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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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男寵 作者: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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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寵 作者:朱輕

  內容簡介
   
    思念,是他的一舉一動在腦海裡盤旋徘徊;想念,是她的一顰一笑
在身 體裡膨脹流泄。

  嚴君堯第一次見到汪甜,她正騎著腳踏車;第二次見到汪甜,她正大義凜然
的大罵負心漢;第三次見到汪甜,她正和一群欲女們劃分界線……連著三次偶遇
,嚴君堯一次比一次覺得她可愛,更讓早已在女人堆放肆多年的他,只想靠她更
近。

  見她笑,他也笑;看她滿足,他也滿足,只是一向天真活潑的汪甜,當真是
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從不當他是個男人,連「孤男寡女」

  的危機意識都沒有,傻得以為他只想找她「蓋棉被,純聊天」。

  看來,自己非得先把她帶上床「壓榨」

  一番,讓她好好認清他的「男性本色」,可向來自命風流灑脫的他,明明不
想因一株小草而放棄森林,但想到他的小草將要任人啃、任人吃時,便怒不可遏
的發現,在他想重新再追求她一次時,她身旁不只有了另一個他,冷淡的她卻只
淺笑對他說:「嗨!」


    楔子


  他敢用自己最心愛的那把手術刀打賭,眼前這種讓人咋舌的美景,絕對是他
睡著之前沒有想到過的。

  連續五十六小時沒有闔眼,三台高難度的複雜手術作下來,中間連一個小時
的休息時間都沒有,嚴君堯感覺自己的精力到了極限。

  如果不是這三個手術都勢在必行,實在排不開,不然,他不會讓自己這麼累


  狠狠地灌下三杯濃濃的黑咖啡,那種苦澀讓他稍稍恢復了點精神,開著自己
上個月剛換的法拉利,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上飛馳而過。

  時針指向清晨四點三十五分,就算一向以夜生活豐富聞名的紐約人,此時此
刻,大部份都在柔軟的床上安眠,寬闊的路面只有隱隱的街燈與他作伴。

  那醇苦的黑咖啡,此時也不能讓他覺得有多清醒。

  嚴君堯從來都是一個非常愛惜自己羽毛的男人,當他感覺到睡意不斷來襲時
,果斷地踩下煞車,按下車窗,他摸出一盒煙來,想要提提神。

  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抽煙的。

  他是醫生,而且據說是一個醫術非常不錯的醫生,他知道煙對人體有害。

  不過,偶爾還是可以例外。

  清晨特有的新鮮空氣,讓他覺得呼吸起來非常舒服。

  這是一條產業道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樹木,夏季時分,只是四點半,天空已
經透出淡淡的薄曦。

  厚重的紫藍色,在天幕上刷下一筆又一筆的濃彩,層層堆疊一直到天的那一
邊,如油畫般,美麗並且壯觀。

  他輕輕地靠在柔軟的椅背上,香煙在指間輕點,忽然失去了抽它的興致。

  也許,在這樣寧靜而又平和的時刻,小小地休憩一下,並不算過份吧?微風
微拂,鳥兒輕唱,他睡著了。

  一陣悅耳的鈴聲,將他從精疲力竭中悠悠喚醒,素來淺眠,一睜開眼眸,一
雙纖細修長的漂亮腿兒印入眼簾。

  他漆黑的瞳眸,倏地一亮,真是驚喜。

  甜美帶著大無畏的天真,像精靈一樣的女聲在手機恣意地歡唱著。

  他欣賞的目光,順著那輕點路面的腳,一路往上。

  女孩有一雙漂亮到不可思議的長腿,騎在腳踏車上,一隻腳撐著路面,一隻
踩在踏板上,因為輕微用力,皮膚緊繃,像牛奶一樣的膚色,誘惑得讓人想直接
伸手去摸,看是不是真的那麼光滑白嫩。

  她的年紀應該很輕,穿著短短的熱褲,大件的T恤罩下來,只能看到一點點
的褲邊。

  烏黑的頭髮簡單地紮了一個馬尾,顯得俏皮可愛。

  他坐在車上,只能看到她一點點的側面。

  她停下來的原因,必然是那支歡唱的手機,但她卻沒有接,只是握著它,低
頭看著。

  他頗有興味地望著她,能夠想像,此時女孩眉兒肯定是緊皺的。

  看來,這是一通不受歡迎的電話。

  就在這個時分,清晨六點整,他靜靜地坐在車裡,透過清淺的車窗,望著不
遠處那個女孩。

  薄薄的初陽,淡淡地灑在他們之間,一切,美得像是一幅畫一般。

  終於,手機停止了它的歌唱,看來這場耐力較勁,女孩獲勝。

  她收起手機,略略轉頭,再度踩上腳踏車,賣力地往前踩去。

  只是一個很快的瞬間,天生的好視力,讓他看到了她的模樣……甜美、可人
,帶著一點點的嬌憨,很是青春。

  嚴君堯淡淡一笑,發動引擎,不到兩秒鐘,這條寬闊的道路上,再度恢復成
一片寧謐。
2012-11-7 2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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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是一家非常優美有格調的餐廳,以食物精美、環境舒適而聞名紐約。

  嚴君堯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望著細緻桌布上擺著的餐盤,名廚精心烹製的牛
排煎得芳香誘人,就連一旁點綴的蔬菜都像藝術品般。

  他握著餐刀,手指松松地扣著閃亮的餐具上,修長的指,乾淨修剪得恰到好
處的指甲,動作熟練優美,清儒爾雅。

  “堯,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看那條項鍊?」

  珍妮佛美豔的五官,在溫柔的燈光下撩人至極,塗成誘人嬌紅的嘴唇嘟起來
,好像在邀人親吻般,“你不知道那鑽石切割得有多漂亮,當我看到它的第一眼
時,就覺得那是天生為我設計的……”他帶著縱容的微笑,傾聽著女伴詳細地描
述那串項鍊美得有多麼驚人,與她絕配到多麼可怕。

  她講完後,用最完美的笑容,噘起唇兒,撒嬌般地望著他時,他笑了,放下
餐具,握住她保養得滑嫩的手,爽快地給了她要的答案,“買吧。」

  “真的嗎?」

  她驚喜地睜開眼眸,那可是價值幾萬美金的奢侈品呀。

  “當然。」

  “謝謝你,親愛的。」

  她開心地起身,在他的唇上響亮地親了一下,笑顏逐開。

  嚴君堯拿起桌上的帕子,將她留在唇上的顏色擦掉,端起一旁漾著紅寶石色
澤的酒,輕輕地一晃,淺啜,天生帶著笑意的眼眸,望著她迷人的臉龐,“我不
介意你晚上好好表現,嗯?」

  珍妮佛那勾魂的眼睛,挑逗地回望他,“你想要怎麼玩,都可以,我是你的
!」

  嚴君堯愉悅地笑了,他享受這樣輕鬆自在的關係,喜歡像珍妮佛這樣放得開
的女子,成熟美豔,深諳男女之間的情事,玩的時候,要多瘋都可以;散的時候
,拿自己該拿的,乾淨俐落。

  很典型的紐約女人,所以,他在美國如魚得水。

  珍妮佛望著他,嚴君堯真的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他有著東方男子的清
雅,眼眸深深如墨玉一般,嘴唇薄薄的,線條分明。

  他們相識快一個月,她是頗有名氣的電影明星,在演藝圈浸淫了近十年,什
麼形形色色的男人沒有見過,可是,她就真的沒有遇到過像嚴君堯這樣的男人。

  他大方溫柔、彬彬有禮,就算心裡知道他只是跟她玩玩,但她還是忍不住沉
迷。

  他對她不像別的男人那麼不尊重女人,他溫柔體貼地滿足她的需求,送她昂
貴的禮物。

  做愛時,體力好得難以想像,給她帶來從未有過的高潮!跟他在一起的時光
,她會有一種錯覺,彷佛他是喜愛著她。

  可是她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迷思。

  她著迷于這個男人的一切,但閱人無數的雙眼告訴她,這個男人,是不能惹
的,他斯文俊朗的外表之下,深不可測……所以,她可以喜歡他,卻絕對不敢愛
上他!是的,不是不愛,而是不敢。

  她知道,自己充其量只是他的玩伴而已,而他的女人,也不會只有她一個人


  嚴君堯與無數的名媛明星來往,他是花心的,也是多情的,可是,卻沒有一
個女人在分手後會說他的壞話,提到他時,都是感歎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暫了。

  現在珍妮佛終於明白,原因在哪裡了。

  她沒有別的願望,只希望,她的時間可以再長一點,就滿足了。

  他們輕鬆地聊天,享受美食、享受這餐廳的舒適氣氛。

  現在正是晚餐時分,餐廳裡的客人很多,但大家都低聲交談,音樂如水,一
切一切都那麼完美。

  耳邊,是美女磁性的嗓音,說著圈內的一些事情,這些他其實都沒有分毫的
興趣,但他會聽,至少這是禮貌。

  淡淡地掃過餐廳,端著盤子來回穿梭的侍者,面帶微笑的客人,一切都很平
靜。

  突然,他的眼眸一閃,看見一群青春洋溢的女孩從餐廳入口處走進來,最前
面的那個女孩,看起來有點眼熟。

  記憶力一向驚人的他,不用一秒鐘,就想起來她是誰!是她,那個清晨裡踩
腳踏車的女孩,站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外國女生裡面,她依然很搶眼。

  現在的美國,想要看到東方的面孔,真的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且這個女
生其實長得並不算特別漂亮,但她有一種純真嬌憨的氣質,非常有吸引力,至少
吸引了他目光。

  簡單的白色T恤,搭配著一條格子短裙,既青春又可愛;黑亮的斜瀏海,讓
她的氣息更加清純……他望著她,眼裡浮起淺淺的興味。

  女孩們站在入口,與服務生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後,她們非常有氣勢地向靠
近窗邊的一個座位走去。

  那裡坐著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女的嬌豔動人。

  “萊克.貝格利。」

  女孩們在那桌前站定,東方女孩開口喚著男人的名字。

  男人有幾分吃驚地抬頭,“甜甜?」

  “請叫我汪小姐,我跟你並沒有那麼熟。」

  女孩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汪小姐?」

  “你要跟梅恩分手,是不是?」

  男人望瞭望對桌的女人,再度抬頭,“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要分手,當然可以。

  可是請你起碼男人一點,跟她斷乾淨了再找別的女人。」

  女孩轉頭掃了一眼那個一臉妖媚的女人,“尤其還是她的堂姐!不過,劈腿
的男人最可恥。」

  “汪小姐,這是我跟梅恩之間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開醜事,男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你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堂妹的事情?」

  妖媚女人皺眉問道。

  “現在我沒有跟你講話,請你免開尊口。」

  女孩伸指在光滑的桌面輕敲,雖然年輕,可是嚴肅起來,竟然十分有威嚴,
一瞬間,讓女人膽怯地閉上嘴唇。

  “我們可是梅恩最好的朋友,她現在傷心得要命,我們自然要幫她來問個明
白。」

  身後的幾個女孩也開口說道。

  簡單的幾句話,其實事情就已經很明顯了……男人拋棄了癡心的女友,跟女
友的堂姐好上了。

  不過,這其實是很常見的,只是這個小女生的正義感真是太強烈了。

  嚴君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女孩主演的戲劇越來越精彩。

  由於她們的聲音不小,前來制止的服務生,卻被女孩拉住,讓他來主持公道


  至於後面聞訊趕來的大堂經理,也難逃魔手。

  他們兩個臉色漲得紅紅的,被女孩扯著走又走不開,可能此時萬分後悔自己
前來阻勸。

  “萊克,你可以再無恥一點沒有關係!明明跟這個女人暗中交往三個月,卻
還騙著梅恩幫你繳房租,重點是,你還可恥到連水電、瓦斯費都讓她繳。」

  “那是她自已傻,願意倒貼。」

  “靠!」

  女孩突然爆出一句中文,然後,一連串流利的英文從嘴裡吐出來,“如果不
是你用甜言蜜語哄她,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她現在會這麼傷心?你騙光了她所有
的錢,就連她媽媽留給她的戒指你都要偷走!跟別的女人好也算了,竟然還找上
她的堂姐,真是賤到極點。」

  “我警告你說話當心點。」

  男人看著餐廳裡的客人都對他投以鄙視的眼光,有點坐不住了。

  “哼,我為什麼要當心點?」

  她冷冷一笑,“應該當心的是你吧?你這種一點用處都沒有的男人,要靠女
人養,還好意思來這種高級餐廳吃飯。

  我敢打賭,你連自已那份錢都付不出來。」

  “你……”“你最好識相地將她的戒指還給她。」

  “她自己都不敢來要,要你多管閒事。」

  “她倒想來。」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那個傻瓜昨晚傷心地要命,竟然為你這種男人吞安眠
藥自殺。」

  “是喔?死了沒有?」

  “你這個人渣。」

  女孩抄起桌上生菜沙拉,朝著男人的臉潑了過去。

  碧綠的蔬菜、稠稠的沙拉,將他的臉和身子弄得狼狽不堪。

  幸好梅恩沒事,不然為這樣的爛人死掉,真是太不值得。

  “該死的!你不想活了?」

  男人氣憤地起身,伸手一摸,發現滿頭菜,氣得發抖。

  高大的身材,強壯又結實,但那掛在頭上的生菜讓他看起來非常可笑。

  “哼,那筆錢,就當梅恩召了牛郎,雖然……”女孩輕蔑地打量著男人,最
後,視線故意在他的腰下停留了一下,“品質差了一點。」

  餐廳裡的眾人全都會意地笑了起來。

  男人惱羞成怒,想要動手。

  “你可以試看看。」

  女孩涼涼地提醒,“你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把你的醜事PO到網路上,保
證添油加醋!你知道,梅恩那裡,太多可以證明的東西了。

  讓全紐約,不,甚至全美國的人都知道你萊克.貝格利有多無恥。」

  “你……”他氣結地指著她。

  “萊克.貝利格,你把梅恩的戒指還給她,那這事就算了!知道嗎?」

  女孩漂亮的眼眸半眯著,逼近他。

  突來的氣勢,讓男人不自覺往後讓了下,臉色難看,半晌,拉起女伴,“我
們走。」

  “經理,你快點跟他們結帳,這男人可是一貫的白吃白喝,十有八九會賴帳
。」

  那個一直站在一旁的經理此時竟然非常配合,帶著刻意的禮貌,“先生,謝
謝,一共是一千六百三十五元。」

  男人臉漲得通紅,足足一分鐘過去,他抬頭望向女伴。

  在眾人的笑聲中,那個女人從錢包裡抽出兩張大鈔,扔到餐桌上,趕緊狼狽
而去。

  “真搞不懂,除了臉蛋還可以看看,這男人有哪裡值得梅恩那麼喜歡?」

  其她女孩不滿地嘀咕。

  不過,今天讓這對男女在大家面前出醜,也算是出了口氣!當任務圓滿完成
,正想走時……“喂,甜甜,你坐下來幹嘛?」

  看著女孩在隔壁的餐桌上坐下來,她們無比奇怪。

  “給我一杯柳橙汁,一塊焦糖布丁,謝謝。」

  她放下餐單,朝服務生甜甜一笑,那種純稚的容顏,彷佛剛剛兇悍的那個女
孩,只是大家的想像一般。

  “是,請稍等。」

  服務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過來坐、過來坐。」

  女孩快樂地招手,讓同伴過來。

  “這裡的焦糖布丁超好吃的說,人家想吃好久了,可是每次都因為人太多等
不到座位,今天真是幸運耶。」

  大家都傻眼了,這個小姐,情緒轉換會不會太快了點?嚴君堯,愉悅地笑了
起來。

  珍妮佛驚奇地望著他開朗的笑臉,雖然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
來親切好說話,可是像這樣的笑容,她卻是第一次見到,他似乎是真的開心,真
的想笑。

  嚴君堯放下手裡握的酒杯,他被那個有趣的小丫頭逗得非常開心。

  原來,她不只有一雙漂亮的腿,她的性格更是可愛地讓人發噱!第二次見面
,他承認,她讓他印象深刻。


  嚴君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又遇到那個有趣的小女孩。

  巧的是,這次依然在餐廳,只是這裡是紐約最普通不過的餐廳,最有名的,
是它的巨層牛肉漢堡。

  厚實的麵包,挾著肥美多汁的牛肉,份量十足,只要吃過就難以忘記。

  潔妮對於來這種平民餐廳,是非常抵觸的,不過誰讓嚴君堯在開車路過這裡
時,突然想到曾經嘗過的美味,所以,這位紐約市議員的千金,高貴的名媛潔妮
小姐,為了討男友歡心,勉強陪著他進入人聲鼎沸的餐廳裡。

  熱鬧的音樂,恣意的笑聲,這裡與高級餐廳寧靜的氛圍截然不同。

  潔妮自從出生,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樣的場所,她拎著身上那件Prada
剛剛發表的夏裝裙擺,漂亮的眉毛緊緊地皺起來。

  “寶貝,這裡的漢堡非常不錯。」

  嚴君堯手掌在她纖細的腰曖昧地摩挲,在她唇邊安撫地吻了一下,“試試看
!」

  她的不快立刻煙消雲散,哪怕在小小的方桌邊坐下,笑容還是沒有淡去。

  嚴君堯放鬆地坐在木制的座位上,看著餐廳裡歡樂的笑臉,嘴唇勾起一抹弧
度。

  他願意體驗各式各樣的生活,奢華、平民,這裡面都有各自的樂趣在;再看
看身邊的女伴,雖然脾氣任性了一點,可是生起氣來,別有一番明媚的風情,這
就是他欣賞她的地方。

  他們點的食物很快送上餐桌,巨層牛肉漢堡、黑椒培根小玉米卷、蜜汁烤雞
腿、墨西哥酪梨沙拉,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嚴君堯看著潔妮面前擺放的那盤沙拉,淡淡笑了。

  如果一向以高貴出身、完美禮儀自豪的潔妮,突然張開嘴大啃漢堡,這種情
景可能會嚇到一票人,包括潔妮自己吧。

  潔妮著迷地望著那個在自己面前大啖美食的男人,他是她唯一見過的吃漢堡
都還可以那麼優雅的男人,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被他優雅的氣質征服。

  哪怕現在在這種低俗的餐館裡面,面前擺著這種平民的食物,她也勉強可以
忍受啦。

  “甜甜,你不要只顧著吃,也跟我們聊一聊嘛。」

  抱怨的女聲在他們的鄰桌響起,沒有收斂的聲音,直直傳入他們的耳中。

  嚴君堯因為那有點熟悉的名字,而抬眸望過去。

  那個塞了滿嘴漢堡的女孩,可不就是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女生?此時此刻,
她紅潤的臉蛋鼓鼓的,就像一隻河豚般可愛。

  雖然他們的桌子相鄰,但剛好隔了一盆巨大的綠色植物,難怪他剛剛沒有看
到她。

  他看著她坦率而有點粗魯地往嘴裡塞食物,突然覺得心情好的不得了,不知
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女孩,他的心情總會特別的好。

  汪甜一直到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才開口:「拜託,你們講的都是些什麼跟
什麼,我聽了不倒胃口就算了,你還想要我加入?」

  “性有什麼倒胃口的?」

  一個臉蛋稍稍豐腴,長得很討喜的女孩曖昧地輕推汪甜,“甜甜快說嘛,那
個瘋狂追你的史丹,到底有沒有得手?」

  他們今晚約在這裡用餐,大家聊著聊著,就聊到那方面的話題了,每個人都
分享了自己體驗,只有汪甜這個傢伙一直在那裡埋頭苦吃,連個眉眼都沒有掃她
們一下,所以她非常好奇甜甜到底有沒有經驗。

  “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又是朋友,相互交流一下,很正常嘛,對不對?」

  愛莎給身旁的男友拋了記媚眼。

  男人俯過來抱住她一頓狂吻。

  同桌的幾個女生都笑了,熱烈地討論著自己男友的喜好,嗯,床上的。

  “親愛的,你告訴她們,你最喜歡我的哪一招。」

  一吻即畢,愛莎嘴唇紅潤,微喘著望著男友。

  “當然是……”男人抬指摸上她的紅唇,“你的嘴啊,每次都讓我爽翻天。


  其它女生都心照不宣地互看,“男人都喜歡女人為他服務。」

  “當然,口交可是男人的最愛。」

  “噗!」

  汪甜直接噴出一大口食物,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那個又嬌又媚的女子,“口
……”“交。」

  愛莎很好心地幫她把話說完。

  汪甜突然頓住,沉默了半晌,然後開始把餐桌上的食物分類劃開。

  “你搞什麼?」

  這是什麼古怪反應?“從現在開始,我們吃的東西一定要嚴格分開。」

  她可愛的臉蛋上充滿著認真,“而且,你,還有你們,不許再染指我盤裡的
東西,一定要記住了。」

  拿著餐叉的手指向在座的每一位,“聽清楚了沒有?」

  “為什麼?」

  眾人一臉無辜地望著她。

  “靠,你還敢問為什麼。

  你們都跟你們家那位……嗯,這樣那樣了,我還敢跟你們分享同一樣的食物
嗎……惡,我想起來都要吐了。」

  一邊義憤填膺地說著,一邊用餐刀在剛剛吃的麵包上切劃著,把她們吃過的
部份全部剷除。

  “喂,麵包我們都是切著吃的啦。」

  眾人抗議,要不要這麼誇張?“哼,切著吃也不行。」

  這個死小孩!竟然敢這樣嫌棄她們。

  “拜託,有清潔的好不好?」

  嘖,無知小處女。

  “洗一萬遍也改變不了部位。」

  汪甜抬頭,認真地看著她們,“我一想到你們講的話,我就有一種想要將這
些東西都拿去洗一萬遍的衝動,你們最好給我記住……”“哈哈……”嚴君堯再
也忍不住了,從輕輕地笑,轉為狂笑,他真是服了那個活寶,果然,每次看到她
,都可以讓他非常地開心,一點都沒有錯。

  汪甜被他放肆的笑聲打斷,回過頭來,看到一個笑得肩膀不停抖動的男子。

  他笑起來非常地好看,爽朗又帥氣,眼睛閃閃的,像天空裡最亮的那粒星子
,可是也非常可惡!他眼眨也不眨地一直望著她,很明顯,是她取悅到他了。

  “偷聽人家講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她不悅地瞪向他,水靈的眼眸裡是滿滿的怒火!可惡,偷聽也算了,還要這
樣明目張膽地笑給她聽,太故意了吧。

  “我、我不是……偷聽……哈哈……”嚴君堯肩膀抖得更加厲害,看她氣鼓
鼓的樣子,可愛到不行,怎麼會有這麼有意思的女孩子?“我就坐在這裡……”
換言之,“光明正大。」

  汪甜眼兒倏地一亮,“你會講中文?」

  “很明顯,不是嗎?」

  他忍得非常辛苦,才讓自己的嘴不要咧那麼大,可是真是難度太高!看著小
丫頭的樣子,他就有狂笑的衝動。

  “堯,你們在說什麼?」

  潔妮不滿男友注意力都放在別的女人身上,他們講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她
有點不開心了,撒嬌地嘟嘴。

  “寶貝,乖一點。」

  嚴君堯輕拍她的手背一下,立刻安撫住她。

  “哇,你家教真好。」

  汪甜崇拜地望著他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那個一臉驕傲的女子,此刻乖得像
只小白兔。

  “那你要不要也試試?」

  漆黑漂亮的眼眸裡,全然的笑意。

  “才不要咧。」

  她調皮地皺皺鼻子,最初被偷聽的不滿,已經被熟悉親切的語言而掃光,而
且這世上很難有人對這樣一個愛笑的男子產生反感吧?雖然他是在笑她。

  “為什麼不要?我保證,我從來沒有,嗯,口交過。」

  他一說完,一串狂笑又從嘴裡溢了出來。

  這個男人很壞耶!汪甜再度被他氣到了,瞪著他,無語。

  嚴君堯望著她圓滾滾的眸子,笑意更濃,俊美的臉龐,因為開顏,而讓人移
不開眼。

  他就說,遇到她,總是可以讓他,非常開心。
2012-11-7 2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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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汪甜二十一年的人生裡,從來都是樂天開朗、歡樂無慮的,像所有在紐約出
生、紐約長大的孩子一樣,她非常獨立、熱情又活潑。

  五歲開始,父母就教她自己的事情要學會自己拿主意,所以國小、國中甚至
現在,念書、交朋友,她都是自己作主,沒有讓父母操一點的心。

  汪家很早就移民來了美國,開了家餐館,生活不敢說多富裕,倒也還過得去


  後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想念故鄉的土地,就回到臺灣去定居;去年,父母
因為不放心老人身體,結束掉餐館,也回臺灣去照顧他們。

  幸而汪甜從小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上了大學之後,做做兼職,負擔一部
份的生活費,雖然過得比同年紀的人要辛苦一點,不過她很快樂。

  至少,她有房子住,父母也將學費都繳足了,她目前大三,偶爾打打工,三
不五時跟好友聚一聚,生活還有什麼覺得不如意的?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知足
常樂,說的可不就是她?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畢業時,可以找到一份好
的工作,那麼她就可以走上有薪水可領的康莊大道,那時她肯定就連作夢都會笑


  大學前兩年,她已經將該修的課修得差不多,今年的主要任務是找一個實習
的地方,讓她可以有實際操作的機會。

  上午十點整,她來學校交報告,剛踏入校門,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甜甜。」

  面前站的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子,笑得一臉風騷。

  “嗨,史丹。」

  心裡在歎氣,但她還是有禮貌地笑著。

  她是不知道為什麼學校的女生會這麼迷這個男人,就像她也不知道,平凡如
她,在一堆五官立體、身材凹凸的西方美女中,是哪裡讓他看中的……從她進入
大學開始,他就三天兩頭堵她、約她,情意明顯到想裝不知道都不行。

  “我們今天去約會,好不好?」

  他逼近,漂亮的眼睛,不斷地朝她放電,那種被無數女人寵出來的自信,認
為這個東方寶貝已然是他的掌中物,雖然難搞了點,不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汪甜皺了皺彎彎的眉毛,一向笑成月牙的眼眸,此時也無半點笑意,“不好
。」

  “那不然你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看來甩不掉!汪甜抬頭,非常甜美地朝他一笑,“你真的要陪我去?」

  “當然,去哪裡都可以。」

  被她異常可人的笑容吸引,他心都酥掉大半。

  “那你先去實驗大樓301室,我接下來在那裡有課,你陪我上課,可以嗎
?」

  她伸手,輕攬住他的手臂,“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先去教室幫我留一個位子
。」

  這回徹底酥軟了!不過,尚存一絲的理智在掙扎,“你真的有課?」

  “當然。」

  將手裡的課本遞給他,“幫我拿著,記得要靠前一點的位置喔。」

  他徹底相信。

  “好。」

  輕飄飄地轉身,往大樓走去。

  她笑眯眯地望著他走遠,然後掏出手機,“喂,蒂婭,你剛剛不是拜託我幫
柏安找一個練習物件嗎?嗯,我找到了,他大概五分鐘後就會到,請柏安不要客
氣,隨便練習,希望她第五次重修可以順利通過!對了,你借我的書我讓那個人
一起拿上去給你了……好,不客氣!拜拜。」

  甜笑著按掉電話,“史丹,願上帝保佑你的手臂夠強壯。」

  柏安可是他們護理系的手臂殺手,扎針永遠可以一針見血,而且是會讓血狂
飆,止也止不住的那種。

  聽說挨過她一針的人,這輩子看到針筒都會有陰影,她那門實踐課,已經被
當掉四次,整個護理系包括外系熟悉的同學,都被她紮了個遍,從此再難找到英
勇獻身的人。

  這次算是史丹不走運了!一旦他進去,想要不被紮就出來,幾乎不可能的事
,她可是絕對相信柏安的實力。

  真的不是她太殘忍,而是這個史丹已經把她最後一點耐性都磨掉了。

  最近他不知道聽誰說,她每天早上都會去騎腳踏車,便天天一大早都會準時
打電話給她。

  如果不接,可能響一段時間就算了;可是如果她按掉,他就會瘋狂不停打,
真是有夠無賴的!如果不是阿嬤很喜歡在那個時間打電話給她,她會乾脆聯手機
都不要帶出去算了。

  “再笑,惡魔的尖耳朵要長出來了。」

  優雅清澈的男性嗓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她抬頭,望見那個翩翩男子坐在銀色的敞蓬跑車上,朝她徐徐展開一抹笑顏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有點吃驚地望著他,上前幾步,在車旁停下。

  “標準答案是,我有事路過這裡,剛好碰上。」

  他的手搭在車門上,修長乾淨的手指,在陽光下泛起透明純淨的顏色。

  他的手,莫名地給人心安的感覺,她笑地眉眼彎彎,“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

  “乖女孩,陽光這麼好,不想出去玩嗎?」

  他笑著打開車門,邀請的意味很濃。

  “可是,我跟你不是很熟耶!媽媽說,不可以跟陌生人講話。」

  笑得更甜,那種甜蜜在臉蛋上漾開,明明心裡已經答應他的邀請,可是卻調
皮地想要推拒一番。

  “怎麼不熟?」

  他的嘴唇勾起來,帶著幾分邪氣,“上次我不是跟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口…
…”“停!」

  她趕緊抬手,止住他未完的話,速度很快地坐上車,要是讓他把那個詞說出
來,她真是又會被他氣到。

  這男人很壞心呢!她怎麼會覺得他人還不錯?肯定是熟悉的語言,給了她這
樣的錯覺。

  “果然很乖。」

  他滿意地點頭,將車頂升起來,腳下油門一踩,車子流暢地掉頭,幾秒鐘就
已經消失在校門口。


  汪甜沒有料到嚴君堯會帶她去遊樂園,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有來這樣的場
所了,只有在年少時,父母帶她來過。

  因為今天不是節假日,所以客人並沒有很多,但他們卻玩得很開心。

  在雲霄飛車上瘋狂地尖叫;坐著海盜船在空中搖擺;巨大而且五顏六色的霜
淇淋握在手中,在高高的摩天輪上面,一口一口地舔掉……她笑得非常開心。

  清甜而且孩子氣的音樂聲中,她坐上旋轉木馬,看見他站在下面,笑意濃濃
,眉眼間一片溫柔之色望著她。

  忽然覺得,其實這個男子,雖然嘴壞點、愛取笑了她點,其實長得還不錯。

  她開心地朝他揮手,臉蛋粉紅,有一種稚嫩的可愛。

  等她從木馬上下來,他抬手,將她額頭有點淩亂的瀏海撫順,“好玩嗎?」

  皺著眉,認真地望著他,半晌,像是怕傷他的心般,“這個,好像不怎麼刺
激,還是雲霄飛車好玩!我們再去玩好不好?」

  拉住他的手臂,有點嬌嬌地祈求。

  “那你還笑那麼開心?」

  “坐旋轉木馬就是要笑那麼開心呀,這是規矩,你懂不懂?」

  小女生不滿地瞪他一眼。

  嚴君堯又一次被她逗樂了,乾脆揉亂她的頭髮,“鬼靈精怪。」

  她膽子大得很,什麼刺激的項目,她都不害怕,只會在上面笑著跟太陽比燦
爛耀眼。

  “討厭。」

  她跺腳,閃開他的魔手,“到底要不要去玩雲霄飛車啦?」

  “當然……”望進她可愛的眼眸裡面,“不去。」

  “為什麼?」

  “你不知道玩這個很貴的嗎?」

  他拍拍她的肩膀,“錢都被你花光了,年紀小小的,怎麼這麼會花錢?」

  “怎麼會?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那……”她苦惱地咬了咬唇,“不然我請啊。」

  掏出自己的草莓錢包,認真地開始數裡面有多少錢,看夠不夠。

  “哈哈。」

  嚴君堯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這丫頭也太可愛、太好騙了點吧?汪甜這才知
道被耍了,生氣地轉身就走,不理他。

  “好了、好了。」

  他拉住她,指了指雲霄飛車那邊,“你看,馬上新一輪要開始了,我們快點
過去。」

  走沒兩步,突然被她拉住,小聲地問道:「那個,我可不可以先吃東西?好
餓喔。」

  笑聲,再次在這漂亮的遊樂園裡面響起來,今天來找這個丫頭,果然是正確
的選擇,她讓他非常開懷。

  他們席地坐在蔭涼的大樹下,吃著香香的熱狗、捧著冰冰的可樂,汪甜頭上
還戴著他剛剛給她買的毛茸茸貓耳朵,夏季的陽光正好,一點一點從綠葉中篩下
來,偶爾一陣清風拂過,在地上搖成細碎的金子。

  時光靜好,嚴君堯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快意,他放鬆地靠著樹身,望著那
個吃得不亦樂乎的小丫頭,“好吃嗎?」

  “唔。」

  她咬著熱狗,再灌一口透心涼的可樂,點頭!一臉單純而且可愛。

  他搖了搖紙杯裡的冰塊,看著那淡褐的液體,他從來都不會喝這種東西,只
是看著冰塊慢慢地與那帶點刺激性的液體溶成一體,“下次不要隨便跟不熟悉的
男人出來,知道嗎?」

  “你不是說,你不算陌生人嗎?」

  “不算……嗎?」

  語調刻意地拖長。

  笑容,在她臉上綻開,她湊近點,望著他黝黑深邃的眼睛,“我知道,你不
會傷害我。」

  “嗯?你從哪裡知道的?」

  兩隻小小深深的梨窩點在她的嘴角,“你不知道女人這裡,都有很靈的直覺
嗎?」

  眼睛裡面,一閃一閃,帶點慧黠、頑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歎息,乾脆抬手將自動送上前來的小腦袋一頓狂揉,將她好不容易整理好
的髮絲再度弄亂。

  “你這裡除了吃的,有裝別的東西嗎?」

  “討厭!」

  那兩隻圓圓胖胖的貓耳朵被他一陣蹂躪,岌岌可危地掛在她的額前,她氣呼
呼地瞪他,樣子非常搞笑。

  嚴君堯笑著,將她唇邊的醬汁擦掉,“傻瓜。」

  在她打算咬他的手指前,敏捷地抽了回來。

  她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又或者,她只是單純,像一塊透明的水晶,沒有絲
毫的雜質,最是純粹?不是很傻,就是很聰明!這樣的女孩,活得自我、活得開
心,她按照自己的意志,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這種自由和恣意,讓他覺得非常好。


  他們就這樣自在而且隨意地相處下去了,除了知道他叫嚴君堯、除了知道他
有許多漂亮而且名貴的跑車之外,她對他知道的其實並不多。

  但她知道,他喜歡穿襯衫,喜歡將袖子折在臂上;喜歡美食,昂貴的、便宜
的,只要美味,他都喜歡!她知道他基本上不喝飲料,卻喜歡喝茶;知道他其實
還是比較喜歡吃中餐勝過西餐。

  他笑的時候,眼睛非常地閃亮,他很少生氣,脾氣看起來似乎永遠都是好的


  他喜歡摸她的頭、喜歡逗她、喜歡聽她說話!當她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時候
,他望著她時,眼裡都有一閃一閃的星星,可是他們卻不是情侶。

  他經常載著她到處去玩,著名的景點,不知名的小小所在、漂亮的莊園和雄
偉的城堡,慢慢地,到處都有他們共遊的痕跡。

  她發現,其實他喜歡安靜的地方,博物館、美術館、安寧祥和的農場,偶爾
,他也會帶她到廣場去喂鴿子,還很壞心地將食物倒在她身上,引來鳥兒瘋狂追
逐,他卻在那裡大笑。

  跟他在一起,她非常開心,卻知道,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他好像只是單純地喜歡她的陪伴而已,而她,天性就有一種自得其樂的因數
,從來都不會胡思亂想,每天跟他這樣吃吃喝喝玩樂,她也過得很開心。

  他不說什麼,她不多想什麼,這樣的關係,在旁人看來或許就是曖昧,於他
們而言,就這樣享受一段沒有負擔、沒有利益關係的相伴,其實很美。

  嚴君堯有很多的朋友,他經常帶著她,說是去混吃混喝,而她,也就真的跑
去吃喝。

  他的朋友似乎都很有錢,出入的都是奢華高級的場所,她就老老實實地跟在
他的身邊,反正有得吃、有得玩,她都喜歡。

  “這可是我的小寶貝。」

  在他這樣介紹她時,她望著他,甜蜜地笑著,沒心沒肺。

  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是他的新寵,可是,漸漸地,大家發現很多時候,他
的身邊也會帶著成熟美豔的女人,摟在懷裡,親昵無比。

  許多次之後,大家都認為這個女孩,可能真的只是單純的像妹妹般存在的人
,雖然像嚴君堯這樣的人,身旁會有這樣的女孩,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分毫的遐想空間……大家都是在風月場所混慣的人
精,男女之間的事情,只要看看,就能知道。

  而汪甜,她可以捧著滿滿的食物,一把一把往嘴裡塞,笑嘻嘻地望著他抱著
別的女人,喃喃低語。

  那些送她回家之後的夜晚,不必想,自然是活色生香。

  她像他的小尾巴,到哪裡都跟著,親密卻不曖昧,親近卻沒有半分不明,而
汪甜生性嬌俏可愛、活潑開朗,很討人喜歡,幾次之後,這群人竟然也可以跟她
聊得很來。

  “今天又換了一個。」

  汪甜在嚴君堯鬆開女伴,走到她身邊坐下時,她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
半個月,已經是第五個了,嚴公子,你好厲害。」

  “小丫頭,吃你的東西。」

  他從她手裡咬走香脆的薯片,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像寵物般愛憐。

  這是一家極其隱蔽又極度豪華的私人會所,他們一群人,男男女女近十人,
坐在這安靜舒適的包廂裡面,品嘗著頂極紅酒,空運過來的昂貴且精緻的食物,
滿滿地擺了整桌。

  恐怕只有她,在這裡吃著平民的薯片,欣賞天價音響流泄出醇美的音樂。

  這裡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非常知分寸、曉進退,不會一直纏著你聊天,進
來時打個招呼後,她便坐在一旁,欣賞著五十寸超清晰電視上播放的電視劇,正
一把一把的爆米花,還有薯片往嘴裡塞,眼眨也不眨,偶爾嘗一嘗上流社會的食
物,這樣的日子,她樂得很。

  放在一旁的背包裡,傳來輕微的動靜,她連忙打開,兩隻小小可愛的小動物
,探出頭來,眼睛又大又圓,鼻頭粉紅,輕輕地嗅著。

  嚴君堯低頭一看,失笑。

  原來是一對蜜袋鼯。

  汪甜拈來一瓣甘甜多汁的哈蜜瓜,餵食著它們,它們小小的爪子抓在紅黃的
果肉裡,迅速地吃了起來。

  “你還養這種東西?」

  他摸了摸小傢伙蓬鬆的大尾巴,眼帶笑意。

  “這個是愛莎的。」

  她扔開手裡的零食,趴在玻璃桌面上,瞪著大大的眼睛,看它們進食,“她
跟查理去渡假,拜託我照顧它們。」

  “你出來還帶著?」

  真是小孩子心性。

  “我怕它們餓。」

  伸指去逗,那只小傢伙順著她的手指往上爬,茸茸的毛順過她的皮膚,引來
她的笑聲,她的眼裡,現在除了手上的蜜袋鼯,再無其它。

  他眼裡閃過一絲光芒,伸手,拿掉了另外那只的食物。

  小傢伙不滿地叫喚抗議。

  “你幹嘛欺負它!」

  汪甜皺眉,瞪他,想要從桌上拿草莓給小東西,哼,不跟壞人搶。

  嚴君堯的手指在酒杯裡輕沾,湊到蜜袋鼯的嘴邊。

  “不可以。」

  汪甜緊張地跳起來,飛快地拉下他的手指。

  她手上另外那只小東西跌進沙發裡,嚇得迅速地竄進包包裡,不肯再出來。

  “怎麼可以喂它喝酒,你真壞心。」

  蜜袋鼯不能喝這種東西。

  “82年的Lafte,可是好東西。」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再好它們也不能喝。」

  “你看,你嚇到它們了。」

  指了指抱成一團的小東西,它們縮在袋子裡,顯然被嚇到了。

  這人!明明做壞事的是他,卻表現得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一樣。

  “不過,它們可能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他手指在桌面上輕點,“這裡太吵了。」

  會嗎?明明大家說話都很小聲,音樂都是輕柔的,哪裡吵?不過,汪甜看著
嚴君堯有意無意地輕瞥放在桌上的酒,還是決定讓小東西老老實實地待在它們的
小窩裡比較安全。

  算了,懶得跟他計較!她再度趴回桌面,打了個呵欠,看看時間,“已經十
點多了,我要回家。」

  她是無敵乖寶寶,從小媽媽就告訴她,睡眠對女孩子很重要,所以她從來都
沒有超過十一點睡覺。

  “再過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去。」

  他安撫地輕拍她,為她倒一杯鮮奶。

  點點頭接過來,看他又走回朋友群裡。

  真搞不懂,這種私人聚會,他又有女伴,帶她來幹嘛?喝了口鮮奶,感覺睡
意越來越濃。

  今天他帶她去公園裡野餐,玩了一整天,現在累得要命,輕輕地靠在柔軟的
沙發上,睡意來襲。

  嚴君堯與朋友談完事情之後,轉頭,發現小傢伙已經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非常地可愛。

  白嫩的臉蛋上,浮起兩朵淺淺的紅,粉粉小小的嘴唇,微微地張開,呼吸間
,有著甜美的奶香……看來傻氣又可愛。

  他輕拍她的臉頰,“醒醒。」

  “唔……”汪甜皺著眉,頭在柔軟的布料上輾轉,滾入他的懷中。

  他低頭,望著懷裡的小小人兒,淡淡的清香,從她發間身上傳來,依然是甜
甜的奶香。

  手指輕撫她水嫩的頰,她下意識地輕蹭他的指腹,像一隻慵懶的貓咪,在暖
陽下撒著嬌,恣意酣睡,他的眼神慢慢變得深邃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漸
漸沉澱。

  “堯。」

  性感美豔的女子走到他的身邊,沙啞地喚著他。

  嚴君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有點委屈地咬著唇,風情萬情地望他。

  能不委屈嗎?這個男人好不容易在聚會上碰見,可是他卻冷落她,將這個孩
子似的女生抱在懷裡,一臉溫柔!明明他們也有過一段很開心的日子啊,為什麼
堯今晚對她會如此冷淡?“克麗絲。」

  一個俊美邪氣的男子走上前來,攬過美豔的女子,“好寶貝,今晚跟我去別
墅,怎麼樣?」

  “堯。」

  她不甘心地望著嚴君堯,很明顯,美人傾心于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克麗絲,你從來都很聰明的。」

  嚴君堯抬手,將懷裡的嬌人兒的一縷掉在頰畔的髮絲撫順,語氣溫柔,可是
眼睛卻掃都沒有掃美人一眼。

  明明那麼柔的聲音、那麼溫的表情,可是他就是讓人不寒而慄……克麗絲在
男人堆裡混這麼長的時間,早就訓練出好眼色了,於是溫馴地被別的男人摟著走
了。

  那個邪氣的男子給嚴君堯遞了個眼神,無所謂地笑笑,轉身。

  很快,男女相擁離去,或兩人,或多人,所謂靡靡之夜,在這座開放的都市
里,還不是那麼回事?如果不是有懷裡這個人兒,他會有一個非常刺激的夜晚,
只是……望著那水嫩的芙顏,嚴君堯抬指,在汪甜光滑的鼻樑上輕輕撫過,“貓
兒,你要怎麼賠我?」
2012-11-7 21: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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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想要去哪裡吃飯,貓兒?」

  “討厭,不要那樣叫我!」

  汪甜皺著眉抗議。

  天知道這個嚴君堯是怎麼回事,自從那晚聚會過後,竟然開口就給了她這麼
個古怪的名字,好怪異,她又不是寵物。

  “很好聽呀。」

  他輕笑。

  “我不是貓。」

  “不是嗎?」

  交通號誌燈轉紅,他緩緩地踩下煞車,“是誰那晚在我懷裡睡得人事不知,
像只貪睡的貓咪?」

  就說他很壞呢!汪甜氣結。

  “你幹嘛不叫醒我。」

  她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啦!只是那天一醒過來,竟然發現自己睡在這個男人的
懷裡,攬他攬得死緊。

  當時她真是吃驚了,仔細看看,竟然還在那個包廂裡面,他們居然就這樣躺
在沙發上睡了一晚……奇怪,都沒有人叫醒他們嗎?“叫的醒?」

  他挑眉,戲謔地望著她。

  牛奶般白皙的臉蛋慢慢地染上淺紅……好啦,是她不好!她是那種吃好睡好
,天塌下來當被蓋的人,只要她睡著了,除非讓她睡到自然醒,否則天塌地陷她
都難醒。

  她有點心虛地低頭,拉扯著手機上面的吊飾,一隻非常可愛的英國折耳貓,
是他買給她的。

  看著紅燈轉綠,他一踩油門,繼續往前開。

  “有沒有想好要吃什麼,貓……兒?」

  他好聽的男中音,非常清澈,音色純淨,聽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叫著她,她會覺得心酥酥的,“都可以。」

  低低地回答,算是默許了他的昵稱。

  他唇邊勾起一抹笑,“義大利菜怎麼樣?」

  “不要。」

  “法國菜?」

  “不想。」

  “貓兒想吃什麼?」

  “隨便。」

  這傢伙故意的!嚴君堯看了看她調皮的笑臉,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狀似認
真思考地說道:「那吃貓糧好了!我們去最近的超市,對了,還可以買你最喜歡
的魚罐頭喔。」

  “討厭,我才不喜歡。」

  她瞪他,惹來他的笑聲。

  他伸過手來,握住她小小、柔軟的手,在他的掌心輕扣,“那你喜歡吃什麼
?」

  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像有點快,臉蛋也感覺有些發熱,想要抽回來,可男人
看似沒有用力,卻怎麼都掙不掉。

  他只是望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突然安靜下來,乖乖地任他握著
,不再掙扎。

  “決定了沒有?」

  “我想吃家常菜。」

  “好。」

  一抹甜笑,在她的唇邊跳躍。

  沉默此時在這頂級的跑車裡降臨,可是他們誰都不覺得尷尬、不覺得無措,
似乎,就這樣手握著手,靜靜地坐在這裡,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安靜,他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放開她的手
,接起來,“喂。」

  汪甜趕緊縮回手,被他握著手,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讓她非常陌生
,可是放開,似乎除了松一口氣,又有別的感覺……她抬眸望向他,卻難得看到
他臉上浮現驚訝的表情。

  在結束通話後,嚴君堯轉過頭來看著她,“貓兒,我們恐怕沒有辦法去吃飯
了。」

  “啊?」

  “你喜歡孩子嗎?」

  這是什麼跟什麼?


  她從來沒有想到,嚴君堯會有這樣的朋友!在看到那個渾身散發著黑暗氣息
的男子時,汪甜眼睛一亮,用讚歎的眼神將他上上下下打量著。

  等不及嚴君堯開口,“你好,我叫汪甜,你可以叫我甜甜。」

  她上前幾步,握住黑衣男子的手,搖晃著,自我介紹!眼裡、心裡,都為他
冰冷的氣質所折服,而且他沒有甩開她的手耶,好開心!男人看了嚴君堯一眼,
轉頭望著她,“任昊東。」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有一種特別的威嚴。

  嚴君堯看她笑得一臉燦爛,再掃了眼那個一臉冷淡的男人,卻發現他看汪甜
的眼神,有著幾分深沉。

  他走上去,狀似不經意地分開他們交握的手,“小翔怎麼了?」

  任昊東平靜的臉龐出現浮動,“他發燒了,一直哭。」

  轉身,往樓上走去。

  嚴君堯拉著汪甜走在後面,輕輕地問:「喜歡他?」

  她開心點頭,“我喜歡這種又冷又酷的男人!嚴君堯,你看他,像不像電影
裡面的教父……”“你真是眼光銳利。」

  受到稱讚,笑得眼睛彎彎,“真的嗎?你也這樣覺得對不對?」

  “他就是黑社會。」

  他低頭,朝她笑得一臉和煦無害,“真正的黑社會。」

  抬手,指了指前面任昊東的腰間,“那裡,看到沒有?藏著一支槍,死在那
支槍下的人,你數都數不過來。」

  汪甜不自覺地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發現任昊東腰間一片平坦,沒有異物。

  “你又騙我,對不對?」

  “你可以試試。」

  他露齒一笑,“聽說他的槍法,見識過的人,至今沒有活著的。」

  她頓了一下,然後顫抖著靠向他的懷中,“我好害怕……你是不是想聽我這
樣講?」

  抬起頭,在他懷裡笑得一臉精靈,“哼,我才不怕呢。」

  嚴君堯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鬼精靈。」

  一支泛著冰冷氣息的槍,突然抵到他們中間,“聊夠了沒?」

  嚴君堯聳聳肩,表示歉意。

  “哇,好帥!」

  汪甜看著現實版教父出現在眼前,氣場強大,兩隻眼睛都變成桃心。

  他們已經來到二樓,推開其中一扇門,竟然是一間佈置得非常溫馨的嬰兒房
,粉藍色的牆紙,清爽極了,一看就知道是名家的設計,出手不凡,只不過漂亮
舒適的小床上,卻躺著一個臉蛋通紅的嬰兒。

  嚴君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輕手輕腳地簡單檢查一番,“著涼。」

  “他不肯喝奶,一直在哭。」

  男人清冷的臉龐,此時流露出的是關心與焦急,“剛剛好不容易才哄睡。」

  “打一針,再喂點藥,就可以了。」

  嚴君堯拿起筆,在桌上飛快地寫著,然後起身遞給汪甜,“你去這個地址,
讓他們給你配這些藥。」

  汪甜有點遲疑地看了看紙上那些漂亮的字,“可是,這些藥都不是……”修
長乾淨的手指,點住了她的嘴唇,“乖乖照我說的做。」

  她趕緊點頭!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嚴肅的嚴君堯,卻發現這樣的他,有一種特
別的魅力,會讓人不自覺就乖乖遵從他的命令。

  “宮澤。」

  任昊東開口喚道。

  “少主。」

  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低著頭,一臉恭敬。

  “送小姐過去。」

  “是。」

  是不是黑道都這麼有效率?不過二十分鐘,他們就已經將需要的東西帶了回
來。

  汪甜看著嚴君堯熟練地將買來的藥物配製成針劑。

  一直躺在小床上睡覺的寶寶,像是感應到自己要被針筒戳,不安地躁動著,
眼皮微掀,似乎是要轉醒。

  消毒、注射,嚴君堯的動作非常快、嫺熟自如,只是一個簡單的注射動作,
卻很明顯,比教她注射的老師水準高了不止百倍。

  而汪甜在看完他一系列的動作之後,才後知後覺地領悟到一件事情,這個男
人原來是學醫的。

  他們雖然朝夕相對相處了一個多月,但這才發現,原來她對他瞭解這麼少。

  小寶寶粉嫩的唇兒委屈地癟了癟,眼皮掀了掀,終於徹底地張開了漆黑純真
的瞳眸,哭了起來。

  因為高燒,白嫩的臉蛋泛著不正常的紅,粉藕似的小手臂揮動著,朝一旁的
男子伸過去。

  “任,你兒子找你了。」

  嚴君堯將用過的針筒仔細地包好,交給隨侍在一旁的宮澤端處理。

  任昊東上前,抱起自己的兒子,摸了摸他燒紅的臉蛋,柔聲輕哄,一手接過
宮澤端遞過來的熱毛巾,捂著兒子被針戳的地方,輕輕按敷。

  六個月大的任競翔抱著父親的脖子,可愛的臉蛋埋入他的頸項間,委委屈屈
地哼著,雖然注射的時候沒有感覺,可是現在針口卻隱隱泛著痛,讓小人兒覺得
不舒服。

  好萌!汪甜嘴唇張得圓圓的,在小朋友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就立刻被秒殺
了。

  他是她見過最可愛的寶寶,奶白的皮膚、黑黑的大眼睛、翹翹的睫毛,還有
那水潤的小嘴,重點是他正不舒服地撒嬌,那動作、那表情,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讓她的心瞬間軟成一團。

  “嚴君堯,我好想抱抱他。」

  實在忍不住,她輕扯他的袖子,輕聲地要求。

  “你跟他說。」

  這男人壞壞地朝任昊東的方向點了個頭,示意她。

  “呃……”她遲疑了,她是很迷黑暗氣息濃郁的男人沒有錯,被任昊東相貌
征服,也沒有錯……可是,她對他,就像是看偶像般欣賞一下,單純地很,沒有
別的任何想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傻子也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將他的兒子抱在懷裡,像
是抱著世上最最珍貴的寶物一般,她如果說想摸一摸他的寶貝,她真的很怕他會
直接抽槍出來掃她。

  再拉他的衣袖。

  “你幫我說啦。」

  “你的黑道大哥夢呢?」

  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取笑的意味。

  “你不知道夢想都只是想想就好的嗎?」

  抬頭望著他,再轉頭看看那個嬌滴滴的寶貝蛋,心動不是一點、兩點,不自
覺地左右搖晃他的手臂,“你幫我啦,幫我說啦。」

  她真想要伸手將那個粉團兒似的寶寶抱進懷裡。

  嚴君堯似乎心情變得非常好,伸指在她額上彈了一記,然後走過去,“任,
還要再喂他吃藥。」

  任昊東皺眉,瞪他,似乎很不滿意嚴君堯這麼折騰他的兒子。

  “這個藥是我特別配製的,明天你兒子又會活潑可愛了。」

  搖了搖手裡的小瓶。

  任昊東要接過來,嚴君堯指了指汪甜,“她是護理專業的,讓她來喂藥。」

  於是,汪甜名正言順地抱到了自己垂涎半天的小寶寶,不過,小傢伙已經六
個月大了,有了自己的脾氣,何況他現在還不舒服,在她懷裡,不高興地扭動著
,一直向父親伸手。

  汪甜非常喜歡小孩子,經常逗鄰居的小孩,所以對付小孩,她非常有一套。

  抱著寶寶,輕輕地拍他的後背,順著他柔軟的頭髮,一直撫摸,嘴裡哼著軟
軟的曲調,幾分鐘後,小寶寶就乖順地伏在她的懷裡。

  嚴君堯望著她輕柔的動作,忽然覺得,這個一直像孩子的女孩,其實也是可
以像一個女人一樣,溫柔又可愛。


  汪甜發現,她好像越來越不瞭解嚴君堯了。

  他現在基本上不會帶她去那種上流社會的聚會,沒有那些男男女女的相伴,
而他身邊那些美豔絕倫的女友,似乎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一般,沒有出現在她的面
前。

  而嚴君堯,好像也變得比較忙碌。

  他說,之前那段悠閒時光,是自己給自己的犒賞,現在他有工作,所以不能
像以前那樣天天陪她到處去玩。

  說實話,沒有他陪伴的日子,她其實真的有點不習慣。

  不過,這種不習慣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很快也確定了實習的地方,是紐
約一家非常高級的私人療養院。

  聽說,這家療養院住進來的都是達官貴人,所以這裡的設施都是最頂級的,
就連裡面的醫生都是拿過多項醫學獎的傑出人才!能進到這裡,汪甜自己都覺得
不可思議。

  雖然她的學校在醫學方面算是名列前茅,雖然她只是實習,並不進裡面工作
,可是還是很像作夢啊,不過汪甜畢竟是汪甜,想不通的事情,她乾脆就不想,
管人家怎麼看中她的,反正她現在是進來了。

  短短的一個月,她天生的自來熟性子,再加上脾氣好,總是笑得一臉甜蜜,
工作又勤奮,不會挑三撿四,很快就贏得了上上下下的人的喜愛。

  適應之後,她的日子過得非常舒服。

  “甜甜,七號床換藥。」

  “好的。」

  勤勞的小蜜蜂飛出去。

  “這份病歷記錄現在就要輸電腦裡。」

  “我來輸、我來輸。」

  “瑞克醫生要去巡房。」

  “護士長,我可不可以跟?」

  “去吧。」

  她抓起記錄本開心跑過去。

  身後全是笑眯眯的護士們,同時感歎……“真是勤勞的孩子。」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非常快,跟著瑞克醫生查完房,已經十二點多了,她準
備出去覓食,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到手機上的名字,她的嘴角不自覺就掛上甜笑,“喂。」

  “很忙?」

  “沒有啦。

  剛剛跟醫生巡房,現在去吃午餐。」

  “聽起來心情不錯。」

  “當然。」

  她放下病歷薄,朝值班的護士打個招呼,轉身下樓,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要吃午餐了,我很餓耶。」

  想到有美味可口的食物可以吃,她就開心得合不攏嘴,不愧是高級的私人療
養院,餐廳的食物真是一級棒,她自從嘗到之後,就恨不得一天吃五頓飯的。

  “我家貓兒其實是小饞豬。」

  “誰是你家的,哼。」

  她嬌嗔,臉蛋有點微微發紅。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嚴君堯用那種帶點寵溺、帶點曖昧的無奈語氣跟她講話
時,她就覺得非常不自在,可是,這個男人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喜歡這樣
逗弄她。

  他的輕笑聲從手機裡傳來,“貓兒想好中午吃什麼沒有?」

  “我要吃薰衣草香煎雞排,還要一大杯雞蛋布丁。」

  說到吃,她就什麼不自在都沒有了,興致勃勃。

  “小心吃太胖,爬不動樓梯。」

  “你很討厭耶。」

  他們隨意聊著,在她快要到餐廳時,就結束了通話。

  汪甜快步地往餐廳奔過去,剛進大門,就看見那名謙謙男子,靠在餐臺上,
氣質高雅出眾、容顏俊美,在一片暖色調之中,他站在那裡,溫潤如水。

  嚴君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哪怕只是站著,身處這種煙火之地,都給人不
染纖塵的感覺。

  她定住,望著他,一種古怪而又緩慢的感覺,爬上心頭,順著血管,一直往
裡鑽,好像很重要、很深刻,又很可怕。

  他朝她笑著斯文有禮,線條優美的唇角往上勾著魅人的弧度,舉了舉手裡的
餐盤,“薰衣草香煎雞排,還有超大份雞蛋布丁!你要怎麼感謝我?」

  汪甜靈活的眼睛閃了閃,收回稍稍迷亂的思緒,快步上前,驚喜的笑容在臉
上綻放,“你怎麼會來?」

  “來餵食呀。」

  他的淺笑,有著幾分邪氣。

  這男人真當她是寵物了!懶得理他,也不跟他客氣,指著角落的餐桌,“放
那裡、放那裡。」

  這小傢伙使喚他使喚地很順手呢!他笑著,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汪甜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咦?」

  那個神色匆匆從外面往餐廳走的那個人,不就是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
嗎?在這裡工作一個多月,她也只是在很遠的地方瞻仰過他一次、兩次而已。

  她對這些大頭頭,有一種莫名的抗拒,最好還是不要接觸為妙,下意識地,
她拉著嚴君堯閃到一旁的巨大盆栽後面,蹲下。

  “喂,小姐,你在躲什麼?」

  嚴君堯有些無奈地歎息,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小丫頭,究竟在搞什麼鬼?“噓
!」

  她一邊注意外面的情況,一面將手指壓在唇上示意他,“院長來了。」

  那個五十歲左右,長得一臉嚴肅的男人,在餐廳的入口處,四處張望,神色
有幾分焦急有幾興奮。

  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麼人。

  她撥開肥大的綠色葉子,以便可以看得更清楚。

  “你認識他?」

  “不認識。」

  “他認識你?」

  “怎麼可能。」

  嚴君堯真想將餐盤敲到這個天兵的腦袋上,“那請問小姐,你是在躲什麼?


  “別吵、別吵。」

  她不耐煩地瞪他一眼,接著興致勃勃地看八卦,“院長看起來是來找人的呢
,你說他會找誰?」

  “能讓院長紆尊降貴到這員工餐廳來的人,肯定不簡單,會是誰呢?」

  “你幹嘛不說話?」

  她沒有心思跟他吵嘴,看著院長掃遍全場,一臉失望,似乎是沒有找到想找
的那個人。

  接下來進來的人,讓汪甜吃驚地眼睛瞪得圓圓地,“是琳達醫生耶。」

  看著那個全院有名的漂亮女醫生,跟院長眼波交流了一下,然後輕輕說了句
話,院長再次看了一遍整間餐廳,才依依不捨地與琳達醫生相攜離開。

  “哇,聽說他們之間有特別的感情,好像是真的呢。」

  汪甜興奮地直笑,轉頭,“嚴君堯,你說……”果然,這世上有一句像真理
般存在的話,再正確不過了。

  好奇心殺死貓,說得可不就是她這樣的人嗎?她轉頭轉得太快,動作有點大
,湊巧,嚴君堯也轉過頭來,兩張靠得很近的臉,就這樣……嘴唇碰上了嘴唇。

  而且,很明顯,是她主動撞上他的,她愣住了,定格。

  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樣瞪得大大的,望著眼前那雙像水墨般漆黑的眼睛。

  傻了!半晌,他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等她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後仰,臉
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成了通紅。

  天啊、地啊,這種狗血天雷的電視劇情節,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而且還
是跟嚴君堯,她不要活了啦。

  “感覺如何?」

  男人閑閑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她頭垂得很低,手指緊緊地握著綠綠的葉子,恨不得將那盆植物拎起來敲暈
他,然後當沒有發生般趕緊落跑。

  嚴君堯一手托著託盤,一手撐頰,滿臉興味地看那個差點要將整個腦袋埋入
盆栽裡的女孩。

  “你撞得我的唇很痛。」

  他淡淡評價。

  汪甜的頭更低!事實上,她的嘴也覺得好痛。

  電視演的都是假的,那樣撞上去,不痛才怪,而且什麼曖昧呀、火花呀都沒
有,她只是覺得尷尬得命。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投懷送吻嗎?」

  她終於抬起頭,望著他,晶瑩的臉頰上面一片飛紅,如同最美的白玉暈著天
然的色澤,此時的汪甜,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緊緊地盯著他,張了張口,像是費盡千辛萬苦般,終於說出話來:「對不
起。」

  起身就想跑,臨走時還不忘將他手裡的食盤給搶走。

  嚴君堯是什麼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讓她這樣打發掉?起身一把拉住她,然
後,直接低頭,重重地吻住她。

  “當”一陣亂響,是託盤掉落地面的聲音。

  看來,某人拼命、拼窘搶過來的食物,最終還是沒有口福呀!
2012-11-7 2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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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安靜整潔的無菌手術室裡,即使站了近十人,但動作進行得還是有條不紊,
除了醫療器械的運轉聲,只有偶爾傳來的衣料摩擦聲。

  已經被中斷供血功能的心臟,正以不正常的速度緩慢地跳動著。

  看得出來,這是一顆衰老到快要不行的心臟,也是此次手術的物件。

  鮮紅的血液,經過人工管道一點一點地輸送到心肺旁路裝置。

  心臟瓣膜手術,以目前的醫療條件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特別困難的手術。

  可是患者是一名年過七十的老人,瓣膜受損非常嚴重,左室增大,心功能已
經差到讓人無法想像的地步,讓這場手術變成了最考驗人的競技。

  想想也是,從各個頂級的醫院轉來轉去,無數心臟權威都紛紛搖頭,最終,
來到了被譽為“神奇之手”的嚴君堯手上。

  而他,又一次讓大家見證奇跡的產生。

  當那片來自捐贈者的瓣膜成功置換之後,當那顆衰老的心臟,再次正常跳動
時,參與手術的那些醫學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全都用傾佩的目光注視這位年輕的
醫生。

  他握著手術刀的手,以一種流暢到詭異的速度,精准地動作著,每一刀下去
,都讓人感歎他醫術的精湛。

  誰能想像,如此精妙到極致的手法,出自一個還不滿三十歲的年紀醫生之手
?可是最讓人感歎的,是他的冷靜自持!十幾個小時過去,他的目光還是專注而
認真,即使那顆讓無數心臟權威搖頭放棄的心臟,在手術途中一度停止跳動,讓
手術室裡的人都吸了口冷氣,可是嚴君堯卻沒有絲毫緊張,他非常冷靜,冷靜到
一種可怕的地步。

  按壓、搶救,他做得乾淨俐落。

  當機器再度傳來心臟跳動的聲音時,大家屏住的呼吸,才再度恢復。

  而嚴君堯卻只是繼續做手術,仿佛剛剛那命懸一線的瞬間,根本就沒有發生
過一樣。

  一身淺綠的無菌裝備,巨大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容顏,可是那雙漂亮的眼眸,
黑亮深邃,抬眸注視著手術監視器,幾秒之後,上面的資料讓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俐落地縫合。

  “轉入ICU,要密切注意心臟功能。」

  “是。」

  他從一旁的特殊通道往更衣室走,將應付病患家屬的事情,留給這所醫院的
醫生。

  清潔、更衣後,他的助理麥迪在門外說道:「老闆,聖心療養院的康特院長
,已經打了四十三通電話想要聯絡你!想請你去為聖心療養院的心臟病病人動手
術。」

  嚴君堯在聽到聖心的名字時,漂亮的薄唇淺淺地往上勾,扣鈕扣的手指頓了
頓,繼續。

  “那位病人是杜大衛先生的祖父。」

  至於那位杜先生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紐約非常有權勢的政界名士杜大衛,誰人不知?嚴君堯拿出手機,超薄的手
機輕輕地滑開,上面顯示幾通未接來電。

  三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做下來,沒有電話就奇怪了,不過卻都不是他想的那個
人!這部手機是他的私人號碼,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

  他不急著回電,抬手,開門往外走去。

  “還有慈恩醫院的柯克主任,想要請……”嚴君堯抬了抬手,阻止了麥迪的
叨嘮,昂貴的義大利手工西裝上,美麗的鑽石袖扣閃著奢華的光芒,“我現在不
想聽這些。」

  麥迪絲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合上手裡的PDA。

  “我要休息兩天。」

  “請容我提醒您。」

  麥迪那帶著愛爾蘭腔調的英文,有如音符在空氣中跳動,與他嚴肅的臉龐,
十分不相稱,“您上次休假整整兩個月,已經讓您未來的手術排到了五年之後,
接下來,您休息的時間,不會很多。」

  “是嗎?」

  電梯一打開就是停車場,嚴君堯那輛新買的Maserati在燈光下閃著
迷人光芒。

  “老闆,很多手術都是推不掉的。」

  “推不掉?」

  他按開車門,坐進去,不急著發動車子,而是帶著笑容望向麥迪,“竟然有
推不掉的手術?」

  手指在降下的車窗上輕點,一身的輕鬆愜意。

  “MJ的總裁、市長的公子,還有議員的岳父以及……”“你剛剛說手術排
到五年後了?」

  他笑著問道。

  “正確來說,目前已經排了一百三十七台手術,按照你……”他用一個眼神
阻止了麥迪的資料。

  “能夠排到五年後的病人,算什麼病人?你說呢,麥迪?」

  “可是他們都指名要老闆來做,哪怕要等都願意。」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非富即貴,捧著大把的美鈔上門,隨便做一個小手術,
就有幾十萬進帳。

  “他們願意,我不願意。」

  嚴君堯伸手拿過他的PDA,“這種簡單的搭橋、開顱手術,找別人。」

  將東西丟還給助理,他發動引擎,“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

  麥迪定定地望著那輛如閃電一樣迅速消失的天價跑車,沉默無語。

  他為嚴君堯工作了整整五年,當時這個男人在醫界就已經非常有名氣,他並
沒有在任何一家醫院任職,但每天都有人捧著昂貴的手術費,請他去某家醫院做
手術。

  嚴君堯就是不耐煩這種騷擾,才請了助理專門處理這些事情。

  這個老闆脾氣很古怪,總是一臉笑意、斯文清雅,最初他真的以為自己老闆
就是善良而好心,可是越瞭解,他就越覺得自己當初是天真的。

  能請動嚴君堯,不是什麼美金、房產,而是病症,他是一個醫學的天才、全
才與鬼才,但他目前卻只接心臟跟腦部手術,因為這兩個部位最複雜、最不可預
料。

  他偏偏喜歡挑戰,動高難度、瀕危邊緣的手術,那種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
跟死亡搏鬥的感覺,他莫名地享受。

  而他又活得太過隨興,心情好的時候,接手術非常爽快,如果他心情不好…
…說實話,麥迪也不知道後果會如何。

  不過,總歸一句話,嚴君堯這個人,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無害,至少他
無法想像惹到嚴君堯的下場會怎樣,想到他手中那把運用到出神入化的手術刀,
那鋒利的光芒……麥迪以非常鎮定的表情,打了個冷顫,半晌,他拿出手機,等
候電話接通,“盧瑟福總裁,您好,我是麥迪,很抱歉……”嚴君堯此刻心情非
常好,應該說,自從認識那個有意思的小傢伙之後,他的心情,就從來都沒有差
過。

  他看了看時間,晚餐時間已經過了,打她的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起來。

  “幹嘛?」

  語氣裡有著幾分不情願。

  他淺笑著,調整了一下藍牙耳機,“貓兒,吃飯了沒?」

  “吃過了啦。」

  這男人就是這麼壞,明明知道她的作息,還要故意逗她。

  汪甜陷進沙發裡面,握著手機,往嘴裡塞巧克力豆。

  “我還沒有吃。」

  “那你快去啊,還打什麼電話。」

  “我想你了。」

  手裡的一把巧克力豆子撒到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而他,聽到手機那邊突來的微喘,唇邊的笑意更濃,也不說話。

  沉默,蕩在彼此之間,除了呼吸聲,一片靜謐,半晌,她有點彆扭地開口,
“真的?」

  他的輕笑聲在手機裡回蕩,像冷冽的清泉,“我去看你,好不好?」

  臉蛋有點點微紅,但卻莫名地興奮起來,“好……”掛了電話,她還是覺得
心跳有一點點的快。

  自從那天他在餐廳吻了她之後,他們之間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她對他變得有
絲絲地彆扭起來,不自覺會有些小任性,喜歡看他微笑著她,歎氣無奈。

  那一吻,他還用了舌頭……很明顯的,那不是什麼純潔的友誼之吻,而汪甜
,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她也知道,她與他是曖昧的。

  他越來越喜歡看著她,只是笑著,似乎是寵溺的表情。

  可是他不說,她就不問。

  她天生樂觀開朗的性子,也不會多想一些有的沒的。

  雖然在面對嚴君堯時,她好像有些奇怪的彆扭,不過不影響她的開心,他每
次都會歎息地搖頭,望著她說:「沒心沒肺。」

  是呀,她就是這樣沒心沒肺地快樂,知足且單純的人,活得簡單。

  像是想到什麼,她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趕緊打電話。

  “嚴君堯,你經過DU蛋糕店的時候,幫我帶它家的Cranberry 
Muffin,我好想吃喔。」

  “你不是吃過飯了?」

  “這是甜品!你不知道女人有兩個胃的嗎?」

  “我絕對相信你肯定不只兩個。」

  “嘻嘻,那你要快一點啊。」

  當門打開時,嚴君堯看到那張燦爛的笑臉……看著他手裡的甜點,他無奈地
遞過去,“你小心胖得走不動,肥貓我可不愛。」

  汪甜笑眯眯地接過來,坐在乾淨的柚木地板上,將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那
香甜鬆軟的點心,靜靜地躺在那裡。

  微黃的表皮、可愛的紅莓,還有飽滿的腰果,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她拿起來咬上一口,甜蜜的滋味,在嘴裡漾開,她開心地眉眼彎彎。

  “貓兒,我還沒有吃晚餐。」

  他坐在她身旁,手指在乾淨的玻璃桌面上輕滑而過。

  “唔……那你快去吃。」

  她嚼著香脆的腰果,“我暫時沒有什麼東西要你買,等我想到會給你打電話
的。」

  真當他是便利商店,是不是?嚴君堯笑了,和煦如春,柔聲問道:「好吃嗎
?」

  “嗯。」

  她乖乖點頭,最喜歡這家做的Cranberry Muffin,口味獨
特,香味濃郁,最重要的是,份量十足,吃完一塊就覺得好過癮,“你想吃嗎?
反正你要出去……”可以出去再買一塊。

  “既然你這麼誠心邀請,那……好吧。」

  未盡的話語,被男人吻過來的嘴唇給堵了回去。

  嚴君堯在她的嘴裡,嘗到了甜甜的味道,她的唇很軟、很嫩,小小的、水水
的,吻起起來像是咬著滑滑的果凍,讓人忍不住想要用舌頭去舔一舔。

  伸進去,帶著甜品特有的奶香氣息,讓他吮得更深一點,感覺到她那一瞬間
的僵硬,經驗豐富如嚴君堯,他自然非常懂得該如何安撫她。

  停止深吻,只是用唇在她的唇上輕輕地碰觸,反復輾轉,溫柔而有耐性。

  他的吻像是微風,慢慢地,她放鬆下來,嘴唇變得越來越軟,嚴君堯伸舌在
她唇上輕舔,嬌人兒輕顫著,唇兒開啟,讓他可以探進去。

  正要深吻,小人兒突然又一把推開他,手掌抵在他的胸膛,制住他的動作。

  “等一下。」

  他望著她被親得紅潤的嘴唇,目光灼熱。

  “那個克麗絲呢?」

  她眼兒晶亮,認真地望著他。

  嚴君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抬手愛憐地摸了摸她烏亮的髮絲,“分手
了。」

  事實是,跟克麗絲是純粹玩玩而已,連在一起都不算,不過小傢伙太單純,
還是不要講那麼明白。

  “還有貝琪、愛蜜麗……”她數的都是認識他之後,與他過從甚密的女生,
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將那些人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

  嚴君堯臉上的笑,變得更加俊雅,他俯近,近得離他們可以在彼此的倒影,
只有彼此。

  “我現在,只喜歡你。」

  她笑了,又甜又美,主動撲進他的懷裡,在他嘴唇上響亮地吻了一記。

  他將她抱了滿懷,摟著她細細的腰肢,將她更緊地按在自己的身體上,再度
吻上她,舌頭在她唇裡探索、吸攪,吮著她的小舌摩擦、勾引。

  最開始小傢伙非常青澀,只是被動地讓他吻著、勾著,慢慢地,她被撩動起
來,軟舌輕輕地與他的相抵,反復糾纏。

  她在回吻他,雖然有幾分笨拙、幾分純真,但卻莫名地讓他愉悅。

  撫在她腰間的手徐徐摩娑,小傢伙非常愛動,所以身子又軟又有彈性,摸起
來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她穿著薄薄的居家服,大大的套頭T恤上面,畫著一朵有著可愛笑臉的向日
葵,嚴君堯的手非常熟練地從T恤下擺摸進去,溫暖的手掌直接撫在她赤裸的肌
膚上面。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皮膚很好,不像西方人那樣的純白,她是如同牛奶一般
,滑潤的白色,所以經常引得他伸手去掐她的臉頰,但他沒有想到,她的身體更
是滑嫩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撫了滿掌,都是細緻嬌膩,像最頂級的絲,讓他愛不釋手。

  他吻著她,最初的溫柔,到現在已經變得激烈起來。

  咬住她的小舌,瘋狂吸飲著她嘴裡清甜的蜜液,同時堵緊她的嘴,讓她吞咽
著屬於他的男人滋味。

  他們的舌在彼此嘴裡恣意地交纏著,“漬漬”的唾液相激的聲音,在房間裡
響著,讓人臉紅心跳。

  順著她柔軟的腰肢一路往上,隔著薄薄的內衣,握了滿掌的飽滿。

  看來小傢伙平時吃的東西沒有浪費,肉都長到該長的地方去了,雖然不像西
方女人那麼驚人,但她也是非常有料的。

  將她半摟半抱,讓她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另一隻手也探進衣服裡面,伸到她
的背後,連一秒鐘都不到,“啪”地一聲,內衣被鬆開來,讓他可以直接與她的
雪膩相觸。

  剛剛好,與他的手掌契合,一緊一松地揉搓著,感覺那飽滿的乳肉在指縫間
迸出來,掌心蹭到她嬌嬌粉珠,忍不住伸指去拈。

  “唔……”她的腰扭動起來,不知道是想抗拒還是想要迎合,這種陌生的激
情,讓她覺得新奇,但被他那樣摸著,她有幾分害羞,卻又覺得很舒服。

  他的手往下撫摸,光滑的背、細細的腰,一直到他碰到她後脊那小小的凹處
,她細細地尖叫一聲,像是觸電般彈跳,瞬間身子又軟了下來。

  他被推了開來,無奈地看著她軟軟地趴在地板上,哈哈笑著,他俯過去,“
有那麼好笑嗎?」

  汪甜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一抬頭,就看見他激動萬分的地方,一下子沒有憋
住,忍不住又大笑起來。

  很好,他家貓兒現在是在取笑他就是了,他伸指,再度按壓她那處敏感,反
應是立即的,她猛地僵住,然後在地板上拼命閃躲他的手,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很好笑?」

  他欺身而上,壓著她,手指依舊在使壞。

  她笑得太厲害,呼吸變得不順暢,感覺肺部快要缺氧,眼淚都出來了。

  “拜託,哈……停、停手……哈哈……”“求饒了?」

  她拼命點頭,怎麼閃都閃不過他的魔手,被他弄得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求的?」

  “嚴君堯……哈哈……不要了……嚴……”“叫我什麼?」

  “嚴……君堯……君堯。」

  臉蛋因為笑,紅豔欲滴。

  嬌嬌的嗓子,叫著他的名字,脆生生、清亮亮。

  她就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下喚著他,那種純稚、那種柔順,讓他的心忽然生出
一種滿足、濃烈的幸福。

  捨不得再折騰她,伸手撫著她的臉,在水嫩的臉頰上一下一下地輕撫。

  她安靜地躺在他的身下望著他,純真的眼眸裡,一片乾淨與清澈,粉粉的嘴
唇,還是彎的。

  不是最美的、不是最豔,卻有著一雙跟嬰兒一樣乾淨的眼。

  他慢慢地低下頭,汪甜也乖巧地輕輕閉上眼睛,在他吻上她的嘴唇時,她突
然睜開眼睛,“我肚子餓了。」

  他不理她,直接吻上去。

  不到一分鐘,她勉強分開兩人黏膩的嘴唇,對那牽連起來的銀絲假裝看不到
,“人家真的餓了啦。」

  他要再吻,卻被她摟住,“嚴君堯,我餓了、我餓了。」

  這只耍賴的貓,“你剛剛才吃了甜點。」

  “我才咬了幾口啊。」

  像是想起來,探頭一看,心痛了,“唉呀,都掉在地上了。」

  一定是剛剛他們糾纏的時候掉到地上的。

  “你在做什麼?」

  他拉住她往Cranberry Muffin摸去的手,這個小傢伙該不
會想要撿起來吃吧?“拿過來吃啊。」

  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都髒掉了,還吃。」

  “沒有關係,拍一拍就好了。」

  她都這樣的。

  算了,爭辯沒有辦法。

  “我再去買。」

  她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的亮光,“你,就這樣出去買喔?」

  話說,他現在這麼激動,可以走出去?她實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想到這
樣一個清雅貴公子,搭著帳蓬出去!天啊,真是太搞笑了。

  嚴君堯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親了一通,手掌在她身上用力地揉撫,“你再
點火,就餓著。」

  被他親得喘不過氣來,紅著臉蛋,“人家不敢了。」

  這時候倒知道服軟了,她摟著他的脖子,眼眸如水。

  這麼個嬌人兒,又可愛又可惡,他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歎氣,“我出去買
。」

  “好。」

  她笑了,又甜又乖。

  他低頭,在她唇上摩挲,壞壞地笑著,“我幫你把內衣扣好,嗯?」

  臉蛋,變得更紅了,半晌,“好。」

  很顯然,這個扣好,當然不會是扣好。

  當嚴君堯心滿意足地拎著車鑰匙走出去後,汪甜還是乖乖地趴在地上,全身
上下,連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般蜷著,紅通通、軟綿綿。

  除了那件被揉得一團糟的T恤,身上再無其它布料。
2012-11-7 2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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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們這樣,應該算是戀愛了吧?那普通的男女談戀愛會做些什麼?汪甜沒有
什麼經驗,不過她與嚴君堯,相處起來與以前沒有什麼很大的區別。

  只不過嚴君堯以前最多是摸摸她的頭,而現在他很喜歡將她抱進懷裡,而她
也非常愛膩在他的懷中。

  她喜歡他叫她貓兒時,那種寵溺的表情,喜歡看他開車時專注的樣子,喜歡
他吻她、逗她,也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時光。

  他們經常一起吃飯、一起到處旅行。

  她不知道嚴君堯竟然還會開直升機,當她坐在他的身邊,在被風吹得有些搖
晃的飛機上,穿行於這座聞名於世的大峽谷時,他們欣賞著它的瑰麗壯觀、讚歎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飛過較窄的區域時,那個男人還很壞心地突然朝岩壁飛近,近得讓她尖叫
出來,大呼刺激,一直說要再近一點、再近一點,惹來他的大笑。

  他們也坐上游輪去看著名的尼加拉瓜大瀑布,那雷霆萬鈞的美國瀑布,還有
優雅秀麗的婚紗瀑布,都讓汪甜驚歎不已。

  坐著電梯而下,穿過隧道,直接來到婚紗瀑布的底端,紛飛的水珠裡,她在
他的懷裡開心地笑著,而他摟緊她,吻上那朵嬌甜的笑靨。

  當然,現實裡並不永遠都是輕鬆與舒適。

  他們並沒有很多閒置時間出外旅行,因為嚴君堯工作很忙,有時候會好幾天
都看不到人影。

  她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是醫生,每天都有手術等他,而她在療養院裡實
習,因為頂級、因為昂貴,所以裡面的要求非常嚴格,她什麼都要從頭學起,其
實也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

  汪甜的性格非常會自得其樂,嚴君堯忙的時候,她也不會耍任性一定要他陪
著,她自己也可以過得很開心,也許,就像他有時說她的,有點沒心沒肺吧。

  而且她相信,在愛情裡面的兩個人,也有彼此的空間,並不是非要黏到底才
可以,所以當今天嚴君堯打電話告訴她,晚上他跟朋友有約時,她絲毫不在意地
點頭。

  做為一個實習護士,她忙得團團轉,再加上她又有心學習東西,大家都很照
顧她,喜歡帶著她,這樣一天下來,她基本上都在到處跑。

  等她可以在休息室裡坐下來時,已經快要接近下班的時間。

  手機裡,女歌手正無憂無慮地唱起那首輕快的歌,是愛莎打的。

  “甜甜,我們今晚一起出去玩吧!現在大家都實習,難得有時間湊到一塊。


  “啊?我不想去耶。」

  他們會去的地方,尤其是晚上,百分之百是夜店啦,那裡除了酒,都沒有什
麼別的東西可以吃,而且她不喜歡跳舞,不喜歡跟他們玩那種刺激到爆的遊戲。

  她覺得好累喔,沒有力氣再跑到外面去瘋。

  “甜甜,你太不給面子了!自從沈喬學姐畢業之後,你都不出來跟我們玩。


  “小姐,我只是晚上不出來玩而已。」

  沈喬是他們學校的風雲人物,長得漂亮成績又好,去年六月已經畢業回臺灣
了。

  汪甜與她自從相識,就非常投緣!沈喬人很好,像女王一樣很惹眼,追她的
人可以擠滿紐約州了,不過她的女性朋友很少,在紐約,除了汪甜,她沒有別的
親密朋友。

  但她們不同系、不同年級,能湊一起的時間本來就少,不過汪甜很喜歡這個
學姐,只要她約,汪甜都會出來,沈喬是出了名的夜店女王,所以汪甜也經常跟
著她去夜店玩。

  “你不知道紐約人的生活,都是從晚上十二點開始的嗎?」

  愛莎受不了地嘀咕,“而且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你不想我們嗎?」

  “我不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喔。」

  “保證很有格調,寶貝。」

  “好吧。」

  汪甜爽快地答應了,想想她也的確很久沒有跟朋友出去,趁機聚一聚也好。

  這是一家非常高級的夜店,高級在哪裡?聽說是知名的設計師專門設計,東
西都是用最頂級的,細微如地板,都所費不貲。

  汪甜打量著這種後現代的設計,非常有質感,有一種魅惑的感覺。

  熱鬧激情的音樂在她耳邊迴響,四處都是扭動著的人群,不過還好,至少不
會烏煙瘴氣。

  她穿著很簡單的T恤配短裙,厚厚的斜劉海配上可愛的丸子頭,可是剛剛在
門口差點被攔住不讓進來。

  她很上道地立刻出示了身分證,這才得以通行,不過汪甜已經很習慣這樣,
畢竟她長著一張娃娃臉,再加上東方的女孩子身高嬌小些,被認為未成年不奇怪
,她還曾經被國中生告白呢!查看身分證的事情,還算平常。

  踩著被燈光打得一片耀眼迷離的地板,她找尋著朋友的蹤影。

  這種地方,消費自然不會低,愛莎他們今天受什麼刺激了?不過這個疑問,
在看到史丹那大大的笑容時,她就明白了!汪甜當場變臉,轉身走人。

  “甜甜。」

  愛莎連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你幹嘛這麼生氣?」

  “哼,不生氣?」

  汪甜冷笑,“等你們賣了我,再幫你們數錢嗎?」

  “哪有那麼誇張。」

  “沒有嗎?」

  “好好好,是我不對。」

  知道她的脾氣,愛莎連忙道歉,甜甜平時都是一臉笑意,性格又好又開朗,
可是如果惹她生氣,她發起火來卻是非常可怕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打電
話給你的時候,剛好被史丹聽到了,他就一直跟我講,想要一起。

  他真的很喜歡你啊,甜甜,我們都覺得他條件很好,你可以跟他試一試。」

  “愛情是衣服嗎?」

  “噢,拜託,寶貝。」

  是,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紐約,就算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受這裡的
教育,可是從小外婆就告訴她,女孩子一定要學會愛自己,要相信愛情、要懂得
付出。

  堅持自己的想法,並不可恥,保守,也並不是錯誤。

  所以,即使身邊的朋友都在十幾歲時,有了性經驗,而她到今年二十一歲,
卻依然是處女,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她不喜歡那種一分鐘看對眼就可以上
床的短暫激情,她受不了自己在派對上,身邊的男人都跟她上過床那種糟糕的感
覺。

  她是保守、是古板,但她活得很開心、活得心安理得,對得起自己。

  “甜甜,你知道我們學院有多少女生想要跟史丹來一次?」

  愛莎握住她的手,“但他卻只喜歡你。」

  “我不喜歡他。」

  這句話她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可是她的朋友卻無法理解。

  史丹是出生在富豪之家,他家裡開了好幾家大醫院,祖輩都是從醫的,有體
面、有地位。

  那又怎樣?與她何干?“他那麼帥。」

  汪甜覺得跟愛莎實在說不下去,愛莎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有義氣,非常健
談,可是卻太紐約了,她是純粹的紐約女孩。

  也許,愛莎沒有錯,而是她汪甜太不上道。

  “愛莎,我跟你講過無數次,我對史丹沒有興趣,請你至少聽進去一次。」

  “好好好,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

  愛莎很爽快地道歉,塗著深色眼影的眼睛討饒地朝她眨著。

  汪甜看著她,半晌,歎氣,“算了。」

  她接受不了愛莎的觀念,同時也不能奢求愛莎理解她的執著。

  但她們是朋友,不能改變彼此,卻可以包容,這也是汪甜為什麼可以跟她做
朋友的原因,愛莎也許強勢一點、隨性一些,但如果她知道自己不對,她絕對不
會死不承認。

  “抱歉,愛莎,我真的要走了。」

  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別人一點點的曖昧空間,這樣對彼此都不好。

  “甜甜。」

  愛莎拉住她的手,“其實我們今晚都是陪梅恩出來玩的。」

  “她怎麼了?」

  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汪甜緊張地追問。

  真是慚愧!她自從實習開始後,除了電話,就沒怎麼關心過自己的好友,真
是太不應該了。

  “她還是不開心。」

  梅恩出院後,其實心情就一直都不太好,所以他們才相約出來玩一下、散散
心。

  “所以,就當陪陪她吧!你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汪甜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頭,“好,不過我自己的帳我要自己付。」

  她不想欠史丹任何東西。

  她沒有想過,為什麼從認識嚴君堯開始,吃喝玩樂由他付錢,她從來都沒有
過要跟他算清楚的想法,可是對別的任何人,汪甜卻從不會占分毫的便宜。

  “寶貝,你說了算。」

  拉著汪甜走過人群裡,大家都笑著起身打招呼。

  汪甜跟史丹點了個頭,忽視朋友們刻意在他身邊留的空位,而在梅恩的身邊
坐了下來,看了看好友,她的確瘦了好多。

  梅恩是一個褐發褐眼的女生,長得討喜可愛、脾氣溫柔,所以當初才會被萊
克那個混蛋欺負。

  “梅恩。」

  汪甜握住好友的手,“你瘦了很多。」

  “甜甜,謝謝你幫我把戒指要回來。」

  溫柔的大眼睛裡,有著幾分傷痛。

  “你已經謝過我好多次了,記得嗎?」

  “那都是在電話裡,我要當面再謝謝你一次。」

  所以,當初她才會願意幫梅恩出頭去教訓萊克,因為她這麼乖巧、這麼溫柔
,對朋友又好,誰會忍心來傷害她?“你們別顧著聊天,我們先來喝一杯。」

  凱倫打斷她們,舉起手裡的酒杯。

  汪甜安撫地拍了拍梅恩的手,“高興點,我們今晚痛快地玩。」

  受到歡樂氣氛的感染,梅恩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大家很快幹掉杯中的酒。

  汪甜打量著這家夜店的格局,其實跟傳統的夜店區別沒有特別大,中央舞池
、漂亮的領舞臺,不過比較特別的是它家的吧台,一瓶瓶的酒擺出特別的形狀,
酒保在吧台裡面,用花樣繁複的手法調出一杯又一杯漂亮的雞尾酒。

  這裡人很多,在舞池裡隨著DJ的熱情聲音,恣意地跳著,或者是一對對的
男女,在沙發上擁吻,這是很常見的夜店生態,她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收回打量的目光,勉強跟湊上來的史丹聊了幾句,貼心的凱倫見她笑容很淡
,就強拉著不情願的史丹去跳舞,而愛莎早就跟她的男朋友瘋去了。

  汪甜握著梅恩的手,細聲地跟她聊天,給她講自己在聖心裡面發生的一些有
趣的事情,逗得她大笑,看著好友臉上的笑容,她也覺得開心。

  “甜甜,我真羡慕你。」

  梅恩歎了口氣,“你從來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勇敢又堅強,不像我這麼
沒用。」

  “誰說的,我們的梅恩又善良又體貼,我最喜歡你了。」

  她挽著好友的胳膊,軟軟地說道。

  梅恩被她逗笑了,兩人拿起酒杯,有默契地幹了一杯。

  “哇,好帥。」

  旁邊剛剛從舞池下來的女人們的尖叫,打破了她們的溫馨。

  “愛米莉,你敢不敢上?」

  “有什麼不敢的?」

  一名身材好到讓人驚歎的女人站了起來,拉了拉已經快要掉到腰上的衣服,
讓它直接掉到腰間,搖曳生姿地往吧台那邊走去。

  “天啊,好猛。」

  汪甜吃驚地望著從自己眼前走過去的女人,讓她波濤洶湧給嚇到了,瞪大眼
睛望著,這個至少有F罩杯吧?真的不是她沒有見過世面,而是這麼好身材的女
人,真的很少見!西方女人大都身材高大、骨架結實,但這個女人上圍可觀、細
腰豐臀,所經之處,引來無數熱烈的眼光。

  她的目標,很明顯就是那個坐在吧台邊靜靜喝酒的男人。

  嚴君堯從吵鬧的包廂裡走了出來,裡面早已經high翻天了,美酒、雪茄
,還有漂亮的女人,是無數男人的天堂。

  包廂裡的放浪形骸他早就見慣,嘻笑著、呻吟著,裡頭的男女早已真槍實彈
地做起來。

  以前,他如果有興趣,還真的會參一腳,可是現在,他獨對某只狡猾又天真
的小貓感興趣,聽著那些喘息聲讓他有點厭煩,乾脆出來清靜一下。

  他不像任昊東性格孤僻,也不像陸飛揚和柏淩風傲氣十足,他嚴君堯可以跟
很多人都聊得來,笑得春光和煦。

  他喜歡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就像陸飛揚說的,他嚴君堯就是天生的花
花公子。

  在這性開放的國度裡,他很享受這樣的隨意,什麼驚世駭俗的花樣,他都玩
過,上流社會的派對,辦到最後,卻依舊是肉欲橫流。

  他的朋友很多,大家經常一起吃喝玩樂,但他卻分得很清楚,這些都只是玩
樂的伴,放得開、玩得來,僅此而已。

  而真正的朋友,卻只有那麼幾個。

  熟悉的酒保立刻為他倒上一杯Tequila,那種入口的刺激感覺,讓他
微皺眉頭。

  嚴君堯只是靜靜坐在那裡,一身淺色的襯衫,溫文儒雅,眉目之間一片清朗
之色。

  在一片粗獷豪邁的西方男人中,這個東方男子的翩翩風采,吸引了無數女人
的眼球。

  但他今天只是想出來喝一杯而已,好幾個手術做下來,其實也會累,這樣的
場合,放鬆再合適不過。

  只不過一杯酒的時間,他的身邊已經圍了好幾個上來搭訕的女人……這樣的
場景,他經常碰到,淺笑著,應付自如,不會傷了女人的自尊,也不會降低了自
己的格調。

  當那個性感的女神走到他的身旁,強勢而且有技巧地擠開他身邊的女人時,
他眼裡的笑意變得更濃了,他喜歡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尤物,身材火辣、五官絕豔,是他向來會喜歡的類
型。

  “嗨。」

  塗成紫紅色的誘人嘴唇微微地嘟起。

  “嗨。」

  “愛米莉。」

  “你好。」

  美人輕咬嘴唇,一般不用等她說自己的名字,身邊的男人都會爭先恐後地來
結識她,可是,剛剛她主動拋出去的示好球,對方卻不接招。

  不過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

  “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清淺地一笑,一杯酒而已,很簡單,手指在光滑的檯面上輕點,“給女士來
一杯……”詢問的眼眸望向她。

  她笑得風情萬種,“Bloody Mary。」

  擁有魅惑顏色的酒。

  嚴君堯朝酒保點了點頭,英俊的男人立刻熟練地調出一杯深紅的酒液,推到
女人的面前。

  她漂亮的手指拿起酒杯,在他的杯沿上輕輕碰了一下,“Cheers。」

  仰頭飲盡,紅色的酒汁留了一點點在唇邊,她身子往前傾了傾,伸出舌頭,
一點一點緩慢地舔掉,嫵媚的大眼,緊緊地盯著他。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會勾人!嚴君堯淡淡地一笑,喝掉自己杯裡的酒。

  “這裡很悶,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天?」

  壓低的嗓音,連想都不必,也明白,是要怎樣聊天。

  他看了看她刻意讓他欣賞的春色,抬眸,眼裡平靜無波,嘴角勾起來,“我
現在只想喝一杯。」

  “沒有關係,我可以陪你。」

  這麼優的男人,她不介意讓身段放得更低一點。

  他不經意地掃了眼一旁的動靜,笑了笑,沒有說話。

  “也許過一會兒,你會改變主意呢?」

  她湊得更近,手指非常有技巧地上前,要搭上男人的手臂。

  “你要陪他做什麼?」

  突然一聲清脆的嗓音,在他們後面響起。

  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氣餒地放下來,愛米莉修飾得完美的眉皺起來,看過
去,發現是一個帶著稚氣的小女孩。

  “喂,你……”“親愛的,你怎麼在這裡喝酒,不過去陪我?」

  汪甜摟住他的手臂,偎進他的懷裡,撒嬌地低喃:「人家等你好久了。」

  他的笑容更深,望著那個一臉甜笑的女孩,沒有說話。

  “你們是什麼關係?」

  愛米莉懷疑地打量著他們,不相信這麼出色的男子,會是這小女孩的男朋友
,嘖,明明還是粒沒有長熟的青澀果子,怎麼可能?肯定是騙她的。

  確定了這個,她笑得開心,“小妹妹,國小生這麼晚了是不允許來這裡的喔
。」

  國小生?汪甜傻眼,就算東方人長相不成熟了點,身材沒有她那麼玲瓏,也
不至於將她看成國小生吧?肯定是故意的!她甜甜地一笑,用一種刻意的童音大
聲地說道:「姐姐,你的衣服都破掉了。」

  伸手,拉了拉某女領口已經掉到腰間的衣服,“而且只破胸口,也太奇怪了
點。」

  她伸手好心地幫她拉攏,“你胸部都被看光光了,很吃虧。」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愛米莉立刻臉色難看。

  “姐姐沒有錢買好衣服嗎?」

  她偏著頭,一臉天真,“我媽媽今天有給我十塊錢,我借給你。」

  她低頭,一副真的要掏錢包的樣子。

  愛米莉咬牙,從來都被男人捧在手心的她,第一次這麼狼狽,而自己看中的
男人,根本一險平靜,真是算她倒棚!在一片笑聲中,那個媚到骨子裡的尤物倉
皇退場。

  這個天兵!嚴君堯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死你算了。」

  汪甜瞪了眼那個招蜂惹蝶的男人一眼,轉身就走。

  嚴君堯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抱著,“生氣了?」

  “我討厭你,嚴君堯,放開我。」

  她怒瞪他,晶亮的眼眸裡滿滿的怒火。

  “我家貓兒吃醋了,真可愛。」

  他在她微噘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她像是被逆著撫毛的貓一樣,拼命地掙扎,“討厭你,不許你碰我。」

  看來氣得不輕,他心情卻特別地好,將她抱得更緊,柔聲哄著,“好了,乖
,別鬧。」

  “嚴君堯,你喜歡她,你找她去,抱著我幹嘛?」

  “她不是被你氣跑了?」

  “原來是我壞了你的好事。」

  怒紅了眼睛,酸酸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

  “那你去找她好了,你去呀。」

  唉,逗過份了!嚴君堯抱住她,在她耳邊輕吻,“可是我只想要你,怎麼辦
?」

  “騙子。」

  “我現在只喜歡一隻潑辣的小貓,喜歡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好
可愛,怎麼辦?」

  “……”她的掙扎,漸漸地放緩。

  “貓兒,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女人?」

  他一下一下揉著她軟軟的細腰,“貓兒最聰明,肯定瞭解的!」

  他根本不會碰這種一點都不瞭解的女人,就算長得再漂亮也一樣,從以前到
現在,他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會隨便什麼人都玩。

  “那你還跟她聊那麼開心?」

  她噘著嘴,不喜歡他對別的女人笑得那麼好看。

  “她是女人,我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不論心裡的感想如何,他都有基本的禮貌,“我說過,現在我只喜歡你。」

  甜甜的笑,綻放在她的臉上,被順著毛摸的小貓,乖巧地依進他的懷裡,“
真的?」

  他寵愛地望著她,在她唇上輕碰。

  最後一絲怒氣,徹底消失,臉蛋埋進他的懷裡,柔順聽話的模樣,跟剛剛的
潑辣兇狠完全是兩個人。

  他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髮,在她耳邊輕喚,“貓兒。」

  “那個坐在你身邊,穿金色衣服的男人是誰?」

  她想了半天,才知道他說誰,“噢,史丹。」

  “他是誰?」

  “一個討厭鬼。」

  她在他的懷裡,將那個一直糾纏她的男人的種種惡行數一遍。

  他的唇微微一勾,“貓兒。」

  “嗯?」

  “以後不准對別的男人笑那麼甜,知道嗎?」

  “嘻嘻,好。」

  過了一分鐘,她才反應過來,猛地抬頭望著他,“你早就看到我了?」

  原來在她跟史丹他們聊天時,他就已經看到她了,“你怎麼不過去找我?」

  “我以為你比較喜歡跟朋友聊天。」

  他望著她,臉上一片溫柔之色。

  “才沒有。」

  她皺了皺鼻子,“人家想跟你在一起。」

  “真乖。」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眼眸淡淡地掃過舞池另外一邊的舉動,“請你喝一杯
酒獎賞你。」

  轉頭看了酒保一眼,“加檸檬。」

  酒保點了點頭,給他倒酒。

  “君堯,我不喜歡喝酒啦。」

  “乖。」

  他將細鹽抹在她柔嫩的頸項上,拈起那片檸檬,放入她的嘴裡。

  “唔……”刺激的滋味讓她的眉頭緊皺。

  他低頭,將她脖子上的鹽粒細細地舔掉,再順著頸部光滑幼嫩的肌膚往上,
吻住她的嘴唇,與她共吻那一片檸檬的好滋味。

  分開唇舌,將杯裡的酒一口飲盡,再吻上她,龍舌蘭在鹽與檸檬的襯托下,
口感變得更加飽滿,飲入喉內,滋味非同一般,尤其是在情人的唇裡嘗到的,除
了酒,還有情、有欲。

  墨玉般的眼眸,掃過那個好不容易掙脫友人沖過來的高大身影,當看到他們
的親吻時,男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尤其是在看見小傢伙手臂攬上他的脖子,讓
他可以吻得更深。

  那個人後退幾步,滿臉的不敢置信,最後,失落地後退,轉身走了。

  嚴君堯滿意地收回目光,專心地親吻懷裡這又嬌又嫩的寶貝蛋,汪甜被他吻
得頭暈暈,軟在他的懷裡,化成一池水任他掬弄。

  等他饜足後,鬆開糾纏的唇舌,望著她紅潤的臉頰,輕輕一掐,“禍害。」

  她喘息著,笑著,一臉甜蜜。
2012-11-7 2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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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汪甜一向認為,她在聖心療養院,只是一個小咖,是一個誰都可以使喚的實
習生,所以她很能調整自己的心態,也忙得很高興。

  只是當護士長通知她,院長要召見她這個小咖時,她驚得手裡的病歷都掉到
地上。

  “什麼,院長要見我?」

  “對。」

  俐落地回答,直接將她丟進電梯裡,免得她再問東問西,事實上,護士長自
己都想知道為什麼院長會召見汪甜這名實習生。

  當電梯打開時,年近四十歲的泰莉秘書將她帶進去,汪甜還在想,是不是自
己最近做錯了什麼事情?難道院長發現她知道了他的緋聞,所以要警告她?或者
是她昨天下午嘴饞,偷偷跑去吃了餐廳吃了一個牛奶泡芙被他發現了?“汪小姐
,是吧?」

  還在心裡暗數自己“英雄”事蹟的汪甜,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見一向嚴肅
正經的院長大人,竟然笑得非常和藹可親,她愣住,傻傻點頭。

  院長的笑容更加親切,望著她,“在這裡工作還習慣嗎?」

  再點頭。

  “你在我們這裡工作這四個多月,表現非常好,希瑞經常稱讚你。」

  原來不是找她算帳的,她立刻恢復正常,笑得非常燦爛,“護士長人真好,
還在院長面前給我美言,她稱讚我什麼了?」

  院長明顯愣了愣,然後點頭,“汪小姐人很聰明,做事又勤快,當然很討人
喜歡。」

  稱讚的話講完一通之後,技巧地進入正題,“汪小姐跟M醫生是不是很熟?


  “M醫生?」

  她沒有聽錯吧?以為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院長乾脆說得再明白一點,“神
奇之手。」

  Mysterious hand?那個赫赫有名的M醫生?“院長,那種
傳奇人物我怎麼可能會認識,難道院長你見過他?他怎麼樣,長得酷不酷?」

  她興奮地起身,拉著院長的手拼命追問。

  “嗯,我沒有見過他本人。」

  “沒有喔。」

  她很失望地瞪他,“院長真是的,害我白高興一場。」

  他竟然被她那種表情給弄得有點內疚,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反應過來,事
情怎麼會反過來發展了?都怪他被她的無厘頭搞得有點頭大。

  他乾脆將話題直接講開,“琳達醫生說,昨天晚上看到你跟他在青蘿用餐。


  青蘿?那家新開的中國餐館?汪甜皺著眉,“我昨天晚上只是跟朋友去那裡
吃飯啊。」

  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位醫界的神。

  “對,就是你的那位朋友。」

  這回輪到院長興奮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最近為了找他
,我可是找得非常辛苦。」

  “哇,院長好厲害,竟然有他的照片。」

  她崇拜地望著他,迅速地接過照片,很明顯,這是一張匆忙中偷拍的,角度
不對,上面那個穿著無菌衣,戴著大口罩的男人,只是微微露了個側面,不過,
那麼漂亮的黑色眼眸,不正是她所熟悉的男人……嚴君堯。

  他就是那個被譽為醫界的鬼才、神奇之手的M醫生?這怎麼可能?“院長,
你肯定認錯人了。」

  汪甜將照片還回去,“他是我的朋友,根本不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M醫
生。」

  “絕對不會錯。」

  康特非常肯定地說道。

  事實上,這張照片是一位曾經跟過M醫生手術的資深護士偷偷拍下的,想到
這張賣到天價的照片,康特認真地望著她,“我已經請見過M醫生的人確認過。


  難道,嚴君堯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M醫生?汪甜心裡也疑惑起來,她知道他
是個醫生,知道他很忙,但她不知道他在哪家醫院工作,也沒有去找過他,所以
其實對於嚴君堯這個人,她並不是真的那麼瞭解。

  原來,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被人稱為“神奇之手”的M醫生呀!聽說大家都不
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所以用那個代號的首字母來尊稱他,但跟她有什麼關係
?“汪小姐,我們院裡的杜老先生你知道吧?」

  院長仔細地收好照片,再抬頭,又是非常親切的笑臉。

  “嗯,我知道他。」

  那位老先生聽說是某位大人物的父親,非常有錢有勢。

  不過他卻非常和藹,總是笑眯眯的。

  她每次跟醫生去巡房,都會跟她打招呼,很愛找她聊天,“他人超級好的,
那天還請我吃他家頂級甜點師做的小蛋糕,很好吃……”“嗯,他的心臟很不好
,不能多吃甜點。」

  院長歎息著,努力將被她扯遠的話題再拉回來,“杜大衛先生一直都很想找
M醫生為他父親動手術,可是,毫無頭緒。」

  有一次她聽琳達說好像看到M醫生在他們醫院的餐廳出現,他飛快地跑過去
,卻發現還是一場誤會。

  他跟M醫生的私人助理聯絡過,卻被告知,M醫生現在排不出時間為杜老先
生做手術。

  “那你們可以直接跟他講呀。」

  “問題是,M醫生他排不出時間,而且,我也無法直接跟他聯絡。」

  “這樣喔……”“汪小姐,聽泰莉說,你很想回臺灣去看自己的祖父、祖母
,是不是?」

  “嗯,對。」

  前段時間,阿嬤打電話來說,阿公很想她,希望她可以抽時間回臺灣去看看
老人家,她也很想去陪陪他們呀,只是她現在在實習,根本不可能請到長假離開


  “如果你可以請M醫生給杜老先生動手術的話,我給你兩個……不,三個星
期的長假,還有雙薪。」

  “真的嗎?」

  她驚喜地張大眼睛,望著院長。

  “當然是真的。」

  “可是,我在實習耶,就這樣跑掉,好像不太好。」

  “當然不會。」

  院長急切地說道:「如果汪小姐可以幫我們醫院請到M醫生來動手術,那可
是我們天大的榮幸,你為我們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這三個星期是嘉許假期!最
重要的是,如果汪小姐畢業之後願意的話,可以來我們這裡工作,我們無限歡迎
。」

  簡而言之,就是她可以拿嚴君堯來換無數的好處就是了。

  汪甜很明白了,請嚴君堯來動手術,可以幫助那麼慈祥的杜老先生,又可以
讓她有一段美妙的假期,她換不換?當然換!她很愉快地點頭,“就這麼說定了
。」

  “謝謝你,汪小姐。」

  院長激動地一把握住她的手,“我相信杜先生也會非常感激你的。」

  起身將她送到門口,還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

  像是想到什麼,汪甜突然停住,“院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問。」

  笑得比太陽還要燦爛,沒有絲毫的防備。

  汪甜看了看辦公室,輕輕地問道,“那個,院長,你跟琳達醫生,是不是真
的有曖昧關係?」

  笑容直接僵在臉,那個推門進來的美麗女醫生琳達,也一起僵住,他們齊齊
地瞪著汪甜,不語。

  “到底是不是啊?」

  那個無厘頭的傢伙,竟然還在追問!院長和琳達醫生臉上的神經都開始抽動


  敢拿整家療養院裡最神秘的八卦來問當事人的,天下間恐怕也只有汪甜一個
人了吧?而且小姐,就算想問,要不要這麼直接?嚴君堯知道他的小女友拿著他
換了一段悠長假期,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手機裡面清楚明白地播放著一段留言,很簡潔明瞭地告訴他,某只沒有良心
的小貓,很愉快地拿他作了交易,自己跑到臺灣渡假去了,竟然還理直氣壯地說
,因為聯繫不上他,所以不能怪她。

  他傷腦筋地按了按太陽穴!他剛剛才從法國做完一個大手術回來,他累得只
想躺在床上睡覺,想要打電話那只貓兒的時候,卻發現他被賣了,還逼著他幫忙
數錢。

  “老闆,聖心的康特院長來電,你要不要接?」

  麥迪平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原本這樣的電話,他會直接幫老闆擋掉,只
是對方電話裡面訊息讓他有幾分遲疑,還是過來請示。

  嚴君堯暗自歎息,想到那清甜的嗓音撒嬌地求他,一定要幫忙,他感到很頭
痛,“接進來。」

  “是。」

  就算吃驚,麥迪沒有表現出來,將電話轉接到老闆的辦公室。

  嚴君堯以非常平靜的語氣,應付掉康特,接下了他的女孩交給他的任務後,
他掛了電話,輕輕地撫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嘴角微微地勾起來。

  這個丫頭,單純地過火了!根本就一點都沒有戀愛的自覺,還自己一個人跑
到臺灣去渡假逍遙去了,壓根忘了他的存在,最過份是,這個假期還是出賣他換
來的。

  貓兒,任何事情,都是要付代價的,這次你又打算拿什麼來換呢?真令人期
待。


  等到嚴君堯踏上臺灣的土地,已經是五天以後的事情了。

  杜偉羅需要的,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搭橋手術而已,這也是他當初不可能接
的原因,太簡單,沒有挑戰性。

  不過老人年紀畢竟很大了,七十八歲,心臟長期不好,要住在療養院裡,就
算手術完美而成功地結束,嚴君堯還是多等了兩天,確定老人的各項數值都達到
正常的水準,這才踏上飛臺灣的飛機。

  以前每年都會跟柏淩風他們回臺灣來玩一段時間,所以對這裡,他並不陌生
,拿著康特感激奉獻的地址,他直接開車過去。

  汪家的祖屋在台南,老人家喜歡空氣好、環境安靜。

  還好嚴君堯記憶力很好,只要看過一遍,他絕對不會忘記。

  這裡的路面很乾淨寬敞,居民都是世代在這裡居住,一路開過來,房子基本
上都是日據時代的風格。

  他在轉過一片喧鬧的市場時,看到熟悉的身影,猛地踩下煞車。

  一陣又一陣的寒風刮過,身後,是一大片熱火朝天的傳統市場,而那個嬌嫩
甜美的女孩,穿著牛角扣紅色大外套,一條黑色的圍巾緊緊地包住她,戴著俏皮
可愛的紅色帽子,白生生的額頭上留著一抹劉海,牛奶般的皮膚上綻放著兩朵天
然的暈紅,牽著一條高大威武的哈士奇,站在路邊……吃燒烤。

  嚴君堯再次被那個小女孩逗得很開心。

  回到臺灣,汪甜日子過得非常愜意又自在,每天都可以吃阿嬤煮的好料,吃
飽睡、睡飽吃,舒服得要命,不過今天阿公看不慣她這種連米蟲都鄙視的日子,
派她出來溜狗。

  她家裡養的,是一只有著藍色眼睛的哈士奇,帥是帥、漂亮是漂亮,可是大
家都知道哈士奇是多動兒,只要跑出來,就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般,這哪裡是人
遛狗?簡直就是被狗溜。

  被小哈拉著拼命地跑了一通,她扶著牆,累得喘不過氣來了!真是的,四個
都是老人家,最年輕的也快五十歲了,養什麼哈士奇嘛。

  “我們慢慢走回去,好不好?」

  她跟圍在她腳邊打轉興奮地喘氣的狗狗商量著,“我肚子好餓喔。」

  這樣瘋狂地跑了一圈,她快要餓扁了。

  小哈睜著藍色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兩兩深情對望。

  忽然一陣帶著強烈香味微風刮過,一人一狗同時僵住,互看一眼,然後迅速
地撥腿狂奔,往那香味源地跑去。

  “老闆,我要十串牛肉,還要五串雞翅膀,嗯,香菇也要……”點了一堆燒
烤美食,心滿意足地站在那裡等!臺灣就是好呀,這種街巷小吃多的不得了,出
去走一趟,她的胃就會被塞得滿滿地,一臉幸福。

  小哈死拉活扯的不肯到座位邊去,她只好在這裡寒流來襲的日子裡,圍著圍
巾,一手牽著狗、一手舉著燒烤,人一串、狗一串,他們站在馬路邊上吃得開心
極了。

  為什麼還要站在這裡吃?答案很明顯,因為汪甜不確定自己吃完後,會不會
想再追加。

  這就是嚴君堯看到的情景,他家的饞嘴貓,在路邊吃得滿嘴是油,而他笑得
直不起腰來。

  等他終於勉強止住笑,拉開車門,走過馬路,向那一人一狗接近。

  一身深色的英式大衣,將他襯得特別英氣挺拔,眉目間還是一片儒雅的清貴
之色,他走得不急不緩,一派的溫潤絕倫。

  汪甜瞪大眼眸,仿佛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嘴裡啃到一半的雞
翅膀掉到地上,被狗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消滅掉。

  果然,什麼人養什麼狗,一樣那麼貪吃!嚴君堯眼裡的笑意濃濃,站在她的
面前。

  “你……”驚訝地望著他,明明,他們之間隔著幾乎半個地球,他怎麼會在
這裡,在她的身邊?嚴君堯拿著紙巾將她嘴角的油漬擦掉,微風拂過,帶來強烈
的炭烤煙熏,在這種最平民化的地方,甚至有點髒亂的地方,他依然淺笑如玉,
世家公子的風範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笑得如明月清風般怡人,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

  “好吃嗎,貓兒?」

  她莫名地起了一身的雞皮,手兒下意識地一松,一直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小哈
,興奮地低嗚著撲上去,迅速地消滅敵人的成果。

  天,誰來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她第九次這樣說道,在座椅上坐立難安,伸手摸著身上的安全帶,似乎想要
解開它。

  “只是喝杯茶而已,有什麼不好?」

  溫柔的男子一面開車,一面笑著安撫她。

  “你今晚不是吃太多了,還是喝杯茶吧,可以幫助消化。」

  她低著頭,仿佛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突然之間
從紐約來到臺灣,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帶著她去吃了晚餐,現在他們在回他住
的酒店的路上。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呢?她想不起來。

  “貓兒,你怎麼跟家人說的?」

  他的問題打斷了她的思緒,“我就說有個朋友從紐約過來。」

  之前他載她將小哈送回去,她就已經跟父母說過了。

  汪爸汪媽都是非常信任自己的女兒,也不太干涉她的事情,只要講清楚,他
們也不會多問什麼,畢竟女兒大了。

  想想,還是不對!“我還是回家好了,都已經這麼晚了。」

  時針已經直逼十點,車外的街燈像流火一樣,從車窗旁掠過,而車內一片安
謐,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貓兒,你不想我嗎?」

  他拉起她的手,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嗓音磁性低沉,一字一句聽在耳內
,都像是勾撩。

  她被徹底地迷惑了,望著他優雅的臉龐,還有像子夜一樣深邃的眼眸,她的
心,忽然有點甜、有點酸,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想……”唇
角勾起來,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我也很想你,貓兒。」

  她伸手,纏上他腰,抬頭在他唇上響亮地親一口,然後,笑得甜蜜又討好。

  嚴君堯是什麼人?連看都不必看,就知道這小傢伙轉著什麼樣的心思。

  “想起來了?」

  “嘻嘻。」

  她笑著,再吻他一下,“嚴君堯,我最喜歡你了。」

  “喜歡到拿我去做交換?」

  笑再甜也沒有用!該算的,還是要算回來,他從來都不會吃虧。

  “唉呀,有什麼關係?」

  她將臉蛋在他柔軟的衣料上摩挲,“你是最偉大的M醫生耶,你醫術那麼厲
害,不用太浪費了。」

  “是嗎?」

  他笑著,很平靜。

  她其實最怕他這樣笑了,讓她的心莫名地發毛。

  “啊,那個,我還是回家去了,你那麼累,還是早點回酒店休息吧!在前面
路口放下我就行了,我坐計程車回去就好。」

  還是想逃?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昂貴的跑車慢慢地停了下來,他打開中控鎖。

  “我走了喔。」

  他作了個請便的姿勢。

  汪甜很俐落地下車,還沒有站穩,這部頂級的跑車就發揮了它金錢堆出來的
絕佳性能,箭一般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傻了、愣了,就站在那裡,半天,低下頭去,眼眶卻慢慢地紅了。

  “嚴君堯,最討厭了。」

  蹲下去,覺得又委屈又難過,明明,是她自己要求下車的,可是他真的二話
不說放她下來……就算要走,也要說句話再走呀,那樣面無表情地直接開車走人
,她就是覺得難受。

  從認識他的那一天開始,他一直都是寵著她、哄著她,偶爾,逗她太過讓她
發火,他也會很溫柔地抱她。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他在生氣,生她的氣。

  想到這裡,素來都是開朗活潑的汪甜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不是想走嗎?」

  清澈的男中音,在一旁響起,像是歎息般。

  她飛快地抬頭,看見那個笑得一臉溫煦的男子,坐在車上,似乎是無奈的表
情。

  她瞪著他,淚眼朦朧。

  他大大地歎了口氣,朝她打開車門,她站起來,飛快地上車,撲進他的懷裡
,哭起來。

  “好了、好了,乖貓兒。」

  他摟緊她,輕哄。

  “我以為你真的生氣了。」

  她不知道,原來他生她的氣,是那麼可怕事情。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吻了吻她的發心,“怎麼捨得?」

  “可是你走了。」

  他爽快地開著車子絕塵而去,反而嚇到她了,她只是使使小性子,想要逗逗
他,結果反而自己被嚇到。

  “我只是繞路掉頭。」

  女人說不要的時候,他乾脆就順著她,當然,結果令他很滿意!他承認,自
己有點壞心,誰教她就這樣丟了一堆工作給他,自己跑到臺灣來渡假,期間連通
電話都沒有,這讓他有點不高興。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貓兒還是在乎他的,這種感覺,讓他心情好了很多。

  但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悶痛,他不喜歡她哭,真的不喜
歡。

  “你嚇到我了。」

  “還要不要回家?」

  她搖頭,飛快地搖頭,模樣有點傻氣地可愛。

  他滿意了,低頭吻上她的唇,舌頭探進她的嘴裡,激烈地彼此糾纏,將她越
摟越緊,深深地吻著,抱進懷裡,卻還是不夠,吮盡她嘴裡所有的甜蜜,挑著她
的舌跟他的相摩擦,像是某種隱秘的雙人舞步般。

  再吻下去,會失控的……他費力地鬆開她,她喘息著,眼兒迷茫、嘴唇紅潤
,望著他,而他摸著她被狠狠吻過的唇,眼神複雜。

  這麼長的時間裡,他一直都非常愛惜她,沒有對她出手,除了深吻與愛撫,
他寶貝著她,莫名地,不想用以往那種遊戲的態度來對待她。

  因為,她值得最珍貴的,抱著她、寵著她,看她在他懷裡甜甜地笑,他的心
會覺得很舒服、很愉悅。

  汪甜看著他那種激情勃發卻要努力克制的表情,突然覺得心裡的幸福感覺,
滿得讓她發疼,她伸手,摸著他的臉,“嚴君堯,我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你了……最喜歡你了……輕輕的一句話,在他耳邊不斷地迴響,好像
有什麼東西,就此被衝破了堤岸,潰成一片汪洋。
2012-11-7 21: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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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的機會,就著氾濫的濕滑,他再度插進去,這種姿勢可以讓他進得很深。

  “嗯……”被他頂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咬著牙捶枕頭,“你到底有完沒完
?」

  “看來體力恢復了。」

  他抱住她的腰,快速地抽插著,伸手到前面握住被他頂得不斷搖晃的乳房,
“那就來做吧。」

  很快,她潑辣的叫駡聲,被他折騰成他最喜歡的求饒!果然,她不論何時何
地、何種狀態,都可以讓他心情很好。

  抱緊身下的嬌人兒,他恣意逞歡。

  縱欲的結果是,他們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她全身酸痛起不了床,裹在
床單裡,像一隻胖胖的蠶寶寶,賴在床上瞪著那個不知道節制的傢伙,臉蛋鼓鼓
得特別可愛,引來他大笑著撲上來狂親。

  親完之後,直接抱著嬌人兒開車去烏來泡溫泉。

  他很喜歡這裡的溫泉,水質清潔透明,是那種碳酸溫泉,不像普通的溫泉那
樣,有濃濃的硫磺氣味。

  在汪甜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放棄了豪華舒適的酒店,住進了非常有特色的原
住民開設的溫泉旅館,這間旅館都採用純樸的木制結構,散發著淡淡的原木清香


  他們的房間裡,有一個特別大的浴池,引來天然的溫泉水,也引來了她興奮
的歡呼聲。

  皓月當空,他們泡在舒服的溫泉裡,汪甜深深地吐了口氣,感覺全身酸軟的
肌肉都鬆馳下來,能在冬季裡,泡在暖暖的溫泉中,實在是一種享受。

  晶瑩如玉的手腕,在清澈的泉水中一下一下地撩著,轉頭,望著身後閉目養
神的男人,她偷偷地笑了。

  在他懷裡翻轉過來,趴在他的胸口,仔細地打量著他。

  他真的是一個長得非常帥的男人,是真正的俊朗。

  手指撥過他漆黑的髮絲,掌心蹭過,感覺像是生絲般,聽說頭髮柔軟的人,
脾氣其實不太好……這個看來不准。

  描繪過他好看的眉、濃密的睫毛,有點壞心地將水滴滴落在他的睫毛上面,
看那又黑又密的睫毛有著水滴。

  真是的!一個男人長那麼漂亮的睫毛是想怎樣?他現在是閉著眼睛,看不見
他閃亮的眼眸,不過,她已經非常熟悉那雙深邃的眼睛,像墨一般深,每次他望
著她,她就覺得好像在他眼裡,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的感覺,非常幸福。

  順著他挺直的鼻樑,一直摸到他的嘴唇,因為愛笑,所以他的唇角有著天然
往上的弧度,他的唇薄薄的,線條分明,很會接吻。

  想到這,她笑出聲來,捧著他的臉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大口,滿足地評
價,“嗯,很帥。」

  這個小傢伙!嚴君堯被騷擾得再也安靜不去,睜開眼睛,看著那個在他胸膛
上亂摸的小人兒,“精力看來很不錯。」

  她抬頭朝他燦爛一笑,“身材很好喔。」

  一路往下而行,“如果有一天你不想拿手術刀了,可以考慮去當牛郎。」

  他挑眉,望著那個說得很樂的傢伙。

  “哇,一定賺很多呢。

  說不定我也會去光顧喔。」

  他的胸部好結實,全都是硬硬的肌肉!平常他看起來斯文儒雅的,沒想到脫
了衣服,身材好到爆……想到這裡,她吃吃地笑。

  他捉住她不安份的手,“不痛了?」

  “借我玩一下,又不會怎樣,不要那麼小氣啦。」

  玩?很好!他微笑,低頭在她唇邊輕喃。

  “不如,我們玩點更刺激的?」

  糟!她像觸電一樣跳開來,往浴池的另一邊爬去,“唉呀,怎麼會覺得這麼
痛呢,我的腰還是好酸……”只是簡單地伸手,就一把將她撈了回來,輕咬她的
耳朵,“你知道在溫泉裡做愛的滋味嗎?」

  “嚴君堯!我不舒服、我好累……”“保證可以做到昏過去。」

  “你討厭啦,我真的很痛……唔……”話語很快被他堵了回去,溫熱靈活的
舌頭探進她的嘴裡,勾弄著她的軟舌,再咬著她拖進他的嘴裡,重重地吸吮,牙
齒一下一下地輕啃,讓她舌根發麻發痛。

  他將她壓在結實的木制池壁上,吻過她光滑的下巴,在她敏感的頸項間啃噬
著,留下一個又一個紅色的印記,再往下,吻上她飽滿的胸脯。

  握住一邊綿乳,將那粉嫩的珠蕊送進嘴裡,那種嬌軟的口感,讓他愛到不行
,饜足了,吐出光亮的乳頭,望著那抹被他吸得嫣紅的粉珠,“貓兒,你看你有
多喜歡。」

  伸指一捏,她尖叫著,挺直了身子。

  他嘴角微勾,換另一邊,用舌頭洗舔著敏感的乳頭,含進去重重地吸,發出
清亮曖昧的響聲,充滿著色情的氣息。

  他伸手握住她的乳房,雪膩飽滿的手感讓他銳利的眼眸微眯,手掌用力掐,
將她雪白的乳房揉成各種形狀,低頭伸舌去舔著、吻著,愛極了那片柔滑。

  他將她抱坐在臺階上,濕熱的吻一路往下,舔過不盈一握的腰肢,舌頭探進
她可愛的肚臍裡,引來她瑟縮地笑,再吻過她平坦的小腹,分開她纖細的腿兒,
望進那片嬌美的私處。

  他伸手將她的腿分得更開,俯下身子,細細地打量。

  烏黑的毛髮下,是少女最誘人的羞花,已經有絲絲的濕滑點綴其間,伸指,
剝開那兩蕊粉嫩,露出淺淺的嫩肉。

  他抬頭,朝她笑得邪氣十足,開口的語氣卻又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怎麼辦
?貓兒,我現在好想跟你口……交!」

  刻意將那兩個字拉長,話語裡滿滿都是戲謔。

  她臉蛋被蒸氣弄得早已經緋紅一片,卻還是被他的戲語給羞窘得顏色更深。

  這個壞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取笑她那次在餐廳裡說的話。

  她挺起身子,拉他上來,在他臉上啃了一口,當是報復。

  他笑了,再度俯身低頭,吻上那抹一直在誘惑他的嬌花。

  “嗯。」

  她輕哼,有幾分不自在地扭動著,這種私密到極點,隱晦到極致的親昵,讓
她害羞地顫抖起來。

  這樣的經驗,對嚴君堯來說,其實也是陌生的。

  他有潔癖,以前玩得再瘋,都不會為女方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對汪甜,他卻
自然而然地想要徹底地嘗遍她的滋味,就那樣吻上去,沒有一點抗拒。

  她嘗起來,是一種非常女性化的味道,有點甜、有點撩人,還有點讓人瘋狂


  他伸舌,舔上頂端那小小的易感,摩擦著那幼幼的表面,逗得它充血挺立起
來,再含進唇內細細地啃,聽到她變得尖銳的喘息聲,感覺她大腿內側的肌肉急
繃,他知道她其實非常喜歡。

  吻過那兩蕊飽滿的花瓣,像是接吻般,唇上略略施力,分開它們,探進花心
深處。

  “啊……”她再也無力坐直,軟軟地躺倒在冰涼的木板上,手指抓握成拳,
她被他的舌頭弄得快要喘不過氣來,身子越來越熱,意識變得飄浮起來。

  她的肉壁變得越來越綿軟,汁水也越流越多,啜飲不及的,順著他的下巴,
一直滴落到熱燙的泉水中。

  他的舌重重地摩擦她,那種尖銳且直接的快感,很快就將她沖上高潮……細
細地尖叫著,大腿肌肉急得快要抽筋,一股又一股充沛的汁水狂流而出,她躺在
那裡,抖得厲害。

  他終於放過她了,她無力地喘息著,望著他被水液刷得晶亮的嘴唇,她的小
腹變得更加酸脹。

  他伸指,抹了抹唇上的銀絲,“貓兒,要不要嘗嘗?」

  “我才不……唔……”被堵了滿嘴的腥甜汁液,她瞪大眼睛,唇兒被吻住了
,他的唾液裡有一股濃濃的味道,她被逼著一口一品地吞咽下去。

  “好吃嗎?」

  他笑著,在她唇邊輕舔,將殘餘的水液一一舔淨。

  “討厭。」

  她抱著他,在地板上翻滾,將他壓在身下,嫵媚地一笑,“現在輪到我玩。


  “沒問題。」

  他非常爽快地直接在地板上躺平,配合度十足,任她在他身上胡啃亂咬,毫
無章法。

  半晌,她沮喪地趴在他的身上,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明明是一樣地在身上吻來咬去,為什麼她就被他整得七葷八素,而他,除了
她現在還不太敢亂碰的地方外,其它一點反應都沒有,都不好玩。

  他摸著她的臉蛋,笑問:「怎樣?」

  “沒有意思。」

  嘟了嘟嘴,為什麼電視上那些男人被女人吻得粗喘激動不已,可是他卻那麼
平靜?他眼裡閃過亮亮的光芒,“我教你好不好?」

  “真的?」

  她的興致很快又提了起來。

  “我保證認真地教,一點都不藏私。」

  “嗯,快點。」

  那一晚,在這彌漫著氤氳熱氣的溫泉池畔,嚴君堯認真地教她如何用嘴、用
雙手挑逗他,每一個細節都再三親身教學,確保她真的有學會,並且,她在哭著
求饒時,還樂在其中,不同意下課。

  最後,她果然在這溫泉池裡,做愛做得昏過去了。

  她記得她哭得最凶、求得最可憐的時候,那個可惡的男人,在她腿間瘋狂地
聳動,撞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俯在她的耳邊溫柔地問道:「還要不要找牛郎
,要不要?」

  嚴君堯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這是她暈過去那一刹那,腦海裡唯一浮現的念頭。


  他們在美麗的烏來玩了整整兩天。

  白天,行走在充滿淳樸氣息的鄉村裡,欣賞著帶有強烈原住民特色的文化風
貌。

  他們自己煮香噴噴的溫泉雞蛋,品嘗美味的傳統山地食物,喝幾杯小米酒,
吃著糯糯的小米麻薯,再加上別具風味的竹筒飯、炒野菜,心情輕鬆又愉悅。

  汪甜最喜歡吃這裡的蜜汁地瓜,甜甜的滋味讓她笑眯了眼。

  晚上,他抱著她躺在床上,用盡各種讓人羞到不行的姿勢,帶她體驗激情的
交歡可以極致到什麼地步。

  他經驗豐富、體力絕佳,而她新手熱情高漲,最喜歡在他身上放火,卻沒有
能耐承受挑逗的下場。

  每次都是哭著、求著,撒嬌、耍潑,什麼丟臉的手段都使了出來,被他逼著
說盡下流的話語,卻還是被他連人帶骨都吞進肚裡。

  他最喜歡從後面來,面對面地做到她沖上高潮後,他引導著她翻身,讓她跪
趴著。

  誰知道小傢伙耍賴,不肯起身,“嚴君堯,我好痛、好痛。」

  有點撒嬌,也點害怕,也是真的很痛。

  初經人事,碰上這麼可怕的對手,被他這麼沒日沒夜的瘋狂折騰,她嚇死了


  “貓兒哪裡痛?」

  他從背後壓著她,在她耳邊舔弄著。

  她噘嘴,眼皮因為剛剛的哭泣,還泛著淺紅。

  “不說就繼續做。」

  這句話很有威力,她連忙投降,“那裡,人家那裡好痛。」

  這麼高強度的摩擦,不知道有沒有壞掉。

  誰知道這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竟然還接著往下問。

  “那裡是哪裡?」

  想到他教她說的那些丟臉的話,她根本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就是那裡嘛。」

  “指給我看。」

  她驚嚇得轉頭瞪他。

  他嘴角有著一抹比惡魔還要邪氣的笑容,“不指就做好了。」

  嚇得她不情不願地抬臀,被他擺弄成半跪半趴的姿勢,伸手到自己的私處,
委委屈屈地指著,“就是這裡啦。」

  “是……嗎?」

  他拖長的音調,讓她直覺不對勁,反應過來時,腰兒已經被他掐握住,男人
用力地一頂,撞進她的最深處,然後激烈地動作起來。

  “啊!」

  她被他弄的差點直接趴倒在床上,可惡!這個男人又壞又狡猾,她又被騙了


  她扭動著臀兒,不肯配合。

  “乖,很舒服的。」

  他低聲哄著,手勁卻沒有放鬆,強制她趴好,她死活不肯合作,在那裡左右
搖晃,一直到他一記巴掌拍上她雪白的俏臀,“老實點。」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她委屈地嚷道,帶怒地瞪他,“你還這麼凶?」

  語氣哀怨,好像他犯下多麼嚴重的滔天大罪一般,嘴唇非常具有戲劇性地顫
抖著。

  他停下動作,瞪她,半晌,像是失去力氣般,壓著她,笑倒在床上。

  這個傢伙,太搞笑了!晚上看的八點檔狗血劇的臺詞和表情,她立刻就可以
活學活用。

  伸手再在她像挺翹的圓臀上拍一記,“讓你演。」

  她臉蛋在他懷裡輕輕地磨蹭,抬頭朝他笑得一臉甜蜜,“像不像、像不像?


  爽朗地大笑,果然不能小看這個天兵,就連在床上她都可以搞笑,他真的、
真的越來越喜歡她了。

  捧著她的頭,用力地吻上她,一點一點,像是要將她吻進心裡,而她,也摟
住他的脖子,用舌頭、用牙齒一一回報這些日子的成果。

  至於最後,嚴君堯到底有沒有滿足呢?嚴格來說,他從來都不是個會吃虧、
肯吃虧的男人,所以……
2012-11-7 21: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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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從臺灣回到美國,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

  他喜歡帶她在身邊,時刻看著她嬌甜的笑容,而她,也非常黏他,喜歡膩在
他的懷裡,任他親吻。

  嚴君堯帶她去參加好友陸飛揚的婚禮,然後,看著新娘的捧花越過無數爭搶
的女人,直直砸中埋頭在自助餐桌前猛吃的汪甜,而那個傻呼呼的丫頭,拿著那
把飛揚企業總裁夫人的結婚捧花,也是被無數女人認為會帶來最大幸運的捧花,
被一旁虎視眈眈的女人,用一個漂亮的藍莓蛋糕就給輕鬆地換了過去。

  他寵溺地笑著,為她擦掉鼻尖的藍莓醬,“貓兒,總有一天你會為了吃,將
自己給賣了。」

  “有什麼關係。」

  她依然笑得沒心沒肺,“反正有你在。」

  他溫柔地在她唇上吻一下,無奈歎氣。

  汪甜笑眯眯地偎進他的懷裡,有他在身邊,她還要那個幸運的捧花幹嘛?遇
上他,就是她最大的幸運了,所以當新娘許漫雪握著她的手,讓她多保重時,她
只會傻傻地點頭。

  她喜歡他,非常、非常地喜歡他,喜歡到每次只要想到他,她的心裡就酸脹
得發疼,喜歡到哪怕膩在他的身邊,她還是想他。

  越是瞭解他,她對他的感情,就一天一天地不斷加深!他溫柔又體貼,雖然
偶爾有一點壞心,總是要逗到她生氣,讓她火大到不行,但她偏偏好喜歡她生氣
之後,他抱她入懷,柔柔地輕哄。

  他有一手讓人驚歎的好廚藝,就連切菜的刀法都完美得可以參加比賽,他煮
出來的食物,特別地美味,她每次都會捧場地全部掃光,然後看他笑著說她是最
饞的小貓。

  他說,捨不得她做家務,所以收拾廚房、清洗餐具,他都一一做完,可是她
知道,嚴君堯這個人,其實是有潔癖的。

  他的家裡永遠都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打開他的衣帽間,發現裡面井井有條,就連襯衫都是燙得線條分明。

  她有時候就是喜歡去惹他,知道他最不喜歡她在他床上吃東西,就故意抱著
薯片、爆米花去他整潔的大床上吃。

  他每次都會平靜地望著她,然後嘴唇微勾,一把將她撲倒在床上,狠狠地折
騰,就算她拼命求饒、死命發誓,保證再也不敢了,他也絕不會手軟。

  日子,就在這種帶著甜蜜、快樂的時光中迅速地流過,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
情人節,馬上就要來臨。

  為了這個獨屬於情人的特殊日子,她著實傷了一番腦筋,她想要送他一份禮
物,可是想來想去,都想不到要買什麼給他。

  她知道,他最喜歡的是跑車,但她可沒有那份財力,普通的東西,他好像又
都不缺。

  為了這份禮物,她真的苦惱了好幾天,還好,最終決定了要送的東西,為此
還特地偷偷練習了好幾天。

  二月十四,這是一個連空氣中都飄著粉色泡泡的美麗日子!他送她上班時,
還跟她說,晚上已經訂好了餐廳。

  這麼細心的男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麼節日?所以她一整天都很開
心,連護士長都取笑她,談戀愛之後,笑容都比以前甜。

  下午四點,護士長跟她說,今天可以提前下班,讓她開心得要命,連忙坐車
回自己的小窩拿準備好的禮物。

  她打算去等他下班。

  記得他昨天說過,今天他要去約翰裡斯醫院動一個開腦的手術,可能要到七
點才結束……嗯!那就去那裡等他吧。

  她還特地換了衣服……一身清新的淺綠色毛衣甜美大氣,搭配一條粉綠與淺
白交織的羊毛短裙,奶白色的長圍巾松松地繞著,再套上咖啡色的長筒羊皮靴,
她就像可愛的精靈一樣,既有女人的嬌媚,又有少女的清純,非常有層次感,散
發出強烈的早春新鮮氣息。

  捧著精心包裝好的禮物,她臉蛋上的笑容比以往都要燦爛。


  嚴君堯從手術室出來的時間,比預計地要早,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他很俐落
地將壓迫到視覺神經和下頷神經的血塊取了出來。

  一邊換衣服,一邊聽他的同學兼好友雷諾,也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公子嘮叨


  打開門,望著朝他笑得很諂媚的雷諾,“我去年已經幫你做了三台手術,雷
諾!而今年才二月,又是一次……我想,你應該非常明白在未來的這十個月裡,
不要再來煩我這個道理。」

  “堯,我們可是大學的同學,又是好朋友……”“是嗎?」

  他微笑著,問得很緩慢,非常有禮。

  雷諾猛地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

  “堯,你肯幫我,我當然很感激你。」

  他英俊的臉龐上有著曖昧的笑容,“上次那個克麗絲,我幫你接收了,不是
嗎?」

  嚴君堯緩緩地扣著西服的扣子,看都不看那個男人一眼,“我記得在那之前
,某人已經跟我說過三次,他想要克麗絲。」

  所以,請不要這個也拿出來說嘴。

  “記性那麼好幹嘛?」

  雷諾喃喃地抱怨道,然後,像是突然想到某件高興的事情般很快地抬頭,“
所以為了感謝你一直都這麼幫我,我今天有送一件禮物給你。」

  他停下動作,在穿衣鏡前平靜地望著雷諾,“禮物?」

  “你看到之後,肯定會感激我的。」

  他笑著揮揮手,迅速地往外走,“好好享受,不要太感動,有空來幫我多做
幾個手術就好,我先走了,拜拜。」

  不到一分鐘,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嚴君堯沒有理他,拎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剛好是六點鐘,他家貓兒今天
是六點半下班,現在開車過去,剛好可以接她。

  他完全沒有把雷諾說的什麼禮物放在心上,其實,想也知道雷諾會送什麼樣
的禮物給他,不過漂亮的女人,他嚴君堯可不缺。

  不過,當他走到停車場時,望見那個慢慢轉過身來的美麗女人,還真是有點
點吃驚。

  他們互相望著,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

  然後,美人徐徐綻開笑容,嬌媚萬分,“嗨,堯,好久不見。」

  溫文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唇邊,“裘安。」

  她踩著誘人的腳步,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手臂輕輕地搭上他的,“堯,我很
想你。」

  他含笑望著她,裘安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僅容貌長得出色,最重要的是
,性格很讓他欣賞。

  她是約翰裡斯醫院的腦科醫生,醫術非常精湛,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這麼
漂亮的女人,能在專業領域這麼出色,而且還不是靠她的美色,這一點已經讓嚴
君堯另眼相看。

  她是嚴君堯一向非常喜歡的類型,絕豔的五官、妖媚的氣質,既冰冷又熱情
,兩種極端的性格,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

  他們相遇的瞬間,就已經產生了火花。

  嚴君堯當時是真的欣賞她,甚至有點點地喜歡她,只不過,還來不及擦出更
強烈的感覺時,裘安就非常有個性地選擇去非洲做志工醫生。

  她很獨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這一點,跟嚴君堯認識的那些光有美貌、沒
有什麼智慧可言的女人,是很不同的!所以她在他的心中,自然也不一樣。

  想到剛才雷諾那個曖昧的笑容,再看著裘安那動人的容顏,他瞭解地笑了。

  原來所謂的驚喜,就是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下的飛機,雷諾告訴我,你在這裡,所以我直接就過來了。」

  她一步一步地近他,笑得特別有風情,“堯,我是特地選在今天回來。」

  他細細地打量她,即使一年沒有見面,她依然美得過火。

  “堯,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去年在機場,你給我的那個吻。」

  她一根根美麗修長的手指,順著他的手臂往上,摟住他的脖子,“我也沒有
忘記,你承諾過我,等我回來,會給我更棒的吻。」

  手指撫上他的嘴唇,輕輕地撫摸,“現在,我來索要禮物了。」

  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她真的很會接吻!靈活的舌、嬌嫩的紅唇,在他唇上柔媚地輕吟,還有她身
上誘人的香水氣息,濃濃地籠罩住他,他沒有伸手推開她,任她吻著。

  他們吻了很久,終於她鬆開他,嬌嬌地喘著,豔麗的紅唇像是最妖的毒藥般
,勾人地笑著,“堯,你的唇一直都讓我難忘。」

  他淡淡一笑,撫著她的肩,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裘安,一年沒見,你的
吻技退步了。」

  一年前,他們曖昧,他們有感覺,在機場那個吻是熱烈的、勾人的,但今天
,同樣的她,同樣那麼美麗,卻已經讓他失去了那種激情。

  既然她沒有變,那麼變的那個是他嗎?旁邊傳來的細微響聲,讓他抬眸,一
抹清新的綠色,就站在離他們十公尺左右,定定地望著他。

  她的表情,有著憤怒、有著傷心,還有著痛恨,瞪著他,一字一字地喊他的
名字,“嚴君堯!」

  沒有驚慌失措、沒有急切解釋,他只是走上前,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般笑著
對她說,“怎麼不等我過去接你?」

  汪甜緊緊地握著手裡的盒子,緊得她感覺到硬硬的紙殼刺得她的掌心生疼,
她厲聲地質問他,“她是誰?」

  他依然笑得很平和,與她的激動,截然相反,“裘安.梅斯特,約翰裡斯醫
院的腦科醫生。」

  “你們剛剛……”她哽咽著,說不出話。

  “接吻!是的,貓兒。」

  他很平靜地幫她把話說完,“怎麼了嗎?」

  怎麼了?他問她怎麼了?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接吻,他
竟然還問她怎麼了?“堯。」

  裘安走過來勾住他的手臂,“你們在說什麼?」

  他們講的是中文,她一句也聽不懂。

  汪甜感覺一股鮮血直沖腦門,她瞪著那雙搭在他身上的爪子,感覺到理智以
驚人的速度離開她的大腦,“嚴君堯,你把我當什麼?」

  她把手裡的盒子,狠狠地摜到地上,用力地踩著,潔白的奶油,褐色的巧克
力醬,還有鬆軟的蛋糕,色彩繽紛的水果,通通在那一瞬間糊得一團,就像此刻
狼狽的她一樣。

  他不愛吃甜食,唯一會吃的,就是帶著苦澀滋味的巧克力慕斯,她偷偷地學
了好久,經過無數次的失敗,才能做出這麼一個完美的蛋糕,而他卻連打開的機
會都沒有。

  他微皺著眉,看她失控,表情越來越冷,“汪甜,你任性夠了沒?」

  他說她任性?他以為她在跟他鬧,跟他使性子?抬頭,狠狠地瞪他,一個字
一個字地清楚告訴他,“我們完了,嚴君堯,告訴你,我們完了,我以後不想再
見到你。」

  轉身,她走得很快,很快,好像生怕他開口挽留,自己就會一點骨氣都沒有
地留下來。

  可是,一直到她走遠離開,她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莫名地,她的眼淚大
顆大顆地從眼眶裡掉下來,越掉越多、越掉越急,她拼命地走著,與街道上成雙
成對的情侶擦身而過,最後終於崩潰。

  她蹲在地上,大哭出聲,像是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寶貝的東西一樣委屈。


  整整一個星期,汪甜沒有去上班、沒有出門。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哭得喘不過氣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
什麼明明早上還像天堂一般,到了下午就被打入地獄。

  那麼寵她的嚴君堯,怎麼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會不會他只是逗她?像
以前那些壞心的捉弄一樣,在她生氣之後,他又會抱她入懷輕聲哄著?可是這次
她都已經生氣這麼久了,為什麼他還沒有出現?說是完了,她真的是氣昏頭了,
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跟他分手的。

  每天、每天,她都在哭,哭得累了就直接睡過去,但就連夢裡都在抽咽。

  她一點都感覺不到饑餓,啃著幹硬的吐司時,竟然沒有覺得難吃,一口一口
地咽下去,吃到一半,突然又放聲大哭起來。

  每次手機響起來,她都像發瘋般地沖過去,可是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她
尖叫著把手機丟得老遠,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哭,門鈴響了,她不想去理,外面的
一切,好像都跟她無關一樣。

  閉上眼睛,他微笑的容顏就浮現在腦海裡,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想他,非常非常地想他,思念像刀,一下一下刻上她的骨,讓她痛不欲生


  她想要見他,哪怕只是一眼,都可以,想念磨掉了她的怒氣,磨掉了她的自
尊,她就是想要去見他一面。

  於是,將自己關在房裡整整七天之後,汪甜跳了起來,換上乾淨的衣服,努
力將自己打理得漂亮,然後去他的家門口等他。

  嚴君堯打開房門,就看到那個可憐的小傢伙,穿著粉色的外套,站在門口,
像是一隻迷路的小貓一樣。

  幾天沒見,她瘦了很多,以前圓潤的臉蛋變尖了,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

  那種突然浮現的強烈心痛,讓他眼眸變得複雜起來。

  這幾天沒有她在身邊吵他、鬧他,他非常地不習慣,感覺生活中少了很重要
的東西,怎麼填都填不滿,但也給了他時間去想一些自己以前從來都不會想的事
情。

  他的腦海裡,總是會浮現那天她失控的畫面……一個吻,就將她逼成了那樣
,他跟她在一起,會不會最終讓她傷得更深?汪甜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出現,眼淚
突然就湧了出來,她卻只會傻傻地站在那裡掉眼淚,望著他。

  他走過來,抱著她,“貓兒,怎麼會瘦了這麼多?」

  熟悉的溫柔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引來她更多的淚水,她撲進他的懷裡,大
哭起來。

  他將她抱進房裡,摟著她,輕聲安撫著。

  一切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一樣。

  她抬起朦朧的淚眼,抽咽著開口,“君堯,你、你以後只有我一個……好不
好、好不好?」

  只要他保證,以後只喜歡她一個人、只愛她一個,她可以忘掉以前的不開心
,什麼都可以當沒有發生過。

  他沉默著,手掌一下一下地撫著她背。

  “我們在一起,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

  她可憐兮兮地扯著他的衣袖,為了愛情,首次將自己的自尊放在腳下踩著,
努力想要挽回自己心愛的人。

  他歎息,抱緊她,“貓兒,我無法給你這樣的承諾。」

  做不到的事情,他絕對不會答應。

  感覺她在他的懷裡僵硬起來,他抱得更緊,輕輕地吻著她的頭髮,“我不能
保證!如果說了,那也是騙你的。」

  出生於豪門,家世優渥,漂亮的女人,于他而言從來都不缺。

  每一個女人,都有她自己的可愛之處,他尊重她們、喜歡她們,身邊圍繞的
女人太多,感情來得一向都是容易而且快速。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持久地打動他、讓他愛上,他也習慣
那樣的感情。

  他學不會對身邊的人專一,也不會要求女人對他忠誠,他也非常享受這樣的
感情,一段你情我願之後,再無牽扯。

  其實汪甜不是他應該招惹的類型,他知道她認真、她單純,她對感情非常專
一,所以最開始,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喜歡看她無厘頭、喜歡看她搞笑、喜歡她陪
在他的身邊。

  可是慢慢地,當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抱在懷裡,想要寵著她、疼著她,看她沒
心沒肺地笑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已經不同,有她在身邊,他會覺得
滿足。

  但她要求的,是一段完完整整的愛,她需要的,是一個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他沒有把握自己可以做到,他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對別的女人心動,就像裘
安的一個吻,也許以後還會出現無數個裘安,她每次都會覺得受傷害,這樣對她
,真的好嗎?“你只要我一個,不可以嗎?」

  她張大眼眸,透明的淚水不斷地從眼裡掉下來,心口疼痛難忍。

  他是喜歡她的,但他不知道這份喜歡可以持續多久,所以他無法開口答應她


  她的身子,慢慢地冷下去。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她終於開口,聲音冷靜,“我明白了,嚴君堯,請
你放開我。」

  他依舊抱著她,無語。

  “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她在他的懷裡抬頭,撫著那讓她心痛的容顏,“你無法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我沒有辦法接受你過的生活,既然如此,我們就算了。」

  挺直身子,在他的唇邊印下一吻,“我能做的,我已經做過了。」

  不要自尊、不要矜持,拋下一切來挽回這段感情。

  她無法像小說女主角那麼果然,說斷就斷了,她傷心、她難過,她還是捨不
得他,所以她來為自己的感情努力,但最終的結果還是失望,也許是因為她根本
就不瞭解這個男人吧……她以為自己可以做他的唯一,卻忘了他從來都只跟她說
:「我現在只喜歡你一個。」

  現在,是的,當下!他其實從來都沒有騙過她,他無法給長久的承諾,他不
能許她一個未來,既然如此,那便放手吧。

  “嚴君堯,我愛過你,也努力過,卻還是沒有辦法。」

  她拉開他的手,輕輕地一拉就開,原來,他也沒有想過要留她。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真正地徹底地算了吧。
2012-11-7 21: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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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嚴君堯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

  他突然間變得很好說話,接手術極其爽快,有時誇張到三天三夜不睡覺,接
連不停地進手術室,可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是,即使沒有怎麼睡覺,他的刀法,
卻越來越淩利,每一刀都詭異地精准,再難、再複雜的手術,在他手裡都像是割
個盲腸般簡單。

  他的精神好像在可怕地亢奮著,越是冷靜,越是駭人。

  自己的老闆這麼賣力工作,麥迪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可是他心裡卻怪異地有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現在很怕看到自己的老闆,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老闆趕緊像以前一樣,時
不時放個假什麼,讓他不用面對他。

  “心跳、發育都是正常的。」

  嚴君堯扯了幾張面紙遞給許漫雪,讓她擦掉肚皮上的凝膠,抬眸,冷冷地望
著那個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陸飛揚,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是婦科醫生,
這樣的事情,你再找我做,就試試看。」

  “雪兒寶貝,你小心點。」

  陸飛揚理都不理他,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老婆起身,六個月的身孕,不是開
玩笑的。

  “堯,謝謝你。」

  許漫雪朝他點了點頭道謝。

  這個陸飛揚實在是有夠誇張,竟然大手筆地買下一整套產檢的器材,說是捨
不得她跑來跑去到醫院跟人擠。

  每個月總是把嚴君堯叫過來幫她檢查,雖然他們相處近十年了,但只要想到
這個醫界的傳說,別人求都求不到他賞面,卻來給她產檢,她就會覺得非常不好
意思。

  “嚴君堯,我女兒長得漂亮嗎?」

  陸飛揚才不管嚴君堯生不生氣,只問自己想知道的。

  嚴君堯關器材的手頓了頓,抬眸望瞭望那個一臉幸福的男人,丟出兩個字,
“兒子。」

  簡簡單單兩個字,立刻就惹毛了陸飛揚,“嚴君堯,我警告你,再敢說我的
女兒是兒子,我絕對不給你面子。」

  “那就不用給啊。」

  嚴君堯冷笑,直接按掉電源,轉身走人。

  “喂,你……”“飛揚。」

  許漫雪拉住發怒的老公,細聲問道:「你覺不覺得堯最近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

  “有嗎?沒有吧,他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哪裡心情不好了?」

  陸飛揚伸手在她圓滾滾的肚皮上摸著,“乖女兒,剛剛有沒有嚇到你?」

  許漫雪真的非常想要翻白眼,這個男人作夢都想著要個女兒,真是懶得理他


  她起身往樓下走去,看到那個站在窗邊抽煙的男人,“堯。」

  嚴君堯聽到她的聲音,就將煙掐掉,拉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流進來,轉身
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汪小姐呢?」

  她對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小姑娘非常有好感,她感覺得到,汪甜站在嚴君堯身
旁時,他是不一樣的,只是他自己有沒有發現?嚴君堯臉色如常,淡淡地開口。

  “我們分開了。」

  許漫雪點點頭,像是瞭解般,“這就難怪了。」

  許漫雪的話語,他一聽就明白了,如果他聰明的話,就不應該繼續往下問。

  但他沒有忍住,“難怪什麼?」

  “我想到上個禮拜在清和園看到汪小姐跟一個很帥的男人在一起,他們很親
密呢,當時我還覺得奇怪。

  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們分手了,難怪她交了新的男友。」

  清和園最出名的就是情人約會的首選,那裡的氣氛及設計,都是專門為戀愛
中的人打造。

  嚴君堯望著她笑得一臉優雅,“是嗎?」

  “當然是了!想也知道,汪小姐那麼可愛,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沒有你在
身邊,她的行情肯定會更好!你知道嗎,婚禮過後,有好多人跟我打聽她呢。」

  “原來如此。」

  “堯,你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餐?」

  話點明就可以了,許漫雪很識趣地轉開話題。

  他搖了搖頭,“不必了。」

  轉身往外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停住,回頭,“漫雪。」

  “嗯?」

  “下次你在說話之前一定要想清楚。」

  他仍是一派的溫柔謙雅,“第一,你不喜歡吃日本料理,陸飛揚也不喜歡,
尤其是你現在懷孕,他更加不可能讓你到清和園去;第二,你在刺激別人前,不
要笑得那麼得意,效果可能會更好。」

  “是喔。」

  許漫雪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你既然可以那麼理智
清楚地分析出我是在撒謊,為什麼卻連方向都辨不明了?」

  她指了指他走的方向,“那裡是去廚房的路,我想你剛剛是想要去大廳的吧
?」

  嚴君堯是出了名的記憶力驚人,認路的本領一級棒,何況這裡他來得比自己
家都要勤快,竟然會走錯方向?究竟是有沒有受到影響呢?何況,清和園是她隨
口說說,但男人,卻真的有喔!上個禮拜她就看到汪甜跟一個長得還蠻不賴的男
人在一家餐廳吃飯,不過沒有很親密啦,但是這一點一定不會告訴嚴君堯。

  他望著她,不說話。

  “既然喜歡她,為什麼又要推開她呢?」

  “陸飛揚這張嘴,真是太多餘了。」

  “你們這幾個男人,永遠都是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
原來,你跟他們一樣,一點分別都沒有,難怪你們會成為朋友。」

  他笑著,雲淡風輕,“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跟他們不一樣。」

  “嚴君堯,這個世上,誰也不能保證會愛對方一輩子,可是至少現在,我們
是相愛的,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相愛,將來怎樣,誰也不會知道。」

  “……”“難道你真的要等到失去了,才去後悔?想想有一天,她被別的男
人抱在懷裡,親著、吻著……”“砰”地一聲巨響,陸飛揚花幾百萬買來的宋代
冰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鮮豔的紅玫瑰四處飛散。

  “你受不了的,對吧?」

  她笑著,難得的嬌媚,“哪怕只是聽聽,你就受不了,可是你卻在她面前吻
別的女人,你讓她情何以堪?」

  “怎麼了?怎麼了?」

  聽到聲響,飛快從樓上沖下來的陸飛揚,望著一地的狼籍,顧不得心痛自己
的寶貝花瓶,一把拉住老婆,上下打量,“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怎樣?」

  許漫雪沒有理會他,緊緊地盯著嚴君堯,“你不願意為了一棵樹,放棄森林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失去那棵樹,就算給你全世界的森林,你會快樂嗎?
男人對愛情,永遠是遲鈍的!嚴君堯,我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你在你的森林裡
面痛哭。」

  “喂,老婆,你在胡說什麼呢!」

  陸飛揚很尷尬地想要搗老婆的嘴,將好友的心事告訴自己的老婆,已經不應
該了,結果這女人竟然直接找上當事人開罵,這樣……嚴君堯冷笑著看著他,“
陸飛揚,麻煩你管好自己的那棵樹,還有你的那張嘴。」

  說完,轉身走了,這次,他沒有走錯方向。

  半晌,陸飛揚皺眉,轉頭問許漫雪,“老婆,剛剛那個真的是嚴君堯?不會
是任假扮的吧?」

  許漫雪撐著腰不發一語。

  “你不舒服嗎?」

  他嚇得連忙扶住她,“你今天真有勇氣,敢這麼跟堯講話,你平常不是都說
堯最可怕,不敢惹他的嗎?」

  自從他老婆在婚禮上被嚴君堯整了那麼一次以後,許漫雪就一直說要對嚴君
堯敬而遠之。

  “老公。」

  她軟軟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

  “你快抱著我,我腿軟了。」


  她看起來,狀態很好。

  嚴君堯坐在車子裡,望著前面那個一步一步走著的女孩,瘦了一點,眼睛變
得更大了,不過氣色好像還不錯。

  他開著車,跟著她,看她等公車,看她上去,再跟在公車的後面,一直到她
下車,往家裡走去。

  這樣傻傻地跟著一個女孩,是嚴君堯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可是今天聽完許
漫雪的話後,他就非常地想要見見她。

  看到她沒有他也可以活得很好時,卻讓他很奇怪地覺得不舒服。

  再多的工作,也填不滿的那塊空洞,在見到她之後,那種空虛的感覺,排山
倒海般。

  他知道她的脾氣,一個可以為了好友義氣相挺的女孩,一個愛與憎都那麼分
明的女孩,在她將自己的自尊放到最低之後,她是絕對不可能再回頭了。

  他傷了她,親手將她對他的感情扼殺,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後悔了。

  沒有她在身邊,他的生活再也沒有了意義。

  去夜店、去Party、去那些美女如雲的酒會,卻發現他對別的女人,一
點興趣都沒有了。

  當初吻著裘安時,他沒有感覺;後來對著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他依舊沒有
感覺……當他望著那一群曾經讓他興奮、讓他感覺鮮活的男男女女,卻發現自己
腦裡、心裡想的,是那個笑得甜蜜的女孩時,他就已經覺得很不妙。

  但他還可以裝,假裝自己可以放得開,也許過段時間,這種慣性、這種迷惑
就會消失。

  可是今天許漫雪說,也許有一天,會有別的男人抱著她、吻著她時,他卻發
狂了!想到終有一天,她會在別的男人懷抱裡甜蜜地笑,哪怕只是想像,他都想
要殺人。

  那種想要毀天滅地的強烈感覺,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念頭,是他生平第一次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的愛情,在他不知不覺間降臨了。

  現在只是看著她,他就想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不讓任何人看到她,讓她只
屬於自己,原來,愛情真的會要求佔有,想要將心愛的人獨佔,一絲一毫都不想
放過。

  他以為自己可以離開、可以放棄的感情,卻原來已經是愛情了。

  他苦笑著搖頭,當初還取笑陸飛揚癡心那麼多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最傻
的,是他嚴君堯。

  他再也受不了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不能碰觸。

  他打開車門,大步地追上她,“貓兒。」

  汪甜頓了頓,慢慢地轉過身來,望著他。

  他想過,再次找她時,她會怎樣……打他、罵他,甚至咬他,但他沒有想到
,她會淺笑著,輕輕地跟他打招呼,“嗨,嚴君堯。」

  像陌生人一般,既沒有愛也沒有恨,她的眼裡再也沒有他。

  心變得好痛,他不喜歡她這樣對他,非常不喜歡!他上前拉起她的手,“貓
兒,我想你。」

  汪甜沒有掙開任他握著,她還是笑,不是以往給他的甜蜜調皮的笑容,而是
淡淡的、應酬式的笑容,“喔,是嗎?」

  “對不起,貓兒,對不起。」

  他將她抱進懷裡,喃喃地道歉,不要這樣對他笑,不要把他當成陌生人般。

  “嚴君堯,你其實並沒有哪裡對不起我。」

  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給過我承諾,是我不好、是我自作多情,我誤會了,
所以,你沒有欠我的,也不必道歉。」

  他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不是他擅長應付的局面,他的理智、他的聰
明,在這一刻通通都用不上。

  “嚴君堯,我那天說算了,就真的是算了。」

  他鬆開手,望著她平靜的容顏,忽然感覺到,這一次好像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汪甜對現在這樣的局面,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

  在她好不容易勉強振作起來,想要將他忘掉,重新過自己的生活,那個男人
竟然跑到聖心療養院來當駐院醫生。

  這可把康特給樂壞了,直說是因為沾了她的光,才請來這位大神。

  她可不可以不要有這種光?一天二十四小時,有近二十個小時,都要看到這
個男人,她完全要崩潰了。

  要他開刀可以,只要她跟著,叫他做什麼都好說話。

  所以那些病患家屬都不去找他,反而纏上她,讓她煩不勝煩,因為實習期還
沒有過,她想躲都躲不掉。

  他每天早上都會開著車來接她,雖然她不理他,可是他完全都不在意。

  白天時刻都要她跟在他的身邊,一天天這樣下來,她要抓狂了!原本就想著
,將他當成陌生人,不鹹不淡,久了他自然沒有耐性,可是誰想到,最先失去耐
性的反而是她。

  也是,從開始到現在,她什麼時候能鬥得過嚴君堯?她瞪著他,大聲地質問
:「嚴君堯,你到底要做什麼?」

  “不再演陌生人那出戲了?」

  他笑著,一臉輕鬆。

  對比她的一臉鬱悶,讓她更為光火。

  “拜託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整天跟在我身邊,已經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嚴重
的影響。」

  她沒有一點私人的空間,偏偏不能發脾氣趕他走,醫院不是她家開的,她避
無可避。

  “貓兒……”“請你不要再這樣叫我。」

  她要瘋了,再聽他這樣叫,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拿厚厚的病歷本敲他的頭


  “我只是要提醒你,到時間去吃午餐了。」

  啊!她想要尖叫,就連吃個飯,她都不得安寧!對面坐著他,她吃得下去才
怪了,可是一頓、兩頓不吃可以,但總不能為了躲他一直都不吃飯吧?何況還躲
不開。

  她認命,想不理他,當他不存在,可是不行……這個男人天生就是視線的焦
點,長得帥也算了,臉上還一直掛著笑容,看起來親切脾氣好,自然吸引了一大
票年輕女人的注意力,瞧,吃個飯而已,都可以招來桃花。

  “嚴醫生。」

  他們醫院最漂亮的院花,戴茜護士捧著餐盤,走過來,嬌嬌地喚道:「我可
以坐下嗎?」

  嚴君堯指了指汪甜身邊的位置,“請。」

  雖然不滿意沒有坐在他的身邊,不過至少可以跟他同桌用餐,戴茜也很開心
,“嚴醫生,你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賞臉嗎?」

  他低眸,看了眼那個埋頭猛吃的女孩,嘴角微勾,“恐怕不行。」

  “為什麼?」

  長得漂亮身材又好的戴茜,不敢相信她的主動出擊竟然被拒絕了。

  “我怕我的女朋友會不高興。」

  他望著那個狂吃的傢伙,一臉的寵溺。

  “啊?你有女朋友了?」

  這個打擊看來不小。

  “嗯。」

  他肯定地點頭,“我們已經交往半年多了,感情很穩定。」

  “她比我漂亮嗎?」

  “沒有,你比她美。」

  “那,她很溫柔?」

  “並沒有。」

  “那她到底哪裡吸引你?」

  嚴君堯望著那個女孩,淺笑,不說話。

  要是再注意不到他的目光焦點,戴茜就是傻瓜了,“她是誰,我認識嗎?」

  “當然認識。」

  他伸手,“汪甜汪護士,你應該認識的吧。」

  “噗。」

  一大口炒飯從汪甜的嘴裡噴出來,嗆地她直咳嗽。

  這日子,沒法過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還沒有下班,整間醫院的人就都知道了,那位醫界的傳說竟然喜歡他們醫院
的實習護士汪甜,難怪向來神秘的M醫生,會紆尊降貴到他們這裡來當駐院醫生
,原來是為親親女友而來。

  “甜甜,搞半天原來你是嚴醫生的女朋友啊,可真會保密。」

  “難怪他總是指名要你去跟刀。」

  “是呀、是呀,你們還經常一起去吃飯。」

  “我們當初以為你們都會講中文,他才特別照顧你,原來你們早就有一腿。


  “上班時間,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護士長的一聲獅吼,將一群Gossip Girl給吼散了。

  “護士長。」

  汪甜感動地眼淚漣漣,摟住泰莉的手臂,“還是你最好了。」

  泰莉捧起她的臉,左看一下,右看一眼。

  “甜甜,你老實告訴我,嚴醫生到底看中你哪一點?你們真的交往了嗎?他
真的是為你才來我們院的嗎……”她欲哭無淚,搞半天,原來護士長才是終極G
ossip Women!她沮喪地垂頭,趴在桌上起不來,這樣還怎麼在這間
醫院混下去?這個嚴君堯,從來都是最壞心的人。

  她暗自抹淚,在心底將那個該死的男人罵個臭頭。

  手機在口袋裡歡快地唱起來,她摸出來,“喂。」

  “我家甜甜怎麼了?這麼沒有精神?」

  爽朗的男性嗓音從手機裡面傳來。

  “很累。」

  “唉,我說累的話乾脆就不要做了,反正又不是真正的工作。」

  “王銘浩,我還想畢業,好不好?」

  “好啦,知道了。」

  “你還在西雅圖喔。」

  “我來紐約了,剛剛下飛機!怎樣,汪小姐願不願意陪我吃晚餐?」

  “好吧。」

  “甜甜,你到底怎麼回事?以前說到吃,你最開心了,可是上次我來紐約,
就發現你一點精神都沒有,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

  “沒有啦。

  不跟你講了,護士長叫我。」

  她找個藉口連忙掛掉電話,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的逼問,她還沒有準備好,
再給她一點時間,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可以武裝好自己的心,一定可以的。


  下班的時候,她直接坐計程車去約定的地點。

  那是一家新開的義大利餐廳,口碑相當不錯。

  她進去的時候,那個高大的男人朝她揮手示意,王銘浩是很典型的都會男子
,相貌英俊穿著考究。

  “我已經點好菜了。」

  他起身為她拉開座椅。

  義大利是個奢侈品的國度,食物其實比法國菜更有淵源,非常講究原汁原味
,注重菜肴與美酒的搭配,海鮮和甜點更是極其有名。

  一道道精美的食物呈上來,汪甜低頭猛吃。

  “味道怎麼樣?」

  “唔。」

  她吃著義大利的傳統菜肴,小牛肉片,用的是米蘭特產的小牛肉,加各種香
料放白酒煮透,涼掉後切成薄片,再淋上用魷魚和魚泥打成的美乃滋,味道相當
不錯。

  “喜歡就多吃一點,你怎麼比我上次看到的還要瘦?工作很辛苦嗎?」

  憐惜地撫了撫她的頭頂。

  “還好啦。」

  “甜甜要不要下次去西雅圖玩,我可以帶你……”一頓飯吃下來,基本上是
他在講話,而她就是吃。

  甜點是提拉米蘇,她用小叉子撥弄著,感覺胃在抗議。

  他伸手輕拍她的手背,“怎麼了?甜甜,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這個的。」

  “她比較喜歡吃Cranberry Muffin,而且一定要DU那家
的。」

  熟悉的男性嗓音,在一旁響起,汪甜驚得抬起頭,看見嚴君堯站在他們的桌
前,淡淡地笑。

  他怎麼會在這裡?“你是誰?」

  王銘浩皺眉,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滿地問道。

  “你可以問問她我是誰。」

  嚴君堯有禮地回答,指了指汪甜。

  “甜甜?」

  “我不認識他。」

  嚴君堯的眼眸在聽見她這句話時,變得非常深沉,不認識?好一個不認識。

  “你聽清楚了,她說不認識你!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們用餐。」

  感覺到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氣流,王銘浩非常有敵意對他說道。

  嚴君堯做了個請便的動作,後退幾步,卻沒有走開。

  他這個樣子,誰會覺得自在?“王銘浩,我們走吧。」

  她沒有心情吃東西了,而且她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麼胃口。

  “可是你還沒有吃甜點。」

  “我想走了。」

  她站起身,受不了嚴君堯一直在旁邊看著她,為什麼他要一直出現?就連她
出來吃個飯,都可以碰到他……她的忍耐力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好好。」

  王銘浩連忙站起來,看她臉色蒼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沒事吧?」

  “沒事。」

  她快步地走著。

  王銘浩趕緊追上去,伸手攬著她的肩膀,“不舒服要跟我講。」

  “知道了……”話還沒有說完,變故就在一瞬間產生。

  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嚴君堯像是發狂般沖了過來,猛地掀掉王銘浩搭在汪甜肩
上的手,再順手一記,狠狠地揍了王銘浩一拳。

  王銘浩不防,被他打得摔倒在地。

  “嚴君堯,你幹什麼?」

  汪甜氣得直發抖,大聲地吼道。

  “不是不認識嗎?」

  他在她耳邊低語,眼神陰沉得嚇人。

  反應過來的王銘浩爬了起來,揮拳沖了上來。

  很快,高雅且寧靜的餐廳裡,響起了一連串的尖叫聲,夾雜著一個清亮的女
性叫駡。

  而那兩個高大的男人,早已扭打成一團。
2012-11-7 21: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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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鮮血、汗水、心煩、詛咒……那些從來都不是會在嚴君堯身上出現的東西,
在今晚,讓任昊東開了眼界。

  “你不是醫生嗎?」

  優碘按在嚴君堯破皮的嘴角,任昊東一臉平靜,“來找我幹嘛?」

  嚴君堯隨意地躺在寬大的沙發上,任由好友處理自己的傷口,“你不知道醫
生都是只能醫人而不自醫的嗎?」

  “哼。」

  任昊東冷冷地看他一眼,動作迅速地為他的傷口一一消毒。

  “任,你愛過人嗎?」

  他閉上眼睛,喃喃地低問。

  沒有注意到那只手掌在他臉上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我很愛她,可是會不
會已經晚了?」

  想到今天晚上,他衝動地動手打人,而她大聲地吼他,說他是個野蠻人,說
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他了。

  她以前也常常說他討厭,可是那時他知道,她其實不是真的討厭他,她其實
是喜歡他的,可是現在,她是不是已經不再喜歡他了、不再想要喜歡他了……像
墨般的眼眸,暈染開的,是一片傷懷。

  “那個汪甜,你還沒有搞定?」

  “任,你相信嗎?她比世上最厲害的病毒都要難處理。」

  他睜開眼睛,望著那張清冷的臉龐,“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真的沒有。


  “那就別要。」

  “不要?」

  他苦笑著,“怎麼可能不要?」

  誰讓他自作自受,當初她捧著真心到他的面前,他傷害她,所以現在這些苦
,是他該受的。

  只是什麼樣的苦,他都可以忍受,卻不能忍受別的男人碰觸她一點點,原來
以前他隨便女伴怎麼玩都不介意,並不是因為他大方,而是因為他不在乎……現
在因為她,他嘗到了嫉妒的滋味,很難、很苦、很澀。

  “想要,那就要。」

  將他身上最後一個傷口處理好,任昊東將棉花棒扔開,“這對你而言,是什
麼問題?」

  他瞭解嚴君堯,只要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不到,關鍵只看,他想不想而
已。

  “我沒有想到,她這麼倔。」

  他對她的倔強感到無可奈何。

  整整一個月,他天天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到現在,她的
身邊還出現另外一個看起來很親密的男人。

  他是瞭解她的,一般不會讓別的男人碰觸,可是今晚,那個男人摸她的頭,
手還搭在她的肩上,她卻沒有一點排斥,好像已經習以為常的樣子。

  這一點,讓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嚴君堯首次失控了!他從來都不喜歡用武力
來解決問題,他比較喜歡安靜地徹底地處理,可是今天,看到那個男人握著她的
手、攬著她的肩膀,他就受不了了。

  想要狠狠地將那張臉給擊碎了,不過,結果也是讓他滿意的!他是醫生,他
瞭解人的身體,知道打哪裡會痛,所以今晚他們兩個,他絕對不是嚴重的那一個
,但卻讓她更討厭他了……“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做。」

  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彌補他之前的傷害,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她在他懷裡
甜甜地笑?任昊東沉默著,對於這些錯綜複雜的感覺,他不想理。

  而嚴君堯根本就沒有打算從他那裡得到問題的答案。

  他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爸爸。」

  嫩嫩的嬰兒聲音在這安靜的空間響起來,抬眸一看,一個包著尿布的小傢伙
,扶著牆,一步步地朝他們走來,一邊走,嘴裡還不斷地叫喚著。

  任昊東平靜的表情立刻變得溫柔起來,他朝小寶寶伸出手,“寶寶乖,到爸
爸這裡來。」

  任競翔受到鼓勵,鬆開扶牆的小手,邁著胖胖的腿兒向父親走過來,馬上要
滿一歲的小朋友,動作非常敏捷。

  嚴君堯望著他那可愛的童顏,忽然眼睛一亮,望向任昊東。

  而向來瞭解他的那個男人臉色一沉,低聲說道:「嚴君堯,你想都別想。」


  汪甜一臉鬱悶地走進電梯裡面,按下二十七樓。

  真搞不懂,那個男人受傷不能來醫院,為什麼要她給他送病人的資料上來?
受傷就好好休息呀,裝什麼認真工作,而且現在就要看兩天后的手術資料,這是
他嚴君堯會幹的事情嗎?想到昨天那兩個男人在餐廳裡面大打出手,汪甜就感到
怒火在胸口燃燒,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今天送王銘浩去機場,她就一直
沒有給過他好臉色,而現在輪到另外一個!用力地按下他家的門鈴,她打算將資
料丟到他臉上就走人,不過當房門打開時,那出現的一大一小的身影,讓她愣住
了。

  那個咬著奶嘴,從他腿邊探出頭來,瞪著烏溜溜大眼睛的可愛寶寶,不是那
個任競翔,任小朋友嗎?“你來了。」

  接過她手裡的資料,嚴君堯咳了咳,儒雅的臉龐上因為塗了優碘,變得有點
滑稽。

  原本準備開罵的小嘴,因為看見他傷勢好像、似乎真的蠻嚴重的,而愣住了


  他昨天有被打得這麼慘嗎?明明看起來是他占上風的,為什麼現在看到他後
,卻發現他好像比王銘浩傷得更嚴重?“謝謝你送過來。」

  他揚了揚手裡的文件,稍稍側過身。

  因為他的動作,她看見了屋內的情況,不由得驚呼出來。

  有潔癖的嚴君堯,竟然會讓屋裡亂成這種樣子?客廳裡散了一地的紙張,還
有床單,小衣服和小毯子都被隨意地拖著扔在地上,更別說奶瓶、撕爛的圖畫紙
以及那些雜七雜八的玩具了……整間屋子看起來就像颱風過境般,有夠淩亂的。

  “抱歉。」

  他聲音沙啞,“有小朋友在,家裡比較亂。」

  她不想問的,真的不應該問的,可是還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他怎麼會在
這裡?」

  小寶寶抬著頭,睜著烏黑滑潤的漂亮眼睛,認真地望著他們。

  他溫柔地笑著,彎下腰摸了摸寶寶細軟的髮絲,“他爸爸有事去了歐洲,他
又有點不舒服,所以在我這裡寄放。」

  他自己都不舒服,還要照顧孩子?“麻煩你幫我抱他進來,我今天不是很有
力氣,我擔心他會自己走出去。」

  他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虛軟,沒有等她回答,就轉身往房裡走去。

  汪甜猶豫地望著那個張大眼睛與她對望的娃娃,小傢伙用力地咬著奶嘴,一
顫一顫地,光滑白嫩的臉蛋圓圓的,腮幫子還透著粉紅,真是可愛透了!終於,
她沒有忍受住這麼大的誘惑,抱起他往裡面走去。

  幾個月不見,這個小傢伙竟然這麼沉了,看來他說不太抱得動,可能是真的
嘍。

  “喂,嚴君堯。」

  她喚著,卻發現客廳沒有他的人影。

  是去哪裡了?轉頭四處打量著,看見臥房的門半掩著。

  將寶寶放在娃娃車裡,隨手拿過一個玩具獅子塞給他,她走到他的臥房外,
推開房門,“嚴君堯,我要走……”話音戛然而止。

  她見過很多面的嚴君堯,壞心的他、優雅的他、溫柔的他、狂野的他,卻從
來沒有見過疲倦的他……他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但即使熟睡,他的眉還是皺
著的!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這個有著嚴重潔癖的男人,如果沒有換衣服,絕對
不會躺到床上,可是今天,竟然和衣在床上睡著了。

  她咬著唇,走過去,看見他的臉頰有點不正常的發紅,伸手一摸,天啊,好
燙!“他昨天有打你打得這麼重嗎?」

  她不解地自言自語。

  明明全程看下來,是這個男人占上風呀。

  可是不管怎樣,手掌下的溫度,是真的。

  原來他是真的不舒服!她為自己之前認為他在裝病玩花樣而有點小小內疚。

  她應該站起身,管他生病不舒服什麼的,直接走人,他病死最好了,以解她
心頭之恨,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在擔心、在難過。

  找來退燒貼,貼在他的額頭,看看床頭上的玻璃杯只有半杯水,還有幾包打
開的藥,看來他已經吃過藥了。

  拉過被子,輕輕幫他蓋上,手掌在他的額頭上撫著,“嚴君堯,你真是……
討厭死了。」

  討厭他即便是睡著,也能這樣影響她,討厭他躺在床上虛弱疲憊的樣子,討
厭他讓她的心覺得痛!討厭、討厭,什麼都討厭。


  收拾房間,陪小傢伙玩,喂他喝牛奶,在輕聲地將他哄睡之後,窗外已然是
晚霞成片。

  她打開冰箱,看見裡面有高湯,還有處理好的肉片。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將事情做是井井有條,她用這現有的材料,煮了一鍋肉
粥,她的廚藝其實還不錯,但跟嚴君堯一比,還真是差蠻遠的。

  拿著杓子,在沙鍋裡慢慢地攪拌,她的心思就像這鍋裡的米粒一般,浮浮沉
沉。

  她今天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也不應該為他做飯,可是看著他生病的樣
子,她突然發現,原來像神一樣的嚴君堯,也是普通人,他也會不舒服、也會難
受!這樣的他,讓她……心軟。

  不行、不行!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早就已經決定,跟他再沒有關係,不再與他糾纏了!她心只有一顆,不能
再傷,那種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日子,她過怕了。

  每天、每天,想得全都是他!她拼命地工作,想要讓自己忘了他,不斷地告
訴自己,他不是她對的那個人,他要的是愛情遊戲,她玩不起,只能退出。

  好不容易,她辛苦很久才勉強築起來的心牆,又被他輕輕伸指,推倒了。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可是因為他,讓她體會了情愛的折磨,
忍受那種痛入骨髓的相思,嘗到了被人拋下的傷。

  那麼努力、那麼辛苦,她才勉強前進了這麼一步,她不要再退回原地。

  一雙手臂突然從她身後攬住她,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驚,手裡的杓子差點
掉進鍋裡,被眼明手快的男人抬手握住了。

  “小心。」

  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剛剛睡醒的聲音裡帶著沙啞的磁性。

  “嚴君堯,你幹什麼……”“噓。」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際,“小心吵醒寶寶。」

  “你……”她想要掙開他,卻發現這個男人即使是病著,力氣還是非常大,
將她壓在流理台邊,一動不能動。

  “貓兒,煮粥要不斷地攪,才可以。」

  他抱著她,伸手握著她的手,在鍋裡輕輕地攪動,“不然很容易黏鍋。」

  他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一下一下地蹭著她的臀兒,這哪裡是煮粥,簡直就
是……“嚴君堯!」

  她惱了,臉蛋漲得通紅。

  “嗯?」

  他手掌在她腰間徐徐摩挲,身體緊緊地貼著她,她甚至感覺到他已經……“
你!」

  她憤怒地轉頭,被等在一旁的嘴唇給吻住,一來就是強而有力地吸吮,他饑
渴地吻著她,伸舌在她的唇上舔弄。

  最初,她死命咬著牙齒,不肯鬆開!但這個男人,太知道該如何挑逗她了,
急切地吻過一通,過完癮之後,他開始不急不緩地在她唇上摩擦,變換各種角度
,將她的下唇含進嘴裡輕咬,一下一下,慢慢地,她的身子發軟,牙齒不由自主
地開啟,他立刻長驅直入。

  木制的杓子,“咚”地一聲掉入黏稠的粥裡,但他們都無暇顧及。

  他轉過她來,將她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舌頭在她的唇裡兇狠地搜掠著,
每一分、每一寸都再三地品嘗,不願錯失。

  她呻吟著,攬緊他的脖子,熱烈而且絕望地回吻著他,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這
樣吻過了,似乎有一世紀那麼長!他們的嘴唇彼此摩擦,舌頭相互交纏,細細的
唾液、相激的聲音在他們的唇間響起。

  嚴君堯從來沒有這般激動過、粗喘著,伸手從她的衣服下擺探進去,握住她
的乳房,重重地揉弄著,另一隻手不斷地掐著她飽滿的臀肉,撩起短裙的下擺,
摸進去。

  當他將她的絲質內褲往下拉時,她猛地驚醒過來!該死的,事情怎麼會進展
到這種地步。

  她羞窘地去拉他的手,“嚴君堯,你住手。」

  他哪裡可能會住手?“貓兒,你濕了……”他在她耳邊曖昧地低喘,色情又
勾魂,手指按在她的內褲上,感覺到那綿綿的濕熱。

  “啊!」

  尖銳的快感,從他按的那一點,閃電般傳遍全身,讓她差點站不住腳,她咬
唇,拼命去拉扯他的手,“不要。」

  嘖,真是倔強!他無奈地笑著,伸手出來,“好好好,不要就不要。」

  “嚴君堯,你!」

  她羞憤地吼他!這個惡劣的男人,沒錯,他是將手從下面鬆開,可是他居然
又伸進她的衣服裡面,加入另一隻手的行列……這根本就是顧此失彼嘛!而且她
剛剛才發現,原來另外一隻手早在她胸前作亂,她感覺到胸部被他捏得又漲又疼
,他早已經解開她的內衣伸進去恣意地揉著,食指與拇指捏住她粉嫩的乳頭,重
重地一掐……“啊!」

  她重喘著,用力咬緊嘴唇,讓自己清醒一點,“你再不住手,我真的生氣了
。」

  他的手掌在她胸前頓住,“貓兒,我只是摸摸,嗯?」

  “你休想。」

  “那讓我看一看!只是看一看,我好久都沒有看到它們了,好想。」

  手掌在她胸前一下一下地揉。

  她咬牙忍過那酥麻的快感,“你作夢!嚴君堯,我警告你快點放手。」

  “陪我吃飯?」

  “你想得美。」

  手掌慢慢地收攏,握緊。

  “陪陪陪,我陪。」

  “人質”在他手裡,她只好暫時妥協。

  他像是考慮一樣,慢慢地揉搓,半晌,終於不情願地鬆手,在伸出來前,還
重手捏她一記,讓她差點軟倒。

  這個男人,真是壞到骨子裡了!哼,這筆先記著,她不跟病人計較。

  陪他吃飯,也順便喂睡醒的寶寶喝了兩碗肉粥。

  快滿一歲的任競翔胃口好極了,又乖又聽話,讓她喜歡得恨不得將他占為已
有。

  “你這麼喜歡孩子,不如我們生一個?」

  那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竟然好意思跟她說這個,汪甜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給寶寶洗澡,小傢伙看到水就很興奮,不斷地拍打水面,將水潑到她的身上
,她不甘示弱地用洗髮精揉得他滿頭泡沫,大大的浴室裡充滿著他亢奮的尖叫聲


  給他洗澡,簡直就像打了一場仗,不過,她也玩得很樂就是了。

  好不容易,將高興過頭的小寶寶哄睡,她起身,當作沒有看到那個站在門邊
的男人,打算直接走人。

  真是的,從吃飯開始,他的眼睛就好像黏在她身上一樣,緊緊地盯著她,不
管她是給寶寶餵飯還是給他洗澡,這個男人一直跟著她、看著她,她一直到今天
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睛,真是很熱、很燙。

  她其實被他看得心很亂!他的眼裡有欲望、有饑渴,他看她的樣子,像是要
把她生吞下去般。

  她跟他在一起那麼久,已經嘗過情欲的滋味,自和他分開,她感情受傷太深
,從來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情……可是到今天,她的身體被那個吻、那些愛撫給
喚醒了,當她發現己其實也是渴望他的,渴望得都要發抖時,她嚇到了。

  這個事實太可怕了!她必須要離他遠一點,這個男人是她的剋星,她抵抗不
了他,只能逃離。

  “貓兒,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在她經過他身邊,打算將他當成空氣般走過時,他拉住她的手臂,語氣裡滿
滿都是關心。

  她身上的衣服,在剛剛為寶寶洗澡時已經弄濕了,雖然現在已經四月,寶寶
的房間還開了暖氣,但他還是擔心她會感冒。

  她當作沒有聽到,甩開他的手,直直往客廳走去。

  “貓兒。」

  他從後面一把抱住她,“你留下來,好不好?」

  “嚴君堯,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對你不客氣。」

  她冷冷地說道。

  “那你對我不客氣吧。」

  他摟得更緊,“我喜歡你的不客氣。」

  她無語!論口才、論智慧,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個男人臉皮厚得連子
彈都打不穿,“你到底想要怎樣?我認輸,認輸了好不好?能不能放過我?」

  他轉過她來,面對面。

  漂亮的眼眸裡,全然的認真,“貓兒,你告訴我,怎麼放過你?自從那天之
後,我每晚都睡不著,想的、念的全是你!為了不讓自己發瘋,我拼命地接手術
,一直到手再也抬不起來。」

  “那與我無關。」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卻發現好難。

  “怎麼無關?怎麼可能無關?」

  他握住她的肩,生平第一次,將自己的感情毫無保留地呈現,“我知道當初
是我傷害了你,我沒有給你想要的承諾,可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貓兒,我從
小的生活環境、所受的教育,都告訴我說,愛情根本不是生命中的重點,只不過
是點綴而已!在遇上你之前,我從來也沒有愛上過誰,我以為愛情再深,也就只
是那樣了。」

  “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只是單純地想寵著你、對你好,喜歡你臉上的
笑,有你在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我從來都不瞭解愛情,我不知道,那種只想
著一個人,心裡總是牽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愛情,我真的認為,我只是喜歡你
而已。」

  她靜靜地聽著,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他對她的感覺、聽他說起以前的快樂時
光,她的心,酸酸的,卻又有著甜蜜。

  “所以,當你希望我承諾只喜歡你一個、只愛你一個的時候,我真的不敢保
證。

  看著你只是因為一個吻,情緒變得那麼激動,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能
對你專一,你發現了會不會瘋掉?因為,我怎麼可能沒有發現,貓兒,你愛我,
發瘋般地愛著我呢?」

  伸指按住她要反駁的嘴唇。

  “我不敢保證自己,其實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已,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
以愛一個人一輩子的能力!可是當你離開我的時候,當我吻著別的女人,卻發現
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原來不是她們不夠美、不夠嬌,而是她
們再美也不能打動我的心……貓兒,我愛你!雖然我很遲鈍、很笨,明白得很晚
,但我是真的愛你。」

  眼淚在眼眶裡面轉著,她咬了咬唇,“你現在說愛我,又怎麼樣?」

  抬起頭,憤怒地瞪著他,“當初我那麼求你,不要自尊、不要顏面,傻傻地
求你,你都拒絕我了。

  放我一個人傷心難過,我甚至、甚至到現在都沒有胃口吃東西!當我好不容
易振作一點了,你又闖進來,說你愛我?」

  淚珠一顆一顆砸在地板上,“愛我又怎樣?很了不起嗎?告訴你嚴君堯,我
不稀罕。」

  “你怎麼會不稀罕?」

  他笑著,抹掉她的淚水,“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嗎?」

  “你……”她氣得發抖,他怎麼敢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她……她喜歡他?她怎
麼可能會……“貓兒,我知道你還愛著我的。」

  他在她氣地顫抖的嘴唇上柔柔地吻了一下,很輕、很短促的一吻,“你現在
不接受我,只是因為你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輕鬆地原諒我!沒有關係,你想要
怎樣都由你,只要最後,你回到我懷裡,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她氣結,他憑什麼這般自大,敢說這樣的話?當初她離開他,是真的下定決
心要跟他分手的。

  她也已經決定不管怎樣都不會回頭。

  可是他這樣講,好像她只是在耍矜持、在端著架子,她才不是、才不是!“
你看到我生病,你會心疼,你幫我蓋被子,幫我收拾房間,還幫我做飯,我就知
道,我的貓兒,還是放不下我。」

  他沒有睡著,他居然沒有睡著,又耍她,太過份了。

  “嚴君堯,你去……唔……”咒駡的話,被他堵了回去,他給了她一個又深
又長又讓人窒息的熱吻,像是要把她吞進去般,狠狠地吻她,死命的吸著她的舌
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他抵著她腿間危險地揉弄,熱烈地低喃,“貓兒,我想要你。」

  伸手,將她的裙擺往上撩。

  她氣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煩意亂,拼命地拉住他的手,抬腿狠狠地踹他
一腳,推開他,“嚴君堯,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轉身飛快地跑過大廳,拉開大門沖出去,她急切地按著電梯的按紐,心裡又
羞又急又窘,氣得要命,又覺得委屈到不行。

  一雙大手,握住她瘋狂按鍵的手,將她拉過來抱進懷裡,她掙扎著,對他又
捶又踢又咬,他卻摟緊她、低頭吻她,像是發了狂般,用力地吻她。

  這個吻,根本就不算是吻,他們在激烈地互咬,唇破血流,熱情吸吮,等他
們的唇終於鬆開,兩人都受傷了。

  她憤怒地瞪他,胸膛因為那一吻而快速地起伏,而他緊緊地盯著她,半晌,
突然伸手抱起她,再度吻上她,“那就更討厭我一點吧。」

  激情的交纏,從電梯口一直到進入房門。

  他一腳踹上大門,將她按壓在門上,撩起她的裙擺,一把拉下輕薄的內褲,
直接從後面插了進去。

  “啊!」

  她尖叫著,拼命扭動,他的動作又粗魯,欲望又太飽滿,讓她覺得好疼。

  他箝緊她的腰,舒服地在她耳邊直歎氣,“唔,貓兒,你咬得我好緊。」

  她臉蛋通紅,被他的下流話噎得差點窒住呼吸。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轉過來,再次給她一個扎實的吻,身下發起
狂來,用力地頂弄。

  “砰”的響聲,他們動作太激烈,將厚實地大門撞得沉沉地響。

  “嗯……”嘴被他堵了,強硬闖進的舌頭逼迫著她,讓她吸吮,他的欲望在
她體內兇猛地抽送著,一下一下都頂到她最柔、最嫩的部位。

  她已經熟悉他的身體,在這種高強度的摩擦之下,竟然開始濕潤,她不自覺
地扭著腰,配合著他的動作。

  他伸手扯開她襯衫的扣子,拉下她的胸罩,一把掐握住她飽滿的乳肉,重重
地揉,他身下的動作太激烈,頂著她的胸部在他手掌裡不斷地抖。

  “滋滋”的水聲從他們交合的地方傳來,她動情的汁液被他攪帶出來,順著
他的欲望流向她的大腿,滴滴答答地淌到地板上。

  他鬆開她的嘴,引著她的臉蛋往後看,“貓兒,你看看,你有多饞。」

  她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這面放在玄關處的鏡子,清晰地將他們
交合的部位映照出來。

  黑亮的毛髮間,紫紅色的熱鐵不斷地戳進抽出,她那粉色的媚肉被他碩大的
欲望被翻出來再攪進去,絲絲縷縷的水液,在他們的交合處不斷流出來,牽連起
黏稠的亮絲,流淌下去。

  響亮的水聲隨著他們的動作,一下一下非常有節奏,她的花穴緊緊地包裹著
他的欲望,每次他抽出來,那鮮紅的花瓣都像是非常不舍地吸緊他,想要將他再
往裡拖。

  這一幕太淫亂、太羞恥、太可怕了,只看了一眼,她身子猛地一僵,羞得恨
不得撞牆。

  “唔,我的貓兒真乖。」

  他被她突然一夾,舒爽地哼出來,俯聲在她耳邊舔弄著,“兩張小嘴都那麼
會咬人。」

  這個男人,他可以再下流一點沒有關係!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歡愛,她的身子
變得非常敏感,不過十幾分鐘,她就呻吟著沖上了高潮,她的花穴狠狠地痙攣,
死命地絞住他的欲望,引來他重重地喘息,他被她這麼一咬,再也克制不住,握
住她的圓臀,瘋狂地撞擊著。

  她全身像是要被他弄散了般,還沒有從高潮中平息過來,又被他帶入狂風暴
雨之中……


  清晨的暖陽從透明的玻璃窗射進來,直接照在她哭得紅腫的眼皮上。

  汪甜皺了皺眉,在溫暖的懷裡輾轉地翻身,想要繼續睡,可是身子一動,全
身泛起詭異的酸痛,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酸,她喃喃地痛呼,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男人笑得一臉滿足,溫柔地望著她。

  一室的光明,他們就赤裸裸地躺在柔軟的床上,毫無遮蔽,她習慣性地一僵
,望向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下一秒,才猛地放鬆。

  她想起來了,嚴君堯家裡的窗戶都是特製的,外面是無法看清裡面的東西,
這個男人真是變態,控制欲強,連裝個窗戶都要搞這些鬼。

  她不理會他一臉的柔情,瞪他。

  “貓兒,早安。」

  他低頭在她唇邊響亮地吻一記,“你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要不要再補眠?


  他還好意思說?想到他們昨晚戰況之慘烈,從客廳、到廚房,再到浴室,最
後將這張大床蹂躪得不成樣子,她的身子到現在還是好痛。

  幸好他這裡隔音效果一級棒,不然,小寶寶早就被兩個不知羞恥的大人給吵
醒了。

  她皺著眉,輕微地轉身,才剛動,就猛地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嚴君堯。」

  她咬牙切齒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貓兒。」

  “你居然……還在裡面……”他笑著,一臉的得意,手掌不老實地摸上她的
乳房,“貓兒,你裡面好溫暖,我捨不得出來,所以就……你知道的。」

  她知道才怪!“該死的!」

  她低咒著,一把揮開他的手,氣得不輕。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保護措施都是他在做的,結果昨晚這個該死的男人,竟
然直接射在裡面,她剛剛一動,從腿間汩汩流出來的東西,就已經讓她明白了。

  她氣呼呼地想要起身,被男人一把按住,“你要幹什麼?」

  “去買藥,你這個沒有責任感的臭男人!」

  “我去!」

  他很快地起身,拉開衣帽間的木質門,“一會兒小翔就要醒了,你留在家裡
,他起床很鬧,我搞不定他。」

  巨大的穿衣鏡裡,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當醫生還真是不錯的職業,想
讓傷痕看起來有多嚴重就有多嚴重,想要讓體溫升高,當然也再簡單不過,連藥
都不必吃。

  她狠狠地瞪著那扇拉開的門,恨不能咬他一塊肉下來,半天,不甘心地問道
:「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昨天嚴君堯說寶寶是因為不舒服,所以寄放在他家,可是她陪他玩了一天,
覺得他狀況好的不得了,根本沒有不舒服的跡象。

  嚴君堯動作很迅速地穿戴整齊,立刻就是那個有著優雅舉止,清貴容顏的世
家公子,昨晚那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仿佛是她的錯覺一般。

  他拉開大門,停下來,轉頭望著她,“他在長牙,牙床很不舒服。」

  “啪”地一聲,胖胖的枕頭砸上迅速關上的大門。

  可惡!又被他騙了,這個男人太壞了!


  已經分手的情侶,可不可以做到一夜泯恩仇?答案是,不可能!汪甜並沒有
因為某人無恥下流的行徑,就將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她可沒有打算原諒他。

  不過,聰明如嚴君堯,當然也不會那麼天真地認為,她會那麼輕易地回到他
的身邊。

  他說過,對她,他有無限的耐性和熱情,隨便她怎樣,他都可以!所以聖心
療養院每天都可以看到英俊癡情的嚴醫生,跟可愛甜美的汪護士火花四濺的愛情
大戲。

  順便附送的是,整個療養院病人多到爆,忙翻一大票人,因為大家都知道那
位醫界的鬼才現在在這裡當醫生,所以明明只是療養院而已,卻比最高級、最好
的醫院還要紅。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嚴君堯的好心情。

  他每天都會開車送她上班,當然,汪甜最初是不會上車的,可是嚴君堯是什
麼人,柔情攻勢加上霸道手段,直接抱著佳人上車,無數次之後,汪甜明白自己
反抗不了,於是消極抵抗,隨便他載,不管上班還是下班。

  一日三餐,他都陪在她的身邊,帶她去好吃的餐廳,看她低頭猛吃不理他。

  不過她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好,甚至比以前還要好很多,這讓他臉上的笑容一
天比一天燦爛。

  汪甜過得可沒有他那麼開心,她每天都很矛盾,也許就像他所說的,原諒他
,她不甘心,不原諒,她自己又捨不得。

  也許她就是那股怨氣沒有抒解,那種是怎麼咬他、打他都不解恨的怨氣。

  她從來都是坦率而且誠實的!她知道自己還是愛著他的,但她又沒有辦法對
他毫無芥蒂地面對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所以只好每天這樣過著,
不原諒也沒有辦法去愛。

  一直到六月,她的實習期滿,他也結束了駐院醫生的體驗,說要為她慶祝一
下,開著車載她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廳去吃飯。

  途經一家她喜歡的甜品店時,他停下車,去給她買她喜歡吃的藍莓蛋糕。

  她最近胃口很好,特別喜歡吃甜食,看到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家店,他
就知道這個小傢伙嘴饞了。

  他看著店員將蛋糕包得非常可愛,嘴角不自覺地掛著一抹微笑,這個小傢伙
一會看到,肯定樂壞了。

  拎著蛋糕推開店門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然後周圍的人全部都
朝那個方向跑去,有人吼叫著說出了車禍,有一個東方的女孩子被車撞倒了。

  他的血液在那一刻逆流,如發了狂般,拼命地往前跑,他大吼著,瘋了似地
推開擁擠的人群。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她!他的小貓,那麼可愛、那麼單純,不會就這樣
離開他的。

  可是,當他看到地上那一抹淺淺的藍色,被鮮紅的血液不斷地暈染,他的手
,突然失去了力氣,印著漂亮小熊的蛋糕盒子“砰”地一下掉落在地面,很快就
被人踩爛。

  他茫然地後退,忽然失去了抬頭的勇氣,他就直直地站在那裡,感覺全世界
在那一瞬間,都是冰冷的,四周都是安靜,腦裡、眼裡、耳裡,全都是一片空白


  “嚴君堯,嚴君堯。」

  “我最喜歡你了,嚴君堯。」

  “討厭、討厭你。」

  “貓兒、貓兒……”他喃喃地喚著,漂亮的眼眸,全然的空洞。

  汪甜嘴裡含著小杓,甜甜的香草霜淇淋在嘴裡融化的滋味,讓她滿意地眯了
眯眼睛。

  看著前面圍了一大群的人,她有點好奇地走近,卻看見嚴君堯愣愣地站在那
裡,好像傻了一樣,趕緊走上前,扯了扯他的手臂,“嚴君堯。」

  他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喂,嚴君堯,你怎麼了?」

  再用力地搖他。

  他還是低著頭,細碎的髮絲掉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
常陰沉。

  她嚇到了,拼命地搖晃他,“嚴君堯?嚴君堯,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

  他好像沉入了自己的世界裡,任她搖著,不發一語。

  漂亮的霜淇淋掉落在地上,她用力地抱著他,哭了起來,“嚴君堯,嗚……
嚴君堯,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嚴君堯。」

  她的哭聲慢慢地穿透他茫然的意識,他抬頭,望著那個在他懷裡哭到不行的
小傢伙,“貓兒?」

  他說話了、他有反應了!汪甜抬頭看他,拼命地點頭,“是我、是我,嚴君
堯!是我。」

  她被他嚇死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帶淚的容顏慢慢地印入他的眼睛,意識開始回來,“貓兒、貓兒。」

  他突然用力地將她抱緊,感受到她暖暖的體溫,“你沒事,原來不是你,太
好了,不是你。」

  她聽得很糊塗,可是當她看到救護車開過來,那個染著鮮血的穿著藍色裙的
東方女孩被抬上擔架時,她低頭,望瞭望自己身上的藍色裙子,瞬間明白過來了


  “你以為是我,對不對?」

  他抱得很緊,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緊得讓她發疼。

  “嚴君堯,不是我、不是我。」

  她安撫地輕拍他的肩膀。

  他的臉龐埋入她的頸項,當她感覺到冰涼的液體濕潤她的皮膚時,她的心臟
,又酸又痛、又甜又軟。

  那個嚴君堯,那個被大家認為是神的男人,那個在求她原諒,被她狠狠拒絕
的男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一臉笑意,雲淡風輕,好像什麼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
嚴君堯,竟然哭了……在他以為她出了車禍的時候,那個身為醫生見慣生死,本
應沖上前去搶救傷者的嚴君堯,卻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是要多在乎、是要多愛,才能把那個無堅不摧,自信無比的嚴君堯傷成這樣
?她沒有怨恨了。

  “嚴君堯。」

  她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

  “……”“如果你可以救回那個女孩子,我就原諒你。」

  他的回應是,拉著她飛快地沖上他的跑車,前後不到兩分鐘,那輛以速度聞
名的藍寶堅尼消失在大街的馬路上。

  到底嚴君堯有沒有得到他愛的那個女孩的原諒呢?“喂,嚴君堯,你不要動
手動腳哦,雖然你救活了那個女孩,我也答應原諒你,可是沒有答應你可以碰我
。」

  “你把我表哥打得那麼慘,我家裡人,可不一定會原諒你。」

  很好,那個讓他吃醋吃得半死,生平第一次親自動手打的人,是她的表哥。

  “哼,你答應了要給我半年的時間,享受被追求的快感,你是不是想反悔?


  他當然不會反悔,他答應得絕對稱得上爽快呢,嚴君堯笑著,望著他的貓兒
調皮的笑容,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

  一個月後,嚴君堯的公寓裡傳來刺激的尖叫聲。

  “十三周零兩天,嚴君堯,那天我明明有吃事後藥的,為什麼會懷孕,為什
麼啊?」

  他望著抽屜裡的“避孕藥”,嘴角微勾,在那個要殺到他書房來的小傢伙進
來之前,他穩穩地闔上了抽屜。

  追求,當然可以!結了婚,她想要怎樣的追求,他都可以給她。

  早就說過了,醫生真是的很不錯的職業,可千萬不要不相信啊!
2012-11-7 21: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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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錯覺嗎?
這是愛情小說.對吧?
2013-2-25 23: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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