍不住笑道:「你真會化險為夷呀。」天色更黑了,七女一男.走在
深山峻嶺之間,如果不是人人都有一身武功。在這種異聲陣陣之中,膽都會嚇破
,還說走路哩!
紅衣女問道:「天斗谷還有多少路?」
青年當然就是車戰了,只見他向前一指道:「不出五里,那兒西通祁連山脈
,左右是奇峰相連,別無通路。」
紅衣女道:「找在未入中原之前,對中原各大門派,以及各幫各教都詳細分
析,但卻不知北極派中有「四人天王」其人,四大長老我們知道,那是谷不凡的
死黨。」
車戰道:「你當然也知二十年前的兩極派了?」
紅衣女道:「我先問你,神嶼島主你聽說沒有?」
車戰道:「七海女神沒有見過,但在家師口中說過。」
紅衣女道:「那就對了,她就是我們七姐妹師傅,你想想看,中原武林近六
七十年中大事,我能不知?兩極派分裂,北極派滅了南極派是件何等大事?」
車戰道:「現在告訴你,「四大天王」就是谷不凡當年暗中助手,不過當年
稱之為「死海四煞」,我也是近日才調查出來。」
紅衣女道:「我知道你是南極派唯一遺孤,當我未入中原之前,家師叫我們
在必要時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我們姐妹到處在尋找你。」
車戰道:「這真謝謝令師關懷。」
黃農女道:「今晚你可除掉四天王了。」
車戰搖頭道:「暫時不想下手,今晚不但不除掉他們,我還要留下他們。」
紅衣女道:「那是為什麼?」
車戰道:「北極派現在分成兩堂,玄冰夫人有奪取谷不凡地位之心,凡是谷
不凡死黨都不服,暗中以谷不凡長女為首,遲早會火拚,留下他們有用處。」
七女同聲道:「有道理!有道理。」
車戰道:「目前有朝廷八大供奉在攪局,暫時能維持北極派的假團結。」
「大姐,大姐。」黑衣女發出低叫。
紅衣女道:「五妹,什麼事?」
黑衣女道:「六妹看到左側有點異樣動靜。」
紅衣女回頭向車戰道:「我們遭監視了。」
車戰笑道:「那是自然,四大天王、四大長老不能不帶些二流貨來,我們不
管,故意朝天斗谷闖,裝作不知道,重點在捉巴力克。」
紅衣女道:「巴力克在交趾,算是第一號人物,功力深厚,「無影飛刀」名
不虛傳,發出時,除了有點破空之聲,根本無法看到飛刀。」
車戰笑道:「那是在刀上塗有某種藥物之故,比暗器強一點,在黑夜正是他
拿手時間,只要留心風聲就行了,不過別忘了,他的飛刀是彎形,不是直攻,而
是繞飛攻擊,左面有風聲,你們提防前後和右側就行,它的長處在虛實莫測。」
紅衣女啊聲道:「有這種事,你如何打聽這般清楚?」
車戰道:「知彼知己是武林最重要的,我就怕你們不知,所以才在後面盯上
你們。」
紅衣女道:「說來說去,我當你在動我姐妹歪腦筋裡。」
車戰笑道:「只怪我的雅號不好之故,江湖女子都怕被我捉住。」
紅衣女嬌笑道:「那有什麼用,只怕你不要。」
車戰笑道:「我可沒有那樣壞。」
白衣女輕笑接口道:「我真想看看你是長得什麼樣子,我不相信我會把持不
住。」
紅衣女急急道:「四妹,你千萬別自信,你能勝過余冠英?」
車戰笑道;「你們對微微那樣清楚?」
紅衣文道:「我們沒有見過她,是家師說的,她老人家說,余家妹子是天下
美女之大成,同時又視男人如糞土。」
車戰忍不住笑道;「你們哪一個又不是萬中選的美人,其實美有多種,在我
心目中,能吸引男人就是美,如眉、目、鼻、嘴、臉及身材,能長得合乎正常,
然後在這幾部位又有某一點特別有吸引力,這豈不成了大美人,你們七姐妹,要
不要我評頭論足一番?」
七女同聲道:「不要!不要。」
車戰笑道:「其實你們已不止一點能吸引我,最少一個也有三四點……」說
到這,又輕聲道:「你們當心啊。」
紅衣女滿不以為意道:「我們打個賭如何?」
車戰道:「打什麼賭?」
紅衣女道:「你不採取任何手段,而使我們心甘情願,我們七姐妹都是你的
。」
車戰笑道:「這真難!不過我還是願賭,我如輸了,我就一輩子作你們聽差
的,連我已有的,包括余微微,都聽你們七姐妹使喚。」
紅衣女笑道:「七個啊!少一個吸不住你都算輸家。」
車戰道:「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漸漸進入谷了,紅衣女笑道:「就是這谷吧?妹子們,提足內功,阿戰,你
就不必出手。」
車戰笑道:「如有巴力克就交給我,其他我都不管。」他說完,一閃不見了
。
紅衣女嚇聲道:「好快的身法。」
黃眾文笑道:「姐,你真要我們與他打賭?」
紅衣女歎道:「他的真正面目還沒有看到,就憑他假面目我們已經輸了一半
,你們問問自己,哪一個對他有不良印象?異性相處,印象非常重要,也是第一
關。」
白衣女道:「奇怪,他這種長相我們為何不討厭他?」
紅衣女道:「四妹!原因在我們未入中原之前,早已被其吸引住了,同時又
知道他這時的現象是假的,加上他剛才的風度、大方的談吐,尤其他那一雙魔力
強勁的眼神,只怕師傅的警告落空了。」
紫衣女道:「師傅只是警告,沒有阻止我們呀?」
紅衣女笑道:「師傅是開明的老人,對兒女之事從不過問,問題在我們自己
,不過我還是不信他的魔力,難道我們七個竟沒有一個抗拒他?」
深入谷中,只見四壁陡立,高人云層,只有一條通路,地勢之險,無與倫比
,紅衣女道:「這谷是狹長形,當心暗襲。」
七女再行進不到百步,忽見四下起了異聲,接著黑影到處閃動,忽聽一個隱
聲大笑起自前面,霎時出現四個老人,其中之一冷聲道:「原來是七個小丫頭。
」
又從暗處閃出一個中年人道:「四長老,七隻小雞,何必長老出手?」
一老人道:「北進堂主,你派幾個香主收拾她們,當心,不要打破血龍杯。
」看情形,北極派真的受了挑撥,就在這時,從暗中一連閃出七名大漢,手中兵
器,映著天空月亮,寒光閃閃。
紅衣女輕聲向妹子們道:「立好陣位,以七巧陣快攻,給那些老賊見識見識
。」七女暗就陣位,依然向前移動。突然一聲大喝,七名大漢猛撲而上,但忽然
不見七女,只見滿眼全是劍氣飛舞!
四個老人一見,同聲大叫道:「七巧陣。」叫聲未停,劍氣中連連發出慘嚎
。這時七女後面也有四個老人出現,前後不約而同,一齊夾撲而上。
紅衣女喝道:「陣勢不變,方位向西移。」
八個老人似知七巧陣的奧妙,他們分成八面,攻勢十分驚人,可是他們的強
大勁力始終壓不住七女的劍氣。相持足有一個時辰,七女無法把八個老人誘進陣
內,但一陣陣的外圍壓力,是七女所經過的打鬥中最強大了。八個老人亦有不同
驚恐,他們合八人之力無法攻散七個少女,這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事,一旦傳出,
他們老臉如何掛得住。又有一刻,不知何故,突見八個老人一聲不響,全部撒手
後退,轉眼之間全光了。
紅衣女到底是老大,忽然揮手急急道:「大家注意,速向西面出口衝出。」
說完領先前奔。
奔馳中黃衣女突然問道:「大姐!你看出什麼了?」
紅衣女道:「二妹!八個老不死不敗而走事不尋常,快、快、快,馬上有更
大壓力發生。」七女走不到百丈,突然四外響起一陣陣古怪的音響。
紅衣女問聲大驚道:「妹子們當心!提高十成內功,守住心神,這是西域魔
音。」七女似已遇上強敵,面色十分凝重,不出一會,突見四面八方飛舞赤身露
體的影子。
紅衣女大叫道:「妹子們,快閉上眼睛,這是「欲魔幻影」,也是我們女孩
子最怕的剋星。」
黃衣女道:「姐!我們看不到出路?」
七女部把眼睛閉上,當然看不見出路,紅衣女非常著急道:「不管怎麼樣,
千萬別睜開眼睛,睜開就會迷失本性,聽敵擺佈了,舞動手中劍。」
正當緊急時,忽聽耳中傳來車戰的聲音道:「聽我腳步聲,跟我走。」
紅衣女道:「阿戰!你在哪裡?」
車戰道:「不要睜開眼睛,我在你們前面,我已發出神功。敵人在黑夜看不
見我,記住!我說散開時,你們向四面縱出數丈之外蹲下。」
紅衣女道:「為什麼?」
車戰道:「誘敵現身,我要除掉他。」
紅衣女急急道:「他是西域神魔,十分厲害,家師也會失敗在他手下。」
車戰道:「欲魔幻影,見女的施男赤身,見男的施女赤身,內功再高,也難
免墮其魔掌,不過目前施法者,未到火候,八成是老魔徒弟,你們照我吩咐去做
就行。」
七女耳聽前面發出沉重的腳步聲,於是循聲移動,但四外幻影愈來愈多,異
聲也愈起愈盛,只叫得七女心亂如麻。好不容易,突聽車戰低聲道:「散開。」
七女猛地四竄,落下就蹲著。
不出一會,耳中聽到一陣怪笑,笑完有人隱隱道:「你們這些美人兒,終於
落在大爺我手中了,哈哈!我今夜人寶兩得了。」一個四十五六的異服人物出現
了,只見他由一石後轉出,得意非凡地向七女走來。
當他快近七女時,猛聽一聲冷笑道:「該死的東西。」轟然一聲大震,那異
服怪人來不及察看,背部猛遭一掌重擊,哼聲倒地,口中血如泉湧般直流!七女
聞聲跳起,見情愕然,她們不是看到敵人的死像,而是看到屍體旁邊站著一位英
俊不群的青年。
「朝容,別呆了!當心還有強敵,我們快離開。」
聲音很熟,紅衣女高興道:「阿戰是你!這是你本來面目?」
車戰笑道:「我要運功,易容也要內功,我無法兼顧。」
眾女都看呆啦,還是紅衣女笑道:「你如不出聲,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剛才
出谷時,你用什麼方法騙過敵人?」
車戰笑道:「我只要運八成內功,全身如同隱在霧中,白天不能騙過高手,
在黑夜,那連影子都不會讓敵人看出。」
他領著七女繞過一座石峰,轉入一片森林,停下後笑道:「深夜了,你們休
息一會向左側出林,不出二十里就到神宣驛了,我現在要去牢固關,前途再見。
」
黃衣女道:「不,剛剛看到你本來面目,你就要走。」
車戰笑道:「辭歸小姐,當心啊!我們有賭啦。」
白衣女笑道:「我們跟你去牢固關不行嘛?」
車戰笑道:「你們跟我愈久,輸得愈快,如果不怕,當然可跟我去牢固關。
」
紅衣女笑道:「余冠英在牢固關?」
車戰搖頭道:「她去召集手下去了,我是去會三個朋友。」
紅衣女笑道:「去會一個巨人,還有麻木亂、桑屠是不是?」
車戰笑道:「你們都見過了?不錯!還有劍門快手。」
【第十章】 俠心感動黑心狼
天快亮了,七女跟隨車戰,足足走了九十里才到牢固關,可惜在一處石室前
招呼數聲,那有半個人影,車戰領著七女走進石屋,只見桌上還擺著未冷的食物
,不禁鄭重的向七女道:「食物未動,人卻不見,出了什麼事情?」
紅衣女道:「等一下,也許會回來。」
白衣女忽道:「這裡有張字條。」她立即拿給車戰。
車戰見到紙上寫著:「阿戰!食物請用,我們來不及等你,大佛兒發現一個
老頭,他說是西域神魔,他餓著肚子追,我們只好跟去。」車戰看字條是麻不亂
的筆跡,終於鬆了一口氣道:「我們吃吧!吃完了再做決定。」桌上擺著五個大
盤,三條紅燒大鯉魚,六隻烤雞、兩隻大清燉蹄膀,近百個鹵蛋,還有盤小菜,
桌旁還擺著一桶米飯。
「啊呀!他們有多少人?要吃這樣多東西,我們八個吃不了一半呀。」黑衣
女五姑娘彩花驚叫起來。
車戰笑道:「你們哪裡曉得,大佛兒每頓能吃五六人份,否則他會經常叫餓
。」
老七青衣姑娘閒淨格格笑道:「真嚇死人了。」
七女似也餓了,拿起筷子就要動手,卻被車戰立即阻止道:「慢點!我們來
時不見人,當心他們走後有人動手腳。」說完,親自把菜飯檢驗一番,之後笑道
:「你們不會笑我大驚小怪吧?」
紅衣女笑道:「你確實細心,江湖經驗比我們老。」
車戰突向門外道:「哪位姑娘在外面?請進來同時用餐吧?」七女聞言一驚
,她們自問,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出。
門口走進一位少女,只見她帶著笑意道:「車公子,你雖細心,只怕還有疏
忽處。」
車戰一看是苗女金花,不禁訝異道:「是苗姑娘。」
苗女笑道:「你不擔心我是前來放蠱的?」
車戰揖手道:「請坐!別說生疏話,姑娘,你懷疑菜飯中還是有毒?」
苗女坐下後道:「放毒之人不是白癡,在你這樣精明的人物面前,把毒下在
飯菜裡,豈不是自費心機,公子,你查查筷子頭。」
車戰拿起筷子,嗅了嗅,搖頭道:「沒有什麼呀?」
苗女道:「有氣味的不算絕毒,無色無味的才算高明。」她在自己面前拿起
一雙,連嗅都不嗅,驚嚇道:「絕毒冰蜈汁。」車戰和七女大吃一驚,愕然望著
她。
苗女道:「這是谷天鷹下的毒,我看到她由這方向離開。」
車戰歎聲道:「好心狠的女子,姑娘!你教我何以回報?」
苗女笑道:「我是嫁過人的,不然我也不放過你,何況你從來沒有向我爹下
手,這算我的報答好了,大家換過筷子吃東西吧。」
車戰向七女道:「苗姑娘叫金花,是九苗蠱神的千金。」
七女拱手,也要各報字號,但被苗女阻止道:「七位!神嶼七仙女,我已久
仰,車公子是禍水,你們被擲進漩渦了,他又是武林第一號風流人物,你們可要
當心,其實我說也等於白說,你們已脫不了身啦。」
紅衣女笑道:「你運氣好,提前嫁了人。」
大家換過筷子,同桌飽餐一頓之後,苗女起身道:「爹在等我,我不奉陪了
。」臨走又道:「這裡地形畸嶇,四面有石山石洞,各位不妨分開查查,保證有
什麼發現的。」
苗女走後,車戰歎道:「我一念之仁,放了她們父女,想不到今晨被她解一
次大難。」
紅衣女道:「我們分開四外查查看,不知她說得發現是什麼?」車戰首先走
出石屋,選一高崖走去,找來找去,沒有什麼,於是直奔崖下。
這時後面有三姑娘白雪追上道:「阿戰,查崖洞。」
車戰等她走近笑道:「你落單了。」
白雪瞟他一眼輕笑道:「你該不是狗吧?只有狗在白天想那個。」
車戰哈哈一笑,直奔崖腳,當前就是一洞,回頭道:「你在外面。」
他在洞口看了看,噫聲道:「這裡有人來過。」
說著向洞裡走,但不到兩丈就驚叫道:「這是誰下的手?」
白雪聞聲進洞,但被車戰急阻道:「別進來。」
白雪大聲道:「你看到什麼?」
車戰道:「一個少女,全身精光死在這裡。」白雪聞言一驚,不聽阻止,閃
身而進。
車戰急急道:「你要幹什麼?」
白雪道:「我要看是不是熟人。」
洞中屍體是仰躺在地,沒有傷痕,不知是如何死的?白雪見了,雖然羞紅了
臉,她靠著車戰道:「是不是邪門採補死的?」
車戰搖搖頭,扶住她道:「不!你看,死者面帶微笑,如是採補所至,那會
皮黃肌瘦,我明白了,這是受了欲魔幻影所迷,不再醒轉。」他說完,掩上沙,
再以石塊堆上。
白雪突然道:「我想起死的是誰了。」
車戰道:「是誰?」
白雪道:「是交趾女子,我見過。」
車戰道:「這絕無人性的傢伙,八成是西域神魔,大佛兒一定在這兒發現他
才追去,如果不是看到神魔作為,他是不會追的。」
二人再向其他地方查,忽見紅衣女走過來道:「那邊石後有兩個男屍。」
白雪道:「是我們過去見過的交趾人?」
紅衣女點頭道:「你們見到什麼了?」白雪在她耳邊輕聲細說,又不時瞞著
車戰。
「死丫頭,你和他一同看。」紅衣女帶笑道。
車戰笑道:「這不能怪我,是她硬闖進去的。」
紅衣女瞟他一眼道:「還說哩。」
大家陸續回到石屋,休息一會,紅衣女問道:「阿戰,下一步向什麼地方去
?」
車戰毫不考慮道:「由陽平關奔祁連山,晚上必須趕到白雀寺。」剛剛走出
石屋,車戰忽然看到一個中年婦人向正面走來,行色匆匆,不禁噫聲道:「這婦
人是何來路?」
紅衣女笑道:「她號「神嶼飛鴿」,叫趙四大娘,還有黃大娘、張三嫂、馬
二姑,是我神嶼四大耳目,一年四季都在外面。」
說到此,婦人已到,她不管車戰是什麼人,一見七女,高聲道:「你們真會
走,我找得好苦啊。」
紅衣女笑道:「趙四大娘,有事?」
婦人道:「島主有命,叫大小姐別放過一個頭上長三色毛的中年男子。」
紅衣女道:「喂!趙四大娘,師傅沒有說原因?」
趙四大娘道:「有一點!島主說,他身上有部名為「隱陽符」的魔書,如果
這部書落到天賦高的邪門人物手中,天下武林高手都會變成凶神惡煞,目前這人
自己尚未練成,那刀書又名「萬惡咒符」,是「三色毛」易根生得自長城古窟,
三色毛天賦不高,他自己悟不出符咒玄奧,目前他正在找尋一個名叫「瘋儒」的
符書癡,他不會找會武功的江湖人物。」
紅衣女回頭向車戰道:「這怎麼辦?秘密遲早會洩露出去,這部書比血龍杯
更重要。」
車戰道:「找巴力克、找三色毛都要找,他們的行蹤不定,只有碰運氣了。
」
「你就是車公子?」婦人這才望著車戰。
紅衣女笑道:「趙四大娘,他現在是易容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婦人道:「不!大小姐,剛才我已看到四個人,其中就有巴力克,他是與谷
天鷹妖女、史脫拉、谷天鷹等三人同行,不過這時巴力克單獨向東南方向去了。
」
紅衣女聞言一愣,向車戰道:「這如何辦,我們單追巴力克?」
車戰急急道:「不!巴力克要追,谷天鷹要除掉,她是個害人精。」
紅衣女道:「你我分開追,你追巴力克,他的無影飛刀只有你能對付。」
車戰道:「好!你們七人也得小心,谷天鷹的七變魔身非常厲害。」
紅衣女忽向三姑娘白雪道:「三妹!你隨阿戰去,我們可以千里香聯絡。」
她說這話時,似已向白雪遞過什麼暗號。
車戰急急道:「何必把你們七巧陣分開,如遇強敵怎麼辦?」
趙四娘似已看出紅衣女的心意,從旁插嘴道:「公子,你放心,我家七位姑
娘練成很多陣法,從兩個人的「雙隱合擊」陣到七巧,都是對付強敵用的,她們
是島主的心肝寶貝,島主已盡其所有相授了。」
為了追趕巴力克,車戰這時真的沒有想到其他,只見他向白雪道:「我們走
。」
臨行,紅衣女又向白雪道:「三妹,留心啊。」
車戰已到十丈外,回頭不見白雪,大聲道:「快!我不等了。」
白雪向她六姐妹皺眉道:「為何要我跟他?」
紅衣女道:「你比我們更接近一步,島主師傅的話你忘了,我們要想未來,
非他不可。」
白女點點頭,如飛追上去,叫道:「阿戰,不要太急,當心追脫啊。」
車戰見她到了身邊,搖頭道:「這次不怕他脫出掌,我就是等他落單這個機
會,」
白雪道:「你已有了成竹?」
車戰點頭道:「到時別插嘴,只要配合我的行動就行,看我如何擺佈他。」
白雪道:「不是把他除掉奪取血龍杯?」
車戰正色道:「假如血龍杯不在他身上帶著,殺了他再也無處可找下」
憑著車戰特殊的追蹤本事,一路追下去,白雪見他在路上做出各種怪異舉動
,那是伏在地上嗅,抓一把土嗅,沿途嗅樹葉,像猴兒手,像犬兒鼻,看得白雪
忍不住笑。約有四十里,車戰忽然道:「很近了。」
白雪大喜道:「衝上去動手呀。」
車戰忽然搖頭道:「我如不要殺他,我就捉不住他,這個人的一身所有,最
近我已查得非常清楚,他不但武功高,劍術一流,還有無影飛刀,這且不要緊,
他的智慧比武功更高。」
白雪道:「那怎麼辦?」
車戰道:「我雖可以九成功力殺他,只怕血龍杯不在他身上,唯一方法是以
智慧對智慧。」說到此,他忽然皺眉道:「阿雪,令師可曾知道血龍杯的秘密?
」
白雪道:「家師是何等人物,她當然知道,否則他老人家不會派我們出來爭
奪,不過那也是……也是……」
車戰道:「噫!為什麼不說下去?」
白雪瞟他一眼,低頭道:「為了……為了……幫助你。」
車戰道:「好啦!我不問幫我的原因,那你們是已知道血龍杯上刻有肉眼不
見的「三清古佛」心法了。」
白雪道:「當然!兩隻杯上,各刻一半。」
車戰道:「我已得到前半心法,杯子就在我身上。」
白雪大喜道:「你偽裝北極派人,引起八大供奉向北極派要人?」
車戰道:「這是計策中某一部分,問題我已將杯上前半段心法,運功力抹掉
中間幾句,現在任何人得了這只血龍杯也沒有用了,只有我得才有用。」
白雪道:「你可以施展心機,與巴力克交換血龍杯呀,如我猜得不錯,巴力
克也把那一半心法悟出來了,與他交換,他是百分之百願意。」
車戰道:「我就是想用這個手法,不是我不願急急行動,而是他的智慧太高
,以普通手段是沒有用的。」
白雪道:「你怕他看出抹掉部分?」
車戰道:「對。」
白雪道:「傻瓜!你也有高智慧,想幾句似是而非的心法,再刻上血龍杯呀
。」
車戰道:「你說到問題中心了,請問,這時從何找尋刻那種細緻字的巧手呢
?也許這世界已經沒有了。」
白雪忽然嬌笑道:「你要幾個?」
車戰愣愣的道:「幾個?」
白雪道:「對!神嶼島上就有八個,她能運毒螺針刻出肉眼看不見的字,島
主就是把她所創各種玄秘功夫刻在一株珊瑚王樹上。」
車戰豁然大喜道:「你是第四把高手?」
白雪笑道:「我們一面盯著巴力克,一面找機會刻字,你念出你編的心法,
我會很快刻成。」車戰喜極,一把拉住白雪,火速雙雙前奔。不到五里,耳中突
然傳來無數吶喊之聲。
白雪急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車戰道:「八成是奪血龍杯的,快追上,也許巴力克獨力不支。」
接近時,白雪急指道:「他,是他,他是二十幾個大漢圍著的黑衣青年。」
車戰道:「奇怪,看情形他已施展了全力,為什麼只施放一把無影飛刀?」
白雪道:「他只有三把無影飛刀,他如放出去沒有餘力收回再放,那頂多殺
一少部分,看情形,這批大漢背後,似也有人懂得巴力克的弱點。」
車戰立即向四面仔細觀察,一會道:「不錯!你猜對了,那樹林後還藏著一
老一少。」
白雪道:「在那幾株樹後?」
車戰道:「你注意看,左前方側面那排樹,其中有一株大樟樹,他們藏在樹
後,不時露出頭來呢。」
白雪看了一會,忽然驚聲道:「我看到了,老的是玄冰夫人護法之一,也是
她的心腹,年輕的就是他親人,也是谷天鷹丈夫「飛天餓虎」侯冠,他練有「飛
天神虎」功,雙爪功力強的邪門殺人。」
車戰道:「我不是示好,我們必須助巴力克一臂之力,阿雪,由你出去轉移
他的命運,我在這裡監視那護法和侯冠。」
白雪拔劍道:「你要當心。」
車戰笑道:「他們不動,我也不去逼他,否則你看結果就是。」
白雪一劍攻人重圍,嬌聲道:「巴力克,留下兩成力,抽出你那只左手來。
」
這時巴力克卻已使出全力,一看有個少女衝進,立即認出,大聲道:「三仙
女,謝謝啦。」
白雪笑道:「你認為我是好意?」
巴力克立感壓力鬆了不少,哈哈笑道:「不管是好是壞,現實上我已蒙惠啦
,七仙女從不分開,他們死定了。」
樟樹下青年立由背後拔出一對怪兵器,形同虎掌,急急道:「護法,我們上
。」
老人一把將他拉住道:「少主人,主人吩咐老朽與少主同行,一方面怕你同
床人施展計謀,另一方面,就是怕你性情衝動,三仙女一出,其他六仙女必定在
暗中。」
青年怒叫道:「憑你我之力,難道怕七仙女?」
老人道:「少主人,你的話是不錯,但我們再觀察一下現場。」
青年道:「那石後面生的青年?」
老人道:「對!少主人,你是一個經過大風大浪的北極高手,凡負責監視鬥
場的人物,沒有兩套神秘功夫,他就是出手了,三仙女都聽他的,那就等於告訴
我們他是什麼貨色了,這一場出我意外落了空,血龍杯今天沒有希望。」突聽陣
內慘叫連聲,一個一個的倒下了,五個中了無影飛刀、三個被白雪的寶劍劈倒。
那老人一看不是頭路,猛地一甩手,霎時,空中冒出一團花。眾大漢一見大嘩,
莫不四散奔竄。眨眼之間,鬥場只剩下白雪和巴力克。
巴力克連看都不看奔逃之人,收回劍,拱手道:「三仙女,可以請令師姐妹
出來,趁在下內勁未復,好意完了,壞意上場呀。」
白雪插好劍,笑道:「算我這場純屬好意吧!我的姐妹雖不在此,我卻有個
朋友要與你會面。」
巴力克道:「我雖然盡全力拚鬥二十幾個玄冰夫人的香主、舵主,可是我眼
睛還能分出一點閒工夫看外界,你指的是那個非常面生的青年?」
「不錯,就是我,你的眼睛在那樣絲毫不能疏忽之間能看到我,證明你是條
不可忽視的漢子,「黑心狼」,你心黑眼卻很亮。」
巴力克拱手道:「閣下既然對我很瞭解,報個假名來吧。」
車戰哈哈笑道:「有本事,你就指出我的真名,要假名何用。」
巴力克道:「不說也罷,假的不說真的也不能說的,要血龍杯?」
車戰點頭道:「你的不在身上,我卻有一隻現成的,要不要看?」
巴力克道:「不怕我搶奪?」
車戰大笑道:「我聽說你的飛刀很了得,剛才又親眼見過,我亮出杯子給你
看一看,你還沒有能力搶過去,不過我知道你也不會那樣粗心。」說完拿出檀木
盒。
巴力克立即打手勢阻止道:「不必打鬥,我知道你手中是真貨,我也知道,
你已記下杯上的心法子,要與我交換?這是說,你我同練一樣功夫?」
車戰笑道:「你的確高明,比我想像的還要高明。」
巴力克道:「你不想在杯上動手腳?」
這句話,真把車戰愣住,但他很快大笑道:「本來想,現在改變主意了,你
太精明。」
巴力克大笑道:「能說這種坦率話的人,舉目武林,只有一個人了,你是風
流客車戰?」
車戰暗暗佩服,點頭道:「朋友,我在什麼時候又多個客字了?」
巴力克道:「何止多個客字,近幾個月來,你的全銜可長哩,要不要聽?」
車戰道:「說說看?」
巴力克笑道:「神出鬼沒千變萬化,詭計多端武功莫側,風流客車戰。」
車戰大笑道:「未免言過其實了,巴朋友,可以言歸正傳了。」
巴力克道:「今夜三更時間,我們在摩天嶺會面,不要弄錯了,我說的是青
州北連界的摩大嶺,此去不到一百里。」他說完又笑道:「三清古佛心法下半段
,我也抹去兩句真言,我不信你沒動手腳,問題不在你我換時坦誠相告,你有精
靈詭計名,我是個黑心狼。」
車戰笑道:「到時再說吧。」
巴力克一拱手,人去如風,霎時不見,白雪道:「他真厲害啊。」
車戰道:「出我想像的高明,不過也省了你的麻煩。」
白雪道:「他抹去的會不會說真心話?」
車戰道:「我已不在乎三清古佛心法了,不是真的也罷,不過他如是條漢子
,他就不應施詐,他很明白,他如不說真話,我會隨便放過他?」
白雪道:「現在你要把重點放在「三色毛」易根生那人身上了?」
車戰點頭道:「那才是真正可怕人物,一旦「萬惡咒符」被他練成,或落到
北極派人手中,甚至任何一流邪門人物手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白雪道:「我們這就向摩天嶺方向走?」
車戰道:「現在早了一點,能找個地方吃飯休息就好。」
白雪道:「我們必須經過青州城,青州城距摩大嶺不到七十里。」
白雪講到這裡,忽然眉頭一皺,眼睛瞄著側面的山崖上,又輕聲道:「又有
人監視我們了。」
車戰笑道:「根本不要理睬,我們走。」
走在路上,白雪悶聲不響,車戰發現,低聲問道:「有心事?」
白雪瞟他一眼,搖頭道:「你別想歪了。」
車戰道:「那你不說話?」
白雪道:「阿戰,巴力克是怎麼一回事?他離開谷天鷹後被圍的,而圍他的
又是北極派,甚至又有谷天鷹的丈夫在旁監視督陣。」
車戰笑道:「這就是說,北極派鬧內訌已經很明顯,如我猜得不錯,玄冰夫
人在未與谷不凡結婚之前就有隱謀。」
白雪道:「一開始的動機就想奪取北極派?」
車戰道:「我雖不敢說,八成如此,而真正的目的在進入中原。」
白雪道:「想在中原武林稱尊?」
車戰道:「百餘年前,北極有個玄冰派,勢力也很大,野心不小,但在進入
中原不到三年被消滅了,玄冰夫人八成就是該派遺留一脈。」
白雪道:「谷不凡現在是被玄冰夫人控制了?」
車戰道:「我想他被玄冰夫人迷住了,或者他已受了玄冰夫人某種控制也不
一定。」
進入青州城,找到客棧吃飯休息,只等中午過後,陽光威力減弱一點好上路
。客棧裡的食客很雜,在川北地,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總和起來,漢人反而見少
啦,白雪喝著茶,眼睛在數人頭,輕聲向車戰道:「此地的回民有這樣多?」
車戰道:「八成靠近青海,不過甘肅也不少。」
白雪道:「阿戰,北上角兩個人,是道士還是邊地另外什麼教徒,穿的是八
卦袍,頭上又束冠,道人帶的是長劍拂,他們還帶和尚月牙鏟,簡直不倫不類,
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裡。」
車戰笑道:「武林中怪事太多,怪人無數,身在江湖,要見怪不怪,見奇不
奇,那兩人是西域巫教,號稱捉妖專家,不過依我看,這兩人不是普通巫教人物
,而是兩個武功高的中年人。」
白雪聽到這,突又把話轉開,似在側耳聽什麼,輕聲道:「正中間那一桌人
談什麼你聽到沒有?」
車戰笑道:「那一桌有一個是本地武林人,其他都是鄉民,好像都是認識的
,在茶餘酒後,那種談話你也留心?」
白雪道:「你看他們的神情,絕對不是東扯西拉,我聽到說什麼「竹子窪」
有兩個武林高手被妖怪害死了。」
車戰搖頭道:「你要把這種人的談話當真,可說茶樓酒館大多了,我們可以
動身啦,走吧。」
白雪身邊正經過店家,她立即叫住道:「掌櫃的,竹子窪離這有多遠?」
店家看看二人,鄭重道:「兩位貴客,要去看昨夜被妖怪害死的異鄉客?」
車戰道:「真有其事?」
店家道:「當真有,竹子窪就在離城五里的西面,死的人,聽說還是青城派
的大俠啊!現在有青城派的長輩趕到了,真是妖怪所害,經查過,全身沒有傷,
也不是中毒。」
白雪向車戰道:「我們是向北,不順路,否則去看看也好,青城掌門楊清波
我認識,也許是他自己來了。」
車戰似想到什麼嚴重問題,可是與巴力克三更之約不能不去,他立即起身道
:「阿雪!我們會過巴力克後再轉往青城派人出事地。」
白雪道:「你信不信真有妖怪,我在神嶼真見過海怪。」
車戰道:「魑魅魍魎是有點,山魈樹怪也不假,可是兩個青城派高手不是普
通人,說被妖怪害死我就不相信,這其中必有古怪,不過我不親眼看看死者無法
確定。」
白雪道:「阿戰,我擔心與「陰陽符」有關。」
車戰道:「我就是怕這個,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陰陽符有什麼作用。」
白雪道:「可能又與「西域神魔」有關也不一定。」
車戰道:「西域神魔我已知道其魔法作用,除了「欲魔幻影」就是「魔音懾
魂」,不但我能對付他,還有大佛兒也不怕他。」
白雪道:「大佛兒不怕他?」
車戰道:「對!大佛兒練的是「純陽童子功」,所以他追去我很放心。」
當二人走進山道時,忽見六個少女由一崖上飛落,車戰一見,哈哈笑道:「
你們成功了?」
原來是紅衣女朝容等六女,白雪迎上道:「大姐,你們落空了?」
紅衣女道:「我們追到一座峰下,谷天鷹會到一個人,我們不但不敢追,連
面都不敢露了,只得悄悄回頭找你們。」
車戰急問道:「谷天鷹會到什麼人,居然使你們害怕?」
紅衣女道:「就是西域神魔。」
車戰大驚道:「谷天鷹居然勾引上西域神魔,這就可怕了。」
紅衣女道:「你們追到巴力克了?」
車戰道:「我這就是去摩天嶺,今晚三更與巴力克交換血龍杯。」
紅衣女道:「我們回程時看到大佛兒和麻不亂和桑屠他們,看情形,他們追
失了西域神魔後,又在追查另外一個什麼人物,行動很急的樣子,我們來不及招
呼。」
車戰道:「這樣吧,白雪一個人行動我不放心,現在你們全到了可以去看青
城兩個劍士是如何死的了,詳情問白雪好了,我去會過巴力克後再回頭找你們。
」
紅衣女道:「阿戰,我還得到消息,谷不凡現已經喪失意志了,一切都被玄
冰夫人所控制,北極派大權,全部控制在玄冰夫人手中,只有少數老一輩的不服
,現在扶助谷天鷹反抗玄冰夫人。」
車戰笑道:「我早已料到有這一天來到,但不知關人的秘密石洞落在哪一方
控制?」
紅衣女道:「當然是落在玄冰夫人手中,你要趕緊探出才行,那個石洞,不
僅僅是關人,而且是北極派的收藏重地。」
車戰道:「我決心先探祁連山的北極派重地,不管家父是不是落在谷不凡手
中也要去。」
分手後,天已黃昏,車戰單獨一人,施展輕功,七八十里路,不須全力,竟
在初更前就趕到一座奇特的高峰下,舉目一看,四面都是矮山,唯獨當前一峰插
天,心想必是摩天嶺無疑了,於是拔身而起,筆直朝峰頂躍升。到了峰頂,只見
怪石嶙峋,於是他登到最高點,坐在一塊石上靜等三更到來。未及三更,忽然看
條黑影出現,運起目力,發現就是巴力克。
「巴兄,你來了。」
黑影聞聲,衝到大笑道:「車兄,欲得之心這麼強,先到很久了?」
車戰道:「不是欲得之心強,而是另有急事,你看,三仙女都沒有來。」
巴力克道:「啊!在下失言了。」他立即拿出一個與車戰身上同樣的檀木盒
子道:「車戰,我沒有失信吧?」
車戰道:「哈哈!總算你的心沒有全黑。」笑著,也把盒子拿出,並順口吟
出兩句心法,道:「你信不信?」
雙方把木盒交換,巴力克也吟出兩句心法,笑道:「你會相信我?」
車戰道:「人之相處,貴在知心,以現在的功力來說,你真的不是我的對手
,你之所以不怕我向你下手,可見你是知我!知我而騙我,在你心安否?不過我
勸你,交趾是你地盤,沒有人能是你對手,回交趾去練三清古佛功,在中原,你
不但沒有時間練,而且時時被追逐。」
巴力克道:「車戰,告訴你,我是中原人,並非交趾,家祖父去交趾,全家
至彼邦不到三代,現在我的家人已沒有了,我為什麼要回交趾?」
「原來如此!這樣好了,我有個地方,你可以去練。」車戰誠懇地道。
巴力克道:「什麼地方?」
車戰道:「南獄主峰的古名叫什麼?」
巴力克道:「佝僂。」
車戰道:「對!佝僂之下有座秘密洞府,就叫佝僂洞,只要你不輕視衡山派
,我給你一件信物,你可以去佝僂修練,衡山派接了我的信物,你連三餐都有人
供應。」
巴力克激動道:「你對我一點也不忌視?」
車戰大笑道:「人棄者我不一定棄,人好者我不一定好,我問你,你一生相
信過誰?可是你對我毫無戒心,這叫做緣。」
巴力克猛地一把拉住車戰道:「風流客,我該不是美女吧!我怎麼也愛上你
,你這傢伙怎麼了,這樣可愛,行!我去佝僂,不過不在目前,你別問原因。」
在摩天嶺上,武林中兩個奇特的人物,居然談得情投意合,車戰與巴力克一
直談到天亮,在陽光高昇時才分手。
【第十一章】 三更日當頂 午正月臨頭
車戰、巴力克離開摩天嶺頂峰不到半個時辰,意想不到,這時在半山中追逐
著兩個人影,前面走的是個非僧、非道也不像儒著的中年人,衣裝怪異;後追的
竟是二十七八的少婦,身材苗條,儀態萬千,可惜美中不足,在她風情楚楚中顯
得輕浮而帶煞氣,說來實在不調和呢!
「符鴆、符鴆!你到底為了什麼要離開我,我對你那樣好,你還不滿意?」
中年人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回身道:「谷天鷹!我西域神魔不知殺了多少女
人,不管她有多年輕、多麼嬌美,我得手後,從不想兩次就要她的命,可是我對
你……」
谷天鷹道:「符鴆!你是真心喜歡我,可是我對你何嘗又不是百依百順?」
中年人歎氣道:「嗨嗨!谷天鷹,我老了,我不如史脫拉那樣年輕。」
谷天鷹道:「哎呀!你說什麼呀?咯咯!原來你是吃醋呀。」
中年人道:「哼!天亮前,我親眼看到你和他在林中眉來眼去,你把我符鴆
當傻爪?」
谷天鷹道:「哎呀!你太不瞭解我了,我已對你說過真心話,難道你忘記了
,目前我是用人之際,我需要一批史脫拉那樣有力的幫手,我對他還完全是假意
呀。」
中年人道:「谷天鷹!別來這一套,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在乎,我也不嫌你嫁
過「飛天餓虎」侯冠,可是你跟我「四域神魔」好過之後,你就不能跟別人好。
」
谷天鷹道:「符鴆!你要不要聽我解釋?史脫拉喜歡的是我三妹谷天虹,可
是我三妹卻又瞧他不順眼,我也曾把二妹谷天鶯介紹給他,然而史脫拉又說我二
妹生得太笨,你說,你叫我怎麼辦呢?」
中年人道:「所以你就自我推薦?」
谷天鷹道:「不是啦!我在無計留住他時,我不能不施點假意思呀。」
中年人道:「谷天鷹!我告訴你,一個史脫拉又算得了什麼,你要跟繼母玄
冰夫人鬥,我能勝過十個史脫拉,你要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身邊,否則我們就此
算了。」
谷天鷹道:「好啦!好啦!我的好人……」說著就向西域神魔身上靠,嗲聲
嗲氣,作出各種肉麻舉動,一切手段全出籠。所謂一物克一物,西域神魔軟化了
,雙手一抱,光天化日,就在陽光下,作其雲雨巫山之夢。
中年人道:「谷天鷹!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心屬於我,殺車戰、侯冠,
奪取血龍杯,復興北極派,有一天我得到陰陽符,助你橫掃中原。」
谷天鷹道:「符鴆!我也是那句話,我的心屬於你,但你不能阻我發展勢力
,將來我們如正式成為夫妻,你可知道你已是北極派掌門。」良久,西域神魔雖
不作聲,似已投降了,居然喘著氣,可是「戰鬥」已各出奇招,難解難分。
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以西域神魔和谷天鷹那種人,一經進入欲境,居然也
把四外失去視聽之能,就在他的戰場附近的石後,不到五尺處就藏著兩個少女,
那竟是玄風和妙品。玄風和妙品本來想藏著探聽秘密,可是她們做夢都想不到西
域神魔和谷天鷹竟做出那種事來,她們聽得到,看得見,事到臨頭,不要說出手
,連動都不敢動,真是誘惑加恐懼,一種心跳兩種情。足足有兩個時辰,戰鬥終
於停止,敵對雙方不打不相識,狐仙與魔鬼言和,雙雙攜手而去,只留下一片零
亂的山地。
妙品道:「玄風,我們今天倒媚透了,閻王為什麼不收拾他們?」
玄風道:「妙品,都是你,我說太危險,你要藏著聽,現在好啦,危險雖沒
有,卻見到那一場噁心事。」
妙品道:「哎呀!玄風,這是陽光下呀,我怎知他們會做那種事?」
玄風道:「好了,好了!我們找處清泉,好好洗洗眼睛,清清耳朵。」
妙品道:「我們知道的消息太多了,非得找到車公子告訴他才好。」
玄風呸聲道:「剛才的事也能說?」
妙品道:「哎呀!這種事連小姐面前都不能提啊,怎麼會向車公子說。」
玄風道:「妙品,我已看出你對車公子入迷了。」
妙品道:「喂、喂、喂!玄風,你還說哩,你做夢都在叫車公子,但白說,
連小姐都迷上了,何況你我?」
噗嗤一聲,玄風笑了,輕聲道:「別說了!遲早我們都是同一命運,快走吧
。」
二人剛剛奔出摩天嶺,妙品突然一指前面道:「你看,那三人是誰?」
玄風歡叫道:「是小姐、紀小姐,還有艾姍小姐。」二人猛地向前衝,同聲
嬌呼!前面山道上行著三個少女,真是余微微、紀翠羽和艾姍,她們聽到後面呼
聲,一齊停步回頭,看到二女,也很高興。
玄風搶在前面,一到高聲道:「小姐,車公子呢?」
余微微笑道:「阿風,你只想著他?」說完輕笑不已。
玄風嘟著嘴道:「哎呀!小姐,你是跟車公子一道呀。」
紀翠羽嬌笑道:「被人家搶走了。」
妙品聞言哈哈笑道:「車公子被搶走,你們三個早拚命了。」五女鬧著,直
向祁連山進,玄風在路上,立將谷天鷹與西域神魔的談話該說的全說了,可是她
邊說邊臉紅。
余微微向紀、艾二女道:「這是意料中事,我們所見,料得不錯。」
艾姍道:「想不到,谷天鷹竟是這種女人,她居然要殺親夫哩。」
紀翠羽道:「這種毒婦,為了目的豈擇手段,不過西域神魔也不會有好結果
,恐怕谷天鷹還有其他目的。」
余微微道:「她會把西域神魔的本事全學會。」
紀翠羽道:「她會與西域神魔長期相混?當她把西域神魔的東西掏光時,也
就是那魔頭歸西的一天了。」
余微微望望天色,吩咐玄風和妙品道:「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鎮
市吃飯,已經過了午時啦。」
玄風招手妙品,加快腳步,順著山路搶先衝去,紀翠羽看到二女背影,笑向
余微微道:「你這做主人的今天可能看走眼了。」
余微微笑道:「紀姐,什麼地方不對?」
艾姍笑道:「玄風向你說出看到谷大鷹和西域神魔時,臉色紅得有點古怪。
」
余微微噫聲道:「有什麼古怪?」
紀翠羽道:「一個妖騷女子,和一個淫邪魔頭走在深山野外,你該想得到會
做出什麼事?」
余微微道:「會做出什麼來?」
紀翠羽笑向艾姍道:「她還不通竅呀!她跟阿戰還沒?……」
余微微道:「哎呀!你們兩個瘋啦。」
艾姍輕笑道:「紀姐!她會意了,看樣子,阿戰忽然正經了。」
余微微笑道:「原來你們還不知我和阿戰那段時間,他呀,他被雷節度之死
傷心透了,與我化成各種形相,展開暗殺行動,只殺得玄冰夫人那些堂主、香主
、舵主膽戰心驚,我記得共有十四次之多,玄冰夫人帶去泰山的人馬,最少也去
了二十幾個。」
紀翠羽歎聲道:「阿戰做事,公私分明,這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余微微道:「你們看出玄風見到那種事了?」
艾姍道:「玄風和妙品十幾了?」
余微微道:「都是十八歲,玄風大妙品三個月。」
紀翠羽笑道:「那就對了,她們看到那種事無疑了,但不好意思說出口,不
過這種事,我們也不好意思問,但已證明谷天鷹的手段是成功了。」
翻過一座長山坡,艾姍在前面忽然叫道:「微微,玄風單獨回來了,奔得很
急,莫非出事了?」
玄風奔近大叫道:「三位小姐,不好了!前面有場非常少有三角大戰,其中
竟有巴力克。」
余微微道:「三角?還有兩個是誰?」
玄風道:「快點趕去,其中一個全不相識,劍術與巴力克同樣高深,另外一
個好像是你說過的史脫拉。」
余微微道:「是的,史脫拉的劍術非常高。」
玄風道:「在我看,三個人只有他最差,」
余微微道:「史脫拉確實不差,這證明巴力克出乎我想像的高,另外一人又
是誰呢?」趕到三里處,那是一條小鎮的前面,只見在剛剛收割的稻田之中,三
把長劍舞起一片寒光,劍術精妙,已經戰到人劍難分之境,確是三個難得一見的
高手。
紀翠羽向余微微、艾姍問道:「哪個是巴力克?」
余微微道:「年約二十六七,身穿藍衫的。」
余微微說到這,一拉艾姍道:「那史脫拉好像有心事?在這種場合,豈能分
神呀。」
艾姍道:「也許被谷天鷹迷住了,他不應分神的。」
紀翠羽道:「是哪一個?」
玄風接著道:「是穿青色緊身裝的那個,你們看,著貴家公子裝的,黃衫飄
飄,劍術好緊啊。」
余微微忽然道:「妙品在哪裡?」
玄風道:「四面圍觀的人群更多了,她剛剛還在這裡,現在那去了?」
正說著,忽見妙品由右面人群中擠了出來,如飛奔到道:「我查出來了。」
她手中還拿著一包東西,余微微知道那是吃的,笑問道:「查到什麼了?」
妙品道:「有兩個老人在右面那幾株野桃樹下,喏!在那群人後面,他們口
音是北方的,看到嘛?」她指給大家看。
艾姍道:「看到了!他們認得黃衫青年?」
妙品道:「對!他們說,黃衫青年是什麼「監軍侯」姚殿封!從來不入江湖
的人物。」
余微微道:「八成是京裡的什麼武官?「監軍侯」也許是官銜。」
紀翠羽道:「四面上百觀眾,多半是武林人,這一場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有巴力克在,我們不能離開,當心血龍杯落到別人手中。」
紀翠羽忽然一拉余微微道:「阿微,看到沒有,我們後面出現了一群美人兒
。」
余微微回頭一看,高興道:「是我的好朋友,七仙女。」忽然看到一個其中
穿紅衣的少女向她招手,立即道:「那是老大朝容,不知要我去做什麼,為何不
過來?」說完,單獨迎過去。一到,只見七女一湧而上,大家歡笑著拉手擁抱。
這時余微微向紅衣女道:「阿容,叫我來有什麼事?」
紅衣女道:「阿戰已與巴力克交換了血龍杯,巴力克似對阿戰非常崇敬,他
現在身上是阿戰的那隻,你要當心他受傷害。」
余微微啊聲笑道:「風流哥兒又套住你們了,那真熱鬧,你們快去會見艾姍
和紀翠羽,將來都是一個籠子關的啊。」
紅衣女笑道:「阿微,你代我向她兩個問好,我們還有急事去辦。」
余微微道:「什麼事?」
紅衣女道:「嵋山雙劍死在陰陽符下,而且又不是「三色毛」易根生下手的
,因為易根生還不懂,這證明易根生已經遭人套符所殺,目前阿戰對此事非常擔
心,我們非查出奪符之人不可。」
余微微道:「有了眉目?」
紅衣女道:「八成就是「瘋儒」符書癡那個精通各種中外文字和符法的人,
已經有人發現他已出現江湖,你們保護巴力克脫險後,也要全力追查陰陽符。」
余微微道:「好,你們走!對了,阿戰現在有消息?」
紅衣女道:「他現在是單獨一人行動,可能又要延遲去祁連山了。」說完遙
向艾姍,紀翠羽揮揮手。
余微微回來,立將對話內容向大家一說,引起眾女又笑又緊張,艾姍道:「
阿戰成了眾香國王啦。」
紀翠羽道:「愈多愈好,將來金銀島要改名了。」
余微微急急道:「阿姍,史脫拉見不得你,你一走近戰場,他必定撤走,剩
下巴力克和什麼姚殿封的再看情形解決。」話未收口,突然遠遠傳來一聲長嘯,
嘯聲未停,空中落下一個青年,飄飄然到了鬥場。
眾女一見,同聲叫起來:「阿戰!阿戰……」
沒有錯,落下的確是車戰,而且是本來面目,只見他走近鬥場朗聲道:「姚
兄、巴兄!二位請退下,小弟想要領教領教那史大俠幾招。」
巴力克一見車戰首先後退,可是那個姚殿封居然大笑走向車戰道:「車兄,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車戰大笑道:「哈哈!姚兄!兩年不見了,怎麼了,錦衣玉食不享受,跑到
江湖來餐風露宿?」那個史脫拉看到兩個強敵竟對車戰同樣友善,心知不妙,連
下台話都不說一句,突然拔腿開溜。
車戰裝作不見,立向姚殿封道:「是皇上派姚兄出來找血龍杯的?」
姚殿封搖頭道:「皇上心中有數,想派也不會開口,否則就不會派八大供奉
了,我除了負責監軍,啥事我都不管。這次出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找你,除了
你,京中沒有能與我談上一席話,第二是為了替雷節度報仇,可憐的雷老頭,退
隱之後,朝廷就不管他的生死了,官場中是這麼現實。」
車戰道:「你又如何與巴力克打上的?」
巴力克哈哈大笑道:「開始是史脫拉攔住我,他在旁邊看了發癢。」
車戰大笑道:「我當他是要你血龍杯哩。」
姚殿封道:「有兩隻血龍杯?」
車戰拿出自己的道:「一點不錯,你拿回京吧!順便通知四海神捕,叫他別
把老命送了,他閨女和雷姑娘的下落只說由我車戰負責查尋。」
巴力克也急急拿出道:「我這一隻也拿去,皇上一看成了對,老官兒一定高
興。」
姚殿封大笑道:「行!我多個痛快的朋友了。」
車戰道:「注意!千萬勿通知八大供奉。」
姚殿封做個鬼臉道:「風流鬼!你要利用他向北極派搗亂,行!我有辦法,
再會了。」
車戰道:「聽口氣,你還要出來?」
姚殿封道:「怎麼,不許我替你出一點力?」
車戰笑道:「好吧!攔也攔你不住。」
姚殿封走後,車戰急問巴力克道:「你把杯上心法記下了?」
巴力克點頭道:「你呢?」
車戰笑道:「半年後,我們互相以「三清古佛功」拼一場,看誰練得最成功
?」
巴力克大笑道:「行!我一定勝你。」
車戰搖頭道:「別自信。」
巴力克道:「你的事情多,我卻專心練,這就佔了便宜。」
車戰大笑道:「你也沒有時間專心練了,告訴你,「三色毛」易根生被殺了
,「瘋儒」符書癡傳言被人捉去,峨嵋派的嵋山雙劍死得不明不自,據一般老輩
有經驗的人物推測,你說怎麼著?」
巴力克大驚道:「死於陰陽符。」
車戰鄭重道:「猜對了!你現在還想不想安心去佝僂洞練功?」
巴力克拔身道:「失陪了。」巴力克一走,車戰向坡上一招手,又向鎮上一
指,長身奔出。
紀翠羽道:「他在招呼我們。」
艾姍道:「我們走,他會在鎮口等。」
余微微輕聲向大家道:「過了前面樹林,你們去會阿戰,我要秘密留下。」
紀翠羽驚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艾姍代答道:「左側半里處那座石山上有兩個男女,他們露出頭來看打鬥,
那不是膽小,微微一定要去追查?」
余微微道:「兩刻時間我如不入鎮,那就別等我,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那
兩人一定有問題。」說話之間進了樹林,余微微以前所未有的身法溜開了。
石山上確是藏著兩個男女,年紀都在四十餘歲,男子身材中等,背插一雙金
戈,即古兵器平頭戟,在江湖武林確是少見的,該男子身壯如牛,證明他武功必
定不凡,女的徐娘未老,風韻尚佳,看味道十足,背上插著兩把蛾眉刺。
「沙圖,為何不靠近鬥場,這樣遠,看不出那幾個小子的面目,聽不出他們
的談話,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們還怕他們?」這是女的扶著男的問,狀至親密。
男的沒有好臉色,只見他沉聲道:「嚕嗦什麼!我心裡煩死了,那老狗虛有
其名,他把口訣認識不全,其中有兩句最重要的居然不懂,我真想殺了他,你還
有心看打鬥。」
女的道:「千萬別殺他!他的字號叫「瘋儒」,你愈威脅,他會愈糊塗,關
他十日半月,讓他清醒點再問。」
男的道:「從此以後,在我未完全練成前,你別叫我殺人,否則我就不管你
。」
女的道:「怎麼啦?你對我性情變了,殺兩個嵋山劍客有什麼大不了,那是
要你試試呀。」
男的大聲道:「我才離開北極不到半年,你竟嫁給谷不凡,我如不念舊情,
這次回來,我會理你,你要知道,現在峨嵋派已經展開追查了。」
女的道:「沙圖!我現在不是你的?」
男的道:「呸!我要的是完整的,現在我來接谷不凡殘餘,別說了,越說越
有氣。」女的似十分遷就他,也顯出幾分慚愧,低頭不語了,跟著男的向石山下
行去,可是他們在氣頭上,居然毫無驚覺,沒察出有個少女就在他們十丈之內,
而那少女停止未動,她就是余微微。這時候少女似在為前進或不前進感到困惑,
猶豫不決。
「微微,我們盯下去。」
少女身後有人,她也未察出,聞聲一怔,驚駭道:「你來了。」
「哈哈……」笑得很輕鬆。
余微微道:「哎呀!你還笑哩!阿戰,你聽出沒有?」
車戰道:「女的是玄冰夫人,男的叫哈沙圖,他們在二十年前是一對情侶。
」
余微微道:「嚇!你真能!你怎麼知道的?」
車戰道:「那就別問,陰陽符落在這傢伙手中,你看怎麼辦?」
余微微道:「這時不能下手,情況不明,我們還不知陰陽符的作用,冒失出
手,那是十分危險。」
車戰點頭道:「我就怕你出手,現在跟我走。」
余微微道:「去哪裡?」
車戰道:「查出「瘋儒」的被關處,那老兒可能留了一手。」
余微微道:「對!哈沙圖口中是這樣透露。」
車戰道:「我還知道哈沙圖把「瘋儒」關在哪裡,我們必須將他救出來。」
余微微道:「艾姍和紀翠羽她們還在鎮上?」
車戰笑道:「你不要擔心我冷落她們,她們現在吃飯,吃完了要趕往祁連山
。」
余微微笑道:「憑她們四個去祁連山不危險?我可不放心。」
車戰搖頭道:「我不是到了手就不關心的人,在祁連山,我已安排大佛兒、
桑屠和麻不亂,他們在西固城會齊後一同出發,暗中還有巴力克相助,你該滿意
了?」
余微微向他一拋媚眼,滿意地笑道:「你總算有良心,不然我才不理你。」
車戰笑道:「你這樣關心她們,使我非常激動,你確是一個非常人。」
余微微望著他道:「聽說金銀島上有三個美女,已經被你征服到溫倩雲了。
」
車戰伸手將她摟著道:「她是金銀島主,也是黃金幫主萬百通的九姨太。」
余微微毫不拒絕,也不撒嬌,只緊緊靠著道:「萬百通是個太監貨,只要是
清白的,何必在乎,還有個殷愛奴和白姣姣。」
車戰忍不住一陣猛吻,良久才道:「溫倩雲曾經想安排我。」
余微微道:「你不喜歡?」
車戰道:「我不在無緣無情之下做淫徒,本朝太宗曾問重臣魏徽說:「寡人
有疾,寡人好色奈何?」魏微對太宗說:「皇上只要不好淫即可!」微微,我如
好淫,你也不會喜歡我了,對嗎?」
余微微點頭道:「我們將來的家庭,絕對不是普通家庭,我們要濟世,在江
湖上,一般行俠仗義太狹窄,所為有限,我們要擴大行動,當然,那就要有強大
的力量。」
車戰連聲道:「我正是這樣打算。」
余微微道:「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對男人的獲得,你要當心!如果不把殷愛
奴和白姣姣抓住,只怕金銀島上會起變化。」
車戰道:「你要我違背我的原則?」
余微微歎道:「你真是死心眼,好吧!這事過後再說,我再問你,七仙女又
怎麼樣?」
車戰道:「還是那句話,要看情緣。」
余微微捏他一把道:「你是假風流。」
車戰被捏,雙手一放,連聲道:「好痛,好痛。」
就在這時,忽見一位中年婦人在後面追著叫道:「公子、公子,請等等。」
車戰回頭,問道:「大娘,你是?……」
婦人道:「我叫黃大娘。」
車戰道:「啊!「神嶼四鴿」黃大娘。」
婦人又向余微微拱手道:「姑娘!我與你八大奇探見過面了。」
余微微笑道:「大娘,有事找公子?」
黃大娘道:「我家大姑娘朝容,命我追上公子轉告一事。」
車戰道:「什麼事?」
黃大娘道:「萬百通親率七大心腹奔祁連山,行動詭秘,這是溫姑娘緊急通
知。」
余微微向車戰道:「萬百通除了對財寶有興趣。」
車戰道:「難道祁連山有大批寶藏?」
余微微道:「那就是北極派的了。」
回頭向黃大娘道:「大娘,請火速通知七位姑娘,趕快向祁連山出發。」
黃大娘應聲回奔,須臾不見,車戰搓手道:「我們不能分身奈何?」
余微微道:「尋「瘋儒」符書癡更重要,就算萬百通得了手,那也會運回金
銀島,遲早是我們的呀。」
車戰吁口氣道:「我真糊塗了。」
余微微道:「哈沙圖關符書癡的地方在哪裡?」
車戰道:「過了白水江,再追就是斷魂嶺,洞在斷魂嶺西面,是座默默無名
的古洞。」
余微微道:「天已黑了,那要趕夜路。」
車戰笑道:「前面是橫丹鎮,今夜不走了,不到九十里,明天一早可以趕到
了。」
余微微道:「不!我才不上你的當,我身上有妙品買的食物。」
車戰輕聲道:「為了找血龍杯,接著又暗殺北極派人,我們過了多少夜晚?
」
余微微拋他一個媚眼,輕輕笑道:「等救了符書癡以後再說。」
車戰又把她摟住道:「微微,以後去祁連山,更沒有機會了。」
余微微道:「別毛手毛腳好不好,黑夜也有行人呀。」她真懂得心理,主動
送上一個香吻,然後輕聲道:「戰!越快趕到越好,當心哈沙圖回去。」
車戰滿意了,拉著她展開輕功,輕聲道:「聽說符書癡好幾次要自殺,都沒
有成功,那老冬烘顯然有正義感,他一定把陰陽符重要部分不教給哈沙圖。」
余微微道:「這是一定!不然哈沙圖不會那樣氣惱。」
整整奔了三個時辰,快近子初啦,車戰通過一座狹谷道:「快到了,據說有
十幾個高手把守。」
「吁。」余微微忽然禁聲,人已閃出。
車戰猛地一把拉往道:「別下手。」
一個中年人由亂石中奔出,一見車戰,簡直是喜極了,歡聲低叫道:「少主
!我是做夢嘛?」
車戰扶住他道:「為何冒險離開?古義你太不小心了。」
中年人道:「屬下不能不離開,符書癡這次碰石壁死了。」
車戰大驚道:「那完了。」
「少主!沒有完,他在斷氣之前,給了我一張字條。」說完,從衣邊裡抽出
一隻疊得很小的方勝兒交與車戰。
車戰接過問道:「沒有人看到?」
古義道:「沒有,我是故意搶救的三人之一,我又是三個堂主之一,沒有人
懷疑。」
車戰急問道:「你不能回去了?」
古義道:「我是負責巡查,本來不打算回去了,現在見到少主,我還有段巡
查時間,現在回去不算晚。」
車戰急急道:「快回去。」
古義走後,車戰立即向余微微道:「我們快偏北繞出。」
提功急奔,一口氣奔出二十餘里,余微微這才問道:「古義是什麼人呢?為
何在北極派?」
車戰喘口氣道:「他是兩極派當年一個香主,人很機智,家父手下,大部分
忠貞的都被谷不凡殺光,一部分是谷不凡心腹,只有古義掩飾得法,沒有被谷不
凡看出,現在是北極派堂主之一。」
余微微啊聲道:「原來你的消息都是他提供的,這個人物太重要了。」
二人繼續向祁連山方向急趕,一直到天亮,車戰找個密林停下道:「我等不
及要看字條啦,不知符老兒寫些什麼?」
余微微道:「保證不簡單,不是一看就明白的。」當著林空射下的晨光,車
戰拆開方勝兒,打開一看,不出余微微所料,他傻啦!
余微微搶過道:「寫些什麼?」
車戰苦笑道:「臨死的人,精神錯亂了。」
余微微只見紙條兒上寫:「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千年春花木,五雷克
陰陽,莫嫌三寸三,五雷克陰陽,莫嫌三寸三,可放萬道光。」
余微微噫聲道:「這不是精神錯亂,前三句是隱語,看不懂,後三句,很明
顯,他說有件東西,只有三寸三分,可以放出萬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車戰道:「哪有三更出陽光,午正出月亮的,千年春花木又是什麼木?」
余微微想想道:「春天最早開的是什麼花?」
車戰啊聲道:「桃花!他指的是桃木。」
余微微道:「三寸三分長桃木劍。」
車戰豁然道:「桃木劍上有名堂,也許是內藏五雷神咒,念動咒語,可放萬
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微微道:「八九不離十了,可是前三句呢?」
車戰道:「沒有疑問,一定是藏五雷桃木神劍的地方。」
余微微道:「快把字條毀掉,記下謎語,我們慢慢悟,終有悟出的時候。」
車戰毀掉字條,癡癡地想,但怎麼也想不出「三更日當頂」、「正午月臨頭
」,苦笑道:「這老頭為何不寫明白一點?」
余微微道:「這是他的用心良苦,也許真有其事,用心良苦我們可以悟,如
真有其事,那就難了。」
車戰道:「必要時,我得跑趟武林墳場。」
余微微道:「要去問令師?」
車戰道:「問天乞老化子也可。」
余微微起身道:「最好把我們一塊全找齊,大家參商、參商,何必去武林教
場,現在我們只有先奔祁連山了。」
車戰忽然將她一拉,閃到路旁林內,輕聲道:「那個禿頂矮胖子是誰?」
余微微伸頭一探,噫聲道:「萬百通!後面還有他的一群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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