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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空城神計(上)
“行啦,妳小子滾蛋吧,遺書的事我跟妳保證明天見報。不過妳記得,以後再手腳不老實的時候可小心點啊,我可不想哪天在班兒上看到妳啊!”
出了電梯,壹面往樓口走去,女警蔣秋壹面說著。
她說著話表情有點沈悶,似乎回思這個案件,感到了許多不尋常的地方,因而雖然真想已經呈現但心情卻沒有壹點輕松。
這是自然的,因為案件的來龍去脈雖然已經被我奇跡般的摸清了,可是還存在了太多的疑點:其壹,死者劉玉瑩因為什麽而這樣奇怪的被囚禁了長達壹個多月之久呢,她定然牽扯著壹件不尋常的事情,可是她又為什麽在彼時彼刻註定要死去呢,那定然意味著這件不尋常的事情已經有了某種變化,這個變化是什麽?
其二,把壹個人用這麽隱蔽巧妙地方式困押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這需要壹定的人力、物力、財力和勢力,還需要縝密細致的安排管理。而派去除掉她的那個所謂的兇手顯然很能幹也很有智慧,更有甚者此後的調查受到諸般阻撓和幹預,其中玄機不言而喻。可見,這個幕後的黑手不單能量巨大,手下人才眾多,而且能采取這種方式,更說明這看不見的敵人策略上的高桿。能做到這些的究竟會是什麽人?
而他,或者說是他們又為了什麽才要這樣做的呢?
其三,這麽壹位偉大的姐姐用如此不可思議的方式死去,她所寄托的那個人在哪?能不能順利脫險?怎麽才能找到她或者他?
其四,在這樣壹個巨大的黑幕之下,眼前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想要撥開雲霧重見天日談何容易,接下來要何去何從,難道就這樣順其自然不聞不問嗎?但,想要秉持正義又該從何處著手呢?
蔣秋的臉龐上清楚的寫著這些,讓我深刻的感受到她的迷茫和無助,但是我卻無法做聲。她的疑問和困惑我知道壹些,可我卻不能回答她,因為這於事無補,倒不如讓她帶著疑問繼續迷茫下去,也許這樣才是對她更負責任的態度。
我把心裏的癥結狠狠的咽了下去,壹面隨她往樓口走去,壹面岔開話題問道:“秋姐,妳剛才說的曹叔是什麽人啊?”
她剛才提到的這個人讓我心裏壹動,很明顯這是個舊歷江湖的人物,知道譚九這個人物,更對淩波飛燕有壹定的認知,這讓我對他產生了興趣。
蔣秋似乎還沈浸在思慮之中,隨口答道:“我叔,退休了,閑著沒事我經常跟他閑扯,以前他是……”
說著我二人已經走出了樓棟。
“秋姐,我去龍華路,妳能捎我壹段嗎?”
可是沒等她說完,我卻截道,說著話我趕緊緊跑兩步和蔣秋貼身前行。
剛才走出電梯,還沈浸在女警官那嫵媚又犀利的風範時,我就敏銳地感覺周圍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此時我們走出才發現,原來樓對面的路邊攤旁邊停著幾輛摩托車,攤子蓬裏正坐定幾個人,其中壹個竟赫然正是田羽手下的誌宏。
他們見我倆走出,十幾只眸子壹齊落在我身上,眼中精光大勝,仿佛看見了世界上最值錢最稀罕的東西,喜悅、興奮、躍躍欲試毫不加掩飾的顯露出來,好像要用犀利的眼神把我生吞活剝壹樣。
我的行蹤被這幫人發現這壹點早在我預料之中,可我沒料到的是這幫人竟然如此大張旗鼓的迎面駕到,更讓我郁悶的是這些人果然是田羽的手下,這說明田大榜也在左近。別人也許好對付,至少我還有轉環的余地,只有這個田羽,是我心裏非常恐懼的人物,有他在我就別想泰然自若,他甚至已經成為了我壹個強大的心理壓力。
面對這種局面,我思前想後,目前唯壹可以倚重的只有面前這個小女警了,雖然壹個年僅二十幾歲的警察,還是個女的,其威懾力微乎其微,但也總好過沒有,至少現在誌宏這幫人就沒有馬上沖過來。
如果我能跟蔣秋壹起離開,就算到時候有人追殺,憑她不遜於淩波飛燕的摩托車技和倔強強硬的性格,可能還是個擋箭牌也說不定。
“龍華路啊,捎妳壹段沒問題,只不過龍華路太遠了,這車可能沒多少油了,我把妳捎到八裏臺吧,妳自己打車算了!”
蔣秋好像並沒有發現二十幾米之外那幾個坐在壹起的男人眼光有異,壹面往摩托車走去摘下頭盔往腦袋上戴,壹面插入鑰匙偏腿上車說道。
“隨便,哪都行,趕緊離開就好!”
我難以掩飾的緊張起來,因為我看見誌宏那幾個人臉上都帶著令我十分不安的獰笑,仿佛我已經是個甕中之鱉壹樣,但卻沒有任何動靜,穩穩當當坐在那裏,真不知道田羽這次要用怎樣的布置把我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蔣秋斜眼看了看我,奇道:“妳怎麽了,看妳魂不守舍的?妳放心,我都答應妳不抓妳了,我說到做到!”
“嗯嗯,快走吧!”
這個沒腦子的女警察啊,說妳什麽好,我此時怎麽還會擔心這些事情?我想的只有趕緊離開,哪怕多走開壹米也算壹米,總之離這是非之地越遠越好,所以隨口支應著,比她還心急的要坐上摩托車。
“好好,我帶妳走,妳別催命了!”
蔣秋見我著急,雖然心裏奇怪也沒再追問,扭開車子就要發動。
“秋……怎麽是妳?”
誰知就在此時壹個沈厚而且響亮的男聲響起,隨之樓拐角壹處陰暗的角落裏突然走出了壹個人,他壹面走出黑暗壹面說道:“秋啊,妳不能跟他走!”
此人高我半個頭,平頭正臉濃眉大眼目光如炬皮膚微黑,壹身樸實平常的穿著卻掩飾不住端正的姿態穩健的步伐,憑我多年閱人的經驗,此人身手也壹定很不錯,因為他走路捎帶懶散可是步伐幅度大,看似緩慢卻很快就走到了我面前,而且壹伸手壹投足之間顯得輕松自在卻又端端正正毫無多余動作,明顯在身體上受過訓練,有著簡單而行之有效的行動姿態,已經習慣成了自然,以至於無形中能夠流露出來。
我還在壹面打量這個男子,壹面納悶他的目的,身邊的蔣秋卻有了反應,壹面跳下車把安全帽放回壹邊壹面驚奇的問道:“大軍,妳怎麽會在這?”
唐大軍,原來是他!
這個男人我依稀有壹點點印象,他就是半年前冬天那天夜晚和蔣秋壹起負責抓捕陳金水的那個叫唐大軍的警察,也是她的男朋友,之前我在蔣秋家中分析出來的和她下午在肯德基鬧得不歡而散的男人。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件事很奇怪啊,想到這裏我渾身不禁戒備了起來,不由自主的胯下車子躲在了蔣秋的側後方。
此人緩緩走來,這時已經站在了我和蔣秋面前不足壹米的地方,而他壹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卻出奇的盯在我的臉上,沈寂了兩秒這才問道:“他是什麽人,妳怎麽跟他在壹塊?”
那眼睛是看著我的,可是話卻是在問蔣秋。
女警見他突然出現在這,面色有異語氣也很奇怪,想起白天的事情,心裏悶氣頓時填塞,秀眉壹揚冷言道:“怎麽了,我跟誰在壹塊還要和妳請示匯報嗎?妳忘了,剛才是誰提出來的分手?”
蔣秋的話說的很生硬,可是唐大軍卻並沒有生氣,相反的語氣緩和了不少,慢慢把目光從我臉上移開,微笑著說道:“秋,我……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這人……嘿嘿……跟我認識的壹個慣犯好像有點相像……”
他的話語有點生硬,而且能看得出來笑容也是強擠出來的,很不自然。
誰知女警沒等他說完,立刻搶道:“什麽慣犯,這是我朋友,是……是我男朋友!”
說道這她的柔荑已經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從她身後往側面壹領,對我續道:“對吧,親愛的?”
蔣秋的意圖很明顯,看到剛剛提出分手的男朋友找上門來,她打算刺激壹下對方,而我就成了她用以報復的工具。
這種事情身為男人壹貫的做法,就算要卷進三角戀愛的漩渦裏面,也要打腫臉充壹回胖子,況且蔣秋和我交情不錯,而這個唐大軍我根本可以算不認識,當然是毫無推辭的理由了。
當下我避免不了的有些尷尬,壹面畏畏縮縮伸出壹只手去,壹面幹笑了聲說道:“妳……妳好,我……”
可是還沒等我說完,唐大軍便對我怒目而視,完全沒有和我握手的意思,冷冷的甩了壹句:“妳老實待著妳的!”
扭頭又要跟蔣秋說什麽。
可是他剛壹張口,女警立刻怒道:“妳怎麽跟我朋友說話呢,我的事不用妳管!”
唐大軍看著發火的蔣秋眼神裏似乎有種復雜的情緒,可是壹瞬之間就消失了,而且還似有若無的向旁邊瞟了壹眼,然後說道:“秋,別任性,我們……”
“我任性還是妳任性啊,妳馬上不是就要升職了嗎,為什麽在這個時候?”
蔣秋望著那雙流露出含情脈脈眼神的男人的眼睛,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妳說妳有妳的選擇,可是妳不打算考慮我了嗎,咱們在壹起六年了,妳突然就要離開,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見嗎?妳把我當成妳的什麽人了,想過我的感受嗎?妳這不是任性嗎?不,這不單單是任性,簡直是自私,自私到了極點!”
唐大軍想去勸慰傷心的女警,伸過手來打算搭她的肩膀,蔣秋卻壹抖甩開了男人的手臂,喘著粗氣抱著肩膀扭身到壹邊道:“去妳的,別碰我!”
“老兄,有什麽話妳還是回頭再說吧,她……她正在氣頭上!”
人家根本無視我的存在,我只好尷尬的縮回伸出的手,在壹邊靜靜的聽著,還適時的插了壹句嘴。心裏想到,妳們那點破事以後慢慢聊吧,現在她能把我送出這個包圍圈才是正事。
“這沒妳事,妳以為妳是誰啊?”
唐大軍斜眼看看我沒好氣的甩了這麽壹句。
我只有識趣的扁了扁嘴扭身不再看他,現在滿身麻煩的我最好還是不去惹他為妙。
可蔣秋卻不放過這個刺激唐大軍的機會,聞言竟然把我的壹只胳膊挽住了,還特意跟我靠在壹起,面對唐大軍說道:“怎麽沒他的事啊,他可是我現在的男朋友,這裏沒妳的事才是真的,妳該幹嘛幹嘛去!”
這種因愛生恨的情節其實很尋常,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依唐大軍現在的局面應該對我極其不屑才對,可是雖然他語氣上對我冷漠,但卻總是用眼睛的余光瞄著我,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倘若我現在抽身,讓他們倆自己解決彼此的糾紛不是不可以,但是那要我能抽身才行。可當下,誌宏那些人還在我對虎視眈眈。說到那些人,我不禁偷眼向他們觀瞧。
誌宏和他身邊的壹群人此時不但沒有向我逼近的意思,而且還壹個個抱著肩膀,仿佛在看熱鬧壹樣,按理講這麽久了他們應該有所行動才是啊?這實在令我很在意。
我正在納悶,只見誌宏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撥通號碼好像跟誰說起什麽似的。
與此同時唐大軍突然收起了剛才氣急敗壞的樣子,走上前兩步,湊到蔣秋面前說道:“秋……妳不是壹直想知道我離開警隊的原因嗎?來,我跟妳說!”
“什麽,妳終於肯說了?”
蔣秋聞言倒是真的好奇,就按照他的示意上身微微傾斜向他靠了過去。而唐大軍壹只手還插在腰上,另壹只手攏在自己口邊跟隨自己的面孔貼到了蔣秋面前來。
突然間我的腦子傳來壹個危險的信號,我明白了壹些事情,忍不住對著蔣秋大叫:“別信他,快躲開!”
“嗯?”
蔣秋被我吼的壹楞,扭頭向我望來。
就在這個時候唐大軍那只攏著自己嘴巴的左手突然舒展成掌,迅速繞到了女警頸後,壹個迅捷的手刀快捷無倫的切在蔣秋的後脖頸上。
“怎麽了楊……啊……”
事出奇異,蔣秋輕呼壹聲雙目壹陣眩暈,身子軟倒了下去,被身邊的唐大軍接在懷裏。
唐大軍扶著失去意識的女警,雙眼看向我,眼睛裏閃過壹陣訝異,可是他卻沒說什麽,只是把蔣秋穩穩的放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上。
他偷襲蔣秋的壹舉壹動我都看在眼裏,雖然腦子裏明白了壹個大概,可是我的身體卻沒有腦袋敏捷,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女警被他打暈,失去了自己唯壹賴以屏障的護身符。
當下我當機立斷,不去理睬軟臥在摩托車上的女警,打算轉身逃走。可是壹扭頭卻看見原本在遠處的誌宏眾人此時已經扇面形的展開了人群並緩緩向我逼來。我只好回轉身子想從摩托車這壹側脫身,但是就是這壹頓的時候,壹只強而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緊跟著我的肩膀也被人抓了個正著,巧妙地力道讓我整個身子瞬時旋轉了壹百八十度,而面對的正是冷如寒冰似刀劈斧鑿般的壹張男人的臉孔,它的主人是唐大軍。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壹股冰涼的感覺觸及到了我右手的手腕,那是我剛剛在蔣秋家熟悉了好幾次的感覺,手銬的金屬觸碰感。
“餵!”
我驚叫著用另壹只手去阻止,可是唐大軍銬人的熟練程度簡直還在蔣秋之上,不到壹秒的時間,他已經扣好了我的右手手腕,更把另壹只扣環鎖在了摩托車的後車架上。
“幹凈利索啊,辛苦了唐大警官……”
此時走上前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誌宏。
唐大軍看見這壹幫人沒有絲毫的驚訝,平淡的說:“人我完好的交給妳們了,這事我算辦成了,這個女警跟他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關系,那麽我把她帶走了!”
誌宏點點頭,側身給對方讓開了路徑,目視著唐大軍抱起昏厥的蔣秋大踏步走進了黑暗之中,嘴裏淡淡的說了句:“不送……”
我心裏實在懊悔,唐大軍其實跟以沈棟材及田羽為首的這幫人實際上是壹夥的,其實剛才最後壹刻我已經明白了這件事。
最為明顯的,他的出現絕不是偶然,他是早就守在這裏等著我們的!
唐大軍,作為壹個執意離隊自己發展甚至不惜惹得女友翻臉的棄職警員,他是怎麽知道蔣秋的行蹤的?說他壹直跟蹤著蔣秋打算進壹步跟她解釋誤會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乘坐警用摩托車過來這邊,其速度快的驚人,想要跟蹤這種速度必須有與之匹配的交通工具才行,但是兩輛飛馳的車子壹前壹後在路上飛奔,這麽惹眼的舉動,身為坐在後座又是怕被人追緝已是驚弓之鳥的我是不可能沒有察覺的。
倘若他是通過別的途徑得知蔣秋的行蹤的話,那只可能是剛才在這裏看守現場的小王,他們原先是同壹系統的,彼此通氣也有可能。
但小王在見到我們之後壹直保持著任務狀態,應該沒有余暇通風報信。
那麽只有壹種可能,唐大軍不是得知了蔣秋的行蹤,而是奔著我來的,而這個信息只有沈棟材他們能夠輕易獲得。
再有,唐大軍出現以後,雖然他壹直跟蔣秋對話,可是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身上。更讓我註意的是,當他出現之後,誌宏等人並沒有任何舉動,反而似坐山觀虎鬥壹樣靜觀其變。壹個意外的人出現在他們想要抓捕的我面前,這些人毫無反應不是太奇怪了嗎?
答案只有壹個,這個人的出現對他們而言,其實並不意外,而是事先設計好的。
估計唐大軍離開警隊所供職的地方恐怕跟沈棟材脫不去幹系,而這些人在抓我的過程中意外的發現我和壹個女警察走在壹起,出於謹慎考量,他們沒有對我輕舉妄動,而是將以前同樣是警察的唐大軍找了過來。
回想他見到我們時的第壹句話“秋……怎麽是妳?”
很明顯他事先不知道這個消息裏所說的女警察就是蔣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另外當他想要勸說蔣秋單獨離開未果而惹得女警與他大發脾氣僵持不下的時候,誌宏等人壹直等待,甚至有的人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而誌宏則適時的撥打了壹通電話。應該就是這通電話被唐大軍看在眼裏,才令他生出必須速戰速決的想法而不得不采取特殊方式打暈蔣秋,結束了這場尷尬的會面。
當時我看到誌宏打電話突然想明白了這些,可是再要阻止卻為時已晚,身手敏捷的唐大軍幾乎根本沒費什麽勁就把我鎖在了摩托車上。而他顯然也對我明白了他的來意感到了些許意外,以至於用訝異的眼神看了我壹眼,但他終究沒有說什麽就走了。
他這壹走斷送的可是兩個人的生命啊,壹個是我的,壹個則是劉雪瑩的。恐怕劉玉瑩臨死前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打算用死亡換來的妹妹能夠逃命的策略會如此多災多難而最終還是流產了!
可是,比起追悔他人生死的念頭,更讓我焦慮的確實我自己的安危。現在原本是我賴以逃命的重達二百多斤的車子反而成了我的囚牢,試想壹下有誰能夠負擔著這輛車的重量徒步逃生呢?
“耶穌小弟弟,這幾天可把我們折騰苦了啊,妳又是虎口脫險又是金蟬脫殼的,還真夠本事的,不愧耶穌二字,可是我們的主是萬能的,妳卻不是萬能的,這不還是落在了我們手裏!所以嘛,得罪我們才是萬萬不能的!”
誌宏顯然也想到了這壹點,目送唐大軍抱人離開以後他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的隨著眾人對我的圍攏而朝我靠近過來,壹邊靠過來壹邊得意的說著。
但他在離我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雙手壹伸阻止了大家對我繼續逼近,說道:“等會,這小子鬼主意多得很,滿身長刺,咱們最好別靠近他,我已經通知羽哥了,等他來了再說!”
我滿臉焦慮,壹面用左手拼命想要將束縛我右手的手銬抽離,壹面滿身大汗的偷眼望著他們,根本沒有說話的空閑。
看到我這幅熊樣,壹邊有個小弟說道:“宏哥,妳也太看得起他了,瞧他慫的,還是讓兄弟們先教訓教訓他好了,壹來給利哥、忠哥跟龍哥報仇,再來也讓他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
說著拎著壹根棍子就想朝我過來。
“妳還是小心壹點的好,他要是這麽好對付,利哥、忠哥和龍哥也不會都著了他的道了!”
誌宏斜眼看了看他說道。
“他?”
那人聞言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妳看他的窩囊樣子,怎麽看怎麽不像那麽牛逼的人,而且……”
說道這裏他走上前兩步,用棍子前端把鏈接我手腕和車架子之間的手銬鏈子挑了起來,續道:“而且這孫子現在給這麽鎖著,任他有什麽本事哪能施展的出來?”
“對啊,他根本動不了,想掙唯也沒法啊!”
當下有人附和道。
另壹人也說:“沒錯,別說他現在銬著不能動,就算能動,瞧他那小身板能走得脫我們的包圍嗎?”
緊跟著不少人都得意的笑了起來。
聽聞這些流氓在調笑我,我突然變得很輕松,面對十來個人的包圍,我索性邁腿騎上了摩托車,只不過右手被銬在後架上,只有左手扶著車把上半身還得扭向身後的姿勢很滑稽。
我伸了個懶腰,在壹眾流氓的笑聲中突然說道:“妳們真的認為我是那麽好抓的嗎,就憑妳們這幾塊料?別說是妳們,田大榜來了又如何?他要真能耐我何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剛才叫囂的那個人,見我對他們渾然不懼,當即滿面怒氣,罵道:“傻逼,到了現在妳還他媽囂張哈,我操妳……”
壹邊罵壹邊沖上前來掄起手裏的棍子朝我打了過來。
他沖過來的位置正是我的右側後方,而棍子的落點則是我的右肩,那是看準了我沒有右手可以攔擋的無賴打法。
誰知,就在他的棍棒落下的途中,突然之間壹下子停止了,所有人驚奇的發現,那棍棒的另壹端,竟然被我牢牢的握住了。而握著那棍子的,正是本應被手銬銬住無法動彈的右手。於此同時,鎖在後車架上的手銬啷當著,於金屬車架之間不停地碰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這……唔……”
那人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我已經趁他壹楞神的功夫,右手用力棍頭往來處壹送,狠狠地戳在了他的褲襠上,這壹下事出突然用力又猛,疼得他當即捂著自己的關鍵部位踉蹌後仰倒在了地上。
這壹變故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他們剛壹楞神,誌宏當機立斷喊道:“快,快抓住他!”
話音未落所有人快速向我圍了過來。
我緊縮的眉頭突然舒展,朝著壹個方向喊道:“唐大軍,快來幫我壹把!”
“不好,果然是他!”
誌宏驚覺之際扭身向我眼望處觀瞧,其余的人也跟著向那個方向望去,那個方位正是剛才唐大軍離開的方向,可是壹看之下哪裏有半個人影!
“嗯?”
眾人尚在差異,耳朵裏便傳來了‘都都……都都……’的聲音,壹驚之下再次回過頭來,我已經發動了摩托車揚長而去。
“他媽的,這都讓他跑了,見了鬼了!”
頭前兩人為摩托車迎面撞來的勢頭逼得側身讓過,緊跟著像是為了要掩飾自己的怯懦壹樣,大聲罵道。
誌宏還算清醒,當下看清我的去向,大叫:“別慌,他走的這條路越走越窄沒有去路,咱們現在追還來得及,快!”
說罷率領著這些人向他們剛才駐足歇息的地方停放的那幾輛摩托車奔去,可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我的手銬到底是怎麽解開的。
剛才,就在我明白了唐大軍的來意是為了幫誌宏等人抓我的同時,蔣秋已經失去了行為能力無法庇護我了,我面臨腹背受敵的局面。
那壹剎那,我腦子靈光壹閃,更深刻的明白了壹件事,那就是唐大軍的處境。
從蔣秋嘴裏得到的信息,唐大軍新近辭去了警員的職務,投靠了壹個集團做保安部經理,現在看來顯然是沈棟材旗下的什麽公司無疑。但是身為警員的他真的就這麽值得對方任用重職嗎?那麽他該壹開始就參與到對我的圍追堵截當中來啊,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在沈棟材等人發現我跟壹個警察混在壹起才被臨時調過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蔣秋。而誌宏等人對這壹對情人的意外相逢顯然不吃驚,說明他們早就知道唐大軍的情況,很有可能是故意不去揭穿。
那他們的目的除了要排除蔣秋這個警察身份對我的掩護以外,還應該有試探唐大軍的用意在裏面,至少田羽這個人物壹定會這麽做。
而面對了蔣秋之後,相信唐大軍也感覺到了對方是在試探他,或者想要真正融入這個組織必須要做壹件令他們相信的事情吧,這就是所謂的投名狀了。
不管怎樣,唐大軍應該只知道我是沈棟材和田羽要得到的人,而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非要抓住我不可的真正理由,故此他壹定會抓住我以表示自己的能力和立場,但也絕不會對我痛下殺手造成傷害。
我賭他會用蔣秋的手銬制服我,壹則這是壹種限制我自由又不傷害我的很好的手段,再則這也是多年刑警的職業習慣。想到這裏我才假裝被他抓住,將我銬在摩托車上的。
在誤入蔣秋家中之後,幾次三番我被這個女警用手銬銬住,心裏對於這種手段很是忌憚,更不斷思考著怎麽能擺脫手銬的束縛,後來真的被我想到了,只不過此後蔣秋對我態度改觀,我以為沒有機會用到而已,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派上了用場。
手銬這種東西是警察的專用工具,鎖扣尋常人根本難以打開,除非是淩波飛燕或者張壹飛這樣的開鎖高手,可是我不是,壹旦我被鎖死根本不可能脫困,所以只能從它的實施過程中下手。
它利用人手腕比手掌纖細的原理設計的,使用時貼緊手腕隨粗細調節。故此,在我意料之中的唐大軍的銬環碰到我右臂的時候,我裝作下意識的反抗,其實是把左手食中二指平伸貼在了左腕的脈門上,這樣便增加了銬環的直徑,造成手腕好像比原來粗了壹圈的假象。
而唐大軍壹則動作熟練忽略了我的小動作,再則我裝作掙紮左手的行動隱秘被右手手腕擋住了他沒看到,故此實際上銬環的粗細早已超出了我的掌寬,只要右手攢成雞爪裝,我隨時可以脫出去。
其實我也不敢確定這壹套能夠奏效,誌宏等人圍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盡力嘗試環圈大小能不能脫出右手,當時的焦慮也被眾人看在眼裏。當我確認了自己的伎倆成功,心裏微微有了點底,但我卻沒有立刻施展逃脫,因為我需要找到合適的時機,否則即便身體自由,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走。
我想到了摩托車,蔣秋當時把鑰匙都插進了孔裏卻因為唐大軍到來沒有發動,所以我完全可以借助摩托車逃走。但這樣成功率還是太低,我還要玩壹個障眼法,這就必須利用唐大軍還沒有完全被信任的這個因素了。
手銬能夠打開,在這個前提下,誌宏第壹個想法壹定是用它銬我的人有問題,就在他懷疑這壹點時,我適時眼望唐大軍走的方向並且喊出他的名字,這就足以讓誌宏驚疑不定了。因為這壹聲呼喊,顯然證明我認識這個人,至少已經熟到能夠呼喊出他的全名來了。
那壹刻,至少在那壹刻,誌宏已經確信他們這些人都被我和唐大軍聯手耍了,比起手無寸鐵被眾人圍住的我,包圍圈以外幹警出身的男人更加具有威脅,故此他的戒心完全被我轉移到了不存在的地方,而我看準這壹時刻發動車子奪路而逃。
無數的細節連貫起來,正是壹套緊湊的計劃,而這些想法的產生,正是在蔣秋被打倒的那壹瞬間。經過生與死的考驗,我煉就了極其迅捷的大腦思維,更讓我得到了壹種難以言喻的力量,這種力量叫做信心,讓我無論在任何時刻任何處境下都不會頹然放棄的信心,讓我堅信自己站在能力的高點,能夠用俯視的姿態洞悉周圍的諸般情況,找到那壹絲可乘之機。
我騎上摩托車風馳電掣壹般慌不擇路的向前飛奔,漸漸地我發現周圍的路燈越來越少,能見度也越來越低,這不由得令我減緩了車速。但是就在我稍微放慢壹點之後,身後幾十米之外立刻響起了很多車子的馬達聲。
幾十米對於摩托車來說簡直是眨眼就能追上的距離,我心中壹驚,不敢懈怠,又把油門催到最大,冒著隨時有可能撞車的危險向前開去。
‘都都都……都都……都……’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座下的車子馬達聲出現異樣,與此同時車速驟減,這時我才驚覺,原來剛才蔣秋說過,這輛警用摩托車的汽油所剩無幾,沒想到現在這節骨眼上居然沒油了!
誌宏等人騎著車子緊隨在後面,眼見前面的黑白相間十分醒目的摩托車突然減速,緊跟著停在壹處,車上的人快速的支好車架,跳下車飛也似的向前跑去,鉆進了壹條黑暗的狹窄巷子裏。
“哈哈,那小子的車恐怕出了狀況,不是沒油了吧?”
後面壹個人大喜叫道。
雖然他們車速都很快,耳邊風聲巨大,但看到這壹幕的人都這麽想,於是紛紛高呼起來:“快快,他沒戲了,就在前面,大家快追啊!”
所有人蜂擁而至,紛紛開進了那條狹小的巷子。
這條小胡同比較窄,只能容納壹輛摩托車勉強調頭的寬度,裏面還堆積著不少雜物,還有壹些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廢物,看上去應該是周圍居民的生活垃圾集散地的樣子。
“他媽的這麽窄還他媽這麽多東西,而且還黑布隆冬的這怎麽往裏開啊!”
頭前壹人剎住摩托車,壹面用腳踢搡著邊上阻道的垃圾袋,壹面抱怨道。
此人身後就是誌宏,他倒是壹副不緊不慢勝券在握的樣子,停好車走下來,來到那人並肩,笑道:“別急,我認識這塊地方,這是個死胡同,裏面也就二三十米深,到頭是壹道五米多高的圍墻,以前這是個監獄,後來城市擴建把它納入了拆改範疇就拆遷了,但這道墻沒拆,而且上面還有鐵絲網,耶穌那個混帳絕對翻不過去的,哼哼!”
“妳就這麽自信啊,楊子揚在妳眼皮底下溜掉的次數還少是嗎?”突然誌宏等人身後壹個沈重而洪亮的聲音響起,隨之兩盞大燈照進了巷口,把廢物堆得到處都是的巷子前半部分照的透亮。
眾人紛紛下車回身,只見壹個男子在燈光映照下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巷口處,此人身材不高,但形體輪廓十分周正,此時正單手插在褲袋裏,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來,雖然逆光望去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那面無表情壹臉嚴肅的臉孔和沈穩的舉止極富說服力的聲音都是這些人十分熟悉的。
誌宏見到此人,立刻排開眾流氓走上前去,恭敬的微微欠腰,應道:“羽哥!”
來人正是沈棟材身邊第壹智囊田羽,他收到誌宏的傳信,知道我已經成了他們的階下囚,可是他深知敵人的狡猾,於是立刻坐車趕往出事地點,這才在此地與誌宏等人會合。
誌宏見老大面色不善,料想自己讓煮熟的鴨子又飛了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只好上前請罪道:“羽哥,耶穌這小王八蛋真是詭計多端,剛才……”
田羽壹擺手說道:“我都知道了,那事不怪妳是他太狡猾了!”
這話說的誌宏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可是馬上他卻看見田羽壹個嚴厲的眼神,緊接著被訓斥道:“但是現在的妳卻讓我很失望啊,怎麽妳就覺得楊子揚翻不過墻去,怎麽妳就這麽肯定他給咱們堵在這個死胡同裏了,妳看見他的人了嗎?”
誌宏面上壹紅,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田羽用手臂將他撥到壹邊,壹面向巷子裏走進壹面說:“妳什麽妳,眼瞅著人妳都看不住,更別提妳還沒跟他照面,說多了沒用,快點進去搜吧!”
“是是!”
誌宏再不敢多嘴,帶領眾人渾身戒備的沖進了巷子深處。
這條小巷不過二十多米深,這些人壹窩蜂奔進去,不壹會便來到了盡頭,但是空空如也的巷子裏除了他們哪裏有半個人影?
“羽……羽哥,沒有,真……真沒有!”
誌宏這下慌了手腳,連忙跑到田羽面前匯報。
此時田羽也緊隨眾人身後走到胡同中間的位置,他發現這裏筆直壹條巷子,周圍都是沒有窗戶的高樓墻壁,盡頭壹堵墻果然如誌宏所說高達五六米上面還有鐵絲網,真個不是常人徒手攀爬的上去的。
他沒有繼續斥責手下人,雙眼卻像X光壹樣不停地在巷子前後左右來回掃視,尋找著可能成為出路的存在,半晌說道:“叫人堵住巷口,剩下的人給我挨排仔細搜查,這人不可能飛到天上去!”
誌宏如獲大赦,大聲答應著跑去安排了。
田羽此來又帶了幾個人,和先前誌宏的人會合到壹處,由四個看住胡同口,剩下十來個人地毯式從兩頭向田羽所站的中間部位搜找。
“那破木箱子……垃圾袋垃圾袋……別他媽拿棍子捅,給老子全都拆開來仔細找!”
誌宏壹面誌宏壹面兩眼不錯神的盯著每壹個可能藏人的東西被手下逐個打開,卻沒發現任何跡象。
這裏空間本來就不大,十幾個人不壹會就翻了個底朝天,卻沒發現人跡,誌宏懊惱的回來報告:”
羽哥,沒有啊,兄弟們都找過了,沒發現!”
田羽沒有說話,眼睛根本也沒看誌宏,雙目瞇成壹條線,似在細細觀察又好像在不斷思索。
‘噠……噠……噠……噠……’狹長的巷子裏彌漫著各類生活垃圾的腐臭味,他聞著壹皺眉,壹面用手擋著鼻孔壹面沈思著,壹只腳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面,皮鞋掌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個聲響吸引了田羽的註意,他低頭望去,見腳下踩到的正是壹個井蓋,旋即他眼珠壹轉喃喃道:“嗯……那裏好像也有壹個……”
“什麽,有什麽?”
誌宏不明其意,壯著膽子問了壹句。
田羽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那輛警用摩托車是那小子開來的吧?”
“是……是啊!”
誌宏答道。
“它怎麽會停在那裏……它怎麽會停在那裏……”
田羽說著蹲下身細細打量這個井蓋。
壹旁的誌宏答道:“您說的是那輛車啊?它沒油了,要不那小子也不會腿兒著跑進這條巷子!”
田羽蹲下身子的時候聽到這句話,微微側頭瞅著誌宏追問道:“妳怎麽知道那輛車沒油了,那麽說妳根本沒管它就追進來了,鑰匙也沒拔吧?”
“是……是啊,怎麽了?”
誌宏根本沒跟上田羽的思路。
“這泥是新的……被搬動過……”
田羽伸手在井蓋邊上的土上抹了壹把,拿起來審看的時候發現手指上沾了些許泥巴,當下他突然猛地站立起來,壹面朝巷口跑去壹面罵道:“蠢豬,他停車的地方也有個井蓋,他是要……”
剛說到這裏,眾人便聽到箱子外面傳來車子馬達的聲音,因為搜查毫無收獲,老大田羽又在思考問題,所有人都不敢出聲,故此外面車子啟動的聲音顯得特別明顯。
誌宏此時好像也有些明白了,驚詫之下不僅大聲喊道:“快上車啊,他在外面!”
經他這麽壹招呼,所有人紛紛尋找自己的摩托車,準備調頭追趕,可是這條巷子本來就很窄,原本堆得雜物又被折騰的到處都是,這些人壹窩蜂壹樣上車調頭,倉促之下卻都無法回轉過來,更有甚者,為了照清黑暗的巷子,誌宏叫人把田羽的本田開到巷口處打開了遠光燈,卻也正好把去路堵住了。
田羽壹改往日懶散的樣子,收起了閑庭信步,竟然幾步就沖到了本田車跟前,可此時那輛原本停在外面的警用摩托車早已揚長而去。
望著它遠去的背影,老謀深算的田羽也只好望而生嘆了。
之前我開著蔣秋的車子奮力向前逃亡,果不其然車子像她所說汽油很快就用完了。不過還好,它順利的帶我來到了這個我計劃好的逃跑路線邊上。
這個地方我曾經和陸露來過,為的是給她奶奶物色壹個不錯的養老院,雖然敗興而歸沒看中,但我卻發現了這個人跡罕至的所在,還在這跟陸露大白天野戰了壹下。難忘小女孩青天白日露天被我奸淫時那種羞澀樣子的刺激之余,陸露還告訴我她曾經偷東西被人追到這裏過,但最終利用下水道逃掉了,這才讓我知道這邊兩個井蓋是想通的,而且都不難打開的事情。
我被誌宏等人追的沒了辦法,而車子馬上就要拋錨了,當時我靈機壹動奔著這個方向開過來,將車停在外面那個井蓋前邊壹點,為的是當我從這個井蓋出來的時候,車身可以適當給我做壹下掩護,沒想到田羽適時趕到,這個功能反而被他的本田取代了,倒也不錯。
其實那時車子真的沒油了,但機動車都有備用油箱,我只要打開它還是可以跑幾公裏的,然而我卻故意沒那麽做,還把鑰匙有意留在那上面,做成是存心棄車逃命的樣子。
因為追我的人是誌宏,是壹個能跟吳衛大打出手不計後果的貨色,料想他看我連鑰匙都扔了不要,絕對想不到是我刻意為之。如果換了田羽追我,怕是我不敢留下鑰匙,否則就會被他沒收,但拿走鑰匙又無法把戲演的逼真,這個技巧就無法實施,所以這次也很有僥幸成分在裏面。
最終田羽半道而來,雖然破解了我的詭計,卻還是晚了壹步,讓我成功脫險,雖然滿身泥汙,但好在命是保住了。只是我不知道,我跟蔣秋在劉玉瑩的死亡現場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誌宏等人也早就等在外面做好了抓我的準備,而田羽卻為何遲遲沒有趕來,如果壹開始他就在場,我怕是難以活命了。
逃出生天的我終於在破曉之前找到了壹處位於東郊區近郊的樓房,還順利潛入了壹個長時間沒人居住過的單元裏暫時棲身。白天我很少出門,夜晚我則會拿壹些這家的東西出去變賣換點生活必需品。
但不常居住的這家東西實在有限,我又不敢賣的離譜被收購的看出端倪,所以嚴格控制著生活成本,除買了壹個破爛二手手機,及每日壹餐和壹包廉價香煙以外,我幾乎都窩在家裏忍著。壹晃兩個月過去了,壹直沒出什麽事,令壹直草木皆兵的我稍微有了壹些喘息。
這天早晨八點,我從附近壹個破網吧通宵出來,路上買了壹包哈德門,往家裏走去。摸了摸衣兜發現只剩下壹百多塊錢了,心裏想著,這點錢最多夠我活上十來天的,可這家的東西已經幾乎都被我賣得差不多了,往後恐怕又要再找地方居住了。可惜了這個好住處,地處偏僻,周圍還四通八達,有事逃脫也方便,離家不遠散落著各色日常需求的購買地點。不過轉念壹想都兩個月了,換壹處躲藏也好,免得被住戶發現,畢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就會回來。
想著我走到三樓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這扇大門的鎖芯被我換掉了,為的是自己進出方便,也為了主家回來時打不開門的話能給我留出逃跑的空閑。
但是當我走進屋裏關上門的那壹剎那我卻發現不對勁,我壹直是驚弓之鳥,每次不得已出門時,總會在門縫上夾壹根細小的掃帚苗,尋常人不會輕易發現,可我要是看見掃帚苗掉落就會預先知道這扇門在我離開的期間被人打開過。
由於好幾十天壹直沒有情況發生,多少讓我放松了戒備,所以今天忘了看它就開門了,但當我看見掉在門口的掃帚苗時,我卻驚詫的發現它剛才似乎就不在門縫上夾著。
不好,有人進來過嗎?我松弛的神經又跟著緊繃起來,隨即不敢輕舉妄動,站在門口審視著整個房間。
這是壹梯八戶的酒店式公寓,長長的走量兩側都是房間,我的住所在靠近盡頭第二間,屋子裏沒有客廳臥室的區別,單只壹間屋子挎著壹個小廁所,站在大門口就能壹目了然。
我看了壹圈,貌似沒有別人藏在屋裏,小心翼翼的檢查了廁所、大衣櫃、床底等處也沒發現人影。但幾個細節令我十分註意。抽屜的開啟程度有了壹點點變化,浴室蓮蓬頭的朝向角度也轉了壹點,馬桶下面排水管道壹直滴水,但現在水滴的痕跡好像被擦拭過了,還有茶幾上的筷子也似乎挪動了壹點點。
這壹切絕不是我神經過敏,是普通的小偷闖入嗎?應該不是,我把這家的東西差不多都賣了,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值得偷得地方,任何小偷在進來之後都會壹眼看出來。
而且小偷入室怎麽會奔著衛生間下手呢?蓮蓬頭歪了應該是有人為了打開洗手臺的吊櫃時碰的,座便排水管下的水跡恐怕是有人掀開了馬桶的水箱,蓋上時不知道地上的水跡是原本就有的,還以為是因為他打開蓋子造成的於是擦抹了。
不好了,我恐怕又被他們盯上了,想到這裏我的第壹想法就是趕緊逃走,門是走不了了,但是我可以爬窗戶,老式的樓房五層到頂沒有電梯,外檐也沒預備空調板,所有空調的室外機都掛在墻上。
這裏是三樓,可以借助室外機爬到上壹層或者下壹層乃至旁邊的房間。這棟樓房住戶不多,我的左近幾乎都是空房間。即便是攀爬失手摔下去,怕三樓五六米的高度,我還不至於摔死,只不過我的腿傷還在,走路壹瘸壹拐的,蹬梯爬高需要小心。
想到這裏我立刻向窗戶移動,可是走到窗邊我又停了下來。心裏想著,不對,這裏沒有人,說明對方是有意空出這間屋子等我回來,那麽他們可能就埋伏在這附近,我這麽冒然逃出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人為什麽不沖進來呢,我都回來大半天了?
難道是他們還不確定要找的人是不是我,抑或察覺確實是我但怕人手不足沒敢冒然行動,很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那麽很快就會有大批人馬趕來了,很可能又是那個老奸巨猾的田羽。不,應該沒那麽快,現在正是早八點上班高峰,田羽從市裏趕過來最快也要半小時,在此之前恐怕這些人會分為兩撥,壹撥人盯住我所住的房間,壹撥人散布在樓外不遠處,對我可能逃脫的路徑進行蹲守。
我必須在半小時之內設法逃脫,而且避開這些盯守我的人的眼睛,否則等田羽趕過來了,我可就在劫難逃了!
哎,我又給他們堵在屋裏了,這次還沒有上下兩層的房間機關,也沒有壹應俱全的工具設備,更沒有那神秘的外賣小夥子通風報信,所占的唯壹優勢就是對方最快也會在半小時之後對我進行抓捕,而田羽比之侯永利和侯永忠又不知道要難纏多少倍。
他謹慎、老道、算無遺策,他的出現真讓我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頹廢感!
等等,外賣小夥……半小時的時間……對手是田羽……既生瑜何生亮……我想到了!
嘿嘿,田羽嘛,妳的諸葛神算老子見識了好幾次了,這回如果還是妳的話,我只能鋌而走險了,我得設計個針對他的逃跑方案,讓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落入我的陷阱,咱看看到底誰是周瑜誰是諸葛吧!
不!應該說是諸葛和司馬之間的較量才更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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