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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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談飛蘿 作者：夢覺
原題：白雪紛紛何所似——淺談飛蘿和飛蘿之戲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成熟的夢。夢裡有著溫暖的床被，旖旎的色彩，將我們
的身心緊裹，我們在裡面搖啊搖，醉啊醉，晃晃悠悠的飄入鳥語花香的淩虛幻
境，溫涼的晨風，清爽的天地，遇上了一個如丁香花一樣，將母愛和性愛結合在
一起的，完美而成熟的女人……不自覺地衝動，在她面前撒嬌、哭泣，玩鬧、停
靠，沒有一點點微末的戒心和防備。總會在危難之際，她恰到好處的出現，義無
反顧地擋在自己身前，陪伴自己一葉扁舟，泛波江湖——因為她的存在，我們才
能長袖飄飄的馳騁江山，而且一心一意，襟懷坦蕩。因在那時，無論何處，心中
都會有一種牽掛的情懷，背後也有一些期盼的目光，讓我們堅持著努力著走下
去。無怨無悔，不負今生。
如果這樣的夢曾經朦朧而又突然清醒，我們停留在現實的早晨，提夢四顧心
茫然的悵惘裡，被一種不可捕捉的缺憾所帶來的留戀，層層包裹得傷感時，不要
緊，請打開窗戶，展開書卷，在仙樂鸞鳴中，飛蘿師叔駕著五彩祥雲，緩緩而
來，幫我們圓滿了這個永遠的期待。
飛蘿師叔是《逍遙》直到現在為止所構畫的一個最為傳神，接近完美的女
人。她的魅力，首要的當然是米南本身的一種不期然的追求。然後又如點睛之
龍，自己主動地在字裡行間躍然而出，紅袖飄飄，衣袂間淡淡的夜香，輕輕地將
每一個讀者迷醉，入夢。長睡不願醒。也就是說，在作者本身的喜歡和讀者滿懷
的期待中，共同的構成了這樣一個唯美和綺麗的形象。
美的讓我在每每抽刀拆解之際，都覺得不忍。但是，一種混沌的感覺只能留
在我們心中，卻不能共鳴於他眾。若人人這般心思，小說，影視或者一切藝術大
抵都只能自樂自娛，胎死腹中而永不會出現了。共鳴于眾的，永遠都不僅僅停留
在情感的波動和起伏，而有清晰可尋的理路。為此，我必須忍痛揮刀，作一番心
痛的剖析了。自知並無庖丁之技，而且難免眾口難調，錯斷肌膚在所難免，有不
忍卒睹的朋友，到此就掩目罷。
飛蘿之戲的情節構架。
１．欲擒故縱：
古人說，文章如看山，貴奇不貴平。所謂奇，就是指情節騰挪自如，縱橫開
合，時而長江決堤，浩蕩威猛，時而層巒疊嶂，曲徑通幽，才這樣不斷的碰撞當
中，才能激發出主人公和讀者群心中的情感起伏，層層波瀾。
這點米南在飛蘿之戲中做的極為成熟老練。譬如小玄初見師叔，已自來了一
番爭鬥，而心已經隨其美豔飄飄然。然而因為情節尚未展開，只能「發乎情，止
乎禮義」，再到島上二人同處一橋，險些「情不自禁」，「暗渡陳倉」，但又為
人所擾，不能得。只是，寫到此處的時候，情節已漸明朗，小玄與飛蘿必有一場
銷魂之事，讀者完全拋棄了害怕有LL之嫌而將錯過的擔憂，從此多了一份期盼中
的心癢。中途因為七絕覆的出現，屢屢有小的騷動，但每每挺過——終於到了大
澤上空，一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大開大合之篇，濃妝重彩的在無數的鋪
墊之後，氣壯山河的登場，可謂一瀉千里，直爽到底。（關於這個主要情節，後
面還會有專門的重頭敍述，先就在這節制一下了。笑。）
以上指的是主要情節，其中還不乏主線當中的工筆細描，譬如在與水若、摘
霞、夭夭的交合中，總會不期然的有與師叔對比的影子，尤其在與蠍子精的一段
中更是淋漓，無論是綺姬說話中得一語道破，或是過程中的技術學習，那一段，
整個就是飛蘿之戲的前奏和演習。
所以，在大量的鋪陳和點綴之下，飛蘿之戲已經如箭在弦，不指花心不甘休
了。呵呵～～
２．場面襯托：
如有看過毛宗崗父子點評的《三國演義》本子的朋友，當不難記得，每每可
見有一段說「大戰之前，必有一段閒筆」云云。這就充份的說明了一個成功的作
者，非常注重主客觀有效的統一，主分線完美的結合。
在一理論同樣的適用於前者，而我在這討論的重點是，飛蘿之戲的背景。這
場宏大的戰爭。現代小說中的性愛描寫，取材於特殊的場景有很多，譬如王朔《
永失我愛》中，最後一晚在新房的一段，倍添辛酸；後來衛慧、棉棉多取材於飯
店酒吧的衛生間，足增刺激。這個在二三流作家寫來，一般就是長驅直入，很少
注意，也可謂是區別高下的標準之一。
而我們看到飛蘿之戲的一段，前前後後，無不圍繞著戰爭。亂陣小橋危機四
伏，山雨欲來風滿樓，二人的一段即時纏綿，頗有一種偷竊的驚慌的刺激和潮
動。而後威震大澤，駕龍野合的一段，卻又帶著勝利者的征服欲望和滿足感（這
裡還有一個順便提及的細節，飛蘿根本沒有用她自己的技巧，反而一味告饒認
負，就是充分照顧到了男人的這種雄霸心理，對於一個經驗老成的熟女來說，更
屬不易），很有一番「不破樓蘭誓不還」以後，壯志已酬的「春風得意馬蹄疾」
之得意和自豪來。看了又立即讓人心胸開闊，豪氣四溢。讀斯文也，「則有心曠
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然而不管是小橋偷情還是雲端大舞，這個以戰爭為背景的選擇，充分的凸現
了作者的大手筆和大氣魄。選取視覺不能說是首創（譬如《風月大陸》似已如
此），但無疑最為雄壯，最為細膩，也最為成熟。
此成功之二也！
３．一唱三歎。
這一段就重點地說說飛蘿之戲的實際內容了。
《晉書》和《世說新語》裡面同時記載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一代名相謝安眼
望窗外大雪紛飛，隨口吟出一句：「白雪紛紛何所似？」其侄子謝朗隨口接到：
「撒鹽空中差可擬。」未想侄女在旁又接了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一時成
為千古佳話。顯然，謝安寫實，謝朗用譬，已經使雪的意象形象化，擴充了內
涵，未必不美。而謝道韞卻因其柳絮的飄飄蕩蕩，隨風驟起，以更加飄逸的瀟灑
的形象超過了空中撒鹽的質實和下落，後來居上，推波助瀾，把一句平淡的詠雪
推上藝術的高峰，不得不讚。
在這裡，我想借用這個意象，來描述一下飛蘿之戲中的三個起伏。
如果米南即便如上面所說，堪堪借用外部場景的襯托，來描寫飛蘿之戲，也
非不美，但仍難脫一般的窠臼。不足以烘托此段纏綿的美來。妙就妙在，他創造
性地設計了一個「乳華」之物（此物不知別人見過沒，總之恕我寡聞，一直不
識，見論壇有一hnfyls2678兄專題發帖討論此物，似也未有結果。還請裡面有高
人教我。先謝了：），然後根據此推波助瀾的描寫了三個連環突破的性愛場景。
「白雪紛紛何所似？」初戰高空，雄風萬里，在飛蘿的神秘、恐懼和小玄的
恣意和迷失之間，一番短兵相接，結果以勇者取勝，飛蘿在不勝嬌羞之間，突然
撒出翩翩乳華，霎時如漫天的飛雪，一時震驚了小玄，還有千千萬萬目瞪口呆的
讀者；
「撒鹽空中差可擬。」當小玄明白了個中的原因以後，滿足雀躍，立時趁熱
打鐵，梅開二度，「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終於，乳華為他獨享不盡，片片
飄灑游離於天地之間。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讀者，色羨其中。恨不得如徐志摩的
那首詩：「假如我是一片雪花，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把這樣的波瀾推到了高
潮。
「未若柳絮因風起。」當回到了陸地和現實，衝動和激情不再。剩下的只是
天涯流落之際，彼此孤獨的依靠，靈魂溫暖的寄託。這時的感情又重新回復到了
一種母性和親情的得踏實來（這一點在飛蘿那裡更複雜，因飛蘿同時還在小玄的
身上承載著另一個人（玄狐）的情意，所以更為深邃和糾纏）。小玄做飯，然後
討論，自然的開始了一唱三歎的最後一出，一時之間，乳華處處飄香，盡灑水
灘，於漫天漫地的蘆葦叢中，迷失了現實和幻境的界限，做完了「最後」一個香
豔而美麗的夢。以飛蘿師叔看似樸實其實真摯的關心和告白作結（「你放心，他
們要捉的是你，我不會有事的。」飛蘿微微一笑，雙手輕捧他的臉，如水的眸子
裡儘是深深情意，柔聲道：「我不在，你自個一定要小心」），曲終雅奏，盡得
完美。
縱觀這一段情節前後的起承轉合，實際上無時無地不在表露著米南構造上的
細密和成熟。似無一處有作者的影子，但又無一處無作者的匠心，就是這樣的織
造，描出一個溫暖旖旎華麗香豔的夢，讓我們自甘其中，為其陶醉。
綿密的情節塑造出完美的形象，就像不凡的經歷創造出成功的人生一樣。隨
著情節的推移，慢慢凸現人物的性格和內涵，而不是憑空擬造一個模式，把他先
定位了以後，再強行的區填補，才是真正的溶情之筆，大家之筆。
所以，正如征服了磨難的人生必定能完成理想一樣，通過巧織的情節，自然
有了飛蘿的神動。下面，就再簡單的談談飛蘿形象的成功設計。
飛蘿形象的幾個側面：
１、熟女。記得有ｙｕｑｉｕｙｅ兄發過一個帖子，說飛蘿合可卿與鳳姐于
一體，或者源出於此。此說固待細細推敲，但把住的這一「熟女」的特徵，我個
人覺得是非常精確了。
這是一個非常成功的熟女形象。
熟女之患，常在於「倚天照海花無數」的過人經驗，對男人或者感情喪失純
粹的信心，致使遊戲風塵，或者滿足一時之需而已。而以飛蘿幾千年的道行，此
病尤盛。然而米南巧妙的處理或淨化了這一點。自從飛蘿相識小玄以來，於道術
無不傾囊相授，於所知無不盡耳相傳。有欺辱必當橫身於前，有危難必當禍患與
共。尤其是後一點，發自真心，踐於實行，是任何一女子都難過之的，上包括小
玄師父，下包括其師姐，甚至水若都沒有太撕心裂肺的表示。就充分的表現出了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飛蘿難再得」（套用李延年《北方有佳人》句，笑。）
了。
２、ｌｕａｎｌｕｎ。從黑暗的角度出發，看色的人許多都有這個心理。從
佛洛德的性心理學出發，常人也總有這麼一個原始的本能欲望。這，在飛蘿身上
更是融合的不著痕跡，淋漓盡致。譬如飛蘿按輩分是小玄師叔，年齡必然差距數
千年（笑），而且跟其師祖重元子練雙修，更重要的是，與玄狐本人又有著說不
清道不明的關係。這就從多角度的滿足了有此心理的需求。
３、母性。這本來當屬上一個定位，但獨立把她挑出來，是不想混淆到那麼
黑暗低級，而且重點地論述一下這一角色。
小玄生不知母，就連父親也是偶有所聞，若存若亡。有生以來，一直為不冷
不熱地師父所管轄，無論其師是出於怎樣的考慮，客觀上看不出來其有什麼可以
等同母親的成分。所以他一直還是比較孤獨的，兩位師姐不在，剩下的水若還只
是欺負他。所以就只能與妖精為伍，閒時做點機關陣法來消遣。直到飛蘿的出
現。飛蘿不但對他有無微不至的關懷（前面已論），而且同時還有一種不怒自威
的對他的管制——這又不同于他對於師父的被動的畏懼，而是心甘情願的被管。
事實上，只有一個母親，才可以讓一個孩子這樣的。
４、性感。世間的人大部份都是凡人，審美眼光都很難超越到脫離形態的層
面。所以一個女人的容貌和身材是必將注重的外部條件，毋庸諱言！在女人的魅
力裡面，所謂的「清純」非但只有少女時代的那麼短短幾年，而且已經不是這個
時代的主流，甚至過分的做作會讓人視作是「矯情」，這一點，郭敬明的《夢裡
花落知多少》用了大量的篇幅和奢靡得辭彙，重複的論證過這一點。就不贅述
了。所以，「性感」才必將是一個女人吸引男人的永久魅力。而且，性感而又並
不放蕩，這樣的分寸把握，無疑，非但《逍遙》截至目前沒有人可以過於飛蘿，
就連米南其他的小說，或者別家的同類小說，也都是鮮有可以企及的。
５、明智。一個成熟的女人，不是時時刻刻都以自己為中心，展現自己所謂
聰明的女人，而是知道在恰當時間和恰當的地點的表現自己技巧的女人。無疑，
飛蘿在承合之際，何時該出手，何時該收斂，都掌握得恰到好處，尺寸熨貼。沒
有小女孩如水若的驕縱，夭夭的幼稚，師父的嚴厲，綺姬的放蕩，人生中得一這
樣的女人，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幸福？
連續幾天的絲絲細雨，如情人的小手，不時地撩撥著我看完飛蘿之後的心
懷。總有那麼一種不可求，遇到又躲不掉的期望，攆著自己寫點什麼。明知寫出
以後，也許又將招致更多的非議和口水，似乎因著自為和隨意的一種喜歡，也就
不得顧及了。
[ 本帖最後由 御馬迎風 於 2014-8-14 21: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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